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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烏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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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7-6-2010 11:04:46 | 顯示全部樓層 |閱讀模式
倘若,他知道烏鴉在日本文化里代表了什么,
  或許,他就不會那么恐懼;
  倘若,他不那么恐懼,
  或許,他就不會死。
  很多時候,我們寧愿相信仇恨,也不情愿被拯救。
  烏 鴉
  嫣 青
  那兩只大烏鴉,在他心里留下兩抹灰色的痕跡……
  1
  飛機帶著巨大的轟鳴直沖藍天,稍稍有些顛簸之后,趨于平穩,陽光很好,將天空映照得一片蔚藍。一片片薄如蟬翼的云朵掠過飛機寬闊的翅膀,被氣流撕扯成飄渺的絮狀,煞是好看。
  李執舒適地靠在椅背上,望向舷窗外,盡管帶著墨鏡,陽光還是有點刺眼。身旁的梅青倚在他肩上,閉著雙眼,看樣子是睡著了。
  對于這趟蜜月旅行,李執頗為不滿。本來,他是想去美麗的馬爾代夫或者熱情的夏威夷,他希望能在浪漫的海濱之旅中,渡過這甜蜜的假期。可梅青卻偏偏選擇了日本,因為她覺得,能與自己所愛的人倘佯在漫天飛舞的櫻花花瓣下,才是這輩子最浪漫的事情。
  李執在心底嘆了口氣,目光始終沒有離開舷窗外一成不變的天空。遠處,有兩只鳥的身影一閃而過,在純凈的空中劃出兩道淺灰色的痕跡。
  李執的心動了一下,是那種驚慌的悸動。隔得太遠,也消失得太快,他根本就來不及分辨那是什么鳥。他不由得伸長了脖子,遙望鳥兒飛去的方向。仍舊是那片藍天,什么都沒有了,可那兩道淺灰色的痕跡,消失在天空,卻印在他心里。
  下飛機之前,李執體貼地從隨身的小包里拿出一件外衣,給梅青披上。梅青一臉幸福的笑容,其貌不揚的她,能嫁一個像李執這樣能干、又高大英俊、懂得照顧人的男人,她已經十分滿足了。
  李執和梅青是研究生班的同學,由于都是學日語的,所以他們并沒有跟團旅游這樣,他們就用不著受時間路線的控制,可以自由自在地游玩、購物。酒店很快到了,四星級,內斂、精致、巍峨。就在李執低著頭正要進入酒店的瞬間,頭頂的陽光被什么擋了一下,在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投映下一小片運動的陰影。他下意識地抬起頭,酒店玻璃幕墻上反射的陽光刺痛了他的眼,他只能捕捉到一抹飛快滑翔的黑色。那似乎是一只鳥,很大。
  心猛地一沉,李執又有了那種惶恐的感覺。等到他回過神來再轉頭,那只鳥兒已不見了蹤影。他依然不知道,那是一只什么鳥,可那純粹的黑色,卻令他的驚慌久久難以平復。
  "怎么了?李執,看什么呢?"梅青的聲音傳了過來,仿佛十分遙遠。
  "啊!沒……沒什么。"李執深深吸了口氣,"東京的天氣很不錯。"他強擠出一絲微笑,掩飾著內心的不安。

(2)
  "快進去吧,我累了。"梅青心無城府地挽起他的胳膊步入酒店金碧輝煌的大堂。
  電梯里,李執一言不發,只是定定地盯著頭頂跳動的樓層數字。可他的心底,卻如同滾開的水,翻騰不休。陽光下的黑影仍在他腦海中晃來晃去,故意挑逗著他的不安。
  那兩抹灰色的痕跡,如影隨形……
  2
  舒舒服服洗了個熱水澡,兩人小睡了一會兒,李執先醒過來,是被某種聲音弄醒的。那好像是一種音樂聲,很熟悉,但又實在無法將斷斷續續的音符組合起來。梅青翻了個身,呢喃著醒來,打斷了李執的冥思苦想。
  午后,天陰了一點,一些銀灰色的云堆積在天空中,遮擋了太陽的光芒。李執和梅青去了東京最大的寺廟--淺草寺,寺外的小街很是繁華,兩邊店鋪林立,熱鬧程度不亞于上海的城隍廟。寺里的香火也十分鼎盛,來上香祈福的人不少,精美雕琢的建筑群里,到處繚繞著檀香刺鼻的味道。
  廟里供奉的是觀音菩薩。梅青在觀音像前舉著一柱香,雙眼微閉,一副很虔誠的樣子。李執以前并不信這些,可為了平復內心的不安,他也裝模作樣地跪在了觀音像前,學著梅青的樣子,閉上眼睛默默念叨著什么。
  拜祭過后,兩人參觀了整座寺廟。諾大的寺廟,建筑全都是木結構的,深色的木廊柱顯得頗為陳舊,給人一種古老滄桑的感覺。也許是采光不太好,李執總覺得,廟里幽暗陰森,給人一種不舒服的壓抑感。
  越往廟后走,游人越稀少。梅青勾著李執的臂彎,邊走邊興奮地指指點點,不知不覺中,兩人來到了后院。跨進后院,參天古木遮住了本就不太明亮的陽光,使得整個院子一片陰霾。
  突然,李執停了下來,不安的目光投向院中。
  梅青詫異地回頭看向他:"怎么不走了?"
