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潛龍野望》 全文完

寧韜

由於要追上別的地方的更新進度，故此從今天起，每星期貼兩章，直至追上更新進度為止

CSI

有可能做到嗎??

寧韜

做到什麼?

CSI

每星期兩章

寧韜

俺說的出，自然做的到

CSI

只怕汝顧此失彼，文章質素下降

榤奇

CSI……你到底有沒有看懂「趕上更新進度」的意思……= ='''

CSI

趕上更新的進度嘛，就是提升自己的能力的意思(抑或是更新境界?

寧韜

　　　　　　　　　　　第二十一場　活在虛名下
　　夜帝愣了半晌，心忖︰「曲阜黑幫、許昌軍士得以免去這場爭戰也多虧他們相助，他們要請我到城頭一聚，豈有拒絕之理？」
　　念頭甫定，向城頭作了一揖，徐徐邁開腳步。

　　法證大師等人見狀大急，怕辛牽櫻一行人加害夜帝，故而阻止夜帝前行。
　　夜帝轉頭說道︰「他們只是邀我一聚，並無別的意思，你們亦不別過份擔心，你們先到許昌城等我回來。」
　　郭無雙急道︰「可是他們是天殺組織的人，跟他們這種嗜血的妖魔同聚焉能全身而退？夜帝請三思。」
　　夜帝右手半舉，說道︰「你們不用勸了，我決定了的事誰也不能改變的。」

　　眾人仍是圍著夜帝鼓譟，夜帝看得他們不厭其煩地拉扯自己，也不多說什麼，徑自踏步而前。
　　忽見呂零兒甩開眾人手臂，說道︰「夜帝由我來看顧總不成問題吧，你們先回許昌城去，我們隨後便來。」

　　眾人眼見呂零兒答應保護夜帝，知她武功冠絕許昌城，只得悻悻然道別，退回許昌城去。
　　呂零兒將眾人趕回許昌，獨個兒跟在夜帝身後，夜帝知她不單為了保護自己，而是懷有別的情愫，但此刻大敵在前，哪裡容得下這等兒女情長。
　　任由呂零兒跟隨身後，夜帝只管打量城頭上三名天殺組織的人，暗暗思索如何藉故及早抽身離開。

　　不一時，夜帝來到城門前，只聽上方傳來辛牽櫻的話︰「除了夜帝外，別的一律留在原地。」
　　這顯然就是調開呂零兒，對夜帝痛下殺手的宣言，呂零兒才不現會她的話，毅然登上石階，打算隨同夜帝同生共死。

　　不過走了兩步，頭頂炙風襲來，呂零兒急忙向後一仰，雙足不由自己的退回地上，抬頭瞧來，但見方才脅持劉比的人轉眼間站到石階中段，阻隔自己登上城頭。
　　看到對方膽敢阻攔自己，呂零兒把掄白翎槍，向皇甫子敬一指，吆喝道︰「管你是第一殺手還是倒數第一殺手，只要阻礙本姑娘的，盡都閃邊去。」
　　語聲剛歇，呂零兒向上一躍，白翎槍無情地往皇甫子敬刺去。

　　白翎槍在夕陽最後一道金光的照射下顯得格外閃亮，金光隨著尖峰迅捷遞到皇甫子敬面前，卻見皇甫子敬不閃不避，左手向內一拗，右手往外一轉，緊緊握住了白翎槍。
　　呂零兒運上全身力氣也無法將白翎槍往前推進一寸，要拔回卻又不得，立在石階上苦惱萬分。
　　只聽皇甫子敬說道︰「姑娘槍法不壞，可惜身為女兒身，力氣比不上男兒，更何況在下這雙鐵拳是自小苦練而來的，從來沒有人可以脫出在下的手心，姑娘還是放棄槍矛，老老實實的站在城門前等候吧。」
　　聽見對方的言語，呂零兒氣上心頭，思量︰「你雖是男兒身，卻又如何？」

