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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 翾欞

隨波逐流 - 一代軍師(連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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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13-1-2009 20:53:05 | 顯示全部樓層
  李贄微微一笑,沒有反駁,他的親衛三千鐵騎,都是身經百戰的虎 死士,這次他帶的兩萬人就是在親衛基礎上擴充的近衛軍,精銳程度遠遠勝過大雍禁軍,更不用說南楚的軍隊了。

  這一天,李贄只命人在城下耀武揚威,尚維鈞不敢出戰,南楚軍中更是消沉。到了黃昏,李贄命令到距離建業十裏之外已經紮好的大營休息,尚維鈞見李贄退兵,這才松了一口氣,回到相府,他盤算著讓尚妃帶著太子先躲避起來是否太膽小了,想著明天是否接他們回來,胡亂吃了一些東西,尚維鈞和衣在書房睡下,只是睡得很不安穩,從惡夢中驚醒了好幾次。

  在睡夢中,尚維鈞突然驚醒,他擦擦額上的冷汗,然後,他就聽到由遠及近傳來的呼喊聲和叫罵聲,他坐起身來,房門被推開了,一個家人沖了進來,見他醒著,驚駭的喊道:“大人,不好了,城內的禁軍反了。”尚維鈞騰的站了起來,推開窗子,果然外面傳來清晰可聞的叫喊聲,有人大喊“敵軍進城了”,有人大喊“國主都跑了,我們還賣命做什麼”,大多的言語聽不清,但是有人在叫罵,有人在喊著煽動的詞語,尚維鈞心寒如冰。就在這時,他看見城中四處開始起火,火焰沖天,尚維鈞呆呆的看著火光,喃喃的不知道說些什麼。

  而在這時,建業西門的守軍被偷襲,城門被打開了,雍軍的鐵騎闖關而入,建業的大街小巷沒多久都是黑衣黑甲的鐵騎,在沖天的火光中,他們的到來宛若鬼魅一般恐怖,街道上到處都是人喊馬嘶,南楚軍隊開始還湧向西門,想要將敵軍趕出去,但是在雍軍殘酷的殺戮下,很快就敗退了,滿街的殘兵敗將開始了逃命,甚至還有殘軍開始闖入民宅殺戮掠奪,建業城,在血火中顫抖呻吟。

  天明之後,控制了建業城的雍軍開始整頓城中的秩序,所有投降的南楚軍被驅趕到城外營中監禁,趁亂打劫的亂軍被殺死,懸掛頭顱示眾,所有的平民都得到閉門不出的諭令,火勢也在雍軍的指揮下被撲滅,然後控制了城門和城中要害的雍軍開始盤查城內的住戶,凡是南楚王族和三品以上的官員都被抓到天牢裏面等候處置,其他人則被吩咐暫時閉門不許外出,大街小巷一片死寂,凡是擅自外出的人都會被問罪。尚維鈞原想趁亂逃走,卻被雍軍俘虜,此刻正被關在天牢裏面,其他敢于反抗的楚軍都被斬殺。

  到了午時,李贄入城了,看著血跡殷然的街道,李贄微笑道:“若非南楚君臣太過無能,哪裏有這麼容易就攻下建業的道理。”司馬雄謹慎的看著周圍,答道:“殿下,臣已經得到回報,王宮之內只剩下一些宮女和太監,咱們大雍送來的那些妃子都還在,不過那些皇子都被帶走了,尚妃和太子都不在宮裏,經過查問,可能是尚維鈞把他們送走了。”

  李贄想一想道:“那些雍女,你派人去問問,想要回國的,就讓她們准備一下,如果趙嘉抓到了,就讓她們繼續伺候趙嘉,如果沒抓到,就安排她們各自回家,尚維鈞是尚妃的父親,很重要,絕對不能讓他自殺,好好看著他,把他帶回去,其他的南楚官員不用管他們,等我們走的時候再放了他們。”

  兩人正在慢慢前行,這時一騎飛奔而來,那個騎士到了近前,稟報道:“陳將軍斥候回報,已經抓到了趙嘉。”

  李贄驚喜地道:“抓住了,在哪裏?”

  那個騎士道:“陳將軍親自帶著人追擊,根據內線的諜報,將他們一網成擒,陳將軍回報,三千禁軍被我們分散消滅,所有王族全部抓到,趙嘉束手就擒,估計明天就可以押送到建業。”

  李贄下令道:“傳令給黃將軍,讓他帶人去支援,一定要把趙嘉安全帶回建業。”

  說罷,李贄笑道:“總算達成使命,若是捉不到趙嘉,我們這趟可就白來了。司馬雄,記得我交代你的事情麼,我有點不放心,你立刻親自去一趟,一定要確保那裏的安全。”

  司馬雄唯唯遵命,吩咐副手好好護衛雍王之後,他帶著疑惑飛奔而去,早在入城之前,雍王就吩咐他派人去北郊一個地方,將那裏嚴密的保護起來,他隱隱知道那人是一個南楚的官員,卻不知為什麼殿下把那人看的比什麼都重要。

  趕到北郊之後,司馬雄老遠就看見那個小莊子,外面有百多名騎士團團圍住,水泄不通,司馬雄來到近前,看到那莊子匾額上面寫著“藏雲莊”三個字,雖然司馬雄只是粗通文墨,卻也覺得那些字清秀飄逸的很。他策馬到了近前,守門的段校尉迎了上來,揮刀行禮。司馬雄問道:“情況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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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13-1-2009 20:53:29 | 顯示全部樓層
  段校尉答道:“將軍,我們圍住這裏之後,只有一個小孩子出來問是怎麼回事,我只答他這是雍王的軍令,他就回去了,之後裏面就一點動靜都沒有。”

  司馬雄疑惑的搖搖頭,他也不知道雍王為什麼這麼做,還讓自己前來替他傳話。他下了馬,上前敲門,沒有多久,一個十五六歲的清秀小 開了門,神情冷靜的看著他問道:“請問將爺有什麼吩咐?”

  司馬雄道:“末將司馬雄,奉雍王殿下命令,前來求見江哲江先生。”

  那個小 微微一笑道:“將軍請進。”

  隨著那個小 走進莊子,司馬雄心裏便覺得心神舒暢,這個莊子雖然不大,但也有幾處亭台樓閣,樓閣之間或是流泉淙淙,或是藤蘿松竹,一派清新雅致,那個小 腳步輕快,帶著司馬雄沿著青石小路,片刻就到了一間隱蔽在綠竹林中的小閣,站在閣門之前的是一個相貌清秀帶著幾分陰冷的青年人,他含笑看著司馬雄,道: “將軍原來,我家公子本應親自迎接,只是公子忝為南楚學士,不便降階相迎,還請將軍恕罪。”

  司馬雄聽了這人聲音,先是一陣寒意,繼而凜然,立刻握住了腰間佩劍,這個人相貌清雅,聲音卻是陰柔尖細,司馬雄常年在雍王左右,知道只有一種人有這樣的特點。他驚疑地問道:“你是什麼人,怎會在這裏?”