  "這院子……"李執的手指僵硬地指向昏暗的院子,"是墓地。"
  梅青順著李執手指的方向看過去,顯然也吃了一驚。她倒抽一口涼氣,后退半步,映入眼簾的,是參差不齊的木質或石質墓碑,一排排、冷冷地擠在院子里,一派駭人的肅殺景象。
  "我們離開這兒。"李執拉起還在發呆的梅青,轉身就走,"太可怕了,墓地怎么建在寺廟后院?真是晦氣。"
  還沒等兩人完全離開后院的范圍,身后樹木的濃蔭間驀然傳來"呱"地一聲大叫。那聲音沙啞刺耳,攝人心魄。李執只覺得一股寒氣自腳底生出來,迅速蔓延到全身,他僵在了那兒,渾身的肌肉繃得緊緊的,猶如忽然間變成了一座泥塑木雕,冷汗,霎時爬滿了他的脊背。
  "李執,你怎么了?"看到李執一臉鐵青的樣子,梅青也變了臉色,焦急地搖晃著他僵直的身體。

 "烏鴉?!是烏鴉!!!"李執好不容易迸出這么一句,卻已是氣喘吁吁。
  "是烏鴉啊,墓地里有烏鴉沒什么好奇怪的?再說,日本本來烏鴉就多。"梅青拖拽著李執,來到寺里的水池邊坐下。"一只烏鴉怎么把你嚇成這樣?"
  有了陽光的照耀,盡管不是很強烈,也讓李執感到舒服多了。他做了幾個深呼吸,很快恢復了神志,避開梅青疑惑的目光:"嗯,我……我很討厭烏鴉,它們專吃死人肉。小的時候,我們鄉下烏鴉很多,平時它們都聚集在后山的亂墳崗子上,遇上誰家死了人,它們就會"呱呱"地圍著那家的房頂飛來飛去,很嚇人。村里的老人們常說:烏鴉在誰家叫喚,誰家就會有災難降臨。所以,村里每個人都害怕烏鴉,大人們還經常拿烏鴉來嚇唬不聽話的小孩子。"
  "因此,聽到烏鴉叫,你就怕成這樣?"梅青笑彎了腰,她爽朗的笑聲也多少讓李執平靜了點。他附和著她,尷尬地傻笑著。
  從淺草寺出來,天已近黃昏。外邊的商業街,華燈初上,兩行精致的日式小燈籠,為逐漸冷清的商業街平添了一份古樸。
  有風吹過,比較強勁。身后,遠遠地傳來撲楞翅膀的聲音,還夾雜著驚慌的"呱呱"叫聲。李執不敢回頭,梗著脖子站在那兒,他更不敢流露出害怕的神色。因為,他不想再被梅青看到他驚慌的神色,而因此起疑。
  早知道日本烏鴉多,我死也不會這兒了,李執昏昏沉沉地想著,和梅青回到了酒店。
  終于,它們幻化成午夜無法抵御的噩夢……
  3.
