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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 louis12

跳舞 -【獵國】《連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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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12-8-2011 18:40:44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四百一十一章 【靶子】


夏 亞將這位美女的一切舉動都看在眼裡,表面卻似乎顯得漫不經心的樣子。

    這場狩獵活動進行的並沒有多少趣味,畢竟對於夏亞來說,他不是貴族出生,才不會像那些貴族那樣,在茶余飯後將這種活動當成娛樂,對他來說,打獵根本就是一種工作,一種謀生的技能。

    雖然這片林子的獵物並不多,但是夏亞制作的幾個捕獸套子和陷段,依然成功的捉住了幾只兔子,而好運似乎再一次降臨在了夏亞的身上,其中一個捕獸套子裡,居然捉住了一只體形肥碩的狐狸。

    這是一條周身皮毛火紅的狐狸,狐皮明顯是上等的質地,狐尾蓬松而柔軟。被夏亞捉住的時候,這只畜生還在奮力的撕咬套在它腳上的繩套,而且已經咬開了一小半了。

    夏亞笑著將這只狐狸捉了起來,以他的眼光,一眼就看出這是一條母狐狸,而且那肥碩的身子並不是因為肥胖,而是因為它正懷著崽。就在夏亞猶豫的時候,身後傳來了總督夫人輕輕的話語。」放了 它吧……」這個女人的聲音,在這 一刻,仿佛帶著 幾分溫柔和傷感。

    夏亞心裡一動,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微笑著將狐狸腳上的套子解開,然後遞給了總督夫人。

    總督夫人接過來,眼神裡露出幾分溫柔的味道,將這只狐檀抱在懷裡輕輕的撫摸了會兒,那狐狸原本暴躁緊張,但是在總督夫人的手下輕輕撫摸了幾下之後,頓時就顯得溫順了許多。

    這個女人終於幽幽的嘆了口氣,彎腰槨這狐狸放在了草叢旁,這畜生抬頭,對著總督夫人看了兩眼之後,才掉頭竄進了草叢裡不見了。

    夏亞眯著眼睛,一直打量著這個女人,等到她回頭的時候,夏亞才趕緊挪開了眼神。「你是不是覺得這樣很可笑?」總督夫人望著夏亞。「……呃,畢竟也是一條生命」夏亞淡淡道。

    總督夫人搖頭:「你心裡一定不是這麼想的……你,聽說過我的事情,對不對?」夏亞=「…………

    「嗯,我一直沒有能生出孩子來,所以剛才看到這只懷了崽的狐狸,就心軟了,不忍殺了它一十你心裡一定是這麼想的,對吧?不用否認。「我沒有否認。」夏亞摸了摸自己格鼻子:「只是想不到,大名鼎鼎的傳奇夫人,居然也有如此心軟的一面。」

    總督夫人仿佛笑了笑,語氣也有些琢磨不透的樣子:「每個人心裡都會有一個最柔軟的地方,只不過你今天剛好現了我的弱點而已。夏亞元帥……你呢? 你是戰場之上博殺出的名聲,以您這樣的武將,平時自然是剛猛的性情,那麼您心裡的那一塊柔軟的地方,又是留給了誰呢?」

    這話一說,夏亞頓時心裡一動,忍不住就生出一副畫面來:蒼茫的野火原紅色曠野上,自 己一手斧頭一手盾牌,一 個長腿俏麗女孩坐在自己的肩膀上……

    看著夏亞臉上也露出溫柔的樣子,總督夫人一笑:「您心裡一定是想起了您的未婚妻,對吧?」

    「沒錯。」夏亞點了點頭,也沒有隱諱的意思。

    談論這個話題,讓原本有些冷漠的氣氛,忽然就變得溫和了許多,兩人都是為之輕松一笑。

    可就在這個時候,林子外面傳來了急促的馬蹄聲音,隨即還有衛兵高聲呼喝的聲音傳來。

    總督夫人聽了這個聲音,眉頭就是一皺。隨後一個護衛大步跑了進 來,對 總 督 夫人 行 禮低 聲 道=「夫人 一 一 一,一 一 那 個 一 一 一 一 一 一」說 著又 看 了看夏亞。

    總督夫人一笑:「沒什麼隱瞞的,夏亞大人是我的朋友,有什麼事情,你直接說出 來吧。」

    那個衛兵愣了愣,挺直了身板,大聲道:「李爾閣下來了……他就在林子外面,說是……」

    聽到「李爾」這個名字,總督夫人的已經皺起來的眉頭就又緊了幾分,正要說什麼,就聽見林子外面傳來了一陣大笑,伴隨著這笑聲,一個人影大步走了進來,身後還跟了幾個試圖阻攔的衛兵。

    「哈哈哈哈……怎 麼了?我只是來見一見我親愛的嬸嬸,難道都不可以麼?」這個走進來的人身材挺拔,一身獵裝,將健壯的身軀勾勒得格外的英武,大步流星的走進來,笑聲也很是爽朗的樣子:「親愛的嬸娜,打獵這麼有趣的事情,您怎麼沒有叫上我呢?你應該知道,我小的時候,可是最喜歡跟著叔叔一起去打獵的啊。」

    這個人大步走到了林子裡來,站在夏亞和總督夫人的面前,先是對著總督夫人行禮,然後又對著夏亞點了點頭,滿臉的笑容:「這位一定就是夏亞雷鳴閣下了,聽到尊敬的元帥大人來到哈斯克城,我卻到現在才未見禮,實在是讓您見笑了。能見到在戰場上擊敗過黑斯廷的人物,可是我一直夢寐以求的事情,娜娜,這我可要對你抱怨了,夏亞閣下如此英雄人物來到 我們這裡,你怎麼也不告訴我呢?」夏亞眯著眼睛,看著面前的這個家伙。

    這個人看上去二十多歲,最多不會過三十。身材高挑挺拔,肩膀寬闊,腰部緊窄,一身獵裝套在身上,顯得英氣十足。棕色的頭,顯然是經過了精心的梳理。他的下巴對於一個男人來說顯得有些過尖了,但是兩邊留的很長的鬢角很好的掩飾住了這個缺點。五官很端正甚至有些清秀的味道,不過一雙眉毛的眉梢卻是往上挑起,顯得多了幾分英武的味道。目光炯炯,走路的樣子大步流星,說話的聲音也是中氣十足,流露出一種精神飽滿的樣子。

    從他身後的那些總督夫人的衛兵們恭敬而帶著戒備的模樣看來,這個人的身份顯然也有些特殊……

    這個人走到面前的時候,總督夫人的眉頭立刻就松開了,原本皺眉的樣子,瞬間就變做了一臉和煦的笑容來,她抬起手來掩了掩嘀,笑道:「李爾,你還是這麼 沒有規矩……昨晚你出城去巡視,我才沒有來得及通知你,卻沒想到你的消息看來也很靈通呢,夏亞大人是我們的貴客,不過他的這次來訪卻是保密的,沒想到你才回來就得到了消息呢。

    說著,她看了看夏亞,笑道:「夏亞先生,這位是我丈夫的徑子,李爾7尤裡將軍,尤裡家族的又一個出色的青年才俊呢,現在在貝斯塔軍區擔任哈斯克城防統領。」

    尤裡總督的親侄子?

    夏亞頓時眼睛一亮,聯想到了某些事情之後,臉上也立刻露出了熱情的笑容,走上去,看著這個家伙對自己伸過來的手,卻並沒有伸手去和對方握手,而是一把抱住了對方,一個熱情的擁抱禮之後,夏亞才放開了對方,笑道:「我算是什麼英雄,不過是戰場上有些運氣而已。尤裡將軍可不要這麼客氣。「請叫我李爾就好了。

    將軍什麼的,可實在是讓您見笑,在您這樣大6揚名的名將面前,我可實在是慚愧得很。」這個李爾失笑道:「夏亞大人果然是不脫軍人的爽朗本色,今晚可一定要和您共謀一醉 !呵呵,親愛的嬸嬸,我把您的貴客借用一個晚上,想必您一定不合反對吧?」

    總督夫人笑得眉開眼笑:「當然不會,你們男人喝酒,我怎麼會阻攔? 我正愁,我這個女人家不能好好的招待夏亞大人呢。」

    「那就說定了 !」李爾一把攬住了夏亞的肩膀,故意用一種「大家都是男人」的那種眼神,壓低了聲音笑道:「哈斯克城雖然是一個軍饋,不過城裡也是有一些地方能找到樂子的,呵呵,夏亞大人,這些地方,我嬸嬸可沒法接待您去,今晚就讓我帶您一起領略一下哈斯克城多彩的夜晚節目吧,哈哈哈……」

    這個家伙看上去又是爽朗又是充滿了親和力,轉頭看了看旁邊的護衛,看著護衛手裡拿著的那些打來的兔子之類的獵物,故意皺眉笑道:「看來我來完了,你們都已經弄到了這麼多獵物啦,呵呵……嬸嬸,下次再有這麼有趣的狩獵活動,可記得一定要告訴我一聲啊,我還想向聞名天下的 夏亞元帥討教一下射術呢。」殺氣!

    在貌似一片和煦的笑聲之中,夏亞卻明顯感覺到了一種暗藏在其中的殺氣和敵意。

    總督夫人和這個李爾兩人雖然都是笑得仿佛陽光一般燦爛,但是兩人的眼神接觸的時候,夏亞分明就感覺到了一連串的火星 !看來……貝斯洛軍區,也不是鐵板一塊啊。夏亞心裡暗暗轉動念頭,這可是一個很有價值的現。

    有了這個李爾的加入,接下來的狩獵就變得趣味十足,夏亞含笑看著這個李爾和總督夫人兩人一唱一和,兩人都是口才極好,說話的時候口若懸河,侃侃而談,氣氛看上去十分的熱烈。

    直到太陽快下山的時候,總,$\ 夫人才故意打了 個哈欠,看了看天色,笑道:「時伺可過的真快,李爾,你晚上還有巡城的任務吧?」

    李爾一怔,隨即笑道:「不錯,軍務可不能耽擱,更何況是在夏亞大人的面前,我可不能太過丟臉。」說著,他對夏亞故意擠了擠眼睛:「就這麼說定了,我先去巡城,晚餐之前,我會去您的住所去接您一起……呵呵,然後今晚我們可要好好的喝上一個通宵呢!」

    三人已經走到了林子外面,衛兵立刻牽未了三人的馬匹,這個李爾率先翻身上馬,動作灑脫而矯健,顯露出了不俗的騎術,坐在馬上,腰板更是挺直得猶如標槍一般,昂挺胸笑道:「嬸嬸,夏亞大人,我先失陪了……晚上見 !」

    他掉轉馬頭,打馬揚鞭,帶著他自己的衛兵一路奔馳朝著哈斯克城而去。

    等到那揚起的塵土漸漸落下的時候,總督夫人臉上的笑容才漸漸消失,掉過頭來,眼神冷冷的看著自己身邊的這些護衛,語氣瞬間變得冰冷:「消息怎麼傳到他那裡的?」身邊的這位護衛頓時如臨大敵,一個個都戰戰兢兢的站直了垂下頭來。

    「哼,看來消息流傳的很快麼。」總督夫人故意輕輕的玩弄自己纖細的手指,淡淡道:「不過是一天的時間,李爾就知道了?他昨晚還在距離這裡一百裡外的地方呢 !哼……也辛苦了他趕了一百裡路跑回來,還有時間回去換了一身獵裝才來見我 !」

    看著手下這些衛兵都低頭不語,總督夫人深深吸了口氣,然後淡淡道:「好了,回城吧。」夏亞和總督夫人一起上馬之後,在騎兵們的簇擁之下朝著哈斯克城緩緩而去。

    馬隊行走的並不快,直走出 了好遠的一段路,這位總督夫人都沉就不語,一改之前談笑風生的樣子,她不說話,和她並騎而行的夏亞自然也保持 了 沉就。

    直到哈斯克城的城牆已經在眼前漸漸清晰的時候,總督夫人才忽然一聲冷笑,然後勒住了馬匹的韁繩來,隨著她停下來,周圍的衛兵自然也都停止了前進。「夏亞大人。」總昝夫人在後面看著夏亞。夏亞停下馬來,掉轉馬頭,含笑看著這個女人。」剛才您都看見了,我想,您一定在等著我和您說些什麼吧?

    夏亞笑得很平和:「不錯,我剛才還在想,您會在什麼時候和我談這件事情呢,沒想到您這麼快就下定決心和我攤牌。」

    「你我都是聰明人,和聰明人說話,我從來都不喜歡繞彎子。」這個女人的眼神顯得很干脆的樣子:「夏亞大人,剛才的這個李爾,是我丈夫的侄子,而且,我不得不說,他也是尤裡家族目前為止年輕一代之中唯一的一個男丁 !我這麼說的意思,想必您一定很清楚吧?」

    夏亞點頭。

    總督夫人的眼神在周圍掃了一掃,身邊的那些騎兵護衛立刻會意,頓時就策馬走開,將警戒圉拉大了許多,遠遠的站在遠處等待。

    總督夫人坐在馬背上,君著不遠出哈斯克城的城牆,淡淡道:「哈斯克城是一座重要的軍鎮,這裡可以直接保持對北方的威懾,自從我們得到了這個地方之後,這裡就駐扎了兩個旗團的兵力……而統領著兩個旗團的將領,就是李爾,我丈夫唯一的侄子。」

    夏亞故意一笑,然後用**裸的眼神看著總督夫人,毫不掩飾的笑道:「這是一種妥協麼?」

    總督夫人怔了怔,似乎沒想到夏亞居然把話挑的如此明白,不過隨即這個女人就笑道:「不錯,這的確是一種妥協。有不少老臣子還是很支持李爾的,至少從目前的情況看來,他……是有些人心中唯一的選擇。您應該明白我說的意思。」

    「這些問題,隨著尤裡總督的年紀越來越大,變得越來專尖銳了,不是麼?」夏亞淡淡笑道:「繼承人的問題,在任何家族裡,向來都是頭等大事。我能充分明白您現在的苦衷。」總督夫人凝視著夏亞,目光明亮,復亞也毫不猶豫的和她對視。

    過了會兒,這個女人忽然冷不丁的說了這麼一句話:「我是一個自私的人……或者說,我也有一些自私的想法。」

    「每個人都有。」夏亞點頭:「我從來就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那種只知道奉獻而從來不為自己著想的聖人一一說句不客乇的話,就算那種人真的存在,尊敬的總督夫人,您也不像是那種人,呵呵。「我本來就不是。」這個女人承認的也毫不猶豫。隨即,她的語皂-變得低沉起來。

    「我今年才二十六歲,我十六歲嫁給了我的丈夫,在我們婚禮的兩年之後,他的身體就開始變得不太好,處理公務的時候,我開始在一旁幫助他。這樣的情況足足過了有兩年的時間。可以說,在別的女人嫁人之後,享受著美食,騎馬,學習花藝,茶道,或者和閨密們一起喝著下午茶,曬著太陽享受悠閒時光的時候沒,我卻坐在書房裡,看 著面前堆積如山的公文和各種公務軍務的文件,當別的女人猶豫著選擇哪一種香料來妝飾自己的時候,我卻一身墨水和羊皮紙烤漆的味道。別的女人思考著如何烹制美味來取悅自己丈夫的時候,我卻在考慮著某個軍團的軍餉和物資該如何輸送,糧食欠收的年份,該如何拆東牆補西牆。別的女人在和朋友們閒聊著秘聞趣事的時候,我卻在苦心積慮的和周圍的那些盟友以及敵人們勾心斗角。別的女人每天可以睡到太陽照到陽台的時候,可是我卻每天太陽沒出來就要起床……我幾乎把我所有的一切都貢獻給了這個軍區,這個家族 !不是因為我無私,也不是因為我是聖人。所以,在我付出了這麼多心血和精力的之後……你或許不知道,我從二十四歲開始,就有了白頭 !我不是無私的人,更不是聖人,我付出了這麼多之後,我不會白白的將我付出如此多代價而換來的東西,拱手隨便送給一個人!哪怕這個人是我丈夫的親侄子 !哪怕這個人是那些固執的老臣子們認定的『繼承人,!我可以毫不謙虛的說,貝斯塔軍區能有今天,是我一手把它建造成如今的這個模樣,我不會隨隨便便的讓別人從我手裡把它奪走!」

    夏亞沉就了會兒,苦笑道:「您可以考慮生一個孩子,然後將來等您的孩子長大了,再繼承您的事業……

    「我也想過這個問題。」總督夫人的語氣變得黯然了許多:「我曾經無數次的幻想這樣的場面:給我的丈夫生出一個繼承了我們血脈的孩子 !然後我會繼續為貝斯塔軍區的事業而奉獻我的精力,二三十年之後,等我的孩子長大成*人,等我變得老邁,等我的視力開始下降,等我的思維不在清晰,等我的耳朵開始變聾的時候,我會把我的心血,交給我的孩子,讓他去將它繼續揚光大……但是這一切,我不會交給一個外人! 哪怕這個人,也是尤裡家族的人,哪怕這個人,是尤裡家族的現在唯一的男丁 !」

    不得不說,這個女人的話顯得有些自私,至少她將自己的位置放在了家族之上一十但是這種自私,卻讓夏亞不得不承認,她至少很坦白。可能,對於很多貝斯塔家族的老臣子來說,他們才不在乎為了這個事業,這個女人付出了多少,他們在乎的唯一的事情就是這個事業必須交給一個姓「尤裡」的男丁去繼承。在這些人的眼裡,這位總督夫人做的再好,也不過是一個「暫時保管者」而已。

    夏亞笑了笑,他看著這位總督夫人,低聲道:「我想,這位李爾將軍成為那些固執的老家伙們的選擇對象,應該沒有多長時間吧。哦,恕我冒昧,我想,一定是在近兩年,您和尤裡總督一直沒有能養育後代的情況下,這位李爾將軍才成為了某些人選擇支持的對象。那麼我相信,以您在貝斯塔軍區經營這麼多年,要對付這麼一個新冒出來的家伙,應該不是什麼難事……

    總督夫人霍然變色,她冷冷的看著夏亞:「您的意思是……除掉一個潛在的威脅?」夏亞淡淡道:「我相信,您可不是那種心慈手軟的人。」

    「我當然不是。」總督夫人忽然笑了一下,這笑容之下,眼神卻犀利!隨後她緩緩道:「李爾能 當上這個哈斯克城的統領,掌控兩個旗團的兵力,是那些老家伙極力為他爭取來的一點資本。

    哼…… 可如果沒有我的點頭,他也絕對沒辦法站在現在的位置上。毫不掩飾的說……我的確可以讓這個威脅『消失」徹底的消失,將它抹殺掉。但是這樣一來,對我也同樣會帶來影響。畢竟,在那些滿腦子都是『正統,觀念的老家伙心裡,無論這個女人再如何努力的付出,也只是一個女人而已,他們的心中,一個姓『尤裡,的男人,比一切都重要,哪怕這個人是一個庸材,他們也會心甘情願的將他捧上總督的位置,而不會選擇一個女人!」

    夏亞笑了笑,接著總督夫人的話,繼續道:「……所以,您也有顧慮,畢竟現階段,還必須保持貝斯塔軍區內部的團結,至少是這種表面上的團結,一場政變或者清洗,恐怕時機還沒有到來,您會繼續容忍,甚至做出一些讓步來,以安撫某些老家伙的心。」談話就到這裡結束了。

    雖然夏亞並沒有對總督夫人做出什麼承諾,比如「我保證會站在您的陣營之中」或者是「我軍只會承認您所領導的貝斯塔軍區是我們的唯一盟友」這樣的話。

    但是在談話結束的時候,夏亞只不過和遑位總督夫人互視一笑,就結束了對話。

    回到了城裡之後,夏亞回到了住所裡,洗澡更衣,然後就靜靜的等待晚上和那位李爾將軍的約定會面。

    將僕人支開之後,夏亞一個人生-在房間裡休息,腦海裡傳來了朵拉的聲音:「你選擇和這個女人結盟?」「我選擇和貝斯塔軍區結 盟。」夏亞笑了笑:「而這個女人是貝斯塔軍區的領,所以,你的話從字面上說也沒錯。」「我覺得這個女人有些可怕……到時那個李爾,說不定更容易檢制一些。」朵拉的聲音有些琢磨不透。

    夏亞笑了:「朵拉,你又再試探我麼?如果我說出一些愚蠢的話,你才好趁機嘲弄我,諷刺我?我說,我們總是玩這種游戲,我已經膩歪透了。」

    朵拉笑了,這條母龍的語氣有些不懷好意:「看來這次你到時難得的表現出聰明的一面了。」

    「我本來就不是傻瓜好不好!」夏亞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這個女人今天的話還有所保留。很顯然,這個李爾雖然是她的威脅,但是她一直不除掉這個威脅,並不只是她說的那些原因:安撫那些老臣子……笑話! 她已經經營貝斯塔軍區已絡這麼七八年了 !以我所感覺到這個女人的智慧和手段,她七八年的時間經營下來,扎下的根基足以壓過內部的某些老臣子。我想,以她這樣的強力 人物,卻留著這麼一個公然威脅到自己統治的李爾放在身邊,一定還有別的原因。我才不會傻乎乎的去和那個李爾結盟。」「哦?你的想詩是……

    「很簡單 !」夏亞這一刻的眼睛裡目光閃爍,就仿佛一只狡猾的狐狸一般:「假如我是一個領袖,我擔心我的團體內部或許有人心存二意,有人心中對我不滿,或者是有人心存反志……這樣的情況下,我該如何肅清內部?派人秘密調查?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去清查內部?先不說這樣的舉動要花費多少精力,效果卻未必好,而且,這種內部的清查,往往會引起人反感,尤其是那些原本對自己很忠心的人,遇到這種調查,反而會因此而心生怨望。如果我對一個人很忠誠,但是對方卻表現出不信任我,換做是我自己,也會心中生出不滿的 !所以……

    說到這裡,夏亞故意頓了頓,他摸著下巴繼續冷笑:「所以「做調查,是最愚蠢的人才會做的事情,那些隱藏在水下的魚,要想把它們捉住,一個一個去捕撈,太麻煩 ! 不如……干脆給自己豎立一個靶子 !豎立一個對頭 !有這麼一個對頭公然的站在自己的對立面,而且……至少從表面上看上去,這個家伙似乎還頗有幾分勝面,還佔據了一些優勢……那麼,那些原本暗藏在水下反對我的大魚,就會一個一個主動冒出水面,聚集在這個靶子的身邊來反對我 !呵呵……這個做法,果然聰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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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12-8-2011 18:41:04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四百一十二章 【成長】

    “其實還有另外一個原因。”

    晚上晚一點的時間,坐在夏亞的面前的是那位李爾將軍,李爾..尤里。

    在共同喝下了慢慢一桶好酒之後,夏亞不得不承認,這個李爾的確是很有一套。甚至夏亞都不得不承認,他看這個傢伙越來越順眼了。

    這個李爾似乎比夏亞預料的更“有料”這個傢伙似乎對於酒的瞭解超過了夏亞從前所認識的野火鎮上的任何一個酒鬼,今晚李爾甚至教會了夏亞用一點蜂蜜和某些特殊的配料摻入酒中,使得酒的味道變得更加甘醇和回味無窮。

    今晚和李爾的這次會面,並不像夏亞原本預料的那樣乏味或者充滿了拉攏和被拉攏者之間的鉤心鬥角。這場會面出乎預料的輕鬆和有趣。

    李爾帶著夏亞去了哈斯克城裡的一個看上去很肮髒的小酒館,那裡有全哈斯克城最棒的好酒,當然也有女人。

    這個李爾看上去不像白天那樣惺惺作態,而是仿佛換了一個人。他大聲的和夏亞說話,兩個男人在一起大口喝酒,叫嚷,甚至隨意的說著一些軍隊裡的笑話,隨意暴粗口。喝到甘暢之處,這個李爾甚至跳上了桌子跳了一段踢踏舞,然後他還和夏亞一起分享了他研究出的“十一種喝酒的法子”其中包括了在牆角以倒立的姿勢將慢慢一大杯酒灌下去,同時卻不會讓酒從鼻子裡噴出來。

    這個酒館顯然是經常有很多這裡的駐守軍隊的軍官光顧,隨後兩人參與了其他軍官組織的一場小型的賭博,十幾個男人圍著一張桌子,吹著口哨,拍著桌子,丟散子,大口灌酒,肆無忌憚的笑駡,勾肩搭背。

    這個李爾看上去絲毫沒有什麼“繼承人”或者是“總督夫人的死,敵”的架子,他看上去完全就像是一個軍隊裡普通的低級軍官,在這個小酒館裡,滿身酒氣,松著衣領,和其他人一起對著桌上還在旋轉的散子瞪著眼睛大聲叫嚷,然後將輸出去的銅板拍出去的時候,大聲咒駡著什麼。

    夏亞不得不說,這場會面比想像之中的要愉快得多。仿佛兩個人就是那種最最常見的男人和男人在一起廝混,粗野而狂放。

    這場會面持續到了快半夜的時候,這個酒館的人都散得差不多了,李爾和夏亞仿佛才終於有了一個安靜的時刻,共同坐在桌子前。

    然後,李爾說出了這麼一句話。

    “其實還有另外一個原因。”

    ※※※

    “什麼意思?”夏亞眯著眼睛,他也同樣滿臉酒氣,但是這一瞬間。夏亞卻立刻恢復了清醒,只是故意眯著眼睛瞧著面前的這位李爾將軍。

    “我想,今天下午我離開之後,我那位親愛的嬸嬸一定和你說了些什麼。”李爾一臉滿不在乎的樣子:“所以今晚在我們見面之前,你一定也知道了我是誰,還有我的處境,以及我在貝斯塔軍區所處的角色和地位。哈哈,沒錯,我就是那個要把那位“女王。從她的寶座上拽下來的人。儘管我現在還處在劣勢,雖然大部分人已經向那個女人效忠,哈哈,可是我他媽的才不管!”

    具亞沒說什麼,只是看著李爾。

    “所以你一定會想:以我那位嬸嬸在貝斯塔軍區現在的權勢,對於我這樣一個威脅,為什麼不直接把我除掉。”李爾聳聳肩膀,然後他拍了拍夏亞:“哈哈,我敢打賭,賭十個金幣,你今天一定仔細考慮過這個問題,對不對?”

    夏亞笑了笑,點了點頭,依然沒有說話。

    “好吧,夏亞,你承認了,而且我相信你也一定分析出一些頭緒來了。比如說,我嬸嬸之所以沒除掉我,因為我的叔叔還沒有死,所以她沒法現在就對我下手。又或者,她根本就是在利用我釣魚……哈哈!沒錯,我是一個靶子,她故意留著我,讓那些原本就暗中對她心存不滿的人都浮出水面來,聚集在我身邊,將來的某一天,她可以輕鬆的一網打盡哈哈哈哈……你一定想到這些了,對不對?”

    說到這裡,李爾眯著眼睛,故意壓低了聲音,一臉神秘的樣子:“其實還有一個原因,你知道是什麼嗎?”

    “不知道。”夏亞搖頭。

    “我告訴你,因為……”李爾深深的吸了口氣,然後一本正經的低聲道:“因為,那個婊子,那個賤人,想借我來展現她的大度,她的氣度,借此來向所有的人表示她是一個了不起的大人物,她擁有成就大事的人擁有的那些品質:寬容。肚量,還有他媽的別的什麼,表示她根本不屑於和我一般見識,她留著我,其實卻反而是想向大部分人證明:看,我根本就不在乎這麼一個小小的威脅,因為我比那個小李爾要強大一萬倍!”

    夏亞笑了,這次池是真的笑了,因為這個李爾的話的確很他媽的有趣。

    “我必須得說,很多人都他媽的很吃她這一套!她越是留著我不動我,別人越是覺得她深不可測,覺得她擁有常人難及的氣度和成就大事的能力。儘管她心裡可能早就恨不得一口把我吞了!但是,我剛才說了,這世界上的人,還就是吃她這一套!可其實,我知道的,她就是一個賤人,一個婊子!”

    夏亞不動聲色,看著李爾的眼睛:“你說的這個“賤人”這個“婊子”是你叔叔的妻子。”

    “你說的沒錯。”李爾哈哈一笑,滿臉醉意:“但她依然是個賤人,是個婊子。”

    說著,他站了起來,掙扎著站穩了之後,大聲道:“你知道,尤裡家族是一個什麼樣的家庭麼?我們不是貴族,不是傳統貴族!尤里家的人,來自於拜占庭帝國的中南部,我的曾曾祖父只是一個擁有幾塊棉花地的小農場主,一年四季都在地裡掙扎的泥腿子而已!我們喝麥酒,可以靠在酒桶和稻草裡睡覺,穿麻布,有的時候穿鞋子,有的時候光著腳!可是你知道我的嬸嬸,那個女人是什麼人嗎?”

    他看著夏亞的眼睛,用一種近乎可笑和荒唐的語氣道:“她是一個‘貴族’!哈哈哈哈哈,我說的沒錯,貴族!她說一個貴族!”