  那人目中寒光一閃,道:“奴才李順,原是在南楚宮裏當差的,因為和江大人交好,又不耐煩宮裏面鉤心鬥角,所以前些日子脫身出來,就在公子身邊伺候,倒叫將軍動疑了。”

  司馬雄半信半疑的點點頭,道:“請帶我去見江大人。”

  李順轉身,打開閣門,請司馬雄進去。司馬雄又看了他一眼,走進了小閣。一眼就看到一個相貌斯文俊秀的青年坐在一張書案之後,淡淡的看著自己,在他面前的書案上,擺著一本攤開的書籍,和一些文稿,沾這墨汁的羊毫筆放在筆架上,看來,在自己來之前,他正在寫著什麼東西。

  司馬雄看見這個青年,突然想起了這人他曾見過的,三年前,在蜀中,他曾在大營裏見過他,當時他是和南楚德親王一起來的,還曾經和雍王殿下密談過一陣子,然後就是在餞行宴上,這個青年一曲《破陣子》迫死了蜀王,可惜自己只記得這人是江參贊,卻不知道今日自己來求見的江大人就是他。

  他反射性的行了一個軍禮,這個人是他私下裏很佩服的,雖然他還不大明白為什麼蜀王聽了他的曲子會自殺。他恭恭敬敬地道:“末將司馬雄,忝為雍王親衛統領,奉殿下鈞旨,前來問候先生,殿下說今日他軍務繁忙,想在晚間前來拜會先生,希望先生肯見他一面。”

  我淡淡道:“江某如今是一介草民,又是形同軟禁,還有什麼資格拒絕雍王殿下的來訪,卻不知道在下身犯何罪,江某就是為官之時也不過四品侍讀,聽說三品之上才會被下獄,怎麼我這個從前的四品也得下獄麼?”

  司馬雄尷尬地道:“江大人言重,殿下對先生關愛備至,實在是擔心先生被亂軍打擾,這才派人前來保護,請先生不要見怪,若有不周之處,還請看在殿下面上不要怪罪我們這些粗人。”

  我微微一笑道:“既然將軍來了,小順子,倒杯茶來,請將軍在這裏坐坐。”

  司馬雄連忙道:“先生不用多禮,末將焉敢打擾先生,如果方便的話,請隨便准備一間廂房,容在下可以處理軍務即可。”

  我看了他一眼,道:“盜驪,你領這位將軍到客居休息。”盜驪應聲從我身後走出,向司馬雄施了一禮,道:“將軍請跟我來。”

  司馬雄看了一眼剛才幾乎沒有察覺到的小書童,向我告辭離去。

  我微微一笑,自言自語道:“難怪雍王殿下名動宇內,一個親衛統領都如此明禮儀,知進退。”

  小順子低聲道:“沒想到雍王對你這麼關注,你看我們是不是現在就走。”

  我搖頭道:“天下遲早是大雍的,我若是這麼走了,難免成為欽犯,還是等他來說個清楚吧。”

  李贄來到楚王宮,命令將各宮殿都封閉起來,自己只留了一間偏殿用來辦公,他一邊處理軍務,一邊等候長樂公主的消息,幸好沒有多久,一個親衛前來稟報,說道:“殿下,公主殿下已經平安回來了,就在殿外等候。”

  李贄大喜,一邊走向殿門一邊道:“長樂,長樂,你來了麼?”隨著他的喊聲,一個素衣少女從殿外向他奔跑而來,他一把抱住妹妹的嬌軀,笑道:“皇妹,你總算回到二哥的身邊了,從今之後,你再不用怕任何事情。對了,護送你來的人呢,梁婉呢?”長樂公主眼中閃過驚恐的神情,道:“皇兄,梁姐姐瘋了,其他的人都在外面。”李贄眉頭一皺道:“傳他們進來。”

  隨著他的聲音,十幾個身穿布衣,形容憔悴的大漢走了進來,他們走在最後面的兩個人拖著哭鬧的梁婉,見到雍王,他們眼中閃過欣慰的神色,下跪拜倒。李贄讓他們起來,問道:“發生了什麼事,梁婉怎麼了。”

  為首的大漢道:“殿下,梁婉投靠了太子殿下,而且還是鳳儀門主的決定。”

  李贄神色一寒,他已經猜到了這件事情,但是想不到鳳儀門主如此囂張,他問道:“你們是怎麼知道的,還有,梁婉到底是怎麼了。”

  那個大漢心想,若是自己再說下去,恐怕會說出不該說的話,那個可怕的人,若是真的因此成了殿下的敵人,那麼四面楚歌的殿下形勢會更加危急,他再拜道: “殿下,屬下在江南不敢絲毫忘記殿下的栽培,今日之事也是不得已,請殿下照顧小人的家人。”

  說罷,他拔出佩刀,揮刀自刎。在他拔出佩刀的時候,殿上的親衛都以為他們要行刺,正要上前阻攔,誰知他竟會自盡,李贄驚駭萬分,正要再問其他人,只見那些人齊聲道:“請殿下代為照顧家人,殿下保重。”說罷一起揮刀自盡,一時間大殿上鮮血橫流。長樂公主驚叫一聲,掩面不敢回顧。

  李贄迷惑不解,他愣愣的看著這詭異的場面,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問長樂公主,長樂公主卻只知道自己這些人被人擄劫,而自己絲毫沒有受到傷害,不久之後,自己和這些密探就被釋放了,只是梁婉卻瘋了,而自己問那些密探,卻都沉默不語。聽了長樂公主的回答,李贄更加迷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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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13-1-2009 20:54:51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二十三章 歸為臣虜

  至化元年十月,李贄突襲建業,借奸細之力,當夜破建業,盡拘百官。當日,長樂公主回宮,隨行護衛者均死,至夜,李贄微服往藏雲莊,許哲以高官厚祿,哲不從,第二日,國主擄歸,李贄以軍令掠劫建業,數日,勤王師將臨建業,李贄已退,隨行軍中,盡擄南楚王族、文武百官,哲亦在其中,其時,哲已致仕。

  --《南朝楚史‧江隨雲傳》

  安頓好了長樂公主,李贄帶著滿腹的疑問,微服到了建業北郊的藏雲莊,這次行軍匆忙,他一個謀士也沒有帶,無人可以商議的痛苦讓他更急于和心目中的子房相見。到了藏雲莊,李贄的心情平靜下來,他仔細的想著如何能夠將江哲收歸帳下,一路上他都在想這個問題,只是想來想去,無論什麼法子都沒有穩妥的把握,江哲此人,是罕見的沒有可乘之機的人物,最後李贄下了決心,無論如何,一定要把江哲帶走,否則自己不是白白來了建業。

  平靜下來之後,李贄走進了藏雲莊,按照他的吩咐,雍軍沒有打擾藏雲莊的主人,但是已經控制了莊中上下,在司馬雄的引領下,李贄向後園的挽香苑走去,那裏是江哲日常流連的地方,李贄可以看到隱在園中各處的雍軍勇士。李贄有些擔憂的看了司馬雄一眼,問道:“江先生沒有不滿麼?”司馬雄低聲道:“江先生仿佛對我們視而不見,莊子裏面的下人很少,除了一個李順,只有四個小仆人,不過名字奇怪的很,叫什麼赤驥、盜驪、驊騮、綠耳的,這些仆人都很聽話,沒有惹什麼麻煩,不過那個李順末將怎麼也覺得奇怪,他是個宦官。”

