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型男索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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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灰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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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7-2010 11:39:48 | 顯示全部樓層 |閱讀模式
到底是戲如人生,還是人生入戲?
  鏡頭里和鏡頭外到底哪一個才是所謂的真實?
  或者,生活原本就是一場電影
  只是我們都不知道
  究竟是誰導,誰演,誰在看……
 1
  農歷七月十四,傳說鬼門關大開,百鬼夜行。
  小巷里正燃燒著元寶蠟燭,煙霧彌漫。風森森地刮起嗆人的紙灰,氤氳著詭異的氣氛。一只布滿皺紋的手顫巍巍地舉著酒杯,"唰"的撒在地上。破了邊的粗瓷碗盛著兩塊大肥肉,擱在地上,白森森的。幾根香蠟插在蜂窩煤上,散發著靡靡的氣息,朝著風的方向飄去,仿佛有一張看不見的大嘴在貪婪地吸食著。待煙霧移了方向,這才看清楚地上蹲著一個老婆婆,藏青色的布衣包裹著她矮小的身軀。巷子深處,幾只狗像被誰扼住了脖子似的,嗷嗷叫得人頭皮發麻。
  昏暗中,一抹白色移了出來。這是個臉色蒼白的女人,身材單薄。她抱著雙肩緊拽著皮包,孤單地走在巷子里。紅色的高跟鞋敲在森冷的青石板路上,發出空洞的"咯咯"聲。
  "喵--",角落里猛地竄出一只黑貓,瞪著幽綠的雙瞳惡狠狠地撲向女人,尖銳的爪子頓時在她的肩上抓出幾道血印。女人驚恐地尖叫著,手腳并用著拼命揮舞皮包,想要把那兇狠的畜生趕開。貓又在她胳膊上狠狠地撓了一爪才松開,走了兩步竟然又回頭得意地瞄了女人一眼。
  那眼神……她渾身一軟,蹲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
  "卡--",一個怒氣沖沖的男人跳出來,指著她的鼻子就開始痛罵:"不就是一只黑貓嗎?你哭個屁啊!還要不要拍了?!"
  "哎呀,藍沁受傷了,導演。"女助理看氣氛不對,急忙走上來打圓場。
  "真是晦氣!"導演朝著地上吐口水,顯然他很不滿意這個女演員。
  "導演,拍片見紅電影會大賣呢。"有人立刻拍起馬屁來。
  藍沁眼淚都來不及擦,嘴里一直說著"對不起,對不起",接著便開始調整情緒繼續演出。這部恐怖片定在十一月上映,躲過那些大片對國慶大假的轟炸。這個方導演原本是拍地下電影的,所謂的藝術片也在國外得過幾個小獎,可是沒能讓他火起來。今年,他忽然有了大筆錢,于是便浩浩蕩蕩地開始全國選角拍鬼片。這幾年,恐怖片市場基本被日韓電影占了,泰國鬼片的發展也呈上升勢頭。內地的恐怖片往往"雷聲大,雨點小",拍出來就是覺得不對味,票房更是差強人意,常常惹來罵聲一片。方導演也就是搏一搏,倘若票房好,他得到的就不只是錢了。演員也是轟轟烈烈選角選出來的,不要什么漂亮的、出名的,就是要看起來普普通通,這樣拍出來才能以假亂真,增加驚悚味道。
 "路先生……"導演訕笑著走到角落里坐著的黑衣人面前。那人瘦瘦高高,雙手交叉著撐在膝蓋上,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樣。他是一團幽靜的黑,無聲無息地融在夜幕里,冷眼看著一切。他給導演大筆資金,是有錢的投資商,是有權的制片人,也是監制,甚至是劇作家。他唯一的要求便是要導演用他的劇本。這如同天上掉下的大餡餅。方導演原以為這是個有錢沒處花的主兒,看了劇本,才知道對方不是省油的燈。整個故事環環相扣,結局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黑貓這段別剪。"路先生聲音低沉得聽不出任何喜怒哀樂。他若有所思地翻著劇本,適時地添加修改。劇本,是劇中人的命運,一言一行甚至是一生一世,一個微笑,一滴眼淚,一場愛情……所有的一切,都白紙黑字安排得清清楚楚。