  回到房間,李執就拉上了厚重的窗簾,現在,就連七彩霓虹也無法擾亂他的視線。梅青回來扔下包就進了浴室,"嘩嘩"的流水聲被擋在門后,十分沉悶。
  躺在寬大柔軟的雙人床上,李執有種身心俱疲的感覺。他打開電視,心不在焉地看著。
  電視里不知在上演什么節目,幽藍的顏色,沒有音樂,沒有人說話,只有"沙沙"的電流聲。李執決定不再去想那些煩心的事,疲倦的目光逐漸聚焦在電視屏幕上。
  畫面很模糊,只看得出是一間日式房間,大概十坪大小,安裝著標準的日式拉門,地上鋪著榻榻米。除此之外,整個房間都空蕩蕩的,只在屋頂上垂掛下來一只昏暗的白熾燈泡。所有的一切,看上去都非常陳舊,像是很久都沒人居住了似的。
  電視里仍然聽不到任何其他聲音。就在李執開始不耐煩,準備調臺的時候,靜止的畫面開始搖晃起來,看起來是攝影的人在走動。鏡頭移出了房間,來到一條狹窄的走廊,這時候響起一個女人顫抖的畫外音。大意是在剛才那個房間沒有什么發現,現在他們將進入走廊盡頭那個房間。

突地,一條飄忽的白影,從鏡頭前一掠而過。畫外音傳來一片壓抑的驚呼,鏡頭劇烈搖動。接著,剛剛那個女聲驚魂甫定地開始解說起來,語速快得驚人。這次李執終于弄清楚了,原來這是電視臺一檔夜探鬼屋的靈異節目。
  飄忽的白色鬼影,居然能被鏡頭捕捉?難道這個世上真的有鬼?李執不敢再看下去,趕緊換了頻道,嘈雜的搖滾音樂代替了剛才詭異的寧靜。可他的腦子里,依然回放著剛才的畫面,越想越心驚,總覺得那條白影像是一個披頭散發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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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7-6-2010 11:05:57 | 顯示全部樓層
本帖最後由 like抽筋 於 27-6-2010 11:06 編輯

"想什么呢?"梅青帶著沐浴露的馨香,圍著浴巾一頭倒在床上。
  "沒什么,我去洗澡。"李執扔下電視機遙控器,走進水汽蒸騰的浴室。
  隨便沖了個淋浴,李執出了浴室。電視已經關上,燈光也換成了幽暗的紅色。梅青看來早已睡著了,趴在枕頭上發出均勻的鼻息聲。
  李執將梅青伸在被子外的裸臂輕輕放進被子里,關上燈,在旁邊躺下。雖然很累了,但腦子仍舊清醒得很,翻來覆去怎么也睡不著。
  過了很久,靜謐中,李執捕捉到一絲飄飄忽忽的音樂,聽不出是從哪個方向傳來的。一開始他并未在意,心想可能是隔壁房間的人在看電視吧。可是漸漸地,那個聲音近了,似乎就在包裹著他的黑暗中回旋。
  李執提高了警惕,豎起雙耳仔細聆聽。終于聽出來了,好像是一個女人在唱歌,細小的旋律"想什么呢?"梅青帶著沐浴露的馨香,圍著浴巾一頭倒在床上。
  "沒什么,我去洗澡。"李執扔下電視機遙控器,走進水汽蒸騰的浴室。
  隨便沖了個淋浴,李執出了浴室。電視已經關上,燈光也換成了幽暗的紅色。梅青看來早已睡著了,趴在枕頭上發出均勻的鼻息聲。
  李執將梅青伸在被子外的裸臂輕輕放進被子里,關上燈,在旁邊躺下。雖然很累了,但腦子仍舊清醒得很,翻來覆去怎么也睡不著。
  過了很久,靜謐中,李執捕捉到一絲飄飄忽忽的音樂,聽不出是從哪個方向傳來的。一開始他并未在意,心想可能是隔壁房間的人在看電視吧。可是漸漸地,那個聲音近了,似乎就在包裹著他的黑暗中回旋。
  李執提高了警惕,豎起雙耳仔細聆聽。終于聽出來了,好像是一個女人在唱歌,細小的旋律沉浸在童話世界中的梅青,就像個沒長大的孩子,什么游戲都想嘗試。看到梅青這個樣子,李執心里有點酸溜溜的。他嫉妒她,嫉妒她心無城府的快樂。
  那些太過刺激的玩意兒,李執都不敢去玩。每次,都是梅青一個人興奮地隨著人潮沖進去,將他孤單地留在柵欄門外。當她的身影消失在他的視線中時,他總會禁不住抬頭看向廣袤的天空,或是小心翼翼四下里搜索。他心里總有種不好的感覺,他覺得那兩只烏鴉一定正躲在某個地方窺探著他。