  李贄的腳步頓了一下,道:“赤驥什麼的,是穆王八駿的名字,看來江先生果然文采斐然至于那個李順,本王隱隱約約知道這個人,我們在南楚軍中的密探曾經說過有一個監軍手下的太監和江哲此人關系十分密切,我原本以為只是一種私人情誼,現在看來這人和江先生的關系非同尋常呢,不過算了,一個內宦,我們也不必去為難他,免得得罪了先生。”

  司馬雄低聲道:“那個李順,末將總覺得不平常,見了他,就覺得心裏發寒。”李贄看了他一眼,淡淡道:“噢,既然如此,你多留心一下就是了。”說著,兩人已經到了挽香苑,在苑門外,赤驥和盜驪坐在門前的回廊上,正在低聲談笑,見李贄他們過來,兩人站起身來,肅手而立。

  李贄笑著問道:“江先生在裏面麼?”赤驥恭恭敬敬地道:“公子今日身子不爽,用過晚膳就休息了。”

  司馬雄一聽,火氣上湧,低聲道:“殿下,末將已經告知今晚殿下會來拜訪,此人真是太無禮了。”

  李贄擺手阻止他繼續說話,微笑道:“原來先生休息了,怎麼先生身體一直不大好麼?”

  赤驥恭敬地答道:“公子從蜀中回來就一直臥病在床,前些日子本來已經好轉,可是德親王猝逝,公子上表又遭到貶斥,所以公子舊病複發,如果殿下有什麼吩咐,小的就請李總管過來,請殿下訓示。”

  司馬雄手按佩劍,怒氣沖沖的看著赤驥,赤驥卻是恭謹有禮,面帶微笑,毫無畏懼。

  李贄想了一想,道:“也好,本王就見見李總管吧。”說罷,李贄就在軒外不遠處的小亭子裏面坐下來,看著滿園翠竹,怡然自得,盜驪和赤驥送上茶點,適逢十分周到,不多時,一身青衣的小順子走了過來,恭謹的行了覲見皇子的大禮,道:“奴才李順,叩見殿下,家主人因病失禮,不能前來侍奉,請殿下恕罪。”

  李贄抬頭看去,只見這個李順相貌風度果然不凡,李贄在大雍沒少見過內宦,但是不論他們地位高低,不論他們是囂張馴服,他們都有相同的特點,就是他們眼中的自卑,而這個李順的眼睛卻是清冷而冷漠的,他的舉止雖然謙卑,但是李贄可以感覺到他的驕傲,那是一種主宰生死的驕傲。

  李贄記得很清楚,他曾經見過這樣的眼神,那是他第一次見到鳳儀門主,當年他隨父皇南征北戰,一次行軍途中,鳳儀門主飄然而至,和李援一夕相談,十分投機,不久之後,大雍就得到了白道武林的支持,而父皇身邊也多了一個紀貴妃,李贄永遠記得鳳儀門主的眼睛,那是一雙溫柔慈悲、悲憫眾生的眼睛,但是李贄也永遠記得。

  當他率軍攻打楊老生的時候,出手相助自己刺殺楊老生身邊的大將之後,鳳儀門主在一瞬間散發出來的惟我獨尊的滔天氣勢,也就在那一刻,李贄生出了對鳳儀門提防的心意。見到李順的氣質,李贄突然明白,這人一定是一個絕頂高手,而且是有望成為鳳儀門主的對手的那種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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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13-1-2009 20:55:04 | 顯示全部樓層
  想到這裏,李贄溫和地道:“本王曾聽說過關于李總管的一些事情,若是本王沒有猜錯,李總管也曾經參與過蜀中大戰吧?”

  李順驚訝的看了李贄一眼道:“殿下居然知道小人一個奴才的事情,奴才和公子多年相識,承蒙公子經常照顧,如今建業混亂,索性就棄了那虛假的榮華,在公子身邊吃碗閑飯,若是殿下要加罪奴才這個宮裏面的人,奴才自然不敢反抗的。”

  李贄擺手笑道:“兩國交兵,幹你們這些苦命人什麼事情,何況如今李總管在江先生身邊,日後本王還要李總管多多美言幾句,看來江先生怒氣很盛呢?”

  李順眼中閃過一絲好感,道:“公子雖然被迫致仕,可是畢竟為南楚效命多年,如今眼看江山社稷危亡,若是公子反而心喜,就是到了哪裏也是說不過去的,而且殿下今次作戰,意圖不明,我家公子百思不得其解,若是殿下肯跟小人說說,小人轉告公子,或許能搏公子一笑。”

  李贄心裏一動,莫非江哲對自己並非十分排斥,便坦然道:“這次攻打建業,若在江先生看來,可能覺得李贄胡鬧,可是實在是禍起蕭牆,李贄日日如履薄冰,如果不能得到江先生輔佐,只怕李贄性命不久,還請李總管代李贄轉承心意,這次無論如何,都要請江先生隨在下回大雍,若是江先生不肯眷顧,只怕李贄無福,再也不能恭聆教益了。”

  李順施禮道:“殿下如此器重公子,奴才代公子拜謝,請問殿下,我家公子只愛山川之美,既無濟世救民之心,也沒有建功立業之念,不知殿下憑什麼要我家公子嘔心瀝血,卻恐怕只能落得一個將來鳥盡弓藏、兔死狗烹的結局。”

  李贄站起身來,誠摯地道:“我不敢說一定能夠君臣相安,但是李贄絕不是妒賢忌能之人,也不是只能共患難不能共富貴的越王,本王知道江先生不愛富貴榮華,也不愛建功立業,但是若是天下紛亂,只怕江先生也不能平安度日,如今我大雍內患就在眼前。

  南楚群龍無首只怕很快就要陷入混亂,北漢雖然還算穩定,可是那裏重武力,卻不尊重士子,蜀中之人若是聽了江先生之名,只怕報複之心勝過敬重之意,不是本王言辭威脅,若是我大雍不能一統天下,只怕滔滔亂世,再無淨土。若是江先生肯助本王一臂之力,本王可以保證,將來先生可以在大雍安居樂業,贄與先生共享榮華。”

  李順想了一想,道:“殿下情真意切,奴才自會一字不差的稟報公子。”說罷,李順躬身行禮,然後退了下去。李贄坐在亭子裏,他心裏充滿了期望,從李順的話裏,李贄可以察覺到江哲並非完全拒絕,只是顧慮頗多罷了。

  過了片刻,李順回來了,道:“公子請奴才轉告殿下,效命之事關乎公子一生榮辱,不能隨意決定,如今殿下軍務繁忙,還請殿下速回營中,公子說,殿下俘虜了尚維鈞尚相爺,尚相爺是尚妃生父,不可慢待。如今太子和尚妃還在逃,若是殿下希望將來平南楚容易一些,還是不要過分追捕的好,國主出奔,若是殿下已經抓住了他們,那是最好。”

  說到這裏,李順看了雍王一眼,李贄點頭道:“明天趙嘉就會被送到建業。”

  李順繼續道: “國主庸碌,昧于讒言,如今身陷囹圄,社稷不保,天下輕之,就是留在南楚也沒有什麼用處,若是帶回大雍,性命不過數年,恐怕難以生還,只怕南楚臣民會因此深恨大雍,昔日楚懷王客死秦國,楚人大恨,曾有‘楚雖三戶,亡秦必楚‘之言,日後大秦果然亡于楚人。”

  李贄憂慮地道:“可是我這次興兵建業,若不能將趙嘉和百官擄回,如何向父皇複命呢?”