  "是,是。"導演點頭哈腰。
  "放煙霧!"工作人員聽到指示,立刻忙碌起來。縹緲的煙霧從角落的機器里徐徐吐出,昏暗的空氣變得更加模糊。
  這樣詭異的夜晚,元寶蠟燭的火光漸漸黯淡了下去。藍沁不確定地伸出雙手,十指立刻融進了煙霧中。這條巷子像是看不到盡頭般,一直延伸到不知名的黑暗里。導演,攝影師,工作人員都消失在了這片靜得可怕的朦朧中。
  "啪!啪!啪!"遠處傳來拍皮球的聲音,一下下有節奏地敲在地上。她不敢回頭,瞇縫著眼摸索著往前走,怕不入戲又挨導演罵。其實也不怨藍沁。導演根本不給演員看劇本,只是簡單地告之,這段需要做什么。臺詞、動作寥寥幾句。她永遠不知道前面等待著自己的到底是什么。不知道劇情不知道結局地拍著恐怖片,在這樣陰森的夜里--她已經暈暈地分不清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了。
  "藍沁。"男人從濃霧中走向她。男主角終于出場了,他面帶憂傷,高大英俊,真摯地說著臺詞。劇中他是調查殺人事件的警察。
  "方澤。"她輕輕松了一口氣,拍檔終于出現了。忽然,一條麻繩"嗖"地勒住了自己的脖子。導演!導演!不是拍戲嗎?為什么這么痛!藍沁長大嘴,卻喊不出任何聲音。她拼命掙扎,試圖扯掉那根麻繩,可是繩子卻像鋼絲一樣越纏越緊。腦海里越來越模糊,她漸漸地失去了知覺。
  2
  "保大還是保小?"手術室里撕心裂肺的叫聲連綿不絕。帶著口罩的醫生小聲但口齒清楚地問他。
  保大還是保小?他的頭腦瞬間空白,從來沒有想過這樣一個問題會忽然出現在這種時刻。躺在手術臺上的妻子又昏了過去。她的肚子高高隆起,里面的嬰孩正欲破肚而出。可是,一天一夜過去了,還是沒有辦法把孩子生出來。妻子蒼白腫脹的手緊緊地拽著他的袖子--即使她完全沒有意識,也這樣依傍著他。他是她的丈夫,是她的天她的地,也是她的一切。
 藍沁驚恐地撫著自己安然無恙的脖子,看著急得滿頭大汗的年輕父親。
  "爸!"她沖上去拉藍理的衣袖。可是,觸到的只是醫院里涼涼的空氣--她的雙手詭異地穿過了父親的手臂。
  "時間不多了。"醫生的語氣異常冷漠。
  藍理看著妻子浮腫虛弱的身體,心里像壓了一塊大石頭。如果單純是妻子或者是孩子,他一定會毫不猶豫地選擇妻子。可是不是單選題,還有C、D、E、F、G的原因糾纏著他的思緒。醫生的話無疑對他的選擇起了推化作用。既然老天安排了這樣一個結局,那么--
  "保小!"他掙扎著說出了兩個字。醫生長長松了一口氣,操起了手術刀。
  不是不愛妻子。不是的!他們也曾有過甜蜜的愛情,她十八歲便和他在一起,跟了他整整十年。可是她變了!她不愛打扮、不愛出門,成了個不折不扣的黃臉婆。她只關心他的工資、他是否吃飽穿暖、是否按時回家……她一切為了他,卻失去了自己。他愛她年輕時活潑動人的容顏,嬌俏可人的身軀,愛她一去不復返的光輝歲月。唯獨--不愛她了。
  然后,她出現了。她和她一樣的模樣,一樣的身段,一樣的動聽聲音。她擁有她過去所有的美好,卻沒有不堪的現在。是的。她是她的孿生妹妹。她們是一個受精卵在囊胚期分成兩個內細胞群而發育成的兩個胎兒。在母親的肚子里爭奪營養,出世后爭奪父母的愛,現在,她們開始爭奪同一個男子。
  妹妹一直深愛著姐姐的男友,愛了很多年。這樣老套的故事,他感動了,忍不住心里的歡喜把她緊緊摟在懷里。妹妹靠在他的懷里笑了,誰說后出生兩分鐘就會輸?愛情不分時間先后的。她真的愛他嗎?愛!當然愛。她可以清晰地感覺到姐姐對這個男子的感情。姐姐的喜怒哀樂,甚至疼痛,她都可以感覺,可以分享。
  其實,這一切姐姐也感覺得到,不是嗎?可是,為什么她如此無動于衷地任她囂張?
