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暗夜的怨靈

ｌikｅ抽筋

『我呆坐在櫥窗里，麻木的看著人來人往。』
『我雖然有著人類的模樣，卻終日迷途在惘然中。』 　　『我盡量將自己偽裝的有血有肉，可我的那些希望都變成了我的失望，』 　　『我的盼望都成為了我的絕望。』
『也許，我真的只是個人樣的娃娃，永不及人間的幸福！』
靜謐的玻璃窗，熙嚷的人群。
就那樣端坐在這樣一個地方一動不動，因為，她只是一個娃娃，一個有著漂亮臉蛋的古董洋娃娃。沒有人知道她經歷了多少的滄桑，在這個世界存活了多久……
偏僻的城市，清冷的小巷。一家古董店卻悄然的開張了。 　　古董店的對面是一座老舊的公寓，在無數風雨的摧殘下竟也生的完好，卻只是比那雨天沉悶的天空更顯得陰郁。珂薔便住在這里，是公司分配的一套住所，房子雖舊，可倒是兩室一廳住的寬敞。這么空蕩蕩的屋子對于珂薔來說奢侈了點，他便以低價租出去一個房間，但是租賃的廣告發出去了半年也沒什么回音，珂薔也放棄了這念頭。
珂薔，聽這名字不要以為是個女孩。他自己也納悶，為什么父母給起這么個娘們兒似的名字。想想自己也不小了，有穩定的工作，有個屋能擋風遮雨，可就是遇不上個可心的姑娘。每天除了到公司就是回家，這兩點一線的生活著實乏味。可他也就再沒別的嗜好了，現在倒好，家門口開了這樣一個古董店，下了班，珂薔的唯一樂趣就是上店里面轉上一圈，卻從沒在那買過什么，老板也從不干涉。

　　每次進門，他都看見一只漂亮的娃娃擺放在玻璃窗前，從第一次進店開始就似乎沒有再挪過地方，但是卻沒有灰塵。珂薔每次都瞄上一眼，可想到自己畢竟也是個男人，怎么對這些東西感興趣，可別因為自己名字娘娘腔連自己作為男人的本性也給遺忘嘍，他總是這樣在心里默默解嘲著！ 　　不知道是怎么了，每次回到家，腦子里總是浮現那個娃娃，他自認為沒怎么關注啊，可娃娃的形容卻是那樣的清晰，在腦中徘徊。 　　2個月過去了，不知不覺中，一個沖動的念頭早已在珂薔的心頭滋生開來——一定得把娃娃買下來！ 本　　這天，他下了班，連家都沒回，直奔古董店。 　　“老板，這個娃娃怎么賣？”珂薔看了眼娃娃，努力端平心態。如果老板打趣兒的問自己一個男人怎么買娃娃，就說是送女朋友的。這個謊他早已醞釀許久了。 　　“先生早就喜歡上這娃娃了吧！”一個沙啞的嗓音從店內黑暗的角落傳了出來。 　　尋聲望去，一張干枯消瘦的臉，眼睛深深凹了進去，黑眼圈厲害的很，嘴唇蒼白干裂。可這些仍然掩蓋不了他還是年輕小伙的事實，烏黑的頭發，光華的皮膚。珂薔儼然一驚，老板怎的是這樣的人，跟個鬼似的。難怪之前都沒聽他說話，也總見他在角落里不起身。

