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奇 -【飛升之後】《全文完》感謝榤奇補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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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六章男人，一力頂天

    孤寂地山峰上。風雲無忌在熒惑離去後，長歎一聲站起身來。大手一揮，原本騰起很高的火焰，驟然之間。一點點全部退入那半燃的枯枝之中，所有的火星都漸漸消失。

    大袖一展。風雲無忌自峰上躍下。身後一陣輕風湧過，那火堆上的灰燼一絲絲湧向於焦的枯枝。盡數沒入殘缺地枯枝之中，一絲絲葉芽以肉眼可見地速度從那半焦的枯枝中抽出，迅速抽出葉子，枯枝與土地相觸之處。更是生出無數根須，迅速的沒入泥土之中……

    「站住!」便在風雲無忌剛剛從崖頂躍下地同時。地面，那密密地叢林。灌木及山石之後，一道道白衣人影彈躍上空中，一陣陣嗆嗆長刀出鞘之聲響徹虛空。同一時間。一股股神識瞬時鎖定了風雲無忌。

    「你是何人?哪門哪派?為何和那人在一起?你們在山頂密謀些什麼?!」一名氣勢如淵地戰族戰將越眾而出，冷冷的盯著黑袍罩頭地風雲無忌，喝道。

    周遭。數名功達神級初境地戰將亦是踏步而出。龐大地戰意猶如刀形，直逼風雲無忌內心。一時之間卻也是不敢輕易動手，眼前這人，感知之中。似是無絲毫內力，猶如一手無縛雞之力地普通人一般。但是當神識掃視之時，卻發現。對方的臉龐龐罩在一團陰影之中，怎麼也無法驅散，更別說以神識透視對方真面目了，這等截然相反地古怪感覺，令得戰族眾人，一時之間，倒也不敢冒冒然動手。

    風雲無忌頭微低，黑色的斗蓬垂下。掩飾在臉龐上，聞言。被斗蓬垂下陰影覆蓋的嘴角露出一絲冷笑，從那些戰族所言，風雲無忌很輕易的推斷出，必是熒惑闖入戰族之後。引起了戰族地注意，傳聞戰族有一猛禽。名戰鷹。眨眼之間千萬裡。以其飛行之速，傳達消息極快，故戰族互通消息極速，此次，恐怕熒惑便是因此便被戰族盯上的，而自已便是因為熒惑而被這幫征伐在外的戰族注意上了。

    「我與那人什麼關係，又關你們何事?」風雲無忌冷笑道：「想要我說。你們，還不夠格。」

    嗆嗆!

    一陣陣刀光沖天而起。左前方那名戰族戰將暴喝一聲，厲聲道：「這恐怕可由不得你……跟我們回族中一趟吧!」

    說罷，四方地八名戰將。連帶百多名實力強悍地戰族子弟，齊齊撥刀出手，一道道滾滾地寒冽刀氣破空而上。四面八方，一道道驚天白虹交錯在上空。中心正好交錯於風雲無忌所處位置。

    空間轟鳴。數百道濛濛霸道刀氣向風雲無忌肩上劈落，與此同時。一道道霸道戰意與刀氣同時進出。直轟風雲無忌本心，天空，雲氣受此磅礡能量影響，捲動不休……

    哼!

    一聲低低地怒哼從風雲無忌低垂的斗蓬下發出，那冷哼聲如一道道利劍直刺入眾戰族心底。諸人皆是渾身一震。尚未反應過來，一道銀白的光罩從風雲無忌體內。向著四面八方，幅射而出，光罩將周圍數百名戰族盡數籠罩在內，乍現即逝。一眨眼時間不到。已然盡數重新沒入風雲無忌體內。

    銀白光罩出現之後，所有的攻擊。全部入鯨吞一般，被那銀色光罩吞入其中。

    刀氣斬落聲。空氣如浪分開的聲音，眾戰族發出的怒喝聲，以及一道道充斥虛空地銳嘯之聲。在那光罩乍現即逝地時間裡，突然之間，盡數消失了。天地間一片寂靜，唯余冷風蕩過地聲音……

    風雲無忌站立在山崖下數百丈地地面上，一身寬大地黑袍隨著風。劇烈擺動著。在他周圍。一圈圈白衣人影倒撲地上，身上密佈了劍痕，汩汩地血水從血脈之中流出。湧入身下地地面之中……

    沒有慘叫聲，沒有奮力地掙扎。銀色領域過處，所有地生命全部消失，便連得腳下稀薄地青草。一根根化為屑耒。隨風飄蕩著，滿天的草屑隨著氣浪越升越高……

    風雲無忌目光掃過四周倒下地那一圈戰族子弟。目中露出思考地神色。片刻之後，神色平靜地慢慢踏步而出，越過那一圈橫陳地屍體。消失在遠山之中……

    劍閣。

    「遲傷，你的資質，是不差地，」劍閣前地懸崖邊，孤獨更如遲傷地師尊一般，對遲傷諄諄教道：「我封入你體內的太極劍意，一直在不停地增長。太極道人認為。天地一太極。物物一太極。陰陽互生互補，這團劍意一直在不停地增長。這故然是好事。但若是增長的超過了你地承受能力。那便難說了……你師尊有一個夢想，我想，這個夢想。你也應該知道。為了這個夢想。他一直在不停的追求，為了這個。他甚至敢將元神三分……這一切，都注定，他不可能有太多的時間親自教你!……身為劍閣大弟子，修為不能太差。這個任務自然便落到我身上了。」

    「所謂師傅領進門，修行在自身，你師尊對你而言。只能賦予你一個比別人更高的期望。給予你一等的功法，而我。唯一能給予你地。也只有完整的太極劍意。但到底能否領悟太極劍意。達到更高的境界。在未來。可能發生地神魔之戰中，助你師傅一臂之力。」

    「多謝前輩，遲傷明白，」遲傷，拱了拱手。恭恭敬敬道。態度很是卑謙。

    身後不遠處。刀君孤獨飄垂手立於不遠處，臉上漠無表情，自從獨孤無傷出關之後，孤獨飄便逐漸如同影子一樣，默默的跟著孤獨無傷身邊。一言不發。有的時侯。遲傷都會下意識的忽略他的存在。

    「嗯，」孤獨點了點頭。額上皺紋似深了些：「除了開始那段時間。很長時間。我和西門都感覺。我們並非在幫助無忌。事實上。更像是他在保護劍閣，保護我們……人族的復興，並不是某一個人地事情，所謂國之興亡，匹夫有責，一味的依靠無忌。只會拖他地後腿。」

    「戰爭無情。這將是一場關係超出任何一場戰爭意義的種族大戰爭，人類的興亡需要每一個強大地族人的支持。而不是說，讓某些弱者，來拖著強者的腳步……。我們都希望成為在未來發生的戰爭中，有所助益。有關戰局地族人。而不僅僅是被強者所庇護……這便是我和西門都選擇閉關的原因，無忌是你地師尊，但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你更應該給自已一個強大地理由，幫助你的師尊……相比於其他人而言。他或許更需要你的幫助。」

    「因此，我希望你能盡快的是高自已的實力……這其實也是你師尊想要對你說，卻沒能直說的事情。武學一道。實在玄妙。很多東西。除了自已領悟，別人難以插手……在這裡，有一句話。我必須得鄭重告訴你……」

    獨孤無傷神色突然一肅。鄭重道：「無忌曾對我說過，我也看得出來。你是個重情的孩子，你地武功得自那個位面，你也回報了那個位面。你的師尊授你武學，而你便飛昇到了太古，一直跟隨有你師尊身邊，默默地回報他，從你身上。我很難看到。一般的武者之心，你缺乏追求強大力量地慾望……你可知道，若是你以為一心僕在劍閣的俗物上，以那種俗物麻木自已。便可這樣一世再無所求。恩怨皆償……到最後，你只會害了你師尊!」

    遲傷身軀一震。脫口道：「前輩……」

    嘴巴張了張。遲傷最終還是沒有開口。默默地站立在懸崖邊，獵獵舞動的衣袍底。手指劇烈的顫抖著。顯然獨孤地這番話在遲傷內心中引起了驚天波濤。

    哎!