  "我不會離婚的!我已經對不起她了,更不能拋棄她。小如,你姐姐是個性格溫和的女人。我們不能欺她善良。我們不要再見面了!"他惶恐地推開她。
  "難道你還要我叫你姐夫?或者是我們出世后的孩子叫你叔叔?"她早已意料到這個答案了。不怕,自己還有王牌。
  "你,你也懷孕了?"他不可思議地盯著她,痛苦地揪著自己的頭發。
  "是啊。而且你也知道我們家信教,不可以墮胎的。"她體貼地俯下身去抱著他的頭。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們根本就不該開始的!"他嗚咽著后悔莫及。
  "不會的。老天一定會給我們一個圓滿的結局。不會讓你為難,也不會讓咱們的孩子受委屈。"她安靜地躺在他的腿上,輕輕地笑。紀小如從來都是個聰明的女子。
 "保小。"他吐出這兩個字的時候,清楚地感到牽著自己袖子的手變緊了。他驚愕地看著張大眼睛的妻子,她的雙眼布滿了血絲,夾雜著憤怒和不解,盯著他看了好久,才把目光松了下來。痛牽扯著她身體的每個神經,可是心里的痛比生理的痛更難受。他不敢推開她的手,只是眼里的淚水包不住地往下落。
  她悲哀地看著他的眼淚,輕輕笑了起來,嘴巴吃力地張合著,卻說不出任何話。其實她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明白。她卻愚蠢地把希望寄托在這個懦弱的男人身上。她卑微地愛著,委屈也不能求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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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7-2010 11:41:05 | 顯示全部樓層
孩子從肚子里掏出來。一個濕淋淋的瘦弱嬰孩閉著眼感知著這個世界。他把孩子抱到她眼前,一臉歉意。她含淚看著她,是個女孩。女孩在人世間受的苦終究要比男孩多一點。不管她是美麗的,還是平凡的。她吃力地撫摸著她柔弱無骨的小手掌,偏過頭去輕輕在她耳邊說了一句話,然后指甲深深地掐進了她脆弱的掌心里。
  嬰兒忽然大哭起來,不知是痛還是惶恐。掌心被指甲掐傷的地方,緩緩沁出了血滴。他內疚地看著怒目圓瞪含恨而去的妻子,緩緩滑在地上呆坐著。是他害死她的!是他故意說保小的!他不停地捶著腦門,痛苦地揪著自己的頭發,一撮撮往下扯。
  "抱抱你的女兒吧!藍先生,節哀。"醫生拍拍他的肩,示意護士把孩子給他抱抱。
  "把她拿開,我不想看見她!"他推開醫生,跌跌撞撞地沖了出去。
  另一個手術室,一個新生兒的哭聲響徹走廊。
  半年后,藍理娶了妻子的妹妹。
  "爸爸。爸爸。"兩張一摸一樣的小嘴異口同聲地叫著他,櫻桃一樣的可愛。他還是怕。仿佛可以看到未來兩姐妹不可避免的沖突。前妻的女兒取名叫藍心,另一個小兩分鐘的女兒取名藍沁。都是心,有人卻注定了幸福一點。因為有溫暖的水包圍她保護著她。那是她強悍而智慧的母親。
  "媽媽。為什么不給姐姐搓背呢?我想和姐姐一起躺在浴缸里。"藍沁吹著泡泡咯咯笑,藍心孤零零地坐在小板凳上擦著香皂。
  "你要記住。她和你不一樣。藍心永遠比不上媽媽的藍沁。她不是你姐姐,她是你的敵人。你們的未來注定了要相互為敵。記住,妹妹永遠不要輸給姐姐。"紀小如笑著在女兒耳邊低語。她不是笨女人,在丈夫面前,她對藍心無比疼愛,而藍心的躲閃則是不懂事的不知好歹,連藍理都討厭的倔強。因為前妻的死,他把一切怨恨不滿都發泄在這個女兒身上。是她!是她的出現讓自己做了那個迫不得已的選擇!她才是害死妻子的罪魁禍首!
