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魔法則 作者:跳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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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四章 【小機靈鬼】（上） 跳舞

　　桑迪亞戈是一個十三歲的男孩。他擁有著一個典型的大陸南方沿海地區人的姓氏。不過因為他是一個小機靈鬼，所以認識他的人，都親暱的稱呼他為“桑迪”，當然，那些討厭他的家伙，也會當面叫他“桑迪小騙子”。

    出生帝都的貧民窟的桑迪，當然不可能和那些富裕人家的孩子那樣有錢來請什麼老師接受正統的教育。十三歲的他，只在神殿設立的宗教所裡跟著神學老師學習過半年，勉強能學會寫寫算算，在周圍的孩子裡，他算是聰明的，至少他可以用大陸通用語言來正確的寫出自己的名字．而且還可以完整的背誦出神殿的教典的第一篇《神錄創世紀》來。

    可惜，三個月前他還是無法繼續在神殿宗教所裡學習了。因為宗教所雖然號稱是讓窮人家的孩子“免費”接受一些教育，但是這種免費是有代價的。所有在宗教所裡學習的孩子，成年之後都要免費為神殿服務三年，有的直接成為神職人員——終生不得娶妻生子。

    作為典型的南方人，桑迪的父母可不想讓自己的家斷了香火，而且桑迪自己也對成為一名神職人員沒有任何的興趣。十三歲的他，已經多少對男女的事情開了點兒竅。他也常常會趴在牆頭偷看隔壁家的艾麗。

    或許再過兩個月，以他會識字，還能做一些簡單的寫寫算算的本事．可以在附近的雜貨鋪當一個記帳的學徒，又或者跟著街口的老裁縫去當學徒。

    不過這些都是以後的事情了。而現在，桑迪有著一個很好的發財之道。

    他每天都會在奴隸市場上轉來轉去。他是一個貨真價實的小地頭蛇，他的親哥哥是這一片的一個小混混，可惜去年因為偷了一個貴族管家的錢袋．被治安所的人抓去，然後發配到西北的一個礦場去當勞力了。

    桑迪和他哥哥不同，他不是小偷，也不會做什麼壞事情。但是他卻每天都能從奴隸市場帶回幾個銅角來。

    帝都的奴隸市場雲集了來自全國各地的游商，這些來自大陸各地的外地人之中，有很多都是第一次來到帝都的奴隸市場，他們人生地不熟．需要有一個地頭蛇來幫他們指路。幫助他們來和奴隸販子討價還價，介紹在交易的時候的一些“規矩”。

    因為這樣的情況，加上桑迪本人的機靈，所以他的收入相當不錯。幾乎每天他口袋裡都能裝上幾個銅角，甚至如果遇到那種財大氣粗的家伙，桑迪再多巴結巴結，說上幾句好話，收入就更多了。桑迪目前最大的願望就是存夠了錢，可以買上一雙舊的皮靴。隔壁的艾麗那個小妞的哥哥在外地地方守備軍服役，經常會在這幫小子面前炫耀他的那雙軍隊裡發的皮靴，讓這幫小子非常的羨慕。

    桑迪不僅人機靈，更主要的是他的哏晴看人很準，他往往一眼就能分辨出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裡，哪些是肥羊，哪些老手。

    今天，桑迪抱著膀子站在角落裡，看了半天之後，終於找到了自己的目標：

    人群裡有一對奇怪的組合，一男一女，可是又不像是情侶，因為那個男的年紀似乎太小了，看上去仿佛比自己大不了多少。女的則二十多歲，而且非常漂亮。甚至比隔壁的艾麗都要漂亮多了。

    這兩個人雖然都穿著便裝，但是桑迪卻一眼看出了幾個特殊之處：那個男的眼神四處觀望，顯然是第一次來到這個奴隸市場，眼神裡似乎對周圍的一切都很好奇——這對桑迪來說很重要。而那個女人，則更讓桑迪感到好奇：她的個子很高，腿很長，而且仿佛還是一個武士。這一男一女雖然走在一起，但是那個女人仿佛有意無意的，總是落後那個少年半步，似乎不敢和他並肩而行。而且在人群裡，那個女人好像總是在一旁下意識的阻攔著別人靠近那個少年，似乎一直保持著一種保護的姿勢。

    就好像是一個有錢家的少爺帶著一個漂亮的女保鏢。

    對，沒錯！

    桑迪心裡肯定了自己的猜測，然後他拉了拉自己的破帽子，筆直的一路擠了過去。

    “先生！先生！”

    杜維正在看著周圍， 他對奴隸市場的確很好奇，之前商鋪裡購買的那些奴隸，並不是杜維經手的，而是瑪德辦的。今天是他第一次來到奴隸市場，前世的文明世界，“奴隸”這種名詞在那個世界幾乎已經絕種了。他正在看著，就聽見了身邊傳來了一個略帶稚嫩的嗓音的叫喊。

    一個瘦弱的男孩，仿佛一條泥鰍一樣敏捷的在人群裡鑽了出來，然後站在了自己的面前。這個男孩看上去很瘦，和普通的窮人家的孩子一樣。但是讓杜維意外的是，他卻很乾淨，不像其他的孩子那樣滿臉髒兮兮的灰土。這個小子白白淨淨的，一雙大眼睛卻很有靈氣，眼珠靈活的轉來轉去，一看就是那種小機靈鬼一樣的家伙。

    “先生。”桑迪很輕鬆的說出了自己醞釀好的台詞，同時也沒忘記臉上故意做出來的充滿了孩子氣的討喜的微笑：“先生，請問您是來購買奴隸的麼？那麼我想您正需要我這樣的人。”

    若琳一眼就看出了這個小子的來意，以她的江湖經驗，怎麼會不知道這種小混混的意圖？她正要說話，杜維卻已經頗有興趣的開口了：“哦？你？你能為我做什麼？”

    “我能為您做很多事情，最重要的是能為您節省很多麻煩……我能為您節省很多時間——像您這樣尊貴的人，時間都是非常寶貴的。您看看，這裡有那麼多人，都是來買奴隸的。那麼多奴隸販子，都是賣奴隸的。您看來是第一次來到這裡吧？我可以幫您介紹介紹這裡的情況！這裡的一切我都非常熟悉，那些奴隸販子，我也都認識，：其中哪一個比較厚道，哪一個比較狡猾，哪一個比較黑心，哪一家最公道，我也全部都知道。您看，我是不是對您很有用處呢？”

    眼看杜維在微笑，似乎有些意動，桑迪更加了把力氣，不敢把這個眼看到手的財路放掉，繼續補充道：“這裡人多手雜，人群裡還有很多小偷，不過有我在，我可以給您免去很多這方面的麻煩……您看……”說到這裡，桑迪壓低了聲音，鬼鬼崇崇的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遠處人群了一個瘦瘦的家伙，低聲道：“您看見了那個穿灰衣服的人了麼？他就是這裡的一個金手指，您要小心別靠近那種家伙，否則的話，這種人可是會偷去您的錢包的。”

    杜維怔了怔，隨即笑了。

    第一印象，他喜歡這個一臉眉宇間帶著狡猾的小子。

    “你怎麼知道我是身份尊貴的人？我穿的衣服並不昂貴。”杜維搖頭：“你或許弄錯了，我只是一個普通人，過來隨便看看的，我並不需要嚮導。”

    “您可不用欺負我這個小孩子了。”桑迪繼續微笑，他笑得很有技巧，不多不少露出了上下一共四顆牙齒——和別的窮苦人家的孩子不同，桑迪的牙齒很白，他每天都注意刷牙，非常注重自己的儀表，因為他知道，幹他這個活兒，那些老板都是喜歡乾淨的人。