  李順淡淡道:“公子也知殿下為難,所以又說,如果萬不得已,必須將國主帶回大雍,不可輕易傷害其身,應該立刻撤兵休戰,和南楚談和,讓新君割地輸誠,贖回被掠君臣,則一可以消減南楚國力,二可以免得和南楚結下不解深仇。”

  李贄深思良久,才道:“多謝江先生良言,不論先生是否答應為李贄效命,李贄都對先生感激不盡。”

  看著李贄的背影,李順露出了一絲笑意,這是我特意讓他代為接待雍王,讓他用自己的眼光看看李贄是否值得跟隨,他的答案是,值得。

  聽著小順子詳細的回稟,我放下手上的書卷,淡淡道:“看來,李贄對我是勢在必得了。”

  小順子道:“公子,你的意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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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13-1-2009 20:55:17 | 顯示全部樓層
  我淡淡道:“雍王殿下有一句話倒是很讓我動心,若是天下紛亂,我又哪裏有可以安身之處呢?”

  小順子道:“何況還有太子李安,若是那人真是李安,公子要報仇不免要借助雍王的勢力。”

  我歎息道:“是啊,殺死李安未必困難,可是善後就麻煩了,可是我也不想就這麼容易跟了李贄,當初我曾想為德親王盡力,可是容淵卻讓我放棄了,李贄是明君,我還要看看他身邊是否有賢臣。這樣吧,我不會答應向他效力,就暫時這麼拖著,我想我們就作為俘虜到大雍去吧。”

  小順子苦著臉道:“這也太屈辱了,公子居然要去作俘虜,座上客不做,要做階下囚。”

  我微笑道:“只怕現在做了座上客,將來就連階下囚也做不成了呢?”

  第二天,趙嘉被雍軍帶回了建業,一見到雍王,趙嘉連連苦求道:“孤對大雍從無反叛之心,望殿下看在王後之面,放孤一條生路。”

  李贄只是溫言相勸,只說父皇想念女兒女婿,想要接他們到雍都一家團聚。趙嘉苦苦相求,最後只得垂淚應允,最後要求見王後長樂公主,卻被李贄說長樂公主受了驚嚇,所以不便相見。

  又過了幾日,李贄將建業上下搜刮了一遍,載著國主、王族、妃嬪、百官離開了建業,當日南楚君臣痛哭失聲,相送的百姓也是相顧流淚,可是在雍軍的鐵騎面前只能忍淚吞聲。李贄坐在馬上,看著兩旁冰冷的眼神,苦笑道:“看來南楚民心還沒有失去啊。”

  隨侍在側的司馬雄道:“是啊,不過他們可沒有反抗的勇氣,不然咱們只有兩萬人,他們就是一人來砍一刀,我們也完蛋了。”

  李贄淡淡道:“南人陰柔,但是也不可小看他們的力量,如果我們威逼的太狠,只怕他們會拼了命和我們為難,他們擅長陰謀,到時候我們可是會處處荊棘呢。”

  司馬雄聽到“南人陰柔”四個字,不由冷哼道:“南人真是心思深沉,殿下對那個狀元江哲如此禮賢下士,可是他至今不肯答應歸降,殿下如今將他作為俘虜帶回去,看他還神氣什麼?”

  李贄不由苦笑連連,他也沒想到,從那日之後,他幾次去求見江哲,江哲不是托病,就是匆匆一見就告退,始終不肯和自己深談,自己屢次向李順打聽江哲的心意,李順也是含糊其詞,只是隱隱約約說,江哲不願到大雍為官。最後迫不得已,李贄只得將江哲強行列入俘虜名冊,帶回大雍,他親自去向江哲告罪。

  江哲卻也只是淡淡一笑,似乎並不惱怒,等到上路的時候,江哲只帶了李順一個人,其他幾個小 都被他贈銀遣散了,徑自到了俘虜營中,他和很多官員都相熟,交情雖然不深,但是還算可以談得來,他從容自若,倒是讓不少憂心忡忡的官員心情好了很多。李贄很是擔心徹底得罪了江哲,這幾日真是寢食不安,可是南楚四方的勤王軍隊拼命向建業進攻,雍軍已然有些抵擋不住,他必須盡快離開建業了。

  長樂公主也隨軍北返,雖然收到了驚嚇,但是長樂公主一想到可以回大雍,心情就開朗許多,只是這幾日即將離開大雍,李贄便覺得長樂公主總是欲言又止,神色間有些怔忡,李贄幾次相問,卻被都長樂公主敷衍過去,但是李贄見長樂公主並非是關心趙嘉,也就沒有過分關心,反正回去之後,自有長孫貴妃勸解。至于瘋癲的梁婉,仿佛成了幼兒一般,每日不是哭鬧,就是嬉戲,李贄軍中沒有鳳儀門高手,只得讓人嚴加看管,再派了一些宮女去照顧她。

  李贄想著自己遇到的這些事情,真是苦澀難言,自己這趟攻打建業,是否走了一步歪棋呢,至少自己看到的眼前這些收獲,將來可能都會變成自己親自服下的無解毒藥啊。

  就在裏邊看著雍軍離開建業的人群中,陳稹和寒無計冷冷的看著雍軍鐵騎,寒無計低聲道:“其實,若是救出公子不是什麼難事,可是公子卻偏偏不肯。”

  陳稹淡淡道:“你不知道,公子和雍王一直是有聯系的,雖然是為了南楚居多,但我看公子對雍王還是很看重的,這次雍王求賢若渴,聽赤驥傳來的消息,根本是擺明了沖著公子來得,公子怎能不感激他的器重呢,只是公子還記掛著德親王,對南楚還有幾分情誼罷了,才甯願作為俘虜隨軍。”

  寒無計冷冷道:“其實公子就是心腸太軟,當初公子為了南楚盡心竭力,若沒有公子,我們蜀國不會敗得那麼容易,那個德親王對公子也不是全心全意的倚重,偏偏公子就是放不下,當日還親自到襄陽去救德親王,可惜南楚國主庸碌無能,逼死了德親王,令公子傷心失望。”

  陳稹歎息道:“是啊,從襄陽回來,公子幾乎舊病複發,還是李爺百般勸慰,公子才不再傷心。”

  寒無計苦澀地道:“公子在南楚,和我們在蜀國,都是一樣痛心啊,你平日雖然總是自詡冷漠無情,我不信你對蜀國就沒有眷戀。”