  它們,或許不僅僅是烏鴉……
  5
  下午,天色愈加陰沉,堆滿了鉛灰色的云層。
  坐在公園的椅子上等梅青的時候,他又想到了那一天。那天的天空一整天都陰冷陰冷的,卻沒有下雨,強烈的冷風刮在人臉上,有針刺的感覺。他耳畔又響起了樹冠搖撼的巨響,似乎又感受到齊膝深的枯草棵子劃過褲管的感覺。
  思緒被頭頂過山車刺耳的轟鳴打斷,響徹云霄的驚叫振聾發聵。從那些人聲中,李執分辨不出梅青的聲音。抬起頭,過山車已經遠去,天上看不到飛鳥的蹤跡。他的心安定了不少,但一想到還要在日本滯留兩三天,內心又不由得沉重起來。
  傍晚,天空已經飄起了霏霏細雨。梅青的興致出奇地好,。她撐起一把小花傘就拖著李執散步。
  風很急,,李執用力頂著那把傘,一陣"呱呱"的叫聲驚得他抬起了頭。鉛灰色的天空下,一大群黑色的烏鴉盤旋在天空毫無秩序地飛行。
  李執的心臟緊縮了起來,驚恐地瞪視著那群烏鴉,一步步后退,手里的傘也被風卷起來,連滾代爬地飛向天空,又落在了某處。。烏鴉還在大叫,飛行的速度越來越快,似乎顯得非常興奮。
  "李執,李執?"梅青在風中佝僂著身子,使勁搖晃著李執的肩膀。
  "我們走,離開這兒。"李執猛地拉起梅青,轉身急匆匆逃離。
  "李執,我覺得你這幾天很不對勁。",梅青直視李執依然被驚慌充斥的雙眼,"你對烏鴉的恐懼并非你說得那么簡單,告訴我,究竟是什么讓你這么害怕?"

 李執躲開梅青凌厲的目光,低頭轉動著手中的水杯:"我已經解釋過了,小時候……"
  "不對!"梅青打斷了李執的話頭,"一定還有別的原因。"
  "沒有、沒有、沒有,就那么簡單。"李執突然站起身,沖梅青大吼了一句,頭也不回地轉身離去。
  在被霧氣充盈的林蔭小道上,梅青找到了站在樹林邊發呆的李執。她走過去,從身后溫柔地抱住了李執的腰,感到他在微微發抖:"對不起!李執,我不是故意想逼你,只是我很擔心。"
  "應該是我說對不起才是。"李執終于平靜下來,慢慢轉過身,將梅青摟在懷里,"我不該對你發火。"
  "算了。"梅青抬起頭,寬厚地笑了,"咱們什么都不要說了,我也不問你了,忘掉剛才的一切好不好?"
  "嗯。"李執在心底長吁了一口氣,攬住梅青的肩膀,在細雨中,漫步向林蔭道深處。
  前方,有一棵蒼翠的古木,在初春的凄風冷雨中蔥蘢地伸展著它的枝條。走到樹冠的陰影下,梅青驀地發出一聲驚呼,奔向兩人合抱的樹干:"李執,快來看啊!好神奇哦,這棵樹干是空心的。"
李執著走上前,附和著梅青回眸的笑容。目光掃向那棵大樹最大最低的那個樹杈,樹干果然是空心的。不到一寸厚的樹皮呈一個環狀,參差不齊的邊緣是焦黑色,仿佛被燒過似的。空心的樹干里,幾乎被經年的塵土和落葉枯枝塞滿,走近可以聞到淡淡的腐朽的味道。
  看到這一切,李執的笑容凝固在臉上,剛剛恢復血色的臉瞬間變得蒼白如紙。透過這棵樹,他似乎看到了大洋彼岸那棵被雷劈空的老槐樹,唯一不同的是,這棵樹里填充著歲月的尸體,而那棵樹里填充的是兩具人類的尸體。
  現在,那兩具尸體可能已經開始腐爛,帶著濃郁腐臭味的尸液正滋潤著那棵高聳的老槐樹。
  "呱呱"--兩聲近在咫尺的嘶啞叫聲,將僵硬的李執拉回了現實,猛然抬頭,他聽到了頸椎骨傳來的"咯吱"聲。又是那兩只烏鴉,一大一小,他可以斷定,它們跟著他從東京來到了箱根。
  "討厭的烏鴉,走開,走開。"梅青揀起一根枯枝,跳躍揮舞著,驅趕那兩只烏鴉。烏鴉不慌不忙地展開了翅膀,帶著攝人的叫聲,飛向遠方。直到烏鴉的身影消失在天空集聚的云層中,她才扔掉手里的樹枝,扶住了李執搖搖欲墜的身體:"李執,不要怕,我把它們趕走了。"李執機械地點點頭,艱難轉頭看向梅青,在梅青擔憂的眼神下,隱藏著深深的疑慮。
  它們,是復仇的使者……
  6
  余下來的時間,李執和梅青之間開始變得小心翼翼的,似乎生怕觸到了令人不愉快的話題。李執明白,這種表面的平靜,就像是休眠的活火山一樣,隨時都有噴發的可能。  一整夜都是凌亂模糊的夢境,李執被清晨的陽光驚醒,薄紗窗簾外,天氣出奇地好。也許這就是春天,萬事萬物都蘊含著巨大的變數。他真希望今天的行程不要再被那兩只烏鴉給攪亂,他祈禱燦爛的陽光可以驅走那來自地獄的可怕生物。