    “您穿的衣服雖然布料並不貴重，但是這裁剪的手藝，一看就不是普通的裁縫能做出來的。要知道，我可是差點成為裁縫學徒的人。我的眼光不會看錯的……還有您身邊的這位小姐，哦，請原諒我的冒昧，這麼漂亮的一位小姐，可是她對您的態度這麼恭敬，如果不是您的妻妾，就絕對是您的手下。還有，您的頭髮很乾淨，膚色很好，一看就是有身份的人……您走路的樣子，也和我們這種窮人不同。好像住在城北的那些貴族一樣呢！”

    杜維仔細的看了這個小子一眼，然後微笑：“你觀察的很仔細。”

    “當然！”桑迪趕緊道：“我可以給您節省很多寶貴的時間，我可以在這裡當您的嚮導，甚至在您買奴隸的時候，我還能給你節省一大筆錢呢！當然，您最後只要隨便賞我兩個銅角，讓我可以買一塊黑麵包，就可以了。”

    杜維笑了，看了若琳一眼：“我喜歡這個小子，讓他跟著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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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四章 【小機靈鬼】（下） 跳舞　　

　　說完，杜維逕自往前走。若琳看了這個小機靈鬼一眼，隨意的從口袋裡摸出了一個硬幣丟了過去，桑迪立刻敏捷的雙手接住——這個動作他做得異常熟練，顯然每天都要重複上好幾次。可是他接住了這枚沉甸甸的硬幣之後，立刻一雙眼睛都瞪圓了！

　　手裡啐了口吐沫，用力的擦了擦，然後放在眼前仔細的看，還不可思議的用牙齒用力的咬了一下……

　　居然是金的？！

　　桑迪驚喜萬分，立刻意識到自己今天是遇到大人物了！

　　往常那些自己服務的對象，最後最多扔給自己幾個銅角，豪爽一點的，最多的一次也不過給了自己一個銀幣而已。

　　可這居然是一枚金幣啊！

　　一枚金幣，可是足夠自己一家三口人生活一個多月了！而且還能讓父親每天喝上一小杯最廉價的麥酒。自己也能如願的買上一雙舊的皮靴！

　　趕緊把硬幣塞進了貼身的口袋裡，桑迪奮力的追了上去，討好的湊在杜維的身邊，賣力的工作起來。

　　“你對這裡很熟悉麼？那麼我問你，如果我準備買幾個奴隸，我應該先去哪裡？”

　　“那要看你準備買人回去做什麼了。”桑迪收了錢，工作起來也絕對不敢保留，他瘦小的身子在擁擠的人群裡卻絲毫沒有阻塞的樣子，靈活的就好像泥鰍一樣，嘴巴裡說話的聲音又快又清晰：“如果您要買幾個侍女的話，我建議您去官奴坊看看，那裡的奴隸都是大戶人家出來的，受過訓練，而且懂得上等人的禮節，買回去也不會丟面子。如果您只需要幾個做苦力的，那麼我可以給您推薦好幾家不錯的地方。聽你的口音，似乎不是帝都的人？”說到最後，桑迪很狡猾的試探了一句。

　　不過這次這個小機靈鬼是猜錯了。

　　杜維的口音的確和帝都的口音有些差別，那是因為他出身羅林家，因為羅林家的傳統，羅林家的府上的人說話，包括老雷蒙伯爵在內，都帶著一些羅林平原的口音，而杜維在羅林平原又生活了一年，口音的痕跡就更重了一些。

　　眼看杜維微笑沒說話，桑迪立刻壓低了聲音道：“那麼我要提醒您的是，在這個地方，雖然一切買賣都是受帝國法典允許和保護的，但是您這樣的外來者，還是要注意一些規矩的。尤其是有些人，是不要去得罪的，那些都是帝都裡有勢力的人……上個月，有幾個外來的商人，為了搶奪購買兩個漂亮的女奴，和帝都的一位貴族家的管家在這裡吵了起來， 最後被人狠狠的教訓了一頓，扔到了城外的護城河邊去了！”

　　看著這位小財神爺還是不說話，桑迪心裡有些吃不準，趕緊賣力的介紹起來：“一般來說，這裡的奴隸也是分好幾等的，第一等，最貴的，當然是官奴的。都是一些原本的大戶人家因為獲罪而被抄家之後，家裡的人被剝奪了自由民的身份，變成奴隸的。那些官奴是最搶手的，聽說最近還有幾個倒台的貴族家的女兒，還有小妾，都變成了奴隸，前天在拍賣的時候，差點讓幾個買家爭得打了起來……哎，誰都希望買下一個貴族家的女兒回去當女奴，那樣以後顯得多有面子啊。”

　　杜維眉頭微微的皺了一下。他很明白這個小子說得“最近倒台的貴族”是哪些人。準確的說，自己的羅林家也是最近倒台的。只不過因為有自己的存在，家裡的人才沒有遭受到變成奴隸的悲慘命運。

　　桑迪繼續道：“除去官奴之外，第二等的奴隸，就是來自西北的那些野蠻人了。那些家伙一個個都是身強力壯，很有力氣，幹活也絕對是一把好手。不過如果您買那種人回去只是幹粗活的話，那麼就太浪費了。”

　　“為什麼？”杜維終於開口提問。這讓桑迪鬆了口氣，他趕緊道：“因為西北來的那些野蠻人，最大的價值可不是幹苦力活。而是……養馬！那些西北來的蠻子，都是特別會養馬的人，又會騎馬，還會照顧牲口。如果您家裡有牧場的話，買上幾個西北來的野蠻人回去幹活兒，保證您的牧場來年之後，收獲大增啊！”

　　杜維點了點頭。

　　“不過，這些野蠻人雖然是好奴隸，但是買回去也要特別小心。那些家伙特別野，性子暴躁，很難管教，尤其是喜歡逃跑。如果不派人加緊看守的話，說不定就會一窩蜂的逃跑，那些家伙都是凶狠的亡命徒，打起來都是不惜命的。”

　　“還有呢？”

　　“還有，就是第三等了……第三等都是咱們帝國的人，不過都是一些過不下去的窮苦人，多半也沒有什麼手藝的，不過這些人都很老實，只要有口飯吃，能吃飽肚子，對主人是很忠心的，也不會逃跑。管教起來也很方便。”

　　桑迪說到這裡，臉上露出了幾分和自己年紀不太相符合的唏噓，忍不住低聲道：“哎，這年頭，如果不是過不下去了，誰也不會願意賣身成奴啊。”

　　杜維多看了這個小子一眼。

　　“最後就是來自南洋的那些家伙了。那些土著是這裡最便宜的，也是最多的奴隸。不過這些人，您如果要買的時候要仔細的挑選。因為總是好壞摻雜。那些黑心的奴隸販子，總是把一個強壯的奴隸搭著幾個老弱或者小的一起賣。這些南洋的土著，也分為好幾種，最好的一種是已經在帝國生活多年甚至是幾代的，這樣的人會說咱們帝國話，就算不會說，也聽得懂。買回去用起來也方便。這樣的人叫做‘熟奴’。不過還有一種，就是剛剛被帝國的軍隊抓回來的，還不會說咱們的話，什麼都不懂，還總想著逃跑，這樣的奴隸一般叫做‘生奴’。價錢上，一般來說生奴也比熟奴便宜了很多。當然的，如果是一些特別漂亮美貌的女奴，價錢就很難說了。”

