第十二篇 九鼎輪迴 第十三章 又是一年臘月
「生和死，彼此對立！」
「可是按照這李太白前輩的劍法，生死應該盡皆化為一劍。」滕青山清晰感應著這神仙玉璧中蘊含的無敵劍道，一道青色身影正在他眼前施展著玄奧莫測的劍法，「生和死，如何彼此相生，乃至合為一體？」
滕青山腦海中浮現一種種拳法。
「不對，不對。」
滕青山猛地起身，便在這昏暗的密室當中開始練拳，只見拳影如濤，滕青山整個人猶如入了魔一般。
「還是不對！」
「三體式，起手式、出手勢，一為生，一為死。彼此按理說，應該彼此相生，彼此促進。可是，這生之世界，和死之世界，如何彼此相生？」滕青山雙眸中時而凶光閃爍，時而好似蘊含無盡地生機。
整個人氣質不斷變化。
這麼久來，滕青山完全癡迷於神仙玉璧，並且不斷琢磨。而且，將『生之世界之力』和『死之世界之力』都修煉到一個極致。如今的泥丸宮當中，異剩下無盡地白茫茫好似雨露般的液體，以及黑油油地充滿死氣的黑色水銀般液體。
一黑，一白。
一充滿死氣，也充滿無盡的生機。
一讓人心顫，而一個卻讓人心生喜悅。絕對的對立！
如果說對生死，看的不夠深的時候，滕青山還能讓生死彼此促進。可是當如今，將生和死，都研究到一個極為高深境界時。滕青山卻驚愕地發現『生和死』完全對立！不管從哪一個方面，都是絕對的對立。
明明從神仙玉璧的劍道那，知道……
要想更提高一層，就必須將生死轉換，化為一體。
可是，做不到！
已經知道了答案，可滕青山完全無法解釋。
「為什麼，為什麼？生和死，完全對立，絕對的對立！怎麼才能彼此化為一體，怎麼才能做到那一步？」滕青山猶如瘋魔了一般，其實這個難題，同樣困擾了九州歷史上無數的豪傑英雄人物。
真正能將生死合一，化為一體的。
九州歷史上，就算加上北海大陸的『端木羽』也才五個人！五大至強者！
「砰！」「砰！」「砰！」
忽然外面傳來敲打石門的聲音。
這敲門聲不大，可是在安靜的密室當中，卻讓滕青山心中一顫，瞬間就從瘋魔癡迷狀態，完全清醒了過來。
「呼，呼……」
滕青山額頭滲出冷汗，喘著粗氣，這才緩過勁來。
「可惜！」
滕青山看了一眼那神仙玉璧，「還是沒能突破這重要關卡。」如今滕青山早已經達到洞虛大成，生死世界之力，已然趨近於完美。現在要做的，就是如何讓生和死，融合起來。
「如果我能跨出這一步，就算沒能生死合一，成就大道。可是只要融合部分，就有和裴三一拼之力了。」滕青山暗道。
隨即滕青山走到一旁，抓起水瓢，舀了那水缸中的冷水，直接朝上面澆灌。
嘩~~嘩~~
這含著碎冰渣的冷水津洗全身的時候，滕青山全身肌膚也瞬間震動，將全身的灰塵污垢等全部震散，並且全身冒起霧氣，將這些冰水直接化為水蒸氣，全身蒸乾。隨後滕青山換了一套乾淨的衣服。
「嘎嘎~~」石門打開。
只見石門外站著一名很拘謹的青袍青年，恭敬道：「前輩，距離前輩前一次出關，已經有一個月零六天。按照前輩吩咐的，到這一天來叫醒前輩。」
「嗯。」滕青山微笑點點頭，這青年是自己閉關期間，劍樓安排來專門服侍自己的。
「一個月零六天。」
滕青山沿著山洞，一直走了出去。
刺眼的光亮照射了過來，這山洞的出口，正是在一半山腰的絕壁之上，滕青山環視天空地面，只見下方無盡的大地上已經蒙了一層銀裝，那刺骨的寒氣瀰漫在處處。顯然此時已經是極為寒冷的時節了。
「一個月零六天，那今天，應該就是，臘月初一。」
「好快，一晃，就又是一年臘月了。」
滕青山看著無限銀裝的大地。
「該回去了！」
「一年多沒見小裙他們了。」滕青山這一年多來，絕大多數時間都是處於癡迷狀態，一心就撲在神仙玉璧的劍道，和他自己所悟的道上。
當即滕青山轉身走向密室。
「不知道前輩要吃些什麼？」這青袍青年恭敬道。
「不用了。」
滕青山進入密室，將輪迴槍拆卸放進槍套包裹後，看了一眼這青袍青年，「小兄弟，這一年多，麻煩你照顧我。雖然我也零零散散指點過你幾招劍法。不過，臨走之前，我再仔細地施展一套劍法給你，你能學多少就是多少。」
青袍青年大驚，前輩要走？
服侍滕青山這一年多，滕青山出關歇息時候，偶爾指點他，便讓他妥益無窮，也令他對泣位神秘地，連大上長老都奉為上賓的存在愈加感激、崇拜。
「看仔細了。」滕青山食指、中指並起成劍指。
咻！
一道白光從滕青山劍指冒出，就彷彿一柄光劍。
只見滕青山當即開始了一套劍舞，整個人就彷彿劍中的神靈，一招招美妙的劍法，不斷施展開來。一共是十八招劍法。詭異地是 這十八招劍法，滕青山一共施展了三遍，第一遍青袍青年就記住了。可看第二遍時，卻覺得疑惑。看第三遍時，整個人都不懂劍法了。
「這，這……」青袍青年一眼迷惑。
「這一套劍法，一共五十四招。」滕青山看了一眼青袍青年，「一共分為三篇，每篇十八招。每一篇都有所不同，你好好悟吧，就算咱們相交一場的謝禮。」
滕青山說完便背負著槍套，飄然出了洞口。
「吼~~」
一聲響徹天空的產音。
頓時遠處一道金光射來，滕青山也騰空而起，直接落在了六足刀麓的薺上。
「滕兄。」一道爽朗聲音響起，「這就走了？」
「皇甫兄，神仙玉璧已對我無用，若是有緣，或許以後還能再見，告辭了。」滕青山聲音傳來，可是滕青山的身影卻和六足刀麓一道，迅速消失在南方天際當中。
嗖！
皇甫玉江的身影，落在這山洞門口，而此刻那青袍青年卻站在原地有些發愣。
「師祖。」青袍青年驚醒過來，連道。
「你剛才想什麼呢？」皇甫玉江問道。
「師祖，剛才那位前輩傳我一套劍法，弟子琢磨不透。」青袍青年搖頭道，「那位前輩說，那套劍法分三篇，每篇十八招。可是弟子怎麼覺得，說是三篇，弟子卻感覺，是同一篇，反覆施展了三次？不過弟子看劍法的時候，卻越看越不懂。好怪。」
