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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 辣手摧花

方想-[卡徒](連載中)(更至:第六百一一節 大結局(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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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11-7-2009 15:59:36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一百三十八節 三人協議

  兩人誰也不敢昏睡過去,都死死強撐著。你看著我,我看著你,兩人的精神疲乏到了極點。無論是伯汶還是陳暮,韌性都相當強,誰也不肯先一步睡過去。

  一個小時過去。

  兩個小時過去。

  三個小時過去。

  ……

  五個小時了,兩個人的精神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但他們還是兀自強撐著。

  然而在這個時候,程英醒了。她睡了五個小時,臉色頓時好看了許多。她有些驚異地看著彼此瞪眼的兩人,隨即她的目光落在倒在地上的雙勾獸上。

  伯汶見程英醒了,大喜:“程英,快把他殺了!”自己果然是英明啊,程英竟然成為決定這場勝負最關鍵的人。他心下又有些暗自戒備,雖然程英和他一夥,但兩人只是利益之交。現在他和陳暮的小命都捏在這個女人手上,誰知道她會做出什麼舉動。伯汶已經暗下決心,如果程英在這個時候提出任何條件,他都會毫不猶豫地答應。

  他讓程英殺死陳暮包含了更多的試探的味道在內,他想知道在這個時候,他和程英之間的關係有沒有發生變化。

  聽到伯汶的話,陳暮臉上雖然平靜,但心不由往下沉。他現在沒有任何還手之力,可是名符其實的待宰羔羊。

  然而出乎他的意料,程英走到兩人之間,坐了下來。看到程英這個動作,伯汶的臉色微微一變,他知道,事情開始發生了變化。

  “伯汶,很抱歉,我不會殺他。”十多個小時滴水未進。精神持續高度緊張,她的聲音聽起來帶著幾分沙啞。這句話讓陳暮提到嗓子眼的心頓時落了下來,不過旋即心頭升起一絲疑惑,她為什麼放自己一馬?

  伯汶臉色反而恢復正常,他淡淡地問:“為什麼?你改變主意了?”伯汶這句話語氣雖然淡。但長期身居高位的緣故,話裏不自主地透出的強烈壓迫感。

  “因為,我想活下去。”程英地語氣也很淡。

  伯汶一愣,他沒想到程英給他的解釋是這句話。

  “我們已經進入叢林的深處,很深的深處。我們飛了十二個小時,有多遠,你知道的。”三人之中,她地野外經驗最豐富。兩人都露出仔細傾聽的神色。程英看也沒看兩人一眼,用手指輕輕地攏了攏滑到臉側的頭髮,繼續道:“而且,我們迷失了方向。你們有誰知道這裏是哪?沒人知道。我很懷疑,在我們之前,有沒有人來過這裏。”

  “我們可以原路返回。”伯汶忍不住道。

  程英看了伯汶一眼。很認真道:“我們能到達這裏,並不是因為我們擁有足夠的力量,而是因為那只雙勾獸。”她瞥了一眼陳暮:“我不知道它為什麼會發狂,但是在叢林中。沒有其他生物會去碰發狂的雙勾獸。所以我們這一路上才沒有遇到其他野獸,如果我們原路返回的話,我相信,我們會受到其他野獸們足夠隆重的歡迎。”

  陳暮注意到程英看他的那一眼,他沒說話。因為他也不明白雙勾獸為什麼發狂,他記得自己明明什麼都沒做。

  “如果我們想回去,就必須擁有足夠地力量。光靠我們倆,是不夠的。”程英這才說明原因。

  伯汶沉默了,他知道程英說得對。他很想殺死陳暮,甚至不惜冒險,但是這並不意味著他願意和陳暮同歸於盡。他的身份尊崇,東行甯家的未來繼承人,將來可是要執掌整個東行寧家,怎麼是陳暮這個十字夜一個卡修所能比擬的。

  “也許我們可以等待支援,我相信,甯家的支援會很快找到我們地。”伯汶忽然道。

  程英毫不客氣道:“不可能!沒有人敢在叢林像我們這樣飛行,而且,他們也沒有雙勾獸替他們驅趕走其他的野獸。他們一路上會不斷會遇到各種野獸的阻擊。他們找不到我們,我們已經迷失了方向,就算你現在能聯繫到他們,他們也找不到我們。”

  她的臉色忽然變得落寞起來:“我們原路返回地可能性都不大,每天叢林不知道會發生多少爭鬥。那些野獸會把我們留下的痕跡破壞殆盡。說實話,我們活下來的可能性並不大。”

  伯汶的臉色一下子難看起來,但是他也知道程英說的是實話,程英不會在這種問題上騙自己。他目光冷冰地看了一眼陳暮,要不是他,自己也不會陷入這樣地境地。

  十字夜的人,都該殺!

  他感到恐懼!

  自幼時起,他接受的是精英式地教育,從小到大,他永遠是人們眼中的天才,交相稱讚的物件。他有著無比光明的未來,無數人將會仰仗他的鼻息。他身上有著天生的優越感,這讓他時刻保持著優雅與從容。但是如今,他卻赫然發現,自己賴以驕傲的地方,在這個時刻卻無法幫他走出來這座該死的叢林。

  死亡,似乎是可以預見的結果。

  而這一切的根源,都和這個十字夜卡修有關。

  伯汶的失態只持續了很短的時間,如果不是陳暮和程英都一直在注意他,也許都無法發現。陳暮心下一寒,愈發感受到伯汶的陰狠決斷,倘若普通紈絝,遭遇這種情況,十有八九會歇斯底里。沒想到伯汶卻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擺正心態,足以證明他的心志是何等的堅毅。

  陳暮心下暗自警惕,伯汶這種人,只有時刻提防,稍不小心,便會遭到他的暗算。伯汶眼中的那一絲怨毒也被陳暮瞧得分明,心下自然是不敢大意。

  不過好在伯汶還屬於正常人的範疇,假如一位從來沒有經歷過險境的公子哥,能做到完全不受眼下境況的影響,那絕對可以算得上非人類了。

  相較之下,陳暮倒平靜得多。這並不是意味著他比伯汶更出色。而是他在一進入叢林,甚至還在城內,處於斂息狀態下時,便已經預料到了。到後來在溪邊遇到那只水底怪物,更是讓他有著充足的心理準備。另一個原因,則是和他童年時的經歷相關,流浪的艱苦和不易,也讓他在面對危險時的心理素質更過硬。

  眼下的處境雖然危險,但還是沒有到山窮水盡的境地。

  “有道理。”伯汶像往常一樣微笑,一臉無害:“我們的確需要暫時拋開成見。陳暮,你看如何?”他轉向陳暮,程英的目光也落在陳暮身上。陳暮答不答應,將直接決定他們的處境。在她看來,假如三人真的能夠齊心協力,那陳暮便是三人最重要的一環。陳暮出神入化的戰術,還有驚人的冷靜,給她留下了極為深刻的印象。

  “好。”陳暮惜字如金,只是望向伯汶的目光帶著幾分戒備。他沒有問伯汶到底為什麼那麼想殺自己,剛才伯汶的神情變化讓他很警惕。說到底,對這種人,陳暮是不相信的。

  但是他隨即丟出自己的砝碼:“我的要求是,向前走。”原路返回?那不是找死嗎?聽伯汶剛才話裏的意思,有很多寧家卡修正在搜索他們,這個時候往回走,他們倆自然是沒事,但自己就死定了。如果兩人決意要原路返回,他是絕不會答應的。

  伯汶和程英對視一眼,不過這次程英沒說話,她知道什麼時候該說,什麼時候保持安靜。

  伯汶斟酌了片刻,抬起頭:“好。”

  “你們倆休息吧。”如釋重負的程英勸道,早已經疲乏到了極點的倆人倒頭便睡。

  陳暮悠悠醒來,剛一睜開眼,便看到背朝他坐著的伯汶,微微一驚,不過旋即松了一口氣,看來自己沒有在睡夢中被殺死。

  “放心好了,沒有走出叢林之前,我不會對你動手的。”似乎知道陳暮醒過來,伯汶頭也不回地丟了一句。

  程英則在和雙勾獸的屍體做鬥爭,雙勾獸身上的許多東西都是不可多得的材料,比如它的兩個漆黑的蠍尾勾。如果拿出去賣的話,肯定能賣個天價。雙勾獸強悍無匹,鮮有卡修能夠殺死它。

  陳暮走到這只雙勾獸面前,仔細觀察才發現,這只雙勾獸居然是累死的,嘴角全是白沫。

  “你是怎麼激怒它的?”程英好奇地問道。能讓雙勾獸追到累死,可也不是普通人能夠做到。

  陳暮苦笑:“我也不知道。”他是確實不知道這只雙勾獸到底是怎麼回事,居然狂追不止。

  這個時候,伯汶突然站了起來,眼神怪異地看著陳暮:“你怎麼不採集原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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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11-7-2009 16:01:38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一百三十九節 卡修?我不是

  程英停下手上動手,詫異地看著伯汶,她有些奇怪伯汶居然問這話。伯汶這人說話向來有的放矢,他既然這樣問,那自然裏面肯定會有些問題。她朝陳暮瞥了一眼,心下尋思著,難道陳暮有收集材料的嗜好?

  “我不懂材料收集。”陳暮很平淡地回了句。

  “哈,一位有著a級貢獻度的制卡師,居然不會材料收集!”伯汶一愣,驀地大笑起來,狷狂並且帶著幾分嘲諷。

  A級貢獻度制卡師?程英的目光陡地直了,她猛的想到威爾說的那位A級貢獻度制卡師。程英立即遲遲艾艾道︰“你、你就是給威爾製作【百刃】的那位制卡師?”