  陳稹沉默半晌,道:“蜀國待我刻薄寡恩,我如今想起來,也覺得有幾分懷念,南楚待公子還算優容,也難怪公子始終不忍舍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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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13-1-2009 20:56:47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二十四章 千裏路遙

  經過幾天的急行軍之後,雍王和其他的雍軍會合了,雍王十幾萬的軍隊步步為營向大雍境內撤退,其他負責阻截的軍隊讓隨後趕來的南楚軍隊不得不遙遙相送,所以接下來的行軍是從容而舒適的,作為俘虜的我因為得到優待,不用和其他俘虜同住,雍王下令為我和小順子單獨准備了一個營帳,雖然是行軍營帳,但是十分舒適講究,地上鋪著厚厚的錦氈,帳篷四周的縫隙都用毛皮緊緊地包裹起來,秋天的寒風一絲也不會吹進來。

  帳篷的一角放著一張大床,足可以讓兩個人安睡,帳篷的另一邊放著一張松木方桌,兩邊擺著兩把椅子,桌子上擺著一套紫砂茶具,而在帳篷中心放著一個精巧實用的銅火爐,現在上面放著一壺開水,使得整個帳篷都是暖洋洋的。

  小順子聽水開了,熟練的替我泡上一杯熱茶。我伸了一個懶腰,坐起身來,多年來幾次事故,讓我染上了病根,雖然我堅持練習養生的氣功,但是還是會不時舊病複發,我也曾經想好好醫治一下,可是心病難醫,再加上醫者難以自己醫治,所以這幾年我總是病懨懨的,雖說是托詞養病,但是我的身體倒真的不是很好。小順子服侍我坐起,抱怨道:“公子總是不肯好好休養,這次去大雍一路風塵,只怕公子又要犯病了。”

  我歎了口氣道:“這有什麼法子,你也知道我的病是怎麼來得,大半倒是心病,其實我現在已經好多了,只是這次行軍讓我又想起當年攻蜀的事情,可惜德親王已經駕鶴西歸了。如今我已經身在大雍軍營,想起往事,不由令人扼腕。唉。”

  這時,帳外傳來朗朗的笑聲道:“聽說江先生身子不適,本王特來探望。”隨著笑聲,雍王李贄走了進來,他一身皇子服色,在他身後還跟著兩個謀士,三個人走進帳來,我勉強要下床,李贄已經走了過來,按住我道:“先生不用起來,聽說先生病了,贄軍務繁忙,這才抽出時間來看望,真是失禮。”說罷,坐在我床邊,擔憂的看著我的面色。

  我見那兩位儒生也已經坐了下來,欠身道:“隨雲舊病複發,不能下床,還請諸位見諒,久聞雍王殿下身邊人才濟濟,不知兩位如何稱呼。”

  一個年紀已長、相貌清秀、五十多歲的中年儒士起身道:“北海管休見過江先生,先生文才譽滿天下,管某曾讀先生詩文,齒頰流芳,不忍逝卷啊。”

  另外一個細眉長目,氣度風流的白衫儒士也笑道:“當日先生一曲破陣子迫死蜀王,至今在下仍然心中念念,晚生董志。”

  我淡淡道:“久聞雍王帳下謀士,北海管休擅長整頓糧草兵甲,洛陽董志擅長行軍布陣,還有一位 川苟廉,擅長出使四方,此三人並稱三傑,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可惜三傑只見其二,當真令隨雲歎息府薄緣淺。”

  董志笑道:“苟兄如今不在中軍,所以不得相見,他對先生也是十分敬仰,當日先生隨故德親王至大雍軍中,我們三人恰好都不在軍中,後來匆匆而別,也沒有機會促膝詳談,如今先生也歸了殿下麾下,想必日後可以把酒相談了。”

  我看看李贄,微微一笑,沒有反駁董志的言語,免得他面上難看,只是淡淡道:“隨雲雖然多病,但是精神也還健旺,如果董兄有什麼質詢之處,盡可來問隨雲,隨雲敢不盡言。”

  說了片刻,他們見我精神倦怠,便告辭而去,李贄頻頻囑咐我好好休息,說已經安排了馬車載我同行,又囑咐小順子好生照料,若是需要什麼盡可向管休索取。

  等到他們離去了,我靠在床上,笑道:“雍王這幾個謀士倒是熱誠得很,不過我看那個苟廉怕是有些量窄的,否則為什麼雍王殿下沒有帶他同來呢?”

  小順子笑道:“這會兒公子倒是聰明了,那個苟廉也在營中,只是他性情不好,所以雍王沒有邀他前來,免得立刻得罪了公子。”

  雍王和兩個謀士走出營帳,歎息道:“我原以為他是托病罷了,不料竟真的臥病不起,唉,他身子不好,我又迫他遠行,怪不得他始終對本王冷淡非常。”

  董志寬慰道:“殿下不必憂心,我見此人雖然臥病,但是精神很好,想必並沒有因為殿下帶他同行而惱怒,我雖然看不穿此人心事,但是我說他從了殿下,他也沒有當面反駁,可見此人不是不可以降服的。”

  李贄苦笑道:“江哲此人甚是隨遇而安,我就是強行給他一個官職,他也未必會峻拒,只是若想讓他真心效命,就是難事了,當初德親王趙玨對他頗為看重,只是或者有些勉強,他便不肯再隨軍效力,德親王還是南楚王叔,他就如此敷衍,我擔心他也會這樣敷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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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13-1-2009 20:57:01 | 顯示全部樓層
  管休道:“殿下安心,雖然此人心冷如冰,但是還是有一腔熱血的,否則也不會上表直諫,只要殿下誠心相待,必然能夠得到他的忠心,我聽說當日他和德親王疏遠,倒多半是因為德親王幕僚容淵的緣故,我倒是擔心苟廉的性子,這人難得服人,總是要挑釁幾回,只怕會惹惱了江隨雲。”

  董志道:“管兄過慮了,我倒認為苟廉若是去了,恐怕會有意想不到的成績,江哲此人外表雖然溫文爾雅,但是內心倒是桀驁不遜的,和苟兄倒是性子相近,我看不會有什麼不良後果的。”

  就在三人在這裏反複探討的時候,他們擔心的苟廉已經到了我的帳前,苟廉此人最是心高氣傲,得知李贄到建業特地把江哲強行帶了回來,又對他十分關愛,苟廉心裏就已經不是滋味,這回李贄帶著管休、董志去探病卻不帶自己,苟廉心裏便是一陣不舒服,以他的聰明才智自然是知道李贄他們擔心自己得罪了江哲,這讓他更加不甘心,所以他趁著李贄他們離去不久,就來到我的帳前,我現在還是雍軍的“俘虜”,雖然李贄下令不許人去打擾我,但是苟廉在軍中的地位是很高的,所以看守我的軍士也沒有阻攔他,就讓他施施然地走進了我的帳篷。

  我一看到這個鷹鉤鼻子的年輕人就猜到了他的身份,看他毫無禮貌的站在我面前打量了我半天,揮手阻止小順子的怒火,我笑道:“請問可是舌厲如刀的苟廉苟永泉麼?”

