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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 louis12

跳舞 -【獵國】《連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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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12-8-2011 00:53:41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三百四十二章 死中求活(一)

    夏亞一臉怪異的表情,三分訕笑,三分尷尬,三分猥瑣……還剩下的一分,看上去卻好像是大松了口氣。

    土鱉的臉上,赫然印著一個巴掌的五指印,那印記看上去手指縴細修長,黑糊糊的五指山印在臉上,他卻只是有些膽怯的捂著臉,瞧也不敢去瞧可憐蟲。

    艾德琳被胸襲,本能的反應就是一巴掌甩過去,可甩過去之後,女孩兒心里就後悔了。看著這個土鱉捧著臉蛋,眼光躲閃的樣子,艾德琳縮手。一張臉也漲紅了“我。我不是故意打你……”。說到最後。那聲音幾乎低不可聞。

    夏亞卻眼神繞來繞去,最後忽然又詭異的笑了幾聲,嘴巴里嘟嘟囔囔的喃喃自語了幾句。

    若是靠近了,才能聽見,這個土妻自言自語,說的居然是。

    “我沒有病,原來老子沒有病,哈哈哈哈,老子果然不是兔兩個冤家已經呆在這兒,互相之間都覺得有些尷尬,說話也不是,不說話也不是。

    倒是這個時候,旁邊傳來一聲哀嘆“喂!剛才打架我也出了力氣啦!血也流了這麼多,你這個長腿小妞也太沒良心了吧,只去扶他,也不來扶我。”

    達克斯一臉奸詐的笑容,坐在地上,那把大剪刀也扔在了旁邊,一手捂著胸口,仿佛;$然不在意胸前傷口迸裂,鮮血不要錢一樣的嘩嘩流淌。

    要是放在從前,艾德琳管他去死!不過現在,這麼繼續坐在夏亞身邊,實在是尷尬得難受,一聽達克斯的話,艾德琳趕緊就趁機跳了起來,跑到了達克斯身邊將他扶起來,手忙腳亂的取出傷藥來。

    達克斯看了看滿臉漲紅的艾德琳,又瞧了瞧遠處還在抱著臉呆的夏亞,低聲道“你這個情人,看上去好像是傻的?”

    “呸!你才是傻的!”艾德琳臉色一沉。

    達克斯的眼神明顯有些不懷好意,在艾德琳的胸前瞄了瞄“摸一下就打他一耳光麼……唉,倒也很值得啊。”

    看著這個混蛋家伙好像一臉躍躍欲試的樣子,艾德琳一把抓起旁邊地上的那把大剪刀來,  兩下,冷冷瞧著達克斯“你敢砰我一下,我就剪掉你……”

    這個時候,艾德琳忽然感覺到身後被戳了一下,轉過身來,就看見夏亞站在了自己的身後,一臉沉痛的看著自己,手指在自己的肩膀上捅了捅。

    “喂。”夏亞的聲音很肅穆。

    ……嗯?”艾德琳羞紅了臉,含情脈脈。

    “你……那個……你真的是女人?”

    “你……你怎麼會是女人呢?”

    “…………”,眼楮里開始有火星了。

    “你……怎麼會有長成你這樣的女人呢■?”

    “一一r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額頭青筋暴出來了o“你……是一開始就是女人?還是最近忽然變成這樣的?”夏亞小“…………”艾德琳終于爆了,跳起來飛起一腳“去死吧!你這只混蛋土鱉!!!!!”

    夏亞眼看一腳飛來,若是換在從前,這個可憐蟲哪里能踢到自己?

    這個小子那點花拳秀腿的,自己隨便一巴掌就能把“他”拍飛了。可現在人家一腳踢來,夏亞正要還手,卻猛然想起《她是女人了!手里握緊的拳頭哪里還好意思打過去?

    砰!一腳直接踹在了夏亞的鼻子上,結結實實。

    眼看夏亞的臉上在那五指印之外,又多了一個鞋印,艾德琳也有些後悔了。只是一肚子惱火,卻又不知道怎麼說出來。

    這個土鱉,說的話也太過氣人子-!更何況,自己……自己和他,連砰■種羞人的事情都做過了,他,他怎麼可以這麼說自己?難道,他敢不認帳嗎!一想到這里,艾德琳忽然就委屈起來。

    卻渾然沒意識到,在帝都里的那個糊里糊塗的夜晚,人家夏亞大爺壓根自己都還不知道那晚他自己造了什麼孽。

    現在,兩人之間,一個心虛,一個委屈,卻都恐著不再說什麼了。

    夏亞倒是是達克斯寒暄了兩句,原來他聽可憐蟲喊救命的時候,還以為這個家伙不像好人(其實現在夏亞看這個達克斯也有些不爽,這個家伙總是掛著一絲欠扁的古怪微笑。這表情,倒是和那個讓自己吃足了苦頭的達爾文有三分神似,)不過呢,人家刮-才出手幫自己一起打跑了黑斯廷,也算是一起流過汗流過血的同伴了吧。

    客客氣氣的打了個招呼,隨後,夏亞就看見黛芬尼了!黛芬尼正在病中,一會兒昏迷一會兒甦醒的,還沒有能恢復清醒的意識,只是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可雖然在病中,這位帝國貴族之中的第一美人,看上卻絲毫不掩麗色,那病容之中,卻反而越襯托出了幾分柔弱的淒美來,絲毫不減美麗,卻更加的讓人生出一絲憐惜來。

    夏亞才走過去,卻立刻就認出了這個病美人的身份了!呃好像……

    好像又是一個被自己胸襲過的女人?

    啊!是的!是在帝都城外的那次大會……河邊,自己還救了他一命,幫他擋了一刺暗殺。

    那個時候,夏亞就已經得知了黛芬尼的身份,是太子妃之尊。只不過土鱉心知這水太深,不是自己能踫的,所以當時在老皇帝面前也都是一味的故意裝傻。

    可現在一看這位美麗的太子妃就躺在面前,一副落魄的樣子。

    他扭頭看了看艾德琳“她……”

    艾德琳也顧不上和夏亞生氣了,走過來,抱著黛芬尼,滿臉憂容“姐姐她生病了,唉……這一絡,如果不是她陪著我照顧我,我恐怕早就……夏亞,你一定要救救她!”

    “姐姐?”夏亞的眼楮里不經意的閃過一絲光芒“太子妃殿下,是你姐姐?那麼你……”

    艾德琳臉一紅,還沒說話,達克輯已經緩緩走了過來,笑道

    “長腿小妞的身份麼,嘿嘿,能和未來的帝國皇後姐妹相稱的,自然不是普通人啦……她可是拜佔庭帝國的皇室之女,艾德琳公主殿下啊。”

    公主殿下……太子妃……

    夏亞不是傻瓜,立刻就想起了之前兩人在一起的時候,那些過往的事情歷歷在目!精一那些追殺的精銳騎士,那些帶走她的騎兵……

    ,這皇室的事情還真奇怪。這太子妃有人刺殺,這公主也有人要刺殺……)夏亞沉吟了一會兒“你們怎麼會跑到這里來了?帝都……帝都還在麼?”

    艾德琳搖頭“我……我們前些日子就被叛軍俘虜了,是這個……這位達克斯先生把我們**來的。帝都……帝都怎麼樣了,我們也不知道。”

    “帝都還在。”達克斯回答了夏亞的問題,這個家伙的目光閃動,看著土鱉“現在阿德里克將軍在奧斯吉利亞主持大局,蘭蒂斯王國已經派遣了一支艦隊來援助奧斯吉利亞。而城外還有魯爾將軍帶領的羅德里亞騎兵,以及第二第七兵團。局面暫時還沒有到太壞的地步,我想,就算叛軍勢大,至少守上幾個月,應該也不成問題的。”

    夏亞點了點頭,卻看著達克斯“那麼你呢?又是什麼身份呢?”

    達克斯笑了笑“我?我叫**夫,達克斯,你可以把我當作是一個雇傭兵吧!哈哈,我拿讖辦事,殺人放火之類的活兒也都肯接的。

    這顯然是推托的話,不過既然這個達克斯不想多說,夏亞也沒刻意的追問。點了一下頭之後,感覺到旁邊的可憐蟲目光緊緊的盯著自己夏亞也覺得有些頭皮芸麻,趕緊扭過頭去看著地上的黛芬尼“唉這位太子妃,也夠可憐的。”

    艾德琳幽幽一嘆“可不是麼……姐姐她原本是好心送我出城,結果被叛軍抓住,一路上又吃了這麼多苦……”

    “呃,我不是說這個。”夏亞抓了扳腦袋“那個,她是太子妃,對吧?唉……嫁給一個兔子,難道還不夠可憐麼?”

    可憐蟲“…………

    達克斯看了看夏亞,又看了看艾德琳,忽而就是一笑“嗯,夏亞雷鳴閣下是吧?能和您談一談麼?”

    “哦?”

    夏亞看了這個男人一眼,這個家伙的身上,總有幾分讓自己覺得不對勁的味道。

    “閣下的名字,我也聽說過,應該就是上次貴國和奧丁戰爭之中,和奧丁武神黑斯廷一戰成名,受到帝國嘉獎而嶄露頭角的帝國將星吧?”達克斯舍著微笑,不急不緩的笑道“閣下的勇名,我也曾有耳聞。以閣下年紀輕輕,就能受到如此的賞識,今後前途備然是平步青雲扶搖直上的。後來又聽封疆為將,獨統一郡的軍務,如此年紀就受此重任……”

    “好了好了。”夏亞擺擺手,斜著眼楮看著達克斯“我說話不喜歡兜這麼多一一我就是你說的這個夏亞雷鳴了。你也不用把我的履歷報上一遍……你只要告訴我,你到底想對我說什麼就可以了。

    達克斯吸了口氣,語氣多了幾分凝重“北方的戰局如何?”

    夏亞看了這個家伙一眼“西爾坦郡歸了曼寧格,不過莫爾郡還在老子手里。

    達克斯點了一下頭,眼楮頓時一亮,日光里奇異的東西又多了一些“莫爾郡還在你手里?”

    夏亞搖頭“這有什麼奇怪的。老子不肯投降,就只有和奧丁人了。”

    達克斯抿唱一笑,笑得有些詭異的樣子,欠了欠身子,對夏亞行了一禮。

    “那個……閣下,我有一個主意,想和您做一筆交易,不知道有沒有興趣呢?”

    夏亞眯著眼楮“交易?哈!什麼交易?你能和我交易什麼東西?“很多……”達克斯的f6氣輕描淡寫一般,但是說出來的內容,卻字字震撼“拜佔庭北疆千里沃土,數百萬子民,數十座大小城鎖,無數財富!以及奧丁赤雪軍數萬雄兵……所有的這些,都可以作為我們交易的內容!))$薩倫波尼利站在門外,先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又將頭攏了攏,旁邊的一個宮廷侍者捧著一面圓鏡立在一旁,老宰相看著鏡子里自己的模樣,衣服足夠整潔,頭也已經一絲不苟了。才點了點頭。

    面前的這殿里最後一扇門緩緩的推開,老宰相深吸了口氣,大步走了進去。

    走進這房間,迎面就是一股濃烈的藥味,仿佛就連這空氣里,都舍了三分苦澀。

    偌大的房間里,這空氣如此燻人,讓老頭子略微皺了皺眉。

    這是康托斯大帝的臥室,中間的那張華麗無比的大床旁,老皇帝正坐在床邊,一頭稀疏的白披散著,那枯瘦的身子上套了一件雪白的寬袍,可是看上去卻反而有些鬼氣森森的感覺。

    周圍巨大明亮的燭台,非但沒有給這個房間帶來多少光明,卻反而顯得陰氣十足。

    康托斯大帝剛剛吃完了今天的藥,他的呼吸還有些急促,聽見腳步聲,老皇帝轉過身來,看著薩倫波尼利“你來了。”

    薩倫波尼利彎腰行禮,老皇帝的臉色黯了一,格了抬手“都出去吧。”

    周圍幾個穿著亞麻袍子的侍者都彎腰退了出去,只有牆角里,那個沉就如影子一般的中年人還立在那兒。

    “外面……怎麼樣?”

    老皇帝的臉上仿佛抽搐了一下。

    ……還好。”薩倫波尼利猶豫了一下“我已經勸慰過大家了讓大家都散了去……我想……”

    “好了,你不用說好話安慰我。”老皇帝忽然抬起頭來一笑,他的笑容雖然虛弱,但是卻依然殘留了著昔年血雨風霜之中殘留的豪邁“這是我的帝國!我的臣子!哼……我自然了針-他們!”

    老皇帝蒼白的雙頰上浮現出病態的潮紅“哼,如果是昨天之前,南方還在我們手里,名義上還有四個中央常備兵團,還有十幾個郡的守備軍。雖然這些力量究竟是怎麼回事,大家都心里清楚。不過一天擺在那兒,就還是一個安慰,還是一分指望!有了這份指望,大家還能繼續自己騙騙自己,安慰自己一下。強撐著站在我身邊……因為他們知道,他們都是貴族!而城外的那些叛軍,是軍閥!是貴族化的軍閥!一旦這天塌了,國變了!城里的這些貴族們,身份都難保!那些叛軍不會繼續保持他們的地位,只會打翻他們,取代他們!所以,這些貴族才會牢牢的站在我身邊,對我效忠!並不是因為他們有多忠心,只不過是一個選擇而已。只要我還有一絲指望,他們都會選擇支持我!可一旦我真的垮了……沒有了最後的指望,那麼這些家伙的忠誠,也就不存在了。到了現在這個時候,他們面臨的選擇題,已經變了一道了!要麼,跟著我,城破之日,家破人亡,一切都化作灰燼!要麼……叛了我,投靠那些叛軍,將來雖然地位不保,但是至少能留下命來,大不了交出所有的權力和地位,回去安心當一個無權無勢的土財主,苟延棧喘的過活!可是在眼下這樣的局面來,能有這第二條路走,已經算是不錯了!”老皇帝的話,可謂是字字誅心,薩倫波尼利聽了,眼角不由得跳了幾下,正要說什麼,老皇帝已經繼續冷笑了一聲“你看吧,薩倫波……今晚,這些家伙回去之後,就會各自動作了。有的會給城外的叛軍寫信,有的會做好退路,有的麼……哼!”

    老宰相面色陰沉,抬起臉來“阿德里克大人已經派兵戒嚴全城了,就算有些家伙想做什麼手腳,也亂不起來!”

    老皇帝沉就了下來,他坐在床邊,依然是側著身子對著薩倫波尼利,沉就了好久,才開口問了一句“南方的兵,真的徹底沒了麼?”

    “滌亍。

    老宰相幾乎是咬著牙說出了這句話“陛下,這是我們最後能抽調的兵力了。其實,開始的時候,我就極力反對抽調南方的四個兵團…

    …南方的四個兵團已經廢弛了大久了,那幾萬兵,訓練和裝備的水準都不足用!丟在那兒,就地駐守自保,還能魃強保住南方十幾個郡繼續為我們所有。既便……既便一旦出現了變故,奧斯吉利亞如果真的不保,我們還能放棄帝都,退到南方去,以南部十幾個郡為根基,和這些叛軍繼續周旋!可現在……強行抽調那八萬人,一下就把南方所有的力量都抽空了,八萬軍隊一空,南方十多個郡,恐怕連自保的能力都沒有。一旦叛軍分出幾支(8師繞過奧斯吉利亞南下的話……”

    “不會的。”老皇帝這個時候,忽然展現出了幾分“騎槍大帝”的果決來,他握緊了拳頭,眼神凌厲,毫不猶豫的斷然道“叛軍絕不會分出兵力南下!因為這樣反而會讓他們內部分裂!”

    老皇帝的呼吸聲繼續,每一次呼吸,那肺部都仿佛破風箱一樣的出沉重的雜音,但是康托斯大帝的語氣,卻是那樣的堅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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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12-8-2011 00:53:53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三百四十二章 死中求活(二)

    “他們不會分兵南下!薩爾瓦多那個家伙不是蠢貨!休斯更不是!!現在我們在這里,死死的釘在奧斯吉利亞,叛軍還能團結一心對付我們!可一旦要分兵南下的話,叛軍內部就會分裂!到時候……哼,誰都知道,南下去搶地盤,是一件最不費力還能得好處的事情,留下來啃奧斯吉利亞這塊硬骨頭,是最吃力不討好的事情。那樣的話,那些叛軍軍區的總督,都不是傻瓜,誰不想去搶肥肉,誰不想把硬骨頭丟給別人去啃!一旦出現這樣的爭執,他們的內部就再也無法擰成一股……

    所以,薩爾瓦多和休斯,他們一定會阻止這樣的事情發生!休斯和薩爾瓦多是兵力最強的兩股叛軍,只要他們兩人彈壓,叛軍就不會分兵南下。

    既便是老邁病弱到了這樣的地步,康托斯大帝說起這些事情來,卻依然思緒清晰而堅決。只是那語氣雖然堅定,但是氣息卻漸漸虛弱了下來。

    薩倫波尼利暗中嘆了口氣=“陛下可我們”

    “薩倫波……我告訴你,我們會羸!我們會嬴得這場戰爭!我們會擊敗那些家伙,你信不信!”老皇帝的雙眼忽然爆發出熱烈的光彩來,目光如炬,緊緊盯著薩倫波尼利︰“那些家伙,絕不會持久!他們的團結,在巨大利落的面前,絕不可能長奄!而且他們做的最愚蠢的事情,便是引了奧丁人進來!哼!現在北方局勢糜爛,奧丁人這條虎狼又已經邁入了我們的家門……”

    “陛下,這才是我最擔心的。”老宰相低頭道︰“如果只是叛軍的話,或許我們還能堅守,可奧丁人十萬軍隊已經入境,北方四郡已經淪陷r我們”

    “可是,需要擔心的,是我們嗎?”老皇帝忽然露出一絲陰沉的冷笑來︰“薩倫波尼利,你忘記了麼?北方我們只有四個郡!但是卻有近二十個軍區,都是屬于那些畢軍的!!奧丁逕只雄壯的虎狼進了來,那四個郡,給他們佔了就佔了!可隨後呢?奧丁這只虎狼貪婪成性,他們絕對不會因為佔了四個郡就會吃飽的!一旦時間長了……十萬大軍在外,這些奧丁人難道看著眼皮之下的肥肉,合能忍住不吃麼!愚蠢!!”

    薩倫波尼利額頭冷汗涔涔流淌,抬起頭來,盯著皇帝,失聲道︰

    “陛下!您一直打的注意居然是……”

    “北方,早不是我們的!”老皇帝眯起了眼楮︰“這局面不是現在才發生的,從幾十年前,北方就已經不是我們的了!邊境的四個郡,對我們來說,意義並不大。拿在手里,反而還要耗費我們丟過去幾個中央常備兵團去駐守。北方到底是誰的?是那些叛軍的!是科西嘉,是亞美尼亞,是薩爾瓦多那些混蛋的!這局面其實已經存在了數十年,可惜我們一直沒有看明白其中的道理!既然反正北方就不是我們的,不如……

    就丟出務!讓奧丁人進來,和那些叛軍自己去撕咬,去爭奪去!”

    老皇帝握緊了拳頭,骨節  作響︰“奧丁人,絕對不會兵臨奧斯吉利亞城下!叛軍,也絕對不會同意奧丁軍隊和他們在奧斯吉利亞城下會師!!因為奧丁軍隊如果要來到奧斯吉利亞,就要從北方一路行軍三千里而來!可是你別忘記了,這沿途的三千里,可都是特瑪軍區的地盤!!不是我們的!那些家伙,怎麼可能讓十萬奧丁軍隊,浩浩蕩蕩的開進他們的地盤?!”

    康托斯大帝此刻仿佛忽然煥發起了精神,他揮舞著雙拳,斬釘截鐵喝道︰“時間!只要我們能贏的時間!只要我們在奧斯吉利亞死死的守下去!半年……不!三個月!甚至不用這麼久,北方必然大亂!!

    那些進了門的奧丁虎狼,不會滿足于手里的地盤,他們一定會想奪去更多!叛軍的內部,也不會一直團結!只要奧丁人蠢蠢欲動,其中必然有些人會急于回去保護自己的地盤!叛軍這個團體,一旦分裂,就再也無法重新凝聚起來!北方會陷入戰火,陷入混亂!到時候,叛軍面對最大的敵人不是我們,而是奧丁人!就讓他們打去吧!年,三年!

    都由得他們!!北方這塊爛肉,生長在帝國的身上已經數十年了,我們其實早應該下狠心將它割掉,放棄掉!!只可惜,我一直沒有看明白其中的道不,或者說,我看明白了,卻一直遲遲不能下定決心!那畢竟是三千里的土地!!可現在,我們已經沒有選擇了!薩倫波尼利,守下去!守住奧斯吉利亞,就是我們勝利的契機!!一旦北方大亂,叛軍分裂,城外的軍隊自然會瓦解!

    帝國的軍閥憂患在于北方!南部的軍閥力量弱小,只要北方有奧丁入境,牽制住了這些叛軍,我們就可以從容的收拾南方的局面!到時候……只要兩年時間,我們手里的軍隊,足夠收拾南方的殘局!只要南方平定,我們手里就還有半壁江山!!”

    半壁江山?!!

    薩倫波尼利眼楮也亮了,他心中狂震,被老皇帝說出的這個瘋狂的計劃驚呆了!

    可是仔細想來,這樣的計劃,卻仿佛也是唯一的一條死中求活的路子了!

    半壁江山!半壁江山啊!

    放棄掉帝國北部的全部領土反正這些領土,早就不是帝國中央所有了,早就是那些特瑪軍區分割成了一塊一塊的!既然早就不是自己的了,不如f脆放棄掉!

    丟給奧丁人和叛軍們自己爭去打去!打出腦漿子來最好!

    而帝國里,集中力量,將力量放在南方,整合南方!南方歷來都是特瑪軍區的力量薄弱的地區一一畢竟從歷史上的原因,設置特瑪軍區的制度是為了防範奧丁人入侵。而南方在帝國的大後方,所以歷來就很少會設置特瑪軍區,軍閥的力量也並不強大。

    只要陛下的計劃真的能成功的話……

    拼著北方的領土都暫時丟給他們去爭!帝國只要集中力量,平定了南方!就依然擁有半壁江山。

    雖然看似只剩下的半壁江山……但是,逕半壁江山,卻是完完全全的歸帝國中央所有,上下命令統一,令行禁止!

    一個是龐大卻處處割據,不服中央統治的龐大老弱帝國。

    一個是絕然割肉,領土只剩下一半,卻能百分之百聽從中央號令的半壁江山。

    領土上雖然仿佛損失了很多,但是……從力量上,卻反而強得多!!

    如果真的能將半壁江山牢牢攥在手里,今後勵精圖治,整合力量,整頓軍備,在領軍北伐,還怕沒有機會收服北方領土麼。

    死中求活!

    死中求活啊!!

    薩倫波尼利想到這里,忽然心里一顫,看著康托斯大帝︰“陛下,這計劃是……”

    “是卡維希爾,生前給我擬訂的。”

    康托斯大帝提起卡維希爾這個名字,仿佛身子也晃了晃,低聲道《“從宣戰到現在,我的每一步,都是在按照他擬訂的計劃進行。我也知道這個計劃大過行險,但是卡維希爾對我說過……如果不這麼做,帝國必亡!這麼做了,還有五分生機!”

    果然是卡維希爾啊……

    薩倫波尼利心中忍不住嘆了口氣,想起這個被自己視為最大的對頭的家伙,心里也不知道怎麼的,忽然生出一絲寒意。

    這全盤的計冉1,居然是這樣!

    “薩倫波尼利。”康托斯大帝漸漸的平靜了下來,他剛才激動的時候挺直的腰板,再次彎曲了下來,坐在那兒,仿佛剛才的這番慷慨之後,身體里最後的精力又被抽空了。這一聲低沉的呼喚,讓薩倫波尼利心里隱隱的有些不安。

    “……我必須要對你說一聲,對不起。”

    “陛下!”老宰相趕緊低下頭去。

    “不,你不用說什麼。”康托斯大帝苦笑︰“我知道,你這個宰相,當的一直有些苦悶。卡維希爾在的時候,我將大部分的權力都交給了他。你這個宰相,一直都很尷尬。戰爭以來,你在帝都里所有的作為,我都看得清楚,你格努力,你的堅持,你的忠誠……”

    他抬了抬手指,牆角里,那個安靜的中年人走了出來,輕輕的將一卷卷軸放在了老宰相的面前。

    “打開看看吧。”康托斯大帝微微一笑,笑容里有些說不清的含義。

    薩倫波尼利用顥抖的手將卷軸翻開來,只看了兩眼,就臉色一變,手一抖,這卷軸就掉在了地上,抬起頭來,臉色已經蒼白︰“陛下!

    這卷軸土,赫然是 封賞的名單!

    薩倫波尼利全族上下,一共排列出了十一個名字來,都是索羅姆家族現在能拿得出手的男丁!最年輕的不過十五歲,年紀最大的則是他薩倫波尼利!

    全部封賞了厚爵高官!這一口氣,就給索羅姆家族送上了八個爵位!其中兩個伯爵,三個子爵,三個男}!同時這份封賞令上寫的很清楚,將南方的一個富饒的郡,全部化為了索羅姆家族的領地!!

    帝國開國千年以來,一門如此顯赫爵位,如此龐大的領地,也只有開國的時候那寥岑幾位開國元勛才有如此殊榮!而到了千年之後的今天,哪里還有一個家族能獲得如此厚的權貴?!

    這份封賞令一旦落實了,那麼可以毫不誇張的說,薩倫波尼利索羅姆家族一族,立刻就將成為帝國公認的第一豪門!!

    這樣的聲勢,想來想去,也只有昔年的郁金香家族還在的時候,能媲美了!

    如此厚重的封賞,讓薩倫波尼利如何不震驚?他手里顫抖得沒有能拿住這份卷軸,只是張了張嘴,直直的望著康托斯大帝。

    “我”康托斯大帝低聲道︰“我今晚已經派了人出城去……帶了一份我的親筆詔書,去了羅德里亞騎兵的駐地了。”

    老皇帝輕輕一笑︰“我親筆寫了傳位的詔書,已經將皇位,傳給了加西亞。希望你們今後,好好的輔佐他吧……他……”

    他指著薩倫波尼利面前的那份封賞令,淡淡笑道︰“你這份東西,我沒有給阿德里克,沒有給魯爾……薩倫波尼利,你要明白我的用心!知道麼?”

    薩倫波尼利身子一抖,瞪大了眼楮看著老皇帝,深深吸了好幾口氣之後,才澀然道︰“我……明白的!

    平衡!

    這是平衡!!

    如此厚重的封賞給了自己,一方面固然是老皇帝為了補償前些年對自己的愧疚,嘉獎自己這些日子來對帝國的忠誠。二另外一方面更重要的原因則是︰平衡!!

    這一次,如果帝國渡過難關之後,如果卡維希爾留下的那個計劃真的成功了。

    帝國掌握了半壁江山,勵精圖治,以待來日。

    可接下來,依然要面對一個問題!

    手下的這些軍將們,手里的兵權太重了!