  “你認識威爾?”陳暮目光轉向程英。他完全無視伯汶。就像伯汶對他那股從心底深處泛起地厭惡一樣,他對伯汶也沒有任何一絲好感。

  “嗯,對。我和他的有關系不錯。”程英突然覺得自己的些緊張。在她地腦海中,A級貢獻度制卡師,都是需要她仰視的人物。這種尊敬。並不僅僅是因為身份上的差距產生的,而是因為對方的學識。眾所周知,制卡師需要擁有深厚的理論知識。而A級貢獻度制卡師,在基地屈指可數,在程英心中,是學識淵博的代名詞。

  伯汶看到一幕,目光閃動了一下。

  “哦。”陳暮應了聲便沒說話,他和威爾也談不上什麼交情,只不過替對方製作了一張卡片,唔。還從那獲得了雙極雷球卡,佔了個大大的便宜。

  “您是卡修嗎?”程英小心翼翼地問,她下意識地用上了敬語。伯汶在一旁也豎起耳朵聽,他對這個問題也非常好奇。同時學習卡修和制卡師,在海納梵森特時代之後,便沒有人成功過,人地精力是有限的。卡修和制卡師之間無異有著天壤之別,舉個最簡單的例子,卡修和制卡師修習的感知,有著截然的區別。兩者在性質方面,要求完全不同,這是決定是制卡師和卡修無法兼習的一個最根本地地方。

  沒有人可以同時練習兩種鍛煉感知方法。

  另外。制卡師需要花費更多的時間在理論知識方面,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一位出色的制卡師,必定是一位知識淵博的學者。這也是為什麼程英聽到陳暮是A級貢獻度制卡師時,會下意識的感到緊張。

  強大的力量令人感到畏懼,但淵博地學識則會讓人尊敬。

  “卡修?我不是。”陳暮搖搖頭道。自己這半吊子算什麼卡修?從最開始的脫尾梭卡,那完全是自己隨興所至。現在的雙極雷球卡,也不過剛學不到一個多月的近戰。卡修?自己算哪門子卡修?他對自己有著清醒的認識。

  陳暮沒有半點身為卡修的自覺。或許他壓根就沒有想過自己是一名卡修吧。

  程英傻眼了,一個身手如此恐怖的人。卻一本正經地說。自己不是卡修。這算什麼?

  是啊,這算什麼?伯汶的臉色難看得幾乎快擠出水來。一個在正面戰鬥中把他逼到絕境地人。然後以很輕描淡寫的口吻說自己不是卡修。伯汶聽在耳中,覺得刺耳至極。很好,陳暮說他不算卡修。那自己呢?被一個不算卡修地人逼到那麼狼狽地地步,那自己算什麼?

  伯汶郁悶得想抓狂,可偏偏又無處發泄。

  程英的臉色也古怪起來,不過看陳暮地表情,又不像在裝。難道他真的覺得自己的實力很差嗎?她立即打消了這個荒謬的想法,從她長期的經驗來看,不要把別人當傻瓜!

  眼角餘光瞥了一眼臉色奇差無比的伯汶,程英恍然大悟,原來陳暮是在刺激伯汶。兩人不對路,言語上的刺激倒是很正常,程英如是想。

  覺得自己想的沒錯的程英直接把這句話略過。但是心中對陳暮的尊敬反而更增了幾分,制卡師和卡修,現在已經沒有人同時學習了。A級貢獻度制卡師、能把伯汶逼到絕境的卡修,這雙重身份,足夠令人膜頂崇拜!

  這個世上絕大多數人陳暮其中一項的成就都無法企及,更別說兩項都能取得如此驚人的成就。

  伯汶在一旁陰沉著臉,心下也同樣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雖然陳暮說自己不是卡修,但是他卻明白陳暮的實力。而他同樣見識過陳暮在制卡方面的水準。

  一個人,怎麼可能同時在制卡師和卡修兩個方面都能做到這麼出色呢?他也見過一些偏執狂,他們追循著古代的卡師們的步伐,同時練習制卡和卡修。但是他們無一例外的印證了一個鐵律︰一個人不可能同時兼習兩種職業。

  但是,眼前卻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外!

  難道他真的是上天的寵兒嗎?還是所謂的天才?伯汶臉色陰晴不定。

  陳暮沒有覺得自己有什麼奇怪的地方。最開始,他也覺得制卡師是制卡師,卡修是卡修。可是後來接觸到神秘卡片裏的一些理論,卻發現兩者之間並不沖突。他很自然地接受了這個觀點,因為他對之前自己自學的理論,並沒有什麼信心。而且,很快,陳暮便親自驗證了神秘卡片上所闡述的理論是正確的。

  陳暮在基地裏也曾經常泡在圖書館裏,不過那是為了學習四級幻卡。目的明確的好處是,可以集中精力在短時間內提高水準,而這種學習方式的壞處便是,視野會很容易很狹窄。陳暮並沒有意識到,自己和別人有著相當大的區別。

  他所學習的東西和普通制卡師或者卡修都有著相當大的差別,比如採集材料,這項無論卡修還是制卡師都必學的技能,他就不曾學過。他所記得的一些不常用材料全都是神秘卡片裏有所記載的。比如白菊黑石,這也是他帶在身上的唯一材料。而至於材料的採集,唔,這個世界上還有材料商店這種東西存在。

  好在這裏有程英,作為一名經驗豐富的職業卡修,原料的採集她非常精通,這也是她的一個重要經濟來源。

  只見她熟練地把雙勾獸的皮毛剔下來,尾鉤切除,她還收集了幾瓶雙勾獸的血液。整個過程中,陳暮和伯汶兩人都很是好奇地旁觀。兩人一個習慣在商店購買成品,另一個則是只在訓練場決鬥場戰鬥過的公子哥,自然沒有什麼動手能力。

  她把裝滿雙勾獸血液的瓶子遞給陳暮︰“雙勾獸的血液是非常好相容劑。”

  陳暮好奇地觀察雙勾獸的血液,他平時使用的相容劑都是經過處理的成品,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原生態的原料。他很想試試雙勾獸的血液效果如何,不過掃了掃伯汶,他立即取消了這個打算,而且他手頭上的儀器也不夠。

  收拾完雙勾獸,三人便開始小心前進。因為陳暮事先有言,不會原路返回,伯汶對此也無可奈何。他和程英兩人回頭的話,肯定死在路上。對於陳暮的實力,他也同樣是相當看重的。前方雖然未知,但三人在一起,力量更大,生存的可能性也越大。如果運氣好,說不定能直接到阿美城或者東商衛城。

  只是,他大概怎麼也想不到,陳暮的強大只不過有一百五十秒。而在這一百五十秒之外,陳暮只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近戰卡修新手。

  三人極為小心,誰也不知道前方是什麼。而陳暮和伯汶中間必然會隔著程英。

  一連幾天,三人都沒有遇到野獸,這不能不說運氣好到了極點。而三人之中,程英的作用最大,她的經驗才是三人賴以生存的根本。很難想像,她身上居然會隨身攜帶針線包之類的東西。陳暮身上的破布衫終於可以壽終就寢了,他身上現在穿的是程英前兩天剝下的那塊雙勾獸的皮毛縫制的。

  雖然很粗糙,但是陳暮還是欣然接受,他身上的破布衫已經完全不能稱之為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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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11-7-2009 16:02:49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一百四十節 裏度紅

  三人坐在一個小湖邊,在野外,找到水源是首先要做的。三人看上去灰頭灰臉,最乾淨的伯汶,他每天都會把臉洗得乾乾淨淨。他有一定程度的潔癖,就連程英對他這種行為也頗不以為然。

  陳暮和伯汶從來不主動說話,也無話可說。

  伯汶提著幾隻小動物,啪地扔到陳暮面前。陳暮眼皮都不抬一下,取出自己的加熱卡,便開始生火。加熱卡本來可以直接加熱食物,但是為了節約能量,他們都是拾取枯枝生火。

  很快,火苗便躥了上來。陳暮開始著手把獵物剝皮,幾天下來,他做這活已經相當嫺熟了。

  很快,他便做完,把處裡好的野獸架起來烤。在附近採摘野果的程英還沒有回來,陳暮眉頭皺了起來,按道理,程英這個時候應該已經回來了。

  陳暮和伯汶無意中對視一眼,發現彼此眼中的擔憂。

  兩人霍地站了起來,正在此時,他們隱約聽到程英的呼救聲

  陳暮和伯汶急忙飛快地向朝呼救聲方向飛去。看在落在自己身後的陳暮,伯汶不由眼中閃過一絲蔑視。

  兩人同時起步,可現在陳暮就落後他一個身位。

  實力不錯,人卻不怎麼樣,伯汶暗地裏在心中給出這個評價。也難怪伯汶如此想,要知道同時起身,而在這麼短的距離內,就落後一個身後,那足以說明雙方的實力完全不在同一個水準線上。可是,在伯汶看來,陳暮的實力雖然未必比自己更強勁,但也絕不會比自己差。而陳暮還落後這麼多,這不是典型的出工不出力麼?

  陳暮倒沒有覺察,他已經把速度提升到最大,渾然沒有注意到伯汶不屑的目光。

  他深知自己沒有進行斂息狀態時,只不過是一位業餘的半吊子卡修。這救人拼殺的事,自然輪不到自己作主角了。人家可是能夠操控四星幻卡的強人,哪是自己這樣的新手可以相比的。

  眨眼前,兩人便看到了程英。

  程英緊緊護著一位皮膚黝黑的小孩,正在和一隻暴鐵蠑對峙著。這只暴鐵蠑大約一米左右,形如蜥蜴,渾身黑亮的鱗皮泛著金屬光澤,只是腦袋更扁平,不時吐出腥紅色的舌信,大老遠便能聞到一股腥臭味。

  陳暮也終于看到程英的手段。在她面前漂浮著許多五顏六色的彩色光點。面色凝重的程英手輕輕一揮,看似緩慢,但是陳暮似乎感到程英做出這個動作非常吃力。

  只見這些彩色光點,化作一蓬彩色雨絲,朝這只暴鐵蠑疾射而去。

  劈劈啪啪,一陣密集的輕響。

  這些看似輕柔不著力的彩色雨絲竟然力量強勁。暴鐵蠑縮在彩色雨絲之中,身子被打得亂抖。只是它的鱗片厚實堅硬,雖然這陣彩色雨絲在它身上留下許多小坑,但是並沒有帶來致命的傷害。

  而且,這些彩色雨絲激怒了這只暴鐵蠑。它騰騰地朝程英猛沖而來,渾然不顧這些雨絲,它似乎明白這些雨絲並不能給它帶來什麼致命的傷害。

  伯汶沒有半分出手地意思,他想看看陳暮的攻擊手段,十字夜的另一個賴以成名的技能,【十字】!在他眼中,陳暮神秘而詭異,深深淺淺難以琢磨。上次兩人的交鋒過程中。他始終沒有看到陳暮使用【十字】。這個距離,發動【十字】,十拿九穩。

  暴鐵蠑速度極快,而且在地面上地行進並不是呈直線,而是以一種復雜詭異的之字形前進,令人難以預測。

  陳暮沒有動作。確切地說,他連手指頭都沒動。

  他離程英的速度太遠,雙極雷球卡的攻擊無法夠得著對方。他手上唯一能夠傷害到暴鐵的只有脫尾梭卡,以他慢吞吞的速度。等他發射脫尾梭的時候,程英已經被暴鐵撕得粉碎。他乾脆什麼都不做,更何況身邊還有伯汶這個高手,哪來用得了自己動手?