    “她穿絲綢,吃飯的時候胃口不大,吃塊巴掌大的牛排,就要用三個不同的叉子和兩策帥門的餐刀,吃一頓晚餐需要用超過六套餐  他們那些貴族稱之為用餐的禮儀,見他娘的鬼去!老子只用一個勺子就能做完這一切,而且這勺子可能三天都不用洗!你知道什麼是貴族麼?貴族的意思就是‘虛偽’!相信我。這個女人,是我所知道的這個天地下翻臉翻得最快的人。”

    夏亞忍不住哈哈一笑:“相信我,我也認識一個女人,翻臉的速度也絕對不慢!”

    “看,我們已經有一個共同點了,我們會成為很好的兄弟,夏亞!”李爾哈哈笑著,拍了拍夏亞的肩膀,然後忽然用一種冷冷的聲音道:“這個婊子最喜歡演戲!她每天都在演,每一刻都在演!雖然她是一個婊子,但是我不得不說,她的演技很他媽的不錯!至少她騙過了很多人,連我的叔叔都被她騙過了!哦對了,我相信你一定聽說過她為了向神靈祈求生一個孩子而祈禱的故事吧?哈哈哈哈,你真的會相信,她那樣的人會真的在宗教祈禱室裡坐上三天三夜不休息,不吃不喝?哈哈哈哈……真他媽的騙鬼!”

    李爾的語氣充滿了諷刺:“我的意思是,三天三夜不吃不喝。這或許有可能!但是我可是知道她的脾氣,這種女人為了自己的美麗或者是保持身材,別說是三天了,她可以連續五六天都不吃東西!但是!但是!你記住了。她這樣的“貴族。是絕對不可能超過一天不洗澡的!所以,三天三夜待在祈禱室裡,老子才他媽的不信!”

    夏亞笑了”這個傢伙說話的樣子十足就好像是一個混蛋,但是不得不承認,這個混蛋說話的確很有趣一很“他媽的”有趣。

    “李爾將軍!”夏亞皺眉。

    “不不不,叫我李爾!我以為我們已經是朋友了。”李爾哈哈笑著。

    “好吧,李爾!”夏亞摸著自己的下巴:“我現在有些疑惑了,你到底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一個盟友?還是希望得到我的支持?”

    “不不不,我的朋友,談這些太沒有意思!還是讓我們來談一些更有趣的事情。比如說,第十三種喝酒的法子……或者,我告訴你幾個秘密,我家裡的廁所放著一個飛鏢盤,上面寫著那個婊子的名字,哈哈哈哈哈……”

    整個,晚上的會面,大體就是這樣了。直到後半夜的時候,李爾的衛兵才將夏亞送回了住所,因為李爾本人已經醉的連路都走不穩了。

    回到住所的房間裡,夏亞喝下了一碗濃濃的醒酒湯之後,他長吐了口氣。

      腦海裡傳來了朵拉的聲音:“你不覺得奇怪麼?這個李爾……”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夏亞點了點頭:“這個傢伙先是在白天忽然出現。以一種強硬的姿態登場,然後當著那位總督夫人的面公然拉攏我,晚上和我會面。可我原本以為他晚上會和我談論一些條件什麼的,至少會說一些更深層次的談話……可是整個晚上,我們就像是兩個酒鬼在一起鬼混,一點正事都沒有做,而且他還毫不掩飾的在我面前稱呼總督夫人是‘婊子’這個傢伙……”

    “我看不透這個傢伙。”朵拉的聲音有些琢磨不透:“晚上他和你說的那些話,實在是有些淺薄。我的意思是,這個傢伙沒一點深度,就算他想拉攏你支持他,也完全可以做得更漂亮一些。他和你說的那些話,一點氣度都沒有,根本就不像是一個能辦大事的人,這個傢伙根本就是一個酒鬼加混蛋,你覺得這麼一個東西,可能對那位聰明絕頂的總督夫人造成什麼威脅麼?”

    夏亞聽了朵拉的話,這次他卻居然沒有同意朵拉的觀點:“也許……這正是他聰明的地方。”

    “什麼?”母龍有些疑惑。

    “那位總督夫人很高深莫測……或者我們直說,她很虛偽!哈哈哈……如果是比氣度,比演戲,這個李爾的確差的很遠,所以,他很聰明的從其他方面來展示他自己……的確,他今晚的表現很粗鄙,甚至有些淺薄,有些混蛋。但是……就像他說的那樣,很多人吃總督夫人的那一套,但是,也不得不承認,這個世界上也有很多人,就吃李爾的這一套!你或者覺得他今晚的表現很粗鄙。但是也有一些人會覺得他很坦率,雖然粗魯,但是卻顯得很有種!朵拉,你不明白的,很多人,尤其是男人,尤其是軍隊裡的中下級別的軍官,往往對總督夫人那種標準的政客做派,或者是喝著幾百金幣一瓶的美酒,拿著銀質的餐具,故作深沉的和你談話——軍隊裡的低級軍官,那些漢子往往不喜歡這一套!倒是這個李爾,他表現出來的這些粗鄙,大聲笑駡,毫不在乎的暴粗口,滿嘴‘婊子’酗酒,賭博—— 往往很多低級軍官就吃他這一套,你明白麼?這個李爾其實很聰明!他知道他自己擅長的地方在哪裡。如果他和總督夫人比人脈,比根基,那麼他完全就是死路一條!但是他卻懂得在中低級軍官階層發展他的影響力,在加上幾個貝斯塔軍區的老臣子的支持……我想,就算他鬥不過總督夫人,但是在適當的時候,給那個女人找點麻煩,還是完全有可能的。”

    朵拉仿佛有些迷惑——看來,這條聰明的母龍也並不是什麼都懂得的。

    “其實,裝逼是一種境界。”夏亞這一次卻笑得很神秘:“故意扮深沉,裝得高深莫測,固然是一種路線。故意扮的很粗魯,裝的很豪邁,也是一種路線!這個李爾……很聰明!今晚他沒有說一句拉攏我的話,只是將他自己展現給我看,這一點上,他表現出了足夠的耐心!你認為,如果他真的只是一個粗鄙的混蛋。會有這種耐心麼?”

    沉默了會兒,朵拉忽然長長一歎。

    “夏亞……你長大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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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12-8-2011 18:41:18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四百一十三章 【決斷】


「安靜! ! 安靜! ! !」

薩爾瓦多用力將面前的桌子拍得震天響,但是這大帳裡似乎仍然沒有多少人停止吵鬧。這已經是三天來的第六次會議了。

此刻這會議大帳裡一共有四十四位來自不同軍區的代表出席,有些是軍區總督親自到場,有些則是派遣來的軍隊的將領。四十多個手握重權的家伙擁擠在這麼一個地方,整個帳篷就仿佛變成了一個菜市場,充滿了各種不 同口音的抱怨和吵鬧的聲音。

三天來的六次會議,作為紅色圓桌會議現任的議長,薩爾瓦多的心裡越來越感覺到了一種讓他心寒的滋味:失控!更新最快

是的,他感覺自己正在漸漸的對於這個組織失去掌控。從前他是議長,也是整個紅色圓桌會議聯盟之中實力最強大的軍閥之一,他擁有一批堅定的支持者和盟友,在這個組織裡,他的小集團是最強大的一個,靠著這些力量,他才能坐秸議長的位置,成為紅色圓桌會議的領袖級的人物。

但是現在,或者干脆說是最近這些天來,薩爾瓦多無力的看著這個組織正在一步一步的走向崩潰 !

蘭蒂斯人登陸的消 息傳來已經是六天之前的事情了,就在南部的卡塔尼亞港口,那個帝國第三大的貿易海港,一支滿編的蘭蒂斯皇家艦隊已經佔據了那個港口,過一個兵團的蘭蒂斯的陸軍已經登陸,擁有海上幾乎壓倒性的力量,這支蘭蒂斯的派遣軍只用了不到半天的時間就完成了一場漂亮的登陸作戰,卡塔尼亞港駐守的一千軍隊靠著海岸的塔樓和少量的弩台根本無法有效的阻止蘭蒂斯人的登陸,在海港失守之後,卡塔尼亞的守軍在一個小時之內就宣布了投降,將整座城市拱手讓出。

蘭蒂斯人得到了卡塔尼亞,這個位於帝國南部的重要海港!這個周圍交通四通八達的 核心要地!和這座城市一起落入蘭蒂斯人手裡的,還有卡塔尼亞城的倉庫碼頭裡儲存的原來准備從海路運輸往奧斯吉利亞前線的大批軍械物資,其中就包括了可以維持三萬軍隊一個月用度的糧食!

蘭蒂斯方面已經在照會上正式出了一份國書,這份國義的口氣肯定了拜佔庭皇室在拜佔庭帝國的地位,同時強烈譴責以薩爾瓦多以及休斯等人為的紅色圓桌會議團體的叛國行為。那份由蘭蒂斯國王親筆簽名的國書裡,用詞強硬的要求「以紅色圓桌會議為的叛軍立刻停止對於拜佔庭帝國的叛國行為,必須立刻從奧斯吉利亞撤軍,各部退回駐地,軍隊必須無條件接受拜佔庭皇室的整編」停止一些對於奧斯吉利亞的軍事威脅行動,並且宣布放棄之前的各種通告立場。這樣的措辭,讓薩爾瓦多氣得當天就險些吐了血!

因為就在接到這份蘭蒂斯正式國書的前一天,他和蘭蒂斯方面的密使還曾經會談過兩次,密使甚至拍著胸脯向他保證,只要紅色圓桌會議能表現出足夠的誠意,蘭蒂斯王國持會堅定的「支持朋友」的 !但是顯然,最後蘭蒂斯王國選擇了拜佔庭皇室為「朋友」號飛

這是一場**裸的欺騙!**裸的背叛!因為就在之前的冗長的談判之中,那個密使還裝模做樣的代表蘭蒂斯王國開出了一長串的條件,這些條件讓薩爾瓦多和他的支持者們浪費了太多的時間去分析和討論。可結果,蘭蒂斯王國的軍艦卻已經來到了眼皮低下!

雖然被攻佔的只是卡塔尼亞這麼一個海港城市,雖然登陸的只有三萬的蘭蒂斯陸軍,暫時還無法對叛軍聯盟造成太大的威脅……但是,蘭蒂斯方面強大的海軍的運輸力量,薩爾瓦多是非常清楚的 !拜佔庭王國擁有漫長的海岸線,以蘭蒂斯王國的海上運輸力量,可以隨意的將一個又一個的兵團快的運輸到任何一個登陸 點 !蘭蒂斯人參戰了,而且還是以敵對的身份加入了這場戰爭。薩爾瓦多在憤怒之後,立刻就生出了一絲後悔的意思來了。

戰爭開始之前,貝斯塔軍區的那個女人,就曾經寫信給自己,強烈建議當務之急就是不惜一切代價和蘭蒂斯人達成 協議,必要的時候甚至可以做出巨幅讓步,也要將蘭蒂斯人爭取到自己這一邊。

可惜自己當時因為已經得到了奧丁人的承諾,信心膨脹之後,忽略了那個建議。現在想起來,薩爾瓦多氣得簡直想抽自己耳光。

奧丁人已經做出了背叛的行為了,雖然他們沒有像蘭蒂斯人那樣布什麼照會或者國書之類的東西,但是奧丁人卻毫不猶豫的將一個軍區直接吞並掉了,這樣的行為之後,奧丁人已經不可能作為自己的盟友繼續存在下去。而蘭蒂斯人的參戰……然而,這還不是最致命的一擊。

在蘭蒂斯人登陸的第三天,出乎薩爾瓦多意料的,最致命的一擊,卻是來自於那個曾經被自己忽視掉的女人一一貝斯塔軍區的那位總督夫人!

貝斯塔軍區宣布退出紅色圓桌會議!而且是以一種傳檄天下的方式公然做出了這樣的舉動!那份公告顯然走出自那個女人之手 !

「……我們強烈譴責薩爾瓦多議長等圓桌會議領,在私人利益的驅使之下做出 了如此之多的叛逆行為,並且為了滿是自己的利 益,他們做出了很多欺騙盟友的舉動,貝斯塔軍區從來不曾有任何叛國的意圖,我們從來都是一貫支持皇室對於這個帝國的統治,承認皇室在這個偉大帝國之中的地位。然而以薩爾瓦多為的一批野心家為了奪去權勢而做出的舉動,不僅僅是傷害了這個國家,更是以欺騙的手段使得很多成 員變成了他們的棋子……貝斯塔軍區宣布徹底退出紅色圓桌會議這一團體,同時呼籲其他更多的被薩爾瓦多等人欺騙而綁上戰車的朋友迷途知返!拜喜庹1 帝國萬歲,皇帝陛下萬歲 !」

如果說這份公告還不至於讓奔弈瓦多大動肝火的話,那麼接下來的一個流言才是給他的心口狠狠的插上了一刀 !

一個流言很快就在眾多成員之中傳揚開來:對於遭到奧丁人襲擊的科西嘉軍區的流亡政府,以薩 爾瓦多為的紅色圓桌會議的領,非但沒有按照聯盟精神給予援助和支持,恰恰相反,他們為了討好那些該死的奧丁人,居然唆使收留科西嘉流亡政府的貝斯塔軍區,對科西嘉軍區的殘留人員進行了加害 !!貝斯塔方面,那位總督夫人卻終於心存仁念,在最後的關頭終於放下了屠刀,放了科西嘉人一條生路!同時貝斯塔方面也對於聯盟領們表現出來的這種對於咱己盟友的殘忍行為而趕到心寒一一這才是貝斯塔軍區宣布退出的真正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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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個流言之所以能流傳開來,並且博取了很多人的相信,正是因為,這個流言裡傳說,貝斯塔軍區的那位總督夫人甚至願意親自指證薩爾瓦多曾經唆使她殺滅,科西嘉的蓋亞公子,並且擁有薩爾瓦多親筆的密信!薩爾瓦多在聯盟之中的威望在短短的兩天之內就跌倒了 最低點 !

聯盟之中,裂縫開始出現!先是北方的那些軍區的總督,很多人公開的表示了對於聯盟的不信任一一尤其是對於薩爾瓦多為的領們的不信任!因為他們的領地就在北方,和奧丁人靠得很近 !

當科西嘉人遭到了悲慘的遭遇的時候,薩爾瓦多毫不猶豫的將他們出賣了,那麼若是這個事情落在我的頭上呢?一一這是很多北方的軍區總督們心裡最強烈的念頭 !

而除此之外,就算是之前很多支持薩爾瓦多的人,也開始倒劃。原因很簡單:這件事情實在是太不光彩了 !不論在任何時候,對自己落難的內部成員出如此的毒手,都是無法讓人容忍的 ! 哪怕這個 決定並不是薩爾瓦多一個人做出來的 !

但是……既然現在所有的矛頭都指向了薩爾瓦多,而且看來這位議長大人顯然就要完蛋了,這個時候麼……

很多人,甚至之前是薩爾瓦多的同黨,都迫不及待的跳了出來和薩爾瓦多劃清界限。

讓薩爾瓦多惱火的是,這些跳出來和自己劃清界限的家伙,其中頗有幾個曾經是自己的心腹,除掉科西嘉流亡政府的主意,多少也有這幾個家伙的功勞。而現在,似乎自己 成了這件事情最好的替罪羊和背黑鍋的人選。

誰都知道,薩爾瓦多的倒台已經只是時間問題,他再也無法繼續擔任這個議長的位置,無法繼續領導這個聯盟一一而失去了議長的位置之後,薩爾瓦多就沒有資格繼續在他的那個小集團裡擔任領頭羊的身份,這是一個連鎖反應。

所以,在這幾天來召開的緊 急會議,為了商討上出一個應對蘭蒂斯人參戰的對策,同時對於已經宣布退出聯盟的貝斯塔軍區的背叛行為做出如何反應的問題……遲遲沒有得出一個結論1o幾六次會議,幾乎每一次,最後都變成了一場內部的無休止的爭吵和互相的推諉責任以及謾罵。有人抱怨之前薩 爾瓦多領為什麼沒有做好和蘭蒂斯方面的聯絡工

有人抱怨和奧丁人結盟根本就是一種愚蠢的行為,現在奧丁人的背叛就是最好的證明。有人抱怨之前聯盟對於 貝斯塔人太過信任。有人抱怨自 己軍隊應該分配到的物資有短缺。有人抱怨自己的防區太過靠前,承擔了太多的責任。有人認為應該繼續和蘭蒂斯人談判。

有人則認為蘭蒂斯的三萬陸軍不值得擔心,應該集中力量去討伐貝斯塔軍區,以杜絕這種背叛行為的再次生。

有人則堅持認為應該在冬季到來之前集中 力量攻克奧斯吉利亞,一旦攻克了奧斯吉利亞消滅了拜佔庭皇室,那麼不論是蘭蒂靳人還是貝斯塔軍區,都將不再是問題。

總之,各種各樣的論調充斥了會議,大家都是一方豪傑,手握兵權,你不服我,我不服你。如果是在從前,薩爾瓦多作為議長,可以利用他在聯盟之中的威望和廣闊的人脈來,很好的從中調解和整合,將這個聯盟捏成一個整體。但是現在……他反而成為了人見人踩的對象。

薩爾瓦多拍桌子已經拘得巴掌都疼了,下面的吵鬧依然沒有半點停止的樣子。若是放在從前,只要他薩爾瓦多重重的咳嗽一聲,用威嚴的眼神掃過去,這些家伙就都會閉嘴!可是現在……他拍桌子唯一得到的結果,就是周圍投來了幾束不友好的眼神。這個聯盟完了。薩爾瓦多心中悲嘆。」我建議,我們必須立刻重新選舉議長!一個真正的領袖才能領導體做出一個團結一致的決定!我起對薩爾瓦多先生的彈劾!人群之中,忽然一個聲音響了起來,蓋過了其他人的聲音。這個提議頓時得到了不少人的認同,不少軍區紛紛復議。更新最快

薩爾瓦多面露冷笑,看著那個最先開口的家伙一一這原本是一個自己的支持者,昨天背叛了自己。

他完全可以理解這些背叛者的心態,在背叛了自己之後,這些背叛者比其他人更希望將自己以最快 的度徹底擊潰 !因為這些背叛者比其他人更害怕受到自己的報復,所以一旦他們背叛了自己,就會成為那些最希望自己死的敵人!

面對下面群情洶洶,薩爾瓦多心中嘆了口氣,他再一次用力拍了拍桌子,鼓足中氣大聲喝道:「安靜!! 安靜!!」這一次,終於人群稍微靜了一些。

「我知道,你們現在都希望我從這個椅子上挪開我的屁股!」薩爾瓦多滿是嘲弄的口吻,大聲喝道:「但是我要提醒你們,先生們,現在是非常時期!我們用 了幾個月的時間,以十倍優勢的兵力,依然沒有能攻克奧斯吉利亞 !同時現在蘭蒂斯人參戰了,站到了我們的對立面!奧丁人在背後捅了我們一刀 !貝斯塔人也背叛了我們 !這些事情都堆在我們的眼前,每一件,都遠比重新選出一個新的議長要更重要得多 !如果我們不能把注意力集中在最重要的事情上,還在追究這些末節的事情,爭奪這些小利,那麼我們遲早會被我們的敵人們摧毀!」

薩爾瓦多鼓足的中氣的運段話,讓不少人真正的安靜了下來,似乎一時間,頗有一些人動搖了。但是很快……

「是麼?薩爾瓦多大人,似乎我們不用等被敵人摧毀,就會先被你摧毀了 !關於這個問題,我們可以去問問科西嘉的蓋亞公子?還是去問問你親自聯絡的盟友奧丁人?!別推卸責任了 !薩爾瓦多,造成這一切結果的正是你!你無法繼續給這條大船掌舵,一個新的掌舵人,才能將這條船行駛往正確的方向!」

薩爾瓦多身子一晃,他抬頭看去,說出運幾句話的,卻是之前自己的一個心腹支持者。但是現在,這個家伙正用一種充滿了 惡毒的眼神盯著自己 !薩爾瓦多心裡明白:這個家伙已經聯絡了好了之前自己這個小集團的一部分成員,他們已經達成了協議,將他捧上議長的位置……哼哼,可笑啊……

「我可以挪開我的屁股!」薩爾瓦多深深吸了口氣,忽然就站直了身子挺直了脊梁,他狠狠的瞪著那個家伙,冷冷道:「用不著你的提醒 !這條船需要一個新的船長,但是你,親愛的薩米,我不認為你有資格來時我指責這些東西 !哦,讓我想想,我似乎還留下了一些有趣的信件,上面好像還有你的簽名……噥對了,沒錯,如果你不想讓我現在把那些東西拿出來的話,就先閉上你的嘴巴,然後把你那些少的可憐的智慧放在正事上 !」那個家伙立刻就有些氣短的樣子,畏畏縮縮的躲開了眼神。

「可是薩爾瓦多,我認為他的話沒錯。」一個軍區的總督大聲開口:「就算我們要對付奧丁人,要對付蘭蒂斯人,要繼續攻打奧斯吉利亞……可做這所有的事情,都必須有一個領頭人才行! 但是顯然,這個人不會是你!薩爾瓦多,我明說吧,我不信任你!我的軍區就在北方,距離科西嘉軍區只有不到六百裡 !」這個家伙是一個北-方的總督,他的開口立刻引了更多北方軍區的聲豁。

薩爾瓦多老邁的臉龐上盡顯頹色,他依然努力的站直,但是雙手支撐著桌面,卻已經在徽微的顥抖了。就在這個時候……砰!大門被一腳踢開!

隨即一只擦的雪亮的漂亮的皮靴伸了進來,燙得筆挺毫無一個皺祠的馬褲,還有一身筆挺的制服,閃亮的綬帶和勳章,梳理得一絲不苟的頭。亞美尼亞總督休斯就這麼忽然走進了會場。

這位「貴族總督」的出場苻合他一貫的風格,他穿的根本就不像是來參加一場軍事會議,而更像是去參加一場宴會。走進來的時候,他甚至用一條雪白的手帕掩了掩自己的鼻子。「先生們-!」休斯拉長了嗓音的一聲呼喝,頓時將全場的聲音壓了下去。

他意氣風的走到了桌子前,然後繞過了桌子,站在了薩爾瓦多的面前。休斯昂著腦袋,然後淡淡的看了薩爾瓦多一眼。薩爾瓦多心裡在苦笑。他很清楚,休斯是不會放過這麼一個機會的。

一直以來,休斯都在和自己爭奪在紅色圓桌會議聯盟之內的領導地位。這幾天的會議,自己也曾經派人去請他參加,但是休斯卻從來沒有到場。事實上……這位休斯總督已經有很多天沒有參加任何一個軍事會議了。時間的推算,是從那個「可怕的夜晚」開始的 !

就在羅德裡亞騎兵全軍突襲的那個夜晚,休斯總督的亞美尼亞軍遭受到了巨大的損失,騎兵幾乎喪失殆盡,步兵損失慘重,兩個兵團的兵力被羅德裡亞騎兵打得落花流水。亞美尼亞軍元氣大傷 !

誰都知道,在這個世道,手裡有兵就是王道,而軍隊損失慘重之後,休斯在聯盟之中的地位也受到了威脅,至少,暫時他不在擁有對薩爾瓦多形成威脅的地位了。在手下的軍隊損失了一半以上之後,休斯已經沒有資格和 薩爾瓦多繼續角逐鏈的地位

從那之後,這個心高氣傲的休斯,就再也沒有參加過任何一次軍事會議,每次都是派了手下的將領前來應個景而已。他甚至還回到了亞美尼亞軍區美裡卡城去修養了半個月。

所以,這次的會議,薩爾瓦多原本就沒以為這個家伙會出現,但是他偏偏出現了 !很顯然……這個家伙,是來落井下晝來了 !薩爾瓦多心裡嘆了口氣。

也罷了……至少,最後一刀由這個家伙耒出手,也總比自己被那些卑劣的小角色們咬死,要光榮得多了。自己的位置被他搶去的話,也算是自 己體面的下台吧……他努力的用饋定的樣子平視著休斯,平時著這個自己最大的政敵。

就在薩爾瓦多用這種近乎悲壯的眼神看著休斯的時候,這個「貴族總督」卻忽然笑了一下。休斯笑得似乎有些狡詐的樣子。

然後他轉過了身來,往一旁退開一步,坐在了薩爾瓦多左邊下面的一個位置上一十他自己的席位。

「先生們,不是說要討論一些重大的事情麼?為什麼我進來的時候看見的不是一群高貴的總督和未來的國王,而是一群好像有些惶恐和不安的喪家犬呢?」休斯一面冷笑,一面故意用漫不經心的口吻淡淡道:「好了,讓我們多關注一些重要的事情吧,大敵當前,團結的精神才是最重要的。哦對了,薩爾瓦多議長大人,請您繼續主持會議吧。

說著,休斯閉上了嘴巴,做出了一副認真准備聆聽的樣子。隨著休斯的話說完,下面的不少軍 區的代表似乎都有些措手不及。

然後,不少人在休斯頭來的眼神之下,都閉上了嘴巴,安靜的轉身坐回了自己的席位上。這些人,都是原本支持休斯的那些軍區的代表

有了休斯這麼一個強力人物的坐饋,頓時場面就恢復了秩序。

接下來的會議,薩爾瓦多身為議長繼續主持,雖輳依然有人反對,但是每次薩爾瓦多提出的建議,都會得到休斯的全力支持!這一次會議持續了一個小時,效果卻比之前的五次會議加起來還要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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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會議結束的時候,所有人都離開了,休斯卻依然沒有動,依然坐在自己的席位上。薩爾瓦多也安靜的等著其他人都離開之後,他才走到了休斯的面前。「為什麼?」

面對這個問題,休斯抬起眼皮看了薩爾瓦多一眼,然後笑了一下:「我認為,一位為聯盟服務了 二十年的先生,不應該遭到如此對待。」

薩爾瓦多笑了笑:「好了,你我都知道,我們都不是善良的人一一為什麼,休斯,我想過很多種可能,但是沒有一種是預科到你居然會站出來支持我。甚至你我都很清楚,這些年來,現在是你最有可能把我扳倒的最佳時機。」

休斯笑了笑,他站了起來,轉身走向門口,他的皮靴出梟梟的聲音,這腳步聲直到門口才忽然停住。

這個家伙轉過身來,看著薩爾瓦多,他的目光炯炯:「我很樂意取代你成為這個聯盟的領……但前提是,這個聯盟得繼續存在才行。現在的局面,我們必須先團結起來渡過難關 !我可不想和你一起完蛋,薩爾瓦多。而且我相信,如果你我換一個位置,你也會做出我今天的這些 舉動-!因為在這個團體裡,傻瓜太多了,聰明人太少……哈哈哈!說完,他大步走出了房門。$

夏亞在哈斯克城住了足足有半個月的時間。那位總 督夫人幾乎每天都會邀請他一起共進午餐,有的時候下午一起去打獵,或者去城外遠足。

然後有的時候,晚上他會和那個 總督夫人的侄子李爾將軍一起去小酒館喝酒,彈著風琴和一群軍官們縱情暢飲,性質高的時候,再小賭幾把。

這樣的 日子過的簡直太舒心了。舒心到夏亞幾乎差點都忘記了時間一十至少表面上看他是這樣了。

終於在這天中午,和總督 夫人一起共進午餐之後,夏亞回到自己的住所,剛走進大廳,就看見一個熟悉 的身影站在那兒等待著。

清秀而英俊的臉龐,一臉玩世不恭的笑容,嘴角分明帶著幾分嘲弄的樣子。一身制服皺巴巴的,領口也歪著。

達克斯就站在那兒,以一種非常「達克斯式」的招牌造型出現在了夏亞的面前。

夏亞嘆了口氣,他看著這個家伙,苦笑道:「那麼多人選,他們就8僵把你派來了?」

「別抱怨了,我的老板。」達克斯嘆了口氣:「其他人都忙的快四腳朝天了,而誰讓我偏偏有空,才會被派來干這件苦差。」說到這裡,他對夏亞擠了擠眼睛:「接到貝斯塔軍區的人送來的你的親 筆信的時候,格林氣得掀了桌子。哦對了,我來之前,格林說,見到你的時候,一定務必要幫他狠狠的軸你幾個耳 光,你這個不負青的家伙。他的原話是:你當了我們的老板一共不到半年,其中三個月的時間你都不停的玩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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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12-8-2011 18:41:29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四百一十四章 【箱子】

    達克斯的話說的夏亞倒有些不好意思起來,仔細想來,自己這個老闆的確當的有些太不負責了,幾乎大部分的軍務都交給了格林去坐鎮,自己隔三叉五的弄出點狀況,然後就是消失一段時間。也難怪格林這條瘋狗要抓狂了。

    夏亞訕訕一笑,摸了摸鼻子:“那個……氣話就不用說了,說正事。格林看了我的信之後怎麼說?”

