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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 辣手摧花

方想-[卡徒](連載中)(更至:第六百一一節 大結局(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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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11-7-2009 15:38:47 | 顯示全部樓層
他將從今天開始傳授陳暮一些具體的技巧。

  “每一位卡修,都會選一種卡片作為自己的主修方向。但是近戰卡片的種類不多,而且很難獲得精品,事實上,一般的近戰卡修,是很難在這點上挑剔的。”他看了一眼陳暮,接著道:“當然,這對你來說,並不是個問題。不過你最好還是選擇一類卡片作為你的主攻方向。”

  陳暮明白馬可維特什麼意思。

  卡片由低到高,有許多。而一位卡修,一生之中,也會用到許多卡片。比如說,波刃類的卡片,它們儘管有著許多不同,但是大致上,卻還是有相似的地方。卡修的實力總是不斷增加的,隨著他的實力不斷地增加,他也更容易獲得更高級的卡片。所以選一類卡片作為自己的主修方向的好處便在這,可以盡可能地適應新卡片的時間。

  從理論上,只要實力足夠,低級卡片同樣能發揮出巨大的威力,但是更高級的卡片,性能也往往意味著更出色。

  雙極雷球卡屬於什麼類別卡片?陳暮感覺有些犯難了。

  “這個問題我就不廢話了,你是制卡師,想必有很多不錯的卡片。我先演示一下我的戰法。”馬可維特語聲平淡,卻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自信。

  沒有看到他如何啟動度儀,左腕上的度儀就亮了起來。

  “我的卡片叫做‘纏旋棘’。”話音剛落,他的身體周圍浮現出一條淡金色的手臂粗能量荊棘。這條能量荊棘看上去就像一條盤旋在馬可維特身體周圍的大蟒蛇,它一圈一圈地盤旋在一起,把馬可維特護在中間。淡金色能量荊棘上面還有許多不規則閃電狀的分叉,頂端有著許多尖銳小角。

  陳暮好奇地觀察馬可維特的纏旋棘,這是他第一次看到這類卡片。這條能量荊棘圍繞著馬可維特緩緩盤旋,活脫脫就是一條蟒蛇。它的“蛇頭”形如梭標,高度壓縮的能量幾乎都到了實體化的地步,有若水晶般透明,在刃口處,一抹光華令人心悸。盤旋的“蛇身”則構成像彈簧一樣的螺紋,它們緩緩轉動,給人一種有節奏伸長收縮的感覺。

第一集 東商衛城 第一百二十三節 強大的馬可維特

  “我不知道你接觸過卡修沒有,我現在說的,是我對戰鬥的理解。你用感知探查!”

  纏旋荊護衛下的馬可維特怒髮鬚張,有如戰神,哪裡還看得到半點平日裡那副耷拉著眼皮的大叔模樣。

  “其實無論是近戰卡修還是遠程卡修,最核心的內容都是一樣,那就是攻防。”

  忽然,馬可維特右腿稍稍後撤,虛步半蹲。

  “這是防!”馬可維特大喝一聲,他身體周圍的能量荊棘猛地向內收縮,就像彈簧驟然收緊,馬可維特整個人被保護得密不透風。淡金色能量荊棘形成的保護圈突然光芒大盛,刺目的金色光芒讓人無法逼視,有如太陽灼目。

  由於不需要顧忌,陳暮的感知盡情發散,他需要仔細捕捉馬可維特的能量荊棘每一點細小的變化。他深知,像馬可維特這樣毫無保留讓他探查的機會,是多麼的難得。對於卡修來說,這就如同把自己的所有弱點告訴自己。卡修之間打交道,如果當著別人的面放出你的感知,這是一個極不禮貌而且危險的舉動。它是一個信號,表示你對他充滿了敵意,而如果你遇到一位脾氣稍差一些的卡修,對方會毫不猶豫出手攻擊你。

  能放出光芒的能量結構有許多種,光芒顏色不同,能量結構也不盡相同。除了像照明卡這樣的專用卡片外,很少有專門為了追求發光而設計的卡片。一般來說,卡片釋放出來的能量結構,它們本身就具備發光的特性,或者說。這些能量結構中本身就含有可以發光地能量結構。但是據說,有些高手,甚至能夠讓他們釋放出來的能量體肉眼根本法看到。這是能量結構精簡到了極致的地步。不過能做到這一步,不僅需要卡修對能量結構有著極為深刻地理解,還需要有著變態的感知控制能力。

  這對陳暮來說,還是太遙遠,他現在只不過是一個剛完成基礎訓練的小菜鳥。

  感知絲毫不受能量荊棘散發的刺目光芒影響,纏旋棘的此時每一點變化他都能清晰地捕捉到。

  一圈圈盤旋起來的能量荊棘高速旋轉,速度極為驚人。它螺旋彈簧狀的身體卻以一種奇異的頻率,有節奏地伸長收縮,這令陳暮不由產生一種錯覺,它似乎正在呼吸。

  忽然。陳暮腦海中靈光一閃,他似乎抓到了什麼,可是一細想,卻又一無所獲。

  正在這時,他被馬可維特的大喝聲打斷:“這是攻!”

  能量荊棘水晶般的梭標,就像早已經蓄勢待發守候多時地大蟒。閃電般躥了出去。

  好快!

  陳暮臉色微微一變,不要說肉眼無法看清,就連他的感知都無法跟上。快若閃電,驚艷一擊!他實在想不到,在這樣的攻擊面前,有誰能夠阻擋。它的攻擊範圍雖然只有九米。但是這一擊的速度,已經超過了脫尾梭的飛行速度。除非不要被他靠近,否則的話,一旦進入馬可維特的攻擊範圍,那你就基本宣告了死亡。

  他現在有些明白為什麼能量荊棘會保持一個高速旋轉的狀態,這樣可以大大提高荊棘梭標出擊的初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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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11-7-2009 15:39:24 | 顯示全部樓層
耀眼的金光中,隱約可以看到一個人形。馬可維特沉穩的聲音從裡面傳了出來:“這種攻擊方式的優勢是速度。你要記住,對我們近戰卡修來說。時機是極為短暫的。你花費了無數力氣,想盡了辦法。終於拉近了與敵人的距離。但是。大多數時候,你只有不到一秒的時間。你需要在這不到一秒的時間裡。發起攻擊,並且擊中對方。我這是演示,為了讓你看得更清楚,速度放慢了許多。”

  陳暮眼中忍不住閃過驚駭之色,這樣的速度在他看來,已經快得讓人無法反應了。但在馬可維特口中,這只是“慢動作”,他此時才深刻地感受到,基地中近戰第一高手的實力是何等的高深莫測。在這樣地速度面前,就算陳暮知道馬可維特纏旋棘的弱點,也沒有一絲勝算。

  馬可維特地演示並沒有結束,他的纏旋棘再一次發生變化。

  “如果遇到了防護型的卡修,他們一般都會有防護型地能量罩卡,在這種時候,我們需要考慮的就不是時間了,而是要努力提高這一擊的威力。比如像這樣。”

  水晶般剔透的荊棘梭標忽然像鑽頭一般瘋狂地轉動起來,低沉的嗡嗡不絕於耳。

  “喝!”馬可維特吐氣開聲,荊棘梭標旋轉成一團虛影,就像一團急劇收縮的龍捲風,猛地朝面前的靶子轟去。

  轟!用來測試的靶子剎那間四分五裂,碎塊向四周飛濺。

  陳暮倒吸一口冷氣。

  這是什麼威力?天啊!這是什麼威力!陳暮喃喃,目光呆滯地看著空無一物的靶架,上面的靶子已經被馬可維特剛才那一擊徹底地摧毀。光幕上數字瘋狂地跳動,但是很快,上面顯示“傷害未知”的字樣。

  這個型號靶子所能承受的最大傷害值大約在1200左右。聯想到最後靶子殘塊向四周飛濺的情景,陳暮猜測,馬可維特剛才那一擊的傷害應該在1500左右。

  他的臉色有些發白,馬可維特這一擊實在太霸道了!

  脫尾梭卡的傷害值756,和馬可維特這一擊相比,差不低哦只有對方的一半。而他上次製作的百刃卡,在這如此霸道絕倫的一擊面前,簡直就像兒童玩具。1500左右的傷害,不要說三星能量罩卡,就是普通一些的四星能量罩卡都能擊碎,而且是碎得像玻璃渣一樣。

  基地第一近戰卡修,果然名不虛傳!

  而且陳暮相信,這肯定不是馬可維特最強一擊。他簡直無法想像假如馬可維特最強一擊,會是一副怎樣的光景。

  見過馬可維特這一擊,陳暮才明白,什麼叫做高手!他遇到過的人物之中,只有魔鬼女,和星院的那些學生能夠有這水準吧。就連那次他被逼到絕境,而最終被他殺死的那位左家卡修,都遠遠不能和馬可維特相比。

  金光散去,此時的馬可維特雖然還是神色淡然,但是給陳暮的感覺卻和之前完全不一樣。

  看到陳暮臉上的驚色,馬可維特呵呵一笑,帶著幾分鼓勵:“你以後會比我更厲害!”