  "養狗?你還是我們養著的呢!"藍理一掌拍在女兒頭上,她懷里的小狗不安地叫著。   "哎呀,藍心。不是媽媽說你,爸爸本來就有哮喘,狗狗會讓他不舒服的。"紀小如不冷不熱地插了進來,語氣間全是煽風點火。藍理更火了,又要揮巴掌,她又賢惠地把丈夫的手推開了。
  "把你的小狗看好點,它敢到處大便我就燉了它!怎么跟你媽一個德行,喜歡那些臟兮兮的東西!"她不屑地看著瑟瑟發抖的繼女。
  晚飯,一家四口吃得很香。紀小如干脆把燉肉的沙鍋端到桌子上,給胃口很好的丈夫再盛了一碗。勺子忽然碰到了一個硬邦邦的東西,什么時候多了塊這么大的骨頭?她把頭伸了過去。
  一個毛茸茸的狗頭硬邦邦地壓在沙鍋的最下面,淺淺的褐色毛發水草似的飄在湯里。發現不對勁的藍理探頭仔細看,胃里忍不住一陣翻騰,當場吐了起來。藍沁嚇得摔了碗大聲尖叫。只有藍心平靜地,一勺勺地把湯送進嘴里。藍理一把拍掉她的勺子:"還喝!喝不死你!"又轉過頭來罵妻子:"你還真燉給我們吃!好歹也要弄干凈吧!太惡心了!"
  紀小如吃驚地盯著藍心。孩子一臉無辜地舉著勺子輕輕地敲著碗沿。
  "一定是你干的!"她在廚房扯著藍心的辮子咬牙切齒地把她按在菜板上。
  "你想燉來吃,就給你吃嘍!"那張稚氣的臉上籠罩著一層說不清道不明的霧氣。仿佛有兩個聲音在回答她。一個是藍心的,另一個……她松開手掰著她的臉使勁看。
  "我不怕你的母親,更不會怕你!"她湊到她耳邊,壓低嗓門說完這句話便走了。藍心的嘴角緩緩扯出一抹淺淺的笑。
  "一個富人的妻子病了,她感到快要臨終的時候,就把獨身女兒喚到床前,對她說:"親愛的孩子,你要永遠忠誠,善良,這樣仁慈的上帝就會永遠保佑你,我也樂意從天上注視著你,對你關心照顧。"說完她就闔上眼,離開了人世……"紀小如溫柔地坐在床邊給女兒講《灰姑娘》。多么美麗的童話,善良的灰姑娘終于和王子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
  "沁沁也要當幸福的灰姑娘。"藍沁眨著蝴蝶一樣美麗的長睫毛天真地說道。
  "傻孩子。那是童話。我的女兒要做公主,現實生活中的王子只會喜歡公主,不會喜歡笨手笨腳的灰姑娘。"她摸著女兒光潔的額頭,吻了吻,關了燈走出去。藍心躺在另一張床上,對著墻,張大雙眼無聲地流著眼淚。
  灰姑娘不會笨手笨腳,她一定會勇敢堅強!她一定要改變自己的命運。
  3
  藍心藍沁相安無事地長到了十六歲,念同一所高中,穿同樣款式但是顏色不一樣的裙子。藍沁總是單純的白,像朵安靜的雪蓮。藍心是冷酷的黑,永不被人看清楚的夜色。她最痛恨的便是一塵不染的白--那么單調假裝純潔無辜,其實最容易染色最沒有原則的顏色。