    “還能怎麼說……”達克斯撇了撇嘴。懶散的靠在椅子上伸了個懶腰:“只能說,我的老闆,你再一次證明了一件事情:你的狗屎運還真是他媽的逆天。貝斯塔軍區居然也被你勾搭上了這條線,不管怎麼說,經過了我們幾個的分析,現階段如果能和貝斯塔軍區建立一個良好的關係,對我們還是很有利的。所以……格林一腳把我踢到你身邊來了,讓我輔佐你完成這項使命……”

    “我原來以為會派萊茵哈特那個傢伙來。”夏亞嘟囔了一句。

    達克斯立刻做出一副傷心的樣子:“老闆,你居然這麼看不起我……哦,我的老天,別忘記了我可為你立下了多少功勞啊!我的薪水是不是也應該漲一點了?或者給我報銷一些特殊經費?上一次去聯絡那些情報網可花了不少錢啊,可惡的格林總是提出各種藉口拒絕給我報銷!”

    夏亞哼了一聲,橫了這個傢伙一眼:“特殊經費?哼……你列的單子我看過,類似……和商會的人去喝花酒,這種事情,或者是……給某某夫人購買珠寶,這些事情,你認為我會給你報銷麼?”

    “這些都是有用處的。”達克斯聳了聳肩膀:“要知道,要打通有些地方的關係,地方的將領和官員如果太難搞定的話,就不妨從他們的妻子身上下手。要知道,很少有女人能抗拒珠寶首飾的魅力啊。我這可都是為了咱們的事業。況且。去喝花酒也我也差點喝傷了胃呢。”

    “好了,別廢話了。”夏亞一擺手:“說正事!你這次來,帶來了什麼讓我感興趣的東西沒有?”

    達克斯歎了口氣,低聲嘟囔:“真見鬼,遇到這小氣的老闆,老子的命可真不太好。”

    說著,他從懷裡摸出了一本冊子來丟在了夏亞的面前:“這是我來之前通過一些關係弄到的,因為時間太緊,所以資料還只是一些皮毛而已,裡面很多內容想必你已經知道了,如果再給我一點時間,和多一點經費的話,我保證能把你想知道的任何隱秘情報都挖出來!哈哈!聽說那位總督夫人可是美麗得很呢,就算你想知道她喜歡的內衣是什麼顏色。我也能給你查出來!”

    “閉嘴!”夏亞惱火的喝道:“誰,誰她媽的想知道她的內衣是什麼顏色!”

    達克斯縮了縮脖子,用低不可聞的聲音哼哼道:“我到是很想知道……”

    ……

    達克斯這個傢伙雖然總是讓夏亞有些氣惱,不過不得不承認。這個傢伙辦事的效率到真是一流。

    他帶來的這份冊子是一份名單,裡面包括了目前貝斯塔軍區的核心團體所有成員的資料。年齡,職位,還有履歷,甚至一些個人的喜好都列在了其中。

    這份姿料雖然沒有夏亞那天從總督夫人手裡的那本畫像冊裡看的那麼詳細,但是達克斯能做到這一步也算是夠本事了,畢竟,自己之前一直對於情報的搜集工作似乎都有些忽略了。

    (看來,是不是真的該給這個傢伙多一點經費呢。)夏亞心裡暗暗盤算。

    “從實力上分析,貝斯塔軍區的真實實力其實遠比它看上去的要強得多。這位總督夫人執政數年,一直奉行的是藏富於民的策略,這種策略在前兩年看不出什麼效果,但是到她執政的第三年開始,漸漸的就體現出好處來了。首先前幾年的政略值得貝斯塔軍區民間的商會和貿易進入了一個繁榮期,民間的商業活動發達,使得第三年開始,他們的稅收開始大幅度的增加。簡單的來說麼……老闆,這個女人很有錢,而且比你可有錢多了!幾乎大陸上排名前十的商會都在貝斯塔軍區設置了重要的分會,貝斯塔軍區和這些商會的關係良好。靠著富裕的財力,貝斯塔軍區武裝了兩萬正規軍,請注意,這兩萬正規軍全部都是按照帝國中央常備兵團的標準武裝的!無論是練,軍餉,裝備,都是按照帝國中央軍的標準配製!此外他們的地方守備和警備力量也超過了八千。此外,我查到了一個有趣的資料,近三年來,貝斯塔軍區幾乎每年都要向幾個固定的商會採購兩次軍械,其中包括了重要的戰略物資:武器和鎧甲!每年採購兩次,採購交易額超過了兩百萬金幣,也就是說,三年來,貝斯塔軍區在採購戰略物資方面就投入了六百萬金幣!按照帝國的標準,武裝一個中央常備軍兵團需要兩百萬金幣來計算,他們儲備的物資足以再武裝出兩三個兵團!所以……嘿嘿,怎麼說呢,這個女人很有野心!”

    “此外,貝斯塔軍區的農兵制幾乎已經在尤裡總督年輕的時候就名存實亡了,他們已經放棄了耗費巨大而收穫微弱的農兵制,而採取了一種半兵役的預備役制,讓我很驚奇的是,這種制度和蘭蒂斯的預備役制度非常接近,所以我有理由相信小這位總督夫人在軍事上的建設策略,很大程度的借鑒了蘭蒂斯王國採取的預備役策略。他們三年來,在預備役的培養上花費了超過一百萬金幣,雖然我無法準確的判斷出他們到底培養了多少預備役的兵源。但是按照這個花費投入的比例計算,我認為,在花掉了一百萬金幣的前提之下,如果那個總督夫人不是太白癡,或者她手下的人不是貪污得太厲害的話,這些錢如果真的大部分都花到了應該花的地方,那麼,總是會出一些效果的,按照這個推斷的話,他們可能擁有超過四萬的預備役兵源。要知道,貝斯塔軍區的總人口只有不到一百萬,所以這個比例已經非常高了!”

    簡單的來說,要形容貝斯塔軍區的實力可以用這麼一句話來概括‘有錢!有兵!’呵呵……

    夏亞坐在那兒,靜靜的聽達克斯介紹完這些,他摸了摸自己的眉頭:“就這些?還有別的麼?繼續說下去。”

    “還有一些,則是我個人的推斷了。”達克斯歎了口氣,他合上了那本冊子:“時間太短,我沒法弄到更多的資料,不過我認為我下面的推斷還是有些道理的。貝斯塔軍區雖然擁有相當雄厚的潛在實力。但是它卻也有幾個巨大的弊端。

    第一個問題是糧食!剛才我說過了,貝斯塔軍區的總人口不足一百萬,他們現在有接近三萬的軍隊小以及我推斷出的四萬多的預備役,如果在加上七七八八的類似於輔兵和稅兵等等亂七八糟的,他們的軍事人口大概有十萬。請注意,這個數字佔據了他們總人口的十分之一!按照他們總人口的推算,總人口一百萬,那麼做一個簡單的推論:男女各占一半,然後老弱再去掉一半……貝斯塔軍區的一百萬人口,理論上來說,壯年的男丁總人數不會超過三十萬!而其中的十萬人已經用在了軍事方面,那麼……接下來的情況,就不用我多說您也應該能想到了!務農的人口數量大大的減少!貝斯塔軍區這些年來,幾乎每年都需要對外採購大批的糧食,他們自己的生產力不足以滿足本地的需求。在糧食的消耗上,他們之前一直最穩定的來源有兩個:一是科西嘉軍區!呵呵,有趣的細節哦!另外一個來源,則是對東南方的幾個軍區的採購!

    那麼,現在的問題就來了:科西嘉軍區已經被奧丁人占了,恐怕以那些野蠻的奧丁人的本事,再肥沃的土地落在他們的手裡,恐怕也被拋荒了,奧丁人不擅長耕種小那麼以後,至少科西嘉方面是沒法繼續給貝斯塔軍區提供糧食了。而其他軍區麼……貝斯塔軍區已經宣佈退出了紅色圓桌會議聯盟,所以,其他的軍區,至少不會再公開販賣糧食給他們!所以,儘快的找到一個新的糧食採購渠道,是貝斯塔人面臨的一個問題。

    第二個問題在於他們的內部:繼承人!

    尤里總督已經年過五十了,年輕的時候龍精虎猛,都沒有能生下一兒半女,我可不認為這個年過半百的老頭子還能造出人來。

    雖然這位總督夫人這些年幹的非常不錯,但是要知道,畢竟她是一個女人,對於尤裡家族來說,她畢竟是一個‘外人’雖然她收服了一部分人心,但總有一些尤裡家族的老臣子還抱著正統的觀念,所以……“

    “你是說李爾那的傢伙。”夏亞點了點頭,“我已經見過這個李爾了,……應該是一個厲害角色。”

    “沒錯。”達克斯點頭:“但是這位總督夫人卻更出色!從去年開始,雖然那位李爾先生在眾多老臣子的支持下獲得了一些機會而且總督夫人似乎迫於壓力也放了一些權力給這個李爾,但是總的來說,大部分的正規軍依然牢牢的把握在了那個總督夫人的手裡!而且,最關鍵的問題是……那位尤里總督本人小似乎依然非常信任自己的妻子!老實說,對於這點,我一直非常費解。”

    夏亞苦笑,表示認同。

    達克斯歎了口氣:“這位尤里總督愛自己的妻子,似乎愛的有些過頭了,而這種信任的程度,我認為也遠遠超過了普通夫妻之間的信任程度。就算他再愛一個女人,至少也要為自己的家族的未來著想。而且,根據我撥集的資料,這位尤里總督,似乎……並不應該是暗中愛美人不要江山的主兒。我的意思是,他雖然是一個風流種子,但是至少,在他年輕一些的時候,還是展現出了一些抱負和對家族的責任感的。現在麼,怎麼說呢……他幾乎是把整個尤裡家族的基業就這麼拱手送給了自己的妻子。這種慷慨的程度,老實說,至少換做是我。我是做不出來的。畢竟,貝斯塔軍區是尤里家族的基業,從某種角度來說。這不是尤裡總督的私人產業,事關一個家族的傳承。這麼說來,對於妻子,尤里總督似乎慷慨得過分了,而對於家族他卻顯得太過不負責任。”

    夏亞眼睛一亮:“你的意思是……其中難道有什麼……”

    “沒有證據的事情,我只能做出一些猜測而已。也或許,尤里總督的這種慷慨,是一種內疚和補償心裡……你知道的,老夫少妻的關係之中,丈夫往往會出於內疚和補償的心理,對年輕的妻子格外的厚待,呵呵……”

    達克斯用一種膜昧的樣子笑了幾聲之後,咳嗽了幾聲,才正色道:“不管如何,總督夫人目前的地位十分穩固,前提是這個尤裡總督的信任!畢竟。尤里總督本人才是貝斯塔軍區真正的擁有者,而總督夫人不過是一個代管者而已。假如這位尤里總督忽然對妻子不信任了——我們可以想像的,她可以和自己的侄子去爭權,但是她卻無法和自己的丈夫去爭權,因為如果她敢表示出一丁點和自己丈夫對著幹的意圖,那麼她前些年苦心建立的威望就會瞬間崩塌!也就是說……總督夫人的地位是建立在尤裡總督本人的信任之上,這種地個看似十分穩固,但是卻也十分危險!”

    “此外的一個問題是……尤里總督本人的健康。畢竟他是一個年過半百的老頭子了。而且聽說他年輕的時候花天酒地的日子可沒少過。老闆,我可以打賭,這世界上,如果一個男人花天酒地的日子過多了,那麼他必定是無法長壽的。尤里總督就算依然對自己的妻子信任不減,但是如果他忽然兩腿一蹬……那麼,這位總督夫人的地位就十分尷尬了。她對於貝斯塔軍區的統治的合法地位來自於她的丈夫,如果丈夫死了,至少在身份上,她沒有任何理由可以繼續統治這個軍區。

    不過這個問題,似乎暫時也不用擔心。

    我查到的資料。這位尤里總督前些年的身體非常差,至少在他們結婚之後的第三年,他就兩次差點病死。幸好他都挺過來了。倒是奇怪的是,從第四年開始,這位尤里總督的身體健康狀況到是漸漸平穩了起來,雖然依然是一個大藥罐子,但是卻沒有再出現那種隨時會死掉的危險狀況。很顯然,這位總督夫人也很明白她自己的處境,所以她對於自己丈夫的身體健康問題十分的用心和關注,這位尤裡總督深居簡出,過著最舒適的生活,而且總督夫人還從大陸上請來了至少三名著名的醫師來照顧尤里總督。但是,再怎麼說,也是一個五十多歲的老頭子了,就算現在維持得再好,這個問題在未來的幾年內都會暴露出來。

    一旦尤里總督病故,卻依然沒有繼承人的話,這個總督夫人的身份就會立刻變得十分尷尬!我搜集的資料裡記載了一件有趣的事情。就在前年,這位總督夫人在祈福無果的情況下,曾經在一些場合流露出考慮收養一個孩子的意思,但是這個意圖網表露出來,就遭到了幾乎所有部下的反對!甚至就連那些對她十分忠心的部下都堅決反對這種事情,結果這個事情就作罷了。”

    達克斯終於說完了所有的話小他的分析很清晰,夏亞滿意的點了點頭:“看來格林派你來這個決定的確是正確的,達克斯,你做的很出色。”

    “那麼……是不是可以考慮加薪?”這個傢伙厚顏無恥的對著夏亞笑著。

    夏亞歎了口氣,看著達克斯。語重心長道:“加薪?我怎麼從來沒有聽說過這種事情的存在?”

    ***

    短期內結好總督夫人,但是依然保持和那個李爾的聯繫,只是將這種聯繫控制在有限的好感程度就足夠了。

    這是達克斯分析之後給夏亞做出的結論。兩人的觀點很一致:至少在尤里總督去世之前,沒有人能撼動那個女人在貝斯塔軍區的統治地位。

    “他們需要我們。”

    達克斯提出的另外一個看法是:“糧食的問題是必須得到解決的,既然對外無法採購了,那麼貝斯塔人剩下的唯一的選擇就是:戰爭!他們擁有這麼多的精銳軍隊,還有囤積了那麼多的物資和預備役,這些力量可不是囤積起來過家家玩的!到了明年,貝斯塔人就要為糧食的問題頭疼了,那個時候,他們唯一的選擇就是發動戰爭,對身邊的鄰居發動戰爭,去侵略,去掠奪。

    而這種時候,他們就需要我們了!無論他們發動戰爭的目標是奧丁人佔據的科西嘉地區還是別的什麼地方,他們都需要我們的配合,我們可以幫他們牽制住曼寧格的力量,分擔他們的壓力。”

    就在兩人的談話剛結束的時候,忽然外面有人來通報,那個李爾將軍派人來求見夏亞元帥大人,送來了一份禮物。

    這樣的事情,夏亞這兩天經歷得多了。

    那個李爾和總督夫人都對自己十分的熱情,自己住在這裡,幾乎每天都會收到兩方送來的禮物。

    總督夫人送來的大多都是一些錦衣玉食和日常用度的東西,而那個李爾,則是送來一些更男子漢氣的禮物,比如一些做工精良的刀劍,或者是他新得到的一把上等的弓,又或者是弄到的一桶極品好酒之類的。

    對手雙方表露出來的招攬的意圖,夏亞的原則是:來者不拒!

    送來的任冉好東西,他都毫不猶豫的一概笑納。

    得到通告之後,夏亞和達克斯一起走出了議廳來到了外面。

    來送禮的是李爾將軍手下的一個親兵隊長,這個傢伙這兩天和夏亞見過很多次了,還一起喝了幾次酒,雙方都熟悉得很,對方很恭敬的對夏亞行禮之後,留下了一份禮物。

    這是一口大箱子,箱子裡裝的卻是一副打造精良的馬鞍和馬鐙還有馬籠頭。這副馬具顯然造價不斐,馬鐙和馬籠頭居然都是純金的!而就連韁繩也都是上等的牛皮帶子。

    夏亞客氣的笑納了之後,送那個親兵隊長離去之後,網回來,就看見達克斯這個傢伙已經將箱子搬進了議廳這個傢伙一臉羨慕的樣子抓著一個純金的馬鐙,臉上的表情仿佛就快要流出口水來了。

    看著夏亞進來,達克斯嘻嘻笑道:“老闆,這東西到是不錯,我說,之前弄那些資料我可自己貼了不少私房錢啊,就算你不肯報銷,這些東西就賞賜給我當作抵償了,如何?”

    夏亞瞪了這個傢伙一眼。但是顯然這個達克斯對於夏亞毫無畏懼感,面對夏亞瞪眼的樣子,他依然是一副嬉皮笑臉,夏亞終於歎了口氣:“好了,別做出這種噁心的樣子了,你喜歡就拿去好了。”

    達克斯立刻一臉開懷的笑容,將這副馬具從箱子裡全部捧出來之後,正要叫人牽一匹馬來戴上試試,就在這個時候……

    “咦?”

    達克斯忽然停下了動作,低頭一臉正色的看著箱子裡面,原本臉上的嘻笑模樣都全部消失了,眉頭緊鎖,眼睛裡閃過一絲奇異的目光,仔細的盯著箱子裡。

    “怎麼了?”夏亞心裡一動,立刻走到了他的身邊。

    達克斯深深的吸了口氣:“箱子裡有東西!”

    夏亞往裡一看,但是這箱子空空如也,哪裡有什麼東西存在?

    達克斯冷笑一聲:“大人,你是看不出來的,嘿!這箱子的底部,用一種特殊的東西刻了一些字在上面。刻的字用的材料是特製的,而且還是斜紋刻上去的,所以除非是懂行的人,是根本看不出來的。”

    他說著,拉著夏亞換了一個角度站在箱子旁:“你站在這裡。就是這個角度,彎腰……稍微再側一點!看見了麼?箱子的裡面,刻了一行小字!”

    達克斯笑得很複雜:“很標準的蘭蒂斯情報人員的手法……看來這位李爾將軍的學識也很淵博啊,居然懂得這種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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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12-8-2011 18:41:44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四百一十五章 【一個名字的驚人秘密】

     這是一行暗文,用一種特殊的塗料加上巧妙的刻畫的角度。如果不站在特殊的視角看過去的話,根本就看不出這箱子的底部還有這麼一行字。

     夏亞按照達克斯的指點,略微側過了腦袋看過去,然後伸出手在箱子底部摸了摸……果然就看清了裡面的東西。

     “這是……伊萬.戈德里克……好像,是一個人的名字?”夏亞試探著念出了這行暗文,然後扭過頭皺眉看著達克斯:“是一個名字?什麼意思?”

     達克斯苦笑:“老闆,我又不是萬能的。這的確是一個名字,可我又怎麼會知道這個名字的含義?”

     夏亞張了張嘴,有些尷尬:“我以為這或許是什麼暗號之……”

     夏亞張了張嘴,有些尷尬:“我以為這或許是什麼暗號之類的……我聽說你們這種幹情報的都會有一些暗號啊密碼啊之類的語言,說不定這個名字也是其中之一……”

     達克斯眯著眼睛,伸手在箱子底部的這行暗文上來回撫摸了幾下,喃喃道:“手法是很標準的手法,不過這個名字我卻很陌生……哼哼。”

     眼看達克斯也不知道這行字的意思,夏亞有些失望,可隨即強烈的疑感感浮上心頭:“這個李爾,派人送來這個箱乎,裡面暗藏了這麼一個名字……這個名字到底是什麼意思?”

     達克斯從靴子裡拔出一把小刀來,眯著眼睛仔細的檢查了一下這個箱乎之後,然後用手裡的刀子把箱子底部的這行暗文給刮掉了,淡淡道:“這個箱子的作用就是傳遞給我們這行文字,現在消息收到了,這些痕跡就可以銷毀掉了……老闆,你的問題才是關鍵:那個李爾,通過這種方式來告訴我們一個,名字……這個,名字,又代表了什麼含義!這才是關鍵問題。”

     夏亞皺眉想了會兒,可一點頭緒也沒有心一不過,當老闆總是有當老闆的好處,既然自己想不出來,夏亞乾脆很無恥的一板臉,看著達克斯:“好了,達克斯,既然問題已經有了,那麼接平來解答這個問題,就是你的工作了!嘿,別這麼看著我,你要對得起我支付你的薪水。下面的工作,就是查出這個名字的來歷,這是你的任務。”

     達克斯歎了口氣,看著夏亞,然後由衷的說了一句話。

     “老的……我必須承認一件事情,我伺候的老闆也不少了,在蘭蒂斯的時候,我的上司換了好幾任,也伺候過不少難纏的傢伙,不過若是論無恥的程度,你是當之無愧的第一!”

     ※※※

     達克斯雖然一向都是裝出一副懶散的模樣,玩世不恭,而且做事情顛三倒四,但其實夏亞卻很清楚,這個傢伙一旦工作起來的效率卻是高的驚人!

     更重要的是,這個半路跑來投效自己的傢伙,夏亞至今為止都還沒有摸清這個傢伙到底有多少底牌,這個傢伙手裡到底還掌握了多少資源。雖然夏亞現在已經可以肯定的清楚這個傢伙是蘭蒂斯方面派來的人——但是他似乎卻對蘭蒂斯王國沒有多少忠誠,對於這點他本人似乎也從來不掩飾。

     波波夫達克斯,這個傢伙不忠誠於蘭蒂斯王國,同樣也不忠誠於夏亞雷鳴。這個傢伙唯一忠誠的恐怕就是他自己——不,甚至這個傢伙對他自己都不忠誠。

     當天達克斯就出了門。

     哈斯克城雖然是一個軍鎮,但是這裡畢竟也有店鋪,也有商隊。埃斯裡亞郡被貝斯塔軍區佔領之後,因為沒有引起多大的戰亂,所以這裡的商路一直保持了暢通。

     哈斯克城裡也有幾個小商會的據點,達克斯出門了一天之後,傍晚就帶來了一點進展。

     “我的行蹤被幾個傢伙盯住了,我不確定他們是總督夫人的人還是那個李爾的人。我轉了幾個地方,然後把消息送了出去……所以老闆,用不了多久,我就會得到更多的資料和情報。我想到時候說不定會有一些我們需要的東西,比如這個名字到底是什麼人的。”

     回來的時候達克斯一身酒氣的向夏亞彙報了他的工作——順便說一下,他身上除了酒氣之外,還有一點廉價的香水味道。顯然達克斯先生剛才沒有去什麼好地方。

     對於手下的這麼一個怪胎,夏亞早已經習慣了,這個達克斯就算是喝得酪面大醉也能完成工作,哪怕是他抱著妓女鬼混的時候,說不定都是在盡他的職責——對於這種人,你沒法對他的工作過程提出什麼要求,只要有好的結果就足夠了。

     聽取達克斯彙報的時候,夏亞已經換上了一身禮服,他受邀去城守府裡參加一場總督夫人舉辦的小型酒會。

     “真實太不公平了,我在外面跑累得半死,你卻晚上去和美女一起赴宴。”達克斯毫無形象的把自己扔在椅子上,然後把雙腳翹在了桌子上:“老闆,我們來討論一下今晚怎麼對付那位美麗的總督夫人吧。”

     ※※※

     守備府的這場酒會的規模比夏亞預料的要大一些。列席的除了給斯克城的一些將領之外,讓夏亞意外的是,總督夫人居然將貝斯塔軍區的幾個重要人物都召集來了哈斯克城。

     貝斯塔軍區的第一兵團的將軍,貝斯塔軍區總督府的幾個重要的首席幕僚文官,還有貝斯塔軍區的後勤總長。這些人物,在貝斯塔軍區的集團裡都是佔據了重要的地位,夏亞沒想到的是,這些人物居然都來到了哈斯克城。

     晚上的酒會上,總督夫人毫不掩飾的當眾向大家宣佈了夏亞的身份人——事情到了現在已經沒有什麼隱瞞的必要了。貝斯塔軍區已經公然脫離了紅色圓桌會議聯盟,正處於孤立處境的時候,夏亞的身份和他背後代表的勢力,以及夏亞本人親自出現在哈斯克城,對於貝斯塔軍區也是有重大意義的,這個時候,能有一個盟友總是好的。

     宣佈夏亞身份的時候,夏亞注意到,幾個貝斯塔軍區的核心人物都沒有任何意外的表情,顯然早已經得知了真相。

     那位漂亮的總督夫人今晚一身火紅色的晚禮服,脖子上圍了一條火紅的狐尾——這個女人似乎對這種鮮豔的顏色具有特殊的喜好。

     不過夏亞必須承認,那件裁減得體的晚禮服,將這個美麗的女人那誘人的身姿曲線完美的展現了出來。

     總督夫人整個晚上都陪伴著夏亞,將他介紹給貝斯塔軍區的每一個重臣,笑語嫣然,十足一個熱特的女主人。讓夏亞有些心猿意馬的是,這個女人的身上帶著一股沁人心肺的幽香——這種味道顯然比傍晚達克斯身上的那些廉價香水味要誘人的多了。

     讓夏亞鬆了口氣的是,今晚的酒會上,貝斯塔軍區終於對自己提出了一些條件了,雖然是暗示性的。

     而且這些條件並不是出自總督夫人之口,而是晚上酒會的時候,那個站在總督夫人身邊,一臉陰笑的貝斯塔軍區的後勤總長用一種隱諱的言辭表達出來的。

     “我們的財政署明天可是要頭疼了,軍方一直在抱怨兵源的問題,可財政署卻在抱怨軍方搶走了太多的青壯,唉,每次遇到這種問題,他們吵架都讓我去調解,老天才知道我早已經聽夠了這種抱怨,夫人,若是再讓我做這種事情,我可真的會忍不住要辭職了,哈哈哈哈……軍方要求徵召更多的青壯,財政署的傢伙要求將這些青壯留在農田裡耕地‘糧食不會自己從地裡長出來的’呵呵,這是他們對我說的話。”

     聽著這個傢伙開玩笑一樣的抱怨,站在一旁的總督夫人臉上的笑容沒有絲毫的變化,就連眼神都沒有多看向夏亞哪怕一點。

     不過夏亞立刻意識到,這是對方開出了第一個合作的條件了。

     他略微想了一下,舉了舉酒杯:“或許作為朋友,應該為朋友的煩惱分憂。雖然我沒法借兵給貴部,不過,莫爾郡一向都是帝國北方重要的產糧區之一。或許年底的時候,我歡迎您去丹澤爾城做客,我們可以討論一些生意的可能性。”

     話點到為止就可以了,旁邊的總督夫人立刻愉快的笑著,將話題岔開到了某一次狩獵的趣事。

     夏亞很清楚,今晚和自己見面的,應該都是貝斯塔軍區裡真正的最效忠於總督夫人的核心班底了。這個女人將她的班底召集了來和自己會面,也是一種最後的表示誠意的舉動了。

     不過……,相比於這個女人動作和進展,那個李爾將軍那兒,卻似乎就沒有什麼新的舉動了,這些天大家只是在一起喝酒做樂,然後他今天派人來給自己悄悄送的箱子裡藏了一個莫名其妙的名字,除此之外,一點正事都沒有。

     酒會一直進行到了深夜,賓客們才紛紛告辭,倒是夏亞,幾次流露出去意,但是總督夫人都是笑著岔開了話題比一夏亞意識到,這個女人是挽留自己。

     當所有的客人都離去之後,總督夫人看了看身邊的夏亞,這個女人原本就美麗的臉龐上抹上了一層紅暈,這是酒氣蒸出來的那種有些可愛的嫣紅,她看著夏亞笑道:“元帥大人,有沒有興趣和我一起去院子裡看看星星呢?”

     夏亞笑了笑,不置可否。

     城守府的花園不算太大,但是顯然之前經過了精心的準備,花園中擺好了一張桌子,上面放了一些食物,只是一些簡單的麵包和果醬之類的東西。

     草坪和花圃都是經過了精心的修建,整潔而美觀。

     夏亞就隨著總督夫人來到了花園裡,看著桌乎上的食物,他笑了笑:“看來夫人是給我準備了消夜啊。”

     “叫我莫尼卡,元帥大人。作為朋友,一直稱呼我夫人未免太見外了。”總督夫人含笑看著夏亞。

     “好吧,莫尼卡。”夏亞一笑:“那麼您是不是也可以不要叫我什麼元帥大人,你我都知道我這個元帥手下可沒有多少地盤和軍隊。你可以叫我夏亞,我的朋友都這麼稱呼我。”

     “好吧,夏亞。”莫尼克一笑,露出潔白的牙齒,然後她忽然用力伸了個懶腰,隨手將頭上的髮髻解開,讓一頭柔順的長髮披散了下來叫——這個舉動看上去很是嫵媚,而且柔順的長髮讓她臉部的線各變得柔和了許多。

     隨後,這個女人的舉動讓夏亞有些意外——這個一晚上都保持了優雅姿態的女人,居然毫無顧忌,當著夏亞的面,就伸手抓起了一塊烤得焦黃的麵包,蘸了蘸一些甜果醬,就往嘴巴裡塞了一大塊!