    阿德里克雖然是陛下信任的鷹系的重將,可他現在已經是軍務大臣,威望崇高……一旦這一戰勝利了,那麼甚至可以說,阿德里克在軍中的威望,甚至就可以媲美老米納斯公}!更何況,第二第九兵團的將軍,都是阿德里克的老部下!而魯爾的第十三兵團,更是阿德里克花了九年時間**來的!

    大戰之後,帝國這些鷹系的將軍,都手握兵權。到時候,誰能保證,他們不會變成第二個軍閥黨?!

    既便阿德里克等人的忠誠不用懷疑,但是為君王的,卻也絕對不能容忍麾下的臣子一方獨大!!

    要平衡未來的軍方勢力,那麼,他薩倫波尼利,就是皇室捧出來和軍方分庭抗禮的人選了!

    “叛軍不會分兵南下。奧斯吉利亞守,則戰勢可圖,奧斯吉利亞不守,則潰敗無疑。”達克斯笑望著夏亞︰“奧斯吉利亞,是這場風暴的風眼所在……在我看來,這些叛軍雖然日前看似勢大,其實「他們已經落入了一個騎虎難下進退兩難的局面,哼……數十萬叛軍,不過是沙堡螻蟻,破之不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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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12-8-2011 00:54:05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三百四十三章 【求】

說出這些大話的時候,達克斯就坐在夏亞面前一一這個家伙已經不知道多少天沒洗臉洗澡了,滿臉污跡,雙眼鳥青,眼角還茂了兩陀眼屎,身上的衣服髒的髒破的破,胸口包得緊緊,上面還有一片紅色的血跡印滲出來……這家伙看上去比難民也強不了多少。-====-

    說實話,若是放在從前,有這麼一個家伙在自己面前空口說大話吹大氣。

    自己看上去都好像已經餓了七八天的樣子了,居然說什麼“幾十萬大軍入沙堡螻蟻,破之不難”這樣的豪言壯語,盯著兩只滿是眼屎的眼楮,瞪眼說出此等睥魄天下的話來……

    ”夏亞簡直就想一腳踹過去!不過這個家伙剛才還幫著自己打跑了黑斯廷,現在說翻臉就翻臉,似乎也有那麼點兒不符合夏亞大爺的為人。

    看著夏亞面無表情,達克斯有些不滿︰“你不信我的話?”

    夏亞橫了他一眼,面無表情︰“你說呢?”

    其實這很容易理解,要換做是你,一個看上去全身上下揭不出幾個銅板來的破落貨,站在你面前對你說“我看奧丁神皇,不過插標賣首;我看幾十萬叛軍,不過土雞瓦犬……”

    換你,你也一定以為對方是腦袋被車輪碾了。

    “好吧,看樣子你是不信了。”

    達克斯也不氣惱,輕輕一笑︰“不過,夏亞雷鳴閣下,你據捅莫爾郡半郡領土,麾下也有軍隊,難道就只想死守圍地,不圖有什麼作為麼?夏亞這才瞄了這個吹牛的家伙,吐了口吐沫,斜著眼楮︰“你說呢?”

    現在的局面明擺著,夏亞自己心里都沒有一條清晰的出路。

    這些時日以來,他苦心積慮,能做到的也不過就是維持現狀,說到底了,也就是“維持”這兩個字而已。

    帝都,帝都……笑話!誰不知道帝都是這場戰爭的關鍵!可這個關鍵,對于土鱉來說,卻是毫無意義!帝都得守,那麼帝國縱然延續下來,可明顯的北方的領土,也不用再指望能被帝國光復了一一沒有個十年八年的修養,帝國根本湊不出一支能收服北方的軍隊來。

    到時候,北方就是奧丁軍隊滿地跑,叛軍部隊多如狗,他夏亞手下現在不過半郡之地,城關不過丹澤爾一處,軍隊不過不到兩萬,能不能活下去都成問題。最後的結果,多半的就是抵擋不住一一幾十萬叛軍,十多萬奧丁戰士,一人一口吐沫都能淹死自己了!大不了帶著部下流竄到野火原上,往地精的紅色曠野一鑽,當山大王去也。說不定還能和扎庫部落搭上關系,了不起……了不起老子捏了鼻子去抱梅林干媽的大腿去!有梅林護著自己,就算奧丁神皇要戰自己麻煩,也得掂量掂量再說吧?拼死拼活的,挑撥曼寧格和科西嘉軍區打起來,也不過就是給自己爭取了一些時間而已。-====-

    作為?

    還能有什麼作為?!說實話,夏亞此刻,心里還真的沒什麼大的志向,他之前拼死掙扎,心中不過就是存了一個絕不向奧丁人投降的志氣!至于今後如何,還真的沒什麼清晰的想法。

    看著晷亞一臉不屑的樣子,達克斯卻反而松了口氣。這個家伙的眼神里,卻反而露出了一絲滿意的味道來。

    很好,很好……這樣一個家伙,雖然還沒有開竅,不過,這不正是自己孜孜以求的麼?如果他夏亞是一個滿腹經綸,懷抱天下,胸中野心勃勃的家伙,自己還拿什麼來忽悠住這個家伙?

    他沒開竅,沒開竅正好!就如同白紙一張,任憑自己描繪啊。

    達克斯豎起一根手指來,日光炯炯,凝神低聲喝道︰“我不管你信我也好,不信也好,我只對你說一句!你若是肯照我說的做,我保你能在這亂局之中殺出一條出路來!一個莫爾郡,根本裝不下你這樣的家伙!到底是成為流寇馬賊,還是將來富貴一世,你自己選吧!”

    看著夏亞仿佛還不動心,達克斯心里一橫,吟吟一笑,卻從懷里摸了一下,摸出一枚金色的短箭來,拍在夏亞面前︰“我知道只憑言語,不能打動你。不過這件東西在手,我只要一紙書信,就能在拜佔庭北部二十六個軍區十九個郡里,調動出數千萬金幣的經費!就算是用錢堆,用金幣來收買,也能給你買出一條路來!蘭蒂斯在拜佔庭經營了數十年的關系,上下多少官員,既便是在那些叛軍軍區的總督府里也有我們的人!對方的一切布局,一些軍略,只要我想知道的,都逃不過我的耳朵,我的眼楮!只要我站在你身邊,你站在這帝國之北,縱然遍地烽火……哼,一片黑暗之中,別人都是聾子,瞎子,你卻是耳目清明!沒有人能比你看得更清楚,聽得更明白!一切的脈絡,都將如同你手掌上的紋路一般清晰!!縱然是叛軍也好,奧丁人也罷,若是有人來率軍攻打你,對方主帥的一切喜好習慣,軍略的優劣弊端一一甚至連他晚上睡覺起幾回夜,和女人工床最喜歡什麼姿勢,這些資料,只要你需要,我都能送到你書桌上!!更何況,只要手里有錢,上下起手,讖財金幣開路,哼……難道還買不來一條活路?那些奧丁人或許難一些,可那些叛軍軍閥軍區,難道就是鐵板一塊?!”

    夏亞呆住了!他這下才真的動容了!抬眼死死的瞪著面前的這個男人︰“你是蘭蒂斯人?!”

    達克斯的眼神堅定如鐵,卻輕輕搖頭︰“我是無國之人。”

    看著夏亞眼神里的疑惑,達克斯笑了笑︰“你只需要相信我,信任我,我就願意拿著這些身價來入你的伙,然後和你一起大鬧一場!在這帝國的北方,卷起一場大大的風暴來!夏亞雷鳴閣下,你需要做的,就是撐下去,活下去!我的判斷,多則三五個月,少則一兩個月,拜佔庭帝國自奧斯吉利亞以北,必有大變故!到時候……哼!”

    看著達克斯眼楮里精光四射,夏亞橫了他一眼︰“說的倒是讓人眼紅。「你又是出錢又是給老子當參謀的,你圖什麼?”

    達克斯嘿嘿干笑兩聲,眼神鈄了斜,卻涇在了站在不遠處的艾德琳身上,很無恥的低聲道︰“我要她!這次,夏亞沒有再猶豫了。

    ……他直接抬起腿來,大腳丫狠狠踹在了達克斯的那張英俊的臉蛋上。達克斯那張漂亮的臉蛋頓時扭成一團,帶著兩道鼻血,朝後仰倒下去。

    殿中的空氣仿佛已經凝固,雖然外面那悶雷一陣一陣的傳來,但是卻越發顯得這房間里的空氣,壓抑到了極點!薩倫波尼利只覺得手里的這份封賞令沉重到了極點,他感覺到自己的手指都快痙攣了,只是死死咬著牙,才終于沒有再讓手里的這一紙書文丟在地上。

    腦子里,在那轟隆隆的雷鳴聲之中,就只有那如閃電一般的一個詞兒直插在老宰相的心頭!權臣!權臣!!權臣!!!皇帝這是公然的命令自己當權臣啊!!一門上下,但凡有點分量的,都被拎了出來,封厚爵高官!從開國到現在,威勢如此的,除了那已經煙消雲散于歷史之中的郁金香家族,還能有誰?!心里的那一點荒唐,猶如翻江倒海一樣。

    妾帝,居然命令自己當權臣?!哈哈!哈哈!!皇帝居然主動請求自己當權臣!!“薩倫波,你怕了?”康托斯大帝凝視著老宰相。

    薩倫波尼利深深的吸了口氣,臉上瞬間變得毫無表情,輕輕的聲音,一字一字,猶如石頭一般冷硬︰“是的……陛下︰“我怕!!”

    老皇帝的眼神,似乎要將面前這老邁的宰相身子都看穿了,那銳利的目光,讓薩倫波尼利幾次都險些站立不住,只是不知道心里哪里來的一點堅持,維持著他沒有倒下,死死的咬牙支撐著身子。

    過了會兒,老皇帝仿佛也嘆了口氣,隨即一番悠悠的,輕輕的,仿佛嘆息一般的話語,卻直戳人心。

    “……是的,你怕了!因為你怕但凡當權臣的,沒有一個好下場!你怕將來固然滿門顯赫一時,卻最終難道大難的解決!你怕你一旦接下這張東西,若是帝國得存,今後這數十年甚至更長時間,你索羅姆家族將站在風口浪尖,除非你族破家滅,否則就沒有結束的一天!你更怕今天我給你這份封賞令,既是一場大富貴,更是將來大難臨頭時的一張催命符!!”

    老皇帝的語速越說越快,f6氣越說越凌厲,最後,那如電的兩道眼神之下,薩倫波尼利已經滿頭大汗,身體搖搖欲墜。

    權臣……自古,就沒有一個好下場的。

    要麼,篡逆……要麼,就是死無葬身之地。

    除此無他!!就在薩倫波尼利眼前發黑,真的就快暈倒的時候,終于,那坐在前面的老皇帝,已經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輕輕的,一聲嘆息傳來。

    那嘆息聲里,盡顯疲憊,盡顯虛弱!輕輕的,一聲更輕微的聲音傳了來。

    “薩倫波尼利……請你明白,我不是在逼你,是在……請求康托斯大帝的眼神里,那鋒芒已經消散,剩下的,此刻就只有一個老邁龍鐘的病人!老人,那雙眸里剩下的,只有渾濁,還有那麼一點子說不清道不明的……

    ……哀求!!那銳利的目光,不曾讓薩倫波尼利暈倒,那鋒利如刀的眼神,不曾讓老宰相低頭。但是偏偏,是這最後的一點子哀求的眼神,卻讓薩倫波尼利的眼神霍然一變!他渡紋枯起頭來,直視著皇帝的眼楮,過了會兒,再緩緩的垂下頭深吸了口氣,語氣如山一般凝重。

    “陛下……我明白了。”

    雙手將那份封賞令捧過頭來,行了一個禮,再緩緩轉頭,轉身離皇帝的眉目仿佛動了動,輕輕的,一句話又飄了過去。

    這份東西……我已經派人送到了城外交給加西亞看過了……”

    老宰相聽了,身子頓了頓,也沒有回頭,只是頓了一下首,加快步伐,大步走出了門外。

    直到邳背影消失在門外,康托斯大帝的身子才搖晃了一下,魎力抬手按住了床頭,用力站直了身子。

    老皇帝的聲音似乎是在自言自語一般,又似乎是在自責︰“薩倫波是一個聰明人,他很清楚,接下運道命令,他全族就走上了一條不歸路卜我……對不起他!也對不起很多人!!”

    那個中年人的身影,在角落里邁上一步︰“陛下。”

    “開窗。”皇帝搖了搖頭。

    中年人猶豫了一下︰“陛下外面風大天寒您的身體……

    “開窗!!!”康托斯大帝驟然抬頭,眼神里冒出火焰一般︰

    “打開了!!”

    那窗戶被拉開之後,一團寒風呼嘯著濯了進來,皇帝被吹了一下,頓時全身透骨的冰冷!他卻昂然抬起頭顱來,咬牙走到窗前,雙手死死的按在窗台上,牙齒咬著嘴唇,瞪大了眼楮,盯著那已經如染墨一般的天空!轟隆隆的聲音從窗外傳來,那悶雷一般的響動,讓老皇帝的眉頭挑了又挑。他低聲喝道︰“這是什麼聲音!!”

    “陛下……是雷……”

    “是戰鼓!!是戰鼓!!”老皇帝忽然哈哈狂笑起來︰“聽見麼!這是城外叛軍的戰鼓!!哈哈哈!!卡維希爾,你若活著,看到你算計的這一步一步都實現了,你會和我站在一起大笑嗎!會嗎!!”

    他長笑幾聲之後,霍然抬頭,盯著漫天的烏雲,高舉雙手大吼︰

    “天!不亡我拜佔庭!!”

    這一聲嘶啞的怒吼,卻仿佛能穿透了狂風,直插雲霄一般!聲音還未落下,那高大枯瘦的身影,忽然就朝後仰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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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12-8-2011 00:54:17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三百四十四章 【家族榮光】

奧斯吉利亞城中,就在城西的那片豪門林里的城區里,一片並不算太起眼的建築,在這漫天黑雲之下,也如同菜了一層灰蒙蒙的色彩。

    長街上已經沒有了什麼行人,只有街頭偶爾有一隊士兵,腳步匆忙的走過。

    高大的宅門緊閉,卻只有一道側門旁開著,一個老邁的僕人,坐在門口的一張椅子上,懶洋洋的看著天,輕輕的嘆息著︰“來了又去,去了又來……這打了幾十年了,也沒見個安息。”

    滿城的權貴平民都悒悒于未來的命運,這一身亞麻袍子的老僕人,卻一臉的悠然淡溢,仿佛渾然沒有絲毫半點的畏懼,有的,卻只是幾分超脫看穿的世故。

    偏偏是這萬人空巷的時候,在這宅門之外,卻停了幾輛華貴的馬車來,幾個身穿各色華服的人,站在門外一臉焦急的等待著什麼。

    這些家伙,看穿戴,只怕平日都是那些站在雲端的人物,若是認識的人,看見這些家伙,恐怕也都會發出驚呼來。這些家伙的爵位和官職,若是放在平日,簡直就是一個濃縮版的帝國中央政府了。

    但是此剖,他們卻低眉順眼的,立在這門口,看著這老僕人矜持傲慢的樣子,絲-毫不敢發作,焦急的等待著。

    “願意等就等吧,咱們老公爵啊,不見人!”老僕人嘆了口氣,繼續縮在那椅子上,眯著眼楮吹著涼風。風吹起他頭上的亂發,卻露出額頭上的一條觸目驚心的刀疤來。

    府南的一棟大宅里,一個滿頭銀發的威猛老人,面色冷峻的立在那兒,手里提著一只鞭子,重重的從鼻孔里發出一聲冷哼!手里的鞭子已經見了血,還勾了幾片破碎的衣角!啪!那鞭子被重重扔在了地上,老人才仿佛終于平息了怒氣一般,抬眼瞧著面前的人︰“你明白了麼?”

    面前的這個年輕人,一張英俊的臉龐,卻偏偏生的一對飛揚的眉毛,使得他的相貌在英俊之外,更多了幾分天生的英氣和跋扈。他身上策了幾條牛筋繩,困得扎扎實實,衣服已經被鞭子抽得多處破爛了,幾處地方已然見血,皮開肉綻。但是那眸子里,卻依然帶著不甘和不屈,昂然的和那老人對視。

    “父親,不管你怎麼說,我,不明白!”頓了頓,下一句話說的更狠了︰“國難見忠臣!我說的做的,一切也只為了讓自己這個人,能配得上米納斯這個姓氏!!!米納斯公爵身子晃了晃,看著兒子那倔強的眼神,那兩道目光,此刻卻仿佛戳進了老頭子的心里!老公爵終于緩了口氣,緩緩走到一旁去,按著椅子的扶手坐了下來,看著兒子那尤自不屈服的眸子,忽然無聲的苦笑了一下。

    這短促的一個詞兒,過了好久才從米納斯公爵的口中吐了出來。

    羅迪看著自己的老子,看著自己這位威信垂數十年的軍中元老,看著這位跺跺腳連那些氣焰燻夭的軍閥黨都要禮讓三分的帝國公爵一一父親近年來的老邁,父親的懦弱,父親的韜光養晦,這些年來積累的不滿,此刻在這鞭子和鮮血的刺激之下,陡然爆發出來。

    “父親!我不愚蠢!!”羅迪挺直了脊梁,盯著米納斯公爵,大聲喝道︰“我心里所想的,你已經不能埋解!我心里所求的,你也從來不曾明白!”

    老公爵眯著眼楮,眼神里也不知道茂了多少思緒,聽了羅迪這兩句,卻依然緩緩搖了搖頭。

    “愚蠢……而且……自以為是!”

    老頭子的喉結動了動,重新抬起眼皮來,看著面前的兒子,聲音卻變得輕柔起來,仿佛自言自\{6一般︰

    “你覺得我老了,覺得我沒有了勇氣……你以為憑借你這稚嫩的肩膀,就能扛起米納斯家族的榮光……你處處和我作對,前些年你放浪形骸,以g污表達對我的不滿,我也都忍了你。你想做一番事業,我擔著心思,也幫你辦妥了,好,你要建立功業,我送你去北方!那個叫夏亞雷鳴的小子,我送你去他身邊。唉……我唯一做錯的事情,就是澈有催促你趕緊上路!這場大變,我早已經科到了,帝都這個地方變成漩渦,我也早已經猜到了。哼,卡維希爾那個老東西,算計了一輩子,他心里的主意,雖然我不盡知,但總也能精到幾分。 死中求活,嘿嘿!無非就是一個死中求活而已!我一心一意,只想把你丟出帝都去,遠遠的丟出這個會吞噬掉無數人的漩渦!!哼,那個叫夏亞雷鳴的小子,卡維希爾那麼看中他,想必早已經做好了後路,也只有在那個小子身邊,才是最安全的去處……可惜,你不懂,你不懂我的謀劃,你只以為,憑借著熱血和魯莽,就叫做勇氣了?愚蠢……自以為是的愚蠢啊一一r一一一”

    說到這里,老公爵仿佛有些疲憊,抬了抬手,想去摸放在案子上的茶杯,卻摸了一個空,這才想起,那茶杯在之前早已經被自己震怒之下砸成了碎片。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才重新看著面前的羅迪。

    “……你怪我把你關在家里。嘿!好啊!國難當頭,你這個小米納斯,就要上城去血戰!你要對帝國效忠,你要去當一個真正的勇者!你要親手執劍,守護這個帝都!!你怪我,你恨我,恨我把你關在家里,恨我老頭子不許你出門,恨我老頭子將你捆起來縮起來,恨我老頭子羈絆住了你報效的步伐!你今天偷偷的想跑出去,你穿了藏在床底下的鎧甲,你拿了我當年送給你的寶劍,你還帶了你手下的十八個親衛!哈哈!好的很啊!你一上城牆,寶劍見血,以你的武技,總能砍殺幾個叛軍的兵將,到時候別人看了你,都會高喊一聲‘小米納斯公爵威武,不愧為米納斯家族之人'……嘿!你就是這麼想的,對不對?!”

    羅迪呆了呆,張了張嘴,看著自己的父親,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父親所說的,的確正是自己心中所想。本來這些話,應該是自己理直氣壯的說出來才對,但是父親卻偏偏代自己說了出來,而且是用那種輕描淡寫,甚至…………甚至是有些不屑的口吻。一字一句,卻怎麼就變得那麼不是滋味?怎麼就仿佛帶了一絲不妥的味道?!“你年輕,一腔子熱血,我老頭子不怪你。甚至反而有些高興。”米納斯公爵搖了搖頭︰“只可惜,當年卡維希爾說的那句話,卻是一字不錯啊!”

    他抬頭-盯著羅迪︰“前些年,一場酒宴之後,卡維希爾評點你的那句話,你還記得麼?”

    羅迪張了張嘴,一張臉頓時憋得通紅,咬了咬牙,卻很不甘願的說了出來︰“卡維希爾老師說我……說我……”他深深吸了口氣︰“格局器量有失偏頗,不可為帥,或為良將!”

    這一句評價,若是旁人說的,以羅迪的心氣高傲,根本就不屑一顧。但是偏偏是出自于幾乎已經成為了傳奇一般的卡維希爾的口幸,不可為帥,或為良將!這句話,若是評價別人,已經是難得的好評了,可是放在他羅迪的身上!……簡直就是罵人啊!!他父親米納斯公爵那是帝**方元老,那是真正的帝國之帥!可到了自己,就只能當一個將領,不可為帥……這不是指著自己鼻子說自己不肖麼?!“卡維希爾那個老東西雖然和我不對付了幾十年,但是他的眼光,我卻是佩服的。現在看來,你的確是眼界格局不夠……哼,說你有失偏頗,還是輕了!只怕還是看在我的面子上!要我看來,你簡直就是愚蠢!自以為是的愚蠢!”

    老頭子說著,語氣越發的凝重深沉起來。

    他看了看左右,屋子里只有父子兩人,門外只在院子里有幾個忠心的家族鐵衛把守,再無一個旁人,老頭子這才冷笑一聲。

    “米納斯家的榮光……哼,笑話,根本就是一個笑話。你這個愚蠢的小子啊,難道你老子我,就不想著米納斯家族的榮光?自從你妹妹嫁給了皇儲之後,我便成了縮頭烏龜,再不怎麼管軍務,成了被擺在上面的一座門架而已。你說我懦弱,說我老邁,說我暮氣……哼!你怎麼就不明白?真正的那個不希望什麼米納斯家族的容光再出現的,不是我老頭子,而是……陛下!”

    米納斯公爵終于說出了最後那個詞兒之後,身子也忍不住曲了曲,仿佛嘆了口氣︰“米納斯家的榮光,在我手里,已經達到了極致了。

    帝國第一軍中元老,哼,說起來已經夠容光的了。可這份容光,到了極致之後,就成了什麼?”

    老頭子的眼神忽然變色森然起來,盯著自己的兒子,聲音更是充滿了寒氣︰“你難道真的想,讓我們家,變成郁金香家族那樣,斷子絕孫嗎!”

    羅迪臉色一白,瞪大眼楮看著父親。

    “帝國不需要什麼米納斯家族的榮光,了!陛下更不需要什麼米納斯家族的容光,!!這個道理,當年你不明白,如今,你還不明白麼?你妹妹嫁給了皇儲,這就是陛下給我們劃下的一條線,畫的一個圖!在這線後園里,皇家就能容我們!一旦出了這個圉,就是血海大禍!愚蠢啊!愚蠢!我讓你多讀讀書,看看大陸通史……你難道就沒看出點兒門道來麼?”老公爵搖頭︰“帝國開國千年來,除了開國的那段之外……後面的,有哪一位皇帝在位的時候,能讓外戚領兵的?!你就不懂,陛下的意思!你妹妹成了太子妃,將來成了皇後!我米納斯一家,只要拜佔庭帝國不滅,那麼富貴就不用擔憂!但是卻絕不能再掌兵權!!你卻滿腦子熱血報效的年頭……哼,你難道就不明白,我們米納斯家族,以後絕對不能再和軍隊拉上關系了!”

    “當年的那場婚姻,你不滿,我明白,你認為我是賣了自己的女兒求安享…………”老公爵搖了搖頭=“去年的那場對奧丁的戰爭。你在我書房外跪了一天求我,讓我把你丟去軍隊,去北方,去前線,我也沒有遂了你的願,你就加倍的放浪形骸,糟蹋自己的名聲,喝酒,玩女人,和那些帝都的紈褲們整天的闖禍……我心里就想著,罷了吧,就算你真的變成了一個紈褲,有你妹妹在,有我在,怎麼也能保全家族的地位。你不明白的道理,你妹妹卻都明白!!她,比你看得清楚!後來,戰爭結束了,陛下一紙命令,阿德里克進京來了。你又跑去求見阿德里克,哀求他把你弄進軍隊里……哼,你倒是學聰明了!知道求我沒用,跑去求別人了!不過,阿德里克雖然耿直,也畢竟不是傻瓜。

    唉,你妹妹嫁給皇儲的時候,你不明白為什麼。

    那麼今年年初的時候,陛下將阿德里克抬到了軍務大臣的位置上,還把他的兩個嫡系弄到了兵團將軍的位置上,生生的弄出了一個阿德里克系,出來,你難道就還不明白!帝國……不需要米納斯家族再出頭了!!這就是陛下的意思!!羅迪已經聽得呆了,瞪著自己的父親,看著老邁的父親,仿佛自言自語一般的訴說著這些。

    “不需要了……真的不需要了。哈哈……你還記得麼?阿德里克就任的前一天晚上,跑來見我,他是我的學生啊。可是,他在外面的門外站了一個晚上,我都沒有見他,他不過也就是對著我們家的大門行了一個禮,讓門人給我帶了句話,說他懂了。我老頭子這才欣慰了……

    哼,阿德里克雖然耿直,但是他卻比你聰明!他明白陛下抬他起來,就是為了代替我!”

    “父,父親,我不明白,陛下……”羅迪結結巴巴的開口。

    “不明白什麼?不明白陛下為什麼舍棄我們米納斯家族,去捧阿德里克上台?為什麼不捧我老頭子這麼一個現成的軍中元老?或者「為什麼不培養你這個後起之秀?”米納斯公爵一笑,笑得卻有些深沉!他盯著自己的兒子,深深吸了口氣,最後的這兩句話,卻戳得羅迪心窩子狂顫!“……你仔細想想!若是陛下捧阿德里克上位,還可以再捧別人去平衡他!到時候,捧薩倫波尼利也好,或者另違一個忠心的貴族世家也好。阿德里克雖然風頭勁,但畢竟還不如我當年的威信。捧他上去,皇室也有力量限制他!可如果……皇帝捧我們米納斯的話……放眼整個帝國,卻哪里還能找到一個有資格夠分量能和我老頭子打擂台的人物來限制我?”

    撲通!聽了這句,孑上迪原本是跪在地上的,卻忽然就往後坐倒在了地板上!瞪大眼楮盯著父親,遲遲的一個字也說不出來!“要怪……就怪你生在我們米納斯家。不要提什麼米納斯家族的榮光了,嘿嘿,就因為你姓米納斯,所以你這一輩子,都最好不要再踫什麼軍權了。

    這,才是你身為米納斯家族一員的使命!”

    父子兩人對視良久,只是這一次,羅迪的眼神里再也看不到一絲的火熱和熱切了,留下的,也就只有那一片深深的落寞和頹然。

    終于,門外的長廊里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一個身穿武士袍的僕人快步的跑了進來,進來的時候,臉上帶著幾分凝重︰“公爵大人……門老米納斯公爵臉色一沉,看了看這個僕人,冷冷道︰“我不是說過了,不管誰求見,一律擋了嗎!”