　　一聲怒吼，呂零兒雙手自白翎槍借力上躍，雙腿連環飛蹬過去，這招來得突兀，皇甫子敬匆忙甩開白翎槍，反手來擋。
　　焉知呂零兒起腳竟是虛招，此刻轉身抓住正要落地的白翎槍，頭也不回，在半空中往皇甫子敬的腰肋刺去。

　　皇甫子敬哪曾想過眼前這名女子竟會拚死攻來，更在一瞬間著了對方的道兒？
　　此刻只感無比羞辱，誓要殺她而後快，急使老樹盤根，雙足馬步穩紮，上身向左一彎，避開白翎槍來勢，順道雙掌齊發，往呂零兒身上招呼。
　　呂零兒早已料到對方揮掌來襲，右足點左足，好讓自己落回地上，同時白翎槍轉刺為掃，橫掃千軍般斬向對方腰部。

　　皇甫子敬見狀大驚，心中罵道︰「好歹毒的婆娘！」
　　但此際已來不及出言喝罵，匆忙間只得雙手運轉，結起一道奇怪的手印，口中喃喃細語的唸︰「艮山，鐵幕，銅牆鐵壁！」

　　語聲甫落，白翎槍亦已掃到皇甫子敬的腰際，只聽得鐺的一聲巨響，白翎槍鬆手落地，呂零兒後退五六步，右手虎口破裂，鮮血流淌下來。
　　但見呂零兒一臉訝異的瞪視皇甫子敬，手正在發抖，也不知是因為眼前的事實抑或虎口淌血的緣故。

　　皇甫子敬亦是心驚，要知方才一道手印來不及結起，此刻身體已然一分為二，想到此處不禁哆嗦。
　　回眸瞧來，呂零兒淒然的目光漸漸失色，空洞的眸子彷彿變了個人似的，皇甫子敬一凜，沉思道︰「是『無常』之境，她……她竟然是擁有『無常』之人！」

　　來不及反應之際，呂零兒抄起地上白翎槍，蹲身而前，槍尖砍向皇甫子敬雙足，尖峰隱隱透出沁涼，皇甫子敬往後一躍，避其鋒芒。
　　呂零兒此刻入了「無常」之境，活似不由自主，見皇甫子敬後退，一個箭步搶上，白翎槍劃出一圈，自上而下旋斬下來，招式狠辣凌厲，見者心寒。
　　皇甫子敬既稱第一殺手，果真有過人本事，見他身法遊動，腳踩震位、取乾宮，翻身連環點出，罩住了呂零兒身上天池、巨骨、期門、璿璣四大穴道，認穴之準鬼神莫測。

　　以白翎槍之長攻敵空拳本是穩勝有餘，奈何呂零兒面對的是當今天下第一的殺手皇甫子敬，與這位身經百戰的殺手對決哪容得下喘息的機會？
　　見對方罩住自己身上穴道，恐怕下一刻便遭殺著，呂零兒「無常」之境兀自運行，以快打快，縱身而上，尋挑破綻攻去。

　　二人屢遇險招，屢破其法，戰了不下二十合，竟未能分出勝負。
　　原來皇甫子敬一向自負，不願結出手印來打殺武人，方才露出一手已讓自己懊惱後悔，如今二人拚鬥全憑己身武藝，故而不再結出任何手印，不然呂零兒早就不攻自破了。

　　回轉城頭上，夜帝立於辛家姐弟面前，辛牽櫻先讓辛糖返回天殺組織總壇，獨個兒跟夜帝交涉。
　　只聽辛牽櫻劈頭便問︰「你怎的會當上夜帝？」

　　夜帝連日來所見的人盡都指出自己就是朱糧，但自己偏偏記不起什麼，此刻聽得對方如此問來，不禁脫口反問︰「妳亦認為我是朱糧？」
　　辛牽櫻定睛注視夜帝一對招子，從他清澈的目光中看不出一點隱瞞之意，不由得嘆氣︰「十五年前一別後，你我竟在如此狀況下相見，然而你對過去之事一無所知，可謂天意弄人。」
　　夜帝眼前的辛牽櫻身材矮小，活似成年不久的女娃娃，聞他吐出此言，不禁莞爾。