　　介紹到這裡，桑迪忽然轉過身去，對兩三個悄悄靠近了杜維的髒兮兮的小子大聲叫道：“滾開，迪克！這是我的貴客！沒看見我在這裡嗎！想做生意到別處去！”

　　那兩三個小子一看就賊眉鼠眼的，已經站在杜維身邊只有三五步遠了，眼看桑迪大叫，其中的一個最高的家伙不快的罵了一句，嘟囔道：“桑迪小騙子！你總是壞我的生意！”

　　說完，不甘的看了杜維和若琳一眼，然後轉身擠進了人群裡。

　　桑迪鬆了口氣，笑道:“別管那幾個家伙，他們都是在這條街道上混飯吃的金手指。不過有我在，他們不會找您的麻煩的。可是您還是要小心，這裡的金手指很多的。”

　　杜維看了若琳一眼，他倒是根本不擔心這些小偷，若琳的實力雖然不算什麼高手，但是對付這種街頭小混混，來上百十個都沒問題的。而自己的實力，就更不用說的。不過他對這個小子倒是越發好奇了：“剛才那幾個家伙，都是小偷麼？”

　　“噓！！”桑迪臉色一變，趕緊低聲道：“您千萬別這麼說！‘小偷’這個稱呼可別說，如果被那些家伙聽見了，他們會認為是一種侮辱，會找你麻煩的，就算我們提起這些家伙，也都要說一句‘金手指’才行。這是道上的規矩。”

　　杜維心裡暗笑，然後道：“可是你壞了他們的事情，他們不會找你麻煩麼？”

　　“哼。”桑迪撇撇嘴巴：“我們都是在這條街上一起從小長大的，從小就打架，我們這裡的人，就算欺負人也只欺負外人，一般不會對自己人下手的。而且……我哥哥以前是他們的一個小頭目，看在我哥哥的面子上，他們也不會為難我的。大家都是混口飯吃，不到撕破臉的時候，誰也不會真的記恨對方……而且，您看，這裡外地人每天都很多，他們不愁沒生意做。”

　　其實桑迪的這話說的半真半假。他做這個生意賺錢，少不得也得罪過幾個金手指，雖然他說大家都是一條街上長大的，不會真的翻臉，但是少不得挨上幾次打還是有的。不過每次都能賺幾個銅角回去，就算挨上幾拳幾腳，也是值得了。

　　而今天居然得了一個金幣，就算回去被那幾個家伙打一頓，桑迪也是覺得非常值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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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五章 【奇怪的奴隸】
        
一會兒的工夫，桑迪陪著杜維在廣場上轉了幾個來回，最後極力的推薦之下，帶著杜維擠進了西北角的高台下。

“這是這裡生意最好的一個奴隸場了。”桑迪個頭很小，奮力的在人群裡踮著腳，費勁的和杜維說話。杜維雖然年紀也不大，但是羅林家武勛世家的血統使得他雖然瘦，但是個子卻著實不低。

“這家的生意最好，而且背後老板的實力也最強，他們總是能弄到最多最好的奴隸，而且您看見沒有，他們台子的位置也很好。”

“這有什麼區別？”杜維好奇道。

“當然不同的！”桑迪努力的解釋道：“他們的台子就在這裡，每天大部分時間都正好正對著太陽，光線最好，當人們在下面圍觀挑選的時候，陽光直接照在那些奴隸的身上，看得最清楚，而且因為有太陽，那些奴隸一個個看上去，就算是面黃肌瘦的，也好像精神了很多呢！在這裡，誰家占什麼地盤，都是有規矩的，您看這家，就在廣場的入口，每個進來買奴隸的人，第一個就能看到他們家。對面的那家雖然也很大，但是卻是方向相反，總是在陽光的陰面，而且總是人們在出去的時候才能看到他們……您想，人們都買完了準備出去了，才看到他們，生意自然就差了一些了。”

這時候，這個面積頗大的高台上，一個身上穿得花花綠綠的好像小丑一樣的家伙正在高聲的吆喝著什麼，別看這個家伙瘦小，穿得也古怪，但是聲音可著實不小，一手拿著鞭子，身後的台子上站著一群奴隸，一個個都是面色木衲，只用一條繩子綁著幾十個人，顯然都是一些“熟奴”了。
               
各位老爺貴人，請看看吧！這些都是有用的家伙！您看看這塊頭，看看這肌肉！買回去當苦力，只要給他們一點點吃的，就能像發情的牲口一樣的幹活！而且每個人都是強壯的勞力，都會基本的農活！！他們的膽子比兔子還小，力氣卻比牛還大！這樣的奴隸買回去，一個頂三個人使啊！”

說著，這個小丑一樣的家伙跑到一個身邊的男奴身邊，那個男奴個頭很高，骨架很大，雖然瘦了一些，但看上去還是很結實。面對這個比自己高了足足兩個頭的奴隸，這個小丑卻仿佛對待畜生一樣的在他身上拍拍打打，拍的砰砰響，還拉開他的嘴唇：“看看！什麼毛病都沒有！看看這牙口！再看看他的眼睛！三個銀幣！三個銀幣就能得到一個安分老實的奴隸，給你幹最髒最苦的活兒！他們什麼都可以吃，你只要每天扔上一點麥皮熬成的粥就能養活他們了！”

杜維和若琳商量了一下，他們商鋪裡後面的作坊的確需要幾個人手，正要讓若琳開口應價，桑迪卻悄悄的拉了杜維的袖子一下，用口型無聲的說了一句話：

“再等等。”

這十幾個奴隸很快就被幾個外地的客商花錢買下了，那些人一面交了錢，一面派人到後面帶人去了。

杜維疑惑的看了桑迪一眼，桑迪悄悄的躲到了杜維的身後，壓低了聲音道：“剛才這幾個不行！站在最前面的那個雖然不錯，但是您沒注意麼，後面的兩個好像連站都快站不住了，還有一個站著的時候，肩膀有些往左歪，我敢肯定，那個家伙肯定腿腳有問題的。您再等等，後面肯定還有好的貨色。”

果然，接下來上來的第二批，的確比以前一批要強壯了很多。

桑迪不敢公然告訴杜維什麼，因為他還在這條街上混，如果讓那些奴隸販子看到了他，可就要惹麻煩的，每次只是躲在杜維的身後悄悄的壓低聲音說話。終於等到了第四批人出來的時候，桑迪看了一會兒，低聲道：“可以了.”