  伯汶臉色很不好看,他沒想到陳暮完全無動於衷。

  十字夜的卡修。果然都是一群冷血地傢伙!難道他不知道假如程英死了的話,他也活不下去嗎?還是他吃準了自己一定會出手?

  伯汶雖然心下憤恨,手上的動作卻不敢有一絲放慢。陳暮壓根沒有一絲動手的跡象。他的神情仿佛看到一件和自己毫不相關的事。

  伯汶終于按捺不住,出手了!三道巴掌大地血紅波刃,首尾相連,排成一排,咻地齊齊沒入暴鐵蠑的體內。

  暴鐵蠑身體一僵,瞳孔驟然渙散,身體餘勢未衰地朝程英沖去。程英見機快,一把抱著小孩,輕巧地跳到一旁。暴鐵蠑直直沖了出來,一直等它停止下來,一動不動。

  厲害!陳暮暗自咋舌,伯汶的實力果然強悍。血銳卡並不足以殺死這只暴鐵蠑,沒想到伯汶幾乎同時釋放出三道波刃,這體現出極為驚人的感知操控力。而最關鍵地是,三道波刃擊中的部位完全吻合,這樣三道波刃的殺傷力才能疊加到最大值,才能破開暴鐵蠑的堅硬厚實的鱗片。

  伯汶臉上沒有半分得意,舉手投足間便殺死一隻暴鐵蠑並不能給他帶來更多地快感。相反,他感覺自己被陳暮吃得死死的,沒有人在吃憋之後還能感到快感。

  心中極度不爽的伯汶冷哼一聲,便獨自一人回到營地。

  程英看到伯汶地有些不解,低聲問陳暮︰“他怎麼了?”

  陳暮搖搖頭︰“不知道。”

  他是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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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11-7-2009 16:03:42 | 顯示全部樓層
回到營地,陳暮才注意到程英懷裏的小孩。這個小孩大約七八歲,皮膚黝黑,身形比較瘦弱,一雙眼睛像黑瑪瑙閃亮。

  這裏怎麼會有人家?

  忽然,陳暮和伯汶兩人精神齊齊一振。這裏有人家,難道,他們離走出叢林已經不遠了?

  坐定下來,“你叫什麼呢?”程英循循善誘地問。

  大概是程英剛才救了他的緣故,他對程英更親近一些。從程英懷裏探出小腦袋,小臉更多是好奇,看不到什麼恐懼。

  “我叫裏度紅。”盡管小孩想盡量讓自己表現得更像大人一些,但是童稚的聲音讓他這個舉動看起來有些滑稽可愛。

  “裏度紅,你家在什麼地方?你怎麼一個人跑到這裏來了?”程英柔聲問。

  “我家在山裏。”裏度紅黑亮透明的眼睛中閃過一絲狡黠,他接著道︰“大姐姐,我迷路了。”

  山裏面?這個說法就有些太不著邊際了,整個叢林,哪個地方不是山裏面?

  陳暮注意到裏度紅的神情,心下明白,這個小孩在耍小心眼。他幼時的經歷告訴他,如果你認為小孩全都是很單純,那你就錯了。瞧了一眼伯汶和程英,倆人神情專注地聽著裏度紅的說辭,很顯然,他們沒有注意到裏度紅的話裏的玄虛。或許在他們看來,這麼小的小孩,說不清楚也是件很正常的事。

  “你家離這裏有多遠呢?”

  “很遠很遠!”裏度紅揮舞著一雙小手臂,做著誇張的動作和表情。程英見狀,一下子就笑了起來,情不自禁地揉了揉裏度紅的小腦袋。

  陳暮冷眼旁觀,他注意到,裏度紅看向他們的目光並不是充滿了善意,雖然他一直在笑。相反,是帶著戒備和警惕,還有一絲敵意。

  他太熟悉這種目光了。當他還是流浪兒的時候,每次當他進入其他流浪兒拾荒區的時候,他便會迎來這種目光。

  他並沒有點破,他知道點破也沒用。此時說出來,伯汶和程英都不會相信。而且,這個叫裏度紅的小傢伙,一看就是古靈精怪。他有戒備了,指不定會弄些什麼陰招,與其如此,還不如冷眼旁觀,看他會做些什麼。

  這樣危機四伏的地方,一個七八歲的小孩出現,非常不合常理。

  他猜測這小孩的家一定不會離這裏太遠。迷路?想要在叢林中迷路也是需要實力的,否則的話,還沒有走出多遠,便會成為野獸肚子裏的晚餐。很遠?如果很遠的話,這小孩怎麼可能安然無恙?如果真的很遠的話,那這小孩的實力,甚至比他們還要厲害,那還需要他們出手相救?

  打定主意的陳暮便像塊木頭一樣,面無表情坐在那。

  “你家住在山裏面嗎?”程英好奇地問。

  “對啊,我們村子都住在山裏面。”裏度紅乖巧道。

  伯汶突然問︰“村子?你們村子裏有多少人?”

  裏度紅眼珠一轉︰“很多很多呢,我也算不過來。”說完一臉不好意思,仿佛覺得自己很丟人一般。

  程英見狀,連忙轉移話題︰“你們一直都住在山裏面?”

  “是啊,我們一直住在山裏面。大姐姐,你們從哪里來啊?”裏度紅好奇地問。

  程英微微一笑︰“我們從阿美城來。”

  “阿美城?那是什麼地方?”裏度紅更為好奇。一旁暗中觀察的陳暮發現裏度紅的表情並不似作偽。

  “那是一個很大很大的地方,住了很多很多人。”說著說著,程英自己便笑了起來,她在模仿裏度紅剛才的語氣。

  “姐姐,你們送我回家好不好?”裏度紅抬頭,可憐兮兮道。

  程英的目光轉到伯汶和陳暮的身上。伯汶點頭道︰“我們送他回去吧。遇到他們大人,我們也好問問路。”程英轉臉看向陳暮。

  “我沒意見。”陳暮淡淡道。

  伯汶和程英兩人一路上的興致很高,他們沒想到居然能在叢林中遇到其他人類。茫茫叢林,危機四伏,而他們又不辨東西,如果單憑他們自己的力量,想活著走下去,可能性非常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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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11-7-2009 16:04:27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一百四十一節 針鋒相對

  陳暮緊跟著三人後面,小心地注意著裡度紅的一舉一動。看著伯汶不時地想從裡度紅嘴裡套出一些有價值的資訊,哪知裡度紅滑頭得很,借助自己“年少無知”的優勢,給出的答案相當模糊荒誕。反倒是伯汶被他套出不少話,程英就更不用指望了,每當小傢夥用天真無邪的語氣問她什麼問題,她會在第一時間給出答案。

  這小孩,可比自己小時候要厲害得多!陳暮心下暗自警惕,臉上始終保持面無表情。而裡度紅在他這裡碰了幾次灰後,便也對他失去了耐心。轉而纏著程英和伯汶,不時地問這問那,把陳暮當成空氣。

  裡度紅指引的方向和他們前進的方向非常一致。四人便跟著小男孩的指引不斷前進。裡度紅此時表現出令人驚訝的素質,他的體力甚至可以和成年人媲美,能在叢林中自如地穿梭,就像在自己家的花園般從容。他能在最短的時間找到水源,他知道什麼東西能吃,什麼東西有毒,他甚至知道哪片區域裡可能有什麼樣的野獸。他能借助籐條的,像隻猴子一樣,晃蕩前行,速度甚至不比伯汶他們飛行慢。

  三人有些相信他為什麼可以一個人在叢林生存,他對叢林實在太熟悉了。他們都相信,他小就生活在叢林,陳暮也不例外。能對叢林熟悉到這地步,也只有從小便在這裡生活。

  這也令三人大為驚訝,叢林如此窮極險惡的地方,居然還有人能夠在這裡生存下去。這些生活在叢林的人類,他們是依靠什麼為生呢?又是如何對付那些令人畏懼的野獸的呢?還是說他們的實力足以讓他們在這片危機四伏地區域裡自如地生存下去?

  伯汶沉默下來。對於一位在政治上敏感的貴族子弟來說,這個問題很自然地引起他的注意和警惕。如果裡度紅所說的村子裡真的有足夠應對叢林中絕大多數野獸地高手,那他們三人加起來也不夠別人塞牙縫。

  這樣的話。對他們而言,也是非常危險的。在很多時候,人類比野獸更危險。

  於是,隨著伯汶的沉默,再加上陳暮擺出一副木頭模樣。這一路上大多數時間,只能聽到程英和裡度紅不時的嘻笑聲。

  “伯汶哥哥,你怎麼了?”裡度紅睜大黑亮的眼睛,一臉不解。

  伯汶勉強笑道:“沒有什麼,只是想到了一些問題。”

  “什麼問題?”程英露出一個疑問的表情,她也注意到伯汶憂心忱忱的模樣。她雖然不喜歡伯汶地一些品性,但是對他的能力毫不懷疑,他在擔心什麼?難道有什麼不妥的地方嗎?