 藍沁念文科,藍心念理科。沒有出現藍理擔心的頭破血流的斗爭。她們相安無事,距離恰當。在紀小如的調教下,兩人再也不像小時候那般單純美好。她不敢放松警惕,雖然這十年只是出現點小小的意外,但是她清楚地知道那個小女孩的身體里始終埋伏著另一個靈魂。那是她痛恨的,害怕的,嫉妒的靈魂。
  藍沁在學校人緣極好,很多男生偷偷往她抽屜塞情書,人人都愛極了她的純真溫柔。藍心亦有很多追隨者。她是他們眼中驕傲的女王陛下,永遠是那張冷酷的面容,仿佛在嘲笑著那些愚蠢的人。除了性格和衣服顏色,她們就似同一個人。
  藍沁對足球隊長方徹最有好感,他高大英俊,甚至對她不多看一眼。她喜歡的就是這種滿不在乎的氣質。那天,藍沁剛要追上去與方徹同路,卻看見了藍心迎面走向他。她聽不到姐姐在說什么,卻看見那張原本冷酷的臉慢慢地展開了笑顏。像一朵等待已久的花,只為那一個人盛放。她看呆了,她也肯定方徹一樣會呆掉。這樣一個從不展露笑容的女孩忽然笑得像一朵花,這和褒姒的笑容有何區別?藍沁捏著拳頭,不覺咬牙切齒。
  方徹像被人施了魔法的木偶,接過藍心的書包,貼心地背在肩上。藍心不忘回頭給妹妹一個意味深長的淺笑,這個勝利的微笑差點讓藍沁沖出去踹她兩腳。可是她最終只是松開了拳頭,平靜地往家里走去。沒有關系,不過輸了一個回合。很順利的,她在公共場合不動聲色地羞辱了藍心幾回。
  "我在學校北區那棟舊樓樓頂等你。方徹。"一條陌生號碼的短信發到了藍沁的手機上。這天爸爸不在家,媽媽在浴室洗澡。多么好的機會!藍沁舉著手機得意洋洋地敲開了藍心的房門。
  "所以我告訴你,沒到最后,根本無法知道結局。"
  "我完全同意這句話。"藍心無視她的挑釁,"砰"的關上了房門。
  藍沁心情愉快地叫了一輛出租車,往學校北區開去。她贏了!他主動開口約自己了。不管是什么原因,只要給彼此單獨相處的機會,她就有辦法扭轉結局。
  "方徹--"她清了清嗓子,小心地踏上了樓梯。手機燈光照著她的紅靴子一步步往上移。空蕩蕩的樓頂上暗暗地映著樹木張牙舞爪的影子。
  "我已經到了。你呢?"藍沁照著那個號碼發了短信過去。
  "我馬上上來了。"很快,手機有了回復。藍沁高興地躲在鐵門后面準備嚇嚇他。腳步聲走到鐵門處的時候,她"哇"的一聲叫著,跳了出去。一剎那,臉上原本得意的笑容瞬間凝住了。
  "怎么是你!"她的眼中燃起了怒火。
  "為什么不能是我?"那個黑色的身影一臉燦爛的笑意,"喜歡方徹這么久了,居然不知道他的電話號碼?你真是失敗!這么晚了,一個陌生的號碼約你出來你也敢?"