  苟廉微微一怔,道:“想不到一曲送了蜀王性命的江隨雲也認得我這個小人物,真是榮幸之至。不知道昔日諷刺蜀王‘一旦歸為臣虜,沉腰潘鬢消磨‘的狀元郎是否早就知道今日之事,我見兄台形容憔悴,病體支離,應該也算的上‘沉腰潘鬢消磨‘吧。”

  我淡淡道:“久聞永泉兄曾為故徐州將軍張郴之幕僚,張郴不奉正朔,率兵割據地方,永泉兄當時在其帳下頗受榮寵,後來雍王殿下討伐張郴,閣下奉命出使雍營,誰知折服于殿下威嚴,回去之後勸服張將軍棄甲歸降,日後閣下替雍王殿下出使四方,不辱使命,卻不知是否因為最初替張郴出使,反而被人說降的羞辱,讓閣下日後懸梁刺股,後來才有所成就呢?”

  苟廉面上一紅,他勸服張郴歸降之事,雖然譽為美談,但他自己總是覺得沒有說服雍王退兵,反而成了雍王勸降的說客,未免有辱使命,想不到被人一針見血的揭穿。他赧然道:“雍王殿下龍鳳之姿,雅量高致,豈是言辭可以動搖,在下鎩羽而歸也沒有什麼奇怪,而且在下挽張將軍于水火,此功亦可補過,倒是閣下,既然知道大雍才是正統,為何不奉正朔。”

  我笑道:“永泉兄此言差矣,我說張將軍不奉正朔,乃是因為當日中原一統就在頃刻,人心歸附,張將軍倚仗兵勢,不識時務,故而輕之,而我南楚雖然小國,然立國之久尤在大雍之上,隨雲曾是南楚狀元,一甲進士,任職翰林院多年,深受國主重恩,焉能拋棄君上,改奉大雍,隨雲頗知廉恥,舊主尚在,怎能趨炎附勢侍奉新主。”

  苟廉眼珠一轉,道:“閣下既然決心侍奉南楚,如今南楚國主已在我營中,趙嘉都屈膝侍奉我大雍,閣下為何如此執拗,何況我聽說賢臣擇主而事,趙嘉昏庸,迫死賢王,而我主雍王殿下虛懷若谷,禮賢下士,行事更是明決果斷,仁義賢能之名布于天下,閣下為何抱殘守缺,不肯歸順,以至為天下所笑。”

  我冷冷一笑,道:“雖然賢臣擇主,我未聞有舊主尚在,便侍奉新主的賢臣,昔日豫讓侍奉智伯,是在中行氏亡後,中興氏不過以凡人待之,豫讓也未曾棄之,何況隨雲昔日所從,非是趙嘉一人,乃是南楚王室,先王加我翰林,德親王用我參贊,恩情尤在眼前,焉能一見榮華富貴,便立投新主。”

  苟廉正容道:“雖然閣下之言,句句金玉,然閣下早遭貶斥,何必如此癡心。”

  我淡淡道:“昔日比幹剖心,其志不改,屈原遭貶,聞楚懷王事,尤自沉江,隨雲並非癡人,不敢效法先賢行事,然而昧于榮華,投靠新主以求富貴,我不敢為此。”

  苟廉聽到此處,只得下拜道:“先生品質高潔,在下欽服,然而殿下有王者之姿,先生若是錯過,未免可惜,但先生臥病軍中,永泉不敢相強,至雍都千裏路遙,永泉可否前來打擾,恭聆教益。”

  我笑道:“永泉兄天下聞名,是隨雲應該多多請教,途中寂寞,若是閣下有暇,不妨前來屏燭夜談,只是隨雲雖然博覽群書,卻對琴棋書畫不甚了了,聽說閣下于此頗有聲名,還請閣下不吝賜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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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13-1-2009 20:57:12 | 顯示全部樓層
  李贄得知苟廉私自來見我之後,原本十分擔憂,立刻派了人前來勸解,誰知那人來到,卻見我和苟廉相談甚歡,李贄聞之,不由喜形于色,從那之後,常常讓帳下幕僚前來相陪,我也不會拒絕,多日促膝詳談,我對雍王帳下幕僚不由十分贊賞,管休對錢糧文案之事十分精通,董志精于兵法戰陣,一談起來便滔滔不絕,而苟廉博學多才,和我最是談得來,只是他個性好勝,總喜歡和我辯論疑難,和這幾個人日日相談,我的心情倒也不錯,再加上小順子的仔細照料,我的病體在路上漸漸痊愈了。

  我對他們的觀感不錯,他們對我也是十分欽佩。

  管休擅長軍務錢糧,是雍王親信的主薄,可是他一和這個年輕人談論起來,就發現不論自己說些什麼,他都立刻心領神會,偶爾說上一兩句,也都是切中要害,後來江哲無意中說曾在德親王帳下處理過文書,這才讓管休知道為什麼這個翰林學士對這些瑣碎的事情也如此了解,他原本以為江哲曾在德親王幕府,不過是參贊軍機罷了。

  董志擅長兵法,可是和江哲辯論起來,卻發現古今戰陣,江哲無一不知,就是自己不甚了了的部分,江哲說起來也是頭頭是道,解釋起來十分詳盡,問他如何得知,這個青年笑著說曾在鎮遠侯陸府遍讀兵書,後來在翰林院也曾經整理過兵書戰策。

  董志原本想江哲不過是紙上談兵,所以試著和他演習兵法,不料江哲用兵如天馬行空,無跡可尋,每每從最不可思議之處而奇峰突起,但事後想來,卻又入情入理,妙到巔毫。董志心服之後,也不免好勝,就和他辯論起作戰的器械,不料江哲也能夠說的條條是道,後來江哲雖然多是默然不語,但是若是偶一出言,就讓董志想個半天,轉天就去研究改進器械。

  苟廉對江哲最是佩服,他原本自負博學,不料江哲在南楚曾經參與籌立崇文殿,所讀過的書何止千萬,每次爭論文章,江哲往往旁征博引,讓苟廉瞠目結舌,至于舌辯之術,雖然江哲不大常用,但是苟廉若是洋洋得意,不可自拔的時候,江哲往往一句話就讓他心悅誠服。

  令三人私下最佩服的就是,雖然江哲才華如此,為人卻是恬淡自然,和他相談的時候如同春風沐雨,只覺得其才華橫溢,卻不覺咄咄逼人,只有到了夜深人靜之時,才會令人冷汗直流。到了後來,三人爭勝之心越發急切,江哲卻往往輕輕退卻,讓三人一腔熱火化作春風,良久才會發覺江哲並未應戰。

  千裏征程,雖然遙遠,但是終有盡時,到了即將抵達雍都的時候,三人再次聯袂求見李贄,要求他一定要把江哲收為麾下。苟廉最是激烈,道:“殿下若不能將此人收到麾下,真是可惜之至,此人之才,勝我等數倍,若是與之為敵,只怕我等屍骨無存。”

  李贄苦著臉道:“眾位先生,本王如何不知此人的重要,可是本王每次前去勸說,此人都默默不語,讓本王毫無辦法。”

  管休道:“殿下不必著急,此人對殿下頗為敬重,對我們也沒有什麼敵意,應該不至于峻拒至此,這次回京,我們將此人送到雍王府軟禁起來,慢慢勸解,總有辦法的,何況石子攸寬厚仁德,一定能夠開導于他。”

  李贄歎息道:“也只有如此了,若是石子攸再不能說服他,本王,本王,唉,叫本王如何舍得。”

  管休三人面面相覷,都知道李贄動了殺機。

  “簾外雨潺潺,春意闌珊。羅衾不耐五更寒。夢裏不知身是客,一晌貪歡。獨自莫憑欄,無限江山,別時容易見時難。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間。”

  我披衣站在窗前,這裏是驛館,明日就是我抵達雍都的日子了,我吟誦著新寫的《浪淘沙》,心中無限寂寞,想起南楚迷人的風光,更是心中百轉回腸。小順子走到我身邊,低聲道:“公子,這些日子以來,你折服李贄的帳下謀士,對李贄卻始終不肯青眼相加,如果李贄動了殺心,你該如何是好?”