  伯汶微微一笑:“沒什麼。只是有些想家罷了。”此話一出,程英不由默然,不過她旋即笑了笑,眼中閃過一絲黯然之色,道:“還是我好,一個人。也就不需要去想這些了。”

  伯汶一愣,歉然道:“對不起。”

  程英帶著幾分滄桑地笑容:“哪有什麼對不起的,和你又沒有關係。”

  她轉過臉問陳暮:“陳暮,你呢?”

  “我?”陳暮神色平靜:“我一直是一個人。”陳暮很小的時候。父母就在一場災難中死亡,只有他倖免於難,舉目無親的他只好以拾荒為生,成為流浪兒大軍中地一員。

  對陳暮,伯汶可沒什麼好臉色。冷笑道:“【十字夜】出來的人,連人性都沒有,怎麼會有家人?”在寧家的記載中。【十字夜】卡修的訓練,極為殘酷之能。比如說神秘地斂息法,就需要人在極為黑暗的地方,長期生活、訓練,就是天賦過人的卡修,也需要五年甚至更長的時間。經過這種訓練出來的卡修滅絕人性,冷酷無情。

  陳暮眼中地那一絲黑氣,是典型的練習了斂息法後的特徵。伯汶以為陳暮是【十字夜】出來地卡修,所以才會有此一說。

  陳暮心下一驚,伯汶居然知道【十字夜】!他還知道什麼?陳暮霍地轉頭,目光灼灼地盯著伯汶。

  神秘卡片的事他從來沒有告訴過別人,也不曾洩露過。伯汶從哪裡知道【十字夜】的?對於【十字夜】,陳暮的瞭解只限於斂息法。可是在他心中,神秘卡片是他最在乎,也是保護最嚴密的秘密,這一下子被人突然說出上面記載的內容,如何叫他不驚?

  他曾查過資料,卻沒有找到【十字夜】相關的任何資訊,由此可見,【十字夜】並不是一個出名的流派。伯汶怎麼會知道【十字夜】?猛然間,陳暮想到伯汶屢次想置自己於死地,陳暮終於有些明白了!

  伯汶想奪神秘卡片!雖然不知道伯汶怎麼知道神秘卡片的,但這個理由是陳暮第一時間想到,也是在他看來唯一能說得通的理由。自古以來,懷壁其罪的事並不少見。不要說神秘卡片,他童年的時候,看到過許多人甚至為了一個麵包而殺人。

  世事如此奇妙,陳暮不知道十字夜與寧家的恩怨糾葛,而伯汶也同樣不知道陳暮的斂息法並非學自【十字夜】流派。

  “怎麼,被說中了?”伯汶繼續冷笑,充滿了敵意。

  陳暮面無表情,只是目光銳利如劍,直視伯汶。而伯汶也毫不退縮地瞪著陳暮。

  程英和裡度紅兩人呆呆地看著劍拔弩張的兩人,他們還沒有搞清狀況。程英早就知道陳暮和伯汶之間不對路,但是兩人毫不保留的爆發,還是遠遠出乎她的意料。她很想勸架,但是思量了一下自己的實力,很理智地保持緘默。而且她心中也不禁升起一絲疑問,【十字夜】,這個【十字夜【到底是什麼?為什麼陳暮一聽會反應這麼大呢?

  裡度紅則好奇地看著兩人,神情間,頗有興趣。

  沉默,火藥味十足。

  就在程英和裡度紅以為兩人要打起來的時候,兩人忽然別開目光,神情恢復平靜,彷彿什麼也沒發生。

  準備看好戲的裡度紅張大嘴巴,愕然地看著兩人,他大腦有些短路,搞不清這兩人是怎麼一回事。而程英緊懸的心終於鬆了口氣,兩人要是打起來,那只會是兩敗俱傷的局面,對誰也沒有好處。不過想想,她便覺得自己的擔心有幾分多餘,伯汶和陳暮都不是那種衝動型的人,相反,他倆都屬於冷靜到骨子裡的人物,怎麼會因為口角之爭而讓自己陷入那麼危險的境地呢?

  陳暮更加沉默,而伯汶也一下變得惜言如金,半天才從嘴裡蹦出一句話。隊伍的氣氛一下子變得沉重起來,裡度紅也乖巧地閉上嘴,不再問那些稀奇古怪的問題。

  裡度紅不時地會採集一些東西,他的腰上掛了一個口袋,裡面盛放著他採集來的各種原料。有時程英也會採集一些比較珍貴少見的材料,能進入叢林如此深的地方,可是相當罕有的機會。如果不趁機採集一些,怎麼對得起自己?假如真的能夠出去的話,這些珍貴的原料,每件都是天價啊。她現在只恨自己的學識不夠,認識的珍貴原料種類太少。

  每當這個時候,她總是會抬頭瞥一眼陳暮。她實在無法想像,一位有著A級貢獻度的制卡師,怎麼會連最基本的原料學都不懂呢?每每看到陳暮站在那些珍貴材料面前一臉無動於衷,她就覺得匪夷所思。

  不過她很快就習慣了,陳暮怎麼看,也不是平常人,像他這樣天才橫溢的人,有些怪異的地方,自然是很正常的。如果還一切都和普通人一樣,那才不正常。

  坐在營地,篝火旺盛,照得眾人的臉色忽明忽暗。由於陳暮和伯汶的不對味,只剩下程英和裡度紅兩人在那熱烈地攀談。程英非常喜歡裡度紅,所以他有什麼問題,都會非常耐心而詳盡地告訴他。

  離他們遇到裡度紅,他們已經走了七天。不過由於有裡度紅這個叢林嚮導,這七天裡的他們的生活質量,比起前段時間,可是有著天壤之別。裡度紅的叢林經驗豐富至極,他知道什麼野味的肉味鮮美,哪裡的水源更甜,甚至時不時地採一些野果給程英,這些野果的味道非常甜美。

  陳暮的注意力一直放在裡度紅身上,雖然這七天裡小傢夥一直表現非常正常,但他不敢有一絲放鬆。

  陳暮不知道,他在注意裡度紅的同時,也有人在注意他,那便是伯汶。伯汶心中充滿了疑惑,因為他愈發覺得陳暮看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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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11-7-2009 16:05:06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一百四十二節 高足猿

  這些天,他無時無刻地不是在注意陳暮的每個細節。自從上次的刺探,他已經肯定了陳暮出自【十字夜】,所以他對陳暮的觀察也更為仔細。他想知道,【十字夜】卡修和其他卡修到底有什麼不同?經過那樣殘酷扭曲人性訓練的卡修,究竟和普通卡修有什麼不同?

  然而,這番觀察他並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反而心頭的疑惑更多了。

  因為,他發現了一個極為怪異的地方。

  他發現,陳暮的實力似乎遠遠沒有那天和他對戰時表現出來的強悍。一位卡修的實力,可以從許多細節方面注意到。比如時間,但凡是高手,對時間都極為敏感,這種敏感會使他們在許多地方表現出和常人完全不一樣。當遇到危險的時候,人都會有下意識的反應。卡修也同樣不會例外,只是他們的反應更為專業,更迅速。

  但是陳暮卻不是,他的反應很快,但是卻顯得很淩亂,就像沒有經過正統訓練的卡修。而且他還發現了一個奇特的地方,陳暮的反應速度,比起那天戰鬥時要遲鈍得多。

  那天戰鬥的時候,陳暮切換卡片的時間只有零點六秒,這給伯汶留下了無法抹滅的印象。但是從那之後,陳暮切換卡片的時間,沒有一次在一秒以下。而最令他感到不可思議的是,陳暮這些都像是自然反應,而不像是偽裝。

  一次、兩次、三次……

  次數多了,伯汶自然有所懷疑。在他身上,完全看不到半點高手不經意流露出的那種光芒。每次遇到危險都是伯汶出手,陳暮從未動過手。一開始,伯汶還以為陳暮是想隱藏實力,或者是保存實力。但是漸漸,伯汶嗅出了一絲不對頭的味道。

  陳暮似乎並不是因為不想出手,而是因為實力的緣故。他像在那天之後,突然失去了靈性,或者說。那天之後,他的實力出現了大幅度的縮水。

  這是伯汶認為最有可能地推測,要知道,那天陳暮受了相當嚴重的傷,實力縮水也是件很正常的事。卡修最怕的便是感知受傷,感知受到傷害,恢復起來非常困難,甚至根本無法恢復。

  這讓伯汶心下有些蠢蠢欲動。但又猶豫不決。如果他的推測是正確地話,那他想殺死陳暮,就是件輕而易舉的事。實力縮水的陳暮對他和程英來說,沒有任何價值,反而是一種負擔。

  可如果自己的判斷失誤呢?

  那結果,可就不是他能承受的。

  伯汶半瞇著眼睛。倚在一棵樹,看上去像睡著了。

  陳暮盤膝而坐,在仔細體會著體內的感知,這是他進入叢林後每天必備的功課。自從上次伯汶的試探之後。他更加小心。用來鍛煉感知地水世界卡片,他可不敢拿出來使用。他便索性每天不斷地嘗試著去瞭解自己體內的感知。落在伯汶眼中,更加確信陳暮的實力受到損傷。

  沒有哪一位卡修,會在旁人在的時候鍛煉感知。

  他哪知道陳暮根本不是在鍛煉感知,而只是在瞭解自己體內的感知。自從陳暮悟出螺旋彈簧結構之後。他便由衷體會到,自己對體內的感知瞭解得太少。瞭解得少,當遇到問題時。能想出地辦法自然就少。

  而正好這段時間,並不適合練習其他的東西,他便靜下心來,仔細地體會體內的感知。感知是人體內最神秘的力量之一,到現在,還沒有哪一位卡修或者制卡師宣佈自己對它已經徹底瞭解。對陳暮來說,這是一個浩瀚而且龐大地工程,甚至已經超過了他現在的能力,但是他還是去做。

  也許短時間裡看不出成效,但是從長期來看,這是必須做的事。

  盤膝而坐的陳暮緊閉雙目,仔細地觀察體內的螺旋彈簧感知。他體內地感知被分成許多細小的感知線,這些感知線盤旋而上,組成一個像極了彈簧的感知結構。它在緩緩轉動,而且有節奏地上下起伏,這是感知的震盪。感知彈簧結構的兩端,發散著許多絲狀的感知細絲,它們像海草一些微微蕩漾。

  感知彈簧轉動的速度非常緩慢,散發出來的感知細絲非常長,此時的感知彈簧就像伸出的幾隻長長的觸手,這些柔軟,並且看不見的觸手在空氣有節奏地擺動,這也讓陳暮對周圍的的情勢有大致的瞭解。觸手越長,他能探測到的範圍也就越廣。

  雖然沒有睜開眼,但是也同樣知道其餘幾人在做什麼。伯汶在觀察自己,而程英在面對篝火發呆,裡度紅呢,咦,他似乎悄悄地在地面上撒了一些粉末。

  裡度紅想做什麼?陳暮不知道這些粉末到底是做什麼用的,難道是驅蚊蟻的?可是為什麼前幾天沒見他撒過?