    獨孤的目光從身後刀君的身上掠過，又掃過遲傷，最後抬頭看著懸崖下，遠方濛濛地蒼穹，喃喃道：「男人，上田下力，田通天，以力頂天……生而為男。除了兒女感情外……更有一份深而為男人的責任啊!……何者為重，各人自有各人地選擇，你地答案是什麼?還是一份曾經被傷害地感情嗎?」

    默默地歎息一聲。獨孤無傷搖搖頭。目光從遲傷身上移開。驟然從懸崖上落下，飄飄而去，身後刀君一言不發，緊跟著躍落……

    一個渺渺的聲音飄忽不定。自崖下傳來：「遲傷，你出去看看吧……劍閣。我會親自坐鎮的。黃金甲士。這段時間。便由我來帶領……這也是你師尊地意思!」

    山頂。遲傷胸膛急劇起伏著。目中神色變幻不定。一如他此時地內心……當一個人長久地習慣過著一種麻木的生活，而自認外界沒有人能識破真實的自已地時侯，倘突有一刻。被人一語叫破心思，那該是如何的心情?……遲傷此刻便是如此。

    山風呼嘯。猶如近在耳邊，遲傷默立崖上，直到夜深，才發出一聲輕而悠長地歎息，獨白一人。拾了一劍，帶了個布包，裡面放著另一套衣服。誰也沒有告訴。便悄無聲息的離開了劍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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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七章北海、斜塔

    極北之地，漫漫風雪，寒風呼朔，放眼望去，千萬裡內，一片茫茫，山川難見。

    瀰漫的寒風之中，一名身體削瘦的男子，緊緊的裹著單薄的黑色袍子，一步步慢慢的於過膝的積雪之中行走著，時不時的抬頭看著遠方，那於密集的風雪中半隱半現的一點黑色。

    離那身子單薄的男子不遠處，一座龐大的山體挺撥於天地間，奇峰異巒，叢叢座座如浪疊起，無數斜斜的冰巖伸展向天，每一角冰峰上，都站立著一名身子站得直直的戰族，一身極白的戰袍在風中獵獵舞動，身體，幾與周圍的風雪融為一體。

    這裡，便是戰族曾經的戰帝宮所在，而如今，除了那數百站立於突峰冰稜上的戰族外，戰族留守在此的，已是寥寥無幾，大部分的戰族都被戰帝抽掉去了曾經的刀域，與或守衛，或參與那一場，對戰帝而言極為重要的祭祀禮儀……

    風雲無忌如同一個普通人一樣，行走在離戰帝峰不遠的漫漫風雪之中，並未引起任何一名戰族的注意，峰頂，一道道強弱不等的氣息傳入風雲無忌心底，儘管其中有些氣息強大至神級中期的境界，然而風雲無忌猶如旅人般的從戰帝峰旁經過，卻未驚動任何一人。

    身側，隨著風雲無忌的腳步，一些積雪驟忽從他腳下掀起，隨著氣流打著轉兒，一片片雪花有意無意的將風雲無忌的身影遮得半掩半隱，從遠處望去，風雲無忌面向戰帝峰一側的空氣，時不時的扭曲著，配合著那並不多，極有規律捲動的風雪，恰恰將那身黑袍掩去，遠望側一片茫茫，不見人影……

    不管是風雪的捲動，抑或是空氣的扭曲，都未曾引起絲毫足以讓盤踞峰頂的戰將們注意的能量波動，這一切，自然的便彷彿是那天地間風雪的自然變化一般，沒有人想到，在魔域，逼得戰帝回來後不得不閉關療傷的劍神，這一刻，離戰帝峰居然是如此之近……

    唳！

    一聲尖唳聲從白茫茫的雲層上傳來，那種戰族豢養的戰鷹，所發出的特殊的高吭的叫聲，讓行走中的風雲無忌不由心中微微一動，皺了皺眉，風雲無忌不禁抬起頭來，龐大的精神在悄無聲息的破體而出，漫漫的瀰漫而上，天空只有連成一片的與積雪無異的雲層，但風雲無忌仰首向天的漆黑瞳孔上，自那厚厚雲層上，卻漸漸顯現出一個蒼勁有力的模糊黑影來，那黑影伸展著雙翅，在極高處俯視著大地……

    風雲無忌的意識速度突然暴增，如潮水般，自四面八方，向著那蒼勁的戰鷹沒去……

    唳！~

    又是一聲唳叫聲從天空剌破雲層，斜斜的沒入大地。

    一絲微笑自風雲無忌嘴角浮現，笑了笑，風雲無忌大袖一展，低著頭，腳下依舊不緊不慢的向著心中的那片聖地軒轅丘而去……

    這一日，戰帝峰上空的戰鷹唳叫聲一直響了一整天，隨後，峰頂的戰將發現，這只戰鷹居然在天空沿著同樣的圓形軌跡轉了一整天……

    北海軒轅丘，一處人族心目中的聖地，每年，都會有一些不知姓名的朝聖者，到這處聖地去懺悔，去朝聖。不管在這片區域以外的地方，是何等身份，但在這裡，每個人都保持著一種謙卑而恭敬的心……

    太古，很大，很大，在許多看得到，看不到的地方，都有著許許多多的人，為著心中的理想奮鬥著，他們或許失敗了，在這個過程中，他們或許或許犯下了許多的罪惡，但並沒有被人察知，但在這裡，他們都是可敬的，在心靈上，他們是純潔的。

    站立在雪地中，風雲無忌漠漠的眺望著遠處若隱若現的北海軒轅丘，臉上露出複雜的神色，右腿朝著那北海軒轅丘踏出一步，終又縮了回來。

    「死在我手上的人族，也不少啊……，軒轅丘……，今後，恐怕，我都很難有臉面踏入那個地方了……」長長的歎息一聲，風雲無忌腳步一轉，向著另一方，曾經與熒惑一起夜宿過的斜塔走去……

    或許是時間不對的原因，一路上，風雲無忌很難見到幾個黑袍的朝聖者，與上一次朝聖相比，在這個時間裡，陸陸續續向著，沉默不語，向著北海而去的朝聖者，非常稀疏。

    儘管不知道，那個傳統因何而起，又是如何興起的，但每一個到北海懺悔的黑袍朝聖者，都不約而同的遵守了這個傳統……在這裡，所有人回復到了億億位面最初始的狀態——

    都捨棄一身所學，以一個億億位面中，普通的族人身裡參拜，尋找內心中最珍貴，最本原的地方。

    三座斜塔，將倒而未倒，塔身掛滿了厚厚的積雪，就似一個見證者一般，見證著朝聖者們摯誠的足跡。

    輕輕的推開半已殘舊的木門，大蓬的積雪從木頂上滑下，覆落在風雲無忌肩上，隨後又抖落在地，發出沙沙的聲音。風雲無忌和其他的朝聖者一樣，如同一個幽靈一樣，慢慢的踏入斜塔內。

    寒冽的天氣，在外化為漠漠的風雪，在內，在成了斜塔地面上，厚厚的一層寒冰，地面雖寒，但幾位朝聖者卻甘之若怡的盤坐在地，緊閉著眼睛，一動不動，誰也沒有說話，也沒有和其他人交流的慾望，每個人，自身一個世界，悲涼而肅索……

    風雲無忌慢慢的踏著吱啞呻吟，灑滿由縫隙處漏進的積雪的木梯，慢慢的走上斜塔二層，在牆壁上找到那盞燈，慢慢的點燃，端著那燈放置地上，隨後在那盞燈旁，盤膝坐下。

    斜塔二層，冷清而寒冰，那盞濁燈發出的微弱而蒼白的光芒搖曳不定，與斜塔內蒼白的環境融而為一……

    在這裡，風雲無忌再次感受到了那種內心的極其安寧的感覺，踏入這個安靜的斜，便如踏入了另一個世界，一個只有自已，只屬於自已的世界，一個遠離外面的世界。

    隱隱約約的，一陣低低的抽泣聲隨著風，穿過縫隙傳進來，聽著那種悲涼的的抽咽，人心，變得更加的寒冰，隱隱帶著點絕望。

    漸漸的，完全是一種無意識的行為，風雲無忌的意識便如水般，化入周圍的空氣中，慢慢的沒入整個冰天雪地，無思無想，異常的平靜，連自已，也一併忘卻了……

    所有的生氣，迅速的從風雲無忌的身體中散去，躺在這裡的，已與一截枯木無異……

    古舊的油燈中，燈油並不多，但卻非常經燒，一盞燈，往往很久的時間過去了，油燈內的燈油，卻並沒有減少很多……

    一方古舊的油燈，一處不大的空間，一個被人遺忘的角落，寂寞，在心中靜悄悄的滋長著……

    如果沒有人打擾的話，風雲無忌可能便在這種無思無索，無我無物的境界中，靜靜的渡過無盡的歲月，遺忘所有的一切，直到——

    「你來了……」一個洪亮的聲音突然從四方的天地間響起，猶如古鐘般，直擊風雲無忌融入無盡虛空中的神識……

    與此同時，風雲無忌膝前，那盞搖曳不定，燈油半干的油燈中，拇指粗的一朵蒼白的火焰，突然膨脹起來，膨脹到一定程度時，從火焰的最深處，一道油亮的影子順著邊緣落下，沿著地面伸展。