  梅青在粉色細雨般飄飛的櫻花花瓣中擺著各種姿勢,李執的心情也逐漸好了起來,微笑著用相機捕捉下這美妙的瞬間。玩累了,他們在幼嫩的青草地上躺下,享受著陽光的沐浴。
  陽光有些晃眼,在刺目的光暈中,似乎有一小點陰影一閃而過。是兩只烏鴉。一只大的,身后緊跟著一只小的,朝著李執的方向迎面沖了過來。霎時,李執猶如置身在一個噩夢中。他遲疑地抬起頭,眼睜睜看著那兩只烏鴉,身披死亡的黑色,在眼前越來越大。
  額上一陣劇痛,緊接著是梅青的驚呼。李執仍舊傻傻地,抬起他的右手,在額頭上抹了一把。血,手指上沾染了熱乎乎的鮮血。他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黑暗,周遭的一切都是詭異的黑暗,有扇動翅膀的聲音在頭頂旋轉。李執睜開眼,依然是那兩只烏鴉,冷冷地降落在他面前,抖落一身黑色的羽衣,幻化出兩具人的形體。一個蒼白的女人,牽著一個同樣蒼白的孩子,七竅流血,步步緊逼。
  "我不是故意要殺你們,我不是故意的,你們不要來找我……"李執大喊大叫著醒來,朦朦朧朧,眼前出現了一個長發的女人。他瞪著赤紅的雙眼,翻身蹦起,將女人壓在身下,青筋暴突的雙手,死死卡住了女人的脖子。
  "不,不要……"女人艱難地掙扎,聲音從被壓迫的咽喉里擠出來,壓得扁扁的。
  "梅……梅青?!"李執看著一張臉因窒息變成豬肝色的女人,驟然松手,一下子蜷縮在床腳,這才看清楚,自己身處在旅館房間里。外邊,天已經黑了。對面的穿衣鏡里,映出他冷汗涔涔、發青的臉,額上纏著一圈白色的繃帶。
  "李執……"梅青捂著脖子,不斷嗆咳著爬起來,滿是驚恐,"你剛才說什么?你殺了誰?殺了誰?"
  "我……我做噩夢了。"李執將臉埋進膝間,喃喃低語。
  "你還在騙我。"不知是因為喉嚨的疼痛,還是由于心痛,梅青的眼淚滾落下來,"你為什么還要騙我?你為什么不肯跟我說實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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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7-6-2010 11:07:49 | 顯示全部樓層
 李執低聲啜泣了起來,弓成弧形的后背抖動得厲害。良久,他抬起頭,梅青的身影在他眼中變得虛幻:"好,我……我告訴你,我都……都告訴你……在認識你之前,我已經……已經結婚了。"
  "你……你混蛋!"梅青哭喊著,沖過來,舉起了右手,卻顫顫的,沒有落下來,神情已然平靜下來,是那種被深深傷害的平靜。"說,接著說。"
"我跟她是一個村的,青梅竹馬一塊長大。她念完初中就輟學了,可我們還一直很好,大學畢業之后,我便回家鄉跟她結了婚。我在縣城里工作,一個月回去一兩趟,她則在家里務農。半年之后,她懷孕了,生了個男孩。本來,我以為我一輩子都會這么平靜地幸福下去。可是孩子一歲半的時候,出了點意外,需要輸血,那時候我才知道,孩子居然不是我的。回到家,我質問那個賤女人,我第一次打了她,打得非常狠。她哭著告訴我,兩年多前的一個晚上,她在收工回家的時候路過村口的小樹林,被人拉進去……拉進去強奸了。"
  李執捂著臉"嗚嗚"地哭了起來:"她誰也沒告訴,也沒有看清楚那個男人是誰。后來她懷孕了,她說她以為那個孩子是我的。她撒謊!她撒謊!她瞞了我兩年多,兩年多啊。我辛辛苦苦工作賺錢,竟然傻乎乎地替那個野男人養大了那個小孽種。我要求離婚,她不肯。于是,我再也沒回過小山村里那個破碎的家,我一邊工作一邊學習,終于考取了研究生。我就這樣獨自走了,直到我遇上你……"
  "你遇上了我?哼哼!"梅青的淚水遏制不住地流著,"你接近我是不是我了我爸爸的公司?是不是為了我們家的財產?"