皇甫玉江皺眉：「你覺得三篇，是同一篇？卻越看越不懂？」
「對。」青袍青年連點頭。
「好好參悟這套劍法吧。」皇甫玉江看了這弟子一眼，「若是你能悟透出十之一二，踏入先天絕無問題。若是全部悟透，你的成就，定是極高。」皇甫玉江很清楚滕青山的境界，滕青山都說『神仙玉璧與他無用』。
如此境界，留下的一套劍法，豈是兒戲？
……
坐在六足刀麓背上，在九天之上，滕青山露出一絲笑容。
「不得貪心，這次我的收穫已經很大。」
「《青蓮劍歌》，我已經悉數明白。只是最後幾劍，我雖然看懂怎麼施展，可是奇妙奧妙，蘊含的『道』我卻是沒悟透。」滕青山很清楚，神仙玉璧對自己已經無用，畢竟再看，還是那些劍招。
並不是說，有至強者指導，就能達到至強的。
想要達到至強，很難，極為地難！
還是要靠自己，那神仙玉璧，只是有一個借鑒作用。
……
九州東南『揚州』那大延山，形意門東華苑內。
「凡哥，你說青山，怎麼還不回來啊？」頭上已經有銀絲的袁蘭，懷裡抱著嬰兒，朝天空張望。
「你急啥！」
滕永凡一瞪眼，「別急，青山說在那個什麼裴三和秦十七大戰前回來，就肯定回來。我的兒子我不知道？」
「你跟我發什麼火。」袁蘭有些不滿，「我看你這個老頭子，還是去族裡，教導那些小輩打鐵、練拳吧。」
「哼。」
滕永凡沒說，只是時而看看天空。
對於兒子「滕青山」這滕永凡夫婦二人心中都有著一絲焦急擔心。
忽然——
一道金光從遠處射來，極速俯衝而來。
「凡哥，青山回來了。」袁蘭忽然驚喜連道。
「你肯定又看錯了，上次你喊青山回來了。那次卻只是那頭鳳凰——」忽然滕永凡聲音噶然而止，猛地站了起來。
只見一身白袍的滕青山，披散著頭髮，微笑著站在父母面前。
「爹，娘。」滕青山笑著喊道。
「青山。」袁蘭連跑過去，此刻在另外一個庭院的李裙，以及洪霖、洪武等人也趕過來。
「爹，沒去族裡教導小輩練拳打鐵？」滕青山問道。
滕永凡搖搖頭，不在乎道：「那些小輩太煩人，什麼都不懂。還是來你這東華苑，安靜，沒人來煩我。過過清淨的日子。」袁蘭瞥了一眼自己丈夫一眼，明明是擔心兒子，才趕過來的。可她這個丈夫，就是嘴硬。
滕青山見爹娘如此，不由一笑。
「這是……」滕青山看母親懷裡的嬰兒。
第十二篇 九鼎輪迴 第十四章 秦十七
「爹。」
這時候跟隨李珺一道趕過來的兒子『洪武』連喊道，「她叫錦秀，是娘起的名字。」
「錦秀？」滕青山伸手抱過這女嬰。
按照滕家莊的輩分，清字輩往後，便是洪字輩，洪字輩往後，則是錦字輩。
「錦秀？秀秀？」滕清山看著女嬰，女嬰也眨巴著烏溜溜的大眼睛，好奇看著眼前的『洪武』，她很喜歡這個陌生大人的氣息，讓她很舒服，不由得發出『呵呵』的笑聲。
「青山，你到個天才回采。秀秀的滿月、百日，可都已經過去了。」李珺也走過來。
滕青山這一大家子人，其樂融融聚喜在一起，談論著這一年多來發生的事情。對於這個，家而言，滕青山就是天，就是這個家的支柱，滕清山回來，整個東華苑的笑聲都多了不少。
……
滕清山回震的日子，過的很快樂，陪陪爹娘，教導兒女，再和小秀秀玩玩。
轉眼，便是臘月十一。
這一天，天氣格外的好，陽光燦爛。可婷整個形意門內幾乎處處都在談論著明天即將進行的一場大戰——贏氏家族『秦十七』和天神宮『裴三』於秦嶺山脈清龍山的大戰。作為如今九州的三大強者中的二人。
此次一戰，誰不關心？
而且此戰過後，便是他們的滕門主，和那裴三一戰了。
……
「阿蘭，阿蘭。」屋內，滕永凡連低聲道。
「什麼事？」正擦拭著桌子的袁蘭回頭看看滕永凡。
「阿蘭，你說，咱們家青山。和那今天神宮裴三真正鬥起來，誰會贏？」滕永凡有些忐忑，袁蘭一瞪眼，連道：「當然是咱們家青山。凡哥，你別胡思亂想。」
滕永幾眉頭一皺，低聲呵斥道：「你這個老婆子，知道啥？我也想青山能贏，可是我都問過了，也看過那本《巔峰之戰》。那個裴三可不是好惹的，連摩尼寺都被他滅了。連禹皇門的那高手也被他滅了。連青山自己都說，四人中裴三最強。我現在急啊！」
袁蘭將手中抹布一扔，坐在椅子上，眼睛都有些泛紅。
「阿蘭，你怎麼了？」滕永凡連道。
「凡哥。」袁蘭深吸一口氣小聲道，「你說，青山能不能不去和那裴三打？」
「天下都傳的沸沸揚揚了，人活的就是一張臉。」滕永凡有些遲疑。
「如果真鬥不過，去鬥，不是送死？」袁蘭急切道。
滕永凡一咬牙。
「對，阿蘭你說的對。」滕永凡握緊拳頭，在屋子裡來回走了兩趟，而後眼睛一亮，說道，「阿蘭，這樣。明天不就是那個秦十七和裴三戰了嗎？我們和青山說，一起去那秦嶺山脈青龍山觀戰！」
「我們親眼看看，那裴三到底多強，我也從青山口裡探探風。」滕永凡思忖著，說道，「如果青山有一定的把握，我不攔著他。可若是一點把握都沒有，我死也得攔住他。」
「嗯，希望這個裴三，明天就戰死。」袁蘭忽然說道。
「你這個老婆子，夠心狠的。」滕永凡一瞪眼，隨即點頭，「不過，真那樣，倒是不錯。」
「外面前說，那裴三，可是個，大魔頭呢。」袁蘭說道。
待得中午時分。
「爹，娘，明天你們倆也要去？」滕青山驚訝看著父母，父母這麼多年生活在滕家莊，對於九州大地強者之間的大戰，都是不感興趣的。這次竟然要去觀戰？
「當然，我們老兩口，聽裴三和秦十七的事，耳朵都聽出雖子了。我倒要看看這兩個和我兒子相提並論的高手，到底多強。」滕永凡直衝沖地說道，袁蘭也在旁邊點頭，一副很想去看看的樣子。
見父母如此，滕青山只能點頭：「好，明天我們一起走。」
……
臘月十二早晨大霧瀰漫，此時整個形意門內都傳來陣陣練拳聲。