第四批的奴隸，全部都是皮膚黝黑的南洋土著，這些家伙一個個都是身體強壯的。不過讓杜維意外的是，台子上這十幾個奴隸之中，卻有三個是瘦得幾乎皮包骨頭的老家伙。雖然其中幾個很強壯，但是那三個老家伙一看就絕對是幹不了什麼活兒的。

這樣的一批奴隸站了出來，下面的人看了都有些不願意應價了。雖然強壯的奴隸很不錯，但是那些老家伙……難道要買回去浪費糧食麼？

杜維看了桑迪一眼，桑迪嘆了口氣，低聲道：“尊貴的少爺，聽我的沒錯，您就買這一批吧。這些南洋的土著力氣都很大，那些年輕強壯的幹活，一個就能頂其他的奴隸兩個！尤其是這三個老的，雖然好像不能幹什麼活，但是他們的作用卻是您想不到的呢！”

“什麼？”

“我聽說，這些南洋土著，特別尊重老人，在南洋的那些部落裡，這種老人，往往都是身份非常高的，甚至可能是什麼長老或者族長之類的呢！所有的其他年輕人都要聽這些老家伙的命令，還要特別的尊重。而這些南洋的土著，特別喜歡逃跑。不過您買了這批回去，只要有這幾個老的在……您看他們都那麼老的，跑也跑不掉的。但是有他們在，那些年輕的奴隸就不會逃跑，因為他們要留在老家伙的身邊照顧這些老人。這幾個老家伙買回去，養活他們也花不了多少糧食，但是那些奴隸都會乖乖的聽話，就不會逃跑了，總的來說，還是很合算的。”

杜維眼睛一亮，越發的對這個小子有些好奇了……他果然是聰明，小小的年紀，居然就已經暗中摸索出了這麼多竅門來。

“可是……他們為什麼手上帶著鐐銬？”杜維問了一句：“用繩子的是熟奴，關籠子的是生奴，那麼帶鐐銬的算是在回事？”

“這個……”桑迪抓了抓頭皮，道：“一般來說，就是有生有熟了，不過就算是生奴，只要不關籠，就說明不是很凶，也很老實，沒有想逃跑的記錄，算是比較容易馴服的。而且，我說實話，這些生奴，反而比熟奴好……您知道的， 任何人買了奴隸回去，都不會給他們好吃好喝，時間一長了，再強壯的奴隸，身體也瘦弱了很多，原本再有力氣的，這樣被折騰了一兩年下來，身體也不行了。而這幾個老家伙雖然是生奴，但是看上去很老實，沒有關籠，而且很強壯，生奴總是比熟奴強壯多了。”

杜維點了點頭，給若琳施了一個眼色，若琳開口應了價格。

“三十個銀幣。”若琳的清脆的女嗓音在周圍一片嘈雜之中也是非常另類的。原本就有不少人在人群裡偷偷的看這個漂亮的年輕女人，她一喊價格，立刻就引來了不少人的注目。

那個奴隸販子一聽有人叫價，立刻大聲道：“哦！三十個銀幣！這位美麗尊貴的小姐非常識貨啊！看看，三十個銀幣啊！各位老爺客人，這些奴隸可都是好貨色啊！三十個銀幣可是非常公道的價格.......還有人願意出更高嗎？”

“三十五個銀幣。”人群裡出現一個嗓音有些沙啞的聲音。

杜維不由得笑了笑，看了看桑迪一眼：“看來有人和你的眼光很相同哦。”

桑迪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尊貴的少爺，您說笑了。我的這點見識，都是聽來的，這裡每天都有很多人來，其中識貨的人很多的，您別看之前叫嚷的人多，那些人多半都是外地來的肥羊，傻呼呼的不知道行情的。”

眼看杜維對自己點了點頭，若琳得到了主人的示意，高聲道：“四十個銀幣。”

“四十五個。”人群裡那個沙啞的聲音穩穩的繼續抬高了報價。

這時候周圍不少看熱鬧的人已經讓開了，杜維終於看到了那個和自己抬價的人的模樣。

一個穿著一身淡紫色袍子的中年人，看上去有些肥胖，都是很結實，嘴巴上留著兩撇小鬍子，身邊還站著三五個強壯的青年男子，穿著僕人的衣服，圍在這個中年胖子的身邊，恰好的擋住了周圍的人。雖然人群很擁擠，但是這個胖子所站的地方卻很寬鬆，臉上帶著一絲淡淡的矜持，慢悠悠的喊出了價格，還看了若琳兩眼。

“五十個銀幣。”若琳淡淡的開口。

“......”那個胖子有些皺眉，眼神裡帶著一絲不滿，看了看若琳之後，仿佛冷笑了一聲：“六十個銀幣，就這麼多了。”

桑迪看清了那個胖子的模樣，忽然臉色一變，眼看若琳還要開口，他趕緊拉了若琳一把，低聲道：“算了吧，別喊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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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六章 【半路殺出】
        
杜維望了他一眼，桑迪趕緊壓低聲音道：“你是外地來的，你不知道，那個胖子可是這裡有名的人。他是帝都裡的一位大貴族家的管事頭目，名字叫古羅，在這裡的奴隸販子很多都認得他，他可是這裡的老買家的，而且他可不是好惹的，你還是別和他搶了。”

杜維笑了笑，然後不等若琳開口，他微笑著用不大不小的聲音開口：“十個……金幣！”

一片嘩然！

看著這個年輕的小子喊出了十個金幣的價格……雖然這個錢到時不多，但是十個金幣，也就是等於一百個銀幣了。

一百個銀幣買十個奴隸，其中還有三個老弱。這樣的虧本買賣，就是特別讓人覺得好奇了。

而且，人群裡也有不少人認得那個中年胖子，知道他不好惹。很多人也是識貨的，原來還准備喊價格，眼看這個胖子開口了，都閉上了嘴吧。忽然有杜維這個一個面生的小子殺出來，人人都不禁嘆了口氣：

有人要倒霉了。

那個叫古羅的胖子，倒並不是一個魯莽的家伙，一又眼睛也是毒得很。他看了杜維兩眼，也看出了杜維似乎有些不凡，能在帝都裡混的，這個胖子也不是傻瓜，猶豫了一下，也不願意輕易得罪杜維這個看似平凡，但是又一身富貴氣的少年。

畢竟這裡是帝都，皇帝腳下，不知道有多少達官貴人的家族。他平日雖然也有些囂張，不過也都是只欺負一些沒有後台的外來客商而已，也不會傻呼呼的到處若事。

他想了一下，遠遠的對杜維微笑了一下，還點了點頭，算是打了個招呼。

杜維卻連理都不理他，眼神都不瞟他一眼，然後就專著的看著台上。

若琳去義了錢，然後媽媽販子立刻有人從台上跳了下來，送來了一塊牌子給若琳，這表示可以拿著牌子隨時去他們的後面提人。

可接下來，後面的一批奴隸，杜維也是要買的。桑迪看人的眼光很准，後面的這批奴隸的質量比前一批還要好上兩分，更讓杜維隱隱覺得有趣的是：

後面這的批奴隸，一共十五個，十三個都是年輕強壯的男子，一身黝黑的肌膚，肌肉結實，而且站在台子上……嗯，怎麼說呢。說他們老實吧，可是一個個眼神都很有神。可說他們難以馴服吧，可是卻一個個都規規矩矩的站在那裡，甚至站得很筆直，很整齊。

尤其讓杜維覺得好奇的是，隊列的後面，有一老一少。一個滿頭白發的老頭，瘦得已經皮包骷頭了，卻依然昂著下吧，臉上帶著一絲隱然的和奴隸身份不相符的……傲氣？

而身邊的那個少年，卻總是垂著頭，赤裸著上半身看來，也並不像想像中的瘦弱，而且看似很干淨。

老人緊緊的拉著少年的手，就站在那一群年輕的奴隸的身邊，那些年輕的奴隸，卻仿佛隱隱的把這一老一少就護在了後面。

桑迪一看這幫人，就眼睛一亮，低聲道：“尊貴的先生，這批最好了！是我這幾天見過的最好的一批！你看這老頭，一看就是在土著之中很有身份的人！說不定還是什麼族長呢！你注意看，他身上還有紋身，我聽說在南洋的十著裡，只有一些身份尊貴的人才有資格紋身的！這樣的人買回去，足以鎮住很多想逃跑的奴隸的，有這個寶貝在手裡，其他的奴隸老決對不會逃跑的！”