    隨著昨晚南方援軍兵敗的消息傳了來之後,帝國里上下人心弛動,就有不少人開始想門路備後手了,眼看拜佔庭這條大船只怕要沉了,這個時候,忠誠赴死的固然有,但是那些心懷他念的,也大有人在。

    城里的軍閥黨早就被肅整干淨了,這個時候想托門路和那邊搭上線,也是難得很了。

    有些-人,想來想去,卻忽然想起了米納斯公爵這位元老來了。

    不管是帝國存續,還是叛軍進城,別人或許都性命堪憂,但是這位老公爵,卻是穩如磐石的。

    不為別的,只為老公爵一生戎馬,在軍中威信卓著,甚至就連叛軍之中的那些曾經的特瑪軍區的總督們,都有不少人當年曾經是老公爵麾下效力過的,甚至有的還和老公爵有師生之誼。

    既便是大難來臨,老公爵這里,卻依然不失是一條活路!從昨晚開始,不少有心人就開始陸續來擺放米納斯公爵了,不過老公爵卻下令門戶緊閉,不管是誰,一律都擋在外面不見。

    進來的這個僕人,被老公爵斥責了兩句之後,趕緊低聲道︰“大人……是薩倫波尼利派人來了,來的是宰相大人的長子!薩倫波尼利派他兒子來了?

    米納斯公爵怔了怔,心里立刻湧起強烈的不安來!別人來求見自己,或許只是求門路,以備來日。但是……薩倫;''A尼利卻絕對不會!索羅姆家族是貴族派系的魁首,和軍悶黨是不共戴天的,別人會動搖……可薩倫波尼利唯一的路子就只能是抱著拜佔庭帝國這條大船繼續走下去!絕無他路!“人呢!”老公爵下意識的就問了一句。

    “已經走了。”僕人低頭回答道︰“宰相大人的公子只來帶了一句話,是宰相大人托付一定要轉告您的……”

    “什麼?”

    僕人的臉色也是有些敬畏,道︰“宰相大人傳話說,陛下已經,已經一一r一一一已經一一一一一一”

    “到底什麼!”老公爵陡然瞪眼,頓時那一身的威嚴,刺的僕人趕緊彎下了腰去,飛快道︰“陛下授他節制城中一切防務的權力,宰相大人說他不通軍略,所以想能聘羅迪少爺為他幕僚中擔軍事顧問的虛職。

    一聽這話,老公爵忽然就臉色瞬間垮了下去!他騰騰的往後連退了幾步,仿佛想坐在椅子里,可這一坐,卻坐了一個空,心聲大亂之下,居然就這麼狼狽的跌坐在了地上!老頭子隨即就下意識的要爬起來,才一動胳膊,卻忽然就張口,噗的一口鮮血就噴了出來!!一旁的羅迪,原本還身上捆著牛筋繩,一看父親跌坐吐血,驚呼一聲,雙臂一振,啪啪幾聲清脆的聲音,身上的牛筋頓時寸寸斷裂,趕緊就幾個大步撲到了父親的身邊,一把將老頭子抱了起來放在椅子上半躺下,趕緊抹胸口順氣。

    “父親!父親!!米納斯公爵睜了睜眼皮,嘴角胡須上殘留著殷紅的血跡,看了看自己的兒子,深吸了口氣,聲音有些微弱︰“扶我起來……”

    “父親,你剛吐了血……”羅迪一臉的焦急。

    “混帳!!!”老頭子陡然一瞪眼,那眼楮里的光芒刺得人不敢逼羅迪哪里還敢違逆?趕緊將老頭子架著坐直了身子,老頭子閉上眼楮,也就沉就了那麼幾秒鐘,睜開眼楮的時候,眸子里已經一片精光一一只是臉色卻是越發的沒有血色了!“備馬,集合人……拿我的衣袍來!!還有……門外的那些家伙,讓他們走,再不是的,那棍子去打!全部打散了!快!!”老頭子飛快的下了幾條命令,那手下的僕人還待猶豫,老公爵已經重重的哼了一聲︰“是軍令!”

    僕人立刻一挺胸,啪的行了一個禮,轉身就大步走了出去,一身的殺伐之氣!顯然這米納斯家族里的上下僕從,都是昔年他軍中的親兵“陛下授權薩倫波尼利……宰相大人聘請你去當一個無權職的軍略顧問……”老公爵看了看自己的兒子︰“你可知道,是什麼意思麼?”

    羅迪焦急的搖了搖頭。

    “是……托孤!”老公爵忽然眼楮里流淌出淚水來︰“陛下,要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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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12-8-2011 00:54:28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三百四十五章 【時機】

    穿著華貴的禮服,那脖子旁的裘皮翻領下掐著金邊,就連袖口都點綴了一圉兒花哨的碎波浪花紋,胸前一條寬大的彩色綬帶下,一枚經過了紋章學專家們設計出的華麗的徽章點綴在期間頭銀發的休斯穿著這樣的華貴服侍,站在鏡子前自顧了會兒,然後滿意的戴上禮帽,偕榷後插了一標彩色的長羽,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這長羽沒有能弄到真正的鳳羽。

    真正的鳳羽是可遇不可求的東西,傳說之中只有在聖城巴比倫的城主家中才有,只有那古老的人皇貴冑才掮-有那樣的聖器。

    既便是拜佔庭的皇帝戴的帽子,也沒有能弄到真正的鳳羽,只是用了火烈鳥的羽毛來代替。而休斯這里麼,很明顯,那是幾枚經過精心修飾和染色之後的孔雀翎。

    立在鏡子前,休斯總督一一或者說是未來的休斯國王,一手叉腰,一手駐劍于地下,擺出了一個很昂然的姿態來。而坐在他前面的是三個宮廷畫師,面前鋪設的巨大的畫板和顏科,正在緊張的作畫。這樣的個人肖像,據說是未來的國王王宮之中要懸掛在大殿上的。

    這位叛軍之中的首領人物,此刻的心情看上去還不錯。至少,前些日子關于兩位女殿下從總督府里逃跑的消息帶來的陰霾已經散去了。

    這里依然是在奧斯吉利亞城下的叛軍連營之中,主帥的大帳自然不可能是如普通軍將那樣隨便弄幾張皮帳篷扎起來的。

    事實上,休斯的大帳可以堪稱是一個臨時的移動行宮了,亞美尼亞的能工巧匠們,用超過了六十輛特殊設計的馬車帶來的材料,和事先設計好的各種木料,臨時拼出了一個類似縮小版宮殿一樣的建築,足足有兩層高,上面還有一個了望台。這個臨時的移動行宮里足足可以塞進去數百人都還有富裕。

    盡管攻城的戰勢依然處于焦灼狀態,但是這些日子來,休斯倒是顯得並不太焦急了至少看上去不那麼焦急。

    薩爾瓦多還擺出一副紅色圓桌議長的姿態,每天去各支叛軍的軍營巡視,和每一支叛軍的領兵首領或者統帥談話,私下里做著各種各樣的交易,甚至還聽說,南方的兩個軍區也已經加入了叛軍聯盟一一這些可都是薩爾瓦多的功勞。

    休斯卻仿佛絲毫沒有動作,他沒有刻意去拉攏哪一家軍區總督,也沒有開出什麼條件,只是每天在自己的這座華麗的行宮里“浪費時間”(薩爾瓦多的說法。)

    雖然還沒有能攻破奧斯吉利亞,但是休斯已經開始令人著手設計新的皇宮建築設計圖了,開始和一群藝術家討論未來的新王宮的各種不同的擺設,甚至還找了一群學看來為自己未來的王族設計新的族譜徽章圖騰。聽說,連一整套新的王室禮儀都已經設計好了。

    我們這位多才多藝的“貴族總督”,甚至親自設計出了一套全新的宮廷舞蹈來。

    做異如此多荒唐的事情,可是休斯卻仿佛對于軍務就缺少了一點責任感。甚至這幾天擔任主力攻成的軍隊都換成了親薩爾瓦多派系的叛軍。整個亞美尼亞軍區的叛軍,都已經後退到了叛旱連營的後方。

    這個時候,亞美尼亞軍區內部上下,對于總督大人忽然如此不務正業的舉動,都多少生出了一些不滿來。甚至有些人發出了一些不好的議論︰難道大人認為大事已定了麼?要知道,我們還沒有能踏足奧斯吉利亞皇宮啊!

    就算勝利已經牢牢的把握在了手里,現在看來也不過就是時間的問題。可為了將來在叛軍聯盟之中的地位,大人也不能如此的不振作啊!

    可這些天來,凡是忠誠進言的部下,都被休斯擋了出來。看著總督大人每天只是和那些紋章學專家,禮儀專家,甚至宮廷舞者和裁縫畫家們裹在一起,下面的人也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對于部下們的擔憂,休斯所做出的唯一的一個正面的反應,只有一句話。”急什麼,時機未到!”

    就在這天晚上,休斯擺著姿態,讓三個畫師正在努力將自己英明神武的形象錄于畫板上的時候,行宮之外,急促的戰鼓聲漸漸平息了下來。

    休斯打了一個哈欠,看了看房間里的沙漏,嘟囔了一句︰“攻城的軍隊又退下來了啊,這次是誰的軍隊?西北的老羅薩克,還是薩爾瓦多的那只哈巴狗迪納爾。”鄉……”

    他的臉龐抹了厚厚的粉,顯得蒼白異常一一這卻被認為標準高貴的貴族的膚色,而嘴角甚至還點了一點黑痣,頭上截了一頭彎曲的假發,就連眼楮里上都畫了濃濃的眼線一一休斯大人的確是一個狂熱的貴族文化的愛好者。

    他側耳聽了會兒那漸漸平息的戰鼓,還有那隱隱的夾雜在風里傳來的,千萬攻城的戰士退下後發出的失望的嘆息聲……

    “或許,今晚就到這里了吧,也快天亮了。”休斯嘟囔︰“那些城里的家伙還真能挨啊。哼,有的該死的蘭蒂斯人的支持,他們就不怕餓肚子了,神靈保佑,讓海上來一場大風暴吧。

    休斯看了看已經神色疲憊的畫師,他才終于放松了心思︰“好了,先生們,今晚就到這里吧,我還要和那些可愛的學者們討論禮服的顏色。

    畫師們趕緊收起了畫板未,彎腰退去反正給大人物做肖像畫,從來都是一件漣長的工程。

    休斯從鏡子前走開,正要脫下腦袋上那華麗的大帽子,忽然,從窗外,遠遠的傳來了一個沉悶的凝重的聲音。這聲音若有若無,但是當一縷聲音落入休斯的耳朵里的時候,休斯的臉頓時狠狠的扭曲了一下,隨即他忽然猛的跳了起來,將手里的帽子用力扔在了地上,瘋了一樣的撲倒了窗口,推開窗戶,遠遠的朝著奧斯吉利亞的方向望去。

    夜幕之下,剛才攻城的軍隊才退下,曠野之上,就如同一群黑壓壓的螞蟻在朝著叛軍連營里退去。遠處奧斯吉利亞的城防依然在黑夜之中猶如一片冷峻的山巒,雄威的凱旋門依然屹立,無數的旌旗招展,黑夜之中越發的顯得肅穆和充滿了殺氣。然而然而這一切都不是最重要的!休斯死死的趴著窗台,瞪著那寂靜的城牆的方向,他眼巴巴的等著只期望剛才自己聽到的那個聲音不是一個幻覺。終于,上天仿佛聽見了休斯的祈禱。

    沉悶的,甚至帶著一種說不出壓抑和肅穆的鐘聲再次傳來!這一次,鐘聲比剛才更大了一些,仿佛從奧斯吉利亞城里,不同的地方,同時敲響了鐘。那四面八方的鐘聲,在晚風的匯集之下,擰在了一起,然後在夜幕之中,飄到了遠方。鐘聲渾厚而肅穆,凝重得讓人喘不過氣來。休斯趴在窗台上,手指卻在顥抖,努力的板著臉,側著耳朵。“下兩下……十三下……”他雖然竭力保持著平靜,但是眼角的肌肉卻飛快的跳動著。

    終于,當鐘聲終于結束的時候,休斯就如同全身的力氣瞬間被抽空了一樣,普通一下,從窗台上坐倒,坐在了地上。

    “二十八下!二十八下!!一下不多,一下不少!二十八下!!休斯心中砰砰狂跳︰“死了!死了!康托斯皇帝死了!!這是喪鐘!這是皇室禮儀的喪鐘!二十八下,不多不少!只有皇帝去世,才能敲這麼多下的!我一輩子研究宮廷禮儀,絕對不會記錯!!!”

    這個時候,門外幾個貼身的近衛聽見里面的動靜跑了進來,看見總督大人居然坐,趕緊上來攙扶。休斯卻一把甩開了旁人,忽然就以一種出人意科的敏捷的姿態跳了起來,他一把扯住了一個侍衛︰“你聽清楚了沒有!是不是鐘聲!是不是鐘聲!!”

    砰十侍衛目瞪口呆,被晃的腦袋亂搖,結結巴巴道︰“大人,是,”

    休斯已經松開了他,抓住了另外一個人︰“是不是二十八下!是不是二十八下!!”

    這次,不等手下回答,休斯已經又松開了他,然後這位貴族總督大人仰天狂笑起來。”哈哈哈哈哈哈!我等到了!我終于等到了!!我等到了!!!”

    他芙得臉上的表情都扭曲起來,卻顯得格外的猙獰,霍然推開了身邊的侍衛,一雙眼珠子都變得血紅,厲聲喝道︰“傳令!所有旗團級軍官立刻軍議!!快去快去!!!”

    有的侍衛呆了一呆,看著這位總督大人如此失態,就有平日里很得大人寵信的家伙自作聰明進言道︰“大人,此刻都已經這麼晚了,不少將領都已經睡下來,左右晚上也沒什麼事情,不如等到明早……

    說話這人還沒講完,休斯已經紅著眼珠子一個耳光甩了過去,啪的一聲清脆,將這說話之人甩得直接跌在了地上,休斯已經咬牙切齒,滿臉殺氣︰“放了沙漏!我不管你們用什麼辦法,就算走進了被窩的,也都給我拖出來!傳令,沙礫漏盡,若是還不到帳的,就扒了這身皮,滾出我的大營自生自滅去吧!”

    眾人眼看總督大人如此亢奮,這麼一股子鄔火,誰都察覺到了,誰還敢在這個當口來廢話什麼,趕緊都一窩蜂的跑了出去,就連那個地上捂著嘀的也踉踉蹌蹌的隨著眾人爬了出去。

    這一亂,頓時就讓亞美尼亞叛軍的軍營里雞飛狗跳起來。憑心而論,亞美尼亞的叛軍裝備精良,訓練也相當不錯,算是一支強軍了。

    可問題是這些日子來,休斯這個當老大的擺出了一副懈怠的姿態來,不思進取的樣子,讓下面的人看了也都松懈了下來。左右反正自己這支軍隊是不用上去攻城了,那麼不如大家就躲在後面逍遙快活好了,每天的出操還保持著,其他的就去了。就連軍官,晚上也都是早早的鑽了被窩里養精神。這天下打下來也是你休斯的,你休斯當老大的都不著急,我們還著

    晚上休斯忽然這麼一發急的下令,頓時營里就亂了起來,不少軍官早已經睡下了,有的還喝了些酒,醉醢醺的被從被窩里拖出來的時候,還和一些侍衛發生了些小摩擦,不過等到傳來了急促的鼓聲之後,這些將領才紛紛真的著急了,找盔甲的,穿衣服的,牽馬的,亂成一團。

    好在原本的素質還在,亂了一團之後,在休斯的行宮沙漏漏完之前,總算是人都集齊了。

    亞美尼亞軍,此刻在叛軍大營里的兵力已經達到了接近六萬,算是實力最強的一支了。聚集在休斯的行宮里的這些高級軍官,都是旗團級的,也有二三十人開外了。

    議廳里,休斯早已經換上了一身戎裝,將盔甲都穿戴了起來,腰間掛了一柄長劍,軍靴也擦得雪亮,看著下面已經聚集齊全的眾將,一時間,這議廳里,倒是也顯得氣氛肅穆。

    “你們一定都以為最近我是昏庸了,不少人背後都說我喪失了進取心,說我做事荒唐。”休斯第一句話丟出來的時候,語氣硬邦邦的,頓時就有不少將領臉色為之一變,可隨即休斯大笑了三聲,喝道;“現在我可以告訴你們,我沒有變!!我沒有老,沒有昏聵,更沒有不思進取!!這些日子以來的做派,我無非就是在睪一個機會!等一個可以一舉將這大局定下來的機會!別人攻城,我卻壓著讓大家退後,不是因為我懦弱,是因為我需要我的士兵們保持足夠的精力和戰力,在這時刻來臨的時候,才能抓住這轉瞬即逝的機會!”

    看著還在面面相覷的眾將,休斯冷笑一聲︰“拜佔庭皇帝康托斯陛下,已經死了!”轟!這一句話,石破天驚一般,頓時就震得眾人紛紛變色起來,盡管再怎麼忍耐,議廳里還是翻起了一片小聲的喧嘩。拜佔庭皇帝,死了?!那個康托斯,騎槍大帝,居然真的死了?!

    盡管大家都是干的是公然謀反叛逆的事情,但是畢竟,都是在拜佔庭這面旗幟下生活了大半輩子了,身為一個“拜佔庭人”,對于皇帝的敬畏,已經深深刻在了骨子里。

    盡管是叛逆,但是真的聽說到皇帝已經死掉的消息,還是給所有人帶來了不小的震撼。

    “都安靜一下!”休斯瞪眼厲喝,下面的人這才紛紛挺直了身子,有心思敏捷的,已經開始瞪著自己的首領,擺出一副躍躍欲試的姿態了!“這個消息,我才得知……哼,可憐其他那些友軍的首領們,他們恐怕要到天亮才能反應過來!這便是我們的機會!!”

    有的騁召i當即就興奮的高呼道︰“閣……陛下!拜佔庭皇帝死了,陛下是要帶著我們趁機撲城,直取奧斯吉利亞嗎!”

    這一聲問,頓時引來了不少人的附和,一時間人人都是摩拳擦掌,興高采烈的樣子。”是啊!皇帝去世,城里一定是亂成一團了!”“咱們趁機攻進城去,其他營的那些家伙還沒反應過來,這奧斯吉利亞已經歸了咱們了!”“殺進奧斯吉利亞去!!”

    看著下面的這些將領紛紛躍躍欲試的樣子,休斯心中點了點頭,看來這些部下雖然松懈了一些日子,但是求戰的**還在。他一擺手,面,眼神掃過全場︰“誰說我們要去奧斯吉利亞!”

    ;,,,”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都納悶號擊乙來。

    敵人的皇帝忽然去世,想來正是內部大亂的好機會,這個時候趁機突襲城防,有很大的機會就能一舉攻克……

    “阿德里克是帝國名將,鐵腕整軍,縱然皇帝去世了,但是城防在他的手里,既便是突襲,機會也未必就很大。”休斯皺眉︰“況且,奧斯吉利亞的城防……”

    想起這座“奇跡之城”,這座“大陸第一雄城”的城防,想起那數十米高的城牆,想起那密密麻麻的箭塔,想起那城防上密集的弩炮……不少將領的頭發也有些發麻了。

    這奧斯吉利亞的城防,的確是可怕。聚集了數十萬叛軍,花費了兩個月的時間,也沒有能取得多少有效的戰果,這兩個月來,無非大家都是在拿人命填罷了。”我們往西北。”休斯沉著臉,冷笑了一聲。西北?!眾將一愣,隨即就有聰明的人立刻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來了。西北……西北……西北方不是羅德里亞騎兵麼?!

    “康托斯皇帝即去,那麼帝國的皇位繼承人就只有那位加西亞皇儲!加西亞就在羅德里亞騎兵軍中!我要帶你們連夜突襲!我六萬虎賁,直取羅德里亞騎兵駐地!趁夜偷襲,對方絕對想不到我們會來得這麼突然!而且皇帝去世,他們也一定收到消息!加上兵力的優勢……只要能一鼓作氣擊潰羅德里亞騎兵……”

    休斯的手在空中一揮,緊緊握拳,喝道︰“我不要加西亞!活要見人!死要見屍!老皇帝死了,如果能把皇儲解決掉……哼!哪怕奧斯吉利亞城高百米!哪怕城中阿德里克是郁金香公爵復生,這局面,也就再也翻不過來了!擊潰羅德里亞騎兵,殺了加西亞!奧斯吉利亞,不戰即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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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12-8-2011 00:54:45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三百四十六章 【所謂信念】

“絕無可能!”

    大帳之中,魯爾一臉的憤怒,他狠狠的將手套丟在了桌上,雙手支撐著台面,狠狠咬了咬牙︰“殿下,你可知道,這樣的命令,只會將我軍拖入絕地!”

    就在魯爾的面前,也是一身戎裝的帝國皇儲加西亞,面色冷峻,頭盔之下,金色的頭發一絲不苟的壓著眉梢,卻顯得那張臉色格外的陰沉︰“我知道。

    “第十三兵團是騎兵。”魯爾深吸了口氣,試圖壓制下心中的怪火,放渡了語速沉聲道︰“騎兵的最大作用是野戰,一旦進了城「騎兵的用處甚至還不如步兵!第十三兵團,只有留在城外野戰,才能起到對叛軍的最大牽制效果。可一旦進了城,我們的作用甚至還比不上一支普通的步兵!”

    “我也知道。”

    “你!你的要求,簡直就是命令我投刀砍斷自己騎兵的馬腿!”魯爾大聲怒喝︰“不管如何,我絕對不能接受您的這個要求!雖然您是皇儲,但我才是陛下親封的第十三兵團統兵將軍。殿下您只有觀察使的名義,並沒有節制我的權力。”

    敢對未來的帝國皇帝說出這樣的話來,顯然魯爾是已經豁出去了。

    外面的狂風大作,也不知道怎麼的,今晚的風雷格外的驚人,仿佛這個夏日的夜晚,一場風暴即將來臨。

    加西亞冷著臉,依然這麼緊緊的盯著魯爾。

    魯爾被這位皇儲看得有些發毛,但依然一挺脖子︰“殿下,關于是否進城,我們在抵達這里的時候就已經商議好了!根據戰局,我們最好的選擇就是游離在城外尋求戰機!這個決議,當初您也是就認了的。

    皇儲的眼神毫無一絲動搖,但是他終于點了一下頭,從懷里取出了一份卷軸來,輕輕放在了魯爾的面前。

    魯爾一看,眉毛就是一挑︰“從城里送出來的?”

    他自然知道,這位皇儲雖然是在自己的軍中,但是對方畢竟是帝國的皇儲之尊,和城中自有消息來往的渠道。

    說著,魯爾將這份卷軸展口來,飛快的看完了之後,頓時胖子的臉色也變了,他的手迅速的支撐在案台上,才沒有讓自己的身體踉蹌。

    這卷軸倒並不是什麼調令,卻只是一份封賞令。封賞令的內容,也看似和魯爾沒什麼關系《皇帝下令封賞帝國宰相薩倫波尼利,同時對于薩倫波尼利所在的索羅姆家族上下都是大肆封賞,封賞之厚,賞格之高,都是讓人瞠目結舌!仿佛皇帝恨不得將整個中央政府的一半職權都送到薩倫波尼利家族手里一樣!換在往常任何正常的情況下,絕對沒有一個皇帝會對手下的任何一個臣子做出如此瘋狂的封賞。

    魯爾看完了這份封賞之後,臉色變化得很快,先是震驚,但隨後聰明的胖子很快眼神里就閃過了一絲明悟,抬起眼皮看了加西亞一眼。

    眼看皇儲居然也是神色凜然,絲毫沒有什麼惱火的意思一一不管怎麼說,他是帝國未來的主人,可現任皇帝居然把一半的權力拱手送給了別的臣子,這位未來的皇帝居然一點不惱火?

    權臣?

    托孤!!!這是托孤!!魯爾的心中頓時閃電般的劃過了這個念頭!是托孤,更是刻意的捧起薩倫波尼利來!為的什麼?為的什麼?

    “平衡。”胖子的嘴里吐出了這麼一個詞-兒,再次沉下臉來的時候,看著皇儲的眼神就已經肅穆得多了,之前的憤怒和惱火,也全數消退了下去,只是卻依然茂著一絲深深的不甘。

    “我明白了。”魯爾臉上抽搐︰“就按照殿羊毖說的去做吧!全軍……即刻突擊,進城!”他用力握著雙拳,只感覺到心中在滴血︰

    “就算羅德里亞騎兵流干了最後一滴鮮血,我們也一定會護著您進城的一一r一一一”

    這是一個無奈的選擇。

    或者說,魯爾根本就沒有選擇。

    他明明知道在戰略上,騎兵放棄野戰而進城困守是一件極愚蠢的事情,他明明知道突然貌似大軍直闖叛軍防線強行突擊進城,部隊會遭受很大的損失……

    但是他必須這麼做!這份封賞令,既然是皇帝賞賜宰相薩倫波尼利的,可為什麼會送出城來,交在皇儲的手里?

    很簡單,這是一個信號!老皇帝就是明著告訴自己的兒子《我已經不行了!已經托孤給薩倫波尼利了!而且,通過這份封賞令,老皇帝甚至不用多說一個字,就已經把未來的策略暗示給了自己的兒子《提拔薩倫波尼利,來平衡執掌軍權的阿德里克。

    不用一個字的遺書,不用一個字的明言,只是將這份封賞令轉交一下,就足以說明一切了。

    更重要的是,魯爾也明白自己不得不進城了。

    皇帝既然已經托孤,那麼就說明,皇帝怏不行子-……甚至很可能,此刻皇帝已經……

    康托斯皇帝一旦故去,那麼城中必然軍心震動!在這種時候,加西亞必頊進城!必須進城加冕登基!!這是一個毫無選擇的問題!如果加西亞不能進城,城里沒有了皇帝坐饋,那麼軍心不穩,奧斯吉利亞恐怕就很難繼續守下去。甚至,如果城里沒有皇帝,那麼很可能,一切別有用心的人甚至會……

    不管怎麼說,加西亞必須進城!而且是立刻!馬上!胖子心中似有一團火在燃燒,他憤怒的沖出了大帳,就傳來了他的一聲怒吼︰“擂鼓吹號!全旱雀備!!所有軍官軍議!!一刻不到,軍法處置!!”

    沉重的鼓聲也渾厚的軍號響起,原本還算安靜的大營里,頓時就沸騰了起來,無數士兵沖出了帳篷來,迅速的佩戴鎧甲武器,騎兵扈從將戰馬牽來,輔兵抱著所有的重型軍械來回奔跑-0梟梟的靴聲,一個一個的軍官飛快的沖到了大營來,盡管是緊急的召喚,但畢竟是帝國的鐵軍羅德里亞騎兵,這些軍官里沒有一個神色狼狽,只是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警惕和亢奮。

    魯爾轉身跑了上去,站在台子上,看著帳篷里的軍官已經到齊,胖子深吸了口氣︰“我沒時間和你們解釋了!今晚,全軍突襲叛軍,我們……進城!!”