「爹，上一次裴三和黃天勤一戰，你沒去，這一次不會不去吧？」洪霜打趣笑道，滕清山看著從大延山當中極速飛來的不死鳳凰，笑道：」霜霜，那黃天勤實力和裴三差距太大。可是這秦十七不同，此次一戰，我怎能錯過？」
裴三和秦十七，誰會贏。
滕清山都不敢肯定，畢竟這二人實力都極強，。旦戰時突破，隨時可能出現意外情況。
或許——秦十七就能突破，擊敗乃至擊殺了裴三。
「小青到了。走，大家出發。」滕清山讓父母和洪霜、洪武、雷小茄五人都坐在不死鳳凰的背上，而滕清山本人則是牽著李珺的手，世界之力環繞周圍直接飛騰起來。
嗖！
流光在大霧當中迅速破空而去，朝雍州秦嶺山脈方向趕去。
……
三千里秦嶺，乃是贏氏家族的天然屏障。有了這三千里秦嶺，想要靠軍隊滅掉贏氏家族，難度極大。
「青山，這就是秦嶺山脈吧，真的好長。都說有三千里呢。」在高空當中，不死鳳凰背上，滕永凡好奇地俯瞰著下方，在雍州這並沒有起大霧，從高空能夠清晰看到那蜿蜒無盡、雄偉的秦嶺山脈。
「爺爺。」旁邊洪武笑道，「當年秦嶺天帝，就是從這起家的。」
「這我當然知道……」滕永凡哈哈一笑。
滕清山遙指前方「前面就是清龍山了，此次一戰，就發生在清龍山。不過我們觀戰，卻是不能去青龍山。」青龍山乃是戰場，然而此刻，在青龍山周圍的一些山頭、峽谷等，都聚集了早就趕來的九州大地子民們。
人山人海！
「還真沒地方。」滕清山思忖著，在哪裡觀戰。
「青山，就在半空吧。」李珺也看著下方，若笑道，「下面人太多，根本沒地方。」
「好辦法。」
滕清山腳下立即出現了白色氣流，隨即形成了白色『雲團』，足有十丈方圓」，「爹，娘，洪武，霜霜。你們都坐下來歇息，這裡距離清龍山，也就半里遠。能夠看清的。」
「爹，這是雲團麼？」洪霜興奮地功躍而下，落在生命世界之力雲團之上。
以滕清山對世界之力的操控，自然不會傷害到人。
更何況……
謹慎起見，脆青山使用的又是，生命世界之力，。即使無意中逸散一點，對普通人身體反而會有一些好處。
當即一家人都在雲團之上，在半空當中遙看前方近乎平齊的青龍山山巔，不死鳳凰那龐大的身體，在白色雲團當中，卻很是顯眼。
「看，上面那是什麼。」
「好像有人。」
「駕雲來的？那是不死鳳凰！！！我看到了，就是不死鳳凰！」
「不死鳳凰在，雲團上，那肯定是滕青山！滕青山來了！」其他山頭上，不少早就趕到招占好位置的無數武者，以及眾多普通人們，一個，個激動不已。在雲端俯瞰大地？這是多少武者夢寐以求的事情啊。
……
雲團之上，滕清山一家人談笑、高興的很。
「青山，下面黑壓壓的一片，都是人啊。」袁蘭朝下面俯瞰，「人真多。」
「清山，裴三和秦十七，還沒到？」滕永凡則是朝青龍山山巔看去。
可是，那山巔上並無一人。
「別急，爹，等會兒就到了。」滕青山站在雲端，遙看青龍山，等待著。
……
在秦嶺山脈上空，凸道劍光破空，朝青龍山方向飛去。
在劍光內，便是一身布衣，背負著一柄紫劍的秦十七。以及贏氏家族的虛境強者『贏海桐』還有一名穿著石清色袍子的年輕人。
「前面就是青龍山了。」
秦十七目光淡然。
「師傅。」那一身石青色袍子的年輕人，眼眸中有著一絲擔憂之色，「你千萬小心。」
秦十七看了看這青年，淡然道：不達到至強，便永遠脫離不了狂皓。永受這九州天地的壓制。待得大限一到，還是要死。現在死，和犬限死相比而言，不過是提拚死而已。既然如此，還不如一搏！」
「打破天地壓制！破除一切阻礙！」
「海陽，你是我見過的除了滕青山外，最有天賦的。」秦十七聲音一如既往的淡漠，「不過，要達到至強。必須能忍受寂寞！忍受苦難！滕青山當年逃亡天下，被滿天下追殺。而後達到虛境，開創形意門後，則是潛心呆在形意門，依舊不斷潛修，沒有一刻放鬆。」
「真正的強者，不但要有天賦，還要有一顆強者的心！堅定如督石的心！」
秦十七看著眼前的青年。
青年深吸一口氣，點點頭：「師傅，弟子絕對不會讓師傅失望。」
「嗯。」秦十七微微點頭。
「師兄，留的青山在，不怕沒柴燒。」贏海桐忍不住道。
秦十七搖搖頭：「我此生，追尋劍道。」
「此次……」
「是我的契機。」
像裴三這樣的對手，難得能遇到。
「此戰，是生死之戰！在生死中，追尋那一絲契機。我若是領悟最終突破，便能達到至強，獲得至高成就。若是失敗，便是死！」秦十七目光堅定之極。
他的心同樣堅定。
「這一戰…」
生，則達到至強。否則，就是死！
只見黑白流光，直接朝遠處的清龍山山巔飛去，只留下一臉擔憂之色的贏海桐以及秦十七的弟子。
第十二篇 九鼎輪迴 第十五章 戰鬥中的突破
這深冬極為的冰寒，可是青龍山周圍卻彷彿陷入火爐一般，成千上萬的武者以及許多普通人，都聚集著，期盼著看到那驚天動地的一戰。
「有人到了。」
「是劍光，應該是劍神『秦十七』！」
關於劍神的稱呼，還是當年秦十七年輕時候，數百年前名震天下時的稱號。若非此次萬象門出了《巔峰之戰》這本書，九州大地上，恐怕還真沒多少人知道秦十七的過去。
咻！
一道劍光，極速射在青龍山山巔之上，創光消散，化為一穿著布衣的冰冷孤傲，背負著一柄紫劍的絕世劍道強者『秦十七』。而此時青龍山山巔之上僅僅只有他一人，他的對手『裴三』還未到。
秦十七閉上眼睛，彷彿山巔上的一塊石頭就這麼默默站在那。
山風吹，卻吹不動他的布衣，他的頭髮。
「裴三來了。」
在遠處雲端之上，滕青山眼睛一亮，只見遠處一道灰濛濛的流光破空而來，在半道之上，天神宮的『李朝』『獸王烏侯』和『裴雪蓮』
都停在半空。而裴三則是絲毫不停，直接落在了青龍山山巔之上。