可這次，杜維還沒開口，那個中年胖子已經搶先看了這批奴隸的價值。

“八十個銀幣。”古羅的開價，立刻讓人群裡發出了一陣嘆息。

很多眼毒的買家，不敢和古羅爭奪，都無奈的放棄了。

“十個……金幣。”杜維依然不急不忙的開口。

這次古羅有些不滿了。

這個少年怎麼總是和自己作對？剛才自己已經給了他一次面子了，可是這個家伙卻這麼不識好歹？

古羅看了杜維一眼，然後冷笑一聲，對身邊的一個青衣僕人低聲囑咐了一句什麼。那個僕人點了點頭，從人群裡朝著杜維這裡走了過來，身邊的人都有意無意的讓開了道路。

那個僕人走了過來，倒是面子上還很客氣，先對杜維施了一個禮節。看樣子果然大家族出來的，還是很有分寸的。
        

        
“這位少爺。”這個僕人低聲道：“我們古羅老爺說了，剛才的事他已經給您一個面子，這一批是他看上的，就請您不要傷了和氣。今天的事情，是為比利亞伯爵大人挑選新宅子的園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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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番話說的很有水准，不軟不硬，恰到好處，而且還巧妙的點明了自己的身份。

比利亞伯爵？

杜維笑了笑。

原來是比利亞伯爵家的啊。比利亞伯爵一直是辰皇子一方的，政變之後，地位也是扶搖直上。聽說所羅門侯爵倒台之後，不少皇家的產業，辰皇子都是交給了比利亞伯爵去打理，算是辰皇子的嫡系親信了。最近在帝都的貴族圈子裡，也是風頭很勁的。

那個僕人滿以為說出了自己一方的身份，按照已往的慣例，對方都會客氣幾句，就此退讓。大家面子上也不傷和氣。

不過杜維笑完之後，卻沒有說什麼，只是看了若琳一眼，點了點頭。

若琳會意，她從懷裡摸出了一個東西，遞給了那個僕人，揮手讓他回去。

古羅看著自己的手下回來，接過了東西看了一眼，立刻臉色一變！

這是一枚小小的木質的牌子，上面只是簡單的刻畫了幾個花紋。這不是杜維的徽章，而是杜維名下那個商鋪的標志。

古羅看得心裡一驚，臉色立刻就不同了，仔細看了杜維一眼，忽然眼睛一亮！

他看見杜維雖然穿的普通，但是剛才隨手一背，手腕上，在衣服下隱約的露出了一個精巧的手鐲，那手鐲是金質的，上面還鑲嵌了一枚綠色的寶石。

以古羅出身比利亞伯爵府上的身份，身為一個管事，他的眼光自然不俗，立刻認出那分明是魔法師才使用的魔法手鐲！

看著手裡這個標志牌子，又看到了杜維的手鐲，他哪裡還猜不到杜維的身份！

臉上的傲氣立刻消退得一分不剩，額頭上出了汗水，趕緊用力的推開了身邊的人，努力的擠過人群，跑到了杜維的身邊，正要行禮，一眼看見杜維的一身便裝，心裡一動，動作就停住了，改成了鞠躬，然後臉上堆出卑微的笑容：“杜……尊貴的少爺，我實在沒認出您的身份！我……我沒想到您這樣尊貴的身份也會來到這個低賤的地方來……我實在是該死！該死！”

說完，不等杜維說話，古羅抬起頭來，對著台子上大聲喊道：“二十個金幣！二十個！”

說完之後，他退後一步，恭敬的笑道：“尊貴的少爺，這些奴隸，就當我買下來贈送給您的吧！還請您務必接受！”

桑迪已經驚訝得呆住了……而周圍的那些人，不少都是認得古羅的，知道他的身份，眼看這位平日裡傲慢的家伙，卻面對這個少年，笑得仿佛哈巴狗一樣，花費幾十個金幣買下奴隸送給這個少年，還一面擦著額頭的汗水，仿佛生怕對方露出絲毫不滿一樣。

這個少年……是什麼身份？！

杜維微微一笑，看了古羅一眼：“嗯，看來比利亞伯爵的手下，很會做事情啊。既然這樣，若琳，收下吧。”

“多謝！多謝大人！”古羅幾乎都要下跪了。他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家族管事，在家族裡他這樣的管事多了去了。面前的可是比自己家主任比利亞伯爵大人身份都要尊貴的公爵啊！

上面的那個穿的好似小醜一樣的奴隸販子也看出了杜維的不凡了，他也認得古羅這個老買家的，眼看古羅對這個少年這麼恭敬，他哪裡還不知道進退？

原來一般來說，有人喊價之後，他應該再吆喝幾聲，引誘更多人出更高的價，但是此刻他哪裡還有這個膽子？

正要宣布交易成功，然後事後趕緊告訴自己的主人，最好是派人去討好一下這個身份奇怪的少年……

可偏偏，似乎今天就是諸多事情都湊到一起了。

就在人群的最後面，一個冷漠的男子聲音傳來：“二十五個金幣，這些奴隸，我們要了。”

全場嘩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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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七章 【你掃祭壇，我倒馬桶】 跳舞

    還真有敢挑事的？


    古羅都不敢惹的人，還有人敢找死來這種時候開價？這不是公然挑釁麼？


    人群立刻自動分開，露出了站在最後的那個開口的家伙的摸樣。


    一個高高瘦瘦的男子，一臉冷漠，猶如磐石一般，似乎對一切都毫不在意一樣。眼珠居然是少見的灰色......


    不過眾人看見他身穿的服飾，都是吸了口涼氣！

   
    這個家伙穿著一件長袍，從袍子的樣式來看，他應該是僕人一類的角色，不過他的袍子上，分明繡著一個標志......


    這個標志，人人都非常熟悉！因為這是神殿的標志！


    一個神職人員？


    古羅胖子聽見有人這種時候搗亂，陡然大怒，正要發火，回頭看見了這個喊價的人，原本的吼叫到了嗓子口，卻趕緊縮了回去！

   
    神殿的？？

   
    他可不敢招惹！


    更重要的是，這個身穿神殿服飾的家伙顯然只是一個僕人，而在他的身後，原本擁擠的廣場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空出了一大塊。

   
    兩匹雪白的駿馬拉著一架請便的馬車停在了人群的最後，馬車周圍的幾個侍者，表情嚴肅，身穿皇室的袍子，同時卻胸口別著代表神殿的徽章。

   
    馬車的車窗上一襲輕紗垂下，窗沿之上，一只晶瑩剔透的小手，就這麼隨意的搭在上面，連每根指尖都秀氣精致之至。

  
    古羅在帝都裡混，當然認得這輛馬車，他只看了一眼，額頭上剛剛已經褪去的冷汗，立刻重新冒了出來，回頭看了杜維，又看了看那輛馬車，臉上露出無比為難的表情來。


    而杜維，正眯著眼睛打量著那輛馬車。


    因為這輛馬車，杜維也是見過的！！而且就在不久之前，就在皇宮門口！


    已故的叛亂死去的大皇子的女兒，在神殿之中擔任聖女的職責，身為皇室嫡親，卻甘願進入神殿侍奉神靈的公主！

   
    和上次一樣，杜維站在那兒，明顯的感覺到，那車窗裡，仿佛有一束目光正在透過輕紗，打量著自己。


    上次在皇宮門口，對方似乎也在馬車裡偷看自己，現在也在看......哪麼就是說她是明明認得自己，卻......


