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小情人/作者:雪狐 /散文新詩-連載中
富 華 街 - 一 徵人啟事富 華 街
一 徵人啟事
富華街。
一條長一公里,和工業區比鄰的街。
這條街比路小,比巷子大;自東邊的縱貫公路迤邐至西邊的常春路。
不知何時起,富華街進入超商的戰國時代,短短一條街,就冒出七八間超商,還不包括在超商夾縫間生存的幾間黑嗎嗎的矸嗎店。(雜貨店是也。)
這天,『活老爺超商』的玻璃門上貼了張徵人啟事:『徵女店員,具經驗佳。』
秋婆婆一大早散步回來瞧見了,回家後第一件事,便是去敲孫女芯亞的房門:
「亞亞,太陽曬屁股了,快點起床。」
看不得好吃懶做年輕人的秋婆婆,拉開嗓門喊著。
「阿婆!幹嘛啦?才八點多耶!」
來應門的是個釵髮凌亂,有著細白皮膚,巴掌臉的少女。
「『活老爺超商』徵女店員,妳趕快起來梳妝打扮去應徵吧!」
亞亞像沒骨頭似的又倒回床上,用愛睏的聲音呻吟著:
「我又沒說我要打工。」
拿被子蓋住頭,亞亞的聲音聽起來悶悶的。
「不上大學又不打工,在家當米蟲啊?妳給我起來!」
秋婆婆一把掀起被子。
「哎呀!人家不是不上大學,是沒考上好嗎?」
沒了被子的保護,睡眼惺忪的亞亞,無奈的緩緩坐了起來。
「快快快!我跟連媽講好了,說我半小時後帶妳去面試。」
少女打個華麗的呵欠:
「妳跟連媽講好了?那妳就自己去面試咩!」
連媽是老闆娘,跟秋婆婆是十幾年的老鄰居。
「死丫頭,我要是能做,早就跑去做了,還要妳去面試幹嘛?」
「可是...人家明年要重考,須要時間唸書嘛!」
少女還在找理由推拖拉,因為她知道,一但打工,就會被綁住,意味著自己的時間變少,不能像以前那麼逍遙了。
「妳哪時候唸過書了?有唸的話,今年會考不上嗎?.....」
“喔!天呀!阿婆又要開始索命連環碎碎唸了!”
「好嘛!好嘛!我去就是了!」
亞亞知道唯有答應秋婆婆,才能逃過疲勞轟炸。
二 太麻里隔壁
二 太麻里隔壁
像秋芯亞這種草莓族若要買東西,會去的都是乾淨明亮的知名超商,是絕不可能踏入『活老爺』這種介於超商和柑嗎店之間的變種超商的。
所以當她跟著阿婆甫進入『活老爺超商』的玻璃門時的第一印象是:
“叫超商太抬舉了吧?這根本就是柑嗎店的升級版嘛!”
一股菸味混雜著各種體味、熟食、冷凍生食及貨架上不同貨品的味道形成一種強烈的怪味撲鼻而來。
「哎唷!秋婆婆,這就是妳家亞亞啊?好漂亮喔!」
正在跟日班女店員說話,身材壯碩的連媽,也就是老闆娘;一個箭步從櫃檯後射出。
「什麼時候可以來上班啊?」
連媽的熊掌按住芯亞薄弱的肩頭說著,看得出來她是打心裡歡喜。
“蝦米?我被錄取了嗎?這就叫『面試』喔?”
「可...可是我沒經驗耶!」
芯亞一緊張就會結巴,而她現在正為被這樣恐怖的超商錄取而緊張起來。
“玻璃門上貼的徵人啟事不是寫著『具經驗佳』嗎?”
其實芯亞不是謙虛,她是提醒老闆娘,她不是那塊料,看老闆娘會不會慧眼識狗雄,把她排除在外。
「沒經驗沒關係,秋婆婆老鄰居了,她的孫女當然是掛保證囉!」
連媽是老菸槍,一高興,就想哈管草,這會,她已經把菸點上了。
“天啊?這裡不禁菸的嗎?”