    這句話一說出來,帳篷里人人都是變色,更有的軍官就忍不住大聲道︰“將軍,是不是大急了,就算要進城,也要先給將士們一些準備的時間吧!戰馬還沒有養足馬力,隊伍需要整頓。”

    “是啊將軍,還有我們進軍的計劃,也要周密的安排好,哪一部打先,哪一部殿後……這麼驟然就下令的話……”

    魯爾陰沉著臉,看著這些將領,忽然就大吼一聲︰“都閉嘀!!”

    他一把扯掉了自己的頭盔狠狠的摔在地上,滿臉猙獰殺氣︰“你們說的,我現在統統都顧不上了!現在我只有一條命令!立刻各自下去整頓自己的人!一刻鐘之後,我們就出發!輜重糧草什麼的,統統丟掉不要了!”

    “大人!!!”

    一個勇敢的軍官挺身而出,看穿戴似乎是一個旗團級的將領,抬頭看著魯爾,大聲道︰“既便是要進城,我們也應該做好計劃再行動!進城需要突過叛軍的防線,這不是小事!一個不小心,我們甚至可能全軍都陷在敵人的包圍之中!最好的辦法是,我們整頓好之後,全軍壓上,以壓迫姿態朝著叛軍防線進發,引他們出來野戰,只要擊潰一兩支叛軍,然後等他們潰敗讓開道路了,我們才好從容過去一一就好像咱們剛到這里時候打的第一仗那樣。您這樣貿然下令,不管一切,突然就要大家拋棄一切輜重,連夜出發,沒有作戰計劃,沒有周密的安排……”這個將領臉上露出一絲不滿來︰“就算我們主戰旗團的騎兵都能沖過去!可那些後勤的輔兵營怎麼辦?三個輔兵營就有上千人!他們可不是騎兵,沒辦法隨我們一起貿然殺過去!難道要把他們全部丟棄在這里嗎?!”

    魯爾的臉上肥肉狠狠的抖了一下,咬著牙齒,卻不看這個說話的軍官,而是扭頭死死的盯著皇儲雙目幾乎都要噴出火來了!眼看將軍大人如此神態,幾個高級軍官心里都多少有些隱隱的震動,又有一個軍官站了出來,卻是軍中的軍需總長。

    “大人。”

    這位軍需總長卻是羅德里亞騎Ar。團里的老人了,從阿德里克的時代就開始在羅德里亞騎兵之中效力,資格也是很老的,就連平日里魯爾對他說話,都格外的尊重客氣。

    此刻這位老軍備總長開口,魯爾才深吸了口氣,收起臉上的惱火,看著他︰“請說吧。”

    “大人,我們在這里已經駐扎了一個月,糧草的消耗都是靠就地補給,原本挾帶來的已經耗盡了。剛來這里的時候,我們還有三萬匹戰馬,可現在已經不足兩萬了。士兵的口糧,上個月還能每天發放八成,這個月已經減到了六成!我們的戰斗力現在並不處在一個良好的狀態,可以說,我們的士兵已經忍耐了一個多月的時間,每天只能吃得半飽,大家都在咬牙堅持,只因為咱們是羅德里亞騎兵!可戰士們還能咬牙忍餓,馬匹卻是不行的!草料的缺乏,我們已經開始屠殺戰馬了。

    現在剩下的十萬六千多匹,也只能保證給八千匹戰馬最完好的喂養,其他的……都嚴重掉膘了!馬力也很是不足。也就是說,既便現在要打仗,也只有八千匹戰馬能用!我們只能上八千騎兵!至于其他的……戰馬體力不足,強行上戰場的話,對于將士的生命來說就是一種冒險!”

    這個軍需官眼神冷峻,繼續道︰“既便今天您不召集我來軍議,我也要來找您,勸您退兵!我們在這里已經堅持不下去了!最好是退入到東北方去,打下一個城饋來,補充給養,然後至少再有三五天的修整,戰士們才能恢復到最佳的狀態。可以這麼說……現在我軍上下,戰斗力比戰前,最多只未嘗了六成!我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使得將軍您今晚忽然發出這樣……的命令,但是我必須提醒您,這樣的命令,是在那全軍將士的生命去冒險!我們羅德里亞騎兵不怕死!但是,我們需要一個讓我們赴死的理由!”

    “理由!”魯爾的牙齒咬得格格作響,胖子的心中忽然湧起無限的悲哀來……理由?

    難道我對這些人說,因為皇儲要回城去登基加冕!為了讓皇儲回去戴上皇冠,所以你們必須去死?!“各位。”

    就在魯爾幾乎要將嘴唇咬出血來的時候,皇儲站了出來。

    加西亞將頭盔夾在腋下,走到當中,卻對著周圍的吞將深深的彎腰鞠下一躬來。

    皇儲如此大禮,頓時讓眾將紛紛變色,趕緊將頭都低了下去”

    加西亞抬起身來「的時候,那張臉龐上已經平靜的嚇人!他的聲音不大,甚至還有些清朗的味道,但是在這不大的帳篷里響起,卻帶著一種死一般的寂寥!“我知道……說出這樣的要求,是很殘酷的。但是今晚,我必須要求你們進城一一為了我!”

    皇儲的眼神很冷,但是卻反而散發出了一股堅定的光芒來︰“我必須對大家說實話……就在今晚,我接到了一份城中發來的秘件!我尊敬的父親,帝國現任皇帝康托斯陛下,已經到了彌留之諤↓!!”

    嘩!!這話一說出來,頓時大帳內人人變色!加西亞卻面色更加冷峻,提高了聲音,喝道︰“各位!!肅靜!!!”

    他驟然提高了聲音這麼一喝,頓時再次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加西亞的身子挺得筆直,昂然大聲道︰“這次戰爭,勝負關鍵在于奧斯吉利亞!帝都守,則帝國還有一線生機!帝都若不守,則萬劫不復!叛軍攻克奧斯吉利亞之後,就可以長驅直入,直線南下!南部十多郡也都將不保!帝國千年的旗幟將付之一炬!此刻奧斯吉利亞城中,皇帝陛下已經彌留,若陛下一去,可以想象的,城中必然大亂!帝都之中,不可一日無帝!所以我必須立刻趕回城中,接承皇位,加冕為新皇!我若不回,則奧斯吉利亞不守!奧斯吉利亞不守,則帝國不存!!!所以,今晚,無論如何,必須進軍!”

    皇儲說到這里,大帳里已經人人安靜了下來,都用凝重的眼神注視著皇儲。加西亞再次深深鞠躬︰“生死關頭,帝國存亡,就在諸君方寸之間!!!”

    沒有一個人再說話了,所有的將領,都對著皇儲深深的彎下腰來,再次抬起頭的時候,每個人都是一臉絕然的表情!啪!!胖子一拍桌案,昂然喝道︰“'^『了!既然帝國需要我等赴死,羅德里亞騎兵上下,也沒有一個畏死之人!眾將聽令吧!”

    所有的將領立刻就繃直了身子,面朝魯爾,人人一臉堅毅。

    “第二旗團在先!槍騎開路,一旦遭遇敵人遇挫,則兩邊分開!第一旗團重甲騎兵在第二波,你們的任務最重,如果第二旗團遇挫,那麼重甲騎兵就必須不惜一切代價將擋在前面的任何人沖垮!第四旗團是騎馬步兵,你們跟在重甲騎兵身後……任務是保護皇儲!亂軍之中,我不管你們死多少人,也不管你們用什麼法子!哪怕是第四旗團都死絕了!也必須要保證皇儲的安全!皇儲在,奧斯吉利亞在,帝國在!”吐了口氣,胖子咬牙︰“第三旗團……斷後!第三旗團恐怕會遭受最大的損失,戰馬不足,我需要你們將最好的馬優先補充第一第二旗團!而當敵人反撲的時候,你們必須牢牢的擋住追兵……”

    說到這里,胖子已經不忍心去看眾將的表情,他扭過頭去,狠狠道︰“一刻鐘時間整頓,聽軍號響起,全軍開營出發!諸君,此戰……

    有死而已,諸君拼死向前吧!”

    眾將一言不發,都對著魯爾默默的行禮之後,昂然轉身離開。

    看著這些沉就的軍中將領一一離去,皇儲加西亞的臉色也變了變,似乎想說什麼,但是這些軍官卻並不看加西亞,就全部離去。

    “殿下……或者,我此刻應誒標呼您陛下了。”魯爾轉過身來,看著臉色蒼白的皇儲︰“幾句話,我必須向您說清楚。”

    “魯爾將軍,請說吧。”

    “我全軍上下,將士已經挨餓近一個月了!我全軍上下,目前還保持了完好戰斗力的戰馬只有八千!我勉強也只能湊足十萬,十萬疲憊搖餓的騎兵,騎著體力不足的戰馬!卻要在毫無計劃,毫無準備的情況下,去沖擊數十萬叛軍的防線!這一戰,羅德里亞騎兵團待會遭受到巨大的損失,甚至團滅的下場,也不是沒有。但是我向您保證,不管如何,哪怕這一萬人拼盡最後一滴血,我魯爾戰死沙場,也一定會將您送進城里!”

    魯爾慘然一笑,只是這笑容里,卻更多的是猙獰。

    “我們這些軍中之人,為國家效死,原就是本分!只是我請陛下一定不要忘記今日!不要忘記了羅德里亞人今天為陛下,為這個帝國流的血!不要忘記了,這一萬條明知赴死卻慷慨而行的英魂!!”

    加西亞肅然而立,然後面對著魯爾︰“我再次立誓,終我一生,不敢忘記今日!”

    魯爾定楮望著面前這位皇儲,這位即將成為帝國新皇的至尊︰“請陛下去準備行裝吧,我還要收拾一下。”

    加西亞默默走出了大帳之後,魯爾已經重重坐了下來。

    胖子拍了拍自己的臉上肥肉,忽然笑了芙,低聲罵了一句什麼,才自言自語道︰“媽的,跑了一輩子了……這次,卻要硬著頭皮往牆上撞,這樣的做法,可真不太符合我魯爾大人的風格啊!哈哈!哈哈!哈哈哈!他忽然眼神里閃過一絲凌厲,低聲喝道︰“萊茵哈特!萊茵哈特呢!滾進來!”

    門外,一個穿著近衛營軍官裝束的年輕軍官大步走了進來,正是那個從帝**事-學院里出身,來到魯爾身邊的那個年輕軍官。

    “萊茵哈特,你已經對我遞交過辭呈了,今晚,你是跟我們進城呢,還是……”

    年輕的軍官看著魯爾,他面色先是一片嚴肅,隨即卻忽然笑了笑︰“大人,請恕我之罪。

    我不想進城,您一領軍出發,屬下就打算匹馬備開這里,往北而去了。

    魯爾卻絲毫沒有意外的表情,看著這個很得自己欣賞的年輕軍官︰“嘿嘿!果然是卡維希爾調教出來的學生!不像我們這些家伙,只知道一根筋的送站ro”

    “大人,屬下不怕死,但是卡維希爾先生教導過我們,死不可怕,可怕的是浪費了生命卻沒有達到目的。屬下對于您今晚的決議不以為然,決定留下有用之身,以待來日。”

    留下有用之身……哈!胖子挑挑眉︰“你就不怕我現在殺了你?!”

    萊茵哈特面無表情,卻搖了搖頭︰“您如果這麼做的話,您也就不是魯爾將軍了,也就不配卡維希爾先生當初對您的另眼相看。”

    “這麼說,你是決議去北方,去找格林那個瘋狗?去投奔夏亞雷鳴那個家伙了?帝國皇儲在此,帝國皇帝在此,帝國之都在此!你身為軍人,卻要北行他處?!”

    面對這樣的凌厲質問,萊茵哈特卻神色平靜,看著魯爾,坦然道︰

    “皇帝可以不是皇帝,至于帝都,也不過就是一座城市而已。將軍大人的信念和屬下不同,屬下不願只效忠一人或一家!屬下之忠,只對國家!大人今晚願賭上全軍將士的性命,只因為大人深信,皇儲登基之事是帝國之重!可屬下卻並不苟同。屬下和大人不同的是,大人之忠,對于帝!而屬下之忠,對于國!自從這戰爭開始以來,皇家的謀劃,屬下心中早已經有數。”

    他忽然冷笑一聲︰“陛下願意放棄北方一半領土,放棄帝國一半子民,將他們丟入戰火而不顧,只保南方……這謀劃固然精妙,但是仔細想來,這謀劃,到底是為皇室地位穗固,還是為了這帝國?自從皇帝陛下自放一半國土以求皇室穡固開始……這皇室,就已經不再值得屬下效忠赴死了!”

    魯爾全身一震,死死的盯著這個年輕的軍官,盯著這個居然說出如此大逆不道言論的年輕人!!魯爾目光如電,萊茵哈特只是站在那兒平靜的對視,眼神卻絲毫沒有半點動搖。

    魯爾低頭沉思了會兒,抬起頭來的時候,也是一般的面無表情,但是聲音卻又急又快!“戰馬匱乏,我只能湊出一萬騎兵出戰!營里還有其他營隊和輔兵營。共計還有各色軍兵將士三千余。馬匹還有三四千,不過都是弱馬了。這些人,在我們主力出戰之後,也守不住這個大營的,一旦叛軍打來,也就是破敗。或者直接就散掉了……我給你一份手令,任你為我的親衛營官,這三千人,我都留給你,聽你指揮吧。”

    魯爾站了起來,走到萊茵哈特面前︰“這些是我羅德里亞騎兵殘留下的一些種子……與其就這麼散落在這里,吞沒在亂軍之中,還不如都交給你吧,你若是有本事,都帶了出去,去北方,去找格林,去找夏亞那個小子吧!”

    三千人馬都交給了自己,這個年輕的萊茵哈特卻絲毫沒有一絲得意或者激動喜悅,卻反而嘆了口氣,苦笑一聲︰“將軍,您倒是真看得起我。

    他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北去這一路幾千里,我若是一個人單槍匹馬離去,隱姓埋名,一路潛行,到達北方莫爾郡倒也不難。可您給我這三千人馬,讓我統領,這一路幾千里,可都是敵佔區!三千弱兵要直穿數千里敵區……您給我出的好大一個難題啊。”

    魯爾哼了一聲︰“卡維希爾的弟子,又是帝**事學院的精英,這點事情,應該難不住你吧。”

    萊茵哈特吐亍口氣,終于愁眉苦臉的點了一下頭︰“屬下就拼死試試好了。”

    魯爾也不廢話,直接就趴在案子上寫了一份手令,蓋上了將軍的印記之後,丟給萊茵哈特︰“你等我大部隊出營之後再去收攏人馬,免得亂了人心……還有,別讓其他旗困人知道,尤其是……皇儲殿下。”

    萊茵哈特面無表情,將手令收進懷里,卻對著魯爾,忽然雙腿並攏,挺直身體,鄭重的行了一個軍中之禮。

    年輕的軍官,昂然挺首,沉聲道︰“將軍大人,雖然我對您的選擇並不認同,但是我個欽佩您以及全軍上下將士赴死之志!若不是我心中另有信念,我今晚也恨不能留在這里,陪你們一起慷慨赴死!萊茵哈特並非懼死之人,只因我心中自由信念未能完成,留下有用之身,來日,若有機會相見……”

    說到這里,年輕的軍官眼楮已經泛紅,卻說不下去了,干脆就咬牙︰“雖然只是短短數月,能在將軍大人身邊效力,能在羅德里亞騎兵兵團服役,都是萊茵哈特此生最榮耀的經歷!”

    說完,這個叫萊茵哈特的軍官,已經轉身,昂首挺胸,大步就走了出去,步伐堅定,居然連頭也不回一下!!魯爾站在原地,只看著這個年輕而英氣十足的背影消失在帳外,卻忽然笑了一下。

    “羅德里亞騎兵……哼!今晚之後,這世界上,恐怕就再無羅德里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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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12-8-2011 00:54:59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三百四十七章 【羅德里亞!向前!!!】

    天空之上的悶雷已經響了一個晚上,那濃墨一般的雲越壓越底了,似乎只要站在原地伸手輕輕一躍,就能摸著那雲端一般。雲層之中,一條一條猶如銀蛇游動的閃電飛快的劃過,隨即就傳來如同嘆息聲一般的雷鳴……曠野之上,休斯在敏十騎精甲騎士的簇擁下,急速奔馳而來,路旁有一個約莫五六米高的土坡,休斯猛然抽了 下的戰馬一鞭子,飛奔上山坡來,就朝著遠處望去。一看這前方的地址,休斯也不由得吸了口氣,脫口叫道︰“險地!”

    土坡下,亞美尼亞軍區的叛軍正在悶頭急速行軍,頭前的是一個旗團的輕騎,裝備的清一色的都是亞美尼亞出產的優質輕便鎧甲,這種鎧甲是亞美尼亞出產的鐵礦煉制的輕鐵打造,輕便而結實。夜晚的行軍,並沒有打火把,放眼看去,那黑壓壓的馬隊就如同一股河流一般往前傾洩而下。

    這里距離奧斯吉利亞已經有三十里了,原本平坦的奧斯吉利亞帝都平原的地勢,在這里開始漸漸的出現了一些矮小的山坡,這些山坡在平原上看去,就如同一個個凸起的小土包一樣。而就在往西北的這條大路旁,左側正是休斯現在腳下的這個山坡,山坡下的大路,兩旁的平坦地勢不過只有數十米寬,在往遠處,就是一片泥濘,哪里原條河流,每年雨季的時候,水量充沛,而到了旱季的時候,河床干涸,就變做了平地。

    原本這些日子雨季剛過去,這河水應該是充沛的,可畢竟最近奧斯吉利亞城下聚集了敏十萬的人馬,這條河水一直延伸至奧斯吉利亞城外,那數十萬叛軍取水消耗,使得這條河就已經干涸掉了,變做了一片泥濘。

    這天上的烏雲如此的厚,只怕在醞釀這一場豪雨,空氣之中又濕又悶,幾乎叫人都喘不過氣來。

    休斯狠狠的抹了一把額頭的汗水,揮了一下馬鞭︰“我的重甲步兵呢!斧槍團和弓弩團呢!怎麼還沒有上來!太慢了,太慢了!”

    他看著腳下那正在前進的先鋒騎兵,低聲道︰“派人去後面催!他們落的太遠了!前鋒騎兵一旦發起攻擊,後續的隊伍卻不能跟上,這怎麼行!”

    身後的這些精甲騎士都是他的近衛,聽了總督的話,頓時就分出了幾個朝著後面打馬狂奔傳令去了。

    休斯在山坡上看了會兒,隨即也掉頭,朝著後退跑去。

    這打頭的三千騎兵,是亞美尼亞叛軍之中的先鋒,三千騎兵在出發之前,都經過了多日的修整,正是神完氣足,就連戰馬,在養了多日之後,也是馬力充沛的時候,夜晚奔馳在這曠野的大路上,個個都是精神抖擻,騎兵們手里的騎槍,猶如同一片鋒利的鋼鐵森林一般。

    休斯才沖到了後面,迎面就看見了十多騎簇擁著幾個將領飛馳而來,他立刻迎面攔住了,喝道︰“怎麼這麼慢!”

    這來人正是後隊的一個兵團將領,向來都是休斯的心腹愛將,統領著亞美尼亞軍區之中一個精銳的重甲兵團,這將領看著休斯惱火,跑到面前,也沒戴頭盔,就任憑滿頭亂發夾雜著汗水甩開,粗著嗓子道︰

    “總督大人!前面的騎兵跑得太快了,我們的步兵只有兩條腿,卻趕不上他們四條腿的!咱們是重甲步兵,人還可以甩開膀子飛奔,可士兵們的重甲重斧長矛,可都要大車拉上來才行,這前些天才下了雨,這地上的泥土濕軟,後面的一排大車陷在下面推不上來!軍械都在車上,總不能讓士兵們空著雙手跑上去打仗吧。”

    休斯滿臉怒氣,喝罵道︰“混帳東西!今天是什麼時候!此戰決定我亞美尼亞全軍生死!你若是敢拖了後退,延誤了戰機,以為我就不敢砍了你嗎!”他狠狠道︰“一刻鐘!若是你的大隊還走不到這里,別怪我不客氣了!”

    這將軍一聽,雖然一肚子窩囊,卻也只能忍了怒氣,揮舞鞭子對著身邊的部屬抽了幾下,大聲道︰“都是死人嗎!沒聽見總督大人的命令!去催!就算是用肩膀扛也給杈把車隊扛上來!!”

    休斯不理會他,打馬就朝著後面一路狂奔下去。他趁夜偷襲,雖然從時機上,自侍是把握了最好的機會,只要今晚這一戰成功,那麼帝國的皇帝沒有了,那奧斯吉利亞必然不戰而降!羅德里亞騎兵雖然強悍,但是對方已經在這里拖了一個多月「軍械糧草缺乏補給,早已經成了疲兵,而自己前些日子就已經下意識的將軍隊後撤修整,補給充足。加上軍力的優勢,趁夜偷襲,成功的可能性已經達到了八成!羅德里亞騎兵?哼!難道他們真的是鐵打的不成!心中抱著熊熊燃燒的亢奮之火,休斯一路沖到了隊伍的後面,這數萬的人馬趁夜奔襲,在這曠野之上頓時就擺出了長長的不見首尾的長龍來,前面的騎兵沖的太快,後面的步兵卻落在了一箭的距離之後,而且還有越拖越遠的趨勢,叫休斯如何不著急?

    跑了一頓飯的功夫,才終于跑到了後面耒,看著步兵的隊伍有些散亂,軍官們雖然賣力的催促,但是道路泥濘,幾輛裝載的重甲的大車陷在了路中,馬匹嘶叫,頓時就讓休斯心中大怒起來,他翻身跳下馬來,拔出長刀,沖到了那當頭一輛大車前,看著幾個正在叫嚷的軍官,卻正在互相喝罵扯皮,休斯怒不可遏,上去一腳一個踹倒,手起刀落,嚓的一下,頓時就將一個軍官的腦袋劈了下來!休斯雙眼冒火,咆哮道︰“大軍奔襲,何等重要!你們兩個混蛋還在這里吵罵!”

    他是總督的身份,身邊一群精甲騎士已經沖了上來,休斯怒道︰

    “兩個滾蛋都給我砍了腦袋丟在路邊!再有延誤的,都砍了!一刻鐘道路不肅,斬殺隊官!隊官死道路不肅,斬殺營官!營官死道路不素,斬殺集團掌旗,老子要的是時間。

    此刻心中焦急,這位“貴族總督”也終于顧不上什麼貴族的風度亍,開口就是爆了粗。

    他殺人立威,效果果然是立竿見影,不消片刻,那路上的馬車就已經被震撼的軍將們拖了出來到一旁,道路肅清,隊伍才重新繼續往前進發。

    休斯立在路旁,心中卻生出一絲陰霾來。

    自己麾下的亞美尼亞軍,論裝備,有亞美尼亞出產的優質鐵礦,兵甲向來都是大陸上各軍區之中最精良的,軍隊的甄選也都是精壯,平日里的訓練也不曾懈怠過,就連軍餉,也都是全大路最豐厚的,高官厚祿,自己也從來不吝嗇,卻怎麼一到這關鍵的時候,就總是仿佛差了這麼一口氣的樣子。

    (今晚,今晚之後,等我平定了奧斯吉利亞,建了王國之後,必定要建起一支真正的鐵軍!否則的話,我休斯滿腔報復,又怎麼才能實現?)正心中恍惚,忽然就聽見道路西北前方,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軍號聲,那號聲響得突兀,仿佛驟然就劃破了沉寂的夜晚,甚至隱隱的,仿佛還有幾分倉惶的味道。

    休斯立刻臉色一變,怒道︰“怎麼有號聲!我們夜晚奔襲敵人「還沒到就吹號,豈不是暴露了我軍的行蹤!!”

    他心中狂怒之下,翻身上馬喝道︰“派兩個人去前面!!快!!這軍號正是跑在前面的亞美尼亞叛軍先鋒騎兵團發出的。

    先鋒的三千騎兵,已經跑的將後面的大隊拖下了近兩里的。原本領軍的將領還算是有些分寸,察覺到自己隊伍和大隊的脫節,有心放慢速度,但是休斯剛才沖上去,一通命令傳下來,只是催促全軍加快速度向前,這命令壓了下來,騎兵將領也只能捏著鼻子奉令了,拼命催促麾下的騎兵趕路。

    終于就在過了那道土坡口子往前不到半里的地方,才終于略微停了下來,騎兵將領知道這樣下去不行,部隊前後脫節得太厲害,趕緊派了人到後面去找休斯請令,是不是暫緩前進,等一等後面的大隊。

    這傳令的騎兵派了出去,三千騎兵就已經停了下來,急速行軍之中,驟然停了下來,黑夜之中視線不清晰,傳令又不及時,頓時這三千騎兵的隊列就自己擠在了一起。

    軍官們正忙著喝令士兵拉開隊列。忽然就聽見一陣雷鳴聲從遠處傳來!轟隆隆的聲音,仿佛是從天際上傳來,遠處的曠野之上,原本還是一片漆黑,可忽然一個閃電劃過,頓時天地之間一片雪亮!隊伍的最前列的騎兵們,在這一瞬間,頓時就看清了遠處!!西北方向的前方,那平坦的曠野之上,仿佛是一片黑色的山坡「正在瘋狂的朝著這里傾洩而下!仔細看去,卻哪里是什麼山?那猶如一線刻水一般,平著在曠野之上鋪灑開來,仿佛一股子鐵流!!無數馬蹄狠狠的敲打在大地上,就如同數千門鼓同時錘響,那轟隆隆的聲音,已經將天空上的雷聲都壓了下來!!!“騎!騎兵!!!”

    也不知道是誰第一個喊出了這麼一嗓子耒,頓時騷動就傳遍了整個亞美尼亞的先鋒騎兵團!。,!!”

    “羅德里亞人!!”

    “是羅德里亞!!羅德里亞騎兵出來了!!亞美尼亞的騎兵正在原地列隊,原本就有些微微的混亂,這麼一喊,頓時驚慌就如同傳染一樣落在了每個人的心中!那遠處的蹄聲一陣急過一陣,不過是一會兒的功夫,就拉近了許多!“列隊!列隊!!列隊!!”

    軍官們焦躁的叫嚷著,揮舞著鞭子和馬刀,奮力的催促著騎兵們列隊。可是那遠處的馬蹄聲猶如催命符一般,越來越近,越來越近!平日里這支亞美尼亞騎兵雖然也訓練有素,但是卻畢竟沒有真的打過多少硬仗,此刻驟然出現這種狀況,即便是軍官和將領再如何催促,可平日里練了無數次早已經爛熟的隊列,此刻卻怎麼也列不起來了!“來不及了!”

    領軍的騎兵將領還算是個明白人,雖然他心中也是惱火,自己這些人本來是去奔襲羅德里亞騎兵的!卻怎麼想到,跑到半路上,人家卻已經先一步打出來的,反而打了自己一個措手不及?

    眼看那遠處奔馳而來的羅德里亞騎兵的先鋒已經距-離本陣不足一箭之地的,此刻已經沒有時間等隊伍列好再沖鋒了!他心里一橫,一把搶過了旁邊軍官手里的軍號,大吼一聲︰“鋒矢陣!沖鋒!沖鋒!!”