    杜維笑了笑，看了桑迪一眼：“神殿的人也能買奴隸麼？”


    這個機靈的小子，此刻已經有些傻了，結結巴巴的說了一句：“好像......是有的。”


    坦率說，杜維到並不想和誰鬥氣。但是對方卻明顯是衝著自己來的。知道了自己的身份，還這樣公然的挑釁......


    如果只是為了幾個奴隸，杜維說不定就一笑了之，然後走人了。


    但是對方既然是故意挑釁的話，少爺我憑什麼要忍？


    “一百個金幣。”杜維眼皮都不咋一下就繼續報價。


    那個僕人走到了馬車邊，低聲了說了一句話，然後仿佛得到了馬車裡主人的命令，他原本的表情出現了一絲愕然，然後咳嗽了一聲，開口道：“一百零一個金幣。”


    杜維笑了，這次是冷笑！

   
    “兩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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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百零一個。”那個僕人似乎也覺得這樣的做法有些太鬥氣的意思。


     杜維眯起了眼睛：“三百。”


     “三百......零一個金幣。”


      上面的奴隸販子臉上已經汗如雨下。原本這價錢麼，自然是越高越好。但是現在來看，雙方都是大有來頭的人，這錢......恐怕拿著燙手啊！


      杜維已經出價到五百了。


      他並不是純粹的鬥氣，而是為了爭面子。否則的話，如果傳揚出去，這位少年公爵大人當眾被神殿聖女壓下了面子，哪麼他以後在貴族裡的名氣也就要受到影響了。


      周圍的人，就算再傻的家伙，也看出苗頭不對了，原本擁擠的廣場，早已經人群分開，中間空出了老大一塊空地。只有杜維，古羅，還有神殿的一方人在空地之中，特別醒目。


      這種時候，杜維也絕對不願意退縮！當
        

這種時候，杜維也絕對不願意退縮！當眾丟面子的事情，他可不願意做。

這不是杜維鹵莽。而是既然對方刻意的話，那麼就退不得！

否則的話，就算今天腿了，對方以後依然還會繼續找自己麻煩！不如今天干脆撕破臉，免得遮遮掩掩的麻煩！

當價格抬到了一千金幣的時候，對方卻忽然不說話了。

寂靜的廣場之上，那輛馬車裡忽然傳出一個悠悠的聲音，那嗓音很是嬌嫩，卻豪無女人的嬌媚，卻反而帶者一絲淡然：“既然公爵大人不願意割愛，那就算了……唉，原本我只是看中了台子上的那個少年，覺得他很干淨，正好可以為我清掃祭台。”
公爵？

這話一出，不少人立刻明白了杜維的身份！

帝都裡最近出了一位少年公爵，在政變當天大放異彩，同時還是一位勢力強大的天才魔法師，這個誰人不知道？

這一下，周圍人看向杜維的眼神，有多了很多敬畏。

馬車裡這個聲音仿佛笑了笑，不過笑的很平靜，然後渙渙道：“公爵大人，既然您這麼堅持的話，那我只好退讓了。”

說完，對方顯然正要離去，杜維忽然高聲開口道：“聖女殿下。”

他這稱呼有些不倫不類，不過對方既是聖女，又是公主，這一聲殿下叫的也不冤枉。

“請問公爵大人，還有什麼囑咐麼？”馬車裡的聖女語氣很平淡。

“既然您要清掃祭台的話，我改日可以給您送幾個人過去。不過這個少年，也是我看上我的，有也有大用處。”

“哦？”聖女原本覺得自己讓這位少年公爵吃了一個憋，還有些得意，聽了這話，又被調起了好奇來，忍不住問道：“公爵大人難道要讓這位少年當您的魔法學徒麼？”

“不是。”杜維哈哈一笑，然後故意大聲道：“我家裡正好缺一個給我倒馬桶的小僕。”

給你清掃祭祀、壇的人，在我看來，只配給我倒馬桶！

杜維的意思，人人都聽了出來。不少人都忍不住想笑，只使這種時候，又誰敢？

聖女沉默了良久，然後聲音裡終於露出了一絲淡淡的怒意，低聲道：“走吧！”

看著馬車遠區，若林卻忍不住低聲道：“少爺，您是不是有些鬥氣了？一千個金幣……”

杜維搖頭，聲音很正經，淡淡道：“一千個金幣買聖女殿下當眾吃一個憋，我覺得這筆生意很不錯啊。如果可以的話，我寧願每天花一千個金幣看這位聖女每天在我面前吃憋。少爺我又不是花不起。”

頓了一下，他的狐狸尾巴才露了出來，狡猾一笑：“再說了，你以為我真的要花一千金幣？哼，這幾個奴隸，哪裡值一千金幣？剛才就算傻子也看出我們是在互相別苗頭。現在我的身份麼，這個奴隸販子應該知道了，這樣的情況下，他敢把這幾個奴隸以一千金幣的高價賣給我？哼，就算我願意出一千金幣，他敢收麼？”

果然，接下來的事情完成沒出乎杜維的意料。那個奴隸販子戰戰兢兢的派人把牌子送到若林手裡，若林要付錢的時候，對方卻誠惶誠恐的表示：“這算是給公爵大人的一點小小的禮物，自家的主人書了，早知道公爵大人府上缺人手，明天一定親自送一批得力的最好的奴隸去孝敬公爵大人！”

旁邊的古羅看在眼裡，不由得嘆息：“誰說這位公爵大人那是在怒忙鬥氣？看看·一個銅板都不花，就讓那位聖明白當眾吃了個憋！”

既然自己的身份都暴露了，眾目睽睽之下，杜維覺得幾千雙眼睛都在盯著自己，這樣繼續逛下去，也實在沒什麼意思了。

正帶著若林准備離開，一路走過這奴隸市場，原本旁邊的那個“官奴坊”，正式杜維此行的最大目的，只是此刻他也沒有繼續逛的心情了。正要離開，忽然就聽見那個官奴坊的高台之上，傳來了一個尖尖的聲音。

“杜維！杜維少爺！公爵大人！求求您買下我吧！買下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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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八章 【誰都不得罪】
        