  接著他鄭重囑咐:“永遠不要迷信卡片。呵呵,這張纏旋棘卡的標準輸出傷害423.”後面的那一句他說的相當輕描淡寫。

  然而這句話落在陳暮耳中,有如巨雷轟鳴。

  所謂的標準傷害,就是在不對釋放的能量體結構進行任何調整的情況下,能量體的傷害值。這項數值陳暮非常熟悉,制卡師也會經常用到這項數值,它表明了一張卡片的內部結構的完美程度。馬可維特不會騙他,一個標準輸出傷害只有423的卡片,卻能產生一千五百以上的傷害,這足以令陳暮看向馬可維特的目光充滿了尊敬。

  由此可見,馬可維特對這張卡片的能量結構的理解是何等深刻。能對放出來的能量體進行調整,使之傷害值提升了一千多,陳暮佩服得五體投地。

  這才是真正的高手!

  緊接著馬可維特又演示了幾種其他的技巧,他詳細地解說每個技巧的應用範圍,以及它們的戰術思想。

  他們兩使用的卡片完全不相同,技術層面上的技巧沒有太多的借鑒價值。但是這些技巧裡面的所包含的戰術智慧,都是馬可維特無數場戰鬥的結晶,這些東西的價值,遠勝於技巧本身。陳暮仔細聆聽,唯恐錯過一個細節。觸類旁通,這一番細細講述之下,陳暮立即感覺視野開闊許多。

  他此時才明白,以前自己戰勝的那幾場戰鬥,是多麼僥倖,整個戰鬥過程中戰術的運用是多麼的粗糙。

  一個小時過去了,馬可維特起身:“今天就到這,你回去好好想想,明天開始實戰。你的時間不多,只好用這種方式。該教的都教你了,剩下的,要靠你自己在戰鬥中領悟。”

  今天的收穫遠遠超乎了陳暮的想像,他需要相當長的時間才能消化和吸引他們。而在之前,這些知識和心得,都還不屬於他。

  走在路上,陳暮忽然記起自己在看馬可維特演示時,腦海中的那次靈光一現。

  當時自己是想到了什麼?

  這種感覺,一定是想到了什麼,而且肯定是相當重要的東西,否則自己也不會記憶這麼深。

  可是,到底是什麼呢?陳暮索性乾脆坐在走廊地上,皺著眉頭苦苦思索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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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11-7-2009 15:40:12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一百二十四節 斂息法!

  一個面色臘黃的少年盤膝坐在走廊,皺著眉頭苦思冥想的模樣,在這個地方還是相當吸人注意的。從他身邊走過的人,無不詫異地看著陳暮。這裡出現的制卡師和卡修,他們的實力強大,所以社會地位頗高,在這樣氛圍下,突然看到一個像陳暮這般“豪放”的傢夥,自然目光免不了有幾分怪異。
  
  對這樣的目光,陳暮渾不在意。想起以前,他能在東衛學府被當成乞丐,對這種目光自然很習以為常了。而且他現在根本沒有有時間去理會這些人的目光,他使勁地在想自己到底是什麼觸動了自己的靈感。
  
  像這樣靈光一現的機會,如果沒有想到,隨著時間過得越久,再想起來的可能性就越小。所以他不敢動,不敢有絲毫動彈,在沒有想出來之前,他是不會動彈的。
  
  自己當時是看著什麼,才產生這種感覺的?
  
  陳暮仔細地回憶當時的每個細節。
  
  想起來,當時馬可維特的纏旋棘有節奏的伸縮,給人的感覺就像呼吸一樣。
  
  咦,呼吸!對,就是它!猛然間他想起來,就是這個感覺引起了他的注意。
  
  可是,為什麼這個會引起自己的注意呢?
  
  他的腦海中不斷地回憶當時的場景,回憶能量荊棘有節奏的伸縮。
  
  等等!
  
  節奏……伸縮……
  
  這是什麼?一個詞陡然間從腦海深處蹦了出來,振動頻率!
  
  陳暮眼睛陡然間亮了起來。他知道自己想到什麼了。斂息法,他遲遲找不到突破口的斂息法,突然讓他看到一絲光亮。能量荊棘螺旋狀盤旋地結構,這樣的結構不正是自己想破腦子卻沒有想到,既具有旋轉又兼具震盪的結構嗎?
  
  前段時間他學習斂息法,正是被這一步阻擋,無法寸進。他一直沒有找到一個合適的結構模型。
  
  這個發現讓他喜出望外。他霍地起身,快步回到自己的房間。他需要仔細的思考這其中究竟有沒有可行性。
  
  夜晚兩點,陳暮坐在桌前,桌面上擺著一大堆繪著圖的紙。他認真地分析了螺旋彈簧結構。最終確定,它離自己地梭狀感知漩渦結構非常接近,自己只要做一些細小的改動便可。 這種程度的改動不會有危險,這是他反覆推想後得到出的結論。
  
  做,還是不做?
  
  陳暮最終決定。做!他清楚,馬可維特毫不藏私地傳授他近戰卡修地技巧,但是想依靠這個而離開基地是根本不可能的。自己成為一名合格,或者說優秀的近戰卡修,大約需要數年的時間。也就是說,他還需要在這裡呆上數年。至於究竟是多少年,他也不確定。
  
  但是問題是,時間只要稍稍一長,自己學習近戰卡修的事情一定遮不住。
  
  引起寧家地注意,就算自己經過幾年後能夠成為一名優秀的近戰卡修,也絕沒有可能逃出這座基地。他敢肯定。如果寧家一心想留住誰,就連馬可維特這樣的強者,成功逃離的可能性都很小,更不用說自己了。儘管馬可維特一而再,再而三地說,陳暮能成長為一名比他更優秀的近戰卡修。但陳暮卻不大相信,馬可維特地實力,自己能有他一半,就已經非常出色。
  
  比他更強大。唔,等自己也到了四十歲的時候吧。假如自己那時還活著。
  
  所以,想憑借這初學者水準的近戰卡修技能逃離基地,基本沒有可能。而真正被陳暮視為秘密武器的,便是那一度讓他產生過希望的斂息法。可是後來受阻於梭狀感知漩渦結構的問題,他不得不暫時把它放下,轉而去謀求其他方法。
  
  沒想到,柳暗花明,學習近戰卡修技能,卻一下子給他帶來了靈感。
  
  這個世界,有比這更美妙的事情嗎?
  
  感知調整,花費了陳暮相當地力氣。好在他的感知控制能力比起以前要進步許多,對梭狀感知漩渦的調整花費了陳暮整整兩個小時。這兩個小時裡,他完全專注於調整感知結構。
  
  這是他第一次主動地對自己體內的感知進行調整,儘管對感知的主體結構變動不大,但是他仍然小心翼翼,唯恐出現一丁點錯誤。
  
  整個過程相當順利,梭狀感知漩渦溫馴無比,他的每次調整他都得心應手。不過為了讓結構更加完美,陳暮做出的調整非常精細,每一絲感知都不放過。

  兩個小時後,他體內的梭狀感知漩渦已經完全被螺旋彈簧結構所取代。
  
  令他感到驚奇的是,螺旋彈簧感知一形成,便自發開始運轉。它橫向高速旋轉,而螺旋彈簧同時又上下有節奏地振動。
  
  這令陳暮大感振奮,沒有感到一絲疲倦。
  
  當下,他便趁熱打鐵,開始練習斂息法了。螺旋彈簧感知成不成功,就要看能不能練習斂息法,這才是他本來的目標。
  
  斂息地練法說起來很簡單,就是讓感知保持在一個特定的振動頻率。它的要求相當苛刻,它需要振動的過程中,保持絕對於的平穩,絕對恆定的頻率。
  
  這是一個極高難度的要求。
  
  而且不僅如此,斂息法的振動頻率頗有古怪,總是令陳暮覺得非常不舒服。當每次頻率觸及到那個數值時,陳暮便感覺一種很奇怪的感覺。不過隨即的波動會立即讓這種感覺不翼而飛,就像剛才只不過是幻覺。由此陳暮也確定,斂息法對振動頻率的精度要求非常苛刻。
  
  這玩意果然不好練!
  
  忽然,盤坐地上的陳暮身體一震!
  