"方徹呢?"藍沁開始警惕起來。
  "他晚一點到嘍。干嘛?你以為他會幫你嗎?"藍心呵呵地笑著。從今天開始,她要習慣常常微笑。
  "藍心,我媽媽和你媽媽就是最好的例子。你們母女斗不過我們的!"藍沁尖叫著把藍心往天臺邊緣推去。七樓!足夠摔死她了!一黑一白兩個身影在樓頂上瘋狂地撕扯起來。
  隨著一聲凄厲的慘叫,一道黑色的身影沉沉地墜了下來。
  "媽!媽!開門啊!"藍沁瘋了似的敲著大門,沒人應。她哆嗦著掏出鑰匙打開房門。一股刺鼻的煤氣味撲鼻而來,她沖到浴室,母親仰面朝天泡在浴缸里已經失去了知覺。
  "爸!媽……媽在浴缸里……她可能煤氣中毒了……"她哭著給爸爸打電話。救護車呼嘯而來的時候,遇上了堵車,前后耗費了差不多一個小時。藍理跌跌撞撞地沖回家,問:"姐姐呢?"
  "我不知道,她好像一直不在家。媽媽說想吃胡記的混沌,讓我去買。但那家早關門了,我只好去買別家的。哪知道回來的時候,媽媽……"藍沁哭得泣不成聲。
  "給你姐姐打個電話!"藍理心里有種強烈的不安。
  "我打過了,姐姐不在服務區。"藍沁的眼淚一直不停往下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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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7-2010 11:41:59 | 顯示全部樓層
 濃濃的陰影頓時籠罩了藍家……
  4
  藍沁捏著拳頭,呆呆地看著眼前活生生的電影。那些也不是演員,是活生生的舊故事。這是她不堪回首的過去。
  "我就是方徹!"方澤極力克制住想要大叫的沖動,他也看見了這一切。藍沁心里一驚,仔細打量著他。不!不會這么巧!
  "你其實是藍心,你根本不是藍沁!當時墜樓的是你妹妹對不對?"他揪著她的衣領歇斯底里地吼著,"你一直都在利用我!利用我殺了她!"她輕輕掰開他的雙手。
  當時,兩姐妹在樓頂上爭執撕扯。忽然間,藍心不知哪兒來一股可怕的蠻力,抓著藍沁的頭就狠命地往地上撞去。乘著妹妹暈過去的時候,藍心迅速換下了彼此的衣服,然后把她毫不留情地推下樓去。
  七樓,藍沁摔得支離破碎。
  "我在學校北區那棟舊樓樓頂等你。急事。"接著,她給方徹發了一條短信。
  "我去的時候,看見的只是一具穿著黑色裙子的、血肉模糊的尸體。我當場就嚇得懵住了。接受警察的盤問,取證,結果居然證明是自殺。唯一能分辨你們兩姐妹的媽媽死了,所以你大可以肆無忌憚地用藍沁的身份活下去。你殺了她,然后取代她。或者可以說,她媽媽煤氣中毒也是你搞的鬼吧?"方徹捧著藍心的臉想要看清楚。他年少時愛過的女生為何會是這樣可怕的人?從那以后,他夜夜做噩夢,他以為她死了。他痛不欲生,甚至被迫接受心理治療。為了忘記過去重新生活,他的父母為他改了名字,甚至搬到了另一個城市。他考上了藝術學校學表演,被這個劇組挑中了演男主角。還未畢業的新人第一次上大銀幕就擔當男主角,多么幸運。原來……幸運的背后是要付出代價的。那個痛苦的過去又一次翻騰過來,甚至--是另一個面目全非的真相。