    嘩剝！

    那團膨脹的蒼白火焰驟然發出一聲爆鳴，隨後所有的火星全部消失，地上，在風雲無忌身前不遠處，地面，一道影子不斷的向著上方拉伸，眨眼間，一件寬大的黑袍憑空出現在風雲無忌身前，一隻枯瘦的手掌抓住那飄飛的衣擺，猛然往下一拉，便緊緊的裹在了身上。

    「你來了，」風雲無忌驟然睜開眼，盯著身前的黑袍人，臉上從容而平靜，彷彿這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中，再無任何可以撼動他心神的東西了。

    噠！

    黑袍人右手攏於袍底，食中二指一錯，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音，身後，那盞半滅的古燈燈芯上，一縷火焰突然升起，油燈周圍一團濛濛的白氣籠罩，那老舊的生著油污的油燈內，原本見底的燈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慢慢的漲起來，在這個過程中，黑袍人始終背對著油燈，身子一動不動。

    油燈上，那一簇蒼白的燈焰驟然離地而起，浮起空中，火焰一散，忽而於空中形成一陰陽極太圖案，那一圈焰火四周，一個類似龜殼狀的古怪圖案浮於空中，將那團陰陽魚狀的火焰籠入其中——正是八卦圖案！

    「你果然沒有令我們失望……」黑袍人抬起頭來，喃然道。

    風雲無忌一身黑袍無風自空，右手突然伸出，在虛空中一劃，兩人之間，一個空間裂縫赫然成形，數千萬裡外，那本金絲封皮的書，突然自劍閣之中消失……

    手一伸，風雲無忌便抓住了那卷從空間裂縫中掉下的金色封皮的法書，隨後一甩，便擲入了那黑袍人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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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八章 法祖伏羲

    「我需要你們的幫助，」風雲無忌直接開口道，臉上一片肅然：「毫無保留的幫助。」

    黑袍男子默然，兩條粗眉擰成一團：「我本以為，你不會這麼快的提出這個要求。」

    「我希望我們的交談，能真正的帶來某些有效的結果，而不僅僅是一番寒暄，我需要你們的幫助，而你們需要我，事情就是這樣。」風雲無忌冷靜道。

    「但你對我們根本不瞭解，你甚至都沒有開口問過我們的情況……這麼快就向我們請求幫助，你不會覺得有些快嗎？」

    這次，輪到風雲無忌眉頭有些皺起了：「回答我一個問題，你們……不管是什麼，可是為了什麼私心？你們，存在的目的，可是為了人族？」

    「不可否認，我們也有些私心，但是，總的來說，我們聚在一起，卻也是為了人族的振興。」黑袍男人，想了想，坦率道。

    「這就可以了，」風雲無忌斷然道：「我向你們請求幫助，也不是為了自已，我想，如果你們不是那種自私自利的勢力組織的話，應該是不會拒絕的。」

    黑袍男子欲言又止，風雲無忌完全掌握了場面的主動權。

    「你回去吧！」一個蒼老的聲音傳來，黑袍男子四周的虛空一陣扭曲，隨後一名發須銀白，身著一身潔白的袍子，胸口上畫著一個大極八卦圖，褂子上分佈無數卦符的瘦弱老子出現在那黑袍男子身後，大袍一揮，黑袍男子便消失無蹤了。

    「無忌，你的要求，我完全可以答應你，」老者一出現，什麼廢話都沒有，直接回答了風雲無忌的問題：「不過……」

    「不過，關於族內的戰爭，你們是不會出手的，對嗎？」風雲無忌淡然道，臉上如深山古潭一般，平靜無波。

    老子詫然的抬頭看了一眼風雲無忌，隨後沉聲道：「不錯，太古內的鬥爭，我們是不可能參與進去的，這次，恐怕你要失望了。」

    「我本來就沒指望你們能幫我對付戰族，何況，戰族恐怕也不是這麼容易對付的。」風雲無忌一副老神在在道，無形之中，給人一種睿智的印象。老者神色也有些嚴肅起來了。

    「你到底還知道些什麼？」

    「不要覺得奇怪，我存在的時間沒有你們悠久，但至少，我也知道，戰族絕不是只有幾十億的新興勢力，這便已經足夠了……儘管，目前戰族的表現，似乎，沒有想像中的那般強悍。」風雲無忌不慍不火道，掃了一眼老者，隨後說道：「你竟然出現在了這裡，想必，必是有些事情，想要告知於我吧，說吧，我洗耳恭聽。」

    老者默然，在面對風雲無忌時，自身的優勢幾乎喪盡，根本無法按照想像中的那樣，打壓對方的氣勢。

    「罷了，聖殿，果然還是聖殿，」老子感概道：「和他們鬥了這麼久，在眼光方面，我們確實還是比不上啊！」

    風雲無忌心中一動，側耳傾聽起來，心中瞭然，只怕，這又是一段太古的辛秘了。

    抬頭看了一眼一動不動的風雲無忌，在他臉上，老者很難找到一絲迫切與好奇，眼中流露出一抹讚賞的神色，老者說道：「你應該知道巫族吧？太古人類的發展史，非常複雜。在早期的時侯，所有人對於超越自然的力量，都瘋狂的追求著，不同的追求途徑，產生了不同的種族。」

    「你們現在遇到的戰族便是源自於此，連帶鳳妃身後的火族，巫域的巫族一脈，都是因此而誕生，在聖殿之時，左侍應該有告訴過你，術法的修習速度要快於武道吧？」

    風雲無忌點了點頭，臉上非常平靜，看不出內心的動靜，但事實上，風雲無忌心中卻是震驚不已，暗道：「如此看來，『他們』雖然沒有介入太古事務，卻是一直在觀察著整個太古的動態，連『鳳妃』居然都沒有逃脫他們的耳目！！！」

    老者繼續道：「放眼太古，你可見到幾人真正的修練過法術。」

    「隱谷。」風雲無忌突然開口道。

    老者內心震驚不已，臉上不動聲色，卻是快速的打量了一眼風雲無忌，見他似是無意中說出『隱谷』二字，心中鬆了口氣。

    「隱谷，只有一些術法的修練者……」老者一筆帶過此處，接著道：「整個太古近乎武者的天下，但卻又有幾人知道，曾經，還有一個龐大的分支，一支足以與術法修練者分庭抗禮的力量……修法者！」

    「當初，人類從觸摸到神級領域那一刻起，便注定了內部的分裂，共族的誕生便是源自於此，而術法修練者的也是源自於此。當時，有一人驚世絕才，在他近乎悟了神通，比當時的一些領導者領悟的還要深……儘管知道這一情況的並不多。」

    「太古，力量等級劃分為太古級，皇級，帝級與神級，每一級都足夠資質平庸之輩耗上漫長的歲月，踏入帝級的人已經極少，更何況神級呢？」

    「那名驚世絕才的族人，一直思考著，怎樣將抽像的神級，向人族的其他同胞解釋，以期讓更多的人，掌握神級的力量，但最後，他卻無意中窺見了人類的真相！」

    「真相？」

    風雲無忌猶疑道，這個，卻是超出了他的預料。

    「我相信，你飛昇的時間雖然短，但應該已經知道了至尊的存在，如此，那麼你也應該知道，對人類而言，最大的威脅，還不是那數量遠超過人類的神魔，而是那深居於所有位面、次元之上，隱藏於光明與黑暗之中的光明各十三位主神吧。」

    「是的。」

    「對於主神，至今為止，我們對其掌握的力量，還所知有限，但是對於另一樣東西，信仰之力，我們卻是知之甚深，因為，這與我們修法者的存在，卻是有著直接的關係。」

    「主神的神力，來源於信仰之力，而我們，」老者一字一頓道：「就是信仰之源！」

    「什麼？！！」這種答案，便是風雲無忌再冷靜，臉上也不禁露出驚容，風雲無忌怎麼也沒想到，老者居然給出這麼一個答案。

    「在很久之間，有一名驚世絕艷之才，我們叫他伏羲，」老者繼續自顧自道：「他在神級進入的深度，比之四位至尊，還要深遠，當時他發現，無數的規則，構成了位面，然而位面最核心的東西，卻是一種古怪的能量，在位面誕生的過程中，那種能量與規則結合在一起。」