杜維聽見了這聲呼喊，朝著那官奴房看去，就看見高台之上，一排穿的很整齊的奴隸站在那裡，和那些野蠻人和土著不同，這些官奴明顯都是原本倒台的貴族豪門家裡的偶人或者家丁之類的。而那個開口喊自己的人，就站在那批奴隸的最後一個。
  一個尖嘴猴腮的家伙，穿著一件破破爛爛的袍子，那袍子似乎原本質地還不錯，只是現在已經又破又爛，那個人身子瑟瑟發抖，剛才忽然喊了這一嗓子，立刻就被後面的奴隸販子趕上前來狠狠地抽了幾鞭子。
那個人卻死死的盯著杜維，不顧身上的鞭子，高聲扯開嗓子大聲叫道：“少爺!杜維少爺，求求您買下我！買下我吧！”
  杜維看了那個家伙一眼，隱約覺得似乎有些眼熟，可是自己卻忘記了到底是在哪裡見過。
  他站住了腳步，朝著官坊走了過去，旁邊立刻有人閃開了道路，高台上的奴隸販子看見了杜維，趕緊收起了鞭子，現在杜維的身份，人人都看見了，杜維指著高台上的那個家伙，皺眉道：“你是誰？我認得你麼？”
  “杜維少爺......”那個家伙一臉的焦急，為難的看看四周，然後仿佛一咬牙，大聲道：“我是所羅門侯爵......”
  杜維眼睛一亮，看著這個家伙身上那件破破爛爛的衣服，立刻打斷了他的話，笑道：“我知道了！”
  說完，看了若林一眼：“買下！不管花多少錢，買下這個家伙帶回來見我。"
  言罷杜維頭也不回的就先走了，：”桑迪，到我去外面轉轉."
  桑迪愣了一下，忽然眼睛裡閃過一絲喜色，然後屁顛屁顛的跟了上去。
  以最快的速度走出了奴隸市場，杜維看了一眼身後跑的氣喘吁吁的這個小子。他低聲飛快的問道：“我問你，如果我想買一批官奴，而且我要挑選我指定的人！可是我擔心，有其他的貴族和我搶，我也不想得罪太多人，怎麼才能做到？”
  “這個......”桑迪有些為難：“公爵......老爺......”他吸了口氣，低聲道：“我知道你身份尊貴，但是官坊是皇家開的，裡面的認可不像那些普通的奴隸販子，他們是有規矩的，買什麼人，買什麼人，都是事先定下來的，有些人能賣有些人不能賣，還有一些是特別的，很早就被人預訂走了，所以您未必能買到您想要的人......比如說豪門家落難的小姐.....那種是非常搶手的。”
  “滾蛋！”杜維笑著踢了這小子一腳：“我不要女人，要的是一批男人。”
  “男人？這就好辦了。”桑迪松了口氣。
  官奴裡，那些最搶手的往往是那些羅難得貴族家的子女，尤其是一些漂亮的小姐，被人買了回去當作私寵。是想一個曾經高高在上貴族小姐，卻被自己買回來隨意蹂躪，很多男人都喜歡這種調調。
  而男人麼......那些貴族家的子弟，後果者一些家丁，雖然也是搶手貨，但是以這位公爵大人的身份，要弄到一批人，應該不難吧。
  “只要花點兒錢，就沒問題。”桑迪想了想：“不過官坊裡事情，您也知道，我只是一個街頭混飯吃的小子，我並不了解，不過我知道有一人是有門路的......‘
  杜維看了這小子一眼：”這樣吧，你跟我回去，我看你挺機靈的，如果你願意的話，以後跟著我混。這件事情，回頭我也交給你去辦，恩......這種地方我不能常來。這件事情辦好了，我重重有賞。“
  杜維為什麼要買那個所羅門家的人？
  因為他看出了那個家住自己的奴隸的身份！隱約的，自己好像在那個郊外的銷金庫，在所羅門侯爵的身邊親隨裡看見過這個家伙！
  那個叫住杜維的人，杜維雖然不太記得他的模樣，但是看到了他身上的那撿破爛袍子，就認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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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來說，貴族豪門家裡的那些管事的，都是穿那種樣式的袍子！
  杜維手下卻什麼人？就缺這種能幫他經營產業的人！
　所羅門是什麼人？是曾經的皇商！專門打理
        

        
很多皇家產業！他倒台以後，家族的產業被收回的......但是肯定有一批曾經幫他經營管理哪些產業的商業人才！
　那個叫古羅的家伙回去了之後，立刻小心翼翼的把今天在奴隸市場遇到杜維公爵大人的事情往上面彙報了一下。讓古羅意外的是，比利亞伯爵居然立刻把他叫去問話了。
　古羅源本只是比利亞伯爵府上的諸多管事之一，以他的身份，平時一年都未必能被比利亞伯爵親自找去問一次話。這次比利亞伯爵把他叫去，足足問了他一個晚上。古羅詳細的把今天的事情講述了一遍，比利亞伯爵似乎很滿意,只不過最後的時候，比利亞伯爵卻忽然笑眯眯的看著手下的這個管事：“古羅，我現在有一件事需要你去辦，卻要你受一點委屈。不過你放心，事情辦妥了之後，我就派你去北方，以後北方的生意就交給你全權負責，怎麼樣？”
古羅一聽之下，大為驚喜，撲通一聲就跪了下去；“大人......您？”
全權負責北方的生意？那可是一個天大的肥差啊！
雖然留在帝都很不錯，但是在帝都，伯爵大人的手下那麼多管事，自己也不過是其中的一個而已。但要是若果外派到北方去，當一方的管事，也總比留在地獨到處當磕頭蟲要風光多了！而且每年那麼多生意經手，油水多多啊！
“很好！”比利亞伯爵點了點頭：“那麼今天就要委屈你一下了。”
說完，他忽然站了起來，臉色一沉，高聲喝道：“來人！”
門外立刻飛快的閃身進來兩個侍衛。比利亞伯爵指著跪在面前的古羅；“把他給我拖出去，重重的打！打斷他的兩條腿，然後派人給我把他抬到杜維公爵大人的府上去！就放在公爵府的門口大街上！放一個上午再給我抬回來！”
看了一眼面無人色的古羅，比利亞伯爵“溫和”一笑：“放心，古羅，我會找很好的治療術法師給你治傷的。”
眼看古羅一臉驚恐的被侍衛拖了出去，片刻之後，院子裡就傳來了古羅的慘叫聲。
“來人”，比利亞伯爵嘆了口氣，低聲喊了一句。很快的，就有兩個青衣的僕人出現在了門口。
“去城外的宅子裡，從哪些培訓的小姑娘裡，挑選4個13，4歲的相貌干淨的，然後送到神殿去給聖女公主殿下，就說我聽說殿下缺少幾個清掃祭壇的僕人，特意送人過去伺候公主殿下的。”
做完了這一切，比利亞伯爵隨手端起面前的一杯猩紅的葡萄酒，一飲而盡，然後低聲自語：“哼，一位是當紅的大公爵，一位是皇族公主聖女殿下，我誰都不得罪，誰都不得罪啊......”
酒液的鮮紅映照在比利亞伯爵的臉上，使得他原本蒼白的臉色仿佛也染上了一層淡淡的紅暈，這位伯爵持杯低笑。
“我誰都不得罪...唉...要說還是咱們的這位攝政王啊...他干掉了大皇子，偏偏卻現在對這位公主這麼優待，天知道這位攝政王到底心裡存的是什麼心思呢......不能動，我現在絕對不能輕舉妄動。一定要等攝政王的意圖明確了才站好隊啊！否則，站錯了隊，可不是鬧著玩的。”
幾乎是與此同時。
杜維已經回到了自己的府上，他帶回來的小桑迪直接扔給了瑪德；“給他找個房間，今後他就是我的親隨了，改叫的規矩你教他。”
頓了一下，杜維正要回房，忽然又停住了腳步，想了一會兒，對瑪德囑咐道：“明天一早，咱們家門口恐怕會有些熱鬧。不過到時你給我把大門關緊了，不管外面的街上放生了什麼稀奇古怪的事，都不許我家裡的人出去瞧熱鬧，不管外面發生了什麼，就當作看不到聽不見。明白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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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九章 合情合理的謊言
    當天晚上，若琳就把購買奴隸全部帶回了商舖後面的作坊裡。在得知了杜維的身份之後，奴隸販子為了討好這位少年公爵，還額外贈送了幾名年輕美貌的女奴。

    這些來自南洋的土著似乎很老實，可若琳依然感覺出了一絲微微的不妥。只是到底是哪裡不妥，她一時卻無法說清楚。

    這些奴隸……似乎太聽話了一些。

    和杜維從小深居簡出不同。若琳在大陸上遊歷，見過不少奴隸。那些奴隸要麼都是一些桀驁不遜的野人，只有鞭子才能讓他們聽話。要麼，那些已經被馴服的奴隸，總是一臉麻木茫然，眼神空洞，用瘦弱的身軀擔負著沉重的勞動工作，神情淒楚。