    隨即,鼓足了腮幫子就奮力的吹響了號角!一聽軍號,亞美尼亞的騎兵之中,前面列好了隊伍的騎兵,就已經急忙沖了出去,可後面的騎兵還沒有列好隊伍,也只能咬牙亂哄哄的往前硬著頭皮往上。結果這三千人的騎兵,最前排的隊列還算齊整,可到了中間,就亂了起來,到了後面,簡直就是一盤散沙了。

    西北方而來的正是羅德里亞騎兵第二旗團輕騎兵,三千羅德里亞輕騎兵奉命在前方肅敵,全軍才出發不到片刻,就有斥候回報說前面出現了叛軍的騎兵大隊。

    出發之前,第十三兵團上下軍官都已經清楚此戰的凶險,卻也沒想到,才出了駐地不遠,這叛軍居然已經跑到鼻子下來了。

    斥候回報來的時候,聽到了消息,羅德里亞第二旗團的掌旗官將領卻毫無半點的猶豫,這位心中早已經抱了死志的帝國旗團長只是冷冷的做出了最簡短的命令︰“沖過去!”

    條本只是以緩速前進的第二旗團,在得到命令之後,頓時以最快的速度拉開了架勢,然後在一聲尖銳的哨聲之後,頓時加快了速度奔馳而來!不過一箭的距離,雙方的騎兵又是在對沖,幾乎只是眨眼的功夫,曠野之上,兩股鐵流就迎面沖撞在了一起!兩道鋼鐵洪流,在前端交錯的地方,頓時激蕩起一片耀眼的金屬光巷來,如雷的馬蹄聲,將所有的慘叫驚呼全部壓了下去,只聽見一片片讓人驚心動魄的悶響聲,那跑在最前面的騎兵們在撞在一起的第一波里,就有無數人落馬!羅德里亞騎兵的隊列依然那樣的密集,先頭的隊列,依然保持了完整,即便是同伴落馬,但是這些彪悍的羅德里亞騎兵,卻連看都不會去看一眼,只是緊緊的伏在馬背上,握著騎槍,紅著眼楮朝著前方奔馳!亞美尼亞的騎兵,幾乎只是在第一個沖鋒之後就無法阻擋的潰敗了下來!在兩軍剛踫撞在一起的時候,最前排還勉強保持了完整沖鋒隊列的亞美尼亞騎兵,還勉強把羅德里亞騎兵的沖鋒勢頭擋了一下,可不過就是在這股鐵流之中丟下了一塊石子,無非就是濺起了一點兒浪花而已,可隨即羅德里亞騎兵那勇往直前的沖鋒的勢頭,頓時就將松松垮垮的亞美尼亞騎兵的大隊直接切了開來!仿佛鋼刀切入了柔軟的黃油一般,順勢直如,勢如破竹!亞美尼亞騎兵的隊伍很快就崩潰了,被羅德里亞騎兵直接鑿穿了隊伍之後,羅德里亞騎兵那冷酷凶狠的眼神,揮舞起來的馬刀,盡情的收割著叛軍騎兵的頭頎,那些第一波就被從馬上撞下去的叛軍,根本連翻身逃命的機會都沒有,就被隨即沖上的大隊騎兵,無數馬蹄踐踏成了肉泥!人命,在這一刻,不值錢!隊伍崩潰之中,亞美尼亞騎兵再也沒有了往前的勇氣,也不知道是誰第一個發了一聲喊,無數人開始朝著四面八方潰散開來,甚至還有的掉頭就跑,反而將後面沖上來的己方的隊列給撞亂第二旗團的騎兵們輕易的將敵人的隊列鑿穿之後,立刻靈巧的從兩翼分開,騎兵們揮舞著馬刀盡情的驅趕著潰散的敵騎,慘呼聲從四面八方傳來,頭顱滾滾,斷裂的肢體飛舞……

    一個照面!只是一個照面,亞美尼亞的三千騎兵就已經化作了鳥有!羅德里亞的軍號響起,在急促的軍號之下,騎兵們放棄了對潰敵的追殺,飛快的重新聚集在了大路的中央,重新列起了隊伍。

    “向前。”字旗官發出了命令。

    “大人!敵軍騎兵已經來到了這里,想來前方一定有大隊,我們r這位第二旗團的字旗官看了一眼身邊的副手,冷冷道︰“我們是先鋒!今晚的命令之後一個,沖到奧斯吉利亞!除此之外,沒有任何的疑慮!前面縱然是一堵牆,我們也只有直面撞上去!若是我們都死光了,自然有後面的同僚幫我們完成剩下的任務一一前進!”

    沒有整頓,沒有清理戰場,這支騎兵就繼續朝著奧斯吉利亞的方向而去。

    不得不說,原先行軍計劃之中最大的弱點,前後隊伍嚴重脫節,到了此刻,卻挽救了休斯。

    他的亞美尼亞騎兵團雖然已經潰敗,但是卻因為距離大隊太遠,卻反而給了他喘息應對的機會!休斯邊,臉色早已經蒼白!遠處剛才那一片廝殺的聲音,他並不是沒有聽見!但是那廝殺的聲音,不過持續了片刻而已,仿佛忽然爆發,又忽然匆匆的結束!太短了!太短了!!休斯感覺到自己的心髒都在狠狠的收縮!前軍遇到敵人了?是羅德里亞的斥候小隊?可是這廝殺的聲音也未免太短了吧?

    隨即他就看見了自己派出去的部下倉惶的騎馬狂奔而來,還沒有到面前,休斯已經看見了大路的前方,出現了七七八八的潰敗的騎兵自己的人!!潰敗下來的亞美尼亞騎兵模樣淒涼之極,幾乎沒有一個騎兵還拿著武器,大部分人只是抱著馬脖子,閉著眼楮一路狂奔而來,隨即亂哄哄的潰敗的騎兵,只有兩三百左右,卻拖拖拉拉的,隊伍足有百十米!那回來復命的部屬還沒有來得及沖到面前匯報,休斯已經飛快的騎馬沖了下去︰“列隊!快列隊!”

    前方騎兵的潰敗如此之快,如此之突然,頓時讓後面的大隊人馬措手不及。

    休斯憤怒的吼叫咆哮,麾下的兵團將領已經飛快的動作了起來,原本還拖延在道路上的大車,此刻卻被下令干脆橫了起來。急促的軍號響起,正在行軍的步兵被軍官催促著集結起來。

    後面的弓弩手也拉了上來,就在這個山坡之下,亞美尼亞的叛軍抓住了這喘息的寶貴時間一一可笑的是,這寶貴的喘息時間,卻恰恰是他們之前行軍大過拖拉而獲得的。

    十多輛大車亂七八糟的橫在了大路上,一個一個的步兵方陣魎強的排列了起來,雖然士兵依然有些慌亂,但是在休斯下令督戰隊砍下了數十個頭頎之後,陣列終于算是排了出來。

    敵百弓箭手被趕上了旁邊的那座小小的土坡……

    這一切準備,也不過只有一刻鐘的時間,很快,那如催命符一般的馬蹄聲就從西北大路上傳了過來!“騎兵呢!老子的預備騎兵呢!!”休斯已經被簇擁著跑到了陣列的最末端。

    他已經知道了先鋒的三千騎兵的覆滅,心中狂怒之下,他已經失去了理智和冷靜!羅德里亞人怎麼可能得知自己突襲的消息!羅德里亞人怎麼可能搶在自己之前逆襲了?!怎麼可能!怎麼可能!!“老子的騎兵呢!!”休斯發瘋了一樣的吼叫,他雙目血紅,一個將領趕緊上來抓住的他的肩膀︰“總督大人,您是軍中統帥,不可慌亂!”

    駐-行將休斯壓住了,才低聲喝道︰“兩個預備騎兵旗團就在後面,已經趕上來了……”

    說到這里,這位將軍忍不住加了一句︰“今晚的奔襲計劃太過倉促了,大人!我們全軍修整時間太長,驟然緊張起來,大家都有些不適應。兩個騎兵旗團的戰馬馬具都不齊備,魃強倉促準備拖延了時間,卻反而跑在了步兵的後面……這,這仗不是這樣打的休斯狠狠的瞪了這個家伙一眼,年吸了口氣,強行將心中的怒氣壓了下去 ︰“是我太急躁了,可今晚的機會千載難逢稍縱即逝!好了,我會記住你的話的……

    他還要說什麼,前面的軍號已經響起,頓時休斯的臉上狠狠的一扭曲一一這是羅絡里亞騎兵的沖鋒號!!第二旗團的羅德里亞騎兵,幾乎是追著潰敗敵軍的**就趕了上來。

    看著前方那並不算寬闊的大路中央,叛軍的步兵方陣已經排好,雖然有些凌亂,但是厚度卻讓人心中有些發毛,如林的長矛排列,擺在前面的步兵已經豎起了厚厚的大盾來……

    面對這一切,第二旗團的掌旗官也依然只是一個簡單的命令︰

    “殺過去!”

    急促的沖鋒號響起,馬上的羅德里亞騎兵,一雙雙冷酷的眼楮里,仿佛瞬間就爆發出了光彩一般!前方敵人和密集厚實的陣列就在那兒,羅德里亞騎兵們的眼楮里卻沒有絲毫的猶豫!向笛!向前!只有向前!羅德里亞的軍號在吹響,騎兵們的浪潮席卷而下,密集的沖鋒隊列,就朝與前方奔騰而去!這是一股流淌的洪流!這一次的沖鋒,並沒有上一次那麼輕松了,騎兵們在沖上去的時候,就聽見了遠處傳來了“嗡”的一陣聲音!身經百戰的騎兵立刻就明白過來,那是弓箭手振動弓弦的動靜!不少騎兵在馬上就已經將身體伏得更低,將手里的馬刀握得更緊!躲藏在步兵方陣之後的弓箭手,一輪齊射,漫天的箭就如同雨點一般密集的砸在了沖鋒騎兵的頭頂上!猶如狂風刮過了麥田,跑前面的羅德里亞騎兵的隊列,當頭就有數十騎被掀翻在了!更多的騎兵雖然中箭,卻依然死死的咬著牙齒,任憑鮮血在身上流淌,心中仿佛此S1,已經聽見其他任何一個聲音!沒有慘叫!沒有痛呼!唯一還在每個羅德里亞騎兵心中響撤的,就只有那洪亮的軍號!羅德里亞!向前!向前!只有向前!!馬蹄如雷,塵土飛揚!轟!!一輪齊射,仿佛將羅德里亞騎兵沖鋒的隊列狠狠的敲下了一小塊,但是很快,隊列就飛快的散了開來!如此精良的騎術,頓時讓躲藏在軍陣之中的休斯瞪大了眼楮!漫天的箭雨潑灑下來,隊伍之中不時的有騎兵翻身落馬!可就在這個時候,沖在隊伍最前面頂端的,一個身穿鐵甲的黑騎士,卻忽然舉起了長矛來!他身上已經插了七八支箭,但是身子卻依然繃得挺直!眼看已經沖到了敵軍陣前,那長矛陡然就狠狠的掃了過來!頓時一片灰色的斗氣灑開來,猶如一定巨大的傘!!這騎士當頭就狠狠的撞在了叛軍第一排的盾牆上,轟的一聲,那如一頂打傘的斗氣,直接將面前的兩塊巨盾轟碎,幾個躲藏在盾後的叛軍士兵頓時被掀的飛了出去!這黑騎士已經一馬當先沖進了這個缺口之中,長矛橫掃,就是一片血光!!緊接在他身後,更多的騎兵已經直接沖上了盾牆,第一排的盾牆上,頓時處處人仰馬翻,但是更多的,卻是越來越多的被撞開的缺口!沖進了缺口的第一波騎兵是損傷最慘重的!但是這些羅德里亞騎兵仿佛根本不知道死亡為何物!他們幾乎是在沖進缺口的第一時間,就將手里的馬刀朝著距離自己最近的敵人狠狠的掃過去!任憑周圍無數長矛刺了過來,卻也絲毫不躲閃,既便是身體被刺穿了,卻依然用著最後一絲力氣,驅使戰馬朝著人最密集的地方狠狠的撞了過去!到處都是血光!到處都是廝殺,慘叫!無數殘破的肢體飛起又落那洪流撞擊在亞美尼亞叛軍的步兵陣列上,前赴後繼,猶如浪潮拍打著堤岸,飛濺起來越來越滔天的浪花!第一排盾牆幾乎在第一時間,就被徹底摧垮掉了!最前排的方陣,在這股奔騰的鐵流之下,被撞得粉碎!那最先第一個沖進敵陣的黑甲騎士,手里的長矛已經斷裂,他已經操起了馬刀來,長刀揮舞過去,頓時就是數個頭顱飛起!灰色的斗氣已經催發到了淋灕盡致!他**的戰馬被四面八方刺來的長矛捅翻,馬上的黑騎士已經飛身從馬背上躍起來,朝著身側最密集的敵人人群撞了上去!他的身體重重的壓在了數柄長矛之上,有的長矛被他身上的鐵甲阻攔,頓時崩斷,但是也有的,直接就從他的身體貫穿而過!這個騎士瘋狂的樣舞長刀,將身上的長矛砍斷,然後轟的一聲,灰色的斗氣爆裂了開來,身前身後,七八個叛軍頓時就被巨大的氣浪掀的飛了出去,站得近的,立刻就是四分五裂!這個身被十多處創傷的騎士,終于跪了下去,卻死死的將長刀拄,一把抓起腰間的一個號角,放在唱邊,奮力吹響!!羅德里亞軍號!向前!向前!只有向前!!這短促的軍號不過一響,隨即這個騎士的身影就被蜂擁而上的叛軍湮沒,但是他的身後那個缺口里,卻有更多的羅德里亞騎兵,沿著他沖開的道路,撞了進去……”“卡特斯,萊爾,時任帝國第十三兵團第二旗團第一營隊營官,帝國四級武士,四次帝國鐵鷹勛章獲得者,于奧斯吉利亞會戰五月三十日戰死,時年三十歲。”

    休斯站在陣列的後面,騎在馬上,面色慘白鐵青,死死的看著前方r他無法相信!自己用無數金幣,用了大精良的武器兵甲堆積起來的,精銳的亞美尼亞軍,超過兩萬的一個重步兵團,居然在羅德里亞一個騎兵旗團不過兩千余騎的沖擊下,被打的一步一步的後退!前端的防線,方陣,一個一個的潰散,一層一層的被沖垮……

    “攔住他們……攔住他們……攔住他們……”休斯全身顫抖,嘴巴里低聲哆哆嗦嗦的說著,到了最後,他全身瘋狂的戰栗,臉頰扭曲,陡然就瘋狂的吼了出來,仿佛要將心中所有的恐懼都發洩出來一般。

    “攔住他博!!!!!!!”

    就在休斯的膽氣即將崩潰的時候,一只穩定的手按住了他的肩膀,休斯麾下的一個將軍抱住了搖搖欲墜的總督大人,沉聲道︰“大人,不用擔心!前排雖然被突破,但是這支羅德里亞騎兵的勢頭已盡,你看,他們已經沒有力量再向前了。”

    果然如這個叛軍將領所說的,羅德里亞騎兵的第二旗團誓死的沖鋒,雖然壓得叛軍步兵大隊步步後退,連續突破了數道盾牆和方陣,幾乎壓得叛軍大隊搖搖欲墜,但是終于,在叛軍的隊列壓縮的越來越密集的時候,騎兵的腳步,似乎再也無法往前了!膠著!死死的膠著!第二旗團的騎兵,仿佛已經陷入了深深的泥潭之中,沖鋒的勢頭已經用盡了,但是叛軍的大隊人數太多,陣行太過密集!雖然沖垮了前面的防線,但是畢竟,這支亞美尼亞叛軍,並沒有崩潰!兩千多騎兵,已經在叛軍的亂軍之中,死死的糾纏在了一起。騎兵一旦無法沖鋒,在原地作戰,立刻就陷入了被動之中,周圍無數的長矛刺來,馬上的騎兵只能奮力的揮舞馬刀。雖然奮力的將一個個敵人砍下,但是卻也有一個個騎兵被長矛捅翻!“大人,是時候了!反撲吧!”

    那個將軍狠狠的拍了休斯一下,休斯一咬牙,雙目血紅︰“反擊!反擊!把這些羅德里亞人殺光!全部殺光!!”

    那將軍翻身,挺直了腰,抬起右手,再重重落下!頓時,原本隱藏在右側山坡上的那一批弓箭手得到了訊號……

    無數密集的箭矢從側面**過來,亂軍戰場被完全覆蓋在了其原本羅德里亞騎兵正在和叛軍的步兵攪在一起廝殺,卻沒有想到叛軍居然如此心狠!居然不顧前面的己方士兵性命,弓箭手就如此無差別的覆蓋射擊了!!無數的箭羽落下,頓時那些正在廝殺的人群,紛紛被刮倒!羅德里亞騎兵已經大半都沒有了戰馬,陷落在陣中,只憑借手里的馬刀和敵軍拼殺,卻沒想到當頭落下的箭雨!越來越多的慘叫呼嚎,不論是叛軍還是羅德里亞騎兵,死在箭雨之下的,在第一波齊射之下,就倒下了一大片!越來越多的羅德里亞騎兵倒下,漸漸的剩下的已經寥寥,只有三三五五的還合成了團,魎力的支撐,就在這個時候,忽然那亂軍之中,一團銀色的光芒爆起,一個全身是血的將領,手里提著一柄長刀,將面前的三四個叛軍攔腰斬成兩截!他全身上下已經沒有一處完好的地方,那原本一身丘山鎧已經殘破不堪,肩膀上還嵌著半截斷斧!身上的箭桿密集的如同刺蝟一般,只有那身上鮮紅的披風,使得能看出他原個高級將領的身份。

    銀色的斗氣橫掃而過,他周圍十多個叛軍頓時就被直接撕碎!隨即這位將領彎腰從地上抓起了一柄長矛來,朝著叛軍前方的陣列,狠狠的投了出去!!銀色的斗氣貫穿了長矛,帶著呼嘯的風聲,如一朵流星一般,從叛軍陣列的頭頂劃過!那一道銀光之下,叛軍陣後的一面高高的旗幟,那旗桿頓時就被刺穿,旗幟軟軟的倒了下去!那全身浴血的將領卻已經搖搖欲墜,看著那墜落的叛軍大旗「昂然一笑︰“”羅德里亞!向前!!向前!!”

    高大的身軀,轟然而落!”“沃爾特斯,卡西,時任帝國第十三兵團第二旗團掌旗官,歷任第十三兵團第二旗團第一營營官,第二旗團副掌旗官員,于奧斯吉利亞會戰前積功升任第二旗團掌旗官,六級武士,一次獲得帝國勇氣勛章,兩次獲得帝國銀十字勛章,三次獲得帝國鐵鷹勛章。于奧斯吉利亞會戰五月三十日戰死,時年四十一歲。”

    叛軍的大旗忽然倒下,頓時讓那戰場上還殘存的數百羅德里亞騎兵精神一振,數百名勇士,幾乎是瘋狂的朝著前方沖了上去……

    陣後,那名叛軍的將領,神色冷然,坐在馬上,看著前方,卻忽然低聲嘆了口氣︰“鐵軍!鐵軍!如此鐵軍,恨不能死在為國開疆闢土之上,卻死在內戰……”

    他隨口一說,旁邊的休斯卻霍然就變了臉色。

    可還沒等休斯說出什麼話來,忽然就在那大路的前方,一陣急促而昂然的軍號聲響起!這軍號聲之下,頓時就傳來了轟隆隆的雷霆一般的馬蹄聲!聽那聲音,何止萬千!!那還在戰場上的第二旗團的殘兵們聽見逕軍號,忽然就轟然狂笑起“第一旗團到了!我們的重?騎兵到了!!“羅德里亞!向前!向前!!”

    “只有向前!!!”

    數百個身影,卻仿佛帶著千軍萬備的氣勢,朝著前方的叛軍大陣直沖撞去!身後,那漫天的塵土之下,黑壓壓的洪流,已在眼前!!第一旗團,羅德里亞騎兵之中最強之軍!重甲騎兵團!!數千鐵騎壓成了密集的三角沖鋒陣,沿著大路直沖而來!沉重的馬蹄帶起的動靜,幾乎要將那路旁的山坡都震得崩塌了!!轟隆隆一聲巨響!那天空仿佛都被一道閃電劈開,隨即那漫天的烏雲轟然卷動,狂風卷著雨點,瘋狂的朝著這個世界的大地潑灑了下來!這一場豪雨,終于落下!那漫天的雨幕之下的是,長矛如林,鐵蹄如山,洪流如鐵!!向前!向前!其有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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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12-8-2011 00:55:14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三百四十八章 【散盡之血】

當後世研究軍事戰爭史的人們在回顧這一時代最重要的一場戰爭史的時候,幾乎所有的軍史專家都一致認為,拜佔庭帝國內戰期間,奧斯吉利-亞會戰之中最重要的一場戰役,絕對是逕場羅德里亞騎兵團進城的突擊戰。

    這一場蕩氣回腸慘烈之極的突擊戰,在後人的無數次研究和描述之中,將它的整個過程一一還原之後,幾乎沒有人不被羅德里亞騎兵團爆發出來的那種誓死絕然的氣魄所震撼的。

    雖然在這個過程里,偶爾也會有人提出一些細節上的質疑,比如最最突出的一個疑問是,讓一支帝國軍隊基石一般重要的軍隊,冒著全軍覆沒的危險,以不足十萬孤軍甚至是疲兵,突擊數倍甚至十多倍于自己的敵軍一一只是為了護送他們的皇儲進城去繼承皇位,這樣的做法,帶來的巨大犧牲,是否值得。

    更有人甚至會認為,盡管羅德里亞騎兵爆發出來的勇氣值得敬佩,但是那應該是一種無謂的犧牲,並不值得提倡。

    又或者,還有若干軍事愛好者會做出各種假設,比如當時如果羅德里亞騎兵並不是正面突擊,而是轉進迂回,是不是有機會避開叛軍的大隊,或者直接說,避開亞美尼亞的那支叛軍?

    再或者,陸地上固然是重重險阻,但是如果能選擇走海路呢?海路上不是還有蘭蒂斯的盟軍麼?

    總之,這樣的犧牲,固然勇氣可嘉,卻是否是有些愚忠……

    出乎意料的是,在所有這些學者提出鵠疑問之中,第一個站出來維護羅德里亞榮譽的,卻是一個大家都沒有想到的人。

    ”萊茵哈特,這個後來成為夏亞王麾下軍事集團重要成員的家伙,後來因為卓越的功勛和出色的軍事才華,被後世稱為“獅子之心”

    的名將一一這位名將一生之中最大的一個污點,被認為就是在那場羅德里亞騎兵突擊進城的戰役之中,他沒有隨著羅德里亞的主力突擊,這樣的記錄,以至于在很長一段時間內,都被人詬病為“臨陣退脫”。

    但是在當有人質疑那場戰役之中羅德里亞騎兵的作用的時候,第一個站出來維護羅德里亞騎兵榮譽和駁斥別人的,卻正是這位萊茵哈特。

    在若干年之後,萊茵哈特先生退役擔任帝國軍事學院戰爭史學教授的時候,曾經親自撰寫了一篇題目為《我所經歷的衛國戰爭記憶一二一一羅德里亞的余暉》,文中就曾經這樣寫道︰

    “或許在後人翻看了無數地圖,查閱了無數資料,然後花費了無數時間,再做出了無數假設之中一一或許,在這樣的情況下,很多人能設計出更多更好的進軍路線,甚至能設計出很多種不同的戰術,以求避免最大的傷亡,以各種巧妙的辦法讓行軍路線能盡量避開叛軍的主力……

    可我認為,這些都是屁話。

    是的,先生們,這些都是辰話。

    因為在當時,得知了康托斯陛下垂危的情況下,我們必須在最短最快的時間內將皇儲送進城里去。所以,尊敬的魯爾將軍,沒有‘無數時間翻看無數地圖查閱無數!$科、一一當時留給他的,只有那短短的不到一個鐘點的時間!而在這一個鐘點的時間內,就必須做出一項事關帝國生死存亡的決定!要明白,當時我們駐扎在距離奧斯吉利亞西北大約三十里的地方,奧斯吉利亞的城下全是叛軍,而且我們的兵力弱小,甚至我們的斥候偵察的半徑不足五里!我們沒有夭眼,不可能像後來各位研究戰爭史的學者們一樣,知道整個戰場的所有的細節費科!就譬如當時我們的眼楮是被布黍著的!而各位研究的學者,你們在後來翻閱了大量的j$科,查閱了大量的信息之後,你們清楚的知道叛軍的所有的軍隊每一個軍營的兵力分布,知道每一條防線的優劣一一可當時,我們並不知道這些!而且,你們可以提出種種假設。但是在當時,對于我們來說……我們沒有選擇!我們必須一次成功,我們不能失敗!!所以,魯爾將軍選擇了一條最穗妥,卻是犧牲最巨大的辦法︰以力量強行推過去!以羅德里亞騎兵冠絕天下的正面強突的能力,以直線距離的最短行軍路線,直接沖過去。至于從做出從海上路線進城的假設,這樣的觀點,我更願意稱之為浪漫的幻想。

    先生們,請記住,羅德里亞騎兵兵團,我們的後勤裝備里並沒有配置船只!而在當時,奧斯吉利亞城外的沿海碼頭民港幾乎都被叛軍佔領……讓我們先進攻某個碼頭去奪去舴只,這更加冒險!至于聯絡蘭蒂斯海軍的說法,且不說在當時緊急的情況下是否能聯絡得上,就算聯絡得上,出于政治角度,我們也不可能將皇儲交給蘭蒂斯人!盡管當時我們是盟友,可在國家利益面前,沒有什麼盟約是一定能靠得住的!”