  頻率經過無數次的調試,這次他體內感知的振動頻率終於完全吻合這個奇怪的數值。
  
  一縷極細的感知,突然從他的螺旋彈簧感知中心處生成,它迅速沿著脊椎,鑽入陳暮的後腦。一股寒意,陡然蔓延到陳暮的整個腦部。
  
  黑暗、冰冷,陳暮感覺自己突然間把所有的情感剝離開來。他睜開眼睛,緩緩地掃視四周,每個角落在他的眼中纖毫畢現,黑暗沒有給他帶來任何影響。按照常理,他應該感到驚奇,雖然他不斷地試圖讓自己適應黑暗,但是卻從來沒有一次,如此徹底地融入黑暗。
  
  不,他就像是為黑暗而生一般。
  
  但是,他沒有驚詫,沒有驚奇,他感覺自己就樣冰冷的機械,或者就像一個毫不相干的人,在一旁冷冷地審視著自己。
  
  他的心跳開始減速,體溫在開始下降,身體的生命特徵在不斷地減弱。他能極為精微地感受到身體的每一點變化,他發現了體內的那根綠線,它就安靜地蟄伏在自己身體的血肉之中,從手到腳,每塊肌肉都能看到這根細若髮絲的綠線。唯一沒有變化的,便是他螺旋彈簧結構感知振動的頻率。
  
  緩慢……穩定……有如鐘錶內轉動的齒輪,精確無比。
  
  他明白,自己進入一種很奇異的狀態。身體特徵雖然在不斷地下降,但是他卻沒有感到任何不適,相反,他感覺自己的力量、爆發力都有了一定程度的提高。
  
  他輕巧地跨過地上的散落的原料,每一步都精準無比,給人感覺,就像每一步都經過了極為精密的計算。他對身體的控制,到了一個相當驚人的地步,他似乎知道每一塊肌肉的情況。
  
  可是,還沒等他的腳落在地上,忽然眼前的景象突然抖了一下。
  
  他腦海中最後一個念頭是:12秒!
  
  無盡的黑暗把他淹沒。
  
  不知過了多久,陳暮終於悠悠醒來。可是還沒等他起身,一股強烈的嘔吐感從胸中升起,他一下子沒忍住,哇地吐了開來。這一吐,便足足十多分鐘,吐得陳暮幾乎連膽水都吐了出來。
  
  好強的副作用!還沒等他感慨,他又忍不住哇地吐了。
  
  十分鐘後,陳暮終於止住了嘔吐。他苦笑起身,房間裡一片狼藉,空氣中瀰漫著一股難聞的氣味。在他的記憶中,他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嘔吐了。
  
  可怕的斂息法!一想到那12秒,自己如同機械一般,毫無感情,陳暮便感到一股徹骨的寒意。
  
  仔細回想剛才的每個細節,這並不費力。也不知道是不是斂息法的原因,那十五秒裡每個細節在他的腦海中清晰無比。他沒有想到,感知的頻率當調整到一個這地步的時候,居然會發生這樣驚人的變化,這完全超過了他的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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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11-7-2009 15:42:23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一百二十五節 以子之矛

  渾身一陣發冷,胃裏在劇烈地抽搐著。嘔吐已經停止下來,但是陳暮覺渾身酸軟無力,斂息法的副作用大大超出他的意料。在那份報告中,只有練習斂息法的方法,至於更詳細的東西則完全沒有。當他一開始練習斂息法才發現,報告上面說得太簡單了。

  副作用沒提,如何讓感知保持恒定頻率沒有提,處於斂息狀態的時間和什麼有關也沒提,斂息狀態下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情況,也沒提。

  陳暮無力地牽扯著臉上肌肉,笑容難看無比。雖然副作用非常強,但是那十二秒給他的感覺實在太強烈了。冰冷,沒有絲毫情緒波動,沒有生機,還有那從未有過的,一切盡在手中的感覺。斂息法能夠躲過探測卡的探測,他對這一點非常有信心。

  這才是他最在意的事,與它相比,副作用再強,他都覺得值得。處於斂息狀態,他甚至發現體內的那根綠絲。假如以後能讓自己維持斂息狀態的時間更長一些,不知能不能把這根綠絲抽出來。

  但是……

  每次他想起十二秒裏那種冰冷漠視完全旁觀的感覺,他心裏就是一陣發寒,那種狀態下的他,完全沒有一絲人類的氣息。他心中隱隱有一絲恐懼,假如自己練下去,會不會讓自己變得像那樣?

  沒有情感……冰冷機械……那還是人類嗎?

  不過這種不安立即被他放到一邊,眼下對他來說。最重要的是安全離開這個基地,離開阿美城。就算會有副作用,一旦等自己離開這裏,不練就是了。

  現在地他,急切地需要借助斂息法的力量走出這間看上去不錯的樊籠。

  不知不覺中,一夜的時間就過去了。一看時間,陳暮登時傻眼了,已經快到馬可維特實戰的時間了。

  訓練室,當馬可維特看到陳暮。微微一怔,旋即關心地問:“你是不是生病了?昨天不是還好好的嗎?”陳暮臉色蒼白,兩眼黯淡無神,精神也極為萎靡,活脫脫一副大病懨懨的樣子。

  陳暮竭力讓自己看上去更自然:“我也不清楚。”

  “這幾天的訓練暫時取消,你好好休息一下吧。”馬可維特沉吟道,隨即囑咐道:“基地裏有醫療部,你自己去檢查一下。什麼時候恢復了。聯繫我就是了。”

  “嗯,好”

  回到房間裏,陳暮強忍著胃中的不適,吃了一顆補充營養地藥丸,這是他花了一百多貢獻點多醫療部買來的。它可以迅速補充人體的能量,但是價格非常高昂,好在陳暮什麼都缺,就是不缺貢獻點。營養丸吃下去大約十多分鐘。他便感覺要好得多。當下再也顧不了其他,疲倦到極點的陳暮倒頭便睡。

  一覺醒來已經是六個小時後。

  他睜開眼睛,房間裏黑暗一片。咦。他忽然發現自己在黑暗中的視力有了相當程度的提高,幾乎不用開燈,他就能夠看清房間裏的東西,不需要借助感知。而在這之前,他雖然已經開始逐漸適應黑暗。但是更多的需要靠感知。自己這次可是完全沒有發散丁點感知。

  難道是斂息法地緣故?

  想來想去,他只想到了這一個可能相關的因素。他這並不是胡亂猜測,他記得很清楚。那十二秒裏,黑暗不僅沒有給他造成什麼影響,相反,他確定自己在黑暗中如魚得水。

  經過六個小時的休息,他的臉色要好看多了,他的身體足夠強壯。

  剛剛從斂息法副作用中恢復過來,陳暮便立即開始對斂息法的練習。就算副作用再強烈,自己此時也沒有其他更好的選擇,只好咬牙上了。

  盤膝而坐,陳暮開始調整體內螺旋彈簧感知的頻率,這是進入斂息狀態最關鍵地一步。這是一個精細活,應該說,是一個極為精細的話。陳暮很容易把感知振動的頻率調整到斂息狀態所需要頻率地大致範圍,但是想要精確地完全吻合,難度相當大,好幾次他都只差一點。

  令人胸悶的是,差一點就沒完全沒有效果,只有當你的感知振動頻率精確無比際吻合所需要的數值,那個奇異而令人著迷的世界才會出現。而一旦你地感知頻率出現了一絲波動,你會立即退出那個世界。

  如果說,陳暮對感知控制的精確度還在50這個精度上,那要達到斂息法的數值,則需要控制精度在2右,也就是說兩者相差二十五倍。

  陳暮已經調整了大約三十次,還是沒有一絲動靜。不過他並不焦燥,上次他進入斂息狀態,可足足調整了上百次。他全神貫注地小心控制著自己地感知,不斷地做著他能做到的最細微的調整。

  一直到第六十七次,他再一次進入那個奇異的狀態。

  他睜開雙眼,空洞漠然的瞳孔看不到任何感情色彩。他沒有把時間花在去打量房間上,而是用在觀察自己的身體狀態。他的大腦出奇地清醒,只有在這樣的狀態下,才能探查斂息法的秘密。

  以斂息狀態的洞察力,去探查斂息法的秘密,這是陳暮在進入斂息狀態前想到的辦法。既然那份報告裏沒有談起斂息法的其他東西,那就自己來找。上次斂息狀態那種洞察一切的感覺給陳暮留下了極深的印象,於是他靈機一動,自己為什麼不用斂息狀態來探查斂息法呢?他相信,斂息狀態下強大到變態的洞察力,能夠幫助自己的判斷那種狀態所需要的各項條件,以及相關的一切資訊。

  他唯一擔心的是,進入斂息狀態自己會不會記起這個想法,那種剝離了感情的狀態實在讓他太陌生了。

  不過值得慶倖的是,除了主觀情緒被剝離之外,其他的一切,都很正常。他的大腦反而變得更冷靜,思路更清晰,而他對自己的行為的控制更是達到了一個可怕的地步。

  時間不多,他需要抓緊時間。

  斂息狀態下的洞察力果然驚人。自己的身體的每一個細小的變化他都了然於心,他甚至能判斷出它們的下一步變化。找出關鍵點,然後推導下去,找到根本的因素,說起來似乎頗為複雜,但其實只不過電光火石一瞬間。