  "不是,不是。"李執試探地向梅青伸出手,又猶豫著縮了回來,"梅青,雖然你并不漂亮,可我是真的愛你,我愛你……就是因為你的純潔無暇。"
  "夠了,我不想聽這些。"梅青堅強地抹去臉上的淚水,"后來怎么樣了?"
  "后來……后來我當然是回去要跟她離婚。可她還是不肯,她想一直拖著我,拖我一輩子……"此時的李執,神色越來越兇狠,不斷地喘著粗氣,"她撕碎了離婚協議,還……還死死抱著我哭。我的頭好痛……好痛……我……我抓住了她。接著,等我清醒過來,她……她竟死了,我……我不是故意的……。那個……那個小孽種已經三歲多了,在一邊看著,不哭也不鬧,可能嚇傻了……梅青,你知道,我不可能養孩子,如果我不養,他肯定會餓死的……還不如……還不如……所以我……我把他也……趁著夜色,我將他們的尸體拖到后山的林子里,塞到一棵空心的老槐樹里……。可……可當我藏好尸體抬起頭,卻看到了兩只烏鴉,一只大的,一只小的。是他們,一定是他們,他們……他們……"
  或許,它們根本不是復仇者……
  7
  梅青看到李執逐漸瘋狂的樣子,戰戰兢兢一步步后退,反手拉開了房門。
  就在這時,大地突然一陣晃動,一大群老鼠"吱吱"叫著,從摔倒的梅青身邊竄了過去。"呼啦啦"一股勁風刮起,伴著雜亂的"呱呱"聲,成群的烏鴉,從敞開的窗口飛進來,有一些從門口飛了過去,有幾只沒頭沒腦撞在了墻上、李執身上。

  燈滅了,四周一片漆黑。房間里傳來李執驚恐的大叫聲,和拳打腳踢的撲打聲。黑暗中,無助的梅青感到一雙大手扶起了她,拉著她朝旅館大門狂奔。到處是慌亂的住客,人們相互碰撞、推搡。借著天光,梅青看清楚了,拉著她的,是衣衫凌亂的李執。
  狹窄的大門,被逃命的人們阻塞了。梅青被推出門口的那一刻,她感覺到李執的手松開了,她聽到他大吼:"梅青,我對不起他們,也對不起你!"。她看到,他把一個啼哭的孩子拋出門外……
  天空下起雨來,傾盆大雨,帶著雷轟電閃,大地在顫抖,仿佛世界末日來臨。
  末日,是否象征著結束,結束,是否又意味著開始?
  不知過了多久,一切都平靜下來,只有雨,越下越大。旅館前的空地上,渾身透濕的梅青抱著胳膊,在驚慌失措的人群中找不到李執的身影。
  天,慢慢亮了起來。雨還在下,但已經小了很多。災后救援車來了,人們開始有秩序地忙碌著。直到這時,梅青才知道,昨晚發生地震了。但由于地震沒超過六級,而箱根又不是處于震中,所以并未造成太大的破壞和人員傷亡。
  下午,梅青得到了李執的死訊--他沒能逃出旅館大廳,為了救一個被壓在自動售貨機下的孩子。
  當時,天空十分晴朗,遠遠的,有兩大一小三只烏鴉在半空中盤旋,烏黑的羽毛映襯著陽光,閃閃發亮。
  梅青眼睛里濕濕的,她沒有告訴李執,烏鴉在日本,有著與中國不同的含義。
  在日本,烏鴉是象征著把壞運帶走的吉祥鳥,是靈魂的拯救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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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7-6-2010 19:54:03 | 顯示全部樓層
不要灌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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