  陳暮心頭疑惑,可是沒過多久,幾隻觸手忽然齊齊一蕩,叢林深處似乎傳來一股波動。陳暮微微一驚,當下不敢猶豫,感知旋轉的速度越來越慢,而那根感知觸手一點點伸長,直到它無法再伸長為止,這是他能探測的最遠距離。

  感知觸手有規律的擺動,遠處的景象也在陳暮的腦海中一點點地變得清晰。當然,這種清晰只不過是相對而言,事實上,他只能感知一個大致的輪廓。這些輪廓非常模糊,他需要仔細辨認才能大致明白是什麼東西。而且他發現在叢林中,他的探測距離比起空曠的地方,要差上許多,而那些模糊的輪廓,也更加令人難以分辨。

  那是什麼?陳暮心下一跳,原本就有些模糊的圖像輪廓險些模糊成一片。似乎離他們頗遠的地方,有什麼東西在向這邊迅速靠近。

  野獸嗎?

  伯汶似乎也發現狀況了,他坐直起來,目光盯著無叢林深處。

  模糊的圖像不斷地在他的腦海中變化,陳暮只能盡量地保持自己的體內的感知維持勻速運轉。只是模糊的輪廓在變化著,這讓它們看上去有些抽像。而陳暮則需要從這些抽像的影像中,判斷出到底是什麼。

  一個、兩個、三個……

  他的腦海中出現一個又一個的圓形,這讓陳暮第一個想到就是人類的腦袋。不過從輪廓來看,這些圓形物體要比人腦大上一號。那會是什麼?然而陳暮已經沒有多少時間讓他去猜測了。

  叢林深處傳來一聲從來沒有聽過的咆哮,緊接著,此起彼伏的咆哮聲從密林深處傳來。

  “高足猿!”裡度紅驚慌失措道。

  伯汶臉色一變,程英的反應更激烈,臉色煞白。陳暮卻注意到裡度紅眼中一閃而過的得意與戲弄,雖然他表面上裝得驚慌失色。

  八隻!陳暮已經知道這群高足猿的數量。他並不瞭解高足猿的實力如何,但是八隻,這足讓陳暮感到危險。判斷高足猿到這裡,應該還有一分鐘左右。

  陳暮毫不遲疑地開始嘗試進入斂息狀態。一般來說,他進入斂息狀態需要三分鐘左右的準備時間。但是這次,只有一分鐘,不,也許可能還沒有一分鐘,這群高足猿奔跑的速度實在太快了。

  這對他來說是一個挑戰!他需要在高足猿到來之前,進入斂息狀態。

  伯汶已經把度儀啟動,人漂浮在半空中,進入臨戰狀態。程英一把抱起裡紅度,也漂在半空中,嚴陣以待。雙方的距離太近了,這群高足猿已經發現了他們,再想跑也來不及了。高足猿的速度非常快,比起那天追他們的雙勾獸還要快。

  半空中,伯汶程英都奇怪地看著陳暮,他們不明白他在做什麼。都這個時候居然還紋絲不動?伯汶心想,難道自己的猜測錯了?這個時候還這麼沉著,難道他真的有把握?

  而程英則是一臉崇拜地看著陳暮,高手果然是高手,阿美山崩於前而不變色,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樣。

  裡度紅非常好奇地看著下面的陳暮,心下奇怪,為什麼他還不動呢?難道他不怕高足猿嗎?

  高足猿是一種長腿的猿類,身高大約在三米左右,它們的力量無窮,群體活動。它們也是叢林中少數幾種會使用工具的動物,它們擅長使用天然的莎輪盤做為武器。莎輪盤是莎樹上結成的果實,它們像盤子一樣扁平,直徑在二十釐米至三十釐米左右,由十三個側稜組成。莎輪盤曬乾後堅逾鋼鐵,而那十三道側梭也會形成十三道鋒刃,輪盤的厚度也會繼續縮減,但重量卻不會減輕多少。

  高足猿天生擅長使用這種武器,它們擲出的莎輪盤威力極為驚人,而且準頭極佳。它們的腿長力大,跳躍奔跑都非常迅捷。它們喜歡群體活動,用莎輪盤狩獵,在叢林中,是非常強大族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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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11-7-2009 16:07:04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一百四十三節 苦戰

  卡修們都很討厭這種強大的生物,因為它們非常難纏。高足猿擲出的莎輪盤威力非常恐怖,它們甚至能擊碎三星能量罩卡,而只要被擦中一點,那不死也重殘。高足猿有著極強的領地意識,對踏入它們領地的其他野獸,有強烈的攻擊性。

  失敗!

  失敗!

  還是失敗!

  陳暮遲遲沒有調整到進入斂息狀態頻率。

  高足猿的每一步力大無比,踏在地面,陳暮都能感受地面在震動。它們離這邊越來越近了!陳暮強自保持鎮定,小心地把感知振動的頻率一點點地朝斂息狀態所需要特殊的頻率靠去。

  伯汶臉色已經恢復正常,高足猿的確很難對付,但是現在只能硬著頭皮上了。這也是個好機會,可以試探出陳暮的實力到底有沒有受損。如果陳暮的實力真的受損,伯汶會毫不猶豫地殺了他!伯汶心中對陳暮一直想除之後快,之所以沒有殺他,是他需要陳暮的力量,共同度過難關。但是實力受損的陳暮對他來說,完全沒有價值。

  伯汶和程英分別躲在樹後,漂浮在半空中,他們已經能看到第一隻高足猿猙獰醜陋的臉。

  正在這時,陳暮睜開了眼睛

  這是一雙什麼樣的眼睛啊?漠然、冰寒、冷冽,就像諸神一樣睨視眾生,不帶一絲感情色彩。

  伯汶身軀一震,心下一緊,他在心底一遍又一遍地喃喃,就是這樣!就是這樣!那天的陳暮,就是這副模樣!

  這幾天,陳暮雖然一直面無表情,但是伯汶始終找不到那天陳暮給他帶來的恐懼感。這也是為什麼他會懷疑陳暮的實力受損的一個重要原因。他覺得平常的陳暮和那天相比,完全不是一個人。

  看著眼前地陳暮,伯汶心中所有的想法一下子灰飛煙滅,他小心而帶著強烈戒備地看著陳暮。心中隱隱帶著幾分期待,這傢夥。終於願意出手了!

  程英也注意到陳暮的變化,但是和伯汶不同,她原本忐忑的心立即安定下來,陳暮終於要開始展現他的強大了!

  一接觸到陳暮地眸子,裡度紅不由打了個冷顫,他有些畏懼地看著陳暮,直覺告訴他,眼前這人很危險。

  漠然地掃視眾人。進入斂息狀態的陳暮毫無預兆地從地面升空,整個動作迅捷無比,比起平日裡的拖泥帶水,不知要利索多少倍。

  伯汶心中有些費解,陳暮有這實力,幹什麼往常要表現得那麼差勁呢?難道想隱藏實力?可是完全沒必要啊!他的實力。伯汶和程英都已經見過,還有什麼隱藏的必要。

  難道說,陳暮的實力並不僅僅局限於他們看到的那些部分?這個想法一旦冒出來,便無法遏制。伯汶感覺有些口乾舌燥。心砰砰地跳,艱難地吞了吞口水,他竭力使自己的鎮定下來。

  沒有理會伯汶,陳暮徑直朝程英飛去。程英臉上浮起一絲喜色,有陳暮在她身邊。那可就安全多了。

  陳暮驟然停在程英面前,從高速到完全靜止,展現出極強地感知控制力。目睹這一幕的伯汶羞愧得幾乎快低下頭。自己居然還在猜測陳暮的感知受傷,這像受傷嗎?不要說受傷,這樣的控制精度,已經超過他的水準。伯汶自忖自己雖然勉強可以做到,但是絕對無法做得同樣漂亮。

  伯汶心裡最不是滋味的就是這個,他一向自詡目光精準,然而在陳暮身上卻一而再,再而三地看走眼,這讓他感到極度鬱悶。就像一位自詡武力過人地壯漢,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一個看上去並不是太強壯的青年打趴下,這自然會讓他感到很不爽很不爽。

  陳暮沒有在意伯汶爽還是不爽,他靜靜地停在程英面前。

  眼看一個人朝自己衝來,然而卻突然沒有任何預兆地停在自己不到兩米處,這是相當有視覺衝擊性的。裡度紅顯第一次經歷這樣地場面,顯然被震住了。他張著嘴巴,呆呆地看著陳暮,表情僵硬。

  伯汶和程英立即意識到不對,陳暮向來不做沒有意義的事。他們發現陳暮的目光赫然落在裡度紅身上,還是那般如看待一件沒有生命的物體,漠然冷靜。

  難道……

  “你再搞鬼,我會殺死你。”

  平平的聲音,沒有一絲起伏,像在機械地闡述一件最平常普通不過地事。即使伯汶這樣膽大的人,禁心中一抖,而程英很乾脆再次色變。

  她懷裡的裡度紅渾身發抖,嘴皮直哆嗦,身上一陣發冷。這次他是真地害怕了,他恐懼地看著陳暮,然而無論如何,也不敢接觸陳暮的目光。他完全沒有想過給自己的辯解,他感覺體內的血液在這一剎那,凝固了,他的大腦一片空白,只是身體一直在發抖。

  他到底只是一個六七歲的小孩,再古靈精怪,也只是小孩。

  嗚嗚嗚!