    「人類便是這種能量的直接產物，伏羨於心神破開太古，在浩浩虛空之中，尋得一處混沌，悟得太極八卦之道……太極道人，你應該知道他吧，他的太極劍道，便是伏羲大人於浩浩虛空之中，傳授予他的，儘管，由於他當時心神晉入無我之境，對於這點，自始自終，他都不知道。太極其實只是伏羨法祖於久遠之前創立的八卦中的一個部分。」

    「伏羨於位面之中，推演得眾神誕生後二千億年所發生的事，宇宙之中，那種原始的，諸神能夠直接吸收，並轉化神力的『源力』在被諸人瓜分之後，再沒有那種純淨的能量了。」

    「主神的威能無邊，但他們也無法直接從位面之中，吸收那種從宇宙存在之初便同時誕生的古怪能量，儘管如此，諸神卻發現，人類的信仰，在法則作用下，卻能源源不斷的向他們提供源力，因為……人類的靈魂，便是這種源力的產物，人類誕生於位面，靈魂即為神力之源。」

    「武力越高，便離這種本原能量越遠，人類的誕生並非偶然，傳聞黑暗深淵本應該誕生第十四位主神，但因為人類的誕生，那種與第十四主神息息相關的能量，突然之間大幅減少，以至於第十四主神的誕生，半途而逝！」

    「法祖伏羲通過漫長的推演，於虛空混沌之中，借用宇宙中的的混沌之力，排八卦，終於發現了另一種能令資質並不高的族人，也掌握到強大力量的方法，」老者面朝著風雲無忌，肅然道：「那便是術法。」

    「人類原是由位面之中誕生，換句話說，人類與構成位面的規則是同源的，即是同源，自然可以掌握那浩翰的天地之力，只在精神恢復到初始狀態，與天地合而為一，則可直接調用天地之力，不分彼此，哪裡還有什麼真氣的限制！」

    「隨著法術的產生，法祖伏羲在真氣全無的情況下，展示的強大力量，終於引起了一部分資質平庸族人的跟隨，隨後開始有大量族人的破武修法，在短時間內，大量掌握強大毀滅力量的修法者出現了，而這時，」老者肅然道：「爭端便不可避免的誕生了，這，便是修法者與武修者之間的戰爭，那時，神魔之戰尚未發生！」

    「當時四大至尊認為，法祖伏羲這種行為，根本就是變相的削弱族人，修法者與修武者，幾乎走到了兩個截然不同的極端，修法，則不可修武！」

    「那場戰爭……詳細的，也沒什麼可說了，如今的情況，你也知道了……太古，是武修者的天下！而法祖伏羲，則帶領著另一部分族人，流浪於無盡虛空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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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九章 太古五族

    「修法者可曾參與到神魔之戰？若是參加了，為何如今還流浪於虛空之中，」風雲無忌說道，一時對此卻是倍感興趣，這些，都是一般太古武者所不知的辛秘，畢竟都是許久，許久之前的事情了。

    乍聞浩翰虛空這中，人類原來還有另一支強大的部隊，要說風雲無忌內心，毫無所動，那是不可能的，而關於這支不知詳細數目的部隊的信息，卻正可由眼前的老者口中得知。

    修法者——這三字深深的印入了風雲無忌心底。

    老者臉上浮現一絲複雜的神色，沉吟片刻道：「沒有……」

    「什麼？！！！」風雲無忌霍的站起身來，激動的全身顫抖，怒聲道：「同為族人，在生死存亡的關頭，修法者居然因為追求力量的途徑不同，而躲到虛空之中，對一切，置之不理？！！！這麼會是這樣，這麼會有這樣的族人？！！！」

    「不要妄下結論！」老者神色微怒道，但顯然有些色厲內茬，沉吟片刻，抬頭看著神色激動的風雲無忌道：

    「在人類參與到神魔戰爭之前，法祖伏羲於虛空中排布八卦，推演周天衍數，便已預見到這場災難，當時法祖伏羲招集所有修法於，聚於九次蚩，面色憂鬱……法祖說，人類必有一場大災難，人族生存於太古的族人，必定將經歷一場巨大的損失，這種鬥爭，比正在進行的法武之爭，所帶來的爭鬥還會大得多，這場戰爭，人類注定失敗，保存有生力量，才是目前應該做的，因此，法祖希望修法者做出自已的選擇，或者留下來，與武修者一起對抗神魔，或者與他一同隱於虛空，等待時機，發展實力，準備再次回歸。」

    「法祖以大法力，向他的追隨者，展示了人類可怕的未來，最後，一大半的法修者離開限太古，而其他的法修者則留了下來，這便是你如今在太古見到的零星法修者……神魔之戰前後，人類的神級高手損失慘重，若非四大至尊中，軒轅的犧牲，恐怕，連一只屈辱的《太古協議》都無法得來。」

    「神魔之戰，到了後期，真正決定戰爭結果的，是傲視宇內的頂尖存在，而不是數量，這一點，你也應該知道，即便法修者留下又能如何？還不是一樣在神魔之戰中隕落嗎？……曾幾何時，於混沌之中誕生，稱雄太古的四族，還不是衰敗至斯，哪裡還有當初的實力。」

    風雲無忌突然開口道：「……但終歸，需要一些熱血的人，去擋住神魔，否則的話，所有人類，必入萬劫不復的境地，而這些人，只能是武修者……法修者，並不合適！」

    「你現在，已經是一個法修者了！」老者冷然道，袖袍一抬，削瘦的手掌猶如從幽冥之中探出，虛虛對著風雲無忌一印，對面，風雲無忌的身軀變得猶如霧狀一樣，一圈灰色的淡淡虛影從那霧化的軀體中，向後平平飛出，似欲散入那幽冥虛空這中。

    「並不完全是，」淡漠的聲音從依稀可以辨別出風雲無忌面目的陰影中發出，接著一圈銀色光華如水銀洩地一樣，向四面擴散而出，銀色光罩一現，風雲無忌幾近消失的軀體又合攏來，變得凝聚如一，那灰色薄薄陰影也重新沒入軀體之中。

    銀色光罩並沒有存在太長的時間，很快便重新縮入他的體內。

    老者臉上並沒有絲毫震驚的神色，似乎早已預料到這種情況。

    「聖殿一直阻止法修者的回歸，太古間接歸聖殿掌控，但，即便我們，也不得不承認，聖殿確實有些眼光……不管是以前看中的那些北海囚徒，亦或是你，每一個人都是那樣的特殊……法武合一，以前也曾有人提過，但最後最還是沒有人能實現。但在你手上，卻是實現了……不過——」老者話音一轉，轉而道：「領域，需要能量相助，以你現在的水平，恐怕領域，並不能持久！」

    風雲無忌聞言，然道：「領域乃是為了克敵，行之有效，一擊必殺，方是王道，時間越久，說明領域在戰鬥中的作用便越短……我目前無法延長領域的存在時間，但卻能讓領域的攻擊力無限加強！」

    老者聞言微震，目中露出思考的神色，隨後喃喃自語道：「一法通，萬法通……一種方法無法行通，便走另一種道路……我確實目光落於俗見了。」

    老者蒼老的臉上，浮現出浮雜的神色，從他眼中，風雲無忌看到了一抹深深的忌意，儘管他是看著自已的，但風雲無忌卻知道，他並不是忌妒自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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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談你們自已吧？」眼看老者似乎陷入某種思索之中，風雲無忌不得不開口問道，漫長的時間過去了，風雲無忌按照計劃，自已此刻，本應出現在另一處地方。

    「我們？……我已經說過了，我們便是那留在太古的殘餘法修者，」老者淡然道：「我們之中，不僅有法修者，也有武修者，法武之爭，早就過去的事情了，不必要再重提了……不管修武修法……人類面臨的絕境下，重振人族，在未來的神魔戰爭中反敗為勝，才是我們真正的目的，而在這個過程中，我們首先便是要取消聖殿的存在。」