     果醬甚至沾在了她的手指上,她也大大咧咧的將手指伸進嘴裡吮吸了幾下,看著夏亞吃驚的樣子,這個女人的眼神裡閃過一絲得意:“怎麼了?難道你不餓麼?說實話,其實我最討厭這種酒會,總是一群人裝模做樣的捧著酒杯,討論那些無聊的公務,整個晚上都沒吃什麼東西,我已經餓壞了。”

     夏亞終於笑了,他也學著這個女人的樣乎,卷起袖子抓起麵包就往嘴巴裡寨,然後都囔道:“如果能有一塊餑肉就好了。”

    ……

     烤肉很快就被端了上來。

     兩個人就隔著一張桌子,各自大塊朵頤,很沒有形象的狼吞虎嚥著。

     這樣的總督夫人看上去不再優雅美麗,卻多了幾分可愛和率真的味道。

     吃的酒足飯飽的時候,這個女人一面用麵包蘸著盤子裡剩下的一點果醬,然後卻忽然用漫不經心的口氣淡淡道:“達克斯先生今天很忙碌啊。”

     夏亞立刻放下了手裡的東西,交叉著雙手盯著對方,臉上露出“終於來了”的表情,笑道:“夫人對我部下的行蹤很關心?”

     “叫我莫尼卡,下次如果再叫錯的話,可是要罰酒的。”總督夫人一笑。

     夏亞立刻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

     “夏亞,我真的對你越來越好奇了。”莫尼卡眯著眼睛看著夏亞——她的這個表情看上去更是誘人,但是說出來的話,卻讓夏亞心裡沉了一下!只聽這個女人用一種不急不緩的語氣淡淡道:“波波夫達克斯,蘭蒂斯王國監寡署的頭號精英,被認為是蘭蒂斯正國監察署有史以來的頭號惡棍和頭號麻煩大王,執行任務的成功率卻是有史以來最高的,當然了……聽說他惹的麻煩的卷宗和文檔足足裝滿了一個大櫃子。夏亞,我好奇的是,這麼一個帶著傳奇色彩的人物,怎麼也跑到了你的麾下效力?難道你開的薪水比蘭蒂斯王國還高?我可是聽說,達克斯先生在蘭蒂斯王國的時候,連國王都非常賞識他,可以隨意進出王宮的。”

     夏亞哈哈一笑,略微定了定神,然後故作輕鬆的笑道:“有一點你說錯了,莫尼克——他惹的麻煩累計的卷宗,不是一個櫃子,而是裝滿了足足三個櫃子。這些都是他自己告訴我的,而且這個傢伙似乎還頗引以為榮。而且聽說他至少氣跑了六個上司。”

     夏亞並不太吃驚這個女人忽然提起達克斯的事特。今晚來之前,和達克斯談話的時候,達克斯就已經預料到了這種可能。當時達克斯的話是“她一定很清楚在她的眼皮底下我的動作,否則的話她就不是傳奇的總督夫人了。她或許會故意和你挑明,卻是一種震懾我們的舉動,對付這種招數,你越做出一種毫不在乎的樣子越好。”

     所以夏亞做出一種無動於衷的樣子:“莫尼卡,你對那個傢伙有興趣?或許我明天可以把他帶來一起赴宴。”

     “我當然有興趣。”總督夫人笑了笑,她依然眯著眼睛看著夏亞:“達克斯先生的精力倒是真的很充沛。作為您的聯絡副官,他奔波了那麼遠來到哈斯克城,沒有休息一天,今天一個白天都在外面活動,哦,他去了六個商鋪,和四個商會的人會面,吃了三次午餐,都是和不同的人利——祝他好胃口!而且最後,傍晚之前還跑到了城北的巷子裡去找了女人——而且還是兩個。”

     夏亞吹了一聲口哨,笑道:“他一向都說,酒和女人是男人消除疲憊的最佳良藥。”

     總督夫人笑的很矜持,緩緩的端起杯子抿了一口酒。

     看著這個女人臉上那近乎完美的笑容,夏亞忽然心裡有一種壓抑感。

     每一次和這個女人的談話,對方仿佛永邁都是這麼一副萬事在握,牢牢佔據上風的樣子!

     這一個瞬間,夏亞忽然心裡生出一個衝動!

     伊萬.戈德里克!這個刻在那只箱子底部的名字,這個李爾將軍費了心思悄悄傳遞給自己的奇怪的訊息,如果自己現在忽然毫不掩飾的在這個女人面前提起,會不會讓她那完美的笑容露出一絲破綻?會不會讓這個女人生出一點意外或者憂慮?

     不過這個衝動只是一閃而過,隨即夏亞半複了心思。他很清楚,那個名字既然李爾將軍都如此小心翼翼的用那種特殊的法子傳遞給自己,說明它一定很重要,尤其是對這個總督夫人來說,說不定更有一些奇妙的作用,現在就甩出去還為時太早。

     談話繼續。

     仿佛剛才提起達克斯的事特,只是一個小小的插曲而已。不過夏亞心裡卻很清楚,這個女人冷不丁的甩出這個話題來,但是自己卻表現出了足夠的鎮定和從容,對方沒有能從自己的眼神裡看到絲毫的慌亂——這個女人一定很失望吧。

     “我需要糧食。”總督夫人放下了酒杯,看著夏亞,語氣變得格外的坦誠:“我想您也一定分析過了我們的情況,貝斯塔軍區需要糧食來維持我們的消耗。至少在明年這個問題就會變得尖銳起來。”

     “我可以提供一些。”夏亞笑了笑:“當然,是有代價的。”

     “軍械物資。”總督夫人仿佛漫不經心的玩弄著她纖細的手指:“糧食不會自己從地裡長出來,我們沒有足夠的農夫……,大部分的青壯都被補充進了軍隊裡。這是我的問題。但是對於您來說,莫爾郡是產糧區,卻缺乏鐵礦。您要武裝您的軍隊,尤其是武裝一支強大的羅德裡亞騎兵,你需要精良的武器,鎧甲……這些都是鐵!這些東西,你沒有,貝斯塔軍區有。作為交換,我需要得到您的承諾,在明年的開春,貝斯塔軍區可以從您那裡得到足夠的支持,我們需要至少能提供一個兵團的軍隊三個月耗費的糧食!而且是戰爭時期的標準!”

     夏亞忽然笑了:“哦,這些條件,難道不應該是您讓您的那今後勤總長來對我提出更好麼?”

     “那是我原來的打算,但是我現在改變主意了。”這個女人忽然一笑:“提醒你一句,夏亞,女人都是擅變的。”

     “好吧。”夏亞抓起餐巾擦了擦嘴巴,用力丟在桌上,站了起來:“明年的開春之後,如果曼寧格的軍隊有往北的動向,我需要貝斯塔的朋友在南邊稍微牽制他們一下。當然,如果貝斯塔的朋友有什麼軍事行動的話,也請告訴我一聲,我雖然兵力不多,但是幾豐騎兵,在後面騷擾一下曼寧格的後路,分散他的一些注意力,還是能做到的。”

     條件到這裡算是都擺上了桌面了!

     兩人隔著桌子相視一笑,夏亞隨即告辭。

     總督夫人親自送他到了門口的時候,這個女人忽然開口笑道:“夏亞。”

     “什麼?”夏亞轉身。

     “你的衣服。”總督夫人笑得很嫵媚,目光閃動:“之前沒有認識你的時候,聽到你的故事,我一直覺得,你應該是那種穿著武士裝或者神氣的鎧甲,威風凜凜的模樣。說實話,這種華麗的貴族禮服,真的不適合你。這種衣服太娘娘腔了。”

     夏亞心裡一動,也笑了笑:“謝謝您的誇獎。”頓了頓,他也笑道:“您今晚的香水味道很好聞,很適合你。”

     總督夫人笑得更加愉快:“哦?”

     夏亞哈吞一笑:“我的意思是,之前見你的時候,你的裝扮一直都很簡單,以您尊貴的身份,我卻從來沒有看到您佩戴過戒指,耳環,項鍊之類的首飾。不過今晚您的香水卻很……很好。”

     “呵呵,也謝謝你的誇獎。”總督夫人不動聲色的笑了笑。

     ……

     上了馬車之後,守備府已徑邁邁的在身後,夏亞才終於鬆了口氣。

     腦海裡傳來了朵拉的聲音:“你這個小子,什麼時候也學會和女人調情了?”

     夏亞撇撇嘴巴:“有些事特是不用學的,男人天生就呢……不過,你真的以為我在和她調情?”

     “廢話!哪個男人會貿然在一個女人面前誇獎對方的香水。”朵拉的語氣有些不耐煩。

     “前面一句才是關鍵。”夏亞靠在座墊上,眯起了眼睛:“前面一句才是關鍵!”

     “你是說……她身上從來不佩戴珠寶首特?戒指項鍊之類的都沒有……過……是什麼意思?”

     夏亞輕輕一笑,低聲道:“朵拉,你仔細想想,戒指也好,項鍊也好,都有一個共同點,是什麼?”

     不等朵拉說話,夏亞就自己說出的答丅案:“金屬!戒指也好,項鍊也好,都是金屬!這個女人,從第一次見她開始,她身上就沒有佩戴過任何一件金屬質地的首飾和裝飾品!本來我也沒有想到這一點,但是今晚的談話,忽然提起了莫爾郡缺乏鐵礦………說到鐵,我才忽然被提醒了!”

     夏亞笑得越發的狡猾:“身上不佩戴任何金屬的東西……這樣的人,我恰好也認識兩個……一個是多多羅,一個是我親愛的養母梅林大人………而這兩位的共同點是……”

     “麾法師!”朵拉的語氣凝重:“你是說,這個總督夫人,是一個魔法師!”

     ※※※

     夏亞回到了住所之後,才走到大廳裡,就看見達克斯坐在那兒等著。

     “真讓我意外!你這個酒鬼居然沒有去睡覺,難道等著我給你帶消夜回來麼?”夏亞笑著走了過去。

     但是意外的是,這次,達克斯這個一貫沒正經的傢伙卻一臉的嚴肅,就連眼神都有些凝重。

     他站了起來,走到夏亞的面前,低聲道:“我想我找到伊萬.戈德里克這個名字是什麼人了!”

     夏亞立刻擺手,達克斯也閉上了嘴巴,兩人先後走進了房間裡,然後達克斯立刻在窗戶和門口走了一圈,側耳傾聽了會兒,低聲道:“沒有人偷聽,我確定。”

     “說吧。”夏亞似乎也意識到了達克斯的嚴肅:“看來你的發現非同尋常。”

     達克斯仿佛笑了笑,但是笑容也沒有了從前的那種不正經的樣子:“今晚我留在這裡,想起白天的事情,忽然有一件事情啟發了我,白天的時候,為了掩飾我的行蹤,我跑去城北的地方……”

     “我知道,你去找女人了,而且一次找了兩個。”夏亞板著臉道。

     “哈哈!酒精和女人是男人驅除疲憊的最佳良藥。”達克斯終於恢復了一些活氣,他繼續道:“白天的時候,那兩個妓女對我抱怨說她們非常羨慕那種貴族夫人的生活,呵呵,當時我說,哦,那又怎麼樣?那兩個女人就說,貴族夫人都有專門的廚師,專門的裁縫,和專門的私人醫生……然後,我晚上忽然想起這些事情,立刻提醒了我。之前,我思索的方向就錯了!”

     他坐在了夏亞的面前:“伊萬.戈德里克,我一直認為這個名字或許是貝斯塔軍區內部的某一個重要的人物,比如是什麼軍隊裡的將領,或者是某一個幕僚,甚至或者是什麼專門處理特殊任務的殺手或者是情報人員……可是我都想錯了!事實上……這個名字,我之前搜集的資料裡就已經提到過,只不過,它實在是太不起眼了。”

     頓了頓,達克斯繼續道:“老闆,或許你對那些貴族夫人的生活並不瞭解,很多貴族夫人都有自己的私人醫生……雖然這些所謂的醫生,其實並不是真正的醫生。”

     “我不懂。”夏亞搖頭。

     “簡單的來說,女人們都是有自己的秘密的!比如……某個貴族夫人覺得丈夫開始對自己失去興趣了,她就需要找人配製一些特殊的藥劑,在……的時候幫助提高一些情趣和氣氛,呵呵。這種事情畢竟都是很隱私和上不得檯面的,當然不能去找那些真正的醫生,萬一走漏了消息,可是不光彩的。再比如說,某個貴族夫人覺得自己年紀漸大,美麗不再,為了挽回青春,會尋找一些特殊的藥劑來擦在皮膚上保持皮膚的彈性和緊繃,又或者是覺得自己身體的某個部位胖了,找人用一種特殊的法子開出特殊的藥物來讓自己吃掉的東西都……吐出去。又或者是,有些年老的貴族夫人,會為了保持青春,比如額頭上的皺紋,會讓人用刀子將額頭頭髮裡的皮膚切開,將皮膚往上拉緊一些……呵呵,大人,這些事情,你是不知道的,你永遠不會明白,女人們為了讓自己變得美麗,肯付出多大的代呢……這就是女人。”

     “說正題。”夏亞皺眉。

     “我的意思是……剛才我說的這些事情,當那些貴族夫人們有了這些苦惱和需要的時候,往往這些過於隱私和涉及了自己的小秘密的事情,都不會去公開找別的人去處理,這個時候,在那些身份高貴的貴族夫人身邊,往往都會有這麼一種人存在:私人醫生!這種私人醫生不是真正的醫生,他們或許不需要的給人治病,但是卻一定懂得配製那些特殊的藥劑,懂得如何用那些小花招來改變女人的容貌。”

     夏亞坐直了身體:“你是說,這個,伊萬.戈德里克……是一個……”

     “是一個私人醫生,是這位總督夫人的私人醫生,而且根據我之前撥集的資料記載,他為我們的這位總督夫人服務的時間長達六年以上。”

     夏亞聽了,苦笑道:“……一個專門負責給女人處理這種小秘密的傢伙……李爾給我們提供了這麼一個人的名字到底是什麼意思?難道是想說,這位美麗的總督夫人,她的美麗其實是偽造的?是用了這個私人醫生配製的什麼藥劑?還是像你說的那樣,在額頭上切了一刀拉緊了皮茶……”說到這裡,夏亞皺眉道:“這算什麼大事情?最多不過就是讓總督夫人有此難堪罷了。或者……把這個傢伙找出來調查一下?一個私人醫生而已,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人物,悄悄的抓過來,審問一下……”

     “不行。”達克斯搖頭,他的語氣很古怪:“因為這個人……已經死了!在我的資料裡顯示,他五年前就死了!”

     夏亞:“……”

     達克斯神秘一笑:“幸好這件事特我搜集的資料裡有記載的,五年前的時候,總督府裡出了一次盜竊事件,這個伊萬.戈德里克除了是一個專門為貴夫人服務的私人醫生之外,他還是一個賭鬼。據說他欠了很多債,最後鋌而走險,在試目偷竊總督府裡的一些珠寶的時候,被當場抓住。然後經過審判之後,招供出來,參與了幫助他偷竊的還有總督府裡的三個其他的僕人。最後四個人都被判刑丟進了牢房裡,然後兩個畏罪自殺,一個被鞭刑的時候死掉了,而這個伊萬.戈德里克則在被鞭刑之後,被追債的人殺死了。”

     “你知道的倒是很詳細。”夏亞苦笑。

     “因為蘭蒂斯王國很早之前就注意了貝斯塔軍區和這位厲害的總督夫人。”達克斯淡淡道:“相信我,大人,在經歷了今年的一系列事情之後,蘭蒂斯王國現在一定也將您列入了重視的名單。”

     “好吧,一個死了五年的私人醫生的名字,這個李爾將軍為什麼還神秘兮兮的當作寶貝一樣的來告訴我們?”夏亞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皺眉道:“是殺人滅口?難道這個傢伙不小心得知了總督府裡的什麼機密?然後被滅口?嗯,另外的幾個一起死掉的人想必也是遇到的一樣的情況。另外幾個家伙……”

     “您問到最關鍵的問題了。”達克斯目光閃動:“另外死掉的三個傢伙,其中兩個是總督府裡的裁縫,一個是鞋匠。”

     “做衣服和做鞋子的……”夏亞再次苦笑:“再外加一個私人藥劑師……”

     達克斯緩緩道:“假設你的猜測是正確的,這個伊萬.戈德里克不小心知道了總督府的一個什麼重要的機密,而且這個機密說不定和總督夫人有關。他和其他幾個倒楣的人都因此被滅口了。那麼……這個李爾將軍將這個名字告訴我們,其實就表明了……這個李爾將軍既然知道這個名字,說不定他已經知道了那個機密!而且,這個機密,說不定是和李爾將軍跟總督夫人對抗有關!這個機密,會影響總督夫人的統治……”

     夏亞忽然心裡一動,道:“我今天可能也發現了一點什麼。”

     說著,他將今晚和總督夫人告別的時候,關於香水和珠寶的那些對話說了一遍。

     “她從來不佩戴珠寶,不佩戴金屬首飾。我懷疑她是一個魔法師,因為金屬對魔法具有排斥性,所以幾乎所有的魔法師身上都不佩戴普通的金屬製品。”夏亞說到這裡,忽然心裡一動,幾乎與此同時,達克斯也是低呼了一聲,兩人同時看向對方,同時從口中冒出了一個詞。

     “珠寶!!”

     達克斯飛快道:“這個總督夫人根本不用任何珠寶首飾!而那個可憐的私人醫生卻是因為偷竊珠寶首飾而死的……這就不成立了!可以肯定,這個傢伙是因為什麼原因被滅口的了!”

     夏亞揉著額頭:“同時死的還有裁縫,鞋匠……”

     他猛然抬起頭來,看著達克斯:“我忽然有一個很荒唐的想法!這個總督夫人出身貴族家庭,按理說是一個貴族少女怎麼可能會魔法?而……裁縫,鞋匠,這些人卻都有一個極為重要的關係,有句話叫‘鞋子合不合腳只有自己知道’!但是同樣的,鞋子合不合腳,也只有鞋匠知道!”

     達克斯反應極快,他臉色變得有些古怪:“你的意思是……難道,這位總督夫人……是一個中途假冒的?!一個女魔法師假冒了原來的總督夫人,為了保住自己的秘密,殺死了最近親身邊的私人醫生,而裁縫和鞋匠也是必須滅口的,因為就算容貌可以假冒,但是身材和腳的大小卻是很難偽造的。而之前給總督夫人做衣服的裁縫楗和鞋匠……這些人就會很容易的發現假冒的秘密。”

     “沒錯!”夏亞騰的跳了起來:“這是我的猜測!不然的話,你怎麼解釋,一個普通的貴族少女,卻其實是一個女魔法師?魔法師可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當的!魔法也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學會的!”

     達克斯嘿嘿乾笑了幾聲,他的表情變得十分古怪,看著夏亞,好久都沒有說話。

     夏亞被他看得有些發毛,皺眉道:“你……這麼盯著我幹什麼?難道你不覺得我的猜測很有道理麼?”

     達克斯的笑容透著怪異的味道,目光閃動:“恰恰相反,大人,你的猜測簡直太聰明了……不過很遺憾,你恐怕,只猜對了一半。”

     他深深的吸了口氣:“根據我手裡的資料,死去的裁縫和鞋匠……不是給總督夫人服務的,而是之前在總督府裡,專門給尤里總督大人服務的!是專門做男裝和男士靴子的。”

     這話說完,夏亞頓時臉色就變了!

     “假冒……假冒的不是總督夫人!你的意思是……現在的那個尤里總督,才是假的?!”

     “很巧的是,我的資料裡記錄著五年前的時候,尤里總督恰好生過一場重病,雖然資料顯示後來他挺了過來……但是現在根據我們掌握的這些資料還有猜測看來……真正的尤里總督已經在五年前死掉了,現在的這個……是一個假冒的冒牌貨。”達克斯語氣有些森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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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12-8-2011 18:41:58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四百一十六章 【一個理由】

    這個猜測有些大膽甚至是荒唐,而且目前為止,兩人都沒有什麼能夠站得住腳的證據,唯 ── 個推論的依據就只是那麼一個已經死了五年的私人醫生的名字而已。

    但是偏偏夏亞和達克斯兩人對視良久,越想越覺得這種可能性無限大一十如果這個結論是真的話,那麼幾乎可以解釋一切的疑問了!

    比如尤里總督到底為什麼會對自己的妻子如此信任到了讓人不可思議的底部!僅僅是因為對自己的愛意麼?愛一個女人的方式可以有很多種,難道就一定要把自己家族的基業,軍隊,地盤都交給妻子這才叫愛?為什麼尤里總督對於妻子這些年來的任何作為任何決策都不遺餘力的支持,從來沒有表示過任何異意?如果說尤里總督不是一個糊塗蛋的話,那麼就一定另有原因了。

    而且從達克靳的描述看來,根據掌握的情況,這位尤里總督年輕的時候可不是這種對女人耳朵根子軟到如此地步的人!  稍微年輕一些的尤里總督,當初也是頗有一點抱負和果決手腕的。怎麼上了一點歲數之後,就變得如此庸碌?如此甘心的仰一個女人的鼻息?

    一個傀儡,或許可以解釋這個疑問  !

    加上數年前的那件疑案──死的人偏偏都是尤里總督身邊最親近的僕人,他的專用裁縫和鞋匠,這些都是很容易直接暴露傀儡真相的人,畢竟找一個冒充的人來,相貌可以很相似,甚至可以用一些手法來做改動一十那個伊萬?戈德裡克私人醫生,不正是專門幫那些貴夫人改變容貌的“專業人才”麼?但是,相貌可以騙人,可一個人的身材和腳的大小,卻是無法隱瞞身邊的裁縫和鞋匠的。這就有了足夠的滅口的理由了。

    達克斯苦笑,看著夏亞:“雖然看似荒唐,但是這層窗戶紙捅破的話,我仔細思量,越想覺得越有可能!我們假設,就算尤里總督本人真的愛自己的妻子愛到了極點,可是這些年過來了,總督夫人忙於公務,一個男人就算愛自己的妻子愛得很深,可如果這個妻子忙於公務很少有時間能顧及家庭,那麼再好的感情也會出問題!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我是總督夫人,得到丈夫格信任,掌握了如此大的權力。而我又牢牢的抓著權力不想放手,而且我又知道我權力的來源是丈夫,那麼正確的做法,應該是牢牢的抓住丈夫的心,讓他繼續對自己愛的死心塌地,這樣才能穩固自己的地位!可是我們看看這位總督夫人……這些年來她雖然幹得很不錯,但是畢竟是耗費了無數的時間,總是看見她在這個大舞臺上轉著,四處忙碌,堪稱一個勤奮的首領,但是那位尤里總督大人卻聽說深居簡出,在總督府裡靜養……總督夫人難道就不擔心,自己長時間的不陪伴自己的丈夫,丈夫會因此而變心,而且一旦丈夫變了心,對於總督夫人來說的打擊可是致命的!現在看來,這個問題的解釋也很容易了:那個總督根本就是一個假冒的傀儡。”

    “所以,我們剛才說的一個貝斯塔軍區的弊端就可以稍微做一下  改動了,之前我們說這個女人的地位是建立在尤里總督的信任,那麼現在看來,這個理由已經不存在了,如果我們的猜測正確的話,現在的總督夫人根本沒有人能撼動她的地位──如果假冒的事情能一直保密的話,這個假冒的傢伙一定會活的很久,而且絡對不敢悖逆這個女人的意思。那些貝斯塔軍區的臣子們如果想指望總督大人回心轉意,那是絕對沒可能的了。”夏亞緩緩道。“不錯,但是……”達克斯歎了口氣︰“如果這一切都是真的……那麼……”,兩人對視一眼,同時從口中報出了一個名字。

     “李爾!!”此時此刻,兩人心中都是同樣的一個心思!

    如果這個猜測是真的…總督夫人真的藏了如此一個驚人的巨大秘密,那麼……送來這個各字的李爾呢?

    他既然能把這個名字送到夏亞這裡來,就只有唯一的一個答案:李爾是知道這個秘密的!這個李爾已經知道了尤里總督已經是一個假冒的傀儡!!這個傢伙知道了這個秘密!!

    身為貝斯塔軍區裡唯一的一個能有資格和總督夫人爭奪權力的人,身為尤里家族絡真正的“合法”繼承人,李爾卻是一個最不應該知道這個秘密的人!他知道了這個秘密,對於總督夫人那個女人來說,正是最最危險的!

    可是他偏偏知道了!而且還將這個秘密,通過一個名字來傳遞給了夏亞!

    “看來這個李爾很高看你啊。”達克斯笑了笑:“他只是告訴了你一個名字,顯然他對你很高看,認為只要給你這麼一個名字,你就一定能自己找出答案來。在這個李爾的心裡,你是一個聰明人哦。”

    夏亞苦笑著,看了達克斯一眼,意味深長的說道:“或許,他高看的不是我,而是你呢!身為蘭蒂斯王國監察署有史以來最出色的精英,李爾一定是知道你的背景,知道有你這個超級密探在我身邊,只要給我一個名字,那麼你這個超級精英就能把真相挖掘出來──事實上他做的很聰明也很漂亮,他的目的也達到了!他知道你的背景,達克斯,別忘記了,他把這個名字傳遞給我們用的手法,你說過的,是標準的蘭蒂斯的情報人員的手法。或許這本身就是一種暗示。”

    達克斯立刻沉靜了下來,這個傢伙一臉的嚴肅,目光閃動,顯然頭腦也在飛快的轉動著。

    過了會兒,達克靳才深深的吸了口氣:“第一,李爾就算真的知道這個秘密,但是他自  己卻絕對不敢捅出來!或許是因為他手裡沒有確鑿的證據,畢竟這個真相太過荒唐了!就算他現在公然叫嚷說尤里總督是假的,也沒有多少人會信他,別人說不定還會認為是他想爭權想的發瘋了,而且,這個秘密是一張王牌,還沒有到甩出這張王牌的真正時機!從掌握的力量對比來看,李爾現在處於絕對弱勢。那個女人能容忍他的存在,這種容忍是有限庋的,如果一旦貿然甩出這張王牌,如果時機不對的話,反而會引來大亂。萬一逼的總督夫人狗急跳牆──呵呵,請原諒容這種言辭形容一位美女似乎有些不恰當。”

    夏亞橫了這個傢伙一眼──這混蛋果然還是狗改不了吃屎的性子,這種時候了還忍不住說這種玩笑話。

    “……一旦總督夫人被逼急了,就只能立刻對李爾動手了!李爾現在的力量絕對無法和總督夫人抗衡,他一點本成都沒有。所以他逼在等待,等待一個時機,所以這張王牌他會一直小心的押在手裡。”達克斯說到這裡,看了夏亞一眼:“或許,老闆,你就是他一直等待的時機呢。”

    達克斯忽然有些興奮起來:“還有什麼  比現在更好的時機呢?貝斯塔軍區原來是風平浪靜的,但是現在局勢變化了!脫離了紅色圓桌會議聯盟,現在老闆你是他們目前看來最有可能成為盟友的人選,而且你還佔據了很多優勢!雖然我不喜歡誇你……但是老闆,你現在或許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你自己佔據了多少好處!你擁有了地板和軍隊,最重要的是……在拜占庭帝國不滅亡的前提下,你擁有一個很大很大的頭銜:北方戰區的統帥!”

    說到這裡,達克斯看了夏亞一眼,夏亞也有些訕訕的臉上發燙。兩人都心知肚明這個頭銜是怎麼回事。

    “……這個頭銜就保證了你擁有很強的合法地位,而現在看來,隨著  蘭蒂斯人的參戰,拜占庭帝國基本上可以排除滅國的可能了。未來看來,在北方,有實力,有大義,同時又可能結盟的人選,您是最佳選擇。而且……別忘記了,老闆,你即將娶一個同時擁有兩國血統的公主級的妻子,別小看這一點,對於你這樣地位的人來說,這種婚姻會讓你的地位上加上重重的砝碼!

    可以說,如果爭取到你的支持……對於貝斯塔軍區的內部的傾向來說也是很有幫助的。李爾這個傢伙……很聰明!他聰明就聰明在,這些天來他一直和你會面,和你結交,但是卻沒有說出過哪怕一句真正的拉攏你的話!因為他很有自知之明,他知道他自己的身份,他不是貝斯塔軍區的掌權人,所以他現在還沒有資格來和你談什麼結盟,更沒有資格和你講條件。

    如果他那樣做的話,那麼這個傢伙就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了,我們完全可以從此無視掉這種蠢貨。但是……他一點都不蠢!  他沒有出言拉攏你,正是他的聰明之處!他這些天來,只是和你結交,和交朋友,只是在情感上讓你對他生出好感,或者說,讓你正視他這麼一個傢伙的存在,給你留下充分的好印象,這就達到目的了!而現在……他把這麼一個重要的秘密傳遞給我們,更是一個聰明而冒險的做法!

    他直接將這個名字傳遞給我們,誘使我們來推測出答案──可就算我們有了答案又如何?我們沒有任何證據!或許他手裡掌握了證據,但是我們沒有!我們更沒可能將這個事情捅出去,因為對我們沒有任何好處!所以,他告訴了我們,其實也等於沒有告訴!對他來說沒有任何損失,只有好處!