  高足猿發出一陣陣的吼叫聲,呈半包圍的陣形向這邊衝來。

  咻咻咻!它們在離四人大約五十米處,就紛紛擲出手中的莎輪盤。沉重的莎輪盤在空中發出驚人的尖嘯聲,雖然之前也曾聽過,可當直的面對這些可怕的殺器時,眾人還是臉色為之一變。

  唯一沒有變色的就只有陳暮,他甚至還盯著程英懷裡的裡度紅看了一秒。

  咚咚咚!勢大力沉的莎輪盤全都擊中在眾人面前的大樹上,木屑橫飛,聲勢駭人!這些莎輪盤幾乎整個盤身都嵌進樹木裡,可見它們的力量是何等的驚人。每隻高足猿身上都掛著許多莎輪盤,它們的動作絲毫不受影響。

  伯汶毫不猶豫地放出三道巴掌大的鮮紅波刃,極為準確地沒入一隻高足猿的胸口,血花飛濺!伯汶的三連擊暴鐵蠑都能殺死,而防禦不如暴鐵蠑的高足猿哪能倖免?被擊中的高足猿哀嚎一聲,軟軟地倒下。

  程英此時也解決了一隻高足猿,她身前浮現的那些光點投射而成的那蓬彩雨雖然威力相對較弱,但是籠罩的範圍更廣。而這次,恰巧有幾絲彩芒射入一隻高足猿的眼睛。這只高足猿立即痛苦地在地上翻滾慘叫著。

  伯汶和程英心下稍安,這些高足猿似乎不像傳說的那麼可怕。伯汶自然是沒有遭遇高足猿,便是有著相對豐富叢林經驗的程英也沒有遭遇過這種生物,他們對它們的瞭解僅限於傳聞和書本上的知識。

  然而,他們很快發現,他們低估了高足猿的實力!

  嗚嗚嗚的吼叫聲不絕於耳,剩下的高足猿似乎受到自己同伴一死一傷的刺激,情緒變得激動起來。

  它們再一次投出自己手中的莎輪盤,只是,這次它們的火力全都集中在一點——伯汶身上!

  很難形容這一幕,力大勢沉的莎輪盤如雨點一樣鋪天蓋地地呼嘯而來,天空在這一刻似乎都變得昏暗。哚哚聲不絕於耳,伯汶在這樣的火力面前也抬不起頭來,更別說反擊了。他只能切換到能量罩,先保護好自己再說。

  咿呀,令人牙酸的樹木折斷聲,伯汶面前的這棵三人合抱的大樹居然在這一輪“莎輪盤雨”下,硬生生被擊斷!

  伯汶一個閃躲不及,一道莎輪盤狠狠地擊中了他。雖然在那一剎那,伯汶升起了能量罩,但是這一下的力量遠遠超過他的預估。他被這一下硬生生打飛起來,狠狠地摔到遠處。

  伯汶嘴角溢血,嗓子火辣辣一片。他受傷了!從小到大,他還從未受到過如此重的傷,就連那天和陳暮戰鬥,雖然狼狽了一些,但也毫髮未損。

  今天,自己居然受傷了!

  趴在地上的伯汶眼中憤怒的火焰迅速躥了上來,全身的血氣向他的頭頂衝去,雙眼一片赤紅。

  高足猿聰明得很,知道什麼叫做痛打落水狗。

  在一隻毛色純黑的高足猿指揮下,莎輪盤的尖嘯聲再一次響起,雨點般鋪天蓋地朝趴在地上的伯汶射去。一旁的程英花容失色,連忙射出雨絲彩芒,想攔住這些莎輪盤。然而這些彩芒的力量太小,雖然打得這些莎輪盤表面坑坑窪窪,卻硬是無法阻止這些勢大力沉的兇器。

  伯汶眼中閃過一絲狠厲之色,他猛地撤去身體周圍的能量罩,整個人忽然像火箭一般急躥到半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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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11-7-2009 16:07:58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一百四十四節 驚艷脫尾梭

  千燕波刃!

  無數燕形波刃呼嘯聲充斥耳膜,把所有的聲音都壓了下去。如果說剛那波莎欏輪盤雨讓人覺得天色一暗的話,千燕波刃則是截然相反。天空驟然亮了起來,刺目的光芒照得人眼生痛。呼嘯而至的波刃把所有的高足猿都籠罩其中。

  噗噗聲不絕於耳,燕形波刃打在地上,塵土飛濺。落在高足猿身上,一朵朵血花綻放,高足猿淒厲的慘叫聲頓時響成一片。

  高足猿並不算堅硬的防禦在這樣密集而強大的打擊下,徹底崩潰。

  但是緊接著,這些高足猿卻表現出和其他生物不同的韌性和頑強。

  刺目的光刃雨中,一雙雙充血的眼睛同時流露出決然之色,幾乎在同時,它們用盡最後一絲力量,把手上所有的莎欏輪盤擲了出去。數十枚莎欏輪盤迎著波刃雨,朝半空中的伯汶激射而去。

  這些擲出的莎欏輪盤在剎那間四分五裂,它們被密集鋒利的波刃分割切碎。然而,波刃雖然鋒利,但是在力量方面並沒有什麼出色的地方,它們可以毫不費力地把莎欏輪盤削成數十塊,卻不能減弱絲毫這些莎欏輪盤碎塊的速度。

  莎欏輪盤雖然已經被削成碎塊,但餘勢未衰,依然呼嘯朝天空中的伯汶飛去

  地面上高足猿哀嚎慘叫,千燕波刃尖銳的空氣摩擦聲和莎欏輪盤低沉勢重的嘯聲彼此相互雜揉在一起,夾雜著伯汶的悶哼。戰鬥,在一剎那便進入了高潮。

  千燕波刃雨實在太耀眼了,沒有人注意到。就在這片危險而美麗的波刃雨下,一隻毛髮純黑的高足猿把身體蜷縮成一團。而它地體表雖然已經傷口密佈,但它卻硬是沒有哼一聲。它是剛才唯一一隻沒有扔出手上莎欏輪盤的高足猿。

  半空中的伯汶悶哼一聲。那些被切割成許多小碎塊地莎欏輪盤雖然每塊都不大,但是打在身上,也是生痛。這些高足猿的力量實在太大,儘管伯汶已經切換到能量罩卡,但是這蓬碎莎欏輪盤如同雨打芭蕉,打在能量罩上,每一塊力量奇大無比。

  第一批碎塊就打得他的能量罩搖晃不止,而緊隨而來的碎塊高潮毫不客氣地把來不及閃躲的伯汶打得橫飛出去。這些碎塊最大的也不過拳頭大小,但數量實在太多,加上力量奇大無比。頓時把伯汶打飛,可見這些高足猿的力量實在驚人。

  而就在此時,那只一直蜷縮的毛髮純黑的高足猿忽然站了起來,它的手上,赫然還拎著一枚莎欏輪盤。

  伯汶心下一驚,一波又一波地碎塊力量撞擊之下。他只能竭力維持能量罩,岌岌可危。這些高足猿扔出的莎欏輪盤力量霸道無比,他現在完全是咬牙苦撐。而且,此時他根本沒有餘力去閃躲。這些拳頭大小的莎欏輪盤碎塊,殺傷力驚人。

  而倘若此時被一輪完整的莎欏輪盤擊中的話,原本就接近崩潰的能量罩會在瞬間土崩瓦解。沒有能量罩保護地他。在莎欏輪盤面前,脆弱得像紙一樣。

  兩隻碩大的眼睛閃爍著凶光,它咧著嘴,不知道是不是在嘲笑失去控制的伯汶。它的動作卻不慢,粗長的手臂倏地舒展,緊握著莎欏輪盤,目光死死盯著正在斜飛的伯汶。它有絕對地把握完成這致命一擊,像這樣速度的獵物。它不知道已經擊落過多少隻。

  而且,它要為自己的族人報仇。它雙目欲噴火。瘋狂的殺意勃然而發。

  嘿,吐氣開聲。屈臂橫擲,眼看莎欏輪盤就要從它的手掌中飛出。

  伯汶心一點點往下沉,眼中充滿絕望!有什麼比眼睜睜地看著死亡離自己越來越近更令人心悸?