　　“多少錢，我買這娃娃！”珂薔不想和這樣一個店主過多的談論，心里不禁毛毛的。
“你不后悔嗎？真的喜歡！”沙啞的聲音，不更像是呻吟，似乎不依不饒。是想抬高價錢，珂薔心里盤算著，開的太離譜他可就不打算買了，雖說這或許是個有年頭的古董。
出乎珂薔意料的是，店主想是成心如了他的意，極低的價格雙手供出。珂薔心里抱著娃娃美滋滋的，揀了便宜了。卻總有種說不出的感覺，像是有什么在撓著自己，卻又抓不準是哪不對。忽的，一個詭異的笑閃過他的腦門，對，就是店主臨走時那一笑，是他悄悄瞟見的，頓時，珂薔渾身起了雞皮疙瘩，加快了步子回家。 　　這是他第一天與娃娃共眠。也是有生以來第一次，男人和娃娃，他笑了笑，隨即把娃娃放上了床頭柜，這樣似乎合理些，多少也是個擺設。
一夜無眠。腦子嗡嗡響，是買了個娃娃太激動睡不著嗎？珂薔給自己尋找著各種理由。早早的便穿戴好上班去了，來到古董店門口，早已是人去樓空。就像當初來時，無人知曉。大概是老板做成了筆生意，怕自己發現東西不值錢來套說法跑了吧！
　珂薔無奈的再次看了眼緊閉的大門，搖搖頭走了。　　也不知怎么了，工作就是提不起精神，因為沒睡覺？珂薔腦子里只有娃娃的影子，其他什么也裝不下，只想趕緊回家。興許是自己倒霉，老板心情不好，見咳薔這樣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便開始無休止的訓斥，珂薔竟也杠上了，和老板吵了起來，罵完，拍拍屁股走人，邊走邊吼著：“什么爛公司！” 　　回到家，一頭栽進里被褥里。軟軟的，舒舒服服的，就那樣睡著了。恍惚間，一個聲音，輕輕的，幽幽的傳入珂薔的耳朵。他抬頭，是自己做夢了？再想繼續會周公卻發現那個聲音是那么清晰，尖銳的刺穿自己的耳膜。那是個極細的聲音，像是笑聲，珂薔猛的坐起身，衣服早已被冷汗浸濕…… 　　又是一夜無眠。看一眼鏡中的自己，明顯起了黑眼圈，失業——失眠！日子真是難受，那可是自己辛苦奮斗了4年的工作啊！怎么說沒，就沒了。
坐到床邊，看一眼心愛的娃娃，是自己的錯覺嗎？原來娃娃整夜是面對著自己杵在那的，好像人一樣看著自己睡覺，那眼神頹然是一個活生生的人的眼會聚出來的。看的珂薔忍不住打了個冷戰，順手把娃娃撥正。
躺在床上又想起了那個沙啞的聲音——你不后悔！難道自己買這娃娃是個錯誤！為什么當初就那么沖動呢！如今真是想脫手也難，一個破爛的娃娃，送誰誰要！ 　　夜深，剛剛有睡意襲來，那個該死的聲音也不適時宜的再次出現。這次，珂薔仔細聽著，先是那尖銳的笑聲，緩緩傳來，模糊，再清晰，等到近在咫尺之即突的變的猙獰可怕！是個女孩的聲音，幽怨的說著——第100個，第100個……我要，我要……

　　珂薔顫微微的爬下床，雙腿癱軟的跪在地上，他不知道在這樣的驚恐之下該作出如何的反應了！他努力支撐著伸出顫抖的手翻搗著床頭柜的抽屜，那里還有一瓶先前失眠配來的安定，他確信自己是失眠癥復發有了這樣的幻聽。扭開藥瓶，神經質的倒出一些，也沒數就慌忙的往嘴里塞。 　　當自己再次醒來，已是20小時過后的事，覺得肚子餓，可卻沒有胃口。走到鏡子前，人像是大病一場一樣，整個瘦下去，臉的兩側凹陷進去，濃重的黑眼圈，脫水似的嘴唇。他愣在了鏡子前，那個老板，那個跟鬼一樣的老板。現在的自己……你不后悔！后悔，現在自己連后悔是什么感覺也不知道了，單是恐懼，無邊的恐懼從四面八方席卷而來，自己卻防不甚防，措手不及之刻深深掉進了無底洞。 　　夜來的快，去的可沒那么容易。珂薔早沒了氣力，趁著天色沒黑，便硬生生的吞了一把安定。是藥失效了？聲音更勝往昔似的清晰，又一次打破夜的沉寂。 　　珂薔使勁捂著耳朵，蒙上被子。那妖嬈的鬼魅般的聲音仍是無孔不入，像是透著腦波傳遞進來一樣，試想一個人能承受的了這樣的折磨多久，更何況珂薔的精神早就幾近崩潰。他呻吟著：“你要什么？要什么？不要折磨我了！”眼神不經意見瞥見了那只娃娃。是的，就是那眼神，可怕的眼神，死死盯住了珂薔，娃娃是什么時候轉過身的，自己竟然沒有絲毫察覺。娃娃犀利的眼神活活落在珂薔身上：“要你死！第100個，我就是人了！”接著又是一陣可怖的笑聲。 　　毀了她，對毀了她！這鬼樣的娃娃。珂薔踉蹌著抓起娃娃，哆嗦著用打火機點燃了娃娃衣裙的一角。慘烈的嘶叫！厲鬼般沁人心扉，此刻的珂薔卻異常的平靜，他的嘴角卻是一抹笑意，是解脫？
　　他安靜的躺在床上，閉上久久沒有合攏的眼睛……
安定起作用了嗎？嘶叫聲仍舊那么凄慘——第100個，第100個……我要，我要……火苗悄悄引燃了飄動的落地窗簾的一角。
屋外——安靜，無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