   “小順子,你不明白,從前我不過是隨遇而安,在誰那裏為官都無所謂,就是在德親王面前,我也不過敷衍罷了,可是雍王殿下心如明鏡,我若投他,若不能推心置腹,那麼雍王殿下不會滿足,而且也解不了他的危局,若要我竭盡所能,那麼我就要看看雍王的氣度,我是存心逼他殺我的,如果他最終肯放手,我才當他是明君聖主,若是他最終動了殺機,那麼他也不過是霸主雄才,與其日後我時時擔憂他誅殺功臣,不如我今日試試他的胸懷,他若能終究放過我,那麼我相信日後可以君臣善始善終,若是他--,我正好詐死脫身。”

  小順子面上露出焦急的神色道:“公子,雍王殿下勢力極大,若是要殺你,如何能夠脫身,我的武功雖然不錯,也不敢保證可以救出公子。”

  我淡淡一笑,道:“我想雍王殿下為了不傷天下名士的心,必然不會真刀真槍的殺我,用毒是最好的法子,我已經准備了一粒珍貴的毒藥,到時我服下之後,僵硬如死,偷一個人困難,偷一具屍體還不容易麼,待我脫身之後,隱蔽在雍都,等到可乘之機,我再趁機報了殺妻之恨,到時候,小順子,你我就可以浪跡天涯,隱姓埋名,豈不快哉。人常說讀萬卷書,行萬裏路,我可是期待的很呢?”

  小順子寬心地道:“那我倒要期待雍王要殺公子呢,免得牽累公子去給他嘔心瀝血。”

  我微微一笑,想讓我嘔心瀝血,可不是什麼人都有資格的,說句實話,我的這個試探恐怕沒有人能通過,不為所用,必殺之,是那些英明君主不可言表的心思,可惜,雍王真是一個令我欽服的人呢,我有些遺憾的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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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13-1-2009 20:58:22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二十五章 初至雍都

  大雍武威二十三年(南楚至化元年)十一月二日,雍王得勝還朝,列南楚國主趙嘉、皇子、妃嬪、王族在前,列文武百官在後,獻俘太廟。

  --《雍史‧太宗本紀》

  我沒有看到雍王被百官迎接進入城門的盛況,因為我如今的身份好說是一個客人,難聽的說法就是一個俘虜,我既沒有被獻俘太廟的雅興,也沒有這份榮幸,所以我是和苟廉一起在大軍入城很久之後才乘車進城的。

  穿過明德門,我將乘坐的馬車的車窗打開,看見的是一條寬達四十丈的禦街大道兩旁,植有兩行槐樹,只是已經入冬,再也看不到綠樹成茵,道路兩邊都有寬如小河流一般的排水溝,在和其他主要道路的排水溝交叉之處,均鋪架石橋,如今雖然是寒冬,但是水溝之內熱氣騰騰,流水不絕,卻令槐樹之上積雪冰掛,充分顯示出嚴冬的蕭殺。

  我低吟道:“山河千裏國,城闕九重門。不睹皇居壯,安知天子尊。”

  苟廉笑道:“秦中自古帝王州,長安文物薈萃,地勢險要,南有秦嶺中部為疊嶂,北有眾山逶迤延綿,和秦嶺遙遙呼應,涇、渭等八水環繞長安,八百裏秦川自古以來就是帝王之資,大雍據長安為都城,正是王者氣象,大雍一統天下,其勢不可阻擋,南楚建都建業,建業天子氣不足,建都于焉,常常一代而衰。”

  我但笑不語,南楚的衰弱我心裏很清楚,大雍的強盛我也很清楚,可是這並不是我必須投靠雍王的理由。苟廉眼中閃過一絲迷茫,他從未這樣頭疼,無論自己如何勸誘,這個青年或者贊同,或者微笑不語,但是始終不能讓他答應投靠雍王,苟廉覺得是否自己太過著急,可是若是不能將他說服,若是雍王無法忍耐了,決定處死此人,豈不是太可惜了,苟廉曾經提出將江哲暫時軟禁,慢慢相勸,可惜雍王只是苦笑不語,似乎時間很緊迫,這又是為了什麼呢?

  我指著窗外對小順子道:“你看,這是朱雀大街,貫通長安城南北的第一長街,朱雀大街北端盡頭,就是宮城和皇城,乃是大雍皇族所居,長安城內六部的官衙也在宮城之內,而我們現在所在的位置叫做郭城,長安郭城從左、右、南三方拱衛宮城和皇城。

  長安郭城共有南北十一條大街和東西十四條大街,縱橫交錯地把郭城內部劃分為一百一十坊。其中貫穿城門之間的三條南北向大街和三條東西向大街構成長安城內的交通主幹,而現在我們所在的朱雀大街就是長安最中心的街道。朱雀大街的盡頭就是朱雀門,從那裏可以進入宮城。”

  苟廉笑道:“聽江先生這樣一說,我倒覺得仿佛閣下才是長安的地主呢?”

  我淡淡道:“若是說起建業的情形,只怕永泉兄比在下還要了解呢。”苟廉再次苦笑。

  我望著窗外熙熙攘攘的人群,這裏的繁華比建業還要勝過幾分,可是建業多得是紙醉金迷,士子淑女,這裏卻是慷慨激昂的儒生,雄姿英發的武士,到處流露著盛世氣象。我笑了,這是真正的歡喜,江南雖好,又是故鄉,可是我不會因此不喜歡這裏,南楚,那是我記憶中的事情了。

  馬車很快就到了朱雀門,苟廉掀開車簾,手裏是一面雍王府的令牌,守門的禁軍看了一眼,恭恭敬敬的退下,苟廉正要吩咐繼續前行。前面傳來爽朗的笑聲道: “苟先生,車裏面可是皇兄的貴客。”苟廉抬頭看去,卻見前面駛來一輛華貴的馬車,簾幕都是繡著金龍的錦緞制成,高挑的車簾後,一個英挺俊美的青年在兩個嬌美的侍妾服侍下半倚半坐,正在向自己招手。苟廉大為驚訝道:“齊王殿下,為何沒有去參加慶功宴,反而要出城呢?”