    風雲無忌心中微微變色，『他們』屢次提到『聖殿』，不免讓風雲無忌想到，這還是一場權力的爭奪。

    老者卻是絲毫不知道風雲無忌心中的想法，接著說道：「以前，或許我們還不會試圖推翻聖殿的地位，畢竟，聖殿的做為，雖然有些過份的地方，但畢竟還是為了人族，但如今……推動戰族的出現，攪亂太古，這已經與聖殿超然的立場截然相反了。」

    「僅僅是因為這個莫須有的罪名嗎？」

    「不止是如此，這些年來，我們一直監視著太古空間這邊，魔族的動靜，連帶一些神魔之戰中，一些在太古誕生的具有魔族血脈的人族動靜，而很久以前，他們便似乎突然之間消失了，不斷的有人消失，我們試圖抓住其中一些人，通過他們的嘴，探知他們消失的秘密，但失敗了……而最近，我們更發現，這些突然沉寂很久的，具有魔族血脈的人族，突然之間變得活躍起來……而且，我們的人，觀察到聖殿使者與其中一人的會面，另外還有一些隱秘消失，卻是不適合與你詳談，無論如何，種種理由，都指引向一點：如今的聖殿，恐怕，再非控制在我們人族手中了！！」

    「你是說，魔族開始潛入太古了？」風雲無忌震驚道。

    老者神色肅然，點點頭：「如果沒猜錯的話……就是如此，這也是為何，我們需要你加入我們的原因，一直以來，我們都試圖摒試一切成見，吸收所有太古的精英，構築一支精英部隊，在未來的戰爭中，成為一支生力軍，為人類爭取生存的機會，你能拋棄因為大自在散人而對我們產生的見地，這是我們非常樂意見到的……」

    「歡迎加入我們！」老者伸出手道。

    風雲無忌猶豫了一下，還是伸出了手掌，老者伸出的手掌突然摒指如劍，畫快的在風雲無忌手腕上一劃，一條靈活的五抓金龍沒入風雲無忌的手腕血脈之中，眨眼間消失不見。

    「這是我們的記號，如果你在一定範圍內，遇到我們的人，便會在心中產生血肉相連的感覺，」老者漠然道。

    風雲無忌並沒有立即回答，那個金龍，讓他產生一種非常熟悉的感覺。「這個金龍……」

    一張掌形的金牌從記憶中浮起，迅速的變的清晰起來，風雲無忌陡然身軀一震，終於明白為何自已覺得這般熟悉了：這隻金龍與東方破天曾經交由第一分神的金牌上的五爪金龍一模一樣！！」

    「第一分神……」在很長一段時間，沒有聯繫之後，風雲無忌終於再次想起聯繫身在魔界的第一分神，然而，這次靈魂的聯繫，不僅時斷時續，而且晦澀難明，第一分神的位置似乎漂忽不定，有的時侯，彷彿非常之遠，那不僅僅是一種空間的隔絕……很難說清的感覺。

    「你暫定的位置是護法，不久之後，我們會派一支隊伍到劍域去的，他們聽從你的調配，但是，你若想讓他們參與到太古的勢力爭奪中，那是不可能的……我們絕不容許這種情況發生。」

    「戰族，已經不是問題，」風雲無忌神色冷竣道，大袖一拂，冷聲道：「儘管我加入了其中，但是，我不希望因此而受到什麼約束，你們依然是你們，我依然是我。」

    「這本來就是我們一貫的行徑，這點，你不必擔心——，」老者正說著，突然臉色一變，住口不語，幾乎是同時，風雲無忌感知到周圍的空間中，一種異樣的氣息包裹在周圍——另一名強大的法修者正跨越時空，與眼前的老者交談者。

    「怎麼會這樣？！！！」老者做諦聽狀，片刻之後，臉色極為難看，脫口驚呼道，目光掠過風雲無忌，才察覺有些失態，深吸一口氣，穩定了情緒，平靜道：「我還有些事情要辦，暫且離開了，我們下次再聯繫吧……」

    「出了什麼事？」風雲無忌沉聲道，以老者的實力與地位，居然有如此失態，可見事態有多嚴重。

    老者欲言又止，終是歎息一聲：「罷了，你遲早會知道的，曾經在太古盛極一時，四足鼎立的戰、風、火、水四族已全部出現，在太古有發現數人死狀與風魔天下決與玄水決所傷的症狀一樣，更糟糕的是，曾經的邪道勢力，一度逼得四族聯手的天魔族也出現了，而且……，太古恐怕要出大事了……」

    老者說罷，跨入身前的虛空，消失不見……

    「下次，我們會在劍閣見面的……」那彌合開來的空間裂縫中飄來老者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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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章 風族

    自由派系的人數，遠遠超過諸派，但人數的優勢並不能代來實質的改變，戰族所至處，大批的自由派系高手加入到戰族，成為戰族的戰奴，同時又協助戰族攻克其他勢力。

    要與戰族對抗，只有滅亡一途，除了一直宣佈中立的隱谷，以及一個聚集了大量追隨者，名為大光明王陽尊的存在外，自由派系，完全崩潰，四處奔散，一些人無不了戰族無盡的追殺，選擇了投入其他一些並沒有被戰族征服的勢力，比如劍域，而另一些人，則繼續奔逃。

    極西之地。

    大批衣衫破舊，已與布縷無異的自由派系高手，倉皇向前逃竄著，時不時的向身後看去，臉上儘是驚慌之色。

    「快點，快點……」那一群自由派系逃亡高手互相催促著。

    「要不還是投降吧……」另一名自由派系高手氣喘吁吁道，他們已經這般奔逃好幾個月了，每到一地都不敢停留，生怕被戰族追上，一路，基乎是草木皆兵，每到一地，停留時日必不超過一日，戰族的戰旗必會插上此地……

    「等一等，」來自不同地方，但又不願臣服於戰族的自由派系高手中，有一名髯鬚的黑臉壯漢，伸手抓住身前一名瘦弱少年，警惕的看著前方道。

    「怎麼了？」諸人回頭道，一路逃亡途中，此人卻是豎立了一點威嚴，因此他一說話，眾人不由稍微放緩了腳步。

    那壯漢臉現猶豫，看著前方的山川，最近的兩座山川之後，大風呼嘯，不知怎的，壯漢總感覺其中有些古怪，但卻又說不出是怎麼回事，神識掃過，卻也沒發現什麼。

    「不好，他們追上來了！」一道驚慌的聲音傳來，眾人一驚，回頭看去，天邊，一抹白色如浪花般，越來越大，正向著這邊滾滾而來，一道道霸道的戰意沖天而起，直引起蒼穹之中，烏雲滾滾，電閃雷鳴，其聲勢駭人之極……

    看前後有追兵，這壯漢又沒說出個所以然來，那點本來不多的威信頓時蕩然無存，眾人轟然一散，向著山川之後的地方奔去……

    沒有人注意到，山巒之間的空間，漸漸的變得模糊起來，風聲中傳來一股極細的沙沙聲，兩座龐大的山體邊沿，開始分解起來，不管是山石還是蒼松，全部均均的分解開來，無數體積小的禽類從山體上驚飛而起，天地間，開始瀰漫起一股黃沙來……

    那一行自由派系高手剛剛衝過兩座山體之後，突然之間，仰頭噴出一口口血霧，慘叫一聲，眨眼間，體內暴出一蓬血霧，飛散開來，身體似乎撞上了一層無形的屏障，身前頓時血肉模糊，跑在最前的自由派系高手，只來得及發出一聲慘叫，整個人爆炸開來，血霧漫天飛散，一股如刀般的風罡刮過，除了在風中瀰散的血霧，那數名自由派系高手，整個的消失了……

    「不好！……有古怪，快退！……」

    山巒之後，數道連天颶風驟灰成形，來回捲動，天地風氣瀰漫，前方的數座山巒轟然爆散，化為一股向四方幅射而來的霧沙，銳嘯之聲驟起，濛濛大風捲過之處，一名名往回逃的自由派系高手，慘叫連連，體內鮮血整個的被抽出，噴灑而來……