    甚至,他悄悄的將這個事情傳遞給我們,引導我們得出了這個結論來,他卻沒有對我們公然做出任何其他的表示。這樣的做法有兩個好處,第一是取信於我們,第二麼……是一種暗示!暗示我們在和總督夫人結盟的時候,要留有餘地,一定要留下一點餘地,不要投入太大或者大多,給自己一個回頭的可能!因為這個秘密,這個王牌,說不定什麼時候甩出來,對於那個女人來說就是致命的打擊。他李爾手裡擁有這麼一個致命的秘密武器,就是一種暗示,暗示我們,他李爾絕對有資格成為我們的‘潛在盟友,和‘潛在合作夥伴’,他的要求並不高,只是讓我們做到心裡有數,不要對他匆匆的把門關上,至少給他留下一點合作的可能性,把他列入名單就可以了!”

    達克斯一口氣不停的說完這麼許多話來,長長的出了口氣,然後往椅子上一靠,抓起桌上的一只水壺來就直接對著壺嘴猛誘了一氣,逕才舒服的歎了口氣,然後這個傢伙看著夏亞,目  光很鄭重:“這個李爾非常厲害!你看,他只不過是給我們傳遞了一個名字而已,然後就達到了如此多的目的!用一個小小的手段就得到了這麼多結果,這樣的人,老闆,他的確有資格成為我們的合作日標。”

    夏亞凝神想了會兒,最後兩人得出了一個結論:靜觀其變。

    一方面,繼續和那位總督夫人合作,但是同時……真的要給這個李爾也留下一點合作空間了,正如達克斯說的,不能把門關得太死&要留下一些縫隙,或者,就算關上門了,也要留下一扇窗戶。

    達克斯來到哈斯克城的消息是公開格,他是作  為夏亞召喚來的特使和聯絡副  官來到哈斯克城的。

    之前的那場晚宴,總督夫人雖然點破了達克斯的來意,不過第二天之後,這個聰明的女人就繼續裝糊塗了。

    在雙方確定合作之後,第二天在守備府裡,總督夫人和幾個貝斯塔軍區的核心人物一起,和夏亞進行了一場正式的會晤。

    在這次見面上,這個女人居然裝得好像完全不認識達克斯,逆煞有介事的讓夏亞介紹一下他的這位隨從副官。

    合作幾乎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雙方的條件基本上也都得到  了各自的首肯,貝斯塔軍區和夏亞都需要外援,同時夏亞需要軍械,貝斯塔人需要明年得到糧食援助。在這些大前提之下,剩下的就是一些合作的細節討論了,討價還價的事情,夏亞雖然並不喜歡,但是卻也並不是不捕長,至少他這種從野火鎮上長大的傢伙,絕對不像是他相貌看  上去的那麼爽  朗  憨厚。

    幾個來回的交鋒,貝斯塔人就在談判桌上領略到了這位“夏亞無帥”的無恥了。不過讓夏亞感到奇怪的是,貝斯塔人卻顯示出了一種讓他難以理解的大方,幾乎在雙方有分析的細節上,貝斯塔人開始的時候試圖爭論,但是與會的那位美麗的總督夫人,卻往往在這種時候出聲,一聲咳嗽,或者一個眼神,貝斯塔方面就立刻放棄了堅持。

    談判進行的幾乎走出人意科的順利──在貝斯塔人做出了很多讓步的前提下,夏亞得到了很多好處。他很驚奇這位總督夫人為什麼會如此輕易的讓步:似乎這個女人仿佛比自己更著急想快速達成合作盟約一樣。

    這樣的雙方合作的談判,居然只用了一天就全部完成了,這種速庋堪稱神速了。然而在最後,夏亞依然提出了一個附加條件。

    “我要一個人。”夏亞坐在桌前,卻不看對面坐著的那幾個貝斯塔軍區的官員,而是直接用眼神盯著坐在一旁的那個風情萬種的女人:“這個人必須給我。”

    總督夫人一笑,她今天穿著得很正式,那一身黑色的禮服經過了改裝和裁減,顯得莊重而典雅,但是胸前低低的衣領裡卻裸露出一片誘人的雪白,讓夏亞在談判的時候,幾次都有些管不住自己的眼神。

    輕輕一笑之後,這個女人迎著夏亞的眼神,緩緩道:“蓋亞不能給你,這個人對我們還有重大的用處。”夏亞笑了。

    他清楚這個女人的用意,作為科西嘉軍區僅存的這位公子,蓋亞這個傢伙雖然是一個人漁,但是作為一個招牌來用還是很有些價值的,至少,如果未來圖謀科西嘉軍區的地盤的時候,這個招牌就會體現出價值來了。“誰在乎那個廢物。”夏亞毫不猶豫道:“蓋亞給你!但是,他……”

    說著,夏亞看著正要開口的總督夫人,他飛快的搶在對方開口之前道:“別告訴我索格爾已經死了!這個傢伙你們留下用處不大,與其關在牢房裡爛掉,或者秘密處死,還不如給我算了。你們想知道的任何情報,都可以從蓋亞那個廢物嘴巴裡得到。這個索格爾,必須給我!!”

    總督夫人笑了,她笑得很燦爛,也仿佛很愉快:“看來,在您的眼裡,這位索格爾將軍的價值比蓋亞要來的多了。”旁邊的幾個貝斯塔軍區的人拼命的對總督夫人使眼色,示意她拒絕。

    但是這個女人卻忽然站了起來,看了夏亞一眼,語氣很平淡,但是卻毫不猶豫。“給你!”

    這裡是哈斯克城駐軍的大營旁,用一片老房子恰時改造成的監獄。

    看到索格爾的時候,這個科西嘉軍區最後的將領看上去氣色並不太好,面色蒼白得過分,鬍子很長,頭髮淩亂,而且瘦的有些過分,眼窩都深深的凹了進去。

    他身上原本傷的很重,而顯然這些天來,他的傷並沒有太多的好轉──畢竟,對於一個囚犯來說,貝斯塔人是不會給他什麼優待的,更不會請醫生來給他治療傷勢。但是夏亞卻依然從這個男人的眼神裡看到了自己期望的東西。這是一種叫做“堅持”的東西!

    在這個陰暗而冰冷的牢房裡,這個男人就如同一隻受傷的野獸,靜靜的潛伏在角落,靜靜的舔著自己的傷口,靜靜的等待著。

     “看起來,你過的不錯。”夏亞站在牢房的門口看著索格爾。這話有些古怪,因為很顯然,索格爾過的日子距離“不錯”還有很長一段距離。

    房間裡的桌子上只有一壺涼水還有兩塊已經快發黴的餅而已。

    索格爾身上的還傳來濃濃的傷口腐爛的味道。

    “是不錯。”這個男人的嗓音嘶啞。

    “看起來你沒有放棄,我很高興。”夏亞抱著膀子。

    “……我還沒死。”索格爾看了夏亞一眼:“原本我以為自己會死,但只要我沒死,還有一口氣在,我就不會忘記我發過的誓言。”

    “……很好。”夏亞不在廢話了,他從懷裡摸出一樣東西來,啪的一聲,丟在了桌子上,看著索格爾:“跟我走,跟我幹!”

    這件東西落在桌子上,角落裡 這個男人的眼神忽然就變得‘火熱起來’他的眼睛死死的盯著桌上的東西,一種活氣頓時就從他的身上煥發了出來。夏亞明顯的聽到,對方 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

   ……短暫的沉默之後,索格爾嘶啞的嗓音︰“給我一個理由。”

    “追本冊子。”夏亞指著桌上自己丟出去的東西:“上面的那些名字!你沒忘記你發的誓,我也沒忘記你說的那個故事……科西嘉軍區已經完了!你必須接受這個事實!雖然我沒法讓你恢復科西嘉軍區,畢竟你們的那個蓋亞少爺是什麼貨色你比我更清楚!但是……你跟著我去幹,我保證你有機會完成對那些人的承諾。侵佔你們家園的奧丁人,還有背叛了你們的盟友……讓這些應該受到懲罰的人得到他們應有的下場,讓這份名單上的人在死後得到安息,讓他們的犧牲變得有價值!”

    說到最後,夏亞緊緊的盯著角落裡的這個男人:“如何?仔細想像,反正你已經一無所有,就算是最後失敗了,又有什麼損失?”這個男人緩緩的站了起來,就從房間的角落裡往前踏了一步!

    這一步,從陰暗的角落裡走出,那鐵窗外的一續光照在他的臉盤上,瞬間有一種刀鋒出鞘的犀利感!

     “……你說的沒錯,我已經沒什麼可損失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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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12-8-2011 18:42:09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四百一十七章 驚人的消息


合作的事情談妥之後,夏亞連一天都不想在哈斯克城待下去了。

本來他這次出來就是被迫的,忽然又來了這麼一出失蹤的戲碼,家裡的大大小小只怕都要抓狂了,回去之後。格林那個家伙少不得要對自己狂噴口水。還有」艾德琳,只怕也已經不知道掉了多少眼淚了吧。

說來說去,都要怪亞斯蘭那個老王八蛋。

以梅林為,運幫老家伙,似乎就沒有一個正常的。

將科西嘉軍區的那位索格爾將軍從牢房裡接出來之後,夏亞立刻就向總督夫人表達了去意,這個女人熱情做了一些挽留,眼看夏亞去意堅決,就作罷了。

「我很清楚,似我們這樣身份的人,時間總是不自由的,在外多日,想必莫爾郡裡已經積累了大量的軍務等您回去處理吧。」

在和總督夫人告辭的時候,這個女人笑得熱情洋溢,然後親自率領親衛送夏亞一路出城。

達克斯沒有隨夏亞一起回去,身為夏亞的聯絡副官,他要繼續留在哈斯克城裡,負責和貝斯塔軍區方面的官方聯絡,現在兩家既然已經是盟友的關系了,那麼留下一個聯絡負責人也是題中應有之意。達克斯自己倒是沒什麼意見,這兩天他似乎和那個李爾在一起混的比較多,兩人幾乎成了酒肉朋友,聽說賭錢的時候,李爾沒少往達克斯的口袋裡送錢,對於這些事情,夏亞和達克斯心知肚明,這是李爾故意示好,送上門的錢自然是笑納的了。

和夏亞一起回去的另有其人,作為表示合作的誠意,以及為了未來雙方來往聯絡的方便,總督夫人派遣幾個她手下的文職官員隨同夏亞一起回莫爾郡,今後這些都人將留在莫爾郡裡,負責兩家之間的聯絡事宜。

因為從貝斯塔軍區前往莫爾郡,中間還隔了一個已經被奧丁曼寧格佔領的地區,所以總督夫人從她的親衛精銳之中撥了五十名身手強悍的精銳騎士來一路護送夏亞等人返程。

所以說,和夏亞一起上路的都是貝斯塔方面的人,真正算的上他「自己人」的就只有剛剛收服的那個科西嘉軍區的索格爾。而索格爾身上的傷未愈,還騎不得馬,只能乘坐馬車。

總督夫人一路親自送夏亞出城,直送出城外十裡,似乎仍然沒有去意。倒是夏亞,騎在馬上。看著和自己並騎而行的這個女人,有些不好意思,笑道:「夫人,送的再遠,也總有告別的時候,再往前走。恐怕就耍出了哈斯克的地界了。」

「莫尼卡,叫我莫尼卡。」這個女人看了夏亞一眼。

兩人都是身份尊貴,騎馬緩緩而行的時候,身邊身後的護衛騎士都故意落的遠遠的。

這個女人忽然提起馬鞭朝著旁邊一指。指著遠處的一片林子,笑道:「夏亞,看見那片林子了麼?當日我還曾邀請你一起去打過獵。」

夏亞一笑,也不知道這個女人在這個時候怎麼忽然提起那天打獵的事情來了,就隨口笑道:「不錯,我自然記得。」

總督夫人嫣然一笑:「夏亞,反正天色還早,可有興趣隨我策馬馳騁一番?」

夏亞立刻會意。這周圍都是人,倒是遠處那片林子還算僻靜,想來,是這個總督夫人有什麼隱秘的話要對自己說了?

他隨即笑道:「也好,臨行之前,再聽聽您的教誨。」

總督夫人出清脆的笑聲,隨即策馬揚鞭,坐騎長嘶一聲,昂然馳騁而出,夏亞也是一笑,用力一夾馬肚隨後跟上。後面的那些護衛騎士原本就要跟隨上去,可是隊伍裡一個護衛隊長模樣的人卻攔下了隨從,只是下令隊伍在大路上停下等候。

夏亞和總督夫人騎的都是上等的良馬。尤其那位總督夫人胯下的駿馬周身火紅,神駿異常,顯然是那種萬金難尋的千裡駒,兩人放開了馬力馳騁,片刻功夫就沖到了那片樹林前。總督夫人在前忽然就勒住了韁繩,在林子外停了下來,然後翻身從馬上跳了下去,回頭看了夏亞一眼,也不把馬栓好,就這麼隨便將韁繩丟開,抬步走進了樹林裡。

夏亞跟在後面,也不知道這個女人是什麼意思,也翻身下馬。快步追著進了樹林。

他網走進林子,就看見前面的總督夫人已經停下了腳步,站在一棵大樹旁,背對著夏亞,雙肩如削,籠著一襲紅色披風的俏麗背影,就仿佛一團火焰。只是此刻看來,這個背影卻仿佛帶著幾分蕭索的味道。

輕輕的一聲嘆息傳來,總督夫人卻不曾回頭,只是遠遠的丟過來一句話。

這句話,卻讓夏亞忽然全身如墜冰窖!!

「伊萬?戈德裡克,嗯,這個名字,夏亞,你為什麼會對這個名字忽然這麼感興趣呢?」



夏亞聽到這句話從總督夫人之口傳出的瞬間,他全身就已經繃緊,眼睛瞬間就眯了起來,下意識的環顧四周!同時手也悄悄的按在了腰間的佩劍劍柄上!

消息走漏了?!

這個女人,她知道了我窺探了她的秘密?!

這個名字的含義,很可能代表著這個女人最大最致命的秘密,也是她最大的弱點!一旦被我知道了,她會不會對我下手」

在這一瞬間,夏亞的心中轉過了無數念頭!

終於,總督夫人緩緩的轉過身來,她神色輕松而從容,只是那雙明亮得過分的眸子裡,卻仿佛含著三分嘲弄的味道,眼神掃過夏亞的身上,在他悄悄按在腰間劍柄的手上掠過,那嘲弄的味道就更濃了三分。

夏亞立刻松開了握住劍柄的手,自嘲的一笑。

自己還在人家的地盤裡。孤身一人,對方若是真的下了決心要干掉自己,又有什麼難的?

他干脆放開了心思,昂挺胸直視著這個女人,皺眉道:「看來這些天伺候我的人裡,都是你的心腹了。我做了些什麼,你都清清楚楚麼?」

「呵呵。」總督夫人一笑,卻搖頭:「你錯了,夏亞,派去服侍你的人,我沒有再做安排」哦,我承認第一天派去伺候你的兩個女僕從仇疼排的,不討!後就再仇沒有什麼特殊的安排侍棘沒有向我匯報你的任何行蹤和舉動,既然我決意和你結盟,那麼示之以誠,我又怎麼會派人監視我的盟友呢。」

夏亞心中念頭飛快轉動,忽然就心中雪亮:「啊,是了!你沒有派人監視我,卻有人暗中監視著李爾。李爾給我送的箱子,他手下經手辦理這些事情的人,說不定就有你的暗線。」

總督夫人居然也不否認,淡淡道:「臥榻之側,伏著這麼一條餓狼,我不得不小心一些。」說著,這個美女眯著眼睛,笑得很愉快:「我雖然沒有派人監視你,但是李爾身邊和手下的人裡,暗中效忠我的卻有不少,他給你送的那只箱子。在箱子底部刻名字的人,還有用特殊塗料掩飾的人,甚至派去給你送箱子的人,都是暗中從我這裡領薪水的。我開價一向很高,出手也從來不吝嗇,你知道,這個世界上,錢不能買到一切,但卻也能買到絕大部分的東西了。錢或許買不到忠心,卻可以買到「背叛」

面對這種情況,夏亞豐脆就把心一橫。笑道:「那麼你打算怎麼處置我呢?這林子外面是不是暗藏了一批隱秘的殺手死士?只要你一聲招呼。外面就會沖進來百十個武士把我碎屍萬段?又或者是這林子裡暗藏了弓箭手,你一聲呼哨,就會飛來一支利箭射穿我的腦袋?」

「呵呵呵呵呵呵」總督夫人掩嘴笑了笑:「夏亞,你可真會開玩笑。我若是要殺你。在城裡都是我的手下,哪裡還需要費這些事。」

頓了頓,她深深的看了夏亞一眼:「至於那個名字,李爾那個家伙幼稚的以為掌握了我的一個致命的大把柄。卻不知道他的想法簡直荒唐得可笑。嗯,李爾那個家伙,辛辛苦苦想出那麼個法子來,給你送去一口箱子,裡面藏了一個死了幾年的人的名字,夏亞,你真的以為那介小名字的背後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麼?」

夏亞嘿嘿干笑了幾聲沒說話。

他還能怎麼辦?難道對著這個女人說:沒錯,我猜到了,猜到了你就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你謀害死了自己的丈夫,找人來假冒了他,還把可能會窺破秘密的人都殺了滅口  他能這麼說麼?

所以夏亞干笑了幾聲之後,就閉上了嘴巴看著這個女人。

「李爾是有幾分聰明的,野心也是有一些。」這個女人忽然誇贊了李爾兩句,可隨即語氣一轉,看著夏亞:「夏亞,你可知道我今天,選擇在你臨行之前,請你來到這個地方,和你說這些話的用意是什麼嗎?」

夏亞不是蠢貨,他略微一思索就明白了這個女人的用意了。

但是這個時候,他如果乖乖的開口,那就顯得自己已經完全被這介。女人給震懾了,所以他依然沒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總督夫人,神色平靜。

總督夫人的眼神裡流露出一絲詫異來,似乎也有些意外夏亞的鎮定,然後她一笑:「我不管那個可笑的名字,讓你們得出了什麼荒唐的猜測,更讓李爾那個家伙幼稚的以為掌握了我的什麼天大的秘密。但是這些都是他的一廂情願而已。事實上,我沒有什麼把柄給他抓住,更不可能被他威脅。夏亞,我說的這些話,你可以信,當然也可以不信,其實你信不信,都沒有什麼太大的關系。但是我請你來到這裡,對你說這些話,用意很簡單:你最好不要對李爾那個家伙心存任何幻想,更不要認為可以將他選擇作為後備的合作對象。在貝斯塔軍區,話事的人,現在只有一個」將來也只有一個,那就是我莫尼卡。李爾那個家伙,不過是我扔出來的一個魚餌,雖然這個魚餌自己有點小聰明。但是魚餌終究只是魚餌,若是哪一天我忽然厭倦了這個游戲,我隨時可以將這個魚餌從這個世界上抹去。」

說到這裡,這個女人的語氣忽然冷了下來:「至於那個名字,那些無謂的猜測,真的也好,假的也好,我說了。你也不會信。我剛才說了,我不在乎你信還是不信,我只要你明白一點:李爾的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下,他做什麼,聽什麼,看什麼,甚至他吃什麼喝什麼,都在我的控制之內,如果我願意的話,我現在只要點一下頭,一刻鐘之內,他就會死在他的臥室裡!夏亞,我只要你明白這一點就好了,其他的」我不在乎。」

夏亞沉吟了會兒,然後抬起頭來,平視著這個女人,淡淡一笑:「我很清楚,莫尼卡。從一開始,我結盟的人就是你,我們現在已經是盟友了,不是麼?」

總督夫人凝視著夏亞,過了會兒,她的臉上才重新綻放出那種豔麗動人的笑容來。

「很抱歉,我要用這種低劣幼稚的對話來威脅你。」這個女人終於緩緩走向了夏亞,走到了夏亞的面前,她的笑容裡露出一絲苦澀來:「這種威脅的言辭有多低劣,我很清楚。只是,夏亞,我們現在是盟友,那就必須明白我們坐在一條船上,心裡如果三心二意的話,只會害了大家!而且,因為一個特殊的情況,我才被逼迫的沒辦法,今天對你說出這樣的話來」因為我沒有時間和你繼續互相試探下去了,夏亞!雖然我很喜歡這個游戲,但是就在今天一早我得到了一個驚人的消息,因為這個消息,我沒有時間和你繼續互相試探,慢慢的建立信任!情況緊急,我必須用這種低劣的談話,用最快的度打消你我之間的隔閡和猜疑!你明白麼?」

這次夏亞是真的疑惑了:「你說你得到了一個驚人的消息?是,什麼?」

總督夫人神色一變,那一對好看的眉毛緊緊的蹙在了一起,然後一字一字的從那誘人的小嘴裡吐出了一句冰冷的話語!

「奧斯吉利亞」城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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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12-8-2011 18:42:24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四百一十八章 【奧斯吉利亞(上)】

    直到很多很多年以後,在回顧這場戰爭的時候,奧斯吉利亞城破的謎團,依然困擾著無數軍史研究學者。

    因為在當時看來,叛軍氣勢已經頹靡,逕場攻打奧斯吉利亞的持久戰從春季一直打到冬季,跨越了半年的時間,無論攻防的雙方都是筋疲力盡,在加上蘭蒂斯人的參戰,叛軍當時內部已經混亂,這種時候,正是局面無限傾向於帝國的時候。可偏偏在這種時候,原本被認為堅固不可破的當世第一雄城奧斯吉利亞,卻被叛軍破城了!

    這簡直就是一場奇跡,一個上天和人們開的巨大玩笑,一個不可思議的奇跡!

    然而,沒有人知道的是,任何所謂的“奇跡”的發生,其實都是建立在一定契機和前提條件之下的……

    ……

    讓我們暫時將時間撥回到奧斯吉利亞城破的前些天時間。這個時候,在北方的哈斯克城裡,夏亞正在和達克斯秘密商談如何對付貝斯塔軍區的那位美麗的總督夫人。

    而幾乎與此同時,在奧斯吉利亞,一今年輕人也遇到了一個巨大的煩惱。

    倪古爾正處在內心糾結之中。

    身為守城軍隊統帥之一的斯潘將軍的親侄,斯潘將軍本人是帝國重將,尤其是在這帝國大廈將傾的時候,作為守衛奧斯吉利亞的支柱性的人物,在軍隊之中的地位,隱然之在阿德里克將軍之下了!誰都清楚,只要帝國皇室能打嬴這場戰爭,那麼這位勞苦功高的斯潘將軍必然將被皇帝大用!

    原本不過是一個帝都守備將軍的身份,在帝都這種權貴雲集的地方,一個小小的守備將軍在那些從前坐在雲端之上的權貴們看來,也不過就是一個小角色罷了。甚至就算是在帝都的年輕一代的貴族子弟的圈子裡,從前倪古爾也不過就是一個小角色罷了。

    但是這場戰爭,改變了一切。

    亂世之時,誰掌握軍隊,誰就擁有 最大的權勢。眼下叛軍圍城數月,帝都的守軍統帥赫然正是那位從前並不起眼的斯潘將軍。雨這個斯潘將軍更是得到了新老兩位皇帝陛下的信任。

    即便是阿德里克這個現在公認的軍隊第一人帶著援軍千里回師,回到了帝都坐鎮,立刻就被任命成為 了帝國守軍的頭號統帥。

    但是斯潘將軍在皇室心中的地位卻依然沒有下降。

    斯潘將軍現在已經被任命為了帝都守軍的副統帥,地位僅在阿德里克之下!而且帝都現在的守軍,幾乎有一半都是他斯潘從前的嫡系。

    要知道,現在帝國的局勢,原本戍衛在外的幾個軍團:第六第七軍團聽說已經覆滅在北方,最強大的第十三兵團羅德裡亞騎兵也已經覆滅了。目前僅存的軍隊裡,第二第九兵團都是上次和奧丁人大戰之後重建的,現在合在一起也不過兩萬人。而帝都城裡真正的當主戰力量使用的,就是原來的王城近衛軍的兩萬多人,也正是斯潘本人一直統帥的老部隊老底子!至於阿德里克後來帶回來的一兩萬人,其實不過都是從南邊東拼西湊弄出來的一些地方守備軍而已,從素質上來說,比王城近衛軍要差了老遠。

    如果仔細這麼一比較,在帝國現在現存的這些能拉出來的得力軍隊之中,斯潘這個從前不起眼的角色,卻忽然就變得光芒萬丈了!因為現在現存的效忠帝國的最精銳的部隊,幾乎有一半都是他斯潘一手帶出來的老部下王城近衛軍!

    甚至就連那些帝都的御林軍,也和斯潘頗有一些說不清的關係:帝國一向的慣例都是從王城近衛軍之中挑選家世良好的精銳 充實御林軍。現在的御林軍裡,倒是有不少人都是從前從王城近衛軍裡調過去的。

    斯潘統帥王城近衛軍已經超過了八年,現在御林軍之中不少人從前都曾是斯潘的老部下。

    在軍隊之中,這種老部下的關係,往往卻得到所有人的看重!

    甚至說一句大話:至少在現存的這些軍隊裡,斯潘本人的威望,未必就比阿德里克要低!

    加上誓死守護帝都,勞苦功高,在阿德里克沒有帶兵回師之前,都是斯潘一力支撐城防,這樣的功勞,怎麼獎賞也都是不過分的。

    此刻帝國軍中將星凋零,阿德里克雖然公認是第一名將了,但是他自從升任軍務大臣之後,其實已經算是轉為文職了,帝國的慣例,可從來沒有哪一位軍務大臣直接統領什麼軍隊的。所以阿德里克空有名將之望,卻手裡卻沒有一支嫡系的軍隊。

    魯爾這個傢伙的名聲也終於被扳過來了,這個從前被公認只擅長逃跑和自保的將軍,在自從率領了羅德裡亞騎兵在那天晚上打了一場火星四濺的撲城戰之後,以讓所有人都瞠目結舌的強硬和血性,帶著不足十萬羅德裡亞騎兵強行衝擊叛軍的大營,廝殺鏖戰一夜,殺得血流成河,屍山血海!十萬鐵騎拼的精光,這個從前被認為是懦弱的傢伙卻絲毫不退縮一步,最後強行保著新皇進城加冕登基。

    魯爾別的本事不說,但是至少懦弱這個詞兒,是再也沒有人敢加到他的頭上了!

    至於現在帝國軍隊的其他將軍,第二第九兵團的將軍是索西亞和巴特勒,都是從前羅德裡亞騎兵之中的旗團級的中層將領,是阿德里克的嫡系。

    就算是政治嗅覺在遲鈍的人至少明 白一個道理:阿德里克已經是帝國軍中第一人了,身為軍務大臣,而且現在帝國軍隊之中不少將領都是他的嫡系,所謂的“阿德里克系”已經初具規模,那麼帝國的皇帝和那些文官,至少為了平衡計,也絕對不會在大加提拔阿德里克的嫡系了,至少索西亞和巴特勒這兩個根正苗紅的阿德里克的嫡系,在很長一段時間,都要牢牢的坐在現在的職位上,不會得到什麼升遷機會了。

    那麼,算來算去,唯——個還能捧上檯面的,就只有斯潘了……

    況且,這個斯潘已經在戰爭之中證明了自己的能力,和對帝國的忠誠。

    人不是阿德里克的嫡系,捧他出來,在軍隊威望上他可以和阿德里克抗衡,同時又可以達到在軍方內部牽制阿德里克一家獨大的情況。

    這場戰爭之後,斯潘將軍就算是想不飛黃騰達,只怕帝國上下都不答應了!

    至少,一個軍務副大臣是跑不掉的了,說不定還能撈一個侯爵的爵位呢!

    不論地位和權勢,都足以屹立在帝國權貴之中的前五之列了!

    如此一個大紅大紫,權傾帝國的新興強權人物,而所有人都知道的是斯潘將軍自己沒有兒子!

    倪古爾,這個從前帝國年輕貴族子弟園子裡的小角色,小跟班一樣的傢伙,就成為了斯潘將軍的唯一繼承人!成為了那個新的強權勢力的未來的唯一接班人!

    此時此刻,去巴結斯潘將軍的人固然是如過江之鯉,而跑來捧倪古爾少將軍臭腳的,也是大有人在。

    這種情況,如果發生在從前的那個“紈絝子弟倪古爾”的身上,這個傢伙只怕做夢都會笑醒過來。

    但是現在的倪古爾,自從洗心革面,那天晚上在家族裡的那個神秘高手夜林先生的帶領之下闖營回城,之後在軍中效力,堂堂正正的重新做人,他原本就孔武有力,武將之後,天賦也是不差,自己擺正的姿態之後,在軍中也是賣力的奮勇拼殺,這些日子來,也頗建了一些軍功。就如同一 塊頑鐵丟入了軍隊和戰爭這兩個大熔爐之中,終於百煉成鋼,萃取精華,成為了一個真正的年輕俊傑。

    但是不管如何,他的家世放在那兒,雖然在軍隊之中也是從底層做起,開始的時候只是當大頭兵,然後從小隊官到小旗官一路靠著軍功和殺死的叛軍的腦袋堆積出的升遷之路,也算是實打實的功勞,不曾虛誇,作戰的時候也的確是奮勇果敢,多次負傷,血戰不退。

    但是……畢竟他是斯潘將軍的親侄!是斯潘將軍唯一的繼承人!所以在軍隊之中,他自然也得到了上上下下明裡暗裡的照顧。

    至少,不過兩個月的時間就從大頭兵升到了副營官的軍職,這種升遷的速度簡直就是驚人了!即便是在戰爭時候,倪古爾也的確親手砍下了不少叛軍攻城士兵的腦袋,也的確多次負傷不下火線。但是……戰鬥之中,做到這一點的,除了他倪古爾之外,自然也大有人在!叛軍攻城數月,哪個守軍不是誓死拼殺,哪個身上沒有幾處傷的?