 "你知道嗎?當年她媽媽和我媽媽愛上了同一個男人--我的父親。她們兩姐妹同時懷孕,可是爸爸不愿意和我媽媽離婚。那個惡毒的女人收買了醫生逼我父親選擇保大還是保小。她知道爸爸一定會說保小,只有這樣才是兩全其美的方法。那個懦弱的男人哪里知道所謂的天意,其實是五萬元買的命案。她從小虐待我,在爸爸面前卻裝作賢惠無比的模樣。你說她算不算惡毒?她從小便教育她的女兒要恨我入骨,因為我會奪走她的一切。既然這樣說了,我還有什么理由不搶呢?你以為我不痛苦嗎!我比你們誰都痛苦!"藍心廝打著他大叫著。她是個卑微的灰姑娘,后母、繼妹、甚至是父親,他們給她的是殘缺痛苦的童年。她做不到童話里的良善,只有用殺戮來償還母親的痛苦。
  攝影機在暗處安靜地工作著。這一切,其實都按部就班地照著劇本在發展。女主角鬼節獨自行走在小巷子里,一只黑貓無故攻擊她。男主角連同她一同進入了過去的時光,看見了真相。原來男主角就是她年少時的初戀。女主角穿上妹妹的皮囊走了另一種人生路。而結局……也早已寫好。路先生的劇本,仿佛知曉一切,它一步步地引出你心中的秘密,然后把你拖到痛苦的邊緣。路先生的筆,寫下的都是真實的人生。
  方徹咆哮著沖了出去,他不愿意相信眼前的一切,他已經不知道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了。
  "吱--"卡車的剎車聲刺耳地劃破了夜空。方徹不可思議地看著自己的身體在空中優雅地轉了幾個圈,然后,沉沉地墜在了地上。
  "方徹悲痛不已,情緒失控后沖出巷子,一輛大卡車迎面而來,方徹死亡。"路先生面不改色地翻著劇本,一字一句,每個情節絲毫不差。導演極力壓抑自己的惶恐,看著鏡頭里血肉模糊的方徹打了個寒戰。眾人凝神閉氣,緊張地看著一切,人人都好奇。演員的結局是否真的如劇本安排的那樣,一個也躲不過?沒有人想要報警,這是一場意外,不是嗎?
  一個工作人員在導演的示意下,撥通了那家最有名的八卦雜志的電話。這部鬼片,一定會紅!相機、燈光、攝影機,記者們推推擠擠,只為找到一個最佳位置拍攝死者被車輪攪得稀爛的臉。120、110陸續趕來,報刊雜志一窩蜂地頭條報道這部片子的靈異事件--"男主角戲分剛結束,便飛來橫禍車禍死亡"。七月十四,總是和"鬼"脫不了干系。這樣勁爆的噱頭,連掃大街的大媽,都捏著掃帚栩栩如生地給記者講述那晚誰誰情緒突然失控、如何尖叫發狂沖向馬路……
  5
  "導演,我的戲分可不可以……"方琳從包里掏出一疊錢,對著導演露出迷人微笑。她是個聰明人,這部恐怖片一定會異常火爆。
 她十六歲時,拍了第一支廣告。鏡頭只在她臉上掃了一秒。她是個與女主角擦肩而過的群眾演員,只能對迷人的女主角投去羨慕的一瞥。
  她條件很好,個子高挑,氣質也不錯,可是總是倒霉地演些不入流的角色。打扇的丫鬟,服務員,某個被人搭訕的路人……和她同期出道的女演員張某早已拿獎拿到手軟了。闖蕩演藝圈,運氣和機遇缺一不可。
  "呵!你知道我現在已經不缺錢。實話告訴你吧,這片子是路先生一人撐起的。我根本沒有辦法作主。"導演喝了一口茶,實話實說。他唯一的權利便是循規蹈矩地按著路先生的劇本調教演員,戰戰兢兢小心翼翼。
  方琳臉上有些掛不住,獻錯花拜錯神怎能不尷尬。不過,她還是懂事地笑笑:"不管怎樣,您還是收下吧。"導演放下茶杯,想了想點點頭:"我給路先生說說看。"
  "謝謝導演。"方琳笑著走了出去。
  第二天,室內戲。藍心這幾天必須靠著安眠藥才能入睡。不斷有記者打她的手機做采訪,她從開始的來者不拒,到最后只回答有頭臉的報刊記者的訪問。
  我已經紅了!這是恐懼后惟一的一個念頭。廣告商找上門來了,雜志要拍封面,報刊爭著采訪她。她在考慮要不要找一個經紀人專門替自己打理這些事務。死了一個方徹算什么,至少自己不用愧對他。十八歲,她利用這個無知小子干掉了妹妹和繼母;二十二歲,她利用他的死亡博得了人氣。都值得!既然愛她,就應該心甘情愿地付出代價。愛不是隨口說說的空頭支票。