　　辛牽櫻見他膽敢取笑自己，不悅的道︰「名字不過是一套衣衫，即使你現在稱作夜帝，皮囊之下活著的依然是朱糧，只要某天醒覺過來，你必然不會留戀此等虛名。」
　　說畢這話，向皇甫子敬高呼，如風而去，一眨眼功夫便已遠去了。

　　夜帝反覆琢磨辛牽櫻話中之意，彷彿這話潛藏無限智慧，一時三刻卻不能理解。

寧韜

　　　　　　　　　　　第二十二場　五峰山之遊
　　許昌城下，有一倩影來回踱步，自她臉龐看去，但見無邊的擔憂掛在面上，正因一眾離城之人陸續返城，偏生人群之中無法見他一面。
　　郭無雙自城樓落下，慢慢走到該倩影之後，輕聲說道︰「許姑娘莫要擔心，有呂姑娘隨行夜帝左右，敵方休想傷害夜帝一根毫髮。」
　　原來徘徊城前的不是別人，正是許芸，此刻聞言回頭，哽咽的道︰「夜帝至今仍未回城，你們怎的不去找他回來？」

　　從聲音上得知許芸幾欲痛哭，郭無雙心有不忍卻又不知所措，只得急道︰「許姑娘先別哭，說不定他們正在路上，故此不是我們不想去找……」
　　郭無雙本就不善男女相處之道，此刻將自己心中所想老實告之，本以為替許芸解憂，可是哪曾想過這番話竟大大傷了她的心？

　　只見許芸眼眶充淚，點點滴滴已然落下，郭無雙大急，手忙腳亂的指指點點，慌張莫名。

　　忽聽城樓傳來一把呼聲，說道︰「夜帝回來了。」
　　郭無雙、許芸聞言抬首，往城外官道察看，果見夜帝、呂零兒姍姍而來。

　　直到城下，許芸再也無法忍受心中煎熬，顧不得什麼男女之別，往前就撲入夜帝懷中，埋首在他胸膛，只感自己眼中淚珠盡落對方衣衫。
　　這一幕來得突兀，不單夜帝感到徬徨，郭無雙、呂零兒以及一眾守城軍士亦是張口結舌，吐不出一言片字。

　　原來郭無雙自小戀慕許芸，更許下誓言非卿不娶，今日眼見許芸對夜帝用情之深，實如晴天霹靂在腦袋悶響，一時間多少往事湧現腦海，不禁暗道︰「怪不得如此，原來她早就迷上了夜帝。」
　　呂零兒打從得悉自己身世以來，對夜帝情根已種，雖是千言萬語無法解釋這種感覺，但眼見現下境況卻又實實在在的起了嫉妒之心，不得不確定自己對夜帝的情愫。

　　許芸飛撲夜帝懷中已是一件突兀事兒，可是夜帝的舉動卻又讓人感到無比訝然。
　　只見他不聞不問便拉開許芸，正色的對她說道︰「許姑娘請注意自己的舉子。」
　　許芸呆了一呆，這才說道︰「看到你平安回來，高興之下就情不自禁這般做了，謝謝你的提點，我……」
　　不待她說下去，夜帝右手半舉，說道︰「別說了，妳不值得為我這般作，要是妳知道我已有妻室，想必妳也不會這般作，是嗎？」

　　夜帝竟有妻室，這是怎麼回事？這事比起許芸撲進夜帝胸懷更加突然，眾人無不驚呆下來，夜帝亦趁此時鑽進城去。
　　許芸怔怔的瞧著夜帝背影，一臉不信，回望四周眾人，卻又不由自己不信，現下倒是徬徨失措。

　　回到寢室，夜帝閉上房門，默言站在門旁回想連日來所見所聞，所謂三人成虎，一人的片面之詞不足為證，但劉比、關卡、召魂、黃悅瑛、辛牽櫻所言如出一撤，幾乎同時指出自己就是朱糧，這樣的事情不由得默然細想。
　　夜帝一向聰穎，偏生這件事怎也想不通，無可奈何之下只得嘆道︰「要是我記得自己是誰就不用這麼辛苦了。」