    偏偏倪古爾的家世放在那兒,升遷的速度卻是大大的快過了旁人。

    帝國立國千年,權貴之中的年輕子弟大多都是那些沉迷聲色犬馬的紈絝之輩,鮮有一個如倪古爾這樣做到了軍人本分的傢伙,就值得大書特書,捧上雲端去了。

    這些天來,倪古爾每天依然在城上守衛,他已經升為了一個副營官,可其實卻等於一個正營官了,他所在的這個營隊的正營官之前在戰鬥之中副了重傷已經退下去修養了,那位正營官在戰鬥之中丟了一條胳膊,已經成了殘廢之人,就算養好了傷之後也是要退伍或者轉做文職的。也正是在那次戰鬥之中,倪古爾升職為了副營官,但是軍方的上層,卻一直有意無意的沒有派人來填補這個正營官的職位,沒有了正職,只有倪古爾這個副職在的話,自然就成為了實際上的一把手,現在的倪古爾,頂著一個副職的頭銜,卻手下指揮著一個營隊近三百人的戰力。

    連續的戰鬥,城中守軍傷亡也是極大,但是有限的後備力量在補充各個殘缺的營隊的時候,上面也是對倪古爾所在的這個營隊格外的優待,補充的人力物力也是最厚,別的營隊就算補充之後也不過能有個一兩百人頂天了,唯有倪古爾的這個營隊,卻是一直保持著三百人的滿編狀態。這種優待,也是軍隊上面的人有心栽培倪古爾,給他盡與多的兵力和物力,也好讓這位未來的少將軍手下多些兵力,多立戰功,同時手下兵力多一些,戰陣之中,也能多多確保這位未來的少將軍的安全。

    當然,所有一切的這些各色各樣的優待,上上下下也沒有人會覺得不對,反而卻覺得是理所當然之事。

    ***

    在帝都的西南面的城防,自城牆之下的一片街區早已經在戰爭之後被全部徵用,所有的房屋和建築都被徵用來做儲備軍械和安置傷兵以及後勤運轉,還有指揮所在。

    其中在還有一些地方則是安排了一些房屋,專門給那些輪換下來的守軍將士休息用的。

    倪古爾雖然只是一個營隊級別的低級軍官,卻也得到了一個單間休息,這種優待,自然也是他的家世的緣故了。

    倪古爾在城牆之上作戰的時候足夠奮勇,也和士兵同生共死,哪怕是箭矢代刀斧加身,混戰之中,為同僚去擋刀子的事情,倪古爾也不會皺一下眉頭,但是在下了城之後,這種單間的休息房間,他卻沒有拒絕。

    畢竟,就算是再怎麼願意和士兵同甘共苦,貴族出身的倪古爾,在理念之中,那種尊卑有別的思維還根深蒂固的。

    在他看來,自己奮勇殺敵,不怯懦怕死,打仗的時候,和士兵一起站在第一線,就足夠本分了,至於 戰後還和士兵一起去睡大通鋪,那就沒有必要了,反而顯得做作。

    他這種 想法雖然未必可取,但是在帝都的年輕權貴之中,能做到他這樣程度的,已經算是一等一的人才了。

    之前叛軍攻城激烈,戰況膠著的時候,叛軍日夜攻打不休,倪古爾也和士兵們一起在城牆之上日夜守護,就算是累了困了,也就是靠在牆剁下抱著武器小憩片刻,一旦戰鼓敲響,立刻就抱著武器跳起來沖向撲上城牆的敵人。

    但是這些日子以來,叛軍的攻勢卻顯得越來越有有氣無力。

    前些天還保持了每天兩三次的攻勢,但是這些日子以來,幾乎每天只是懶洋洋的攻上那麼一次,而且每一次只挑選幾個突破口來攻打。

    倒是倪古爾這個營隊所在的城牆這一段,已經三日不曾有戰事了,只是在昨天叛軍攻打了另外一個城門,倪古爾奉命分出了一隊人去增援罷了。

    難得的放鬆下來,好好的睡了一個飽覺,倪古爾才重新的煥發出了一些精力來。

    前些日子,每天都在刀鋒上舔血的日子,也過的讓人麻木了。

    這幾天放鬆下來,全城上下似乎都開始洋溢出一種勝利前的喜悅了。

    蘭蒂斯人的參戰消息早已經傳遍了全城,卡塔尼亞港口蘭蒂斯人一個艦隊已經靠岸,一個兵團的陸軍已經登陸,等於在叛軍的身後捅進了一把鋒利的匕首!而與此同時,據說蘭蒂斯國內還有幾個兵團已經正在集結,即將通過他們強大的海軍的運輸,在南部的一個一個港口登陸,到時候,叛軍的身後將同時插進那麼多匕首……這些叛軍的末日,還遠麼?

    這張戰爭的勝利,總算是讓我們熬過來了 !

    這種勝利前的放鬆,甚至彌漫在了的官員階層之中,有些貴族的家庭,這些日子甚至開始悄悄的舉辦了一些慶賀勝利的宴會。雖然戰爭時期一切物資都在配給制的控制之下。

    但是帝國立國千年,這些貴族階層的勢力早已經滲透到了方方面面的角落裡,雖然有禁酒令,但是那些神功廣大的貴族依然能弄到酒,雖然有糧食配給制,但是那些神通廣大的貴族依然能弄到美味的珍饈。

    這種放鬆的氣氛讓斯潘將軍和阿德里克心中很是不安,在他們兩人的聯手整頓之下,至少軍隊依然保持了緊張的氣氛。

    至於城裡的那些老爺們……他們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吧。

    阿德里克雖然知道這些人違禁,但是卻不好出手去干預,畢竟這逕半年以來,這些貴族老爺們已經足夠配合自己的工作了,不少貴族家庭貢獻了 自己的私兵和僕役來充實軍隊的後背力量,還有一些貴族也貢獻了金幣充實軍資,能做到這些,已經算是這些貴族老爺對帝國的忠心了。現在眼看即將熬過這場戰爭了,他們要快活,就讓他們快活吧。

    倪古爾休息了兩天,就接到了一共十八份宴會的邀請!

    那些傢伙邀請自己的叔叔不到,卻都一致將目標瞄準了自己。

    若是在從前,忽然變得如此大紅大紫,倪古爾自然是求之不得,但是現在,經歷了這場戰爭,經歷了那些血肉博殺,那些刀鋒上跳舞的日子……倪古爾早已經仿佛換了一個人一般,原來的那個紈絝子弟,已經不知不覺的成長為了一個男人了。

    所有這些邀請,他都一概撕掉。

    開什麼玩笑,眼下城外叛軍還沒退,說不定隨時都會再次攻城,我身為守軍軍官,怎麼能跑去參加什麼狗屁宴會?這些傢伙,當真胡鬧!

    倪古爾已經想好了,今晚可以去後勤那兒,用自己的面子,搞些肉食回來,然後送到自己的營地裡去,和那些手下的軍兵們待在一起。叔叔曾經教過自己,要想將士用命,就要體恤手下的人才行。

    一般來說,帝國的將領分為兩種,一種是那種出身草根的將領,比如阿德里克那些傢伙,從前都是軍事學院裡畢業出來的學員,出身下層,在軍隊之中,能真正的和低級軍兵們打成一片,吃喝在一起,甚至一起擠通鋪。

    而另外一種,則是貴族出身的將領,就如倪古爾這樣的,雖然打仗的時候也能和將士同生共死,不乏敢於犧牲的勇氣,但是骨子裡的貴族的尊卑有別的意念還是不會變的。處處還是會保持自己貴族的身份,享受一些優待。

    和那些士兵一起睡通鋪,倪古爾是做不到的,但是利用自己的身份給自己的軍隊爭一切好處,還是完全可以做到的。

    倪古爾本來已經打定了主意的,順手將剩下的幾個邀請貼都撕扯掉就要出門。

    可撕到最後一張的時候,忽然眼神飄過那請帖上的名字,頓時就手裡一僵,動作也停了下來!

    ……這不是一個什麼宴會的請帖,卻只是一個私人聚會的請帖。

    讓倪古爾有些詫異的是,這請帖上的名手,赫然是:葛里,瑪沙……

    葛里,瑪沙,畢達爾多,加上自己……王成四秀……

    想起年輕的時候那段荒唐的日子,倪古爾嘴角一扯,露出一絲苦笑來。

    每個人總是有一些真正的朋友的。王成四秀裡的另外三個人,就是倪古爾的朋友。

    自己這些日子來在軍隊裡廝殺,卻幾乎將這些從前的朋友丟到腦後去了。

    葛里……畢達爾多……

    唉……還有,瑪沙!瑪沙!!

    ***

    一個很狗血很俗套的原因。

    當初那個所謂的“王城四秀”聚集在一起,多半卻都是因為那位四秀裡唯一的一個女成員,那位號稱“新暗夜女神”的瑪沙小姐。

    四今年輕人裡,倪古爾和葛里都是貴族子弟,卻都是不約而同的愛慕著那位美麗的瑪沙小姐。幾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年輕人,以為跟自己家族裡的“護衛高手”練了一些本事,又在手下人的刻意奉承之下,就真的飄飄然,做起了高手夢來了。

    但是,倪古爾和那個葛里少爺,卻一直都是愛慕著瑪沙。

    可惜,在從前,那位瑪沙小姐,顯然更青睞於相貌英俊,而且家世比自己更好的葛里少爺。

    至於自己,在四人之中,不過是一個身材高大如蠻牛一般的配角而已。

    從前,倪古爾也只能默默的接受這種局面。

    畢竟那個葛里的家世比自己強了不少,是部屬某大臣之子,而自己不過是一個將軍的侄子而已,在帝都這種地方,頂著將軍頭銜的人幾乎一抓一大把。自己的叔叔又是一個不喜歡爭權奪利的人,就守著城衛軍的位置,似乎也從來沒有什麼野心。

    而葛里相貌英俊,身材挺拔,卻不像自己,長得如同一隻蠻牛一般,看上去絲毫不解風情的樣子。

    兩人的地位和人才都差了不少,之前倪古爾也只能默默的在一旁充當陪襯。看著自己愛慕的女孩和自己的朋友談笑風生。

    可現在……今天,接到這份請帖的時候,倪古爾忽然心裡跳出一個前所未有的衝動來……

    或許……今天的自己,已經……不同了?

    遲疑了一會兒,反正不過就是一個幾個人的小聚會,自己又是休息的時間,去去就來,也不耽誤什麼事情。

    況且……好多日子沒有見到瑪沙了,原本平靜的心被這份請帖一激,頓時就蕩起漣漪來,再也無法平靜。

    匆匆換了一件乾淨的衣服,牽了馬來,倪古爾出門赴約去了。

    ……

    聚會就在從前幾人最喜歡去的一家酒館,倪古爾趕到的時候,照例各自的隨從已經將酒館給包了下來。

    參加這聚會的,不過就是五六個人,王城四秀悉數到齊,此外就還有兩三個從前也在年輕貴族子弟圈子裡不得勢的小角色了。

    倪古爾到的最晚,他進門的時候,就看見葛里正在和瑪沙坐在一起親密的笑談著什麼,那位葛里少爺依然英俊瀟灑,桌子上就放著那把華麗的白銀十字劍。

    倒是那位瑪沙小姐,卻沒有再背著她那個招牌式的“暗夜女神之弓”了。

    倪古爾才進門,頓時裡面的人就一起歡呼起來,幾個小角色都跑來恭迎,奉承話說了一堆,倒是讓倪古爾有些不適應。

    在從前……這個小圈子裡,只有葛里才合得到這樣的待遇,至於自己……從前也是混跡在這些人裡,朝著葛里說奉承話的吧。

    倒是讓倪古爾意外的是,看見自己進來,瑪沙小姐也立刻站了起來,撇下了正在親密談笑的葛里,大步就朝著自己走了過來。

     “倪古爾,你終於來來,我們王城四秀,可終於到期啦!”

    瑪沙今晚沒有如從前那樣穿著什麼武士裝,卻恢復了一個貴族少女的裝束,頭髮梳理披在腦後,一襲長群曳地,迎面款款走來,步步生香,倪古爾頓時就嗅到了一 股幽幽的香氣鑽進了自家鼻子裡。

    瑪沙顯得很是興高采烈的樣子,居然上來給了倪古爾一個擁抱禮—從前大家雖然關係不錯,但是瑪沙卻從來不曾擁抱過自己。

    此刻這個溫軟的身子在懷裡,雖然只是那麼短短一瞬,倪古爾也不由得心中瞬間恍惚了一下,甚至都忘記品味那銷魂的滋味了。

    隨後,瑪沙親自挽看著倪古爾的手,拉著他走到了桌子前,挨著自己坐了下來。

    這個時候,倪古爾才和葛里照了面,這個葛里少爺依然笑得有些傲氣的樣子,對自己點了點頭:“你這個蠻牛,又是遲到,一會兒罰你先喝上一桶。”

    這種輕佻的話,若是在從前,倪古爾也多半只是訕訕一笑,然後自貶兩句,隨後要罰酒的時候,也就乖乖的灌上自己幾大杯好了。

    可今天,葛里的這話丟過來,倪古爾卻忽然發覺,讓自己此刻再放低姿態去逢迎這位葛里少爺,卻是自己做不到的了!

    經歷過了真正的生死考驗,經歷過了那城牆之上的屍山血海,經歷過了親手用鋒利的長刀劈下敵人的頭顱……

    此刻的倪古爾,心中自然有著一份自己的驕傲!

    叛軍的大營老子都闖過!多少叛軍的腦袋老子也砍了!生死關頭,老子眉頭都不曾皺一下!

    ……這麼一個紈絝爛人,也有資格讓老子在你面前低頭的?!

    倪古爾只是僵硬一笑,淡淡的一點頭就坐了下來。

    看著瑪沙親密的挽著倪古爾的手臂,就算是坐了下來,似乎也沒有鬆開的意思,仿佛還朝著倪古爾的身邊悄悄的挪近了幾分——葛里少爺的臉上閃過一片青氣,嘴角扯了扯,卻終於沒有說一個字。

    這聚會依然如以往無數次聚會的那樣的方式進行著。但是坐在其中的倪古爾,卻隱隱的生出一種和這種氣氛格格不入的滋味來。

    這些傢伙們依然談論著貴族圈子裡的那些趣聞和八卦。比如某個侯爵的情婦悄悄的和別人勾搭上了,比如某個看似矜持的貴族小姐其實是個淫亂的蕩婦,某個貴族少爺看似強壯,其實是一個床上不頂用的廢物……

    坐在其中的倪古爾,只覺得興味餘然,旁人說的興高采烈,他卻一句都不曾插話。只是唯一讓他心中有些驚喜的,是身邊的瑪沙對自己態度的變化。

    從前這位瑪沙小姐的美麗讓自己心動,但是在這個小因子裡,自己也不過就是一個小角色,哪怕是在“王城四秀”這個小團體裡,葛里也是光彩照人的首領,瑪沙則是眾人愛慕的掌上明珠,甚至就連那個畢達爾多,也至少擁有魔法師的光環頭銜,只有自 己,空長了一個如蠻牛一般的大個子,但是卻從來都是眾人調笑的對象,是一個逗樂的小丑罷了。

    就算是自己愛慕的瑪沙,也很少用正眼去瞧自己。大部分人,都把瑪沙和葛里當做了一對兒。

    可今晚,瑪沙對自己的態度幾乎是熱情有佳,不停的招呼自己飲酒,眼看自己坐的氣悶,瑪沙甚至主動湊了過來,和自己說話解悶兒。

    說實話,這種待遇讓倪古爾有些受寵若驚,雖然瑪沙說的那些話題,他也未必感興趣,但是,似他這樣的少年男子,看著一個自己愛慕了多年的美麗女孩,在自己面前巧笑嫣然,偶爾又對著自己有意無意的深深看上兩眼,如此近距離的看著對方如花一般美麗的笑臉,還有對方身上那幽幽的香氣——這就足夠讓倪古爾迷醉的了!

    而且,仔細想來,今晚瑪沙看自己的眼神,有那麼幾次,似乎……仿佛還隱隱的含著幾分讓自己激動的味道呢!這種眼神,從前瑪沙只是會在看著葛里的時候才會露出,可現在,卻是對著自己!!!

    甚至說著說著,這聚會就仿佛變成了,其他人說他們的,倪古爾和瑪沙兩人湊在一旁低聲交談著自己的悄悄話,涇渭分明。

    也不知道飲下了多少酒,倪古爾才猛然發現,瑪沙幾乎是貼著自己的身邊坐著,那溫軟的身體,幾乎有小半的分量都靠在了自己的胳膊上了!

    眼看這張嬌豔的容顏近在咫尺,而那眼神裡的味道,欲訴還休,水汪汪的眼睛,幾乎都要滴出水來了--倪古爾就算是一個傻子也該明白這個女孩的心思了。

    只是,這種驚喜,從來不曾想過,卻忽然真的出現在了眼前,讓倪古爾有些手足無措。

    就在這個時候,忽然外面傳來了一陣低沉的呼哨聲。

    倪古爾在軍隊裡待了這麼些日子,立刻就分辨出來,這是騎兵行走時候發出的呼哨。一聽這熟悉的軍旅之聲,他酒也醒了三分,立刻坐直了身體,咳嗽了一聲:“不早了,我得回營去才行。”

    說著,他咬牙站了起來。

    今晚雖然是他休息,但是自從他當了營官之後,叔叔就曾經機教導過自己,身為軍官體恤士兵,每天晚上都必須巡營!雖然這不是他的職責,但是只有這麼做了,長年累月,才能讓士兵真正的歸心,一日都廢不得!

    倪古爾既然已經決心做一個有作為的人,自 然是對叔叔的教導——照辦,這些日子來擔任軍官,不管是戰時還是休息,每天都是在所有士兵入睡之後他才休息,既便是休息的時候,也每天都要將部下巡視一邊,看著士兵都安然休息才離去。這種做法,也的確讓他在士兵們心中的地位大大提升了許多。

    此刻外面聽見巡街士兵的呼哨聲,他立刻就辨認出了時間已經不早,此刻趕回去,還能趕的上巡營,若是再晚一些,今天就來不及在士兵入睡之前趕回去了。

    倪古爾起身匆匆告辭,旁邊人自然極力挽留,只是大家都感覺到了今晚倪古爾的格格不入的樣子,挽留的言辭雖然熱烈,卻都失了幾分真誠。

    倪古爾一心要回營,如何肯留下?他即可離去,眾人只能送他出門,只是瑪沙卻故意讓眾人留下,隻身親自送倪古爾出來。

    甚至就在倪古爾上馬之前,瑪沙還拉住了倪古爾的手,此刻這個女孩乾脆放開了之前的矜持,那眼睛裡已經是媚眼如絲,纖細的手輕輕拉扯住倪古爾的衣服,忽然就放低了聲音,柔聲道:“倪古爾,你在軍前效力,可要多多保重,你若是出了三長兩短,大家都會為你難過,我……我更是會傷心的,你可明白?”

    倪古爾只覺得心花怒放,看著面前這個自己愛慕了多日的女孩,居然如此表露心跡,只覺得頭昏腦漲,哪裡還能生出別的心思來?

    但見瑪沙忽然往前一步,湊了過來,在倪古爾高大的身旁,如小鳥依人一般,貼上來,在倪古爾的臉頰上輕輕一吻,然後才鬆開了倪古爾,輕輕一笑,掉頭跑進了酒館裡去。

    倪古爾只覺得神魂顛倒,站在那兒發呆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心中立刻就有一個衝動,想隨著瑪沙一起回去,但是畢竟心中掛念軍務,終於一咬牙,翻身上馬離去。

    這一路上,倪古爾心中歡暢之極,只覺得身子都輕了幾分,策馬揚鞭馳騁。

    被晚風一吹,他頭腦也清醒了幾分。

    這個年輕人雖然身陷情網,但他畢竟不是傻瓜,瑪沙對自己前後態度的變化,到底為了什麼,他心中隱隱的也能猜到幾分。只是像他這樣的年輕人,原本對感情就沒有多少經驗,瑪沙是他愛慕了多年的女孩,此刻能對自己青睞,他歡喜還來不及,哪裡還會在乎其他的什麼?

    至於瑪沙是不是因為自己的叔叔忽然升遷而轉變態度,對於這個年輕人來說似乎也不是那麼重要,他心中甚至天真的想:就算她看重的是我的家世,我今後努力作為,也一定會有一番成就,兩人在一起,時間長了,總會生出真的感情來……也,也算不了什麼大問題吧。只要能和她在一起,那就是我做夢都求之不得的事情……

    ***

    帶著心中的喜悅,倪古爾回到住處,然後親自巡視了一遍休息的部下士兵,甚至趁著興高采烈,還上城牆去又巡視了一遍,回到城下休息所在的地方,卻久久無法入睡,像每一個初入情場的少年郎一般,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只是腦子裡幻想著自己將來和瑪沙在一起之後的種種幸福場面。

    直到了後半夜,才迷迷糊糊的有了些睡意,忽然就聽見外面有人敲門,卻是自己的親衛士兵。

     “大人……有人來找您。”

    倪古爾立刻翻身坐了起來,他正迷迷糊糊的做了美夢,夢中和瑪沙攜手雨澇,正到兩情正濃的時候,被人吵醒,頓時就有了幾分火氣,低聲喝道:“軍中重地!夜晚誰來探訪!不知道規矩麼!”

    外面的親衛低聲回道:“我們阻攔不下,對方說是您的朋友,有要緊的事情找您。”

    倪古爾心中疑惑,但依然翻身下了床,披了外衣就出來。

    城下的整條街區都已經劃為了軍事禁區,他隨著親衛一直走到了街區之外,在崗哨的士兵的警戒線之外,一相貴族馬車停在那兒,一個挺拔的身影在夜色下,立在馬車旁,靜靜矗立,等到倪古爾走來,那個人才轉過身來。

    月光照在那人的臉上,就讓倪古爾有些吃驚。

    居然是……葛里!

    王城四秀從前的首領,葛里少爺。

    雖然自己從前只是他的一個小跟班而已,雖然他總是以取笑自己為樂,但是倪古爾不得不承認,葛里算是自己為數不多的朋友之一了。

    至少在帝都的年輕貴族圈子裡,從前自己都是小角色,被人欺負的不在少數,顱有幾次,都是葛里出面照顧自己。

    而且……瑪沙之前是有意於他,可今天瑪沙公然就和自己好上了……對於葛里,現在倪古爾心裡卻反而生出了一股愧疚來。

    自己搶了朋友的女人,這種做法,似乎也實在有些不光彩。

    葛里深夜來訪,難道是找自己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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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12-8-2011 18:42:51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四百一十九章 【奧斯吉利亞(下)‧破城】

     葛里看見了倪古爾出來,仿佛也松了口氣,原本沉著的一張臉上,露出了一絲奇怪的笑容,眼神裡卻有些緊張的味道。

     “倪古爾。”

     “嗯,葛里。”

     兩人互相招呼了一聲之後,卻同時陷入了沉默,似乎在雙方地位發生變化之後,大家都有些不知道如何交談了。

     終於,還是倪古爾開口:“你這麼晚來找我,有什麼事情?這裡畢竟是軍事區,你我你能在這裡逗留太久的。”

     “倪古爾。”葛里忽然咬牙,看著倪古爾的眼睛:“我有一件事情求你,不知道你肯不肯幫忙。”

     倪古爾苦笑一聲,低聲道:“今天瑪沙地……我也知道……但是……”

     “誰和你說瑪沙的事情來的。”葛里搖頭,臉色卻有些晦澀:“你現在地位今非昔比,她青睞於你,也是她的選擇。這世界從來都是這麼現實,你看今天聚會裡,人人都在奉承於你,哪裡還有人來正眼瞧我這個葛里少爺。嘿嘿……”

     倪古爾心中更是多了幾分尷尬,苦笑道:“其實……大家都是朋友……那個……”

     這話說的言不由衷,就連倪古爾自己都是說了半句就住口了。

     “我不會怨恨你,也不怨恨旁人的看輕。這世界就是這樣,誰有本事,誰就站在光環之下。只是倪古爾……我求你的事情,卻不是這些。”葛里深深的吸了口氣,看著倪古爾,緩緩道:“我已經求了家裡的長輩,他們也同意了,讓我進軍隊裡歷練。從前我們幾個在一起渾渾噩噩的虛度時光,我不曾醒悟,今天看見你,我才明白了,男人一世,總不能靠著家裡的混日子,真正的榮光,總要自己拼出來的才行。所以,我想求你幫忙,讓我進你的軍隊裡某個職位,你我總算朋友一場,在一起也能有個照應。我初入軍旅,什麼都不懂,還要請你多多幫忙。”

     葛里放下身段如此低姿態的一番話,讓倪古爾驚呆了。

     不過看著這個從前趾高氣昂的朋友變得如此恭敬,而且今晚自己似乎還“搶了他的女人”,種種事情加在一起,況且倪古爾原本心底也還算善良,終於是在內疚之下,毫不猶豫就道:“好!這個容易,我們是多年的朋友,你願意來軍隊裡歷練,我們在一起,我自然會照顧你!葛里,你的練武的天賦比我好,只要肯用心在軍隊裡做事,將來的成就必然也高過我的。”

     葛里苦笑一聲,望著倪古爾,似乎鬆了口氣,語氣也顯得很是真誠,緩緩道:“倪古爾,這些話就不必說了。你將來的成就必然邁勝過我,你叔起……唉,瑪沙選擇你,也是正常。總之,我們還是朋友就好了。”

     倪古爾心中越發的愧疚,就連他自己都無法解釋這種愧疚之情是怎麼生出來的,忍不住往前走了兩步,一把抱住了葛里,鄭重道:“葛里,你我是多年的朋友,當年我不得志,在那些傢伙面前總是被欺負,也只是你出面來幫我,這些情分我自然牢牢銘記,一天不曾忘記。來我軍中,一份功勞分兩半,你我總是兄弟!”

     這葛里倒是說做就做,辦事的效率也是很快,第二天一早居然就拿著一份軍方的任職文書來到了軍中報到。

     畢竟他也是官宦貴族子弟,家中自然也有勢力,況且現在軍隊正是用人之際,他這種世家子弟主動參軍效力的情況,帝國上層也是樂於見到的。

     況且還有倪古爾作保,他的叔叔斯潘將軍已經是公認的未來的軍方二號人物了,有他作保,方方面面自然是大開綠燈,很快就將葛里的手續辦好,直接調入了倪古爾的營隊裡擔任了一個預備軍官一一似他這種世家子弟,一入伍自然就是有軍官的身份,不用從大頭兵幹起,只要戰場上稍微能立下一點微末功勞,立刻就會被誇大十倍,升遷的速度自然也是飛快。

     葛里報到之後,這個從前一身傲氣的世家少爺,倒是出乎倪古爾意料的,放下了身段來,著實和將士們好好的接納了一番,雖然言語舉止之中依然還有一股子貴族子弟的矜持倨傲,但是畢竟他也算是有心克制,已經算是難得了。

     況且葛里這個傢伙,一貫出手大方賊——這一點卻是倪古爾比不了的。倪古爾雖然也是世家乎弟,但是他叔叔斯潘為人一向方正持守,況且身在帝都率領王城近衛軍,油水也實在不多,加上家教甚嚴,倪古爾自然也沒有多少餘嶄。倒是葛里,豪門貴族子弟,出手闊綽,入營當天,就請了全營隊的將士好好的吃了一頓,雖然戰時軍中禁酒,但是這葛里卻自己掏私人腰包,弄來了不少好東西,上等的精麥磨的麵包讓眾多將士敞開了飽餐,每人還分到了一斤熏肉和半斤馬吞魚,在圍城已經半年,城中物資緊缺,一切都走進行配給制,補給全靠海上蘭蒂斯人援助支持的情況下,既便是這些日子來,大部分物資都是優先供給軍隊,但是這些士兵也已經有多日不曾品嘗到肉味了。

     葛里出手大方,這一手倒是立刻收買了不少人心。當兵的其實要求不高,都是刀鋒舔血的日子,腦袋拴在褲腰帶上的營生,能有好的吃喝也就是十足享受了。

     況且這位貴族少爺放下架子,著實和將士們結納了一番,好吃好喝的供給著,一天下來,不少人對這個新來的貴族軍官的印象就大大的改觀了。

     這一天依然沒有什麼戰事,城外的叛軍似乎已經偃旗息鼓,連日屢戰,守軍也是疲憊不堪,葛里主動要求守夜,倒是在城牆上待足了一夜時間,和士兵一起縮在毯子裡吹夜風,也算是盡職,兩天下來,就連倪古爾也不由得歎息:葛里看來是真的轉了性子了,想來他也是真的開竅,就如同自己當初一樣,洗心革面,想好好的做出一番成就了。

     白天的時候,值夜了一個通宵的葛里居然也不肯休息,就跟在倪古爾身邊巡視城防,倒是盡心觀者倪古爾如何處理軍務,一一牢記在心中,甚至在倪古爾身邊,他這個預備軍官,幾乎就變成了倪古爾的副官了。從前兩人在一起,都是葛里為主,倪古爾為輔,此刻兩人身份倒轉,倪古爾開始還有些彆扭,但是看葛里似乎神色如常,絲毫沒才介意的樣子,也讓倪古爾心中越發的感慨,加上一股子內疚之心,對葛里更是毫無保留的言傳身教,只希望自己的這個朋友能早日立功升職才好。

     三天的時間皆無戰事,倒是好消息一個一個傳來,據說蘭蒂斯人已經加派軍隊,不日即將到達奧斯吉利亞,一旦等蘭蒂斯的援軍到來,城中軍隊就可以擁才足夠的力量進行反攻了。

     城外的叛軍大營一日勝過一日的沉寂,不僅沒有在發動攻勢,甚至之前每天派出騎兵到城下奔走一番炫耀武力的舉動都停了下來,一連三日,不聞戰鼓,甚至看著邁處叛軍大營一片死氣沉沉的樣子,不少人都相信,勝利即將到來,那些叛軍潰敗的日子已經不邁。

     三天下來,有倪古爾的照顧,葛里和全營上下已經混的熟了,他肯賣力,又肯放下架子和將士在一起,這樣的舉動對一個貴族少爺來說已經是難能可貴,全營都對這位新來的貴族軍官另眼相看,甚至一些低級的軍官都已經開始和葛里肆無忌憚的開一些軍中的葷段子玩笑了,葛里也是毫不在乎的和將士一起笑駡,完令一個軍中老人的模樣。

     這三天來,倪古爾的心特也是一日好過一日。

     自從那晚聚會之中,瑪沙小姐每天都派了家裡的僕人來送信給倪古爾,一日一封信,第一天的信裡言辭還算矜持,之後的兩封信裡就漸漸火熱起來,年輕男女初入情網,自然是說不出的熱烈,倪古爾臉上的笑容也是一日多過一日,只覺得生平如此,事業一番豐順,心愛的女孩也眼看就要成了自己的女人,人生如此,夫複何求?