  一串串資料在他的腦海像光一般掠過。一項項因素不斷地浮現,而它們之間的關係結構也不斷地完善,須臾間,它們就仿佛構成了一個錯綜複雜的蜘蛛網,而且還是立體的網結構。數百個因素,成千上萬深淺不一線,構成這個複雜至極的結構模型,然而陳暮卻能一目了然地把握到每一個細節,就仿佛,這個結構模型他研究了無數遍,爛熟於胸。

  而這一切,只花了十五秒。

  這次陳暮保持斂息狀態的時間要長一些,達到了三十三秒。這是因為他根據自己洞察所得到的資訊做出了調整。他加快了體溫下降的速度,就這一項,為他多獲得了三十一秒。這也從側面證明了他洞察所獲得的資訊是正確而且有價值的。

  他沒有一絲喜悅,依然像一位旁觀者,在一旁冷冷地注視著自己。

  三十三秒並不算長,起碼不足以他離開這座基地。三十三秒過去了,他又再一次從斂息狀態中退了出來。

  嘔吐又開始了。

  大約十分鐘後,陳暮終於停止了嘔吐,他連忙吃了一顆營養丸。他剛才在斂息狀態下獲得的一條資訊就是,副作用無法消去,只能在一定程度上減輕,而且這減輕的幅度非常小。而就是這些辦法,也不是他現在能用的。

  也就是說,每次練習完斂息法,陳暮都要吐十分鐘!這也令他臉上的苦水更重了,天啊,這樣下去,自己總有一天吐得一命嗚呼的。

  好在這次他早有準備,乾脆人就在洗手間,倒省了一番打掃的功夫。

  又過了十分鐘,營養丸的藥效開始發揮了,陳暮也終於感覺好了一些。他需要開始整理斂息狀態下自己獲得的資訊,不,確切地說,應該是回憶那些資訊。

  一個紛亂複雜的結構模型憑空出現在他的腦海中,只是無數個點和線,讓他幾乎傻了眼。如果這要讓他整理的話,不知到哪年哪月。還好,斂息狀態下的自己變強了,已經分析出來。斂息狀態下的自己,比起現在的自己,要強大太多。

  陳暮最關心的幾個問題都有了不同精細程度的答案。

  比如,讓自己處於斂息狀態的時間更長?而陳暮找到的答案是,只有更熟悉這個頻率,以及這個頻率下的狀態,便能夠提高在斂息狀態下的時間。

  進入斂息狀態的技巧,則是關係到感知控制精度,還有平日裏的習慣程度。感知控制能力越強,對這個頻率也越來越熟,那他便能越快進入斂息狀態。

  陳暮甚至還知道,假如他的斂息法達到第一個階段的話,他氣質和感知的性質都會悄然發生變化。

  以上等等資訊,也終於讓他在斂息法的鍛煉上再也不盲目了。

  只是,為什麼找不到減輕副作用的方法呢?這是陳暮心中最大的那怨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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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11-7-2009 15:43:20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一百二十六節 對抗訓練

  連續一個星期,陳暮都在全力地練習斂息法。七天的練習過程中,他強忍著劇烈的副作用。由於連續的嘔吐,他的生理機能不斷下降,整個人看上去整整瘦了一圈。原本他就並不顯健壯,這一瘦下來,給人感覺就多少有些孱弱的味道。馬可維特見陳暮的“病情”還在持續,安慰了他幾句,便接受了一份委託。他大概還需要三天才能回來。

  這一個星期裡,每天陳暮都平均要嘔吐七次以上,有時甚至吐到脫力,但他硬咬牙堅持下來。時間對他來說,太重要了,越拖得久,成功的可能性就越小。

  陳暮瞇著眼睛,思忖著這些天非人的痛苦,心下感慨,自己終於硬撐下來。在身體迅速削瘦下來的同時,他在氣質方面,也開始悄然發生變化。原本清澈的眸子,似乎也蒙上了一層淡淡的黑色。他正在以驚人的速度習慣黑暗。黑暗再也不會讓他感到陌生,相反,他現在越來越喜歡讓自己處在黑暗之中,這樣讓他感到更舒服。大概就算是魔鬼女,也沒想到他在這方面的進步會如此迅速。

  黑暗,是一種氛圍,他已經開始逐漸喜歡上了這種氛圍。

  付出的代價巨大,但是收穫也同樣巨大,他如今已經能把進入斂息狀態的時間控制三分鐘以內。也就是說,只要給他三分鐘,他便能進入斂息狀態。這個時間。他相當地滿意。

  而在七天連續不斷地使用斂息的情況下,他維持斂息狀態的時間最長的時間達到了三分鐘。一般來說,兩分半鍾是絕對沒有問題。

  兩分半鐘,一百五十秒,在普通人眼中,是個短得不能再短的時間。但是在陳暮看來。能做許多事情。一百五十秒的斂息狀態,用在刀刃中,足以改變局勢。他嘗試過在斂息狀態下使用自己從馬可維特那學來的技巧,無論哪一項,威力都前所未有。這給陳暮帶來了強大的信心。

  唯一沒有改變的,便是副作用。

  剩下三天時間裡,陳暮並沒有練習斂息法,它對身體產生的負作用太強烈了。即使它的威力驚人,但陳暮依然保持著克制。如果肆無忌憚地練習,他懷疑自己自己很有可能在還沒有離開基地前就一命嗚呼。他需要的是安全地逃出去。而不是在訓練中死亡。這三天,他讓自己的生理機能逐漸地恢復。

  而且他手上還有一件事,給伯汶的卡片。這張卡片他已經有了大致的構思,大概到在馬可維特完成對抗訓練後。就差不多就可以完成。

  這個時間也恰恰好。他打算在那段時間悄悄離開。在離開基地之前,換到“弱水”套筆,自然是件相當令他感到興奮的事。於是他乾脆把三天的時間都用在制卡上,時間,是不能浪費的。除此之外,他還有一個小小的心願。自己離開基地,以後再遇到馬可維特地機會就很少了。而自己地那個承諾,遙遙無期,實現的可能性幾乎為零。

  對於馬可維特。陳暮心中充滿了感激和崇敬。他毫無保留地把自己所會的技能傳授給自己。投入了極大的心力。見慣了人間冷暖的陳暮,每次一想起這些,心頭都會不由自主湧上一股暖意。所以。他希望自己在離開之前,能送給馬可維特一個小小的“禮物”。

  三天過去了,馬可維特的委託順利完成,這也意味著陳暮的對抗訓練正式開始。

  訓練室內,兩條人影快若閃電,在場中飛奔。馬可維特的速度,並不算太快,但是他滑溜異常,變向用得出神入化。陳暮根本沒法追上,第一天地對抗,他灰頭灰臉,不要說擊中對方,就連馬可維特地一片衣角都沒有沾到。

  好在陳暮的韌性極強,遇挫愈勇。他的心態也非常平和,失敗對他來說,是件再正常不過地事情。既然很正常,自然也就不會氣餒。

  自從對抗訓練開始,馬可維特從來沒有再對陳暮做出任何指點。他對陳暮的要求是,你自己去找方法。

  陳暮只得自己動腦子,他相信,馬可維特這樣做,肯定有他的用意。於是,陳暮白天對抗,晚上仔細回憶,總結經驗,再嘗試自己有沒有其他的方法能夠更進一步。而第二天,他便會實驗前一天晚上想到的辦法,以驗證它是不是具有可行性,而又有哪些可以改進的餘地。如果還有時間,那他便會繼續完成給伯汶的那張卡片。

  這是第四天,他已經開始逐漸習慣馬可維特出神入化的變向節奏。他的小範圍閃躲的成績同樣相當出色,一旦適合了馬可維特的節奏,戰場的形式立即開始發生了變化。當然,陳暮現在依然沒有戰勝馬可維特的可能,但是他已經能跟上對方的身影。而不像一開始,對方幾個變向,便可以輕易地把他甩開。

  “大泥鰍”的優良轉向性能被他發揮得淋漓盡致,他也越來越熟悉這種飛行方式。到了第六天,他能像影子一樣,死死咬在馬可維特身後。

  馬可維特已經不是第一次感慨:“你簡直是天生的近戰卡修,我真不知道你當初是為什麼去做一名制卡師的?”