  難道,今天自己要死在這裡嗎?腦海中不由自主地閃過這個念頭

  忽然,一道奇異的尖嘯聲響起。這道尖嘯非常獨特,它敢肯定它從未聽過。想阻止自己嗎?這只聰明的高足猿眼中瘋狂味道蓬地一下被點燃,已經來不及了,它敢肯定,這枚莎欏輪盤一定會準確地擊中斜飛的那只獵物。

  眼前光芒一閃,劇痛從它地腦部迅速蔓延,它還來不及反應,眼前陷入一片黑暗。

  不遠處,陳暮虛點的右手食指還停在半空中,他依然一臉漠然,臉上無悲無喜。剛才一瞬間,他發射了三道脫尾梭,這是學自伯汶對血銳卡地使用方式,三連擊。斂息狀態下,陳暮對感知地控制精度處於他眼下水準所能達到的最高水準。這足以令他完成三道脫尾梭地控制過程,因為感知控制精度的提升,他發射脫尾梭的時間大為縮短。這才具備三連擊的條件。

  三道脫尾梭準確無比地擊中高足猿的右眼,脫尾梭強悍無匹的穿透力在這一刻也展現得淋漓盡致。三道脫尾梭一個緊一個地從高足猿右眼沒入,立即擊穿它的腦顱。隨著巨大的衝擊力,無數血液和腦漿從後腦噴射而出。由於腦神經的破壞,高足猿在第一時間便死亡。

  半空中的陳暮忽然側過臉,眼神瞄向叢林。幾乎與此同時,陳暮再一次抬起手指,其餘三人終於看清陳暮食指上那管晶瑩剔透的脫尾梭。

  食指虛點,眾人只覺眼前一花,一道光芒閃過,沒入叢林之中。

  哼!叢林深處傳來一聲悶哼,有人!伯汶和程英臉上同時一驚,竟然有人埋伏!誰也沒有注意到,程英懷裡的裏度紅臉色有些奇怪。大家還沒有反應過來,陳暮驀地動了,由靜止到加速,快得令人目不暇接,再一次展示了高超至極的感知控制技巧。

  如同一縷輕煙,陳暮朝剛才有人的埋伏處飛去。

  等伯汶和程英反應過來,早就不見人影了。倆人面面相覷,都看到彼此眼中的那一抹驚駭之色。陳暮不出手則已,一出手,總是給人帶來無比的震撼。

  剛才那就是【十字】嗎?伯汶心下驚魂未定,面朝陳暮消失的方向發呆。雖然陳暮剛才驚艷一擊也是遠程攻擊,但是那管晶瑩剔透的小管和族裡記載的【十字】的外形特徵相差頗大。族裡記載的【十字】會形成十字形的傷口,可是那根晶瑩的細梭,卻是管狀。

  他走到剛才那只毛色純黑的高足猿面前,這只聰明的高足猿險些要了他的性命。如果不是陳暮,他剛才已經死了,這讓他心中有些不是滋味。高足猿的屍體橫躺在地上,整個右眼一片血肉模糊,腦後一灘血水和腦漿混合物,觸目驚心。

  伯汶費力地翻動高足猿的屍體,他本身的力量並不大,把身高體重的高足猿翻個身,累得他直喘氣。

  “怎麼了?”程英來到伯汶身邊,有些納悶地問。高足猿身上並沒有什麼值得採集的原材料,這也是它不受卡修們喜歡的原因之一。誰也不會喜歡一種很危險而又不會帶來任何收益的野獸。

  伯汶指著高足猿的後腦,道:“你看!”

  程英臉上血色一下子褪得乾乾淨淨。而她懷裡的裏度紅小臉一下子煞白,驚恐地吞著唾液。伯汶的臉色也極為難看,一陣青一陣白。

  如果是高足猿的後腦勺被洞穿,不會引起三人這麼大的反應。這只高足猿的後腦勺,居然完全崩碎,當伯汶把它翻過來,便可以看到只剩下半個腦殼。它的整個後腦勺完全不見,連裡面的腦漿血液全都不見了,它們被巨大的衝擊力噴射得老遠。

  一個空空的半腦殼,這樣的景象足以稱得上恐怖。難怪這三個膽大包天的人,也會被場面嚇到。

  伯汶又把高足猿翻過來,解釋道:“你看,前面除了右眼,其他地方很完整。這種情況只會在一種情況下出現。他釋放的那根細梭狀的能量體,速度太快,才會造成這樣的傷口。”

  “好強!”程英下意識地喃喃。

  “的確是很強。”伯汶的神情恢復如常,他冷冷道:“【十字夜】出來的人,怎麼會不厲害?”但是他心中的疑惑卻並沒有減少,這樣的傷口,絕不是十字夜卡修賴以成名的【十字】造成的。

  難道是十字夜這些年又有了新的發展?這個可能性最大,一個流派,假如還能流傳至今,便一定是經過不斷地發展,才能生存下來。拒絕發展的流派,哪怕它以前再強大,也是沒有生命力的。

  “你說的十字夜,到底是什麼東西?”程英忍不住問。自從上次兩人發生爭執後,她心中便很好奇,到底什麼是十字夜。

  伯汶笑了笑,卻沒有回答,而是反問:“你剛才有沒有聽到人聲?”

  程英立即意識到這個問題不是自己該問的,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下去。剛才叢林裡的那聲悶哼她也聽到了,她的臉色不由變得凝重起 來:“嗯,聽到了。不知道是誰,待會陳暮回來就知道了。”

  “我居然沒有發現有人潛伏。”伯汶臉上有些不自然,他沒有發現,而陳暮卻能發現,他又一次落了下風。

  今天一天之中,他連續受到好幾處打擊。就連自己的性命,也是陳暮出手相救的。生性驕傲的他,不禁生出幾分挫敗感。

  這傢夥,太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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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11-7-2009 16:09:29 | 顯示全部樓層
本帖最後由 辣手摧花 於 11-7-2009 16:10 編輯

第一百四十五節 追擊

  陳暮閃電般掠進樹林中,剛才他發現有人在暗中觀察他脫手而出,射中了那人的肩膀。脫尾梭有個特性是相當迷惑人的,它的飛行是越到後面越快。一開始,敵人會被它並不算快的初速而大意,但是隨著脫尾梭尾部不斷消融,它的速度會越來越快,以至於達到一個恐怖的程度。

  那位潛藏的人便是在這上面吃了大虧。原本他以為自己能夠閃躲,沒想到脫尾梭的速度陡增,大吃一驚,卻來不及完全閃躲,肩部被射中。

  不過此人一看也是狠辣的角色,捂著肩膀埋頭朝叢林裏狂奔。雖然一隻手臂受傷,他的動作依然矯健得像野獸一般,只是單純地奔跑,甚至不比陳暮飛行慢多少。

  回頭瞥了一眼,他看了緊跟而來的陳暮,眼中閃過一絲驚慌,腳下速度陡增。

  陳暮面無表情地緊跟其後,手上的脫尾梭再一次成形,然而他卻沒有立即發射出去。這名男子的步伐非常詭異,左沖右突,不斷地借助樹木的掩護,讓他很難瞄準。

  斂息狀態下,陳暮的各項素質都有十分明顯的提高,但是還是受限於他本身的能力。

  比如說,如果有經驗的卡修,在這樣的情況下,會做出正確的預判。因為在他們還沒有成為職業的卡修之前,便經過了正規系統的學習,在各種各樣的教程裏,會告訴他們,這種情況下該如何處理。

  然而,我們的陳暮同學卻沒有學過,不僅沒有學過,而且是完全沒有任何瞭解。他在卡修理論方面,基本是一片空白。唯一懂一點點的,還是馬可維特教他的一點點近戰卡修理論。馬可維特本身就是重實戰而輕理論的卡修,哪里會教陳暮什麼理論知識?

  更何況,他現在用的是脫尾梭卡,這可是典型地遠程攻擊型卡片。

  陳暮曾經進入斂息狀態來探查斂息法的奧秘。雖然還有許多不明白的地方,但一些最基本的地方他還是有一定的瞭解。斂息法並不能無中生有,它地作用便是把你現在所具備的技能,發揮到最大威力。而這最大威力也不是固定不變,它會隨著你理論知識和經驗的提升,而不斷地優化提升。

  戰鬥意識以及戰術素養,是戰鬥力的一個重要構成部分。

  斂息法只是一個輔助戰鬥用的技能,但是它卻代替不了陳暮本身所具備的技能和意識。

  比如現在的情況。陳暮便無法對這名男子的規避技巧做出正確地反應。

  陳暮神色未動,事實上,處於斂息狀態之下,他的情緒會始終處于絕對平靜的狀態。這才是斂息法最可怕的地方。至於其他的功能,比如躲過探測卡的探測,只能算一個比較有用地小用處。

  陳暮並沒有盲目地射出手上的那管脫尾梭。它在陳暮食指上嗡嗡地高速運轉。斂息狀態下,陳暮對感知的控制提升了幾個水準,那管晶瑩剔透的脫尾梭也極為歡快地在他食指上旋轉著,沒有一絲要爆炸地跡象。

  對方的動作太敏捷。而且深諳閃躲的技巧,對叢林也極為熟悉,這給陳暮帶來了很大的麻煩。好在陳暮的小範圍閃躲飛行地成績非常出色,他硬是憑借著過人的小範圍閃躲技巧,緊追不舍。而且他是漂浮在半空中。地面上的障礙對他沒有作用。

  像狸貓一樣,這名男子地動作靈敏而悄無聲息,沒有絲毫拖泥帶水。而且從來不走直線,路線變幻莫測,讓人根本無法預測。

  經歷了最初的驚慌之後,這名男子之後的所有動作,沒有出現任何失誤。他面上塗滿了顏色,讓人無法看清楚他的相貌,但是那雙眼睛,冷靜異常。他不需要回頭看,也知道陳暮還跟在他身後。心中不禁悄然泛起一絲寒意,他到現在還不明白自己是如何被發現的,他對自己藏匿的本領一向非常自傲,便是叢林中那些嗅覺靈敏的野獸,都無法發現自己。

  腳下動作不敢有哪怕一絲放緩,他以最快的動作在叢林中曲折穿梭,借著樹木的掩護。身後那傢伙咬得太緊了,有如附骨之蛆,陰魂不散。他右肩已經被射穿,痛苦非常,但他的臉上神情一動未動。

  僅僅只過去了不到一分鐘,他額頭開始沁出汗水了。對方實在盯得太緊了,他用盡了所有的技巧和力量,卻徒勞無功,他和對方的距離不僅沒有拉開,反倒拉近了少許。他的心立即緊張起來,剛才那道光梭擊中他的右肩,不僅讓他的身體受傷,也讓他的勇氣大打折扣。

  速度太快了!那道光梭只給他留下了一道殘象,他盡管做了最大的努力,還是沒有閃躲開。雖然心底有些不服氣,他認為自己並沒有注意到對方居然發現了自己。但是憑心而論,就算他有所準備,閃躲成功的可能性也只不過三成左右。這對他已經相當危險。

  他從沒想到有人居然能飛得這麼靈活,滑溜得就像渾身上下都抹了油一般。埋頭狂奔,他不是沒有想過反擊,可是他知道,倘若他稍有停頓,那管可愛而致命的光梭便會呼嘯而至。這次,奪走的,很可能就是自己的生命。