白淨清純的芯亞看看連媽,又看看正在吞雲吐霧的日班女店員,心中暗暗叫苦。
「小琳,買瓶酒。」
這時進來個衣著邋遢的原住民,去貨架拿了瓶酒放在櫃台上
「70元。」
叫小琳的日班女店員面無表情的說著。
「那麼貴,搶人啊?賒帳!」
“瞎?我有沒有聽錯?超商還可以賒帳喔?我是穿越時光隧道回到古代了嗎?”
芯亞覺得好像一齣八點檔鄉土劇活生生在她眼前上演“
「連媽!瓦幹說要賒帳!」
小琳像唱名似的高分貝吆喝著,彷彿要讓整條富華街都聽見名叫瓦幹的原住民沒錢還想買醉。
「賒帳?哇咧我還太麻里隔壁咧!」 三 賭十三支
三 賭十三支
“好個髒話無國界啊!”
連媽是外省人,但三教九流的人她看多了,所以也練就了一嘴見人罵人話,見鬼罵鬼話,見原住民就要罵原住民聽得懂的髒話。
這卻教芯亞這夢幻美少女的丹鳳眼圓睜,算是又開了一次耳界,也再次告訴自己:
“記住了,秋芯亞,死都不能來這種地方上班。”
「拜託!拜託啦連媽!妳人又美,身材又棒,心又好....」
“人又美?身材又棒?”
看著虎背熊腰的連媽,芯亞極力忍住爆笑的衝動。
「呸!死瓦幹!敢吃老娘豆腐,真是狗嘴吐不出象牙。」
別看連媽嘴上連珠炮似的罵著,但臉上卻笑得燦爛得很。
「再通融你一次,下不為例。」
瓦幹得令,自己在飲水機旁拿了個塑膠杯,坐在門邊的塑膠小凳上,好整以暇的喝將起來。
“瞎?現在是怎樣?這裡是夜市還是酒店啊?還現買現喝啊?”
看看小琳背後牆上的掛鐘,現在也才早上九點多,這位『瓦大爺』已經準備大醉一場了嗎?
「唉!這些原住民喔!不是我在說,真是可憐又可恨。」
連媽小聲的對老老小小眾女生耳語著,這話雖像是對芯亞、小琳和秋婆婆說的,但更像是將自己的再度縱容合理化。
「妳們沒看過他們住的地方,好幾戶人家擠在一間租來的公寓裡,可憐喔!那哪是人住的地方啊?」
芯亞從她搖頭歎息的表情下,看到了刀子嘴豆腐心的另一面。
「我們這無能的政府啊!不知道是幹什麼吃的?」
“從瓦幹身上跳到政治議題,連媽妳好歹也來個中繼點嘛!”
從悲情到忿懣,眾人正試著跟著連媽的情緒調整時,秋婆婆開口了:
「我說香琴啊!妳沒事跑到原住民家裡幹嘛呀?」
「我啊!不就去賭十三支嘛!」
眾女子聞言莫不絕倒。 四 好膽麥造
四 好膽麥造
「亞亞,中班從四點開始到十點,我等妳唷!」
連媽接著笑吟吟的提醒芯亞。
「啊!我....」
芯亞本想說:“我還要考慮考慮”之類的外交詞令來推託,誰知秋婆婆嘴快馬上接話:
「香琴,妳放心,我會準時押著她來上班的。」
看阿婆年紀大的份上不忍忤逆她,加上只上六小時的班,又多少可以賺點零用錢,芯亞在半推半就下,一頭栽進了這個她不想要的工作裡。
沒想到上工的第一晚,就讓她見識到全武行活生生血淋淋在她眼前上演。
話說『活老爺超商』隔壁有個只有『活老爺超商』四分之一的小店面,也是屬於連媽的,連媽把它租給一對夫妻叫寶哥寶嫂的,專賣鮮榨果汁。
這天剛好是寶哥四十歲生日,果汁攤九點就早早打烊,兩夫妻約了一海票朋友要到同條街的『白蘭小吃』大肆慶祝一翻。
連媽當然也在受邀之列。
「亞亞下班後一起過來呀!」