  方琳居高臨下,看著紫水晶大吊燈下的藍心猶豫不決。刀子握在手里,割還是不割?結實的麻繩顫巍巍地吊著大燈。倘若繩子斷了,吊燈砸下去,藍心那張得意的臉便會徹底作廢。雖然路先生再三向自己保證:即使藍心出了什么事,他們也可以處理成意外。她不僅毫發無損,還會晉升女主角。
  不!不可以!那是殺人!那是犯法,要坐牢槍斃的!方琳猛地收起刀子沖下樓梯。還未踏實地踩在地面上,已經聽到一聲巨響和凄厲的慘叫。她驚愕地看過去--藍心還未斷氣的身體痛苦地抽搐著,手臂被吊燈活活砸斷……
  方琳尖叫著扔掉手中的刀,一個不穩,狠狠摔了下來。保安迅速地把她制服,警察幾分鐘后趕來把她帶走了。誰也不相信方琳沒有動手,攝影機放出來的,是她獰笑著賣力地割著繩子。
  "我沒有!我只是那樣想過!可是真的不是我干的!"方琳瘋狂地掙扎哭嚎。可是繩子上有她的指紋,刀子上有,甚至那詭異的鏡頭里也有自己恐怖的笑容。方琳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女配角因妒成恨,心理扭曲,殘忍割斷吊燈繩子壓死女主角"--又是大頭條!斗大的字配著藍心缺了半邊腦袋的怨恨眼神,報紙一路賣到脫銷。那么沉重的吊燈怎么會是麻繩吊著呢,這原本就是極其危險的。可是誰會管這些?劇情需要罷了。
 "你們這群魔鬼!魔鬼!"方琳挨個指過無動于衷的工作人員,指頭的方向停在了路先生身上。他紳士般微笑著聳聳肩,是她自己要求追加戲份的。有要求便有代價,這個道理都不懂?干凈純潔的靈魂,他本事再大也沒有辦法干涉。只有那些貪婪、卑劣、殘忍、膽怯、墮落、齷齪的靈魂,他才能掌控他們的人生,把他們一步步引進自己的電影里,帶入死亡的懷抱。他們原本就不會有好結果,路先生不過是在一旁推波助瀾。他給你一顆有毒的糖果,開始為你籌劃命運的劇本。字字句句,讓凡人身不由己。
  6
  《灰姑娘》在千呼萬喚中姍姍來遲,耗了好幾個月才通過了審核。聽說鏡頭過于血腥,差點不能公映,刪刪減減了許多次才勉強通過。幾乎每天都可以在報紙上看見這部片子的消息。據說,導演放話出來,還要拍成一個恐怖童話系列。于是,不少人開始摩拳擦掌躍躍欲試。不是不怕死,當名譽和金錢轟炸過來的時候,能抵抗的人畢竟極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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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7-2010 11:42:11 | 顯示全部樓層
首映當天,《灰姑娘》的票房打破了多項記錄,電影院紛紛加場。慶功宴上,導演便是輝煌的中心人物。男女主角已經死了,女配角在監獄里瘋瘋癲癲,聽說得了精神病,并且還有嚴重的自殺傾向。導演氣定神閑地談起了當年拍地下電影的心酸歷程,侃侃而談藝術與生活,命運與劫數的關系,卻只字不提路先生。路先生坐在角落里優雅地對著他舉了舉紅酒杯。
  導演不過是個傀儡,他的人生早已賣給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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