  李顯在侍妾的攙扶下走出馬車,道:“慶功宴麼,還沒開始呢,得等父皇告祭太廟之後才舉行,本王早就告了病了,我聽說二哥帶了貴客回來,想著應該是本王的舊識,怎麼也得來迎接一下,可是江大人麼?本王是李顯啊。”

  我有些無可奈何,雖然明知此人會來攪局,但是這樣急迫還是出乎我的意料,我探出頭去,微笑道:“原來是齊王殿下,怎麼來嘲笑我這個階下之囚麼?”

  李顯走到近前,朗聲道:“什麼話,江大人是絕世才子,別說皇兄,就是我父皇也不會讓大人身陷縲絏,雖然皇兄呈上來的折子裏面有大人的名字,不過父皇看了之後就劃去了大人的名字,還說讓皇兄好好招待大人,不可怠慢,過些日子,父皇還想召見大人呢。不過我跟父皇討了旨意,若是江大人願意,我的齊王府恭候大人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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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13-1-2009 20:58:38 | 顯示全部樓層
  苟廉眉頭一皺,心想,怪不得殿下心有苦衷,原來是知道有人會和殿下搶人,連忙道:“殿下,雍王殿下早有鈞旨,命晚生好好接待,齊王可不能搶著作主人啊。”

  李顯蠻橫地道:“就是皇兄在此,也不會和本王為難,江大人,昔日在南楚,你奉命招待本王,今次該輪到本王作地主了。”說著就伸手向我拉來。然後李顯就覺得手腕被一只冰冷的手握住,然後他看到小順子冰冷的笑容。李顯識趣的收回了手,輕快地道:“既然苟先生這樣堅持,本王只好算了。過幾日江大人一定要到本王府上小住才行。”

  我微微一笑,點頭道:“若有機緣,自然要叨擾的。”苟廉憂心忡忡的看著我,欲言又止。

  此刻大雍的金殿上正是一派君臣同歡的景象,今日獻俘太廟之後,李援按照禮部制定的慶典依次完成了掃塵、大赦、接受百官朝拜、閱兵等等繁文縟節,總算到了金殿慶功的時候,李援在開宴之後,趙嘉和長樂公主被宣詔上殿,李援對著不停請罪的趙嘉只是淡淡的說了幾句什麼“翁婿之間,情分深厚,不會多加罪責”,便讓趙嘉到驛館暫時居住,至于長樂公主,李援一見便是淚流滿面,等到長樂行禮之後,便拉了長樂的手,上下打量,看女兒容顏清減,混不似當初天真爛漫的模樣,更是心痛,對長樂說道:“皇兒,你受苦了,父皇對你不起,你母親他們都在後宮等你,你先去拜見,父皇晚些時候再去看你。”長樂公主在一幹宮女內宦的簇擁下往後宮去了。

  李援這才舉起酒杯,高聲道:“今日雍王得勝而歸,朕雖然高興雍王伐罪建功,卻更喜他接回了愛女長樂,朕不勝酒力,眾卿可要代朕多敬雍王幾杯,今日君臣歡宴,不醉無歸。”大殿之上群臣高呼萬歲,同舉金杯,喜笑顏開,雍王李贄已經洗去征塵,就在太子李安的下首席位上接收百官的敬酒,坐在上首的李安雖然笑語不斷,但是目中的寒光卻是連連閃動,他心中痛恨至極,原本安排齊王李顯出征南楚,誰知損兵折將,無奈何只得讓雍王李贄去啃這個硬骨頭,不料雍王偷襲建業,擄回了南楚君臣,讓李援欣喜若狂,卻讓李安氣憤不已。

  尤其令李安痛恨的是,他好不容易得到了南楚密諜情報網的負責人梁婉的歸附,梁婉又成了聰明回來,自己在南楚所下的功夫化為烏有,豈不令李安沮喪憤恨。看著春風得意的李贄,李安惡狠狠的想:“若是本王得不到皇位,你李贄也別想如意。”

  在李安切齒痛恨的時候,後宮之內也是亂紛紛的一片,皇後竇氏是太子李安的生母,長孫貴妃是長樂公主的生母,還有齊王的生母顏貴妃,以及紀貴妃四人聚在皇後宮中,不久之前,得報長樂公主的香車進了皇城,幾人就在這裏翹首以待。

  長孫貴妃這些年幾乎淚眼哭幹,幾個兒子都沒有留住,唯一的女兒又遠嫁南楚,這次聽說雍王接回了女兒,長孫貴妃早就坐立不安,沒有多久,門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幾個太監宮女進來稟報,公主已經在宮外候旨。皇後竇氏連忙道:“還候什麼旨,還不讓孩子進來。”

  不過片刻,素衣素服的長樂公主走了進來,忍著眼淚拜見皇後,然後便仆到母妃懷裏大哭起來,長孫貴妃更是哭得摧心斷腸,她看著長樂公主憔悴的花顏,悲聲道:“我的貞兒,你十五歲遠嫁南楚,六年來娘親每日焚香祝禱,既盼我兒夫妻和睦,又擔心兩國交戰殃及孩兒,如今你總算平安歸來,娘的心才安定下來,貞兒,你放心,你父皇答應為你另擇佳婿,這一回娘親為您作主,總要為你找個稱心如意的郎君。”

  皇後竇氏也一邊流淚一邊道:“好孩子,你在南楚受苦,哀家也是為你寢食難安,這一次哀家已經跟皇上說了,你為大雍已經犧牲良多,誰也不許再在你身上打主意,這次你若看中了什麼人,哀家替你作主。”

  長樂公主掩面道:“娘娘,母妃,長樂遵從皇命遠嫁南楚,雖然如今回來了,但是總是南楚王後,孩兒就是再沒有廉恥,怎能夫婿尚在就改嫁他人,還請幾位娘娘替孩兒作主,就讓孩子留在母妃身邊,清清靜靜的待上幾年,好好孝順父皇母妃吧。”

  幾位娘娘面面相覷,想起來也真是為難,無論自己人怎麼說,長樂終究是嫁了南楚國主,總不能這樣安排他改嫁吧,長孫貴妃想起自己先後夭折的兩個皇子,唯一的女兒又是這樣苦命,更是痛哭不已。這時紀貴妃走到長樂身邊,柔聲勸慰道:“公主不用難過,皇上自然會安排的妥妥帖帖,絕不讓公主難堪。”

  幾個娘娘知道紀貴妃素來參與軍國大事,見她這樣說,都放了心,幾位娘娘都是後宮婦人,什麼陰狠毒辣的事情沒有見過,既然皇上有心,那麼趙嘉自然命不久長。長樂公主聽了不由心裏柔腸百轉,她對趙嘉雖然沒有什麼情意,但是趙嘉對她倒是始終恭恭敬敬的,如今到了這種地步,自己成了陷害夫君的惡毒婦人,不禁淚如湧泉。

  紀貴妃性子開朗,連連說笑,總算讓長樂公主消去愁容,長孫貴妃也滿臉笑容地道:“貞兒,娘已經將你從前住的翠鸞殿重新打理過了,來,跟皇後和幾位娘娘跪安,咱們去看看你的住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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