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寶嫂來店裡等連媽時,順嘴客氣的邀了芯亞。
「啊?我....」
看著叼著菸,年聽說輕時曾參加過『十二金釵』幫的寶嫂,芯亞不知該如何拒絕,才不至於惹毛她時,只聽得連媽的大嗓門從樓梯口傳來。
「哎呀!人家亞亞是聽什麼『重金屬搖滾』的,誰愛跟我們這些老頭子老太婆攪和,去『白蘭小吃』店唱『舞女』或『雪中紅』之類的老歌啊?」
替她解了圍,連媽跟芯亞歪了一下嘴角,就拖著寶嫂,搖著肥臀走出『活老爺』。
“連媽什麼時後聽說我聽『重金屬搖滾』了?一定是阿婆嘴碎,到處洩我的底。”
不過『白蘭小吃』有卡拉OK,芯亞是知道的。
因為每當她經過時,都會聽到隔音很爛的『白蘭小吃』傳出殺豬般的歌聲。
就在十點整,當芯亞正跟晚班叫小貴的男店員交接時,街上傳來悽厲的叫罵追逐聲:
「好膽麥造!」 五 混戰
五 混戰
好奇之心人皆有之,芯亞也不例外的跑到店門口張望,只見連媽、寶哥、寶嫂和幾個不知名的中年男女扭打成一團,其中赫然又見白天的瓦幹。
“這瓦幹還真是沒日沒夜的喝呢!”
芯亞見寶哥拿著一個敲破的酒瓶追殺著瓦幹,口中還不乾不淨的問候著瓦幹他娘:
「伊娘卡好!林北過生日你不爽喔?亂三小啊你?」
互罵聲中,兩人很快的追逐到隔壁巷子,隱入黑暗中。
這頭寶嫂的頭髮則被瓦幹老婆拉扯著,光著腳丫子活像個瘋婆子。
「臭查埔!賤三八!老公過生日搖擺喔?」
究竟是原住民女人,瓦幹老婆的臂力是不可小覷的驚人,寶嫂哪裡是她的對手?眼看寶嫂的毛都快被拔光了。
「好鄰居嘛!有話好好講!」
連媽忙著用壯碩的身軀卡在兩人中間,試圖將兩個髮如飛蓬的女人分開。
「不要打我媽媽啦!嗚嗚....」
寶嫂唸小四的女兒寶妹,正歇斯底里的繞著媽媽身邊跳腳哭著。
「我媽媽的鞋鞋哩?嗚嗚....我媽媽的鞋鞋哩?」
她懷裡抱著她媽媽的一隻高跟拖鞋,哭叫中不忘蹲下來找尋媽媽的另一隻鞋鞋,好像媽媽的形象比媽媽被打還重要。
「寶妹乖,靠邊站,小心被那些魈查埔打到喔!」
身材嬌小滾圓的四姐護著寶妹安慰著:
四姐是連媽二姐的第四個女兒,大家都管她叫四姐雖然一開始大家會被這顛三倒四的稱謂搞混,但到後來叫順口了後,也沒人去計較它輩份的混亂和由來。 六 挑釁
六 挑釁
芯亞後來才從四姐和連媽口中得知事情是這樣的:
寶哥正慶生慶得酒酣耳熱時,好死不死瓦幹也跟一票原住民兄弟在店理消費。
「寶哥好大排場啊!」
沒被邀請的瓦幹酸酸的說著,過去寶哥那桌向他敬酒。
「小弟我用『自己買的』酒敬寶哥,祝你生日快樂啊!」
認真賣果汁的寶哥,平日本來就看無所是事,沒日沒夜買醉的瓦幹不怎麼對眼,今天是他大壽的日子,所謂『壽星最大』,說什麼他都不想鳥瓦幹這隻給雞拜年的黃鼠狼。
「暗陰陽!你跩什麼屁呀?不給我面子嘛!」
瓦幹把酒杯重重一放,挑釁的把腳跨上寶哥坐的長條板凳,順口問候起寶哥他娘來了。
「有話好說嘛!」
寶嫂挺身為夫解圍:
「他喝茫了,我來幫他乾了。」
寶嫂的外號叫『千杯嫂』,就是千杯不醉的意思,酒量之好,擋個幾杯當然不在話下。