  既然擺脫不了陳暮,雙方對抗內容立即發生了變化。陳暮也開始領略馬可維特強悍的攻擊,為了避免他在對抗中掛掉,馬可維特只敢把纏旋棘的威力維持在三成左右,但就是這樣,陳暮也狼狽不堪。

  雙方閃躲的時機,出手的時機,對情況的判斷,都相差太多。幾天下來,陳暮感覺自己脫胎換骨了一般,他的動作也終於透出一股子職業卡修的味道。手上沒有一絲多餘的動作,這是被硬生生逼出來的,馬可維特的纏旋棘強大得太可怕了。不光是攻擊力強悍,它的靈活性非常恐怖,任何一絲停頓遲疑,它就像嗅到腥味的蟒蛇,一定會準確無比地抓住這個空檔。你不用奢望它會遺漏。

  陳暮的神經時刻保持高度緊張,不敢有任何片刻的放鬆。在馬可維特這樣的高手面前,任何一點放鬆,都是極其危險的。

  和陳暮的狼狽相比,馬可維特自然是悠閒自若,好整以暇。不過他看似平靜的表情下,卻是無比地驚訝。

  在他壓迫式的訓練下,陳暮表現出了前所未有的潛力。他在陳暮身上看到了,什麼才叫天才!以前他所遇到的那些所謂少年天才,只能算掉渣的偽劣品。除了天份外,馬可維特最欣賞陳暮的,便是他的冷靜和堅毅。他能像鐵人一般,不知疲倦奔跑或者飛行整天。而每每最關鍵的時刻,他總能做出最正確的反應。他無法想像,這種冷靜會出現在一位只學習了二三十天近戰的新手身上。

  然而,真正讓馬可維特大吃一驚的卻是陳暮的那張近戰卡——雙極雷球卡。五個小雷球有如活物,充滿了靈性。第一次見到它們的時候,馬可維特並不以為意。但是接下來的對抗訓練,卻著實讓他大吃一驚!每一次他的能量棘堪堪逼近陳暮的時候,這五個雷球有如五個小精靈,忽倏而至。完美的五邊形光盾,憑空出現在能量棘的面前,硬生生地把它擋住。

  馬可維特立即提高了攻擊頻率,然而讓他沒想到的是,這五個小精靈同樣提高速度。

  只見棘梭如雨,光盾也是此起彼伏,層出不窮,密集的乒乒聲只在半空中留下一蓬蓬能量湮滅形成的碎光雨。

  他第一次遇到如此古怪的近戰卡片,越戰他卻越是心驚。他如果想攻破這五個小雷球組成的防禦圈的話,就必須把攻擊提高到最高實力的六成左右,才堪堪能擊碎這完美的五邊形能量光盾,從而對陳暮造成傷害。

  明顯可以看出陳暮在使用這張卡片時的生疏。他相信,隨著時間的向後移,陳暮對這張卡片的越來越熟悉,對它的能量結構越來越熟悉,那這張卡片的威力也一定會大幅度的上升。

  一位天才少年,擁有一張神奇的近戰卡片,這樣的組合令馬可維特充滿了期待。

  他無比期待陳暮的第一場戰鬥,期待陳暮的輝煌未來,期待他在世人面前,用他驚艷的才華和實力,征服所有人!

  他深信,這個面貌臘黃的少年,值得這樣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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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11-7-2009 15:44:34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一百二十七節 好卡和好筆

  “馬可維特先生。”陳暮喊住正準備離開的馬可維特,這是他們進行實戰對抗的第三周。
  
  馬可維特臉上露出意外的神情,轉過身露出詢問之色:“有什麼事嗎?”除了詢問不懂的地方,陳暮還是第一次在訓練結束後叫住自己。
  
  陳暮遞上一張卡片:“這張卡片也許對你有用。”
  
  “什麼卡片?”馬可維特手上接過,有些奇怪地問。忽然間,他想起陳暮的另一個身份,制卡師。微微一怔之下,他突然發現自己遺漏了一個極為重要的資訊,關於陳暮制卡師身份的資訊,自己竟然沒有一丁點瞭解。
  
  陳暮的水準如何?擅長製作什麼樣的卡片?在基地中的地位如何?等等,他沒有任何概念。
  
  “我叫它‘大泥鰍’。”
  
  “大泥鰍?”馬可維特神情露出一絲訝異:“好奇怪的名字。”大泥鰍,這個名字太古怪了,很難從名字來想像這是一張怎樣的卡片。
  
  “是一張氣流卡。”陳暮解釋道。
  
  “氣流卡?”馬可維特饒有興趣地翻來覆去查看著大泥鰍卡,他強壓下心下想試試這張名字怪異的氣流卡的衝動,溫和一笑:“多謝。”雖然自己不一定用得上,但這也是陳暮的一番好心。
  
  “不客氣。”陳暮轉身離開訓練室。
  
  馬可維特看著陳暮的背影,啞然失笑,真是個不可愛的傢夥。等陳暮離開訓練室,他把大泥鰍卡插入自己的度儀中。
  
  ——時間差不多了。
  
  陳暮心下盤算著,自己的計劃沒有任何疏漏地地方。他撥通了伯汶的通訊卡。
  
  “喂,伯汶嗎?卡片製作好了。請你帶上‘弱水’套筆。十五分鐘後,我們在2號綜合實驗室見面。”

  2號綜合實驗室,伯汶往日始終都掛在臉上的微笑不見。取而代之地是無比讚歎驚訝:“好卡!”
  
  從表面看,這張卡片就是一張非常平常的波刃卡,每次只能放出一道波刃,只是波刃不是月白色,而是鮮艷如血的紅色。每一道波刃都是由五道波刃重疊形成,威力強大無匹,傷害值能夠達到恐怖的611。
  
  從原理上,這張卡片和疊沖波卡非常相似,都是由多重波刃疊加形成。但是陳暮設計的這張卡片,卻做出了許多的改良。疊沖波卡最初形成的多道波刃結構完全一致。陳暮製作的這張卡片。相鄰兩道波刃之間的結構則是完全相反,這樣反而有利於它們重疊。不僅如此,陳暮還利用籌知識對其進行了改良,擁有計算能力的籌結構,能夠大大縮短波刃疊加地時間。這能大大提高這張卡片的攻擊頻率,從而也滿足了伯汶的要求。
  
  “好卡!”伯汶已經不記得自己是第幾次稱讚這張卡片。在他看來。三星卡片能做到這地步,已經到了三星卡片的極致。他如果知道陳暮手上還有一張脫尾梭卡,它的攻擊可以達到756,不知道該作何感想。
  
  “這張卡片叫什麼?”伯汶好奇地問。
  
  陳暮隨意道:“這張卡片屬於你了,你來命名吧。”
  
  伯汶眼中不由閃過一絲詫異,一般來說。制卡師對於自己的得意之作命名,鮮有如此隨便地。是他的性格如此呢?還是在他眼中,這張卡片算不上什麼?燈光下,伯汶目光閃動,若有所思地看著陳暮。
  
  他很快便醒過神來,沉吟道:“這張卡片,波刃如血,鋒銳無匹。就叫血銳卡吧。”陳暮自然沒有意見。
  
  儘管伯汶稱讚連連,但是陳暮並無多少得意。血銳卡的攻擊傷害雖然能達到611,但是有脫尾梭卡在前。這個成績自然不足以驕傲了。更何況,為了盡大提高血銳卡的威力,他使用了最優良的原料,這張血銳卡代表了他如今的最高水準。可是,脫尾梭卡所用地材料比血銳卡所用的材料遜色的得多。那些材料在以前看來,許多還算得上高級材料,但是在基地裡,只能算最普通的材料。
  
  一個是由普通材料做成的卡片,傷害值達到756。
  
  一個是由陳暮所能想到的最高級的材料做成的卡片,傷害值611。
  
  兩者高下立判,說明他地水準比起當年設計出脫尾梭卡的制卡師地水準,相差不知多少等級。所以儘管伯汶不斷誇讚血銳卡如何出色,陳暮也不為動。這也愈發讓伯汶欣賞這位面色臘黃,其貌不揚地少年。面對誇讚而不驕傲,對於一位十幾歲的少年來說,並不是件容易地事。
  
  陳暮不打算浪費時間,他徑直問:“弱水套筆呢?”
  
  伯汶似笑非笑地看著陳暮,他已經很久沒有遇到說話如此直接的人了。他接觸的那些人,哪一位不是虛虛實實雲山霧罩的。雖然他心機頗深,但是對陳暮這種性情耿直的人,反而愈發喜歡,心中不斷地謀劃著怎麼才能把陳暮招到東行寧家去。
  
  陳暮見伯汶不說話,不由微微皺起眉頭:“有什麼問題嗎?”
  