　　如此苦思下去並不是什麼好法子，夜帝深明此理，徐徐打開房門，仰天一望，心胸豁然開朗。
　　「許昌既無法子讓自己記起過去，只有踏遍天下，我總不信天下間沒有容自己憶及舊事的地方。」
　　隨想隨動，當夜就拍馬出城，前往山東去了。

　　記得身在曲阜黑幫的囚室時，劉比曾向夜帝提及十五前的朱糧意氣風發，在山東曹門大展其能，救出一眾曲阜黑幫的子弟，更在全天下特務面前尋出真兇並且誅殺神明。
　　若然自己真是朱糧的話，只要隨著這條線索去找，說不定能在山東找回自己的記憶。

　　一路上明查暗訪，得悉濟南五峰山在十五年前發生了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那是關係到全天下特務安危的尋兇大典。
　　為了更早知悉自己的身世來歷，夜帝快馬加鞭，星夜趕路，不出八天來到五峰山。
　　舉目觀去，但見會仙、志仙、群仙、望仙、聚仙五峰環抱的綠樹濃蔭之中，宮、觀、亭、台相互掩映，風景絕佳，不禁讚嘆造物者的鬼斧神工。

　　正感天地雄偉之奇時，一道話語自耳後傳來︰「朱糧，你還是記起了這裡。」
　　夜帝打了個突，慌忙轉頭觀看說話的人，這一看之下不由得驚悸，卻見夜帝身後的竟是天殺組織的辛牽櫻。

　　辛牽櫻見夜帝嚇得說不出話來，半帶嘲笑的問道︰「我真有這麼可怕麼？」
　　夜帝唯唯諾諾搖手，好半晌方始平靜下來，對朱糧的事又產生了興趣，連忙說道︰「這一路上幾經查訪方知此山，正愁五峰山之行缺少一名導遊，恰巧妳我異地相遇，何不結伴一遊？」
　　辛牽櫻掩嘴一笑，隨即說道︰「真會說笑，這裡所發生的一切怎看都是你比我更熟悉，怎的要小櫻來作導遊？」

　　夜帝望向辛牽櫻的目光是多麼的真誠，多麼的清澈，辛牽櫻瞧著這對眼眸，暗自發愁︰「莫非他真的失憶了，這如何了得？」
　　頓時抽了馬臀一鞭，往山上走去，頭也不回便道︰「好好的跟上來，讓小櫻告訴你當年這裡的一切。」

　　急風吹來，塵沙悠悠揚起，將二人帶回十五年前。
　　此處放眼望去只見旗幟隨風飄盪，黑壓壓的人影站在場子當中，高臺上置了一火盆，辛牽櫻、朱糧立於火盆之後。

　　眾人注視在朱糧身上，只見他緩緩將手中的書提起，從書名看去，四個大字赫赫在目，正是「潛龍野望」。
　　再往火盆盛綻的火舌瞧了一眼，他正在猶豫，可以自他身上感覺到有股莫名的疼痛，一絲絲彷彿抽搐的痛楚牽動他的思維。

　　辛牽櫻輕輕的叫喚朱糧的名字，後者握緊拳頭，立定心志後走上兩步，將手中的書投進火盆之內。
　　與此同時，高速的結起手印，口中喃喃的不知唸了些什麼，一道焰火自他掌中釋放出來，往火盆中撞去，讓原本高溫滾燙的火盆更加炙熱。
　　臺下霎時間歡聲雷動，眾目睽睽之下只見《潛龍野望》燒成灰煙，經風一吹而去。

　　夜帝猛然醒覺，自己在夢中曾見過這一幕景況，原來並不只是夢，而是的而且確在十五年前發生了。

＊　　　＊　　　＊　　　＊　　　＊

　　許昌城內，許芸將自己反鎖在房中多日，粒米不進，臉容消瘦了許多，原來她不斷在思索夜帝留給自己的問題。
　　「要是妳知道我已有妻室，想必妳也不會這般作，是嗎？」夜帝的話在許芸腦海迴盪，久久不散。
　　窮思至底仍是忘不了對夜帝的感情，故此她下了決心，無論如何都要跟隨他，再無動搖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