     這天傍晚,他照例來到了軍營之外,算著時間,也是每天瑪沙派僕人送信的時候了,他站在崗哨之外的大街上遙望街頭,果然就等來了瑪沙家中的僕人騎馬而來,這次僕人卻沒有送來什麼情書了,只是奉上一張字條,上面寫了一個時間和地點,正是眾人平常習慣斯混的那個小酒館。時間則就在今晚。

     面對著分明就是幽會的邀請,倪古爾心中激蕩無法自己自抑!

     連日沒有戰事,況且軍中為了照顧他這個斯潘將軍的親侄,倪古爾的營隊負責防守的這段城防,從來都不是叛軍主攻的方向,只是在西北上的一個小城門的附近。加上這些日子叛軍的沉寂,軍方也抓緊時間讓守軍輪休,試目趁著這個難得的喘息機會讓疲憊不堪的守軍得以修養精力,以待來日的反攻。

     軍中已經開始輪休,今晚恰好又不是倪古爾值夜,他心裡激動難以平息,終於下定決心去赴約。

     晚上的時候,他將自己的營隊裡兩個隊官找來交待了一番之後,就此出營去了他心中倒是沒有太大的擔心,本來今晚就不是他論值,只是之前他一心作為,身為主官,即便不是他論值,也都留在營裡。而今晚他休息,旁人也沒覺得有什麼好詫異的,畢竟對於倪古爾來說,這些日子他已經做的夠好的了。

     倪古爾帶著激動的心情出了營去,只帶了隨身的兩個親衛赴約,一路快馬來到了幽會的那個小酒館。

     這酒館早就被瑪沙的僕人包下,閒雜之人都已經肅清,倪古爾才進門,就有瑪沙手下的僕人上來迎接,只說自家的小姐已經在樓上等待。倪古爾少年郎的心思,此刻正是心頭火熱,就讓手下人在樓下酒館裡飲酒等待,隻身上了樓去。

     他隨著僕人上了樓上的一個房間裡,才椎門進去,就果然看見了瑪沙一身盛裝等候,房間裡桌上早已經備下美酒佳餚,瑪沙一身長裙,身姿誘人,長髮飄飄,俏臉含情,靜靜的望著倪古爾。倪古爾只覺得口乾舌燥,渾然忘記了自己身在何處,就連身後的房門何時關上,僕人何時退出去的都忘記了。

     兩個少年男女連日通信,倪古爾心中早已經積攢了太多的熱情,進了門來,兩人四目相望,瑪沙又是屈意順從,不過坐下飲酒敘談了片刻,兩個年輕人身子就已經靠在了一起,眼看懷中的女孩如一只溫順的小貓兒一般,倪古爾心中大動,只覺得多年的美夢忽然戍真,心中再也無法把持,終於心裡一橫,俯下頭去,就對著那自己魂牽夢縈了多年的紅唇吻了下去。

     兩個年輕男女,一個有情,一個有意,頓時就糾纏在了一起,房間裡頓時就傳來了兩人急促而緊張的喘息……

     ※※※

     就在倪古爾身處溫柔鄉中的時候,城防之上,倪古爾手下的兩個隊官已經安排好了今晚的值夜防務事項,而那個讓大家刮目相看的葛里,下午不過小睡了片刻之後,晚上居然又主動擔任了值夜的任務。

     軍隊裡值夜都是一個苦差,況且此刻時節漸漸入冬,晚上在城牆上喝上一夜的冷風,那滋味恐怕沒有人會喜歡。當兵打仗,戰場嘶殺,大家都已經習慣了,可眼下戰勢好轉,勝利在望,人人心中不免就懈怠了幾分,之前一直繃緊的神經一旦放鬆,再想緊起來恐怕就沒那麼容易了。

     這位新來的軍官想表現,主動擔任苦差,旁人自然也不會拂了他的美意。不過畢竟也是經過了一場大戰的精銳,兩個隊官依然留下了一個在城防上坐鎮。

     入夜的時候,葛里就和士兵們一起裹著毯子在牆跺的角落裡避風,大家說說笑笑,連日來這位貴族少爺沒有架子,眾人已經知曉了,那些下級軍官之間粗俗的笑話也不避著他。

     和葛里坐在一起的,是一個隊官,這個軍官看著葛里,也忍不住讚歎道:“葛里少爺,我算是服了你了,原來只覺得似您這樣的貴族少爺參軍,不過就是混混資歷罷了。我在軍中幹了快十年,見的也不少了,但是能真正肯吃苦賣力的,咱們的營官倪古爾大人是頭一個,現在您也算是一個子。”

     葛里一笑,看著這個和自己並肩坐在一起的軍官,語氣甚是真誠,緩緩道:“男子漢大丈夫立世,當然要建立功勳才是自己的榮光。眼下雖然是國難,但是卻也未嘗不走出頭的機會。我也不和你作偽,說老實話,誰不想坐在暖和的房間裡抱著美女烤火喝酒?只是眼下這麼好的機會,大戰之中,若是能立下一些功勳,就勝過平時參軍十年。我放一句痛快話在這裡,我葛里也不是聖人,來吃苦,也無非就是奔著功勞和封賞來的。不然的話,誰喜歡在這半夜站在城牆上喝風?”

     他這話雖然不好聽,卻是痛快的大實話,卻反而讓身邊的將士對他大生好感。當兵打仗,自然都是心中想著立功升官的,不然的話,誰會賣命死戰?

     旁邊就有人笑道:“葛里少爺,你倒是說的實話,不想其他那些貴族軍官們,張口閉口就是什麼忠誠愛國,咱們當兵的廝殺漢子,不為了那些犒賞和功勞,誰肯在刀頭上打滾。”

     還有人歎道:“葛里少爺,你家世那麼好,只要經歷上一兩場陣仗,砍下幾個叛軍腦袋,那升遷的速度還不像是飛一樣的就竄上去了,我們這些苦哈哈的傢伙,將來見到您都要躬身行禮的份兒了。”

     葛里吞吞一笑,縮在毯子裡,卻對著那個說話的軍官挪了挪,大聲道:“我葛里有什麼本事,才大家之中,不過是新兵菜鳥一個,不過就是仗著命好,生在了一個好的家族之中罷了。軍中的嘶殺事情,我是不懂的,明說吧,立功我自然是想,不過也要靠著大家幫襯了,才了戰事的時候,還指望各位多多幫忙,我葛里立了功勞,將來升遷,也一定不忘記各位!”

     他直承自己是新兵菜鳥,又做足了低姿態,旁人自然都是對這個貴族軍官大生好感。

     眼看到了半夜的時候,大家都是冷的有些受不住。

     今夜的風不大,但是卻格外的冷,天空之上烏雲密佈,甚至不到半夜,月色也淡了下去,被烏雲遮蔽,天地之間再無一點月光,就連星辰也係數都看不見。

     有些軍兵就忍不住咒駡:“這見鬼的天氣,眼看這雲積了起來,只怕攢了一場好大的雪,我看啊,最多再有個幾天,今年的雪就要落下了!可比往年早了不少呢。”

     下面就才人接著笑駡道:“下雪了好,凍死城外的那些叛軍,咱們在城裡好歹還能撈到休息,躲在營房裡暖和。那些叛軍也只有在雪地裡發抖的份兒了,哈哈哈哈……”

     葛里聽著眾人笑駡,眼看到了半夜時候,頭頂月色隱去,他卻忽然開口,只是卻壓低了聲音笑道:“今晚這天氣的確冷的邪乎,各位兄弟可辛苦了。”

     旁邊就有人笑道:“葛里少爺,你下去烤烤火吧,咱們也不是石頭人,都是長了眼珠的,看著你這兩天已經足夠辛苦,你已經連著值了三個晚上了,就算是倪古爾大人當初入伍也不過如此了。有我們在這裡看著就好,你下去休息休息,喝口熱燙,暖和暖和吧。”

     葛里立刻就大為感動的樣子,笑道:“兄弟們在這裡喝風,老子一個人下去烤火,那算是什麼狗屁軍官了!”

     說到這裡,他忽然眼珠一轉,壓低了聲音道:“不過麼,說到喝鬼……我倒是想起一件事情來,哈哈!”

     說著,他起身裹著毯子,就快步跑下了城牆去。

     片刻之後,葛里裹著毯子重新跑了上來,他身上裹了厚厚的毯子,看上去臃腫異常,跑上來之後,重新擠到角落裡坐下,笑道:“各位兄弟,有些好東西,我取了出來,大家可別聲張。”

     說著,將自己的毯子掀了起來,卻丟出兩三個皮囊來。

     他一臉神秘的模樣,輕輕擰開一個皮囊的塞子,頓時一股濃烈的酒氣飄散開來,當兵的人十個裡有九個都是能喝酒的,況且大家苦了半年,都不聞酒味,此刻忽然嗅到這濤人的味道,頓時就有人低聲歡呼道:“哈!好東西!好東西!!”

     旁邊就有人看著葛里,疑惑道:“葛里少爺,這……”

     葛里微微一笑,低聲道:“我怎麼說也是一個貴族少爺,還是有些小手段的。我入伍之前,家裡知道軍中請苦,就讓人悄悄給了備了這三袋子好酒,可都是我家裡藏在酒窖裡超過十年的佳釀,丟到外面去,這一袋子只怕就值一百個金幣!說一句痛快話,我原本是打算藏著以後慢慢享用的,今天乾脆就拿出來大家一起喝了算!哈哈!”

     一聽是價值百金的好酒,頓時黑暗之中,就傳來了幾聲咕嘟咕嘟吞口水的聲音。

     不少士兵已經蠢蠢欲動,倒是旁邊的那個值夜的隊官,畢竟還才些持重,低聲道:“軍中禁酒,葛里少爺……這樣,似乎不大好吧。”

     他這話說的已經很客氣了,若是換了另外一個人,他早就嚴厲斥責,以軍規懲罰了。

     葛里笑了笑,低聲道:“咱們近兩百兄弟在這裡,不過才這小小三袋酒,一人喝上一兩口就光了。難道各位兄弟的酒量,這一兩口酒就會醉人麼?軍中禁酒也只是怕人喝醉了耽誤事情,咱們一人喝上一兩口,不過就是小意思而已,一來驅寒,二來麼也是解解饞罷了,又喝不醉人,耽誤不了事情,怕什麼。”

     說到這裡,他故意挺起胸膛來,笑道:“若是上面追究下來,都往我身上推好了,哈哈,媽的,當個貴族少爺也就這點好處了,想來喝點酒的小事情,上面的人還不好意思真的打我軍棍的,就算打幾棍子,讓兄弟們開心開心,也算是值了。”

     這話說出來,旁人更是覺得這位貴族軍官看得順眼,就有人笑道:“葛里少爺說這種話,咱們又不是沒義氣的人,真的要打棍子,大家一起挨了就是,哪裡能讓你一個人頂缸,哈哈哈……半年不沾酒味了,這麼好的酒,若是喝上一口,就算挨上幾軍棍,也算值的!”

     又有人在黑暗之中笑道:“不錯不錯!哈哈,城外的叛軍都已經膽寒了,只怕已經要退兵了,這麼冷的晚上,他們還會爬出來咬人不成?從前我喝上一桶還能上陣殺敵,喝上兩口不要緊吧。”

     眼看大家都這麼說,那個隊官也似乎也有些猶豫,旁邊葛里又射來眼神,這個隊官終於歎了口氣,低聲道:“我知道大家辛苦……罷了,一人喝上一口,不許多喝!暖暖身子也好……這見鬼的天氣,真要把人的鳥凍掉了。”

     晚上在城防上的軍官,一個是葛里,一個就是這個隊官了,眼看他不再阻攔,眾人都是低聲歡呼起來。

     葛里哈哈一笑,將這三個袋子分別丟了出去,低聲道:“都聽仔細了,一人只許喝一口,士兵先喝,軍官再後!誰也不要多搶!”

     三個酒袋傳了下去,這些連日辛苦的士兵,終於得嘗酒味,有人險些連自己的舌頭都吞了下去,黑暗之中,就聽見咕嘟咕嘟的吞酒的聲音,三袋子好酒傳了下去,不到兩百人分下來,一人也不過就是一兩口而已。

     好在大家都是一起並肩廝殺的兄弟,倒也沒有人貪口,老老實實的和袍澤分享。

     葛里和那個隊官擠在一起,手下的有心人搶回了一個酒袋來送到兩人面前:“兩位大人,也喝一口暖和暖和吧。”

     葛里哈哈一笑,自己先喝了一口,然後塞給了那個隊官:“才福同享,將來有軍棍,也一起挨!”

     那個隊官原本不想喝,但是葛里這兩句話卻把他架住了,他若是此刻不喝的話,卻反而會讓人誤會他想逃避責任,終於也苦笑了一聲,接過來喝了一口。

     美酒入口,原本就淡了多日的口舌頓時得到滋潤,原本只是想喝一小口,卻不由自主的多灌了一些。

     這個隊官既然喝了,也就不在扭扭捏捏,笑道:“葛里少爺家的酒果然是好東西!”

     葛里哈哈一笑:“等到這場戰爭打完,我在家裡設宴,請兄弟們大醉三天!美酒一百桶,咱們不但要痛飲,就算是用酒洗澡,老子也請得起,哈哈哈哈!”

     酒袋傳了出去,不過再是一圈,回來的時候就已經空了,城牆之上的兩百將士人人沾口,都是滿口對葛里稱謝不已。

     那個隊官也是放下了心思來,既然都已經破了規矩,也就不想那麼許多了。酒助興子,大家說笑的情緒頓時高漲了幾分,可這個隊官又說笑了會兒,就覺得困頓之意湧上,怎麼也壓抑不下。

     他心中思索,自己從前捶夜,總要等到天色快亮的時候才會犯困,怎麼今天卻如此不頂用了?就算是連日辛苦,體力消退太多,也不至於如此不堪啊。

     他用力掐了自己的大腿兩下,卻聽見黑暗之中,周圍的說笑聲已經小了下去,不時的傳來哈欠連天的聲音,隊官心中隱隱的有些擔憂,笑駡了兩句,提醒大家打起精神來,但是自己說了幾句話之後,就覺得頭昏腦漲,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輕輕的打起了弊聲來。

     這一睡,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半夜的時候,這個隊官在夢中只覺得全身寒脊,卻是被凍得清醒了過來,才睜開眼睛,就聽見旁邊有什麼奇怪的動靜聲音傳來。

     他扭過頭來,就借著朦朧的光線,看著旁邊角落裡自己手下的將士都已經裹在毯子裡睡著了,橫七豎八的躺了一地!

     他又回頭一看,卻看見旁邊的牆頭上,一個鐵鉤子已經從城牆外探了進來,僅僅的鉤在了牆跺上,下面垂著繩子,已經有一隻粗大的手抓著,從外面翻上一個人來!

     這場景落在眼裡,這個隊官頓時全身一寒,一聲脊汗就出來了,下意識就張口要叫,可是嘴巴張開,卻無論如何也發不出一個字的聲響!放眼看去,黑暗之中,這一片城牆外只怕有不下二三十個鐵鉤子已經從城外甩了進來,一個一個黑影子從城牆外翻了進來,每個黑影都是身手矯健,口中咬著一柄鋒利的刀子!

     這個隊官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掙扎著就要跳起來,口中發出“格格”的聲音,可才起身,還沒有來得及撥出自己的佩劍,旁邊已經一隻手從後面伸了過來,勾著他的脖子將他扯了下去,他還沒來及掙扎,一柄鋒利的劍就已經從他的脖子狠狠狠的刺了進去!!

     這個隊官頓時就覺得全身的力氣一鬆,無力的躺在了地上,卻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站到了面前!!

     “你們怎麼才來!藥性差點就過去了!”

     葛里一臉的狠歷之色,眼神裡明顯有些緊張,將劍從那個隊官的脖子上扯了出來,他的手一些發抖,鮮血濤在了他的身上,聲音也有些發抖。

     黑暗之中翻上城牆的黑影不下百人,後面還有越來越多的鉤子甩了上來。

     這些翻上來的人,人人都是一身皮質的緊身永,頭髮濕漉漉的,顯然都是趁著夜晚泅渡外面的護城河過來的。

     這些人一上了城牆,立刻就四處散開!一時間,空氣裡頓時就散開了濃烈的血腥氣味!那些城牆上昏睡的守軍士兵,睡夢之中,就被割斷了脖子!

     有的藥性已經衰退,有所察覺的,也還沒來及叫出聲音或者起身反抗,就被兩三個人壓住,刀子直接捅進了心口!

     這些人一個個都是身手高明矯健,下手狠辣迅速,片刻的功夫,這段城牆上的接近兩百守軍就已經沒有一個活的了!

     隨即這些傢伙也不聲張,只是都伏下身乎來,將屍體上的帝國軍隊的鎧甲裝束剝了起來往自己身上套去。

     動作敏捷,絲毫不拖泥帶水,顯然是早已經練熟了的。

     葛里眼看面前這場殺戮,兩百人吭都沒吭一聲就全部死絕,縱然他心中早已經有數,但畢竟生平還從來沒有見過這種場面,不由得心中也是冒著寒氣,手腳酸軟。

     他一連問了幾句話,但是這些黑暗之中的殺神卻沒有一個人搭理他,偶爾射過來的眼神,都是淩厲而帶著殺氣,葛里心中有些不安,步步後退。

     就在這個時候,終於,一個身影從城牆外翻了上來,幾個敏銳的傢伙立刻將這個新上來的人緊緊護衛在了中間。

     “葛里少爺在哪裡?”

     葛里一聽終於有人括呼自己,這才心中一鬆,低聲道:“我,我,我在,我在這裡。”

     那個人分開身邊的護衛,走上來幾步,近距離看來看葛里,笑道:“你就是葛里?做的很好,破城之後,你居首功。”

     葛里吸了口氣,強自按耐惶恐的心思:“請問閣下,閣下是哪一軍的將領?我……”

     這個人走上一步,葛里終於看清了這人的相貌,大約三四十歲的樣子,一張臉皮白皙,明顯就是保養得極好,眉宇之中,就才一股上位者的威勢!

     “我?”這人仿佛笑了笑:“我是休斯!”

     ※※※

     半夜的時候,外面寒脊,房間裡卻溫暖如春,壁爐的火依然生得旺旺的,之前的那場劇烈的活動已經停止,兩個白花花的軀體卻依然保持著糾纏在一起的姿態。

     淩亂的衣服丟了一地,有些甚至是被粗野的撕扯開來的。

     昏睡之中的倪古爾,卻忽然不知道怎麼的,心中狂跳,然後猛然從睡夢之中驚醒過來,他立刻直坐了起來,只覺得身上粘呼呼的,出了一身的冷汗。

     可是低頭看去,懷裡的那個雪白的身子蜷縮在那兒,頓時心中的驚悸才重新化作一片柔情來。

     他看了看房間裡的四處,然後站了起來,跑到旁邊,手忙腳亂的抓起衣服就往身上套,才穿上褲子,就忽然聽見地上的瑪沙低聲說道:“你做什麼?”

     倪古爾笑了笑,湊過去,想在瑪沙的臉上吻一下,卻沒有寡覺瑪沙的一個輕微的低頭躲閃的動作。

     “我心裡有些不放心,還是回營去好……身為主官,在外面過夜,總是不好。”

     瑪沙坐在地上,雖然有厚厚的地毯,但是折光女孩卻忽然身子顫抖起來,低聲道:“你……你這就要回去麼?”

     倪古爾輕輕一笑:“職責在身,況且,你……你也不希望你未來的丈夫是一個酒囊飯袋吧,呵呵。”

     說著,他轉身就去尋找自己的上永,可找了會兒,才回過頭來,卻看見地上的瑪沙,已經坐直了身子,眼神緊緊盯著自己,而這個女孩的手裡,分明拿著一柄劍!劍鋒指著自己!!

     倪古爾一皺眉,隨即笑道:“你嘻鬧什麼?呵呵……現在想和我切磋武技麼?呵呵,你擅長的是弓箭,可不是劍術。”

     他就要走過去伸手,瑪沙卻忽然往後縮了幾步,俏麗的臉上滿是扭曲,尖叫道;“你!你別過來!!”

     倪古爾心中隱隱的有些不安:“瑪沙,你……你怎麼了……”

     瑪沙坐在地上,緩緩的爬起來,一手將毯子裹在身上,一手卻依然握著劍對著倪古爾,聲音才些顫抖:“倪古爾……你,你別恨我,我,我對不起你,可是,可是我也沒有辦法,我不這麼做,我令家全族都難逃一死!一場朋友,我雖然害了你,但是也把自己給了你,就算是補償了吧,你……”

     倪古爾心中一沉,頓時臉色巨變:“你,你這是什麼意思?這話是什麼意思?!”

     瑪沙已經退到了牆角裡,手裡的劍鋒指著倪古爾,倪古爾往前兩步,正走到了窗口,忽然就下意識的側頭一看,這一看,頓時臉色就徹底垮了下來!!

     邁處城牆的方向,隱隱的一片火光沖天!!!

     “瑪沙?!!!”倪古爾驚呼一聲,卻聽見轟的一聲,房門已經被踹開,幾個手持利刃的瑪沙家中的僕人就沖了進來,這些人步伐矯健,星然不是普通的僕人,都是侍衛改扮的!

     倪古爾此刻哪裡還有什麼不明白的?他大叫一聲,就朝著瑪沙撲了過去,瑪沙卻在牆角一滾,然後就有手下的武士上來護住了她。

     隨即幾個人持劍就撲向了倪古爾,倪古爾大叫一聲,胳膊上已經挨了一劍,幸好他身手也算了得,只是劃了一下,卻沒動了骨頭,他狼狽的往後一退,立刻就抓起一把椅子來在手裡,一個武士上來迎面一劍劈下來,倪古爾手裡的椅子擋了一下,嘩啦一聲,椅子被劈得粉碎,倪古爾痛呼一聲,身子往後撞出去,眼看房間裡已經被困死,窗戶外就聽見下面的街上傳來廝殺的聲音,顯然正是自己的親衛正在和人交手。

     倪古爾心裡一橫,大叫一聲,飛身撞上了窗戶,破窗而出,直接從樓上就掉了下去。

     他身子從二樓砸下去,落在街上,幸好他身板實在是雄壯,皮糙肉厚,落地的時候還滾了兩下,就立刻重新站了起來,此刻街道上,自己的兩個親衛已經死了一個,剩下的一個正在拼命揮舞長劍,被四五個瑪沙手下的武士圍住了,從酒館裡打到了街道上。眼看倪古爾從天而落,那個親衛就大聲急呼:“大人快走!!!”

     說著,奮力抨舞了幾劍逼退敵人,就沖到了倪古爾身邊。

     倪古爾此刻心中又急又火,冰冷的夜晚裡,他光著上身,但是胸膛裡卻幾乎都要炸開來了,抬頭往上看去,就看見那窗戶裡,瑪沙正在幾個武士的簇擁之下瞧著自己,還有兩個武士就直接從樓上跳了下來。

     那個親衛已經渾身是血,將一把劍寨進了倪古爾的手裡,喝道:“大人!城防!!!”

     倪古爾終於厲喝一聲,他武技經過連日的磨練已經大才長進,此刻心中含恨,一劍劈過去,將面前的一個武士直接劈成了兩半,鮮血噴在身上,倪古爾卻勢若瘋虎,沖到旁邊的栓馬處,來不及解開韁繩,乾脆奮力一劍,將那栓馬的木樁都砍斷了,翻身上馬。

     身後有武士沖上來,都被那個侍衛死死攔住,那個護衛又中了幾劍,終於跪了下去,倪古爾雙目沖血,大叫一聲,策馬沖了過去。他騎馬馳騁,頓時迎面兩個武士被他的馬匹撞開,倪古爾一劍劈開了一個武士的腦袋,心中雖然千恨萬恨,卻也殘存的一絲理智知道自己不能久留,悲號一聲,策馬就從長街奔馳朝著城牆的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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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12-8-2011 18:43:07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四百二十章 血戰

    這是一場堪稱漂亮的偷襲!

     叛軍沉寂了多日之後,在休斯和薩爾瓦多的有心經營之下,連日來各軍養精蓄銳,外鬆內緊。

     為了今晚的這場偷襲,休斯和薩爾瓦多幾乎將所有的一切都賭上了!包括動用了一直奧斯吉利亞城裡最後的一些潛伏在暗中的關係和影響。

     其中自然也包括了葛里和瑪沙的家族一早在各軍區公然叛亂的時候,帝國搖搖欲墜,叛軍圍城之後,紅色圓桌會議曾經通過潛伏的暗線,悄悄的對奧斯吉利亞城裡的不少權勢人物進行了暗中的策反,其中自然就包括了葛里和瑪沙的家族。

     當時情勢看來,帝國皇室搖搖欲墜,帝國積弱多年,實在沒有和叛軍對抗的本錢,殘餘這點兵力困守奧斯吉利亞,一旦破城,帝國皇室必然滅亡。這種情況之下,自然有不少人開始為自己謀取退路了。

     沒有人知道在休斯和薩爾瓦多的暗中運作之下,曾經有多少城中的帝國權貴暗中倒向了叛軍,或者暗中和叛軍保持聯繫。

    可以肯定的是,在當時人心惶惶的情況下,這種事情絕對不在少數!

     耳隨著局勢發展,更加上近來蘭蒂斯王國參戰之後,情況急轉直下,城中那些曾經當了牆頭草的人們自然心中就越發的惶恐起來。

     這種時候,薩爾瓦多和休斯合謀醞釀的這種最後的賭博,就是暗中聯絡城中曾經和自己有聯繫的那些權貴家族,合謀奪城!

     這種手段很簡單,卻也很有效果。休斯和薩爾瓦多開出了豐厚的條件,同時要挾對方:如果自己兵敗的話,那麼就會公佈之前雙方暗中的通信和聯絡。想必那位年輕氣盛的加西亞皇帝,戰後一旦得知自己手下的這些臣子之中居然有人蛇鼠兩端,必然不會放過這些牆頭草。

     如此威脅之下,城中的一些人也不得不就範了。

     ※※※

     休斯和薩爾瓦多難得如此精誠合作,而且為了這次襲城,兩人幾乎將家底都全部賭上了!