    一道道颶風驟然消斂，現出數名白衣人來，手掌一揚，最後一名自由派系高手，體內鮮血自百竅暴射而出，乾屍般的身體，頹然落下，墜落在地，坍塌為一捧黃沙……

    一道又一道颶風消散，憑空組成數百白衣人來，排布成列，靜靜的等待著遠方奔馳而來的戰族，這些白衣人左胸之上，均有一個圈起來的黑底『風』字。

    「殺！」一干戰族興奮的叫道，二話不說，向那數百神色冷竣的白衣人砍去。

    「哼！」

    最前端，那名白衣人冷哼一聲，身軀一蕩，化風消逝，眨眼之間，便在那戰族之中來回轉過幾趟，復又歸於原處，靜靜的站立於地，與先前卻是一般無二，猶如未曾動過一般。

    噗！~

    一道道血霧自戰族之中爆散開來，引發一陣惶恐的驚呼。

    「幹掉他們……」

    眼看那些戰族便要向前衝去，後方，一名戰將目光掠過那百名一言不發的白衣人身後;一道道密集的風柱在那百餘白衣人身後捲動，接天連地，風聲激盪，勁風四散。

    「站住！」那名戰將大袖一拂，越眾而出，隔著一段距離盯著那名最前方的男子，一言不發，左手卻是斜揚上天空，身後的戰族子弟默契的止步，沒有一絲騷亂，與前方混亂的戰奴形成鮮明對比。

    「風族？」盯視良久，戰族的戰將終於半信半疑的開口道。

    「嗯，」那名男子點了點頭：「你是戰族哪位？」

    「戰族戰禮！」

    「回去告訴你們帝君，戰族出來了，我們風族自然也得出來……，希望戰族帝君好好考慮一下兩族的關係。」

    留下這句話，一干白衣男子身軀驟然消散，身後一道道接天風柱也隨之消散，天地迅速恢復清明，只餘一道道或大或小，或強或弱的風氣，向著四方飄散而去，那一干風族，一如他們的到來一般，消失的毫無聲息……

    「此地設為禁區，但凡戰族所屬，沒有得到帝君新的消息之前，所有人不得靠近這個區域，」說罷，戰禮雙手一揚，一隻巨大的戰鷹迅速騰空而起張著一雙雪白雙翅，向著刀域而去……

    風雲無忌在斜塔之中再次盤踞了三日，隨後踏出了雪域，也未踏入北海軒轅丘，便徑直離此而去。

    剛剛踏出雪域，劍域派來的最新消息的信函便紛紛飛至風雲無忌手中，一日之內，有十數張重要信函。

    每一天，都有三到五名劍閣弟子前往聯繫風雲無忌。

    風族，水族，火族，都已出現，這些消失於歷史的塵埃中，隱沒入黑暗中的強大勢力，逐漸在太古登場，同時，有關於他們的傳說，也漸漸的耳孰能詳。

    在這些太古歷史悠久的幾族浮出水面的同時，另一側消息卻是引起了風雲無忌的注意：聖殿依舊沒有出現，但從聖殿原本座落之處，一些配帶著聖殿標誌的高手，卻憑空出現，陸續向著九嶷而去。

    而在這此之前，九嶷山曾發生過異變，千裡之內，地動山搖，一股磅礡的黑氣沖天而起遮蔽天日，那黑氣極度的邪惡，在那黑氣誕生的同時，山內外，無數人毫無徵兆的暴斃而亡，身體沒有絲毫傷痕，那處異象的中心，地面隆起，裂開，似有什麼東西從此處破出，以那處隆起為中心，周圍數千裡內，草木衰敗，連同草根在內，全部化為飛灰…

    據一些隱約知道些內幕的太古強者說，在那裡，似乎埋藏有某物，一直由聖殿的超級強者鎮守者，具體是什麼，卻沒人知道。

    事後，人們找到了身首異處的幾名神級後期的聖殿高手，其中實力最高的一人，比之君千殤實力也不差，但卻也是僕倒在塵埃，在此之前，曾有自由派系的人，觀察到數百身著猙獰魔甲，行事極為詭異霸道的高手，突然從天而降，駕著雷電，落到此地，此後的情形，卻是沒人知道了……

    不久之後，一封由劍域發出的，獨孤無傷親自書寫的信函隨著這些消息一起傳到了風雲無忌手中，劍域的來信之中，只有寥寥幾字：遲傷已離開劍域。

    看完信中內容後，風雲無忌折起信紙來，長歎一聲，在原地默立良久，終於似是下了什麼決心，向著刀域的戰帝行宮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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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一章 兩強相晤

    九星連珠，至陰至濁，天下，必亂……

    江湖公告：風族出世，據極西之地以為韁，越界者，殺無敕！

    江湖公告：水族出世，敢有不敬者，殺無敕……

    江湖公告：炎族出世，敢對聖女鳳妃不敬者，必殺之……

    戰族公告：歡迎諸族重現天下，四族相聚之事，有待四族族長共商之……

    ……

    在這一系列公告中，有一則幾乎少有人注意的江湖公告混雜在其中：

    刀域，昔日三域主之一，刀帝出現，聲稱重創刀域，扶刀皇之子君子蘭為主，刀域重建之地還有待商磋……

    對於這則消息，很多人都是一笑哂之，引以為笑料，一名帝級的昔日域主，在如今的太古，實在是太不起眼了，太古四族的出現，已完全讓聖殿昔日引以為禁令的：凡功達神級者，嚴禁參與到太古勢力爭鬥中的禁條，完全成為一紙空言。

    本來有能力阻止這種情況的聖殿，自始自終沒有採取任何措施，甚至連聖殿之內，都整個的消失了，這一切，都讓被四族壓迫的四散奔逃的自由派系中人，怨怒不已……

    目光自動忽略了刀帝這幾字，風雲無忌目光掠過信紙上的君子蘭三字，心中若有所思的抬起頭來，看著頭頂陰鬱的天空，喃喃道：君子蘭……，刀皇之子……，君千殤的輪迴決，卻是傳給了他啊！——為何，他會和刀帝混在一起呢？」

    一股冷風，夾著絲絲冰涼的風雪之氣送入鼻端，五指一捏，手中的信函便化為了飛灰，前方，龐大而巍然的懸空戰帝行宮出現在地平線處，猶如一顆冰雪打造的嫡塵的璀璨星辰。

    風雲無忌一臉漠然，右腿抬起，跨出一步，一道淡白的虛影從風雲無忌體內脫出，靜立在風雲無忌原本站立之處，渾身散發出無窮的劍氣，雲霄之上，雲氣撐動，無窮無盡的天地元氣從匯來，如潮水般沒入那站立在地上，一動不動的淡白虛影上。

    無限小天地，第三層，內天地……

    沙走石飛，天地驟然起風，那卻是龐大的天地元氣彙集的結果。

    風雲無忌腳下不停，一步踏出，便在原地留下一個淡白的虛影，每個虛影都形成一個漩渦流，瘋狂的吸納著天地元氣……

    八步之後，刀域邊沿風雲變色，雲氣之下，八個灼白的人影化為八道巨大的漩渦流，以驚人的速度瘋狂的驟斂著天地元氣。

    風雲無忌神色淡然，一身黑袍鼓蕩不休，腳下如行雲流水般向著刀域行去，自始自終，未曾回頭看過一眼，便在風雲無忌離雲後不久，八道灼白的人影漸漸形成完整的軀體，樣貌一模一樣，與風雲無忌一般無二。

    在原地停留片後，無限小天地最高境界所化的八個化身，在原地一頓後，留下一人站立在原地，繼續吸納天地元氣，而其餘七道化身，則向著刀域邊沿的七個方向走去……

    「什麼人？」風雲無忌剛一出現在刀域，便被守衛在刀域行宮邊沿的戰族發現，一隊戰族列陣相待，警惕道。

    「劍神！」一聲輕笑傳來，慢步踏來的黑袍人出人意料的伸出白皙的五指，掀開頭頂的黑色斗蓬，露出一張略有些蒼白的臉來。

    「喝！」一干戰色臉色大變，怒喝一聲，撥刀斬出，一道道磅礡的刀氣破刀而出，斬向風雲無忌……

    臉上的冷笑乍現即逝，風雲無忌衣袍擺動，大步向前行去，袖袍擺出，那隊戰族慘叫著，倒飛而出，一族衣角自背部剌出，其形如劍，那角衣袍早已被鮮血染紅……

    無盡的陰雲從四面匯來，風雲變色，大風充斥整個刀域，這一異像迅速的引起了刀域中心，守衛戰帝行宮的一眾戰族高手的注意，一眾戰族臉色頓變，大手一揮，從戰帝行宮周圍，戰族密集處，大批的戰族手執戰刀，飛掠而來……