周圍的其他山頭、峽谷上頓時傳來潮水般的聲音，無數的九州子民激動不已飛噗！
秦十七突兀地睜開眼睛，彷彿黑暗的天地中一抹光亮亮起一般，秦十七直視遠處的裴三。
裴三卻是微笑著閉著眼，竟然一步步的，從山巔較遠處朝秦十七走積這看似簡單的走路，裴三卻走的有著一種奇異的節奏，每一步都引起山巔微微震顫。隨著這種節奏的越加明顯，整個山巔都開始『轟』『轟』的震顫起來。
劇烈地震顫聲，令青龍山大量的山石滾落下去。
裴三依舊這麼走著，每一步地動山搖。
「哼！」一道冷哼聲，硬生生地突兀響起，打斷了那種奇異的節奏。
秦十七冰冷地盯著裴三。
裴三終於微笑地睜開眼，看著眼前的對手『秦十七』見到秦十七目光中的冰冷堅定，裴三笑容愈加強烈，終於開口道：「秦十七，我約戰的三人中，我知道。你是肯定會和我真正一戰，不會像那黃天勤一樣，嚇得都不敢和我交手。」
「你還沒資格，讓我怕。」秦十七冷漠道。
「很好。」
裴三升了個懶腰，笑容更盛，「其實我一直期待著，能遇到一個可以真正生死一戰的對手。你就是一個！只有這樣的對手，才能讓我達到極限，在極限中，才能有最後一絲突破，達到至強者之境！」
「結果」秦十七冷聲道，「達到至強者的，會是我！」
「你愈是有信心，就愈好。」裴三微笑道，「其實，能以你為腳踏石，達到至強者。我也不必和滕青山再交手。若是連你都不行，我只能再去找滕青山。」說著裴三看向遠處，那雲端之上的滕青山。
裴三忍不住感慨：「這滕青山，的確是我見過的最可怕的對手。他比上一次，又有了進步。」
秦十七也看向遠處滕青山一眼。
滕青山則是看著即將對戰的二人。
這一刻九州大地上，三大洞虛強者都感到彼此的戰意，三大強者，就算是最年輕的滕青山都已經洞虛大成。三者之間，實力相差都不算大。
裴三和秦十七，將目光又轉向對方。
裴三的眼神緩緩變化，變得冰冷。
二者的戰意也不斷升騰，二人強大的『神』都令周圍的天地之力震亂不安，一時間周圍空氣震盪，狂風呼嘯，山石滾落。而在遠處無數在觀看著的武者們也都安靜下來，沒有一個人願意錯過最重要的時刻。
「轟~~」天地之力猛地震盪，一道龐大的龍龜虛影出現在裴三身後，裴三手中也戴上了那雙白色泛著金光的手套。
「鏘！」天空中雷電閃爍，紫劍落入秦十七手中。
瞬間，兩大強者同時劃過兩道流光殘蘇「訝！」
怪異地彷彿要刺破人耳膜舟叫聲猛地響起，普通人乃至先天強者根本看不清，而遠處滕青山清晰看到，雙眸血紅的裴三發出怪異的吼聲，雙臂都微微彎曲，就彷彿螃蟹的兩個大鉗子，而裴三的雙手則是虛握爪型。
整個人便是這種模樣猛地朝秦十七衝去。
秦十七整個人身體周圍黑白氣流環繞，紫劍上更是彷彿兩條蛟龍一般，黑白光線纏繞凝聚在紫劍上，在紫劍的劍尖上則是黑白光線不斷彼此撞擊，周圍空間都不斷震盪出道道漣漪一般的波紋。
「好精妙的，控制陰陽之力手段。」滕青山心中暗道，「這秦十七走的是陰陽之道，我走的是生死之道。他顯然也沒有將陰陽融合，不過，卻是能如此精巧地運用。」
滕青山心中有了判斷。
經過神仙玉璧參悟突破後，自己和秦十七，實力已經接近。
「哐~~」
地動山搖的一次撞擊，當那凌厲一劍和裴三整個人撞擊一瞬間，裴三原本好似螃蟹般的兩個大鉗子猛地一合，虛握的雙爪竟然一怪異姿勢抓住秦十七那可怕一劍。隨即裴三便是一聲瘋狂地嘶吼，猛地要將秦十七的紫劍給奪過來。
「撒手！」秦十七臉色發紫，暴喝道。
「嗤嗤~~」
裴三第一招是奪劍，可奪劍不成的一瞬間，裴三整個人就彷彿一頭大烏龜猛地一個橫衝，那微微彎曲的右手大肘子，狠狠地砸向秦十七。
秦十七隻來得及用空閒的左手略一抵擋，只聽得卡嚓骨頭碎裂聲。
蓬觸秦十七整個人倒飛出去，左手骨頭裂傷，同時胸口神甲裂開，一口鮮血從秦十七口中噴出。
「呼！」
裴三突然氣勢一變，身後的龍龜虛影消散，竟然出現了一妖狐的虛影，那嫵媚的妖狐一出現後，裴三整個人身影似乎都變得模糊，一晃身極為鬼魅地就追殺向秦十七。而裴三的攻擊招式也變得陰冷凌厲。
「哈哈……」隨著一張狂的笑聲。
本來倒飛出去的秦十七，整個人猛地一蹬青龍山山石，將山石給蹬的龜裂開，整個人則是持劍化作一道劍光，這一刻……秦十七本人都彷彿成了一柄劍，雙眸中也隱隱有著一股拚死地瘋狂，不惜一切！
「嗯？」裴三巧妙地一晃身，那利爪輕輕在紫劍上一彈，立即借力整個人躲開，避開秦十七的鐸銑遠處觀戰的滕青山眉頭微皺：「這裴三的小範圍閃轉騰挪，比我還要強不少。
這裴三，這萬獸之道，到底是什麼？怎麼現在一下子，比之前靈敏那麼多？」對於裴三的道，滕青山也根本不清楚。
「秦十七，糟糕了。」滕青山看得清清楚楚。
果然，裴三避開秦十七的拚死一劍後，一晃身又迫身殺來。
「轟隆隆~~」在成千上萬的，九州大地子民眼中，他們只看到青龍山土流光閃爍，世界之力肆意波及震散，周圍的山石不斷震碎，或是滾落，或是直接化為齏粉。一副天地崩塌的模樣，不少人激動地眼睛放光。
「這麼強，人能這麼強？」在雲端上的滕永凡，也是看的心驚肉跳，不敢相信他的兒子滕青山要和如此對手一戰。
滕青山平靜地看著遠處的青龍山。
「秦十七，還是比裴三弱點。」滕青山搖頭。
「雖然能堅持好一會兒，可結果，最多令裴三受傷。」滕青山暗自歎息，那秦十七顯然是不想退縮。
青龍山上，兩大洞虛強者僅僅十數個呼吸時間，便已經令周圍成千上萬人屏息，此刻沒有人敢出聲，都死死盯著。這乃是九州大地上，最巔峰的對決！人這一輩子，能看到一次這樣的對決便已經無憾。
「秦十七，你真讓我失望……」裴三的聲音在秦十七耳邊響起。
只見裴三雙眸血紅，背後龍龜巨大虛影懸浮，雙手成利爪便要來撕秦十七。