    但這一批奴隸麼……從奴隸販子交付給自己的時候介紹，應該是一批「生奴」，可是這批生奴也未免太過聽話了一些。

    二十條精壯的年輕漢子，臉上的表情與其說是麻木，倒不如說是一種讓人驚訝的……機械？

    是的，是機械！

    他們似乎只是簡單的聽從自己的命令，臉上看不出有什麼高興或者憤怒，更沒有成為奴隸之後的那種悲傷，沒有被掠奪而來遠離故土的那種失落。

    更讓若琳覺得可笑的是，她似乎有那麼一瞬間，在這二十名男性奴隸的身上，彷彿感覺到了一絲類似於……士兵的氣息！

    對，是士兵！他們的行動很整齊，迅速，而且很有效率。句連被安排進了作坊之後，似乎旁邊原本拿著鞭子準備驅趕他們的僕人。都完全成了擺設。這些奴隸很自覺的走進了他們住居的一間大房子，很安靜無聲的吃完了晚上的晚餐——若琳還算是比較厚道地人，她給這些奴隸準備的晚餐還算不錯。

    不過這些奴隸卻不喜不怒。靜靜地吃完了之後，無聲的去休息……而且。他們在吃東西的時候，居然知道要排隊！

    唯一沒有動的，就是這批奴隸裡的那一老一少。兩個傢伙靜靜的坐在底上，旁邊自然有精壯的年輕人給他們端來了吃的。甚至若琳暗中觀察，只有等老者和那個少年吃完了，其他的奴隸才敢吃東西。

    暗中觀察了一個晚上的若琳，似乎捕捉到了一絲什麼念頭，當晚她就立刻去求見了杜維。把自己今晚的發現告訴了這位少爺。

    杜維穿著睡袍，他原本已經上床休息了，卻被瑪德叫了起來。因為杜維下過命令，如果是若琳求見的話，無論任何時候，都要第一時間告訴自己。不許手下人擅自拒絕若琳騎士閣下的求見。

    此刻杜維就在自己的書房見了若琳，他就穿著睡袍坐在了椅子上，沉吟了一會，看了面前的女騎士一眼：「你的意思，那一老一少，似乎是這幫奴隸的頭？」

    「不是這麼簡單。」若琳緩緩道：「我不知道怎麼形容，主要是覺得，這一老一少兩個人。似乎有種氣質，我不好形容到底是什麼，但是很顯然，尤其是那個老者，似乎已經習慣了一個上位者的舉動。這樣的氣質，我似乎只在帝都的一些大貴族的身上看到過，而且這批奴隸，都很年輕強壯，最重要的是，他們行動的時候分明就是訓練有素，而且我懷疑他們甚至還受過一些類似於士兵一樣的訓練。雖然在我們的眼光看來，比帝國的軍隊裡的士兵還差了很遠……但是，已經頗有一點模樣了。您要知道，他們可是土著，原本只是一群野蠻人一樣的土著部落，在這種人的身上發現了這樣的氣質，難道不是很奇怪的事情麼？」

    杜維眼睛一亮，他立刻回臥室穿了衣服，又讓瑪德準備了馬匹，連夜和若琳一起趕回了商舖後面的作坊裡。

    然後，就在一間準備好的空房子裡，杜維讓若琳把那一老一少兩名奴隸找了過來。

    他要親自見見這兩個傢伙。

    作坊裡的房間都並不大，杜維坐在一張椅子裡，靜靜的觀察著面前的這兩個傢伙。

    很快，他做出了判斷，這個老者看來不太好對付，因為他的眼神裡沒有一絲慌亂，嘴唇抿著，臉上帶著一絲沉靜。而那個小子，也頗有幾分沉穩的樣子，只是畢竟年紀還小，剛走進來的時候，眼珠轉動之中，露出了一絲不易覺察的膽怯，卻被杜維清楚的捕捉到了。

    「說出你的名字。」杜維坐在椅子上淡淡道，他看著那個老奴隸的眼睛：「我知道你會說我們的語言，把你賣給我的人介紹過你的情況，你似乎是這群奴隸裡最聰明的一個。」

    「本卡。」老奴隸簡短的吐出了一個詞語：「本卡，是我的名字。」

    他的大陸語言說的不錯，雖然咬字還有些不清楚，但是表達的意思很準確。

    「你原來的身份。」杜維笑了笑。

    老者沉沒，沒有回答。

    「你必須明白一件事情。」杜維用緩慢的語氣沉聲道：「我不管你從前在你們的地方到底是什麼身份，但是現在，在這裡，你的身份是我的奴隸，你和你們所有人的命，是我的！明白了麼？」

    老者臉色上露出了一絲掙扎，然後似乎無奈的樣子，低聲道：「我曾經是一名部落祭祀。」

    杜維點了點頭。

    他的老頭子可是靠著遠征南洋的軍功而起家的，對南洋部落的一些風俗，杜維也略略有些瞭解。在南洋的那些部落裡，祭祀的身份甚至比部落酋長還要尊貴。

    「那麼，他呢？」杜維看了他身邊的那個孩子一眼：「他是什麼身份？」

    老本卡猶豫了一下：「他是我們部落酋長的兒子……我們的部落被你們的軍隊摧毀了，大部分的人已經死去，剩下的都被抓了回來。」

    哦……一個滅絕的部落酋長的兒子？

    杜維笑了：「這麼說來，和你們一起的那些年輕的奴隸，都是你們一個部落的人？」

    「是的。」本卡點頭：「全部都是，他們都非常尊敬我，也尊敬酋長的兒子。這是我們的傳統。」

    嗯，這樣的解釋，似乎很合理。

    杜維笑了笑，他站了起來，對本卡道：「你的回答很不錯，可是我需要你明白一件事情，不管你從前的身份再怎麼顯赫，現在你們都是我的奴隸。」

    「我明白。」老本卡的臉上沒有什麼抗拒的表情，看似很順從。

    杜維點頭：「我是一個仁慈的人，我不會虐待你們，更不會像對牲口一樣的對待你們，我虎讓你們吃的飽，穿得暖，甚至只要你們乖乖的聽話，我還可以允許你們每天晚上的時候有一點自由的時間，來進行你們對你們信仰的神靈的祈禱。」

    「……」老本卡抬起頭來，驚訝的看著杜維。

    這個年輕的少年，居然瞭解我們的習俗？

    南洋廣袤的海域之上島嶼眾多，不同的島嶼之上，有眾多不同的部落，這些土著的文化差不多，他們的信仰也和大陸完全不同，杜維對這一點曾經產生過興趣，小的時候也悄悄的鑽研過一些。

    畢竟他老子是海軍統帥出身，家裡還是藏有不少關於南洋方面的風土習俗的，而且家裡的侍衛，也有不少是曾經隨這雷蒙伯爵出征南洋地老兵。對於這位少爺的好奇心，沒有人虎覺得有什麼奇怪；年輕的孩子嘛，好奇心重一些是很正常的事情。杜維也聽一些老侍衛講述過一些南洋的風土認清。

    和羅蘭大陸不同。羅蘭大陸只有一個神殿，全大陸只信仰一個神靈，就是光明神。

    而南洋的那些部落，他們信仰的神靈的體系，似乎反而比文明昌盛的大陸更加複雜！

    根據南洋部落的傳說，遠古的一位天神創造了這個世界，而天神之後，生下了一堆兒子和女兒，這些就成為了眾多的各種各樣的神靈，這些神靈負責掌管世界和自然。其中的繁雜，更是遠勝大陸的神殿教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