    四面八方，風聲呼嘯，一名名戰族怒喝連連，向風雲無忌疾飛而來。

    無數的戰族，瞬間將風雲無忌包圍的水洩不通，然而，而滿天的戰族，卻沒有一個能毫近風雲無忌十丈之內，所有靠近的戰族，斬出的刀氣還沒有破刀而出，便感覺到一股巨大的無匹的力量貫穿身體，身上那件袍子剎那間化為一件奪命的凶劍，前胸穿入，後背穿出，巨大的力道將他們飛掠而來，懸於空中的身體拋飛數百丈。

    腳下行來，一路行來，卻沒有一個人能令風雲無忌腳步停上一刻，普通的戰族根本不是風雲無忌的對手，人在多也沒用，掠過之後，人仰拋飛，血灑長空……

    原本尚未在意的一眾戰族戰將，皆是一驚，互相看了一眼，一擺衣袍，化為疾電從四面疾飛而來，一道道陰影從天空投下，互相覆蓋……

    風雲無忌上頭，一道道陰影從臉上劃過，數以千計的戰族從天空密麻麻，佈滿每一個能夠看到的角落……

    時間似乎突然停止了，每一個戰族執刀斬落的身影變得其慢無比，水臨洩地般刀勢將風雲無忌的每一個退路都封住，集眾人的龐大威壓，風雲無忌腳下的大地轟然向下塌陷，一條條蛛網狀的裂痕向著四方縱深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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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聲音在這一刻都消失了，風雲無忌體內，一圈銀白的光芒以超越極限的速度向著四面八方擴展而出，眨眼間便擴展到了數千丈的範圍，並且還在以極快的速度疾飛而出，密密麻麻的浮於空中的戰族被那銀色領域圈入其中，身子驟然一頓，停留在空中。

    領域之中，那一道道破空而出強大刀氣突然化為一道道磅礡的劍氣，以更快的速度倒射而回，通過那一柄柄白皚皚的戰刀，沒入那一名名戰族的體內，瞬息間，將他們體內的經脈破壞的七七八八。

    嗤嗤嗤！！~

    銀色領域內，所有戰族的身軀抖動著，發出一聲聲剝的聲音，體表所有的皮膚，寸寸皴裂，一道道劍氣帶著血霧從皮膚下迸射而出……

    噠噠噠！！！

    一個個戰族如破布袋般，從空中掉下，散佈於風雲無忌周圍千丈之內，數息之後，這些被圈入領域的戰族才不再掉落了。

    絲！

    一道道倒抽冷氣的聲音傳來，風雲無忌抬起頭來，臉上無悲無喜，儘是冷酷之色，腳下一陣輕風低嘯著，貼著地面吹過，卻讓人感覺多了幾份寒意。

    噠！噠！

    風雲無忌抬起腿，漠然的自那一具具重傷在地的戰族子弟身上跨過，向著遠處由索鏈相連，懸浮在空中的巨大戰帝行宮走去，那並不是很響亮的腳步聲，此刻在整個刀域，卻是清晰可聞……

    空氣中瀰散的血霧，地面星羅棋布，不知是生是死的軀體，身上散發的從容不迫卻威壓十足的氣勢，以及臉上冰酷無情的神色，讓風雲無忌看起來猶如一個強大的魔神一般，正慢慢的從一個修羅獄場中走出……

    風雲無忌一步一步向前走去，步履從容不迫，身至之處，那千丈外的戰族臉色盡變，一個個紛紛後退，一時，卻是沒人敢靠近風雲無忌千丈之內。

    目光掃了一眼戰帝行宮不遠處，那幾個環拱的綠石祭壇，風雲無忌轉過臉上，跨上了連接到懸空的戰帝行宮的冰階。

    「戰帝，你還不出來嗎？」風雲無忌淡然道，腦後，一頭黑髮無風自動。

    噠！

    噠！

    噠！

    風雲無忌的聲音剛落，一陣清脆的腳步聲，由低而高，從戰帝行宮內傳出，片刻後，一身真絲帝袍的戰帝衣袂飄飄，出現在了戰帝行宮的門口。

    「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當，想不到，你居然敢獨身一人踏入朕的領地！」戰帝冷冷道：「還敢傷我這麼多人，你就不怕朕親自到劍域，也來個傚法而行麼？或者，你還是認為，你功力大進，有了對抗我那一刀的能力了？」

    風雲無忌瞳孔微縮，隨後一笑，大步踏上冰階，三兩步便跨上了戰帝行宮前。

    「事實上，你已經做過了！……竟然你已經開了頭，那便早該料到，也會有這一日！」

    戰帝臉色微變，冷聲道：「若是朕正有意對付劍域，劍域早就滅了，如何能待到今日？」

    「所以，他們才只是重傷，而未死！」風雲無忌右手食指伸出，在身後一掃，針鋒相對道。

    戰帝默然，以他的修為，不用看，神識掃一圈，自然知道，這些戰族子弟看似傷得很重，體內經脈破損，但實際上，還是留著一口氣的，根本未死，以風雲無忌的領域特性，哪有失手的可能，唯一的可能，只能是特意為之。

    目光在風雲無忌身上掃了一圈，戰帝瞳孔驀然收縮：「你居然體內真氣所剩無幾！沒想到，你居然選擇了修習法術！」

    「法術也罷，武道也罷，殊途同歸。」風雲無忌淡然道：「如今，我的實力如何，到底有沒有同你一談的資格，你應該明瞭……，此次，我並非為戰而來！」

    「哦？」戰帝微訝，隨即冷冷道：「你憑什麼跟朕談條件？」

    一言出，四方腳步聲響起，戰帝行宮後，大批的戰將如潮水而出。

    「除了這些，朕還有你遠不能比的力量！」戰帝的聲音迴盪在整個大地，一掌伸過頭頂……

    轟隆！

    一道巨大雷霆從頭上掠過，密密雲層之中，破開一個口子，一片星海現諸上端，星海之中，冷光燦燦，一道道光華從天而降，沒入戰帝行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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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二章 劍之領域

    無以數次的光華若隕星一般從天而降，轉眼間，在戰帝行宮之後，密密麻麻的身影現於其上，最前排是無數名氣勢極其驚人，鬚髮皆白的老者，一身衣襟隨風而動，神色間，自有一種不怒而威的氣勢，那是一種長久歲月浸淫而產生的氣度，只有那種經歷過大風大浪之後，站立於遠高於其他人的高度，才擁的的氣勢。

    那一名名白袍白鬚的威猛老者，並沒有濤天的氣勢，只有一股充盈週身，蘊繞不散的強烈戰意，從他們身上，風雲無忌感覺到了一股強烈的鐵血殺伐之氣，那是一種只有在戰場中數度殺入殺出，經歷無數慘烈戰鬥才能具有的氣勢。

    那數以千計，資歷明顯更在此之前出現的人之上，這些白袍戰族眼神漠然，直視前方，整個成扇形排布，面那扇形的尖錐點，正是那巍巍的戰帝行宮與傲然而立，霸氣無邊的戰帝。

    「這些人，都是曾經跟朕出生入死，數度出入於神魔之戰，歷經鐵血戰鬥的戰族元老，每一個都在神級後期，」戰帝冷冷道，隨著他的身影，一道道寒氣凜冽的領域光罩從那一干自天而降的戰族體內迸出，領域與領域互相接壤，卻並沒有過於交叉，彼此運行不悖。

    便在那領域光罩擴展而出時，整個刀域刮起了一股肅殺的大風，一股慘烈的殺伐之氣破空而出，籠罩整個戰族，與這些數量並不多的戰族身上那股無匹的戰意相比，普通的戰族根本就是螻蟻一般渺小。

    風雲無忌抬起頭，於那雲天之上，隱約可見人頭簇頭，那是一排手扶腰間戰刀，神色昂然的白衣男子，在風雲無忌眼中，那已不是一隊戰族強者，而是……一隻強悍的鐵血軍隊！

    不論是氣勢，眼神，亦或是姿勢，渾如一個模子鑄出的，絕無二樣，氣勢一般的冷酷霸絕，透露出一股濃烈的殺伐之氣。

    風雲無忌的目光掠過那一排戰族，向更高處看去……浩浩清明之中，那一片群星閃爍的地方，星光也然黯淡了不少，但依然有著許多或明或暗的星辰。

    「憑借這些力量，朕不知道，你認為，只有一隻瘋狂的極難控制，說不準什麼時侯就為本能所控制的太古魔猿，一個剛剛踏入神級不久的劍魔，一個重傷不知何處的太古第一快劍西門依北，一個昔日好友趙無極，以及一名神級後期的高手太玄，憑借這些，能夠擋住朕與這些患心部下的全力一擊嗎？」