    萊茵哈特撰寫的這篇文章,被收錄進了帝國軍事學院戰爭史集的文檔之中。

    當時那場戰役之中,羅德里亞騎兵損失最慘重的是第二旗團,兩千余騎的旗團,以絕大的勇氣和強大的戰斗力,催垮了亞美尼亞的一個騎兵團之後,又強行沖擊亞美尼亞主力步兵兵團的軍陣,面對十倍于自己的敵軍重甲步Ar。軍陣,卻能硬生生的將敵人壓得節節後退,瀕臨崩潰!雖然最後全軍覆沒,但是根據事後的統計,這兩千金騎的羅德里亞騎兵,卻足足殺傷了至少六千叛軍步兵,加上之前潰敗的那個叛軍的騎兵團,總人數接近十萬!而對于羅德里亞騎兵突擊的那場戰爭的研究依然不斷,甚至有人曾經研究出了當時羅德莉亞騎兵進軍的路線和兵力的分布,第二旗團打先,第一旗團在後,隨即第三旗團護衛著皇儲,第四旗團斷後。

    可在後來查出了當時的魯爾將軍的軍令是“第二旗團開路,如遇挫,可兩翼散開,以第一旗團重甲騎兵破陣。”

    可當時第二旗團在面對亞美尼亞叛軍主力步兵兵團的密集厚實的陣列,沖擊遇挫的時候,卻並沒有執行這個命令,或者說,戰死的第二旗團的掌旗官並沒有執杵這道命令,只是命令部隊向前。

    關于這個細節,也同樣引起了很大的爭論。最主流的觀點是,指揮官的盲目冒進,過于魯莽,如果在遇掛之後兩翼散開,讓開空間以後續趕來的第一旗團重甲騎兵來沖擊亞美尼亞的步兵防線陣列,或許效果會更好一些,或許,第二旗團就不用全軍覆沒。

    雖然以兩千輕騎兵,打得兩萬多叛軍重步兵節節後退,幾乎崩潰,這樣的戰斗力的確驚人,可是這樣的損失,卻可以避免。

    對于這個問題,後來站出來維護羅德里亞榮譽的,卻是一個大家更加想不到的人選一一當時亞美尼亞叛軍總督休斯麾下的一名將軍!這位叛軍的將軍後來在亞美尼亞叛軍集團覆滅之前倒戈帝國,後來被軍事法庭審判後,因為倒戈之功而免死,流放于西西里亞島十五年,後在帝國皇帝大婚時的全國赦免令之中得到特赦回國。

    這位叛軍將領回國之後,曾擔任過軍事學院的編外戰爭史研究員,撰寫過一篇目為《我親眼日睹的那場大雨》的文章。

    他在文章之中寫到︰“當眼看著兩千輕騎兵,將我的重步兵方陣逼得節節後退,身為一名指揮官將軍,我心中深深的感到恥聖。第二旗團是我這一生所見過的,勇氣最卓越,最勇敢的軍隊。

    或許有人會認為,以兩千輕騎兵沖擊十倍于己的重甲步兵方陣,殊為不智,或許可以兩翼散開,以待後續的重騎兵……

    但是在當時的我看來,第二旗團的做法卻是最明智的一種。

    當時的地形,左側為一片泥濘半干涸鵠河灘,右邊為一座山坡,中間的大路不過只有五十米的寬度。而亞美尼亞重步兵兩萬金,均裝備了天下聞名的亞美尼亞精銳鎧甲武器。在一個並不寬闊的地形之中,兩萬重步兵一旦結成了密集厚實的陣列,足以抵擋騎兵的沖擊。

    而當時,羅德里亞第二旗團的沖擊,之所以能將亞美尼亞步兵打得節節後退,除了他們的勇氣和戰斗力之外,更重要的是,我們的步兵連沒有能完全結好陣列!當得到先鋒的騎兵團覆滅的消息之後,全軍震動,軍心不穗。匆忙之中,雖然勉強結成的陣列,但是卻失之厚重!可以說,如果第二旗團並不立刻沖擊的話,待會留給我們充足的時間整頓方陣!一旦給了我們時間將陣列整頓完畢的話,那麼……既便羅德里亞第一旗團的重騎兵到來,也未必能正面擊潰我們……或許能,但是損失將會更大!第二旗團的做法,並非不智,而是以自己的犧牲,來換取最寶貴的戰機!我敬重第二旗團的掌旗官,我認為他是一名卓越的指揮官!他必定是敏銳的捕捉到了戰機,如果當時他下令暫緩攻擊,等待重騎兵到來的話,那麼持會給予我寶貴的整頓軍隊的時間!但是他沒有一一他幾乎是以必死的決心立刻就下達了沖鋒的命令,這樣的命令,使得我根本沒有充足的時間來從容布陣!在第二旗團騎兵連續不斷的沖擊之下,雖然不曾真的將我們潰敗,但是卻已經使得我們的步兵喪膽。而隨之而來的第一旗團重騎的趕到,就使得這場戰役,很快的結束可以這麼說,如果當時第二旗團的指樣官沒有下令立刻沖鋒的話,那麼,既便羅德里亞騎兵能擊潰我的部隊,那麼付出的損失和代價,至少會增加五成。

    直到今日,我依然是深深的後悔。

    就如同當時我在戰場上發出的那句感慨一樣《這樣的一支鐵軍,不能為帝國開疆闢土,卻死在了內戰之中……可以說,這是我們這些人的罪孽,也是我們生于這個時代的不幸。”

    ”這是一個來自“敵軍將領”的評價。

    可惜的是,這篇文章,卻因為撰寫者的身份問題,並沒有能被收錄于帝國軍事學院的戰爭史的文檔之中,只是在私下里流傳。

    瓢潑一般的豪雨依然持續,那天仿佛已經漏了一般,密集的雨幕從天空直傾洩而下,夾雜著那厚實而墨黑的雲層之中,不時流淌過的一道道閃電。

    這一夜的殺戮,仿佛已經將雨都映得釋紅。

    好一場血雨!休斯的全身都已經濕透了,雨點砸在他身上鎧甲上,發出璧劈啪啪的聲音。

    這位亞美尼亞總I$\,滿臉的瘦憊和驚慌,他的表情,就如同一只受驚的野獸,雨水已經將他鎧甲上靖血跡沖刷干淨,只是頭發依然粘在額頭,一簇一簇,耷拉在眼皮上。

    休斯的手按在腰上……可惜他的腰上只掛了個劍鞘,原本那柄鋒利的長劍已經不知道丟失到了哪里。腳下的皮靴上沾滿了紅色的泥土一一是的,泥土,紅色的!雨水仿佛打得休斯連腰都直不起來了,他傴僂著腰,就如同一個衰弱的老人,麻布的眼神里,一絲活氣也沒有。

    “大人,前面,前面……

    旁邊傳來的聲音,隨即一只勉強還算秸定的手扶住了休斯,指著雨幕的前方,在小路旁,是一小片破舊的房屋。

    身邊那些狼狽的士兵已經跑了過去,有人直接就踢開了房門沖了進去。這些士兵們有的還有馬,有的只能用兩條腿奔跑。只是這一刻,仿佛所有人都忘記了尊卑之別,似乎每個人都在倉促的逃命,沒有人再來關注那位尊貴的休斯總督了。

    休斯身邊簇擁的,就只剩下了他的幾個i&衛,還有一個穿著丘山鎧的將領。

    當眾人將休斯扶著跑進那房子里的時候,周圍那些潰敗的叛軍也都只是用麻木的眼神看著他,邳-個將軍卻忽然鼓足了中氣,大聲喝道︰

    “總督大人在這里,難道你們都瞎了麼!去兩個人生火!”

    隨著他走過去喝罵了幾聲,這些麻木的士兵,眼神里才重新露出了些兒活氣來,漸漸的收攏在了一起,在這個將軍的分派之下,散開干活去了。

    火很快就生了起來,這潮濕陰冷的房間里,終于多了一絲暖氣兒。

    這里或許是一個已經荒廢掉了的小旅店一一原本在奧斯吉利亞城外的各條道路,這種旅店並不少。

    只是戰爭爆發之後,這里的居民大部分都逃難離去,只留下了空空破敗的房屋。

    一個士兵取下了頭盔來,在外面接了些兒雨水,然後就在火蠐上燒了起來。

    休斯坐在火堆前,他仿佛還沒有回過神來。

    那個身邊的將領,察覺到總督大人的身子,仿佛是在瑟瑟的發抖一一不是冷的,而是那恐懼,絕望,似乎還沒有散去!這位將軍輕輕的嘆了口氣,用力拍了一下休斯,用自己的身體擋在他的面前,在休斯的耳邊低聲道︰“總督大人,請振作一一將士們「都在看著你!”

    這句話,一連說了兩遍,休斯的眼神里才終于恢復了一點兒活氣來,他抬了抬頭,看了看身邊的這個將領,忽然咧了一下嘴角,露出了一個慘然的笑容來︰“將士們……哈!我的將士們在哪里?我的數萬雄兵呢?都……都沒啦,沒啦……

    沒啦!都沒啦!!沒啦-!!就在不到一個小時之前一一休斯仿佛才剛剛經歷了一場有生以來,最淒慘的噩夢!!前鋒的騎兵團被擊潰,兩千金羅德里亞輕騎兵幾乎是追著屁股殺了上來。

    自己的兩萬多重甲步兵倉促布陣,攔在了大路中間,一場慘烈的廝殺。兩千羅德里亞輕騎兵卻打的自己的兩外重甲步兵節節後退,一度瀕臨崩潰!可終于靠著自己兵力的絕大優勢,那兩千羅德里亞騎兵,強弩之末,終于沒有能鑿穿自己的步兵厚陣。

    可是,這些羅德里亞騎兵爆發出來的勇氣和誓死的勢頭,卻已經讓自己的全軍喪膽!隨即,當羅德里亞的又一波騎兵趕來的時候,局面就呈現出了一邊倒的勢態了。

    本來自己的陣列防線就已經搖搖欲墜了,而隨即趕來的卻偏偏是羅德里亞騎兵之中,戰斗力最強的重騎旗團!第一波沖擊,就直接將自己的防線撕出了一個巨大的口子,隨著被突破的那個口子越來越大,自己連督戰隊都填了上去,都無法填下那個缺口,一旦潰敗,全軍崩潰,重騎的沖擊,將幾道防線瞬間就粉碎掉了!自己的步兵終于徹底崩潰,無數人發瘋了一樣的丟掉了武器往後潰散奔逃,而羅德里亞重騎則長驅直入……

    擋不住,根本擋不住!最危險的時候,羅德里亞騎兵幾乎就已經沖到了休斯的鼻子下面,幸好他很身邊的百十鐵衛誓死的擋了一擋,剩下的人就已經架起完全崩潰的休斯一路狂奔。

    休斯和身邊的親衛都有戰馬,一旦跑起來,自然也比手下那些潰敗的步兵要跑得快。而羅德里亞的重騎兵,要沖殺潰兵,同時重騎的速度也並不太快,才給了休斯逃命的機會。

    而隨即發生的事情,則讓休斯幾乎連哭都哭不出來了。

    他帶著人一路逃亡,跑到了中途,遇到了自己麾下遲遲才趕來的兩個預備的騎兵團,因為今晚進軍的命令太過倉促,這兩只騎兵需要整頓裝備才能進發,卻反而落在了大部隊的最後面。

    和騎兵匯合之後,休斯才恢復了一點勇氣,可這個時候,休斯已經徹底失去了理智了,他在發瘋之下,又犯了一個巨大的錯誤一一就如同一個已經輸紅了眼的賭徒,在急于翻盤之下,已經完全失去了理性!他發狂了下令,身邊的這幾千騎兵,立刻往前反撲!休斯在瘋狂的意識之中,偏激的認為,羅德里亞騎兵能沖垮自己的步兵兵團,已經是強弩之末了,現在自己手里有兩支生力軍騎兵,反撲回去的話,還能反敗為勝。

    結果他不聽身邊人的勸阻,強行下令反撲之後,就遭到了更慘重的潰敗!騎兵沖上去之後,並沒有立刻遭遇到羅德里亞的重騎,但是卻迎面遇到了大片大片的自己人格潰敗步兵!這些潰敗的步兵已經完全喪膽,丟盔棄甲,發瘋了一般的逃亡,後面遠遠的還傳來了羅德里亞的沖鋒號。

    所有的人在這一刻都已經沒有了理智,每個人心中唯一的念頭就是︰逃!結果,這些發狂了的潰兵迎面撲來,卻反而將亞美尼亞的騎兵陣列給沖散了!!隊列被自己人沖散了,開始的時候騎兵還試圖喊話整頓,可是後來發現這些潰兵完全不聽號令,而隨即遠處羅德里亞的沖鋒號傳來之後,亞-美尼亞的騎兵將領無奈之下,只能做出了一個決定《他下令自己的騎兵揮舞屠刀,清空道路!當騎兵在萬般無奈的情況下,將馬刀朝著自己的潰兵揚起的時候,場面就陷入更加混亂之中。

    羅德里亞騎兵隨即殺了上來,亞美尼亞的騎兵卻陷入了自己人的潰兵的亂潮之中,被羅德里亞的騎兵一個沖鋒之下,就完全垮了下來!休斯完全崩潰了!他已經賭上了最後的騎兵,卻沒想到卻潰敗得如此之快。

    幸好他身邊的將領和部下見機快,強行簇擁著已經發瘋了的休斯就趕緊逃亡。而身邊的這些部下之中不乏聰明之人,眼看羅德里亞的騎兵一路沿著大路奔馳,趕緊就襞著休斯,離開了大路,朝著曠野上的小路逃了出去一一果然,羅德里亞騎兵似乎根本沒有分兵追擊的意思,只是大隊沿著大路一路朝著奧斯吉利亞的方向而去。

    此刻,坐在這小路旁廢棄的房屋里,休斯身上已經裹了一條毯子一一是手下的近衛從房子里翻出來的,這毯子已經有些發霉了,一股說不出來的臭氣,可是休斯卻死死的裹著,坐在火堆旁瑟瑟發抖。終于,那火上頭盔里的水燒開了,一個近衛捧到了休斯面前︰“大人,喝一點熱水吧……”

    休斯茫然的抬起頭來,茫然的接過,茫然的喝了兩口一一他仿佛已經感覺不到燙了,連續吞了兩大口熱水之後,這位叛軍總督,卻忽然用力一挺脖子!謦!!張開嘴巴,一口鮮紅的液體,就直接噴了出來,噴在了手里的頭盔上!斑斑點點的血跡,灑落在頭盔里的水上,漸漸的散開來。

    休斯這一吐血,仿佛將心中堵著的那口郁結之氣略微驅散了一些,眼神里終于有了一些光彩來一一他忽然手里一松,頭盔落在了地上。

    這位“貴族總督”,放聲大哭︰“我的軍隊!!!我的軍隊!!!!

    今晚休斯為了抓住機會,倉促進軍,一個騎兵旗團首先潰敗,隨即一個步兵兵團兩萬大軍被正面徹底擊潰,隨即兩個後續趕來的騎兵旗團也覆滅……僅僅這麼一下,他損失就接近了三萬人馬!而後續趕來的後面的部隊,沒有了自己的指揮,再加上那些潰敗的大軍一路下去,只怕也會被脅襞著潰敗下去,羅德里亞人甚至不需要揮舞武器,只要騎備一路驅趕,就如同驅趕羊群一樣!自己苦心積慮之下,經營出來的亞美尼亞的這點家底,數萬雄兵,都是用最好的武器鎧甲裝備起來的,就這麼一下子,嘩啦就丟掉了大半1讓休斯如何不吐血?!“大人……大人!”

    身邊的那個將軍用力按住了休斯,大聲道︰“軍隊沒有了,我們可以再征召!武器沒有了,我們可以再打造!亞美尼亞富甲天下!只要我們還有地盤,有礦山,有人口,就不愁拉不起一支軍隊來!可如果大人您倒下了,讓我們這些麾下的人,何去何從呢!”

    連續搖晃了幾下,休斯才漸漸的停止了哭泣一一他原本也算是一代人杰,只是驟然遭逢如此慘白,難免心神大亂,漸漸的平靜下來之後,終于心里一點一點的回復了理智。

    抬起頭來看了看身邊的這個咎軍,休斯吸了口氣。

    他沉就了會兒,才用回復了一點冷靜的聲音道︰“把我的衛隊都派出去!每個人都打了旗,沿著周圍的曠野小路去收攏潰兵!還有,我們還有多少騎兵?”

    “身邊的不到一百。”那個槨軍苦笑。

    “我都交給你了!”休斯咬了咬牙︰“這些騎兵給你,你帶著,沿著大路走……我想羅德里亞人已經是朝著奧斯吉利亞去了,你現在去,應該不會遇到他們了,你沿著大路去收攏我們的潰敗軍隊,然後,全部帶到這里來集合吧。”

    看著總督大人終于有了幾分振作的樣子了,身邊的眾人才終于松了口氣。

    那個將軍猶豫了一下︰“大人……手下人都派給了我帶走,您在這里,總要留些人保護……”

    “保護?!”

    休斯忽然慘然一笑︰“我現在都到了這樣的地步了,還有什麼保護的意思?如果你們不能將我們的人馬收攏回來,老子就算是活著也是絕路一條!去吧!有軍隊,我們才有活路!記住了,快去!”

    手下人都領命去了之後,這破房子里,頓時就只身下了不到二十個身上有傷的潰兵,休斯卻已經起身站到了房門口,房門打開,外面的狂風一陣一陣的濯了進來。

    那天地之間,厚厚的雨幕已經稍稍薄了一些,仿佛經過了一個多小時的傾洩,這場豪雨終于有所減緩了,只是放眼看去,都是一片泥濘,不少地方,甚至都變成了沼澤……

    休斯忽然眼楮一亮,望著遠處!那遠處,奧斯吉利亞的方向,只見那地平線的遠處,一片火光沖天!雖然這里距離甚遠,看不到太清楚,但是那一片火光,在這漆黑的夜晚里,卻很是醒目!休斯一拳砸在了門板上,嘆了口氣︰“那些羅德里亞騎兵,已經在沖擊我們的聯軍大營了!唉……我大意了,大意了!我既然能得知老皇帝死訊,那些羅德里亞騎兵看來也是知道了,他們如此拼命的往奧斯吉利亞沖去,想來是為了保護皇儲進城繼承皇位……我算錯了一步,就一步啊一一r一一一”

    的確,如果今晚休斯不是催促軍隊去偷襲羅德里亞騎兵,而是從容將軍隊布置在通往奧斯吉利亞的大路上,埋伏伏擊的話……

    休斯慘然一笑,卻忽然看著天空,那厚厚的烏雲隨著大雨漸止,也開始散去了一些,只是遠處天邊,隱隱的還後隆隆雷聲傳來。

    上天……”休斯嘆了口氣。頹然的扶著門板︰“難道。你還在護佑著這個古老的帝國麼?天,依然還保佑著拜佔庭?!”

    遠處那火光映紅了半邊的夜空,雖然隔著很遠,聽不見什麼廝殺的聲音,但是想起今晚這場惡戰,卻完全能夠想象得出,此刻在奧斯吉利亞的城外叛軍聯營防線,此刻正在經疼著何等慘烈的廝殺!那些羅德里亞瘋子,會不要命的沖擊叛軍的聯營防線,他們不會停的……就算是死的只剩下最後一個人,他們也不會停的。

    不會是夜,羅德里亞騎兵以不足八千殘驛,面對超過二十萬的叛軍聯營發起了誓死沖擊,叛軍促不及防,倉促布置防線,羅德里亞騎兵誓死沖殺,連續沖鋒十一次,亂軍激戰之中,擊斃叛軍集團迦太基軍區總督以下高駱將領十四人,旗團級以下中級將領三十三人,殺傷叛軍總數達到近三萬。帝國第十三兵團全軍上下,人無畏死,匹馬無退!叛軍終喪膽,始得突破。

    羅德里亞全軍入城,兵團將軍魯爾重傷七處,麾下旗團級將領全部陣亡,全軍僅金不足六百騎,大半重傷。

    同夜,帝國康托斯大帝病故,皇儲加西亞加冕繼位,下令封任魯爾為帝國軍務副大臣,魯爾以傷重為由而拒,加冕典禮上,這位帝國將軍在典禮結束之後號啕大哭︰“羅德里亞與帝國之忠,今日已隨血盡!忠魂昭昭,陛下勿忘今日!!”

    言罷,這位將軍吐血昏迷在加冕典禮的大殿之上。

    和城中的那場桌上了濃厚血色,卻天下皆知的加冕典禮不同的是,就在城外西北三十里外,當夜同時,一支偏師,全軍人數不滿四千,馬匹皆為弱馬,卻在這夜晚里,靜立雨中,直至近天明。

    四千將士,脫下了身上那象征榮耀的羅德里亞軍服,在一個年輕的軍官的帶領下,望北而去。

    “今日之後,再無羅德里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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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12-8-2011 00:55:34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三百四十九章 【泣血歌】

這夏季里,一旦這氣溫開始上升起來,那就一日熱過一日。<<>>

    昨晚還一夜的風,可天亮太陽升起來之後,那溫度驟然就抬了起來,到了中午的時候,就連那空氣里仿佛都含了幾分燥熱來,暖風吹得人懶洋洋的,直恨不得能找個陰涼的地方好好的打個瞌睡才好。

    這里是西爾坦郡往北的大路。這條大路是帝國數十年前修建的「後來經過歷任郡守的修繕,已經頗具規模。帝國修建的這種南北通常的大路,原本是為了應付戰爭時期,南方的兵馬物資往北調遣。而在歷次戰爭之中,拜佔庭帝國南邊的物資能源源不斷的調往北方,這南北通暢的大路都算是貢獻不小,西爾坦郡在帝國北方的位置頗有幾分尷尬,這個郡的土地面積和莫爾郡差不太多,但是卻不及莫爾郡富饒一一莫爾郡地處邊疆,有邊境貿易之利,還盛產糧食。但是到了西爾坦郡這里,除了氣候宜人,產糧頗豐之外,就實在沒有什麼別的油水了,而北方又大多都是平原,沒有什麼大的山脈,自然也就罕有什麼礦產。

    可畢竟不是邊境郡區,糧食也豐足,一直以來也算得上是安寧豐足,說起來,人口反而比北邊的莫爾郡要更多一些。

    戰前,西爾坦郡都是直接受帝國中央政府的統治,算是帝國內現在已經為數不多的中央直轄行政區,原本這里還駐扎了帝國第七兵團。

    可在幾個月前,奧丁人入侵,第七兵團被奧丁赤雪軍全殲之後,西爾坦郡全境淪陷,往日的安寧豐足的景象就再也看不到了。

    原本奧丁人打過來之後,民間都是一片惶恐,尤其是聽說第七兵團在希爾瑪河會戰之中被全殲,第七兵團全軍覆沒,那些凶狠的奧丁人甚至連俘虜都屠殺殆盡不留一人,把個希爾瑪河的河水都染成了紅色,河水下游的村饋,那些日子里看得最多的就是從上游河水漂下來的拜佔庭帝**隊士兵的屍體,那些屍體都大多殘缺,卻被河水泡得鼓鼓漲濰的,模樣甚是嚇人。

    後來民間就有傳說,說這些凶狠的奧丁人是要將西爾坦郡里所有的拜佔庭人殺光的,這樣的傳說,更是讓下面人心惶惶,一時間,就湧起了大量的難民潮來。

    可是赤雪軍的曼寧格也不是草包,說起耒也頗有一些遠見,在野蠻的奧丁部族魁首之中,也算是一個人杰了,在全殲了第七兵團之後,佔領了西爾坦郡全境,卻居然將手里的奧丁軍隊分出了一些小隊來,把持住了一些山川要道關卡,不許難民潮流竄,驅趕這些難民回歸家鄉去。同時還下令,限制手下奧丁軍隊劫掠的行徑︰搶劫可以,但是不許肆意燒殺,更是嚴禁奸淫。

    奧丁人生性野蠻,原本一路南下,打進了拜佔庭的花花世界,這拜佔庭帝國土地富饒,那些郡府城市打破之後,糧倉里堆積如山的糧食,庫房里儲存的金幣,叫人眼楮都紅了,放眼看去,這里的土地都那麼肥沃,拜佔庭男人都軟弱如綿羊,但是那些拜佔庭女子卻都是皮膚嬌好,模樣可人。

    奧丁人蠻性大發,頗做了一些屠滅村鎮的勾當,曼寧格的命令開始並沒有得到貫徹,大家心中想的是《打仗打生打死,命也拼了,這打完了之後,還不讓人快活一下?

    可誰想到曼寧格居然下手極狠,將自己的親衛派了出去當作督察,各地巡視,但凡有違反了自己命令的奧丁軍隊里的戰士,一律嚴懲,甚至還一口氣很是砍了一些腦袋,最後才讓眾軍震服。

    曼寧格一面下令嚴格禁止難民流竄,各地分派小隊駐扎,然後卻下令抓緊時間,驅趕原地的住民抓緊時間春耕,甚至為了搶時間,還派出了不少奧丁軍隊去在各地嚴厲督察,甚至在農田之間,田地里農夫干活,田地旁都有奧丁戰士手拿皮鞭在一旁監督。

    至于被征服的地區,更是不許人隨意屠某拜佔庭的平民。卻反而還收攏了一些原來西爾坦郡里投降的拜佔庭官員來,收集了人口名冊來,整理了之後,登記造冊。

    對于部族里的不滿和不解,曼寧格後來才做出了解釋︰“我們這次南下和以往不同,以往咱們就是來撈一票就是,燒了也就燒了,殺了也就殺了,到時候搶了東西帶回去就是。可這次,咱們來的,是為長遠打算了,來了之後,就不打算再走了,這里的土地,房屋,農田,將來可都是咱們自己的東西!下面的這幫小崽子不懂事,燒了殺了的,可都是將來咱們自己的東西!至于這些拜佔庭人,將來都是咱們的奴隸,若是都殺光了,沒有了人來耕種糧食,過了秋的時候,叫咱們的戰士們吃什麼喝什麼?難道讓咱們的巴沙克部族里勇士們放下手里的戰斧刀槍,卷了袖子自己跑到農田里去干耕種的活兒麼?!都是一幫沒腦子的東西!”