  難道有變故?陳暮心下登時一跳。
  
  雪白燈光下,不知道是不是情緒上的變動,陳暮眸中浮起一抹幾乎微不可察的黑芒。這是這段時間練習斂息法留下的後遺症之一,一遇到危險或者刺激,他往往會下意識地把感知頻率朝斂息頻率靠去。有時兩者恰好吻合,陳暮便會立即進入斂息狀態。只是這個時間極短,往往一兩秒,他便會立即從斂息狀態中退出來。這只是一種下意識的行動,不能維持,但是同樣,也不會有副作用。
  
  陳暮氣質突然為之一變,周圍的空氣彷彿一下冷了下來,幽暗的目光讓人心生寒意。前後強烈的反差,給一旁的伯汶帶來了巨大地衝擊,他怎麼也沒想到,這個看起來沒有任何特別的少年制卡師居然還有如此冷厲的一面。
  
  他忽然想到。寧鵬曾經說過陳暮曾經殺死過左家地卡修。左家的卡修在他眼中自然不了什麼,但是對照著陳暮制卡師的身份,伯汶卻不由嗅出裡面的一絲不同尋常的味道。
  
  他有些後悔了。自己應該好好查查這位令人琢磨不透的少年真正底子。之前,他一直克制自己去調查陳暮的底細,便是不想驚動阿美寧的人,如果被他們發現了陳暮的價值,那自己的計劃便很有可能會落空,或者遇到比較大地阻撓。
  
  由於角度的問題,伯汶清晰地捕捉到陳暮眼中浮起的那抹黑芒。
  
  這是什麼?伯汶大吃一驚,眼睛也能變色?心頭卻似乎覺得有些熟悉,好像在哪裡見過。雖然時間很短,那抹淡黑也是一閃而逝。但他確定自己看得清清楚楚,而不是眼花產生的幻覺。

  眸子籠罩著一層淡淡的黑色,他總覺得這個現象自己在哪裡見過,可一時之間又想不起來。
  
  他止住了自己的胡思亂想,溫和一笑,如春風拂面:“怎麼會?我地信用還是勉強湊和的。”說完。他從自己的懷中掏出一個淺紫色絲絨細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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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11-7-2009 15:45:39 | 顯示全部樓層
這個絲絨細包大約有一本書的一半大小,它是一個布袋,上面有專門的三色絞絲細線,可以收緊袋口。

  “這是紫狸毛織成的細絨袋,它防水,極為柔軟。而且非常牢固,一般地匕首都劃不破。袋口的三色絞絲細線,是用藍蔌籐、赤金麻和褐蛛絲編織而成,呵呵,本身的價值可就不低啊,只有用高級的波刃卡才能把它切斷。”
  
  說完,伯汶打開袋口,取出一個腰包。遞給陳暮。
  
  腰包由一種不知名的藍色皮革製成,這種天然的皮革上布著細密的熒藍色鱗片。燈光下。泛起的光澤如同水波般蕩漾,極為迷人。打開腰包。裡面整齊地插著七支大小不同,樣式各異地制卡筆。
  
  抽出第一支制卡筆,這是一支斜刃筆,稍稍把感知發散到筆尖,一種奇異的感覺忽然從筆尖傳了過來。他地感知一接觸到斜刃筆地筆尖,立即感到感知像水流一般,分成許多股,每一股細小的感知就像一小股流水,極為順暢地圍繞著斜刃筆地筆尖流轉。
  
  “好筆!”素來木訥的陳暮臉上也不由現出幾分驚喜之色。仔細體會著斜刃筆筆尖感知的流轉,他隱隱之間,有些明白這套名為什麼闊郝峰大師會命名“弱水”。
  
  伯汶笑吟吟地看著陳暮,他看得出來,陳暮非常喜歡這套筆。只要有喜歡的東西,那就好辦。他覺得,像陳暮這樣級別的制卡師,強迫是沒有用的,只有當對方真的心甘情願為你服務,你才能得到他的最大的價值。想把陳暮挖到東行寧,那就不得不考慮他本人的意見。
  
  見陳暮如此喜歡“弱水”,伯汶心頭的那塊石頭終於落地了。他不怕陳暮喜歡,就怕陳暮不喜歡。如果比典藏的話,整個東行區,能和東行寧相比的,屈指可數,而這其中,阿美寧顯然不在其列。
  
  陳暮一支支地試了一遍,滿意極了。大師作品果然不愧是大師作品,用起來,無論是手感,還是其他方面,都遠非市面上的那些普通貨所能比擬。而且“弱水”能夠幫助制卡師更為有效地控制感知,有了弱水套筆的幫助,他甚至可以嘗試挑戰一下四級卡片,不過這是以後的事情了。更何況,平日裡也偷機取巧的話,自己的技巧將很難得到提升。
  
  工具雖好,卻不能過份依賴,陳暮在這點上,清醒而克制。
  
  小心翼翼地把“弱水”套筆收了起來,陳暮和伯汶打了個招呼,便轉身離開訓練室。伯汶也不挽留,笑吟吟地看著陳暮離開。
  
  一直等陳暮的身影從訓練室的門口消失,伯汶臉上的笑意驟然消失,剛才還有如春天的眸子剎那間寒冷如冬。
  
  他並沒有馬上離開訓練室,他低頭在思考。他一直暗中留意陳暮的每個細節變化,那才陳暮兩眼浮起的那一抹淡淡的黑色,像根刺一樣橫在他的心頭,他感覺很不舒服。
  
  伯汶很冷靜,他對自己的判斷非常自信。之所以讓他如此耿耿於懷,是因為他總是覺得似乎有些熟悉的味道。
  
  可是無論他怎麼想,也沒想到自己所遇到的人裡面,有誰身上也出現過類似的現象。真要是這樣的話,那還能讓自己產生熟悉的感覺,十有八九是從哪本典籍中看到的。他從小便被視作東行寧的接班人,族中的藏書筆記他可以隨意瀏覽,這也是每一位東行寧嫡孫所需要經歷的。
  
  一定是典籍或者筆記。他眸子裡閃動著清冷的光芒,大腦在高速地運轉。
  
  一直低著頭的伯汶臉色忽然一變。
  
  抬起頭,他面色出奇地蒼白,眸子裡罕見地閃過一絲慌亂。不過他的自製力到底驚人,旋即意識到自己的失態。閉上眼睛,深深地呼吸幾下,洶湧激盪的心境終於稍稍平復一些。
  
  他啟動了度儀中的通訊卡,撥通了一個號碼。
  
  就在這接通的十多秒裡,平日裡向極有耐心的他心中著甚至感到一絲焦躁。終於對方接通了,他面前彈出的一道光幕,光幕上出現一位睡眼惺忪的少女。
  
  “哥,這麼晚了,你還沒睡啊?”這是伯汶的妹妹寧嘉。寧嘉穿著一襲白色寬鬆的睡袍,兩手揉著幾乎睜不開的眼睛。
  
  “嘉嘉,你現在馬上去藏書閣。”
  
  “哥,我很困吶,明天去好不好?哪有這麼晚讓別人去藏書閣的,睡眠會影響皮膚的啊!”寧嘉帶著幾分囈語道,帶著強烈的不滿。
  
  “快去!”伯汶心下煩躁,語氣登時變得前所未有的嚴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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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11-7-2009 15:46:51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一百二十八節 十字夜

  寧嘉吃驚地看著伯汶,她從來沒想過哥哥會用這種語氣對她說話,眼中登時升起一層水霧。

  伯汶竭力讓自己放緩語氣:“嘉嘉快去,乖。”說完之後語氣驟然加快,迅速道:“藏書閣最靠裏面的那個書櫃,最下面一排靠左第一本灰褐色的筆記本,快去!”

  聽出哥哥話裏的焦急,寧嘉緊咬嘴唇,強忍著眼淚,不讓它掉下來,嗯地應地聲,拔腿便向臥室外奔去。她明白事情的輕重,如此不是非常重要的事情,哥哥是斷然不會如此勉強自己。從小到大,哥哥就沒有勉強過自己。

  “嘉嘉,這麼晚了,怎麼還不睡?”甯嘉母親聽到房門打開的聲響,頓時從睡夢中驚醒,喊了一嗓子。

  “哥哥讓我幫他找件東西。”丟下一句,寧嘉頭也不回地跑出了房間。她身後傳來母親的抱怨聲:“伯汶也真是的,這麼晚了,還叫嘉嘉找東西,回來一定要說他一頓。”

  通往書閣是一條長長的走廊,寂靜的走廊此時空無一人,這裏是東行寧家保護最嚴密的地方之一。外緊內松,裏面反而見不到一個人。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只見寧嘉提著睡裙,絲毫不顧儀態地奔跑。

  秀眉微蹙,她滿臉的焦急之色。剛才的委屈早已經不翼而飛,她現在只為哥哥擔心。她很清楚哥哥是個怎樣的人,平日裏山崩於前不變色,在她心目中,哥哥是最出色的。她從未看過哥哥如此失態,究竟是什麼。會讓哥哥如此著急呢?沒由來,她心中擔憂起來,難道是哥哥遇到了什麼麻煩?她甚至想馬上趕到哥哥身邊。雖然她也知道自己的力量非常微弱。

  推開藏書閣厚重的大門,黑暗地書閣深沉死寂,靜得可怕,一股帶著幾分潮氣的氣味迎面撲來。這裏甯嘉已經有段時間沒來過,以前經常,她的童年甚至陪哥哥在這裏玩耍過。此時只有她一個人,書閣裏一片漆黑,沒有任何聲音,她心裏頓時害怕起來。

  她地身體微微顫抖,但還是鼓起勇氣。在書閣裏摸索著,終於把燈打開。光明驅走了黑暗,雪白燈光把書閣照得通亮。

  她心下稍安,立即毫不遲疑地從書櫃間穿過,來到最裏面一座書櫃跟前。

  就是這裏!