「不行!我他媽的今天就是要他喝,誰擋酒都沒用。」
瓦幹搖搖晃晃的推開寶嫂。
喝醉的人手腳輕重拿捏不準,害寶嫂一個踉蹌。
「伊娘哩!敢推我老婆,找死啊?」
看寶嫂差點跌倒,引爆寶哥不滿的情緒,他拿起身邊的空啤酒瓶,『鏗!』的一聲,照八仙桌邊砸下去,一腳踢開長條板凳,握著敲破的酒瓶衝向瓦幹。
於是寶哥對瓦幹,寶嫂對瓦幹掃嫂捉對廝殺起來。
其他一干親朋好友,也是像被捅破的馬蜂窩,全都丟下碗筷,一擁而上;勸架的勸架,打群架的打群架,從『白蘭小吃』店裡,打到店外馬路上。 七 掩著下體又驚又喜又無限嬌羞
七 掩著下體又驚又喜又無限嬌羞
「後來妳知道寶哥把瓦幹追殺到哪裡去嗎?」
四姐丟一顆連媽店裡賣的檳榔到嘴裡反問芯亞。
(超商賣檳榔沒聽過吧? - 不過不是芯亞她們店員包的,是後面阿梅檳榔寄賣的。)
「不知道!」
芯亞用雞毛撢子撢著貨架上的灰塵,睜大無邪的丹鳳美目搖搖頭。
「他們啊!追到到隔壁巷子李阿嬤家門口,瓦幹狗急跳牆,衝進人家阿嬤家,好死不死當時阿嬤只穿了一條阿婆大花內褲在客廳看連續劇。」
有預感精彩的要來了,芯亞停下雞毛撢子洗耳恭聽。
「把被連續劇正感動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阿嬤嚇得想找件裙子或褲子套上時,寶哥又高舉著敲破的酒瓶殺進來。」
四姐自己在飲水機旁拿了個塑膠杯,『啐!』了一口血紅現榨原味檳榔汁,繼續口沫橫飛道:
「害阿嬤趕緊隨手抓了放在沙發上小孫子的『好奇寶寶』檔住大花內褲,口中還罵著『夭壽喔!哪來這麼多猴死嬰那啊?你祖母今日都被你們看了了了說。』」
想到李阿嬤掩著下體又驚又喜又無限嬌羞的樣子,芯亞簡直笑翻了。
「好像在看港劇喔!」
「就是咩!」
四姐含著檳榔,嫻熟的點上一根菸。
「那寶哥和瓦幹不在裡面大打出手?」
「錯!他們一前一後從阿嬤家的後門穿出去,繼續追殺。」
是了,芯亞想起隔壁巷子都是她還沒出生前就蓋好的,從前門一眼就可以看穿到後門的『販仔厝』。
「不過跑在後面的寶哥真是給他有夠倒楣呀!」
「怎樣?」
「後腦杓還吃了一記飛來的阿嬤的大拖鞋說。」 八 活靈活現招租婆
八 活靈活現招租婆
「結果哩?」
「結果寶哥手臂脫臼,瓦幹肚子被劃傷,都進了醫院。」
「那兩人樑子不是結大了?」
「還好吧!聽說晚上在里長家和解,冤家宜解不宜結,大家都是老鄰居嘛!」
「里長家上個星期不是半夜才被潑了油漆?」
聽阿婆說是被討債的人潑的。
「他說是誤潑,誰知道?」
這富華街上發生的事,還真是剪不斷,理更亂。
這時『叮咚!』一聲,有客人上門了。
「我要燒光碟。」
這是個學生樣的年輕男孩。
「啊?什麼?燒光碟?你等一下喔!」
“超商還可以燒光碟喔?燒光碟不是違法的嗎?”
芯亞用求助的眼看著四姐:
「四姐.....」
四姐一把奪過芯亞從客人手上接過來的光碟:
「招租婆都沒教妳嗎?」
「招...租婆?誰是招租婆?」
芯亞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緒:
「連媽啊!」
“說她是招租婆,還真維妙維肖哩!”