    眾人于是各自都心服。

    曼寧格隨後又做出了一系列的舉動,在搶時間完成了春耕之後,又派人在城饋鄉村里抽調青壯,下令每戶出一丁,男子凡是身高超過車輪的,都要出勞役。

    征調了近三萬青壯民夫來,在各地開始修建奧丁人的軍隊駐寨,尤其是西爾坦郡南部的大路沿途,幾個已經多年失修的關卡,都經過了重新的維修,甚至有的地方就干脆推倒了重新修建城關,還在各地的要害位置,修建了三個大的軍事要塞來,容自己的大軍駐扎,更在土地最肥沃的地方,將當地的居民搬遷,然後征調民夫來,修建新城一一那城寨的模樣,都是按照奧丁人建築的風格來修建的。

    這一系列的舉動,顯然都是擺明了車馬,打算在這里永遠的長駐下來了。甚至聽說,曼寧格還打算一旦苦戰勢平靜下來,就要派人回國去將部族里遷徙一些人口過來。

    原本曼寧格的這些舉動,都算是有條不紊的進棒。可誰想到一個月前夏亞挑撥了奧丁人和柯西嘉軍區的矛盾,更直接殺死了科西嘉軍區總督的長子,栽贓給了奧丁人,結果兩家開仗打了起來,曼寧格一怒之下,奧丁軍隊集結,打過了邊境,一口氣佔了科西嘉軍區的好幾個城鎮和不少土地,雙方打得不可開交,這才把他原本計劃之中的將國內部族里人口遷徙過來的事情給拖延下來了。

    不過到了夏季的時候,各地的不少關卡已經修建好,那些新城也還在熱火朝天的趕工一一聽說是曼寧格心中疼惜自己國內的部族,希望趕在冬季嚴寒時節來臨之前,造好新城,好將國內的部族人口遷徙到南方來過冬。

    這個時候,赤雪軍的大半兵力其實都已經調去了科西嘉軍區了,正在和科西嘉軍區的軍隊打的激烈,雙方據說在前些日子又狠狠的干了打仗,科西嘉軍雖然處于劣勢,但是在奧丁人入境後,為了保護鄉土也爆發出了相當的戰斗力,聽說上一次會戰,雖然奧丁人又嬴了一場,但是也吃了不小的虧。

    留在西爾坦郡的奧丁軍隊已經被一再抽調,曼寧格只在南邊的邊境關卡放了幾千人,以保持對南邊的軍區的威懾,西爾坦郡內腹各地的奧丁軍隊兵力其實都已經非當單薄了,甚至就連幾個建造新城的地方,敏萬民夫趕工,也只留下了不到一千奧丁軍隊看管。

    只是西爾坦郡里的人,對于這些凶狠的奧丁人已經實在是懼怕之極,尤其是當初曼寧格盡屠第七兵團的舉動,更是給他留下了赫赫的凶名,讓這些西爾坦郡的人根本不敢生出反抗的念頭來。

    況且現在奧丁人也不殺人了,只是驅使人干活而已,雖然累是累,苦是苦,吃的也差,每天稍微懈怠了就要挨鞭子一一可總算還能有活命。

    只是這麼一來,原本西爾坦郡里的幾個從前人口稠密的城鎮,就無法避免的落沒了下去。

    曼寧格禁止人口流動,連各地的貿易商隊來往也都受到了限制,而各地大規模抽取民夫,更是使得人口減少巨大,不少原本人口稠密的地方,都難免變得人煙荒蕪了起來。

    科德爾城原本是西爾坦郡中南部的一座中等規模的城市,這座城市的名字原本是紀念拜佔庭帝國開國戰爭的時候一位名叫科德爾的將軍,那位將軍據說就是出生此地草莽之中,後來投身拜佔庭軍效力,立下赫赫戰功,成為了開國功勛,為了紀念他,將他出生的家鄉命名了他的名字,一直流傳到今日。

    原本這科德爾城也有一兩萬的人口,城外有大片農田,道路通暢,南北來往的商隊也有一些,只是現在卻也變得冷清了起來。

    曼寧格的高壓政策,城中抽取了五千青壯,調去了西邊建造新城,城中剩下的大多都是老弱婦孺了,而城外的附近村落里也征了不少農夫去建造城關去了,只留下少量的人看管農田的莊稼。

    這往日里頗為熱鬧的大路上,此刻也顯得冷冷清清,就連城外大路上,從前的幾卒茶水鋪子也大多倒Yo科德爾城的守軍,只有不到兩百奧丁戰士,看管一個人口過萬的城市,明顯有些不足,不過歷來任何時代,任何國家在國難當頭,固然有英烈輩出,但是軟骨頭的東西也是少不了的。

    城中只有不到兩百的奧丁戰士駐軍,卻有五百的協軍一一這些協軍,卻大多都是本地從前的一些破落人家或者街頭混混之類的東西,在奧旱■人佔領了這里之後,原本當地的駐軍自然是被全殲了,曼寧格更是招降了一些軟骨頭的官員來,更下令招攬了一些協軍來,歸那些投降的官員調遣。這種時候,正經人家,或者是稍微有些良心和品性的,哪里肯為虎作倀?更何況,當了這協軍之後,就是拿著屠刀面對自己人了。

    但總有一些無賴地痞之類的東西,沒有良心之輩,捏著鼻子來干這種勾當。

    反正城中庫房里還有一些原先拜佔庭守軍留下的少量軍械,雖然大多數刀劍武器都生銹破壞,但是對于這些協軍,奧丁人也不會精心的裝備,給他們胡亂發了一些,能維持地方穩定就好了。

    這些協軍自然更沒有什麼軍服的,胡亂一人裹了一條黑色的袍子就算是統一裝束了一一所以在西爾坦郡,各地都把這些沒了良心的軟骨頭奸土叫做“黑皮狗”0科德爾城里,五百黑皮狗倒是把持了城防,城中的兩百奧丁軍隊,卻一般都是在原本的城守府里的。

    夏季來臨,這拜佔庭的復天氣候炎熱,這些來自北國冰雪之地的奧丁人,多少都有些不習慣這里的天氣。那冰雪風刀的日子都習慣了,來到南邊,這太陽曬得人都要化掉了,人站在平地上,什麼都不作,一刻的功夫就是一身的大汗,讓這些北國的寒風吹大的奧丁野蠻人如何受得了?

    大熱的天氣,都躲在了城守府里避暑休息,甚至連馴鹿也很少拉出去放牧了一一說起來,這兩百奧丁守軍都是馴鹿騎兵,可問題是,這些奧丁人的坐騎馴鹿,來到南方之後,這些牲畜比人更耐不住南方的夏天炎熱天氣,馴鹿就病倒了不少,活著的,也都是掉膘嚴重。曼寧格的軍中,不少奧丁騎兵,已經就地征調的馬匹來改換充當坐騎了。

    此刻已經接近了中午,科德爾城下,城門雖然開著,但是歪歪倒倒的,城樓里幾個穿著黑袍的協軍,正坐在一起躲避毒辣的日頭。

    有的腰間掛了生銹的劍,有的手里只拿了個破銹的盾牌,還有的干脆脫了袍子,露出瘦弱的身板來,吐著舌頭揮舞堊『掌扇風。

    曼寧格下令各地限制人口流動,這個命令固然是很聰明的,但是體到下面來,具體執行,可就變得有意思的多了。

    奧丁人是來自北方的野蠻民族,不少地方還都是部族的原始模式,就算是曼寧格這樣的奧丁人杰,也未必肚子里有多少墨水,只是憑借著天賦的敏銳觀察力和精明,才能做出一些明智的判斷。

    但是下面的人……哪里懂得那麼多?大部分奧丁戰士,能用奧丁文字寫出自己名字的,只怕十個里都找不到一個。

    至于限制人口流動……能指望這些下面的家伙想出什麼限制人口流動的策略來?

    奧丁人不動,那些拜佔庭投降的官員,大部分都是唯唯諾諾,也懶得管這些事情。至于那些黑皮狗的“拜佔庭奸”,這些原本的地痞無賴又懂什麼?

    干脆,既然大家都沒辦法,就用最直接簡單的辦法好了!不是要限制人口流動麼?也不管什麼策略了,科德爾城這里,駐軍的奧丁人騎兵長官一拍腦袋︰“曼寧格大人說要限制人口流動,那麼就干脆,下令,城中每天進出人不得超過一百!”

    這下倒好了,城中好歹還有上萬的人口,雖然這兵荒馬亂的時候,人人都盡量減少出門了,但是誰家沒有一個急事?誰家能沒有一個頭疼腦熱的?

    要出城去找親戚的,出城去買糧食的,出城去找醫生的,出城去劈柴來賺錢糊口的……每天怎麼也不止一百個啊?

    而且如果家里死了人,要埋,也得出城去埋進墓地,總不能在自家後院子里就下葬吧?

    結果在這科德爾城里,每天天不亮,就有人在城門里排隊了「可不管你有什麼急事,哪怕是家里死了人急著入土的,如果你沒能排到前一百名……抱歉,你回家等著,明天請早吧!這種混帳的命令,卻讓那些黑皮狗有了撈油水的余地,畢竟這些家伙把守了城門,每天那些排隊進出,如果有急事的,少不得就要偷偷塞兩個三個的銅板之類一一還得看人家心情好壞!中午的時候,這幾個黑皮狗坐在城門下,一個滿臉橫肉的家伙顯然是一個頭目,身邊還站了一個身穿亞麻袍子的老人,小心翼翼的討好陪話,手里拿著把破紙片給這位大爺扇風,陪了一肚子的好話,末了塞了一個小小的布囊過去。

    那個頭目攥再手里捏了捏,卻仿佛是嫌少了,頓時就不高興了起來,轉身一把將這人推了一個跟頭,怒道︰“你當老子是乞丐麼?這麼幾個小錢,買一瓶酒都不夠!想出城?明天一早來吧!”

    旁邊幾個黑皮狗都哈哈大笑,指指點點。

    正在這個時候,那城外的路上,一輛破破爛爛的馬車,輪子都仿佛歪歪扭扭的,一路跑來,吱吱嘎嘎的聲音,仿佛隨時都會散了架一般。

    更古怪的是,那拉車的,可不是什麼牛馬,卻居然是一個年輕高大的年輕人!身上套了繩子,拉著輛破馬車,卻邁步如飛。

    身後那破馬車,車廂早已經沒了,上面卻坐了互-人,兩女一男。

    這車子來到了城門口,頓時就被那些黑皮狗攔下了。

    “啊哈!來生意了!兄弟們都起來,起來了。”

    那守軍頭目臉上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來,幾個手下呼呼啦啦跳起來攔在了城門下,更有的將手里破爛生銹的刀劍盾牌瞧得砰砰作響,以示恐嚇。

    這拉車馬車的年輕人站在了城門下,立直了身子,也不看這幫攔在門下的家伙,卻回頭苦笑︰“夏亞大人,說好了你我輪流各拉兩里路,現在看來我可上你的當了,我拉了兩里,就到了城下了。你分明是記得路程,故意來蒙我的吧。”

    坐在車上的那個男人探出半個身子來,膀大腰圓,虎背熊腰「一身的彪悍之氣,正是我們的夏亞土鱉大爺了。

    夏亞從車上直接蹦了下來,拍了拍達克斯的肩膀︰“話是不錯,我是記得這路程,算好了路程,兩里正好到城下。可是,辦法是我說的,可誰先拉車的次序,卻是你自己選的。

    你若是選後拉的話,那麼剛才這一路,坐在車上吹風的可就是你了。

    達克斯卓了一聲︰“我身上傷還沒好……”

    夏亞卻已經不理會這個家伙了,抬頭看了看這破敗的城門︰“嗯,到了科德爾城了,那麼身下的路也不算遠了啊……唉,如果不是跟著幾個人,我自己的話,一路不過幾天就跑回去了。”

    夏亞站在城門下,大概坐車坐久了,還有一些懶散,就忍不住彎腰挺背,活動了一下手腳。他原本就身材魁梧高大,現在更是一身的威猛彪悍,舉手投足,都自帶著一股殺伐的威風。

    原本那城門下的幾個黑皮狗子正要上前來攔路勒索,卻看見夏亞如此的威猛壯漢立在那兒,一時間人人都有些畏縮起來。

    倒是那個頭目,生得也頗為高大,拍了拍手里的破劍,給自己壯了壯膽,才分開手下迎了上來,口中喝道︰“讓開讓開!你們是什麼人,攔在城門口,快散開散開!不然的話小心都當作奸細抓起來!”

    夏亞一看面前這家伙,忽然笑了笑︰“以?你們是守軍麼?怎麼是拜佔庭人?我聽說這里不是被奧丁人佔了麼?你們又是哪一家的兵?”

    這句話說的,頓時眾多黑皮狗子都是面皮泛紅,那個頭目更是怕羞成怒,上來就朝著夏亞的胸口狠狠的推了過去,口中罵道︰“混蛋東西,老子就是這里的守軍了!哪里來這麼多廢話!”

    他推在夏亞的胸口,可憑借這家伏的力氣,哪里能推得動夏亞?猶如蜻蜓撼柱一般,夏亞立在那兒紋絲不動,卻冷冷看了這個家伙一眼,橄做一挺身子,這個家伙頓時就踉蹌幾步後退了下去。

    這頭目頓時惱羞成怒,將劍也舉了起來,正要喝罵往前,忽然就被人抱住了,扭頭一看,卻是那個拉車的年輕人,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貼上了自己。

    達克斯一臉溫和的笑容,他雖然滿頭滿臉的灰土,但是這麼一笑,卻露出一口白牙來,模樣叫人生不出什麼惱火來,抱住了這個頭日,這個家伙哪里還能動彈?就聽見達克斯笑道︰“這位老兄不要發火,我這個朋友是一個粗魯坯子。你們是守軍麼?我們只是要進城而已……

    “進城?”這個頭目被炮住,也沒在意自己為升麼掙脫不了立刻就叫道︰“進不去了!我們科德爾城每天只放一百人!你們想進,明天一早來排隊吧……夷?”

    達克斯也不氣惱,松開了這個家伙,退後兩步,這個頭目還要說什麼,卻感覺到手里一硬,已經多了一個東西,低頭一看,掌心里赫然是一枚銀幣。

    他們在城門口勒索,一天下來也不過就是能弄到幾十個銅板而已,這一枚銀幣,已經算是不小的橫財了。

    這頭目頓時就眉開眼笑,看了達克斯一眼,笑道︰“你這個家伙很懂事一一一一一r”

    卻忽然眼珠又轉了轉,眼看達克斯雖然一身衣服破爛,但是明顯都是上等的料子,而那神情模樣,顯然也不是什麼普通人一一難道是逃難的大戶有成人?

    現在兵荒馬亂的,這種家伙,撞到自己手里,可不就是肥羊?

    眼下科德爾城里,除了那些奧丁大爺之外,可就是自己說的算的。

    這些肥羊送上門來,不好好的宰上幾刀,豈非對不起自己?

    原本的客氣話,到了嘴邊就立刻變了味道︰“懂事是好的,不過麼,你們這一行有四個人,進城的稅可要交四個人的份兒!啊,還有,這馬車也要交進城稅的,人頭麼,你現在給的就算是一個人的,馬車還要再翻一倍才行。”

    那馬車破破爛爛,是路上趕趵的時候,夏亞也不知道在哪個地方隨手撿來的,只是為了安頓重病昏迷的太子妃而已。聽這位頭目的口氣,卻要叫兩個銀幣一一這破馬車,拆了賣,只怕都賣不出兩個銀幣來。

    夏亞也不廢話,只是站在一旁看熱鬧,達克斯卻嘆了口氣,他也懶得和這些家伙廢話,只是不想驚動城里的守軍奧丁人,隨手從懷里掏了幾個銀幣過去,愁眉苦臉道︰“幾位,我們一路亡命,身上實在沒有多的釕了,就剩這麼最後一些,進城連吃飯都成問題……”

    這頭目一把搶過來,雖然沒有自己期望的那麼多,但是也頗為滿意了,就擺了擺手︰“好了!進去吧!”

    正讓路到了一旁,卻忽然抬頭看見了馬車上的兩個女孩。

    黛芬尼還在昏迷之中,面目沒看清楚,但是艾德琳卻是坐在那兒的,一張臉龐,頓時叫這個頭日看得清清楚楚。

    老天可憐,這頭目雖然也是一個粗鄙破總的家伙,但是卻有一樣,至少他的審美觀,可比夏亞要清楚明白多了。

    艾德琳天生麗質,一頭金發,臉蛋嬌媚清麗,橫看豎看,都是一等一的大美女,雖然臉上多了一些風塵灰土,但是卻叫這個頭目,一看之下,頓時身子都酤'了,立刻就攔了上去︰“睪一下!這個……嗯……我看你們幾個還是有些可疑,想進城的話,先……那個,先要搜搜身才行!那個,車上的我來搜好了!”

    說著,一臉猥瑣的笑容,就朝著馬車靠了上去。

    夏亞站在一旁也不說話,只是抱著媚卡芙著。

    這頭目才摸上馬車門,忽然身子就騰空飛了起來,一個跟頭就直接從城門下眾多黑皮狗子的腦袋上飛了過去,落地的時候,腦袋先砸了地面,頓時喀嚓一聲,脖子都折成了兩戩,哼都沒哼一聲,就直接斷了氣兒。

    那城下的這些黑皮狗子,也不過都是本地的一些地皮無賴而已,欺軟怕硬的性子,哪里見過這種場面?眼看面前一人眨眼的功夫就橫死,眾人仿佛都瞬間呆住了一般,足足愣了好一會兒,才發了一聲喊,正要四散逃開。

    達克斯已經擰身沖了上去,懷里摸出了那把大剪刀來, - 幾下,就是幾個腦袋落地,隨即又揚起手來,一把石頭灑了出去,頓時跑得遠的幾個家伙也倒在地上,腦袋開花。

    他舉手殺人,不過一會兒的功夫,城門下這十多個家伙就都死了干淨。

    夏亞這才是了上去,撇了撇嘴︰“早知道要殺人,還這麼多廢話,不如一上來就動手了。”

    達克斯皺眉道︰“這城里不知道多少奧丁人,驚動了起來,我們也麻煩。唉一一一一一一”

    夏亞哈哈一笑︰“曼寧格現在在東邊和科西嘉人打得頭破血流,這里不會有多少守軍的。”

    說完,他跑到了城門里,卻從地上抓起一個人來,卻是剛才外個想出門的老頭子,這老頭子先前被守城的頭日推了一個跟頭,想走又不甘心,卻坐在地上親眼目緒的這一場,眼看十多個人瞬間就被殺得干淨,頓時嚇得腿腳酸軟,想跑都沒了力氣。

    “城里有多少奧丁人?”夏亞將他拉了起來,露出牙齒一笑︰

    “你說出來,我就放你走。”說完,還摸出一個金幣來在手里一晃︰

    “這個也給你。”

    “兩百,城守府。”這老頭子吸了口氣,也不知道哪里來的力氣,一把搶過金幣,掉頭撒腿就跑。

    夏亞看了看達克斯︰“聽清了?才兩百而已……你殺一百,我殺一百,趕$\}干完了,早點吃午飯吧,我可餓得不行了。”

    達克斯搖頭︰“我剛才已經出了力氣了,你去殺吧,我看著馬車就好。

    ))$科德爾城的城守府倒是不難找。夏亞在城門口殺人,一會兒功夫,也驚動了城中的不少黑皮狗,不過這些家伙,卻都是懦弱之人,眼看十多個人橫死,卻大部分都逃散了,混亂之中,卻反而沒幾個人想著要去找奧丁駐軍匯報。

    夏亞一人直奔城守府,一路上居然沒有遇到任何阻攔。他心中也是好笑,這些奧丁人想來是太過松懈了。

    直到了城守府的門外,還聽見里面傳來笑罵的聲音,一陣一陣的酒氣往外瀨枝Lo夏亞抹了抹嘴角︰“正好,趕上他們吃豐■飯?老子正好還餓著呢。

    他抱著一網打盡的心思,沒有直接砸門沖進去,卻先翻牆繞到了後面。就看見城守府的後面馬棚里,偌大的馬棚里,栓了百十匹馬,還有一些馴鹿,只是那些馴鹿大多都是瘦弱,精神不振的樣子。

    夏亞嘆了口氣︰“老子要一網打盡,只能算你們這些畜生倒霉了。

    說著,他從懷里摸出了一包東西來,提了兩桶水來,將包里的一些粉末倒了進去,然後將這兩桶水都倒進了水槽里,看著這些馬匹和馴鹿都伸頭喝水了,夏亞嘆了口氣,只把其中最健壯的三匹馬拉了出來藏到門口。

    做完了這一切,他才拍了拍手,大搖大擺的從後院朝前走去。

    這城守府不算太大,走過兩道長廊,就來到了前面。

    這前面的院子里,不少奧丁人都歪七扭八的在院子里坐成一困,酒香飄溢,旁邊就丟了幾個半空的酒桶在一旁,不少奧丁人都喝得滿臉紅光,衣服脫了大半,連武器也都丟在一旁。

    在院子中間,一個火架子上,放了一只整的烤羊,兩個明顯是拜佔庭人的僕從,拿了刀子正在一塊一塊的割羊肉。

    卻讓夏亞驚奇的是,這院子的中間,還有一個烤架子,下面不曾生火,而架子上,卻綁著一個大活人!!那個綁在架子上的人,明顯年紀不大,大概也就三十不到的樣子,頭發散亂,一身衣服破破爛爛,滿是鞭痕,尤其是一道鞭痕已經印在了臉上,半邊臉都是染了血。

    站在他面前,卻是一個奧丁人,一手拿了個酒瓶,一手卻提著皮鞭,喝了一口酒,就揮舞鞭子抽那人一鞭,大笑幾聲之後,就繼續喝罵,大聲笑道︰“再唱來唱來!”

    那人又吃了一鞭子,卻死死咬住牙齒,雖然疼得臉龐扭曲,卻終于沒有喊疼,隨即卻朝著那兩個正在片羊肉的拜佔庭僕人模樣的家伙,緩緩開口,他的聲音清朗而冷漠,雖然有些嘶啞,卻字字清晰。

    “你們兩人也都是我父親的同儈好友,城破淪陷,你們要保命求活,我也不怨,我父親身死,你們身為故友,不能幫他收屍,我也只說你們膽怯懦弱,為求自保,也不會恨你們。可是昔日你們都是在我家里吃喝任意,我父子對你們都算很好的。你們卻把我抓來獻給這些奧丁屠夫,我就不明白,難道你們摸摸自己的胸口,心已經都被狼吃了麼?那兩人都被他說的面紅耳赤,紛紛低下了頭去。

    這個年輕人說完之後,卻又將目光落在了前面,卻是在一個奧丁人的懷里,抱著一個拜佔庭女子,那女子眉目艷麗,被他目光一掃,都是就低下了頭去。

    “你是我的女僕,當初你家破人亡,我花錢買了你回來,卻從來不曾虐待你,更不曾貪你的美色欺負你,還幫你找回了你失散的弟弟,你喜歡我的馬夫,我也成全了你們。可是我躲在馬棚地窖里,卻澈想到是你帶著這些家伙來把我抓了出去。若是說他們兩個沒心肝,你只怕是有的,卻是豺狼毒蛇的心肝!”

    那女人被說的面色蒼白,卻趕緊就扭過了頭去。

    場中提著鞭子的奧丁人大笑,罵了幾句,隨即大聲叫嚷,夏亞也聽懂了一些奧丁語,聽清了對方的言語是︰“你們拜佔庭人只會用嘴巴說罵,若真的有本事,那刀子來拼,也不會做了我們奧丁勇士的奴僕。

    聽說你是這城里最好的歌者,我們勇士喝酒,你快快唱歌助興,否則的話,就再抽你一百鞭子!”

    那年輕人聽了,居然也懂得奧丁語,就回道︰“我是一個廢物,身為城守的兒子,從前我卻只知道玩樂,沒有能學我父親那樣的學習武技,卻喜歡沉迷于唱歌跳舞,現在到了這樣的時候,卻不能提刀劍和你們廝殺。那是我自己的報應而已,你想聽我給你們唱歌取樂?好!那麼就聽吧!只是要先放開我才行。”

    那個奧丁人聽了,也不在意,只覺得這個年輕人身子潺弱,也鬧不出什麼風波來,上去將他身上賂繩索扯開了,放了他下來。

    這個年輕人披頭散發,一臉的血,一身的傷,立在那兒,卻霍然扭頭去,指著那兩個自己從前的好友,現在成了奧丁人奴僕的家伙,又指了指那個被奧丁人抱著的女子,忽然就高聲歌道︰“有酒有肉多兄弟,急難何曾見一人!恨請上天三千雷,劈盡天下他高歌如泣血,手指劃過,那被他指過的故人,都紛紛低頭,一臉的慚色。

    這年輕人抬手用力撕扯著自己的頭發,仰天高歌,那聲音果然波慷“風怒兮陰霾滿空,滾滾兮布于四方,霧靄籠罩兮翻騰,怒號兮直達上蒼!那聲音唱封“上蒼”的時候,直如野獸哀嚎一般淒厲!唱到最後,這年輕人忽然就發了一聲怒吼來,張開雙臂,沖到一旁,就去搶一個僕人手里的刀,那個家伙被他之前幾句歌唱得滿臉漲紅,心虛之下也不敢抵抗,居然就被這個年輕人搶奪過一把切烤羊的刀來。

    這年輕人接著刀,大吼一聲︰“國破家亡,有死而已!有死而已!!”喊罷,他滿臉猙獰,轉身朝著那個拿鞭子的奧丁人狠狠的沖了上院子里雖然有那麼多奧丁人,但是卻都沒想到這個瘦弱的年輕人居然有如此狠勁,就連那個手提鞭子的奧丁人,眼看刀子揮到了面前,仿佛都還沒有回過神來,只是下意識的抬起手里的鞭子去擋了一下。

    擦的一聲,奧丁人頓時一聲慘叫。

    只是這個年輕人畢竟力氣大小,這一刀砍在了那個奧丁人的手臂上,卻卡在了對方的手臂上,反而自己沒有能抓住。刀子脫手,那個奧丁人已經回過了神來,飛起一腳就待年輕人踹翻在了地上,咬牙拔出了自己手臂上的刀,就朝著地上年輕人的脖子狠狠的砍了下去。

    就在這個時候,忽然一道紅光劃過,那奧丁人胸口波的一聲「鮮血狂噴,一枚火叉已經插在了他的胸前,貫穿號-身子。

    撲通一聲,這奧丁人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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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12-8-2011 00:55:49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三百五十章 【拍錯了? 】

這一枚火叉穿胸而過,頓時就將這個奧丁人釘在了院子當中!

如此一個變故,頓時讓眾多已經被酒精麻痺了頭腦的奧丁戰士們紛紛驚醒過來。

縱然是這些日子來過的太過逍遙了,那南方溫軟的暖風已經將一身北國打熬出來的鐵骨揉搓得有些酥軟,但是驟然見血,頓時這些彪悍的奧丁戰士都紛紛翻身跳了起來。

拔刀的拔刀,提斧的提斧,而那個之前還被一個奧丁戰士抱在懷裡的女人,一聲慘叫,已經被推倒了一旁,而因為她恰好身子將砰-個戰士的長刀壓在下面,頓時就被那個奧丁戰士毫不客氣的一腳踹在心窩上踢飛。

驚呼叫嚷聲之中,那後院的大門忽然就四分五裂,木板碎裂飛散過來,隨即夏亞已經如一團烈火一般捲了進去!

他迎面就直接撞進了一個奧丁戰士的懷裡,以夏亞此時的實力,他這麼全速奔跑衝撞過來,那奧丁戰士就如同被一匹飛奔的健馬當頭撞上,咔咔幾聲,胸前骨骼已經盡碎,人也朝後飛了出去,在半空之中,就已經斷了氣,等撞到後面,卻又撞倒了三四個同伴,頓時掀翻了在地上,兩個傢伙當場就狂吐鮮血,怎麼也站不起來了。

夏亞撞飛了那個奧丁戰士,已經劈手槨對方的戰斧搶過了在手裡,掂量了兩下,對這戰斧的分量頗為不滿。這個時候,那周圍的奧丁戰士距離近的,已經狂吼著撲了上來。長刀利斧,紛紛落下。夏亞哼了一聲,擰身就衝了上去,那斧光之中頓時潑灑出一片殷紅來,血光沖天,幾個頭顱和斷裂的殘肢就飛了起來。

如此慘烈的場面,讓原本還有些頭腦昏昏沉沉的奧丁戰士們,頓時酒都驚醒了,只是畢竟腦子雖然清醒了,可身體卻還有些不受控制,有心往上沖,可宿醉之後,腳下都如同踩了棉花一般軟軟的,跑了幾步,就有些歪歪斜斜的樣子。

夏亞卻毫不停留,如猛虎撲進了羊群一般,手裡的斧頭揮舞而過,就是一片血光,斧頭翻飛,轉眼之前就地上就已經倒了一片。

此時夏亞的實力已經達到了當世頂尖武者的水準,更加上他還有幾樣利器,一是龍血加身,普通的攻擊刀槍不入;二是火叉鋒利無雙,普通的兵器當者披靡;三是“破殺千軍”更是一門精妙的群戰武技「若是和高手單打獨鬥,或許還顯不出威力,但是一旦落入這亂戰群鬥的局面,頓時就大展神威。片刻之間,這院子裡原本有一百多奧丁人,就已經倒下了小半。

這些奧丁人也算是倒霉,原本在這裡飲酒取樂,大部分都沒有穿什麼鎧甲,甚至拿著武器的也只有小半,開始的時候,還仗著天生的悍勇,赤手空拳就撲上來,一下被夏亞殺了十多個之後,頓時就氣勢為之一}”到了後來,那些拿著武器的也被夏亞殺得七七八八。剩下的那些,也畢竟不全都是沒腦子的,就有的奧丁人試圖朝著院子角落邊上摸去,還有人就翻牆要出去求援。

可夏亞的眼睛何等毒辣,他速度如閃電,在這院子裡來回奔走,反正沒有人能擋得住他,凡是想跑的,都被他追上兩步,一斧就砍死。只走到了後來,奧丁人被他殺的都喪了膽,最後圍在他身邊的幾個都被砍死之後,剩下的幾十個互相看了一眼,忽然就朝著四面前跑了開去。

夏亞卻一個跟頭撲到了院子當中,反手投起了釘在中間那俱屍體上的火叉。

火叉在手,夏亞頓時就吸了口氣,一團紅光飛快的從他雙目之中散發而出,紅光凜然,夏亞卻忽然看見旁邊地上跪著一個傢伙,卻是那個之前沮血高歌的年輕人,這個傢伙被打翻在地上,剛才一通亂戰,那些奧丁人只注意到了夏亞,卻以沒有人還記得上來給他補一刀,結果現在滿院子的奧丁人死了大半,他卻還活著。 “趴下!”