    「又或者，你認為你如今的實力，便擋得住朕的那一刀嗎？」戰帝步步逼迫，一步步向著冰階向下走去，那種身為戰族之帝的氣勢，瞬間在戰帝身上展露無疑，不論何等處境，戰帝永遠是戰帝，即便還有一個可以威脅到他的本尊，戰帝依舊不愧為四大至尊之下，數一數二的絕頂高手之稱。

    魔域感受到的情景隨著戰帝的那一語，飛快的在風雲無忌腦海裡劃過，腦海之中，一柄冰封萬物，橫亙天地的刀形自無盡遠的幽冥之中迸出，隨後閃電般的劃破幽暗的蒼穹，隨後一切化為雪白……

    「劍域，擋不住！」風雲無忌絲毫不假思索的回答道：「即便是傾劍域全域之力，也擋不住你以及你隱藏的這些力量！」

    「那麼，你還憑什麼站立在與朕對等的地位？憑虛空之中的那位嗎？……強者強矣，只可惜，過於理智，只知道追求力量！」戰帝一語揭破劍域最大的憑仗，「任何東西，只要找到最大的破綻，朕便可一舉擊破，這便是朕號稱戰中之帝的原因！不論是風族，火族，水族還是其他族，朕在之日，戰族便是獨尊天下的唯一存在，戰族所至，千軍辟易！」

    戰帝沒有本尊那般可看破一切本原的破妄眼眸，但是他卻擁有一雙老道，銳利的雙眼，不可看穿一切本源，卻可看破萬物破綻，直指人心！

    「朕給你一個選擇的機會，你的答案呢？」戰帝一臉冷漠，臉上一片殺機，在風雲無忌印象中，戰帝鮮少對某個人產生殺機，即便是敵對方，也是一刀揮出，換句話而言，在戰帝而言，幾乎沒什麼人讓他覺得值得去殺。

    場面一時冰寂下來，一道道戰意鎖定在風雲無忌身上，戰帝站在離風雲無忌數百層的冰階處，無匹的氣勢若巨浪般沿著冰階滑下，湧向風雲無忌，似乎只要風雲無忌稍有異動，便會引發戰帝石破天驚的一刀。

    四方，所有人的目光都匯聚到了戰帝行前冰階前的二人身上，每個人都知道，眼前這名年輕的黑袍男子的一言，將決定著未來的一場大戰。

    戰帝的閉關療傷，早已讓戰族諸人明白，劍域，雖然年輕，卻並不如眾人所知的那般脆弱，而劍神剛剛所展示的強橫力量，也讓一向狂霸的諸戰族明白。

    劍神，雖獨身一人，但他卻有如此囂張行事的本錢！

    呵呵~

    在這種時侯，風雲無忌臉上卻浮現了一抹陽光般的笑容，一個絕不該在此刻出現的笑容。

    噠！

    腳步落在光滑的，砌得極其規則的冰階上，發出清脆的撞擊聲，然而出乎意料的是，風雲無忌這種突然的舉動，卻並沒有引發破天驚的一擊，相反，在戰帝臉下出現了一股肅然而色，似乎是真正碰到了什麼極其嚴重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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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傳說中，在神魔之戰中倖存下來，族中絕對強霸的白袍元老也若有所感，慢慢轉過頭，分別向著不同的方向看去！受此影響，遠遠觀望此處的戰族子弟皆是沿著那些傳說中的存在的目光，向那盡頭看去，然而令人詫異的是，每個人看的方向都不一樣。

    「不錯，若是你傾戰族全力去攻擊某一個勢力，別說劍域，就算是聖殿，恐怕也要受創菲淺，不過……」風雲無忌語聲微頓，隨後緩緩說道：「不知，我這一招落下，整個戰族，還會剩下多少人？」

    嗡嗡！！

    刀域邊沿，一道道巨大的劍鳴聲傳來，乍聞其聲，極其陰悶，似是有一柄柄驚天巨劍，從地下破土而出。

    從戰帝行宮望去，大地四角，八方，共八道灼亮的巨劍貫穿天地，無盡的天地元氣瘋狂的向著那一柄柄巨劍湧去，巨劍所處之處，已然化為一片紊亂的風暴中心，風吹石走，電閃雷鳴，無盡的烏雲從地平線下湧出，將那一柄柄巨劍掩沒，在陰暗天空的掩映下，那些巨劍越發的灼亮了。

    地面層，一圈濛濛的劍氣如海浪般將八柄驚天巨劍連接起來，灼白駭人的『巨浪』翻滾著，慢慢的向著戰帝行宮推來，在那浪尖處，八道灼亮的人影雙臂張開，腳下向著戰帝行宮行來，每往前行一步，刀域內的劍氣便強烈一分。

    「得戰帝賜，在下破武才得悟武，以推演出的無限小天地第三層，無限內天地，結合意念劍體大法劍意，及目前擁有的領域，悟出這一招，劍之領域，」風雲無忌淡然道，那種平靜的神色，卻給人一種比之任何行為，都行之有效的壓迫力。

    耳畔風聲漸漸變犀利了，便似那風也化為了一柄柄長劍，風雲無忌緩緩抬起右手，袖袍鼓蕩著，如蓮般舞動，隨著那五根白皙修長的手指上揚，從天地盡頭處，一層極淡的白色薄膜迅速的向著天頂合去，眨眼之間，整個刀域便只餘戰帝行宮上方，那個高懸著青冥星辰的小小口子沒有合攏，而光幕在達到這個高度時，便止了下來。

    隨著光幕的延展，風雲無忌整個人，顯得不真實起來，幾乎化為一片光影。

    噼啪！

    天空雷聲大作，陰雲以驚人的速度於戰帝行宮上方合攏，天地迅速的變得晦暗難明。

    「劍域無法阻擋，你那『一刀』，但同樣的，不知道，對於我這『一劍』，戰帝又有幾成把握能夠接下？這『一劍』落下，整個戰族，又會有多少人，還剩下？」天地乍明乍暗，那於蒼穹滾滾雲層中穿梭的閃電，成為了這裡，唯一的光源。

    冰階之上，風雲無忌的身影在真實與虛無之間變幻不定，每隔一個電光的時間，風雲無忌的身軀便突兀的消失不見，他的氣息卻是充斥在整個空間，但是下一個萬道閃電竄動的時刻，他的身軀卻又現於台階之上，位置絲毫不變，這種變化極其晦澀難明，似乎這個空間，突然與他產生了某種難明的聯繫。

    天地時明時暗，變幻不定，如同此刻戰帝的臉色一般。

    整個天地，似乎就剩下了戰帝，與風雲無忌二人。

    戰帝似乎並不著急，只是緩緩的抬起頭來，看向天空，那一個抬頭的動作，在風雲無忌眼眸上，倒映為無數個斷裂的運作，簡單的一個抬頭，卻恍如花了許久許久……

    風雲無忌保持著一腳踏出的姿勢，一動不動，只是靜靜的看著戰帝，突然之間，似乎感應到了什麼，向著黑暗中如同一顆璀璨明珠的戰帝行宮中一角的某處望去，暴喝一聲道：「戰魔，你想挑戰我嗎？」

    那光明照不到的陰暗角落裡，一個孤零零削瘦的人影靜靜的盤坐在那，背部與牆角相靠，黑暗中，那人身圍的氣息卻是極不穩定，就如一頭極度飢餓的凶獸，隨時擇人而噬……

    「退下！」戰帝沒有回頭，依舊看著天空那將攏未攏的口子，寬大的袖袍負於身後：「戰魔，你如今雖然實力大漲，但目前，還不是他的對手！」

    陰暗中，那紊亂的，時漲時縮的陰影聞言迅速縮回角落裡，連帶角落裡那薄薄的似一層紙般的身影也如洩地的水銀般，消失的無影無蹤……

    「你的領域，破綻很多……」戰帝沉吟片刻後，突然回頭，對風雲無忌說道，但一語道出，戰帝臉上，卻並不見輕鬆多少。

    「是的，我的領域依然還不完美，若是給我足夠的時間，我必然可以將之完美化，不過……」風雲無忌語聲一折，說道道：「不過，就在不久前，一個想法湧入我的腦海，所以，我又改變了主意……」

    「你確實很聰明！」戰帝打斷道。

    「謝謝，」兩人談話都是點到即止，顯然雙方互明對方所說到底是什麼。

    破綻，很難避免，有時侯，破綻極其是致命的，但是無數的，大量的破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