「嗬~~」
秦十七也是雙眸泛赤，身上的神甲碎裂了好幾處，鮮血淋漓左臂更是近乎被廢掉了。可是他的右手是完好的，這是他用劍的手！所以，他依舊有一戰之力。
「不突破，就死！！！」秦十七心中怒吼著。
「哐！」
暴狂的裴三，和秦十七再一次正面交鐸。
「嗤嗤~~」這次秦十七的紫劍劍鋒上，那黑白二色世界之力，卻彷彿親人一樣彼此纏繞旋轉，甚至於有部分黑白二色之力融合，形成灰濛濛的力量。
這一次，裴三沒能抓住秦十七的劍鐸。
隨著地動山搖的撞擊聲漸漸消散、灰塵消散，青龍山上恢復了平靜，同時，成千上牙人親眼看到，被世界之力環繞的兩大超級強者。裴三身體周圍環繞著灰濛濛的力量，隱隱有電光閃爍。而秦十七，同樣環繞著灰濛濛的力量，夾雜著黑白二色。
二人默默看著對手。
「哈哈……」
裴三仰頭發出了激動地大笑之聲，「痛快，痛快。秦十七，你真的沒讓我失望。這樣才有意思，這樣才能讓我感到威脅，才能讓我接近死亡，才能讓我更接近至強者之境。哈哈……」裴三激動若狂。
「我說過，達到至強者的，會是我！」秦十七聲音冰冷，卻隱隱有著一絲激動。
他已經感覺到了……只差一絲，只差一絲！就是至強者之境，甚至於他隱隱地感受到至強者的氣息。如今，他已然和裴三站在同一層次，都是無限接近至強者。
「突破了。」遠處雲端之上的滕青山，仔細觀看，「秦十七現在的實力，比我要強。他和裴三相差無幾，到底，誰會贏？」
這是一場生死較量。
目的只有一個在生死廝殺中，極限戰鬥中，達到至強之境！不成功便是死！
第十二篇 九鼎輪迴 第十六章 天塹
一直都挺放鬆的天神宮的一方虛境人馬，此時卻緊張起來。
「不好。這秦十七突破了，師傅麻煩了。」李朝雙眸中有著一絲焦急之色，旁邊的裴雪蓮一聽，更是面色大變：「師兄，我爹他不會……」
天神宮一方緊張，而嬴氏家族一方略微鬆一口氣。
而在周圍無數人群當中，也混雜著一些虛境強者。
「這裴三和秦十七顛峰一戰，若裴三死，那就沒有三年後和滕青山一戰了。」在人群中，一頭銀髮的雲夢戰神微笑看著這一戰。自從不需要在永安郡郡城坐鎮，雲夢戰神就很自由地可以在九州大地各處閒逛。
感受九州大的各地風情，能在大限到來之前。過這般悠閒生活，雲夢戰神也很自在。
「待得大限到來之前，便回家鄉端木大陸。」雲夢戰神早就有了計畫。
……
青龍山山巔上的秦十七和裴三，哪還顧得了觀戰的人，他們的注意力都在對手身上。
「秦十七。我的萬獸之道，最強一道便是神猿之道，你有資格讓我使用神猿之道。」裴三戰意不斷升騰，自然而然地就使用最強絕招，只見一高大的黑色神猿虛影出現在裴三身後，這頭黑色神猿凶眸寒光閃爍，凶厲之氣瀰漫開。
秦十七雙眉如劍，而眉心的紅痣更是隱隱滲出血珠。
戰意不斷上漲。
「裴三。受死！」
秦十七厲喝一聲，臉部發紫，一顆顆血珠從眉心紅痣滲出都染紅了臉部，只見秦十七手中的紫劍瞬間化作一道道劍影，就彷彿箭矢一般，形成一串。迷濛的一串灰濛濛隱隱有著黑白之色的劍影，瞬間劃破長空。
嗡～～天地彷彿都被這一串劍影給切割開。
「破！」
雙眸滿是凶光的裴三怒喝一聲，整個人就彷彿一頭大猿猴猛地閃電般竄來，那靈活的十指迅速地彈射在一道道劍影之上，只聽得一連竄天崩地裂般的轟鳴聲，一連竄的劍芳竟然被裴三一口氣靠十指給盡皆破。
秦十七面色微變。
「啊～」秦十七幕地仰頭怒吼。
只見大量的灰濛濛力量瀰漫開，化作一道道劍影迅速的將秦十七整個人給籠罩住了。這數百道密集劍影在包裹秦十七的同時也凝結成了一柄模糊的巨劍，而秦十七右手所持的紫劍則是這柄巨劍的『劍』。
裴三凶眸寒光閃爍，雙手陡然成拳，直接衝過來。
咻！秦十七同樣也飆射過去，一柄模糊的巨劍中，那數百道劍影也是不斷閃爍。道道世界之力旋繞著不斷融入秦十七手中的那柄紫劍，這一刻，秦十七身體所在的『巨劍』當中就彷彿一個小天地。
而這個『小天地』的核心，就是那柄紫劍。
「轟隆隆～～」裴三就彷彿一顆外來隕石，無盡的衝擊力盡皆在一雙拳頭上。
拳頭和巨劍劍尖！
撞擊！
整個天空就彷彿水面猛地一個抖動，沉悶的撞擊聲宛如悶雷緩緩傳播，整個青龍山表面足有十丈高度直接被震成了齏粉，矮了一大截。
這一幕令成千上萬地觀看者們完全屏息，一個個都驚呆了。
一次撞擊，而震散到兩邊的秦十七和裴三，都是被震得一口鮮血噴出，隨即彷彿入了魔一般，竟然再次朝對方殺去。
「受死！」
秦十七這一次眉心紅痣處竟然有著一股無形的波動融入紫劍當中，這一幕令滕青山大驚：「這秦十七不要命了，將神這麼融入劍中？」達到先天的時候，就能通過神，進行控制飛刀轉向等。而對於洞虛強者，神的操控力更強。
一般，是無需將神，這般直接灌入兵器當中。
而且這樣對泥丸宮傷害很大。可顯然秦十七要發出他最強的絕招，要拚命了！
「吼～～」
裴三凶眸中滿是瘋狂，這一次左手成爪，右手成拳。而他身後的黑色神猿虛影竟然縮小一些，更加凝聚，就彷彿真正的一頭神猿虛影似的，而且這神猿虛影的尾巴也縮短一些，變得愈加凝練清晰。
「嗡嗡～～」
秦十七手持紫劍，就彷彿一個普通人般迅速刺向裴三，只是速度比普通人快上千萬倍，最詭異地是，秦十七手中紫劍尖端以一種非常驚人的頻率不斷地變幻著方向，讓人根本無法琢磨到底會攻擊哪一處。
瞬間——
兩道流光撞擊！
若是放慢了千百倍，便可發現，秦十七滿臉鮮血，雙眸死死盯著對手裴三，這一刻。他施展出了他這輩子最樸實的一劍，也是最強的一劍。
「咻！」劍出一瞬間。
裴三那鬼魅般的右拳，一瞬間爆射而出，好似充斥了天地一般。
這天地都被這一個拳頭給堵住。那紫劍和裴三的拳頭正面撞擊。