夏亞眼神掃過他,口中冷冷吐出一句,那今年輕人也隱隱的感覺到了什麼,趕緊就撲在了地上,雙手抱著腦袋。夏亞嘴角浮出一絲獰笑,那雙目之中瞬間變得一片緋紅……只見夏亞站在原地,那火叉平舉,接圓了就是一劃!

那院子裡,周圍數十個正在各自動作的奧丁人,有的轉身朝著門外跑的,有的往院子後走廊飛奔的,有的已經跳起來準備翻牆的……

在這一道紅色的圓弧光芒散過之後,頓時,所有人的身上,都出現了一條紅線……這一瞬間彷彿變得寂靜無聲,但隨即,慘叫和哀嚎就四面傳來。有的奧丁人脖子當場就被直接切斷,有的是攔腰斷做了兩釹,有的跑到走廊台階上的,卻是一雙大腿幾乎齊根就斷了下來,半截身體落在,尤自慘呼。更有的已經跳起來試圖雙手去扒牆,但是卻忽然就在一道紅光之後,雙腳就脫離了自己的雙腿……紅光散去之後,這滿院子裡,居然都再也沒有一個完整的人!夏亞站了起來,滿意的笑了一笑。

緋紅殺氣,以他現在的實力,已經可以將距離蔓延到了三十步了。緋紅殺氣一出,三十步之內,無堅不摧。可以想像,這等絕技,如果是在亂軍混戰之中施展的話……

眼看這滿院子裡,到處哀嚎,卻再也沒有一個能站著的奧丁人了,那刺鼻的血腥味,讓那個趴在地上的年輕人當場就抱著脖子吐了出來。

在這今年輕人的眼中,看著夏亞,只覺得這個全身染血的傢伙,居然臉上還能帶著冷酷的笑,那一雙眸子亮得華人!

隨即在這今年輕人敬畏的眼神之下,夏亞一手斧頭一手火叉,在院子四處走了一遍,凡是那些重傷還沒有斷氣的奧丁人,夏亞都上去補上一斧,或者刺上一火叉,直接都送上了路。等夏亞走完一固之後,來到這今年輕人的身邊,居高臨下看著這今年輕人。

這今年輕人剛才雖然憑著一腔血勇,高歌汪血,反抗了一下。但是此刻親眼目睹的這麼一場血腥的屠戮,心裡卻也已經寒了,眼看夏亞站在自己的面前,冷冷的看著自己,忽然就有些手腳哆嗦起來。 “你還算不錯,有點骨氣。”

夏亞咧嘴笑了笑,一身的血紅,偏偏卻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齒來,看上去格外的森然。年輕人覺得胸口一緊,就已經被夏亞提了起來,提到了台階上,地上還有一個雙腿斷掉了的奧丁戰士,正在抽搐掙扎。

夏亞將斧頭塞進了這今年輕人的手裡,這種奧丁戰士使用的重型戰斧,頓時讓年輕人手裡一沉,哪裡提得動?鏗嬉一聲,斧尖砸在地上,險些砸了自己的腳,幸好雙手死死的握住了,才沒有脫手。 “想報仇,自己動手。指望老天降雷霆劈死這些混蛋?那是笑話!

夏亞昂然冷笑,看著這今年輕人的眼睛,一字一字冷笑道,“迳世界上,罪孽多的是,犯下血腥罪孽,該遭雷劈的,也太多了。指望上天神靈?那些東西又能管什麼事!那麼多罪人,累死上天也劈不完一一要報仇,用你自己手裡的斧子!”

這年輕人聽了,夏亞的這些話,一字一字就如同雷鳴一般轟轟的響在耳旁,直戳心底,終於大吼一聲,雙目血紅,雙手舉起斧頭來,朝著地上那個奧丁人狠狠剁了下去。

一團鮮血飛濺,灑在了他的臉上,那溫熱潮濕腥臭的血,濺了一臉,這年輕人卻忽然心裡生出了一股輕鬆來:這些奧丁惡魔,血也不過就是熱的,臭的,腥的,和小時候自己偷看的廚房裡宰殺牛羊的時候,血的氣味也沒什麼區別。不過如此,不過如此……

這麼一想,心裡卻反而不怕了,睜開眼睛一看,那地上的奧丁人,腦袋已經被自己握的斧頭劈開,早就死透了。

眼看那地上的奧丁人屍體,腦袋劈開,鮮血和腦漿混成一團,流淌得到處都是,如此的場面,又讓這年輕人臉上一白,生出幾分恐懼來,手裡的斧頭沉重,就舉不動,正要丟掉,旁邊夏亞已經伸過手來一把扶住了他。年輕人只覺得夏亞的手掌寬厚而有力,一扭頭,就看見夏亞正望著自己。 “怎麼樣?親手報仇的感覺,不錯吧?”

夏亞看著這今年輕人工“你看這些奧丁人,雖然平時凶狠,但是你再看現在他們的樣子……臨死的時候,臉上也一樣有恐懼,也一樣會疼,會流血。說到底……哼,也不過就是一條命而已,殺了,也就殺了!”

這年輕人忽然就一鬆手,將斧頭丟在地上,撲通跪在了夏亞的面前,大聲道,“閣下,請讓我跟隨您吧!我家破人亡,已經沒有什麼牽掛,只求能跟在你身邊,一起殺盡這些奧丁豺狼!!”

夏亞冷哼了一聲,在四處看了看,找了一個奧丁的屍體旁看上去稍微輕一些的刀子來丟給了這今年輕人,“拿著。想殺奧丁人的話,願意就跟著我走吧,記住,我只要不怕死的男人,若是有一天你懦弱膽怯,那麼就趁早滾蛋。”

這年輕人流出眼淚來:“我是科德爾城守備長官的兒子,奧丁人來侵,全城官員都降了,我父親不降,家里內外僕從,連同父親和他的幾個親衛,都被奧丁人殺了。我被父親茂在了地窖裡……卻沒想到被自己家裡的僕人出賣……我不怕死,只怕殺奧丁人太少!”夏亞點了一下頭,將他拽了起來,正要離開,忽然就聽見走廊旁傳來了一聲呻吟,隨即還有一聲低低的驚呼,扭頭看去,卻看見一個奧丁人的屍體下,壓著一個女人,正是之前被奧丁人踹翻的那個,這個女人因為一直躺在地上,卻居然也還沒有死。

一看這個背叛於自己的女僕,年輕人頓時臉上露出一絲恨意來,只是看著那個女人滿臉畏懼和驚慌,不由得心中又是一軟。

夏亞站在他身邊,冷冷道:“我剛才在後面聽你說話,這個女人是你女僕,你對她有那麼多恩德,最後她卻背叛了你,把你出賣給了奧丁人,這種惡毒的人,你難道還心軟麼?”年輕人猶豫了一下1“她已經如此狼狽了)我一一一一一一”

夏亞冷笑一聲工“連恩仇都不敢快意,還充什麼英雄!你若是不能心狠,遲早一天也會被人殺掉。”說完,他頭也不回,就朝著後院走導咄去。

年輕人站在那兒,臉上忽青忽白,終於眼神裡露出一絲狠厲「走到那個女人面前,冷冷道工“我對你有活命大恩,向來對你都很好,你卻最後出賣我……如此惡毒心腸,我若是還放過你,那就真的是懦弱了! ”

    說完,一刀就捅了下去。

夏亞走到了後院,正解下了藏在門後的幾匹馬的搔繩,就看見那今年輕人搖搖晃晃走了出來,手裡的刀鋒下滴著鮮血。

夏亞心裡明白,也不多問別的,只看了他一眼;“會騎馬麼?”

眼看那今年輕人點頭,就直接將一匹馬分給了他:“你既然要跟著我,那麼就要知道我的身份,記住了,我的名字叫夏亞雷鳴,是帝國莫爾郡郡守,你跟著我回去,不愁沒有殺奧丁人的機會。”

說著,看了這今年輕人一眼:“你的名字呢?”

“……”年輕人眼神泛著寒氣,“大人,我從前生活荒唐,父親戰死的時候,我卻沒能幫上一點兒忙,懦弱的躲藏在地窖裡……現在家破人亡,我心中有愧,家族的姓氏,我已經不敢再提了……從今天開始,我有名無姓,大人請叫我凱文就好了,這是我的名字。”凱支?

夏亞一愣,忽然就想起了那個當初死在自己懷裡的光頭兄弟,看著這今年輕人,眼神也不禁柔和了一些,“好,從今天開始,我就叫你凱文。

這個凱文原本是城守備長官的兒子,運城守府從前是他自己家宅院,自然是熟患無比,在他的帶頜下,兩人在守備府裡搜羅了一番,夏亞找出了一些有用的藥物之類的東西,又回頭道那個滿是殺戮之腥的院子裡,將那支已經片了一半的烤羊羔,直接砍下了小半來,找了塊布一包,往身後一背,想了一想,還順手剁下了幾個奧丁人的腦袋,就這麼血淋淋的踢在手裡,帶著凱文,兩人騎馬一路出了城牢府,來到了大街上。此刻科德爾城裡依然空蕩蕩的,那些協軍黑皮狗子都跑光了,而城裡的居民在這些日子奧丁人的高壓之下,都不敢出門。夏亞馬踏長街,街上卻連一個人都沒有,甚至兩旁的房屋裡,連探頭出來看熱鬧的勇氣都缺乏。

夏亞心裡不由得有些氣惱,忽然躍馬來到了街頭路口的空地上,深吸了口氣,高聲喝道,“城裡的人聽著!!此刻城裡的奧丁人已經都被老子殺光了!!”說著,將那幾顆血淋淋的頭顱往地上一丟!

那些腦袋骨碌骨碌滾出老遠,夏亞又將這話大聲喊了幾遍,終於漸漸的,那兩旁的房屋裡,就有一些膽子大的人拉開窗戶探出腦袋來,有的看見夏亞一身是血,地上還有滾滾人頭,就嚇得當場縮了回去。

夏亞立在馬上,高聲昂然喝道工“科德爾城是昔年開國名將科德爾的故鄉!昔年科德爾減雄傑輩出!卻沒想到到瞭如今,這裡的人懦弱成了這樣!”

他太高了聲音吼道,“滿城上萬人,卻面對兩百個強盜就束手待斃嗎!!我今天就是要讓你們看仔細了!這些奧丁人,不是惡魔,不是猛獸!也不過就是活生生的人,能殺出血,能打得爛,能砍下頭!!都是有手有腳,你們若是自己不敢反抗,把刀子遞到人家手裡,就是活該當奴&;隸!!”

說著,他抬手一指:“守備府庫房裡還有武器!奧丁人的屍體就在那裡!摸摸自己的胸口,腔子裡還有熱血熱氣的,就自己去拿了刀劍!豺狼再來的時候,就膘膀子和他們幹他的!”

喊完了之後,眼看那些街頭的門戶窗台裡,漸漸的越來越多的腦袋探了出來,夏亞哼了一聲,看了看身邊的這個叫年輕人的凱文,笑道:“好了!走吧!”說完,兩人策馬,從長街飛馳而過,出城去了。

到了城外,和達克斯他們匯合之後,達克斯眼看夏亞撿回來一個人,也不多問,倒是眼看夏亞背回來的那小半條烤羊,卻是口水橫流,搶了過來時候,拿刀子切了幾塊下來,大家分了吃。夏亞在城里大殺四方,威風凜凜,可到了城外回合之後,卻忽然就沉悶了下來。

尤其是送食物給兩個女孩的時候,土鱉面對艾德琳,卻總有些扭扭捏捏的樣子。

其實這一路走來,夏亞自從那天知道了艾德琳是女孩兒之後,態度就有了一些微妙的變化,原本兩人也算是一起出生入死的交情了,可一旦雌雄分辨之後,夏亞卻沒來由的害羞起來,一路上都有些躲避艾德琳的樣子,別說是說話了,眼神都很少接觸。

此刻硬著頭皮將烤肉送了過去,看著艾德琳一臉幽怨的表情,夏亞趕緊扭過頭去,卻用力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 “你,你身上有血……剛才……”身後,艾德琳的聲音親親的傳來。夏亞“嗯”了一聲,低聲道工“是奧丁人的,我……我沒事。達克斯站在旁邊,看著這一對兒癡男怨女,忍不住笑出了聲來。艾德琳低聲嘆了口氣,“……你自己小心些就好。 ”頓了頓,卻又鼓足了勇氣看著夏亞:“餵……土鱉……

    嗯。 ”夏亞-依然棚著一張臉,悶悶的應了一聲。”你……為什麼好像變得討厭我了? ”

夏亞苦笑一聲,看了艾德琳一眼,支支吾吾道“那個……艾德琳臉色有些發白:“你若是討厭我的話,我……

夏亞終於嘆了口氣;“我不是討厭你。”

艾德琳頓時眼睛裡就多了一絲光彩來:“不討厭麼?

“不討厭你。”夏亞的語氣很篤定,但是卻隨即愁眉苦臉道:“我……我有些討厭我自己了。“為什麼? ”“很簡單。 ”夏亞板著臉:“我腦子有些糊塗,也不知道自己到

這話有些意思大過深了,艾德琳一時沒聽懂,不過夏亞卻不肯多說了,牽過了馬來,三匹馬,一匹拉車,自己和達克斯一人騎了一匹,那個叫凱文的年輕人當車夫,兩個女孩坐在車上,也不用進城了,就繞過了科德爾城,繼續一路往北而去。

那路上的時候,達克斯故意一臉鬼鬼祟祟的樣子,騎馬來到夏亞的身邊,芙道;“夏亞大人。”“你又想說什麼鬼話?還是又想讓我踹你幾腳?”夏亞翻了翻眼

“我只是想請你滿足一下我的好奇心。”達克斯嘻嘻一笑:“艾德琳殿下美麗動人,又明顯對你很有一些意思,而且聽說你們兩人也算是從前頗有一些感情的,為什麼你現在看到她就好像看到鬼一樣?

夏亞臉色一變,看了看達克斯,終於長嘆一聲。

“有什麼難題?或許我可以幫你……”“你幫不了。”夏亞搖頭。

不過他依然抬頭來,看著達克斯,很認真的笑道,“你有沒有什麼關係不錯的朋友?我指孚-的。”

達克斯愣了一下)隨即笑道=“自然是有的一一一一一一嗯)比如你吧)我們一路走來,也算是一起打過架的,算是有些交情了吧?說一聲朋友,也不為過分吧?”

“好吧,就算我們是朋友了。”夏亞點了點頭,卻依然板著臉,指著自己的鼻子:“你看著我,看著我的臉,看著我的眼睛。我們兩人是朋友……可假如有一天,我忽然對你說,其實我是一個女人,我們兩人在一起吧。你會什備感覺?”達克斯頓時臉色一白,差點沒從馬上抒下去,趕緊策馬遠遠跑開了。

遠處的達克斯,卻豎起了耳朵來,聽著夏亞在那兒“自言自語”卻忍不住笑得肚子都疼了。悄悄的策馬來到了馬車旁:“長腿殿下?”艾德琳心中正氣苦,一看達克斯湊了過來,沒好氣道,“你又有什麼事情?”達克斯悠悠一笑,“長腿殿下,若是我說,我有辦法,讓那個土鱉和你親近,你怎麼報答我?”

艾德琳橫了達克斯一眼:“你又能有什麼辦法?那個傢伙……他,他始終當我是男人!”

達克斯哼了一聲工“我說有辦法,那就一定是有辦法的。只是事情成了,你怎麼感謝我呢?”

艾德琳心裡一動,一路過來,這個。 '1達克斯的傢伙雖然有些可惡,但是本事卻實在是不小,而且為人也足夠狡猾,說不定他真的有什麼辦法“你……你想要什麼報答?”達克斯眼珠一轉,“很好,就把你的長腿伸過來讓我摸兩下吧。“……去死吧! ! ”



這幾人一路往北行走,西爾坦郡現在內部空虛,奧丁軍人大多都調去了東邊和科西嘉軍打仗去了。加上夏亞和達克斯都是殺人不眨眼的傢伙,遇到小股的奧丁軍隊,直接就屠掉了。

再加上一行人裡,夏亞看似粗魯其實狡猾,而達克斯又是一個精明過分的傢伙,一路小心,有時候繞開大路行走,這麼往北走了多日,居然也都安然無恙。

那個叫凱文的年輕人,用了藥之後身上的傷也好了很多,這個傢伙原本也算是官宦家的子弟,只是從小不肯走正途,多少有些紈絝子弟的風格,身為武將的兒子,不讀書也就罷了,武技也不肯學,卻喜歡學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什麼唱歌跳舞,鬥狗架鳥,甚至還做了一手的好菜!

這一路上,倒是成了幾個人的僕人了,停下休息的時候,燒火做飯都交給了這個傢伙,而偏偏做出來的食物,就連達克斯都沒口子的稱讚,說如果是太平時代,這傢伙去開飯店,也能賺翻掉。

這凱文也實在是一個奇才,他會唱歌跳舞,還能模仿各種各樣的聲音一一說實話,就連艾德琳都忍不住說,這個傢伙如果送到帝都去,去唱歌劇倒是一個不錯的演員。尤其這個傢伙還很會化妝,據說能靠著鼻子,閉著眼睛就能分辨出幾十種種香水和脂粉……可這些-本事,沒一樣對於行軍打仗有用的。

夏亞也試著讓這個傢伙練練武技,不過隨後就發現,這個凱文實在是一點底子都沒有,而且多年的紈絝子弟生涯,身體都虛得很,哪裡有一點將門之後的樣子?

不過卻有一條,這個凱文倒是有一股子狠勁,雖然身體虛弱,底子也差,但是每天只要停下來休息的時候,就按照夏亞教的軍中的法子狠狠的操練,那勤奮的勁頭,讓達克斯都忍不住動容。 “媽的……當年我學武的時候如果有他覡在這樣的勤狠勁頭,今天老子恐怕早已經是強者了。”

一路還算太平,唯一的問題,就是太子妃黛芬尼,病重之後「一直沒有康復,大部分時間都是昏迷,偶爾醒來的時候,也是神誌模糊,隨便吃喝一點東西就再次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女孩子身體原本就嬌弱,一路上吃了這麼多苦頭,驟然大病,實在是很沉重。而且如果要她康復的話,必報得停下來找個地方靜養一些日子,可是現在一行人還在敵佔縣-,哪裡能有時間停下來修養?

這麼一路顛簸,雖然藥物和食物都不斷,但是看著人就飛快的瘦了下去,那臉色也是一天比一天蒼白,期間夏亞還冒險找了一個城鎖去綁了一個醫生過來看過,也是束手無策。

好在眼看著勉強支撐,終於過了西爾坦郡的北部邊境,進入了莫爾郡之後,又走了兩三天,再往前走,距離丹澤爾城就不算太遠了”

看著黛芬尼身子漸漸的虛弱下去,就連艾德琳也忘記了和夏亞的煩惱,每天抱著黛芬尼,只是悄悄的落淚。

終於這一日,從一早走到了下午時候,沿著大路繞過一座山坡,走過樹林,前方的曠野,地平線遠處,隱隱的就看見了丹澤爾城的城牆輪廓了。終於回到了這裡,夏亞一直提著的心才終於落了下去。

這一路上,他倒是並不太擔心奧丁人,卻心中始終的藏了一個隱患一一黑斯廷,到底跑到哪裡去了?

黑斯廷性情大變之後,最後被自己和達克斯聯手趕走了,居然就此消失,沒有再來找過自己的麻煩! !這個傢伙……難道就真的放過了自己,跑回去了麼?

不管怎麼說,總算是回到了丹澤爾城,夏亞也是精神一振。立刻就加快了速度,一行人朝著丹澤爾城而去。在城外的時候,就遇到了一波城裡的斥候,這些斥候遇到了夏亞,一個個都是欣喜若狂,隨即就留下幾人沿途護送,分出兩個騎兵飛馬回城去禀告與了。

夏亞這一趟出來,陰差陽阜,已經在外面耽誤了近兩個月的時間,心中也是悒悒。

終於來到了城下,只見城門大開,城牆之上軍旗招展,一切安好,這才終於放下了心來。老遠就看見城門下,格林一臉的肅然,領了一些軍官在城門口等候。

旁邊,居然還站了兩個傢伙,一個身材枯瘦,滿臉猥瑣,正是多多羅。另外一個,貌似憨厚,卻抓耳撓腮,卻是自己之前收的那個叫伊倫特的年輕農夫。多多羅和伊倫特兩人站在城門下,也都是心中各自轉著念頭。

當初夏亞被黑斯廷一路追逐跑掉,和多多羅分路而行,放下話來,讓多多羅和伊倫特帶了車子先回丹澤爾城。

兩個傢伙回到丹澤爾城的時候,險些被巡城的斥候騎兵當作難民,幸好多多羅跟隨夏亞的日子頗有一些時候了,城裡的沙爾巴和卡托,以及從前的那些擁兵霍克羅素等人都是認得他的。

多多羅回到城裡,向格林回報了情況,大家得知了夏亞居然是和黑斯廷在一起,而且還被黑斯廷一路追殺等等情況,都是大驚失色。不過格林立刻就下了封口令,嚴謹將夏亞被黑斯廷追殺逃跑的消息外傳,以免軍心混亂。

不過夏亞不在城裡,人心畢竟就有些不穩,尤其是第七和第六兵團的那些戰兵,只靠格林可指揮不動。

更加上內內大小姐,因為夏亞的失蹤,每天都是越來越暴躁,帶著一夥馬賊,滿山遍野的搜尋蹤跡去了。至於多多羅和伊任特,則成為了內內大小姐發洩怒火的出氣桶。

以內內的說法是,身為大人的扈從,居然把自己的主人都弄丟了,這種廢物扈從,還不如不要!

如果不是看在夏亞的份兒上,還有沙爾巴等故友的阻攔,只怕多多羅都要吃上幾鞭子了。更倒霉的是伊倫特。

這個農夫滿心以為自己拖上了粗腿,可沒想到夏亞大人走丟了,他跟隨夏亞的時間太短,而且回到城里之後,一個人都不認識,在守備府裡,就成了一個吃閒飯的,還要承受內內的怒火,這些天過的實在是膽戰心驚,偶爾出門,感覺到郡守府裡的那些馬賊們投來的眼神,著實有些不善,可憐的農夫每天心驚肉跳,求神祈禱,只盼望這位夏亞大人吉人天相,早早回來。

這天得知夏亞回來了,兩個倒霉的扈從頓時喜出望外來,不用人叫,甚至還跑在了格林等人之前,就衝到了城門外,立在風中苦苦等候。兩人都知道自己在城裡遭盡了白眼,只有夏亞回來了,才能有出頭之日。

這兩個猥瑣的傢伙,都是一般的無恥,互相看了一眼,忽然就心中同時生出了忌憚來。

多多羅想的是:老子才是大人的第一扈從,這個新來的傢伙,可不能搶了大人對我的寵信。伊倫特想的是:我的新來之人,沒有根基,得想個法子好好表現才行。

多多羅站在那兒,心中苦思一會兒如何能表達忠誠,盤算了諸多場面,醞釀了多種言辭,那馬屁如潮,在心中就已經勾畫好了。

更躲在一旁,低聲反復的朗誦練習耒。

“嗯,一會兒大人來了,我就必須搶先在所有人之前衝上去,跪在大人面前,不管其他,直接抱著大人的衣服袍子,然後就大哭!哭得越慘越好!嗯……說什麼呢?說什麼呢?對了……上次看的一本書裡好像就有幾句不錯的詞兒……”

多多羅用力抓著自己的頭髮,閉著眼睛喃喃念叨,“我盼大人如同久旱盼甘霖,嬰兒盼父母,思星盼月,日日輾轉,夜不能寐,每每想起,肝腸寸斷,如杜鵑啼血,號寒啼飢……”

多多羅反復念叨了數遍,更是將一會兒如何哭泣,如何表情,如何感情都盤算完畢了,這才信心滿滿……

眼看夏亞一行人來到了城門下,看著夏亞騎馬就在前面,多多羅立刻做出了一臉悲淒的樣子,往前走了兩步,看著夏亞翻身下馬,正要衝上去,才跑了一步,旁邊卻忽然伸過一隻腳來,可憐的魔法師哎呀一聲慘叫,頓時撲跌在地上,卻看見自己的同僚,那個卑鄙的伊倫特已經衝了出去一一剛才伸腳絆倒自己的就是這個可惡的村夫! ! ! !

伊倫特一口氣沖到了夏亞的面前,撲通就跪下,一把抱住了夏亞的大腿,就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哭喊了起來。

“大人你可回來了!!我盼大人如同久旱盼甘霖,嬰兒盼父母,思星盼月,日日輾轉,夜不能寐,每每想起,肝腸寸斷,如杜鵑啼血,號寒啼飢一一一一一一”

那聲音哀淒,卻讓後面跌在地上的多多羅頓時天旋地轉,氣得險些鼻子都歪了! !媽的!這,這是老子的詞兒啊! ! !這王八蛋,連馬屁詞兒都要和老子搶! !無恥,無恥之極! ! !

多多羅心中惱火,更氣忸自己苦心想出來的招被這個可惡的伊倫特給偷了去。正紋盡腦汁如何表現,忽然卻一眼看見了從馬車上走下來的艾德琳!魔法師可是認得這位公主殿下的啊!

一看艾德琳居然又和大人走在了一起……想起當初兩人似乎就有些曖昧的樣子,現在公主殿下居然跟了咱們大人回來了?媽的!既然主人的馬屁拍不了了,老子走夫人路線也是好的!

想到這裡,魔法師已經飛快的跳了起來,大叫一聲,跌跌撞撞撲了過去,一頭就撲在了艾德琳的面前,扯開嗓子就大叫道工“夫人,主母啊!! ”

這才喊了一聲,忽然就感覺到身後一股森然的寒氣射了過來,回頭一看,只見在格林身邊的眾多軍官旁,站著一位身材魁梧的……正是內內大小姐!

聽了自己喊的這聲“主母”頓時,內內大小姐的那張臉一下就沉黑了下去,雙目裡幾乎就要噴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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