「喔!沒耶!」
想到連媽嘴上叼著菸,身穿著皺巴巴的睡袍,頭上頂著髮捲的樣子,芯亞表面上不好意思大笑,只好用力咬著下唇,但是肚子裡卻已大笑了好幾回合。
「她昨天白天忙著打麻將,晚上忙著打群架,這下又忙著夢周公,還沒有時間教我。」 九 沒原則就是原則
九 沒原則就是原則
「唉!」
四姐嘆口氣,只好替招租婆,也就是她阿姨教起徒弟來:
「在這裡,看見沒?」
四姐指著牆角櫃子上一台長的像咖啡機的,四四方方白鐵機器。
“放在那鳥不拉屎的角落,誰看得到啊?”
芯亞肚子裡雖嘟嚷著,表面上卻是一臉乖巧。
「要燒的光碟放進去,按下按鍵,它就開始燒。」
燒光碟的空檔,閒著也是閒著,芯亞問:
「招租...不是,我是說,連媽真有生意頭腦,怎麼會想到要買燒錄機來做生意呀?」
「對不起,小姐,這是燒光碟機,不是燒錄機;它只會燒,不會錄好嗎?」
“原來是土法鍊鋼啊!怪不得外型看起來有夠慫。”
「生意頭腦個屁咧!招租婆也沒妳說的那麼神好嗎?」
好像逮到機會不損連媽,對四姐是種莫大的損失。
「都些是寄賣的;就像街尾的『邦連當舖』的招牌寫的:『萬物皆可當』,招租婆是『萬物皆可寄賣』。」
光碟燒好,四姐幫芯亞收了錢,打了發票,也打發了客人,儼然一副自『活老爺』侏羅紀時代起就在這裡混的資深店員樣。
「看見那整排色情書刊和色情光碟了沒?」
四姐指著右邊書架上『數字週刊』旁,用塑膠套密封的書刊和光碟。
「那是他兒子的國中同學寄賣的。」
“媽媽開的店,連兒子都能拿來做人情啊?真是夠了!”
「還有冷凍櫃旁邊的檯子....」
熟客曾跟芯亞換過零錢,所以她知道那是賭博性的電玩。
「那是黑道威脅利誘之下寄放的。」
咂咂嘴,四姐對準塑膠杯,『啐!』的一下,整口的現榨檳榔渣不偏不倚的射入杯底。
「沒原則就是招租婆的原則,懂嗎?」 十 條子抄店
十 條子抄店
又是個晴時多雲偶陣雨的日子。
今天『侏羅紀資深會員』四姐沒來店裡打屁,使芯亞獨守空店的日子顯得格外難挨。
正百般無聊時,一輛警車靜悄悄滑到店門口。
為何說靜悄悄呢?因為它既沒鳴警笛,也沒亮警示燈,就這麼賊賊的像幽靈般突然出現了。
不知怎地,芯亞總覺得這陣仗來的詭異中帶著不詳,少女的直覺告訴她:
“要出事了。”
但究竟會出什麼事?她單純的頭腦也不瞭,只是渾身覺得不對勁。
「歡迎光臨。」
隨著「叮咚!」聲電動門開啟,芯亞唸著制式的歡迎詞。
「小姐,電動門按鈕在哪?」
一行人共四個穿著警察制服的彪形大漢。
「你....你們要幹嘛?」
活這麼大至今,芯亞何曾見過這等陣仗,聲音不由自主的顫抖著。
“怎麼辦啊?包租婆沒教過這種事耶!”
「我們是警察。」
為首的啤酒肚條杯杯向她亮了亮警徽,嚴峻的命令著。
「把鐵捲門降下來,聽見沒?我們要查電玩。」
其他兩個像鷹般的在店裡四下搜尋,另一個拿著V8到處亂拍看似在錄影存證。
“降就降嘛!幹嘛這麼大聲啊?”
噘著小嘴,慌亂的按下牆上的鐵捲門按鈕,芯亞同時也按下了櫃檯內側的秘密按鈕;那是直通包租婆房間的暗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