「*！」紫劍本身微微一顫，劍身上竟然出現了裂痕。
「嗤～～」裴三右拳手套上竟然也裂開。
哐當！
轟～～
兩道人影一個交錯！
煙塵瀰漫，可是這二人面色都是煞白，裴三的右手手套完全裂開，「啪！」「啪！」一滴滴鮮血正透過指縫，滴落到地面上，濺在山石上。而那秦十七則是握著一把斷劍，摀住胸口，低沈地道：「裴三，若是我左手不受傷，輸的不一定是我。」
「我不甘心！」
「不甘心！！！就差一點，就差一點啊，四百多年了，四百多年了啊！！
秦十七腦海中浮現出一幕幕場景，從當年在嬴氏家族學地劍術，從那時候他就癡迷於劍術，他就將劍當成他的第二生命，一直追求者劍的極致，妄圖有一天，仗劍刺破虛空，破開九州大地的桎梏，達到至強之境。
這一生，因為劍，他捨棄了很多……
「只差一點。」
「只差一點！」秦十七身體微微發顫著，待得煙塵消散，成千上萬人特別是在遠處山頭上的，更是一片嘩然。
轟！
彷彿一座山倒塌一般，秦十七的身體緩緩倒塌，而後重重砸在山石上，這時候才發現，被他摀住的胸口正有一個大窟窿，他的心臟已經沒有了。
「為什麼，為什麼……」
裴三右手鮮血淋漓，胸口更是有一個大的傷口，則是被紫劍短劍刺破，鮮血染紅了體表。此時的裴三面色蒼白，他神經質地不斷低聲喃喃道，「為什麼，沒突破？我為什麼沒有突破？我已經感受到死亡了？為什麼……」
只差一點！
裴三和秦十七的境界，離至強者之境都是只差一點。可是，就這麼一點，卻是無情的天塹！令他們依舊只是九州天下壓制下的人類，而無法打破九州的桎梏！這最後一步，難如登天！
兩大超級強者生死一戰。
死，自然是失敗了。
可是即使活著，也不代表就達到至強。
至強之境，不是這麼容易就能達到的。古往今來，歷代的洞虛強者，有不少都已經無盡接近至強者。可這最後一步，卻無情地攔住他們。讓他們最終在大限面前，只能死去。
……
雲端之上的滕青山默默看著，心中一陣悲涼。
又一個超級強者隕落！
裴三和秦十七都是想要達到至強者的，寧可用生命去拼。可是有時候，不是拚命就行的。
「師傅！」
遠處觀戰的，站在嬴海桐身側的青袍棄年猛地一聲淒厲嘶喊，無力跪了下來，身體顫抖著痛哭。
秦十七，死了！
第一次巔峰之戰，裴三對戰黃天勤，黃天勤身死。
第二次巔峰之戰，裴三對戰秦十七，秦十七身死。
無數觀戰的人群中，出現了潮水般的議論之聲。一個個都驚歎議論著剛才一戰。
忽然——
「哈哈，哈哈哈……」一道張狂之極，卻響亮地足以震動天地的笑聲，在每一個人耳邊響起，彷彿在人心靈中都迴盪起來。不知道為何聽著這笑聲，那些普通人一個個都感到心中悲憤欲要痛哭一般。
所有人都看到——
大笑的，正是全身朵血重傷的裴三，裴三彷彿發瘋一般仰頭大笑。
雲端上，滕青山沉默看著這一幕。
他通過這笑聲，感覺得到裴三心中的悲憤、悲涼！裴三同樣渴望達到至強者，而這一次更是經歷了生死之境，可是他還是沒有成功。
突然，笑聲停歇。
裴三雙眸血紅，心中怒吼著：「九州，我一定會破開虛空，一定會！！！你攔不住我，攔不住我！！！」那股強烈地，不知道積蓄了多少年的，欲要達到至強的信念不斷的在腦海中響起，讓裴三心中的渴望達到極限。
……
青龍山一片廢墟。
而青龍山周圍的山頭上，無數的人們，都看著青龍山上站著的，身上染血的裴三。在眾人眼裡，裴三幾乎就是如今九州大地上的第一強者。或許……只剩下滕青山有資格和他一較高下。
「滕青山！」
一道冷厲的聲音響徹天地。只見裴三抬頭，遙看著遠處雲端之上一襲白袍的滕青山。
「黃天勤和我一戰，他死了。秦十七和我一戰，也死了！」裴三盯著滕青山，雙眸宛如有著火焰，「想要成為至強者，很難。必須全力以赴，必須心無雜念，不顧一切拚死一戰。才可能在全身心極限之下，能得以突破！」
「三年後，滕青山，你與我一戰。結果，我們中或許會是你死，或許，會是我死！」
「你若是害怕了，怕和我裴三一戰。可以不來！」
「心存害怕的人，是沒資格和我生死一戰的。」裴三冷視著滕青山，「三年後，臘月十八，揚州白馬湖上，我等著你。來不來，由你！」
宛如天神怒喝的聲音，迴盪在秦嶺山脈上空，迴盪在成千上萬人通知！通知！
第十二篇 九鼎輪迴 第十七章 認清內心
山風呼嘯，千萬人聚集的山脈上卻是一片寂靜，只有裴三的聲音不斷迴盪。
生之世界之力聚集成的白雲之上。
滕青山站在雲端，和遠處山巔之上重傷染血的裴三相視，面對裴三這一席話，滕青山卻沒有回話。
「心存害怕？」滕青山心中問著自己，「我害怕了嗎？我現在在遲疑！為什麼遲疑？」
「我心存不捨。」
「心存擔憂！」
滕青山瞬間認清了內心，「對，剛才我看到秦十七和裴三一戰。那秦十七後來突破。實力已經比我還要強。然而就是突破後的秦十七，和裴三一戰。最後秦十七還是死了！秦十七都死了。現如今的我，如果和裴三一戰。除非像那黃天勤一樣逃避，否則，必死無疑！」
「我若死了，爹娘，小珺他們……還有形意門……」
心中有了太多的牽絆。
滕青山放不下！
在滕青山沉默沒回應，心中諸多念頭浮現的時候。而青龍山周圍山頭、峽谷中那大量的九州子民們則是響起了潮水般的議論喧鬧之聲。
都對裴三這股凶悍之氣而驚歎，同時不少人也議論起了滕青山。
「滕青山會不會真怕了？現在天下間只有滕青山，有資格和裴三一戰了。」
「滕青山怎麼會怕？他可是不下於四大至強者的真正天才。」
「怕也不奇怪，滕青山才修煉多少年？裴三又修煉多少年？」