  最底層一排,第一本灰褐色筆記本。就是它!她彎腰拿起這本筆記本。

  她連忙啟動通訊卡,面前彈出一道光幕,伯汶的臉剛一出現,便聽到他焦急地問:“嘉嘉,找了嗎?”

  “找到了!是不是這本?”寧嘉連忙把手上這本灰褐色筆記本揚了揚。她心下有些納悶,哥哥這麼晚叫自己來找這樣一本又舊又破的筆記本。是做什麼?

  伯汶眼神頓時一亮,催促道:“嘉嘉翻到最後幾頁,找找關於‘十字夜’的記載。”

  “嗯。”甯嘉應了聲,便開始翻動手上的舊筆記本。很快,便聽到她歡呼:“找到了!哥哥,是十字夜嗎?”

  “對。”伯汶語氣和表情都一下子變得凝重起來:“嘉嘉把它念一遍,不要遺漏。”

  “嗯。”寧嘉點點頭,稍頓了一下。開始念道:“他像黑暗中的幽靈,沒有一丁點聲息。當我看到他的時候。我甚至感覺。他像在閒庭信步。我親眼看到他從甯洪身邊五米處走過,可偏偏甯洪沒有一點感覺。我嚇壞了。我想喊,可就在那時,他把臉偏過來,他看到我了!”

  寧嘉的聲音似乎也受到影響,隱隱透著一絲緊張和害怕。

  “他沒有戴面具,臉色有些蒼白,我到現在還記得他的樣子。最可怕的是他地眼睛,天啊!那是一雙什麼樣的眼睛啊!沒有一絲生機,看不到任何一絲人的味道,我害怕極了!他的瞳孔浮著一層濃密的黑色,就像幽冥中走出的魔鬼,只有魔鬼地眼睛裏才會有黑霧——如果我信神的話,我想,這一定是來自地獄的幽冥之氣。”

  聽到這句,伯汶的瞳孔驟然收縮如針,眼中閃過一道寒芒,如刀鋒乍現。

  “哼!”他重重地哼了一聲,臉色鐵青,嘴裏喃喃:“果然……”

  “哥哥,這到底是什麼啊?”寧嘉帶著幾分顫音,終於按捺不住了。

  伯汶淡淡道:“嘉嘉,你繼續讀下去。”

  “我像突然間掉進了冰窖,好冷,我的身體像凍僵,不聽使喚。我想大喊,可是不論我怎麼用力,身體卻仿佛失去了控制,什麼聲音也發不出來。每次一想起這件事,我的心中總是充滿了內疚和自責。假如……假如我那時再勇敢一些,阿爸大概就不會死!我有時會懷疑,那個人也許不是人類。他地動作精准無比,神情自始至終沒有一絲波動,眼神空洞毫無生機。他在阿爸背後留下一個交叉十字形的傷痕,後來我才知道,這道十字傷痕貫穿了阿爸的心臟……”

  念到這,寧嘉再也念不下去,她驚恐地捂著嘴巴。

  十字傷痕,幾乎每一位寧家的嫡系子孫都耳熟能詳。

  被譽為寧家史上最強大最具才華的家主寧軒,便是死在一道致命的十字傷痕之下。當時寧家正處在蒸蒸日上的時期,他們剛剛奠定在東行區的地位。可就是這一道神秘而致命地十字傷痕,奪去了正處於壯年寧軒的生命。隨後地五年裏,是寧家最動盪最危險地時期。像阿美甯這樣的寧家分支便是那時分出去地。如果不是甯軒之子甯奕,甯家本家很有可能就消逝在歷史之中。

  甯奕隨著年紀漸長,也開始逐漸展現他的才華,正是他的不斷努力,才挽救了風雨飄搖中的甯家本家。

  在之後甯家本家每一代嫡系子孫心目裏,甯奕是像神一樣的存在,是他們心目中的偶像和英雄。每一代家主,在把家主之位傳到下一代家主手上時。都會勉勵他能做到像甯奕家主那樣出色。

  而寧軒家主只有一位後代,那就是後來甯奕家主。

  “這、這是甯奕家主地筆記?”甯嘉滿臉驚慌,語無倫次地問。

  “對。”伯汶語聲低沉。夾雜著一絲悲意:“事發的時候,甯奕家主只有九歲。這是他臨終記下來的,我以前翻閱前代家主筆記時無意發現這個筆記本。”伯汶地語氣驟然變寒:“甯奕家主一生都在查十字夜下落,之後每一代家主都會竭盡所能地,四處尋找十字夜這個流派的傳人。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妹妹你去133號書櫃,那個櫃子全都是十字夜的各種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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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11-7-2009 15:48:04 | 顯示全部樓層
  “呵呵,說起來我還是真的幸運呢。”伯汶淡淡道,眸子裏卻不見分毫笑意。他忽然抬頭對甯嘉展顏一笑,關切道:“妹妹快去睡吧。這麼晚把你吵起來,哥哥回來再補償你。”

  “哥哥要小心啊!”寧嘉眼中明顯流露出幾分擔憂。哥哥這麼晚把自己叫起來,就是要自己念一遍這個,難道他找到了自己十字夜的線索還是發現了什麼?十字夜連寧軒家主都能殺死,哥哥肯定很危險,可是她一看到哥哥堅定的眼神。到嘴邊的勸他回來的話便成了囑咐。

  “嘉嘉放心好了。”

  看著光幕在眼前的消失,寧嘉悵然若失。忽然,她一下子想起什麼,提著睡衣跑到13號書櫃旁。

  粗粗掃了一眼,這個書櫃上沒有書籍,清一色地全是各種顏色的筆記本。寧嘉抽出第一本。打開一看,裏面果然是叫述關於十字夜的。

  她倚著書櫃坐在地上,仔細地閱讀這本筆記。

  十字夜是一個卡修流派,這是卡修流派時代一個並不為人知的流派。他們是專門行走在黑暗之中的卡修,每一代家主都盡最大努力對它進行調查,但是十字夜卻依然保持神秘,隱藏在黑暗之中。

  所有的筆記都不約而同地提到十字夜地兩個技能,十字和斂息法。只是他們都只知道名字。才詳細一點的資料就沒有了。

  從字面上來看,十字應該就是寧軒家主身上的那道十字形貫穿傷痕。只是究竟是什麼樣。誰也不清楚。而這斂息法,大概推測的話。應該是一種藏匿潛行的方法。和十字一樣,究竟是什麼樣,沒人知道。但是和十字不同,斂息法卻有一條非常詳細的記載。據說練習斂息法地人,需要在絕對黑暗的地方呆上很長的時間,就是那些天資聰穎之輩,也需要五年以上。之後的許多代家主,都對這條資訊做出許多推測。絕大多數都比較贊同的是,十字夜的這個“夜”字,應該就是代表斂息法,或者練習斂息法需要的黑暗。

  很難想像,以寧家如此驚人的財富、龐大地人力、豐富的管道,才得到這麼少得可憐地情報,這不得不說這個流派是何等地隱蔽。

  而最後的一個筆記本,已經是八十年前。上面記載著,在那一代家主執掌甯家時,完全沒有得到和十字夜相關地任何資訊。在筆記的最後,這位家主給出了自己的推測,他認為十字夜流派應該湮滅在歷史長河之中。學院時代的到來,無數個曾經輝煌無比的流派都灰飛煙滅,十字夜的消散也是件再正常不過的事。

  難道十字夜其實並沒有消散,還一直存在?她不由再次替哥哥伯汶擔心起來。

  陳暮看了一眼這個房間,他為這一天已經準備了很久。此時深夜,是防護能力最弱的時候,而黑暗能夠給帶來他幫助。

  他的卡包裏裝著許多卡片,為了安全起見,他專門又做了一張“大泥鰍”,以免萬一在路上氣流卡壞了,那樂子就大了。除此之外,他還購買了幾張四星能量卡,和一張高速氣流卡,“大泥鰍”在速度方面並沒有太大的優勢,它的長處是變向。還有照明卡、熱卡這些野外有可能用到的常用卡片。這些卡片花費了陳暮很多的貢獻點,不過他的貢獻點再不花掉,也都浪費了。除了之外,他還用貢獻點兌換了大量的錢卡,無論走在哪里,沒有錢總是不行的,“弱水”套筆則是貼身攜帶。