     葛里是設在城中的一支伏兵,而目標則是選中了倪古爾的營隊防區一這段防區從來不是叛軍的主攻點,所以守軍方面似乎也一直沒有太過重視。而具有葛里作為內應。

     當晚,休斯甚至不顧自身安危,親自帶兵襲城。他將自己手下最精銳的親衛全部帶了出來一這個時代的任何軍隊之中,往往主將的親衛都是最精心挑選出來的精銳之士。休斯手下的一個親衛營隊足足有五百人,這五百人都是從整個亞美尼亞軍的數萬將士之中甄選出來的,無論是身手還是戰鬥力,都是一等一的出色人選。

     這五百的親衛營,休斯平日也是不惜重金的武裝,最好的裝備,最精良的武器,最豐厚的軍餉,最好的待遇。還有最嚴厲甚至苛刻的練!養活這麼五百人的一個親衛營,花費甚至比一個旗團都要多了三成。

     這五百親衛營,甚至之前那天晚上羅德里亞騎兵撲城的戰鬥之中,休斯也不過只帶了兩個小隊在身邊而 當然,羅德里亞騎兵撲城出乎了休斯的預料,如果他能事先預料到後果的話,是怎麼也要把自己這支最精銳的親衛營帶在身邊的。

     而那天晚上,休斯大軍被羅德里亞騎兵強行擊潰,亂軍之中,休斯甚至性命難保,也正是靠著身邊那兩隊精銳親衛將他護著殺了出來才保住了性命。

     這親衛營就是休斯的心頭之肉,而今晚的襲城,可謂是休斯和薩爾瓦多為了奪去奧斯吉利亞的最後一搏,休斯居然就全部甩了出來。而且還是丟在了最緊要最危險的地方!

     薩爾瓦多也沒有再藏私,他的軍隊之中,也甄選出了三百死士,加上其他各軍貢獻的精銳,一共湊組了一千餘人的精銳死士,趁著天黑之中,趁著夜色就悄悄潛伏到了奧斯吉利亞城外的河邊潛伏下來,直到半夜之後,冒著寒冬和冰冷刺骨的河水,這支精銳泅渡過河,然後和城防上的葛里裡應外合,奪去下這一段城防!

     事情進行的幾乎比休斯和薩爾瓦多預料的最佳情況還要順利一些。

     葛里這個棋子的表現甚至比休斯預期的還要好!

     這段城防值夜的守軍幾乎全數在昏迷之中被放翻,當休斯親自帶著親衛精銳以鐵鉤繩索上城來的時候,沒有遇到任何抵抗,輕易就奪去了這段城防。

    這場安靜的殺戮沒有驚動任何守軍,有葛里這個內應的配合。城防的其他防區甚至都沒有察覺這一段防區已經易手!

     夜色之中,休斯只覺得心中仿佛藏了一團火,勝敗輸贏就在今晚一搏,縱然自己已經安排好了一切,做足了最大的努真,而且看來這場偷襲的開頭進展的如此順利,但是面對如此情況,休斯依然無法壓抑的緊張起來。

     今晚跟隨他襲城的一千精銳已經有大半都上了城來,被屠殺殆盡的這個營隊的守軍的衣服和裝束已經被全部錄下,襲城的叛軍精銳在夜色之中已經悄悄的更換了裝束。

     休斯緊張的看了一眼身邊的部下,深深的吸了口氣,他那張保養得極好的白皙臉龐,此刻顯得有些扭曲和猙獰,眼神狠曆,低聲喝道:“諸位,成敗就在今晚一舉!攻破奧斯吉利亞,每人賞賜一千金幣!我休斯保諸位此生榮華富貴,享受不盡!破城之後,三日不封刀!帝國立國千年,這座城裡積攢了帝國千年的財富!多少豪門貴族的地窖裡,藏的金銀財富堆積如山!想要富貴的,就跟著我一起用手裡的刀子去拿吧!!”

     跟隨他襲城的都是精銳之士,其中大半都是他的心腹嫡系,自然明白今晚這場戰鬥的重要,勝了,就能扭轉一切,輸了,就等於敗亡!

     奪去了這段城防之後,叛軍精銳立刻佈置起來,裝扮成了帝國守軍模樣的人散佈在兩側緊張的等待著……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休斯這一輩子都沒有感

     終於,就在子夜時餘…

     城外的叛軍大營之中忽然就生起了無數火把,夜晚看去,一隊一隊養足了精神的叛軍士兵,舉著火把開出了軍營,夜晚站在城牆上看去,就如同一條一條火龍在城外的曠野之上鋪陳開來一般!

     戰鼓徒然震天般的響起,將這夜晚的寂靜敲得粉碎!高亢的號角響起之後,開出軍營的大隊叛軍,甚至不等隊列排列整齊,就一隊一隊瘋狂的撲向了前方的奧斯吉利亞城防!

     一場夜戰,就此拉開序幕!

     ※※※

     城外主持攻城的,是薩爾瓦多本人!

     數萬叛軍在夜晚集結,軍陣之中,軍官們一聲一聲急促而嚴厲的呼喝之下,叛軍士兵緊張的排列隊伍,然後開始了攻城!

     一隊一隊叛軍瘋狂的呐喊著。高舉著盾牌撲向了奧斯吉利亞城牆的方向!這次的主攻方向,正是奧斯吉利亞城防最嚴密也是最堅固的地方:凱旋門!

     夜晚看去,那城外的叛軍密密麻麻的撲上來,就如同在曠野之上蠕動的蟻群。城防的守軍雖然也已經有些鬆懈,但是在守軍將領的指揮之下,依然做出了反應。

     城下的營房裡,休息的士兵被從睡夢之中叫醒,城防之上的弓丅弩立刻開始了瘋狂的射擊,密集的箭雨鋪天蓋地的撒落下來,叛軍的衝鋒隊列之中,跑在最前面的人群,在這箭雨之下。立刻就如同割麥子一半被掃下了一片!

     後面的叛軍依然奮力的衝擊,很快前鋒就已經沖到了河邊,叛軍們高舉著盾牌,朝著橋樑上蠕動,後面的叛軍大隊的後列,一架一架的攻城投石車也被推了出來,隨著城防守軍的幾輪齊射的間隙,叛軍的投石車開始發出了怒吼。

     石炮在天空之上來回飛舞,有的石炮砸在城牆上,頓時就將守軍砸成肉醬,碎裂的石屑飛濺。弓箭手奮力的還擊,城牆之後,守軍的投石器也開始發出了怒吼!

     響亮的集結號角在城中響起。睡夢之中的軍營裡,大批正在休息的守軍沖出了營房來,在軍官的驅使之下,匆忙的穿戴鎧甲拿著武器就沖上了城防。

    裹著火油的石炮被射上了城牆和城中。隨著火弩點燃,一團一團的火焰開始在城牆和城後升起。

     在激戰了接近半年之後,守軍很快就做出了反應,很熟練的分出了數隊人來回奔走滅火,更多的守軍則湧上了凱旋門的城防,大隊大隊的弓箭手集結上城,用更密集的箭雨來還擊。

     這次攻勢,薩爾瓦多集中的超過兩個兵團的兵力,合四個軍區的全部精銳軍隊,幾乎是不計損失的投入了這場撲城之戰。薩爾瓦多本人親自披堅執銳,帶著護衛就立在軍隊的前列。一排一排的督戰隊手持長具就站在隊列的最前端!

     在半年來的無數次攻防戰鬥之中,叛軍對於凱旋門的攻擊次數已經不下數十次,但是作為奧斯吉利亞城防的垂中之重,作為奧斯吉利亞的最大的門戶,凱旋門集中了帝國守軍最精銳的力量。加上齊全完整的城防設置,每一次都成功的將叛軍擊退。

     可今晚,叛軍的攻勢的瘋狂程度,卻讓守軍的將領有些吃驚!

     城外的薩爾瓦多幾乎將家底都搬了出來,他麾下最精銳的步兵兵團,在冒著密集的箭雨的衝鋒之下,不過只是一刻鐘的時候就死傷數百。但是後面的叛軍卻依然不要命了一般的瘋狂的往前沖上去。

     城下的橋樑幾乎擠滿了叛軍攻城的士兵,擁擠在狹窄的橋樑之上,城牆上的守軍弓箭手幾乎不用瞄準,只要對著橋樑的方向放箭,幾乎每一箭都不會落空!

     叛軍瘋狂的一次一次攻擊著城門,越來越多的屍體被就地直接推進了河裡,不過片方的時間,橋樑兩旁的河面上就飄滿了密密麻麻的叛軍屍體!

     在付出了慘重代價之後,一輛輛攻城車終於被推上了橋樑抵達城門之下!

     這些包了鐵甲的攻城車,兩翼張開了鐵翼抵擋著城牆上射下來的箭矢和砸落的石頭,藏在下面的叛軍士兵,奮力的推著攻城車,用懸掛的木樁狠狠的砸在凱旋門巨大的城門之上。

     轟隆隆的撞擊聲,在夜晚傳來,仿佛每一下都敲打在人心頭之上,就連那潮水般的廝殺聲都無法將這聲音蓋住。

     城牆之上很快就丟出了一個一個燒得滾燙的油鍋,那些沸騰的火油淋了下來,頓時穿過攻城車的鐵翼,將藏子下面的叛軍士兵燙的瘋狂慘叫,一時間,頓時空氣裡滿是烤肉一般的味道,隨著火把丟下,第一架淋滿了火油的攻城車頓時就變做了熊熊的火團燃燒起來。

     叛軍的攻勢為之一滯!

     前面的叛軍似乎就要有些後退的意思,可後面的軍陣之中,戰鼓轟轟的響起。更多的叛軍隊列沖了出來,在督戰隊的驅使之下,拼命往前擁擠上去。

     “不許退!不許退!!後退一步者格殺!!!”

     軍官在黑暗之中奮力的吼叫,在砍掉了幾個後退士兵的腦袋之後,退勢頓時就被止住了。擁擠在橋樑上的叛軍只能舉起盾牌來抵擋城防上的箭矢,同時在盾牌的縫隙之中,用手裡的弓箭對著上面還擊。

     局面僵持之中,幾乎每一秒都有人慘叫著中箭落河,城牆之上。中箭從上面掉落的守軍的慘呼也是此起彼伏。

     叛軍之中的精銳勇士沖了上來,將城牆下那架已經熊熊燃燒的攻城車奮力的退開,幾個不怕死的悍勇之士幾乎是直接撲進了火團之中,以血肉之軀強行將這架燃燒的攻城車推到了一旁。

     後面的叛軍士兵重新湧了上來,數十人抱著巨大的撞木,兩旁的士兵高舉盾牌的掩護之下,繼續對城門發動攻擊。

     這一場廝殺不過進行了半個時辰,叛軍至少就折損了過千!如此慘重的傷亡,若是換在從前,這些叛軍就該退卻了。

     但是今晚。薩爾瓦多親自站在陣前,他身邊的督戰隊都是手刑…刀列在那兒!前方的廝殺和慘叫聲震天價的傳來,薩爾吼表情卻是毅然決然,就連眉頭都不曾鬆動一分,只是咬著牙齒,將一個一個營隊驅趕著往前面的那個巨大的絞肉機裡填了進去!

    一個一個營隊被填了上去,橋樑上城牆下的爭奪異常激烈,上去一個營隊,幾乎不過片刻的功夫就被打光。

     不過一個時辰之後,叛軍至少有兩個旗團已經不成建制。

     叛軍攻城近半年,除了問圍城的那些日子之外,之後已經很長時間沒有能展現出如此強烈而堅決的戰意了。

     薩爾瓦多站在那兒,面色鐵青,只是看著身邊一個一個營隊沖了上去,他的牙齒咬得格格作響,心中狂叫:“不夠!不夠!還是不夠!!”

     整整一個時辰的激戰,橋樑之上已經變成了一片血肉地獄,兩旁的河面也已經被鮮血染紅,城門下火焰熊熊燃燒,叛軍丟下了數百屍體也無法攻上去,不知道多少平日裡彪悍勇敢的猛士已經在這方寸之地變成了冰冷的屍體。

     城牆上射下來的箭雨,將戰場之上幾乎插得滿滿當當,仿佛就變成了一片羽林麥田一般!

     “總督大人!”

     薩爾瓦多身邊的一個身材魁梧的副將一臉的焦急,在身邊拉住了薩爾瓦多的衣服,焦急的低聲道:“大人!這樣不成的,讓前面的人先退一退吧!我們已經填進去一個旗團了!這些都是咱們軍區的老底子。都是您的精銳啊!”

     薩爾瓦多只是一皺眉,看也沒看身邊這人,冷冷道:“第六旗團,調上去!!”

     旁邊那個副將一愣,看著薩爾瓦多,忽然就大呼一聲,喝道:“大人!拼的都是咱們的人!咱們的軍隊若是都在這裡拼光了,將來……”

     “閉嘴!!”

     薩爾瓦多這才猛然扭頭,對著這人斷然喝道:“將來!將來個屁!若是不能攻下奧斯吉利亞,我們哪裡還有什麼將來!!死再多的人,只要這場仗打下來,將來總能召集更多的軍隊!打仗哪裡有不死人的!你這個混蛋,難道跟著我安逸日子過多了。已經沒了勇氣了嗎!!”

     這個將領被薩爾瓦多的市斥之下,面頰漲紅,雙目充血,咬牙道:“大人,我不怕死!只是您看!其他軍區的人已經有了退意,咱們的人頂在最前面,若是您的兵都拼光了,在聯盟之中如何立足!”

     “你閉嘴!!”薩爾瓦多忽然就拔出了長劍狠狠虛劈了一記,厲聲喝道:“就是人人都存了這種心思,我們數十萬軍隊才會空耗了半年時間,都沒有能攻克這座該死的城市!!今晚就是勝負所在!你難道還不明白嗎!!今晚若是不能取勝,我們所有的人都要完蛋!!將來將來!今晚不勝,我們就沒有將來!!上!!都給我上!督戰隊沖上去,有後退的不論軍中什麼職位,立方砍了小不用彙報我!!!”

     身邊那個將領面色一沉,忽然深深吸了口氣,咬牙喝道:“總督大人,我為您效力已經十年,今天就將這條命交給您了!今後不能在您身邊效力,望大人保重!”

     薩爾瓦多臉色一變,看了這將領一眼。這人是他身邊最親信得力的武將,此刻說出這樣的話來。薩爾瓦多心中一沉,卻依然咬牙道:“好!你上!你若是死了,你家豐妻兒,我給你養活!”

     這武將大喝一聲,從身邊的親衛手具拿過一柄粗重的鐵矛,策馬帶著人沖了上去。

     他帶了數百人沖上,迎頭在密集的箭雨之下,沖到河邊的時候,身邊的人已經少了小半,這個武將翻身下馬。直接撞進了橋樑之上,在身邊的部下奮力開路之下,一口氣沖過了橋樑到了城門之下。

     “閃開!!”

     一聲厲喝,就如同驚天一個霹靂一般!

     這個武將一身鐵甲,身材雄威,雙手握著那粗重的鐵矛,直接沖出了人群,當頭就對著那雄威高大的凱旋門城門就是一擊!

     那一聲怒吼之中,他全身和手裡的鐵矛之上頓時就爆發出了如火焰一般的赤色光芒!那鐵矛在他手裡,就如同舉著一截巨型的火把一般,當頭就轟在了那凱旋門的城門之上!

     轟!!!!

    這一聲巨響,頓時震得周圍的人都頭昏腦漲,那震動的動靜。仿佛那數十米高的城門都狠狠的晃動了一下!

     鐵矛擊在了城門之上,頓時那精鐵打造的鐵矛前半截已經徹底粉碎!火光和鬥氣的光芒融在一起,已經分不清彼此!

     這武將如此強悍的鬥氣,全力一擊,轟在這城門之上,頓時將那仿佛永久屹立不倒的凱旋門撞的猛烈的晃動了一下!

     這凱旋門的城門堪稱是帝國最雄威的建築,高達數十米的城門之中設置的是鐵質的閘門!厚達接近一米的鐵閘,幾乎完全是湧鐵汁澆鑄而成!

     叛軍連日攻打,無論如何努力,填進去多少人命,都無法撼動這凱旋門的鐵閘!

     此刻這個猛將的奮力一推,這鐵門居然就被鬆動!

     城防之上的守軍也感覺到了腳下這一記狠狠的轟擊,仿佛站在城門上都能清楚的感覺到腳底傳來的震動。

     這驚天一擊頓時讓城上的守軍緊張了起來,就有指揮的將領高聲曆喝:“弓箭手!弓箭手瞄準橋樑!殺了那個人!殺了他!快殺了他!!”

     混亂之中,不知道多少強弩被倉促的調了過來,就瞄準著橋樑盡頭城下的那個高大的身影。

     破空之聲落下,那個站在城門下的武將頓時身中數箭!他雖然一身鐵甲,但是依然有數枚破甲鐵箭刺穿了他的護鎧!

     這個傢伙也當真悍勇,大喝一聲:“盾牌手!!”

     身後早有叛軍的士兵沖了上去,高舉盾牌為他遮攔。這個武將深吸了口氣,半邊身子都已經染血,卻又大吼一聲,將手裡的半截鐵矛扔了,彎腰將地上被之前死傷的士兵丟下的一個巨大的撞門木樁抱了起來!

     那撞門的木樁頂頭包 訛泛,足足有讀武將的腰身兩個那麼粗細,發個武將卻雙耳洲小指狠狠的插進了木樁之中,將它高高抱起來。

     “破!!!!”

     這一聲吼叫之中,這武將周身紅光再次大作,就看見他那原本高大的身軀在那撞木的映襯之下,顯得是如此的渺卻偏偏舉起這巨大的撞木,對著城門轟了上去!

     轟的一聲巨響,這武將身上的鬥氣光芒幾乎耀眼得叫人無法逼視!

     巨大的撞木轟在那高聳的城門鐵閘之上,在撞擊的瞬間,這個武將忽然就張口,一團鮮血從他的口鼻之中狂噴而出!但同時,那撞木轟在城門之上,那厚重的鐵閘門,既然就被轟的整個四了下去!

     這武將手裡的撞木幾乎也在這一轟之下,就直接粉碎掉了!木屑紛飛,紅光之中,那鐵閘門的一角已經變形。轟擊的地方深深的陷了進去,完全扭曲!

     這武將站在那兒,口鼻滿是鮮血,就連耳孔裡也有鮮血流淌而出。他卻狂吼一聲。一把搶過一個士兵手裡的鐵錘,飛身撲了過去!

     就看見他大步沖上,當頭箭雨落下,他就在這箭雨之中,手裡的鐵錘再次含著紅色的鬥氣光芒,轟了那城門變形之處……

     轟!!!

     這第三聲轟鳴之中,就聽見鐵料破裂的聲音,隨即就看見城門下紅光頓時就黯了下來。

     身後的叛軍之中,卻湧出了震天的呼喝!

     “城門破了!城門破了!!!”

     之間這個武將站在城門之下,手裡的鐵錘也只剩下了一個柄,但是那牢不可破的凱旋門的鐵閘上,表形的那一角,已經被徹底擊穿!

     雖然只是一個不過半米左右的窟窿,但是卻已經徹底扭曲,這個窟窿和穿孔,就在眼前,是如此的清晰!

     半年的靡戰,這凱旋門的堅固都曾經讓叛軍絕望,今晚卻終於被打穿!雖然只是這麼一個不大的窟窿,但是帶給攻防雙方的震撼,卻遠不止與此!

     “殺了他!殺了他!!”

     城牆之上的守軍的吼叫終於有些倉惶了,一直以來凱旋門的牢不可破幾乎根植在了所有守軍的心中。此衷眼看那鐵閘居然被打穿,頓時讓守軍有些惶恐起來。

     更密集的箭雨當頭落了下來,站在城門之下的叛軍士兵頓時就慘叫著成片倒下,那個猛將身中數十箭,卻依然立在那兒,仿佛個刺蝟一般,只是後面的人才終於發覺,這位將領卻早已經氣絕了!

     ※※※

     “上!第六旗團調上去!今晚,不管死多少人,都不許退後一步!”

     站在軍列之中,薩爾瓦多遙望著凱旋門下,面沉如水,回頭看著身邊的部下:“今晚,我們只有一條路!向並!只有向前!!”

    叛軍瘋狂的攻勢,仿佛將所有的精力都瘋狂的壓搾了出來,這種不計犧牲的狂攻,已經徹底擺出了一副瘋狂的架勢了,就仿佛他們已經沒有明天了一般!

     凱旋門上的守軍頓時感覺到了巨大的壓力。

     雖然凱旋門依然牢牢的把持在守軍的手裡,剛才那個叛軍猛將的驚天一擊將城門鐵閘擊損了一個口子。但是帶給人的更多只是心理上的震撼,畢竟那一個小小的窟窿,只怕就算是一個幼童都沒法子鑽進去。

     只是叛軍原本已經有些低落的氣勢卻重新奮起,後續的叛軍不要命一般的繼續湧上,新的攻城車被推了上來,也不管丟下多少屍體,依然有叛軍奮力推著沖到城門下,繼續一下一下的轟擊著城門。

     雙方的弓箭手對射已經造成了至少數千人的傷亡,河面上的屍體幾乎連成了一片。

     叛軍如此瘋狂的架勢,守軍已經被迫開始了調動。

     越來越多的兵力被調往凱旋門的方向。城裡的後備兵力和城牆的其他防區。都在緊張的抽調兵力朝著凱旋門集結。

     “還差一些…還差一些…”薩爾瓦多坐在馬背上,看著城門下的殺戮,他的眼角開始亂跳。

     今晚到目前位置,叛軍已經損傷了超過六千人,其中大半都是他薩爾瓦多的軍隊。這已經是這次圍攻奧斯吉利亞以來,叛軍聯盟的一次難能可貴的精誠合作了。

     但是到了現在,不少軍區的總督也已經不肯再加派兵力了。畢竟人人都有私心,在這個世道,軍隊就是手裡的資本,若是把兵力都拼光了,將來何談立足?

     ※※※

     凱旋門方向的屢戰,已經將夜晚睡夢之中的奧斯吉利亞全城都喚醒了。

     城防在緊急的調動著,休斯站在城牆之上,還能遠眺看見自己左側,遠處就是凱旋門的方向,那裡現在已經打得血流成河了吧。

     回頭看去,城內的街道上已經有數不清的士兵打著火把一隊一隊的朝著凱旋門方向奔馳而去。

     凱旋門的屢戰已經迫使城中守軍進行了調動,甚至就在剛才,就有城防的傳令兵跑刹這一段城防來,傳令讓這一段的城防抽調五十人去支援凱旋門。

     傳令兵被偽裝成了守軍的休斯的部下精銳殺了,屍體就丟在了牆跺的角落裡。

     休斯卻心中緊張的計算著時間!

     差不多!差不多了!!

     不能再等了!城中已經開始調動人馬了,如果自己再不行動。只怕守軍就會發現自己所在的這一段城防出了異常情況”

     “各位!準備吧!”

     休斯轉過頭來,抽出手裡的利劍:“所有人準備動手!偽裝成守軍的走在前面,其他人跟在後面!我們……去威靈頓門!”

     ※※※

     威靈頓門是奧斯吉利亞西南那條堪稱奇跡的城防的最不起眼的一個小城門。

     和高達數十米的當世奇跡凱旋門相比,威靈頓城門的高度不過二十米。和城牆持平。雖然在大陸來看,高達二十米的城門已經算是一等一的雄偉建築了,但是在奧斯吉利亞的這條雄威異常的城防體系之中,這個城門卻是最不起眼的一個。

     這個城門從來都不是叛軍主攻的方向。原因很簡單:護城河在這一段的地方,靠近入海口,城防的高度在地勢的天然坡度上要比對岸的曠野高上至少五六米。這五六米的高度,就足以讓守軍的弓箭手在敵人還沒有沖到護城河邊的時候對敵人造成超過三成的殺傷。     而更為關鍵的是,這一段的護城河因為靠近入海口,河面的寬度長達一百五十米!!

     而河面的橋樑卻只有不到三米寬!和凱旋門外的那座大橋能同時讓數輛馬車並行的設計想必,這座橋樑顯得是那麼的土氣和破落。

     這是奧斯吉利亞最老的一座橋樑。

     然而正是這樣的局面,卻反而讓叛軍從來都不曾對這座城門發起過進攻。

     開什麼玩笑!

     一百五十米寬的河面,橋樑卻只有三米寬!要想從橋樑上跑過去攻擊城防,那麼進攻的一方士兵將在長達一百五十米的區域裡,被迫擠在不到三米寬的地方!!

     這簡直就是送上門去給守軍的弓箭手屠殺!

     而且狹窄的橋面,也限制了攻城器械無法推上去。要知道,如果將一架攻城車推上橋樑的話,幾乎就將橋面占滿了,兩旁都無法安插下負責推車的士兵了。

     一直以來。這座古老的城門和橋樑,就算是在奧斯吉利亞城也早已經是一個最蕭條的所在一這座城門裡是奧斯吉利亞的貧民區,這座城門和橋樑也是專門給貧民進出的。自然不需要建得太過雄威壯觀。

     但是,這畢竟也是一個奧斯吉利亞城的門戶,作為防守的一方,在阿德里克和斯潘兩個將軍的坐鎮之下,對於威靈頓城門也沒有輕視和鬆懈,這裡駐守的是足足一千守軍。而且前些日子,阿德里克還在這裡加派了一個弓丅弩營!阿德里克認為,寬闊的河面和過於狹窄的橋樑,是最適合弓箭手發揮的戰場。如果敵人敢於在這裡進攻的話 那麼加派的這個弓丅弩營將會成為叛軍進攻士兵的噩夢。

     這個措施已經做的夠好的了。阿德里克和斯潘的佈置已經足夠完善。

     可今晚……堡壘,卻是從內部攻克的!

     ※※※   

    奧斯吉利亞方向的度戰吸引了城中守軍大部分的注意力。

     誰也沒有察覺到,在遠離主攻點的防線之後,這麼一隊身穿著守軍裝束的士兵正在夜色之中急行。

     威靈頓城門距離休斯所在並不遠,今晚叛軍的瘋狂進攻,城裡的軍隊都在調動,混亂之中,他的人一路奔馳。有身穿守軍裝束的人跑在最前面,甚至還有葛里這個內應當領路人,一路上,穿過了兩個城防的防區甚至都沒有遭到阻攔,遇到盤問,也是葛里出面,他有守軍的軍官徽章,只說是奉斯潘將軍的命令,擔心叛軍趁夜偷襲,前往威靈頓城門去加強防禦。

     幾乎是兵不血刃,數百精銳已經悄悄的來到了威靈頓城門的防區。這裡的原本一千守軍,就在今晚之前還有一個營隊的人被臨時抽調去了凱旋門。

     在城牆之下,休斯在士兵之中低聲喝道:“機會就在眼前!奪下這個城門!城外山坡後就有我們潛伏的騎兵大隊!!這裡的守軍絕想不到會有人從背後攻擊他們!而且他們不過只有數百人!眼下城裡的人都被吸引去了凱旋門!我們只要一鼓作氣,奪了這個城門,支撐上片刻 讓騎兵進城,這場仗就算是打下來了!!豐獎厚賞,我休斯絕不吝嗇!!”

     說完,這個一向以貴族風度自詡的亞美尼亞軍區的總督,居然親自拔出長劍來,當頭第一個朝著城門猛撲了上去!身後,數百精銳,在這夜色的掩護之下,殺氣騰騰的跟著撲了上去!

     阿德里克得到凱旋門遭到攻擊的第一時間就帶著自己的親衛騎兵趕到了城門下。他到達的時候,斯潘將軍已經先一步抵達,城外打屍止。血海,阿德里克卻已經飛快的沖到了營房的指揮大廳裡。

     他才進門,就看見了斯潘正在對幾個軍官飛快的斥喝著什麼。

     “怎麼樣了?”阿德里克神色並沒有太緊張,甚至還露出一絲冷笑:“這些城外的傢伙今晚轉了性子了麼?居然選擇凱旋門來主攻。”

     斯潘看了阿德里克一眼,先行了一禮,沉聲道:“我比你早來不過一方而已,今晚這些傢伙是有些瘋狂,我覺得不太尋常。剛才我已經上城門奔看了看…看來薩爾瓦多他們是拼命了,只怕他已經填進來三個旗團了,這麼大的損失,他居然都不肯退兵。”

     阿德里克皺眉:“怎麼,他想和我們拼家底麼?我們的兵力處於弱勢,糜戰了半年,死死傷傷的,現在城裡還能戰的兵力不過兩萬了,守著這麼長的城牆防線,我們不可能將兵力全部布展開來,若是薩爾瓦多他們真的和我們拼家底的話。我們拼不過的。就算是一比十的死傷來交換,我們也耗不過他們。”

     說到這裡,阿德里克看了看斯潘,看斯潘神色有些緊張,他就一笑:“不過,城外的那些傢伙,我太瞭解這些人的底細了,拼家底,他們是絕對不肯的。那些傢伙都不捨得讓自己的實力收到太大的損失,他們的心不齊,我們才能堅持到今天,否則的話,如果一開始就拼家底,我們早就守不住了。只是今晚他們如此發瘋卻有些不尋常…”

     “難道是最後的瘋狂?”斯潘眯著眼睛:“蘭蒂斯人登陸之後   ,我猜測這些傢伙距離退兵也不遠了,難道是今晚在孤注一擲拼一把,拼過了之後,才甘心退兵?那麼打退這一次的話,我們是不是就算是看到太陽了?”

     阿德里克點了點頭:“有些道理,但是以我對薩爾瓦多那個傢伙的瞭解,他沒這麼蠢。難道…是佯攻凱旋門,然後分兵去攻打其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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