「滕門主一定能殺了那魔頭！為我佛宗報仇雪恨。」一些來自於涼州、戎州的子民，幾乎個個信佛。對於滅掉摩尼寺的『裴三』他們是恨之入骨。就想要有人來滅掉這個毀掉佛宗的魔頭。可是當世四大強者已經死掉兩個，只剩下滕青山有資格和裴三一戰了。他們的希望都完全寄在滕青山身點.。
「滕門主，一定能贏這個魔頭。」
下方此起彼伏，各種各樣或是詆毀滕青山，或是支持滕青山的聲音，滕青山本人並沒有在意，他只是在問著他的內心。
「哼。」在滕青山身側，洪武卻是怒哼道，「這裴三真是卑鄙，在無數人聚集下，竟然這般直接大聲和我爹說這樣一番話。這樣一來，天下人都知道了。距離白馬湖一戰還有三年，這三年當中，天下人一定會期待此戰，期待萬分。」
「如果我爹三年後，不去應戰的話，肯安會被天下人嘲笑、辱罵。名聲大跌！」洪武氣的雙拳緊握。
洪武話音一落，醒悟的洪霖也恍然點頭，氣急道：「這裴三，竟然挾天下人大勢，來壓爹你。」
「洪武，霖霖，不必多說。」滕青山淡然道。
忽然——
只見前方青龍山山巔廢墟中，一道流光飛了過去，正是嬴氏家族的虛境強者『嬴海桐』帶著那秦十七的親傳弟子，只見那青袍青年一落到廢墟當中，就迅速衝到已經倒下身死的秦十七屍體旁。
「師傅！」青袍青年一下子跪了下來，在他師父屍體前痛哭流涕。
「海陽。」旁邊的嬴海桐，歎聲道，「別太難過，你師傅他追尋著至強之道，窮畢生之力，都在追尋著。可是，要達到至強者實在太難。能夠和裴三此等強者生死一戰，在決戰中還能略有突破，也已經夠了。」
「死者已矣，海陽，你要做的就是將你師傅的劍道發揚光大。」
嬴海桐低聲道。
「嗯。」
這青袍青年跪伏著，而後將他師父『秦十七』的屍體直接給抱了起來，憤恨地看了一眼已經飛離青龍山，朝天神宮一方李朝、裴雪蓮等人飛去的裴三。
滕青山看著那青年抱著秦十七的屍體，和嬴海桐一道離去，心中卻是不免有兔死狐悲之感：「三年後一戰，我若是戰死。恐怕洪武、小珺他們也會抬走我的屍體！不過我若是成功，便能達到至強巔峰。」
掙扎——
滕青山心中的確在掙扎。
「為什麼我要逼自己？」滕青山心裡忽然升起一種明悟，「裴三是急著欲要達到至強者之境，可是，我和他不同。我還有著極為長的生命，可以再活四百多年。就算沒有他裴三，就算不和他一戰，我同樣，有希望達到至強者之境！」
「我一定，要在三年後，達到至強？」
「或許三年後我不參戰，天下人都會說我滕青山怕裴三了，瞧不起我滕青山。可是——我何必在乎天下人！」
「難道真為了天下人的說辭，而逼自己去一戰。實力相差過大，若是身死。小珺、洪武和霖霖，還有我爹娘他們……」滕青山終於認清了內心，他也不由感歎「眾口鑠金」一旦整個天下億萬人都在說你，那麼無形中產生的壓力之大，都能令一個超級強者內心亂了。
滕青山認清自己。
「我是想達到至強！」
「卻不是，一定要在二年內達到至強！所以，我何必給這裴三當踏腳石？秦十七四百多歲了，可是我卻相反，還有四百多年壽命可以琢磨『至強之道』。」滕青山心中完全做出了決定。
「三年，還有三年！」
「在這三年中，我將把所有精力，都放在武道之上。若是我在這三年，能夠生和死，開始部分融合。能和裴三實力相近，到時候我便和他一戰。若是我三年都沒一點突破。到時，大不了認輸就是！」
滕青山給了自己兩條路。
人生在世，活著是為自己活著，是為親人活著。而不是為這天地間億萬人的眼光而活著。
不必將自己給逼死！
「不過……裴三，我不會放棄，輕易放棄的。」滕青山不至於明知道不是對手，還死拼，可是，他依舊存著，三年後能和裴三真正一戰的渴望，「三年，三年內我若突破，便足以和你一戰。」
當滕青山心中堅定的時候，裴三已經到了天神宮一群人旁。
「爹，你沒事吧？」裴雪蓮擔心道。
「沒事。」裴三捂著胸口，「那秦十七的短劍，沒刺到我要害。回去歇息數月便能完全恢復。」嘴上說的輕鬆，可是以他的恢復力都要恢復數月，這一次的傷根本不輕，特別是他拳頭上的可怕傷口。
那可是一柄利劍刺穿拳頭，筋骨斷裂，肌肉撕裂。
要恢復完好，很難。
「師傅，你剛才說那番話，這滕青山一點反應都沒有，會不會？」旁邊李朝皺眉說道。
「哼。」
裴三淡漠道，「滕青山這人性格我知道，我現在這番話讓天下人知道，是用天下人的說辭，無形中影響他的『神』。這天下間最可怕的就是人的嘴。眾口鑠金、積毀銷骨。若是一般人，被天下人說，恐怕自己都會崩潰，乃至氣的吐血而死。」
眾口鑠金、積毀銷骨的道理，李朝當然懂。
人活在世上，那就無法避免地要受到其他人說辭的影響，就算心靈堅定如磐石，可是一旦遭到天下億萬人的詆毀，恐怕也要崩潰。
「有了這一番話，以及無形中，天下人給他的壓力。那滕青山就算不想和我一戰，可也會拚命地在這三年當中去努力修煉。一旦有所突破，這滕青山就肯定會和我一戰。若是沒有突破……卻因為天下人壓力，寧可一死卻和我一戰。我倒懶得和他一戰。」
「為什麼？」裴雪蓮疑惑道，「爹，他拚死一戰，你倒不高興？」
「信心，是基於實力。」
裴三淡然道，「若是他沒突破，實力明顯不夠。卻因為受悠悠之口無形中的壓力，而和我拚死一戰。說明，他的心還不夠堅定。連自己都沒有認清，沒戰勝自己。還想去追求至強之道？」
旁邊幾人聽得點頭。
他們都懂——
比如戰場之上，一旦周圍成千上萬人都瘋狂衝殺，就算冷靜的人也會頭腦發熱，完全懵了，也會高聲嘶吼這一道去廝殺了。這就是眾人那無形中形成的一種壓力。
而滕青山所受的，是整個九州億萬人的議論壓力。
能抗住壓力，認清內心，走自己的路。如此，才能有大成就。
可若是抗不住壓力，頭腦一熱，欲要粉身碎骨一戰，換得死後名聲，最多算是不怕死，卻算不上真正的強者。沒有一顆真正的強者之心！