  而剩下的貢獻點,他買了一件非常高級的度儀,是一款擁有六道卡槽的戰鬥款度儀,也就是說,除了能量卡,他能同時插入五張卡片備用。不僅如此,它的功能極為豐富,比如指引方向,地圖功能等等。

  光這個度儀就花掉了他五千貢獻點,這也是基地能買到的最高級度儀。

  彈力草鞋、附壁蓮、鬼臉花,還有他一次也沒有使用過、藏有三顆劇毒煙霧彈的皮帶都裝備好。這些東西他一直帶在身邊,魔鬼女給他的東西,都是很有用的。

  時間到,出發。

  深夜的基地內並不時空無一人,對於許多制卡師和研究卡械的人,他們都習慣了深夜工作,白天休息。這一點和卡修截然相反,很少會有卡修半夜出來活動。此時基地裏,經常可以看到三兩成群的制卡師聚在一起討論著什麼,或者神色匆匆地寄賣處或者朝材料自選超市走去。

  陳暮神色平靜地在基地裏走動,沒有人注意到他。

  大樓每五層會有一層是出口層,這一層有分佈許多出口。不過這些出口都是封閉的,需要出去的話,你需要擁有出入的許可權。如果你恰好有許可權,那把房卡一刷,出口便會自動打開。每一個出口都分佈著大量的探測卡械,它們不放過每個角落,以確定出去的人和房卡是匹配的。

  陳暮的房卡沒有出入許可權。

  他來到十五層,隱藏在一個黑暗的角落。從這裏,恰好能夠觀察到這一層每個出口。底層之外的出口,只有卡修才會使用,因為只有他們才能使用氣流卡飛行。

  這個時間段,外出的卡修很少,但陳暮暗中觀察過,平均每個出口層,從現在開始的一個小時裏,一般不說,平均會有六七名卡修外出,他打的就是這些人的主意。

  他現在要做的,就是等待,耐心地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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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11-7-2009 15:49:07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一百二十九節 至強斂息(一)

  程英今天有份委託,需要離開基地。很少有女人會這麼晚出去,但對程英來說,這並不是問題,她可不是弱女子,她是一位出色的卡修,擁有足夠的自保能力。所以當時看到這件委託時,她毫不猶豫地接了下來。

  這段時間她訓練極為艱苦,在基地裡已經算得上小有名聲,但她並不滿足。她希望自己能夠變得更強大,能夠完成自己心中那個看似遙不可及的心願。

  之所以加入寧家基地,她完全是衝著這裡優良的訓練設施而來。事實也證明,她的選擇是正確的。基地裡高手如雲,馬可維特、伯汶,就連現在的威爾也不可小覷,每每想到這,她便在心中給自我鼓勁,自己怎麼能被這些人拉開距離呢?

  她憋足了勁,拚命地訓練,這段時間水準漲得飛快。

  如果需要維持這樣的訓練,她必需不斷地完成委託,以獲得足夠的貢獻點。基地裡的委託和外面完全不一樣,不僅種類眾多,而且難度也要高上好幾個等級。完成這些委託,本身就是對自己實力的一種磨煉。

  每一次委託,程英都是全力以赴。

  這次的委託也不例外,她需要在淩晨兩點左右,趕到委託指定地點。現在離指定時間,還有半個小時,以她的速度,綽綽有餘。

  如同往常一般,她走入5號通道口。這是她喜歡地數字。

  忽然,她似乎察覺到身後有什麼東西。微微一驚,她猛地轉身,然而身後空無一物。出口通道一目瞭然,沒有可藏身之處。可能是自己這段時間接受的委託太多,神經敏感吧。程英忍不住自嘲一笑。

  她拿出房卡,正準備刷卡,突然聽到似乎有人快步朝這邊跑來,急促的腳步聲傳到她的耳朵,她的手立即停頓在半空中。

  吸附在天花板的陳暮冷冷注視著下方地程英,他早就不記得這個曾經和他有一面之緣的女人。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彙集在程英手上的那張房卡,由於吸附在天花板,外面傳來的腳步他能聽得更清晰。

  漠然的眼神中看不到一絲生機,雙眼籠罩著一層淡淡的黑色,彷彿喻示著裡面是一個黑色的世界。

  十秒了。

  他的時間拿捏得極為精準。斂息狀態他只能維持一百五十秒。儘管斂息狀態他最多能維持三分鐘,也就是一百八十秒,但是這個數據並不能用在計劃裡。

  一百五十秒,每一秒都珍貴異常。如果一百五十秒內他沒有完成的話。等待他地下場是什麼?可想而知。

  在制定這個計劃之前。他也曾想過,這樣做到底值不值得。他思考了很久,最終確定——值得。經歷了雷子那件事和魔鬼女那件事,他對自由的渴望也愈發強烈。在強權面前,暫時用世故的姿態低下頭顱,他並不是不會。可是,這並不意味著,他願意永遠這樣下去。

  他渴望自由!

  陳暮的大腦一直保持著高速運轉,這是斂息狀態地特徵之一。同樣是其強大地地方之一。

  天花板上。他像壁虎一樣吸附著,面無表情,目光聚焦在程英手上的那張房卡。

  腳步聲越來越近。而且可以聽得出來,對方正是朝這個方向奔來。這個方向,只有一個出入口,那便是五號出入口。

  一秒不到的時間裡,他便作出了判斷。一旦那人進入出入通道,自己將無所遁形,立即會陷入被動。陳暮的表情看不出半點焦急與擔憂,他像一位旁觀者在觀看一件再普通不過的事情,淡然而冷靜。

  和他的心態相比,他的反應稱得爆裂。腰腹向內微微一陷,然後猛地用力向外一挺,同時吸附在天花板上的四肢驟然發力,如同一團虛影,朝程英撲去。

  幾乎在陳暮剛一動作,程英便察覺到了異常。頭頂有人!她臉色劇變,如此近的距離,自己沒有任何察覺,太可怕了。電光火石間,她心中掠過許多念頭,無可抑制地,一股寒意從心底最深處冒了出來。

  雖然事發突然,但是程英還是表現出一位職業卡修地深厚實力。連忙,背部向後一倒,在貼地一剎那,順勢向後一滾。

  而就這短短地時間裡,她腕上的度儀便已經啟動。

  她已經計算出,在自己起身的那一剎那,剛好能夠發射出第一波攻擊。她相信,只要這次地攻擊能夠發射出去,那一定可以逼得對方的後退。這麼短的距離,根本來不及閃躲。而如果對方後退的話,那對她更為有利。拉開了距離,她便可以重新扳回這個被動的局面,掌握主動。

  可是還沒等她起身,手上緊捏的房卡傳來一股大力,她頓時拿捏不住,手上一空。

  她頓時大驚失色!

  纖細迷人的腰腹連忙發力,向一旁一滾。預料之中的攻擊並沒有出現,這令她有些詫異,連忙趁機一滾,盡量遠離對方。直等她順勢起身,對方的攻擊也沒有出現。驚魂稍定的程英雙腿微屈,以便隨時發力,做出戒備的姿勢。她臉上沒有一絲血色,剛才對方如此輕易地從她手上奪去房卡,假如對方想殺她的話,只需要一把匕首,不,也許一枚鐵釘就可以了。

  她已經很久沒有遇到類似的危險,生命直接受到威脅,死亡帶來的壓力遠非那些委託所能比擬。她完成的委託有許多,但是沒有一次讓她感到如此恐懼。

  對方無聲無息。完完全全地壓制住她。對方實力遠勝於自己!她立即清醒地認識到,在這樣地高手面前,自己是沒有一丁點反抗的機會。

  這種感覺,實在糟糕透了!

  她倔強而驚恐地抬頭看向那位奪走自己的房卡的人,她有些想不通,房卡有什麼好搶的?一位身手如此恐怖的人。竟然會來搶一張房卡,還是一張最普通不過地房卡。

  當程英看清這位襲擊者的相貌時,她的臉色頓時一變再變,驚得幾乎差點喊了起來。

  是他!是那天在訓練場外遇到的那位皮膚臘黃的少年,竟然是他!她忽然想到自己的訓練場裡看到的,關於小範圍閃躲訓練恐怖分數。這也讓她愈發堅定地認為,這個少年是實力恐怖的近戰卡修。

  她不知道陳暮的實力究竟有多麼恐怖,但是卻知道,對方不是自己可以忤逆的。對方什麼時候來到自己地頭頂?又在上面呆了多久?她一無所覺。而且就從剛才的那次襲擊來看,雙方的水準就根本不在一個層次上。

  “你是誰?”程英帶著幾分驚懼。一臉戒備地看著陳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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