下方山脈當中千萬人議論紛紛，可是雲端之上，滕青山依舊平靜的很。
「爹，那裴三說那一番話，你不回應？」洪霖明顯一肚子氣。
「何必回應？」
滕青山淡然一笑，「這一戰結束，秦十七身死。我們也看完了，該回去了。爹，娘。你們到旁邊小青背上。」滕青山立即安排，滕永凡和袁蘭夫婦，以及洪武、洪霖、雷小茹三人都上了不死鳳凰背上。
滕青山牽著李珺的手。
「青山，三年後，那一戰你……」，李珺忍不住低聲詢問道點.。
「我會去。」滕青山輕聲道。
「嗯？」李珺一驚，握住滕青山的手都不由一緊。
滕青山看了看李珺，微微一笑，他的笑容具有莫大的感染力，李珺都不由得放鬆了緊張心情，滕青山輕聲說道：「小珺，你放心。若是連一點把握都沒有，我也不可能去送死的。」
李珺鬆了一口氣，可隨即擔心道：「那天下人到時候……」此時李珺都聽到下方無盡的議論聲音。
「當他們都是浮雲吧。」滕青山微笑著。
嗖！
流光破空而去，滕青山一家人朝大延山方向飛去。
第十二篇 九鼎輪迴 第十八章 一年之後
滕青山一家人抵達大延山形意門，當飛入東華苑後，洪武、洪霖、雷小茹以及滕青山父母，都從不死鳳凰上躍下。
「洪武，你儘管看著。」洪霖正自信對洪武說道，「你別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別看這裴三現在這麼不可一世，可是等三年後和我爹交手，我爹肯定打的他滿地找牙！爹，你說是吧？」洪霖看向滕青山嬉笑道。
滕青山忍不住笑了起來。
「青山，跟我來一下。」滕永凡突然說道。
「爹，娘？」滕青山心存疑惑，可還是跟隨父母，去了父母居住的地方。
一進入堂屋，滕永凡便說道：「阿蘭，關上門。」
「吱呀！」堂屋屋門關閉。
整個堂屋內只有窗戶的光亮照射進來，滕永凡、袁蘭一個坐下一個站著，都看向滕青山。
「爹，找我來，是？」滕青山心中隱約猜到幾分。
「青山，你是爹看著長大的。」滕永凡深吸一口氣，緩緩道，「不過你這孩子從小聰慧，跟個小大人似的。到如今，你也是這九州大地上的大人物。說一句話都能令九州震上幾震的。不過那天神宮的宮主「裴三」今天我和你娘都看到了，強大的不像人，好像神靈、魔頭。」
「爹，你放心。」滕青山剛開口。
「聽我說。」滕永凡打斷滕青山的話。
滕青山立即乖乖聽著。
「我只想問問，以你爹的身份問你，你也別跟我打馬虎眼！你的實力，和這裴三相比。如何？」滕永凡盯著滕青山，「你娘也在這。
我們老兩口就這麼問你，你也別蒙我們老兩口。」
滕青山一怔，看向旁邊的母親，袁蘭也是看著滕青山。
滕青山心中為難的很。
本來想哄哄爹娘就算了，可是爹和娘，這般認真地問，而且如此態度，滕青山也不好隨意撒謊。
「爹。」滕青山鄭重點頭道，「我的實力，的確不如這裴三！和他正面一戰，我沒一點把握。」
滕永凡一驚，旁邊袁蘭更是身體忍不住一晃。
「娘，小心。」滕青山連攙扶住。
「我沒事。」袁蘭握著椅把子，坐了下來。
滕青山又連道：「爹，娘。我現在是沒把握，可是還有三年！你們也知道，孩兒的進步速度。我沒有師傅專門教導，可是二十一歲就達到虛境。比四大至強者都要快！我的三年，比普通人一百年還有用，現在我也僅僅是比裴三差一些而已，我就不信，整整三年，我就沒一點進步。只要略微進步一些，我和他一戰就有把握了。所以，爹娘，你們不必擔心。」
為了哄父母，滕青山也拚命地誇自己，吹噓自己了。
實際上滕青山很清楚……越是往後就越難，否則歷史上至強者就不會這麼少了。那秦十七，也是在生死極限，才略作突破。而裴三已經無限接近至強者，可就這麼那麼一絲，卻如天塹般攔住了他。這突破的難度可想而知。
不過，自己爹娘對這些都不懂，應該能哄住。
「青山……」滕永凡看著滕青山，凝重說道，「你是我滕永凡的兒子！是我滕家莊有史以來最了不起的人物。我這個做爹的，做事情想事情可能沒你周到。但是我只想說一句三思而後行！別莽撞。至於你做什麼決定，爹不攔你。」
「你這個老頭子怎麼說話呢？」
旁邊的袁蘭氣的，一下子站了起來，連抓住滕青山手臂，看著滕青山，「青山啊，聽娘一句話，你沒把握就千萬千萬，別和那個叫裴三的決戰。你如果有個三長兩短，娘也沒辦法活下去了。」說著袁蘭眼睛就紅起來。
「別哭了。」旁邊滕永凡皺眉喝斥一聲。
袁蘭卻是眼中滿是霧氣，沒理睬滕永凡。
滕青山很清楚。
父親和母親，都不是那種看過多少書，經歷過多少風浪的人物。
父親就是一個打鐵匠，經歷過一些挫折。而母親更是一個樸素本分的鄉下女人，這一對夫婦這輩子最驕傲地，也就是有這麼一個兒子。
當年滕青山失蹤，這一對夫婦就不知道流多少眼淚。
若滕青山真死了，白髮人送黑髮人，這夫婦二人恐怕還真承受不了。
滕青山心中有的，是對父母濃濃的感激，開口道：「爹，娘。」
滕永凡、袁蘭都看向滕青山。
「孩兒向你們保證，若是三年後，沒有一定的把握，絕對不去送死。」滕青山鄭重道。
滕永凡和袁蘭這才略微鬆一口氣。
兒子敢說這番話，他們也就放心了。
他們最擔心的是，兒子會為了什麼「武道」為了追求極限，而不顧性命。
「爹，娘、你們先歇息，等會兒一起吃午飯。孩兒就先告退了。」滕青山說道。
「嗯，去吧，你忙你的。」袁蘭連說道。
待得滕青山離去。
袁蘭忍不住回頭看向滕永凡：「你這老頭子，之前還和我說，死也得攔住孩子。怎麼剛你又……」
「你一個婦道人家，你懂什麼。青山的腦袋瓜子，比咱們的大！想事情也比咱們清楚，別說太多，略微提一句，青山他就全懂了。」滕永凡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