  陳暮的表情看上去非常從容,可實際上,他已經把每一項能夠利用的技能都調整到最高水準。但是,就是這樣,雙方的距離縮小的速度,遠遠不能支撐到他從斂息狀態退出來之前。

  很快,他就判斷出,自己無法追上前面那人。斂息狀態還有一分半鐘,他現在需要返回了。食指上脫尾梭終還是沒有放出去,因為對方沒有給他任何機會。眼下這樣出手而命中的機率,不到百分之二十,所以,他取消了攻擊。

  眼下,能量是最重要的資源。

  他漂浮在半空中,看著那人以驚人的速度迅速消失在茫茫叢林中。

  十秒後,他開始轉身往回飛。

  剛才經過的路程已經印在他的腦海中,他很輕松地找到返回的路徑。

  這一路輕松得就像郊遊一般,沒有遇到一隻野獸,他的斂息狀態都沒有出手的機會。直到快接近四人營地的時候,他忽然猛從天上掉了下來。

  斂息時間結束,顧不得身上疼痛,他趴在地上拼命地幹嘔起來。胃裏就像在抽搐,內髒瘋狂地收縮,伴隨著強烈的嘔吐感,此時的陳暮哪有半點剛才卓而不群的高手風範。

  斂息法的強烈副作用,一次比一次猛烈。陳暮一邊嘔吐一邊在心中叫苦,他很懷疑,自己不知道會不會有一天被這個斂息法弄死。斂息法並不是無敵的,他不知道那些【十字夜】的卡修究竟是怎麼硬撐過些副作用期的。還是他們學習的斂息法和自己不同?

  伯汶死死盯著裏度紅,冷聲問︰“到底怎麼回事?你做了什麼?”

  這次程英再也沒有幫他,一臉失望地坐在一旁,看著伯汶審問裏度紅。倆人也不是傻瓜,陳暮既然這樣說,那一定是發現了什麼。

  如果真的是這個小鬼搞的鬼……

  今天差點喪命在這裏,伯汶沒想到自己居然差點栽在一個小孩手上,他有足夠憤怒的理由。程英沒有作聲,想起這幾天小傢伙天真無邪的樣子,她突然心裏有些發冷。

  裏度紅低著頭,沒有吭聲。

  如果說,剛才倆還僅僅是懷疑的話,那他們現在肯定陳暮的猜測完全正確。伯汶極為聰明,他立即抓住了其中的關鍵︰“剛才埋伏在那的是誰?”

  裏度紅臉上現在猶豫之色。

  “說!”伯汶聲色俱厲,冷冷注視著他。

  裏度紅看到伯汶幾乎快扭曲的臉,一哆嗦,就招了︰“那是我三哥。”忽然,他仿佛意識到自己的怯懦,他倔強地挺起自己的小胸脯,大聲抗辨道︰“你們抓不到他的,在村裏,他逃跑功夫最厲害了!”

  正在這時,伯汶和程英發現有人靠近,兩人現在都快成了驚弓之鳥,自然是反應靈敏。

  見走出來的是陳暮,兩人才松了一口氣。

  見倆人看向自己,陳暮搖搖頭︰“沒有追上。”

  裏度紅看到陳暮臉色不由一變,不過當他聽說陳暮沒有追上,眼中閃過一絲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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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11-7-2009 16:11:47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一百四十六節 妙筆生花(上)

  “小鬼說,剛才那人是他三哥。”伯汶稍稍介紹了一下情況,不論兩人之間有再大的恩怨,而此時也都會暫時放下。情況比他們預想的要嚴重許多,小鬼身後的村子,到底是什麼樣,不得而知。但是,有一點可以確定,這個村子的實力比伯汶他們要強得多。況且從他們的表現來看,並不是善意。這就讓他們不得不小心起來,伯汶和陳暮有仇,可是經過這麼多天的一起旅行,多少彼此之間還是有一絲信任。

  雖然這絲信任看起來是如此的脆弱和不可靠,但是和另一個完全陌生,強大而且帶有一定敵意的群體相比,足夠讓他們暫時放下以前的恩怨。

  陳暮贊同道︰“和我的預想差不多。”他臉色臘黃,說起來,這還是魔鬼女給他塗上的,到現在還沒有剝落,不得不令人贊嘆它的持久性真是不錯。如果不是這層偽裝,伯汶和程英便可以看到陳暮斂息狀態後蒼白無比的臉色。

  “我想,他們可能會馬上和我們接觸。”伯汶的臉色凝重起來,他用的是“接觸”,只是三人都明白,這接觸只怕帶有一定的危險性。

  想了想,陳暮忽然道︰“我們直接到他們村子裏去吧。”

  程英的臉色一變︰“那不是自投羅網?”

  伯汶冷笑道︰“我也正想提議。在叢林裏,我們不是他們的對手,反正也逃不掉。與其如此,不如直接到他們村子。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麼機會。”他停頓了一下,接緊道︰“更何況,我們手上還有這個小鬼。”

  程英張嘴欲言,然而還是閉上嘴巴。

  三人談話,沒有避諱裏度紅的意思。裏度紅聽到伯汶這句話。小臉一下子白了起來。

  見伯汶和陳暮難得取得一致的意見,程英也就明白,這應該是眼下的最好的應變方法。

  裏度紅這下知道三人裏面,除了程英,其餘倆人都不是什麼善茬。不敢再玩花樣。特別是對陳暮,每次當陳暮的目光從他身上掃過時,他總覺得渾身一陣發冷。面對高足猿地那場戰鬥,使他牢牢記住了這個男人不是他能惹的。

  於是,裏度紅出奇的配合。他心下也不怕,知道在沒有見到村子裏的人之前,自己是肯定不會出事。他唯一擔心的,便是如果他們和村子裏地人發生沖突。那只怕自己就一命嗚呼了。

  小傢伙古靈精怪,但現在老實得多,平時滴溜溜轉的黑亮眼珠,現在也變得低眉順眼起來。

  陳暮又回來到了那個平凡,看上去和普通低手沒有任何區別的模樣,但是無論是伯汶還是程英。都已經沒有任何猜測了。伯汶甚至還在心底推測,這種氣質轉換的本領應該是【十字夜】的另一項技能,只有這樣,他們才能隱藏在人群之中。而不被發現。自以為想通的伯汶不由在心下暗自驚嘆,這【十字夜】果然非同一般。幾項技能看似毫無關系,但是搭配起來,卻是巧妙無比。

  陳暮忽然轉過臉,對程英說︰“把你的卡片給我看看。”

  程英一愣。立即激動起來,連忙從度儀中抽出自己的卡片雙手遞過去。她怎麼能不激動?陳暮可是有著A級貢獻度地制卡師,她沒想到幸福一下子落在自己頭上。對于卡修來說。一張合適而且威力強勁的卡片,將直接決定了他的戰鬥力。

  陳暮也是想到這一點,對現在的他們來說,每一點戰鬥力都彌足珍貴。程英的經驗豐富,技能也非常嫻熟,但受限於她的戰鬥卡,所能發揮出來地威力相當有限。

  重新為她量身製作一張卡片不現實,陳暮想看看,能不能把這張卡片修改一下。

  程英的戰鬥卡名叫【芒雨】,它能釋放出細小的能量光束,攻擊範圍雖然大,但威力頗小。仔細看了一番,陳暮心下便有主意。

  “我需要多連石、十芬草、木理、汁珀。”陳暮道。

  程英連忙翻動自己的包,她一路上採集了許多原料︰“我有十芬草、木理,還有汁珀,但沒有多連石。”

  陳暮搖頭︰“那就不行了。”

  程英失望之情溢於言表,但是卻無可奈何,多連石本身就是一種極為珍貴地材料,非常罕見。

  伯汶突然開口︰“我這有。”說完,他從貼身的腰包中,取出一粒拇指大小的黃色晶體。這是一顆質地非常出色的多連石,晶體呈半透明,沒有雜質。這樣一顆多連石,放在任何一個城市的拍賣行,都是五千萬歐迪以上。伯汶把多連石遞到陳暮面前。

  程英然激動起來,語無倫次︰“謝謝!”

  伯汶搖搖手,示意不必介意,他地目光落在陳暮身上,他想看看陳暮在這樣的艱苦的環境下如何修改卡片。卡片學是個以精細著稱地活,需要在極為精密的儀器的配合。而在這裏,不要說精密儀器了,再簡單普通的儀器都沒有。制卡師到底只是制卡師,不能無中生有。

  但是經過這麼多天的接觸,伯汶對陳暮也有一定程度瞭解。陳暮不是誇誇其談的人,沒有十足的把握,他是絕不會開口攬下這件事。人都有好奇心的,伯汶也不例外。一直到現在,他還想不明白,【十字夜】到底是如何培養出這樣一個怪才的。難道他們掌握了同時兼習制卡師和卡修的技術?說實話,他不相信。這兩者無法兼習,是每一位制卡師和卡修們腦海中根深蒂固的鐵律。

  可是,事實就在眼前,卻又讓他不得不接受。

  陳暮向四周掃了一眼,目光落在一塊青石上。他走過去,把青石搬了過來。這是一塊最普通的青石,它們一般被用作建築材料。

  “把它切成一個小碗。”陳暮對伯汶道。

  伯汶倒也乾脆,切換成血銳卡。一道巴掌大的鮮紅波刃出現在他掌中,它安靜地漂浮靜止在伯汶的掌心之上。伯汶隨手切割起青石來,從這也可以看出,他的感知控制能力之強,以及他對波刃類卡片的深刻瞭解,都不是陳暮能比的。

  薄薄的紅色波刃鋒利無比,切割青石就像切豆腐一般。片刻間,伯汶便切出一個小碗出來。

  裏度紅瞪大眼睛,好奇地看著伯汶操縱鮮紅色波刃切割青石,他覺得很神奇,那模樣,似乎很想用手去觸踫它。

  陳暮接過伯汶切割出來的青石碗,把幾項材料放進去,再把上次程英給他的雙勾獸血液倒了進去。其餘三人的目光一眨不眨地盯著陳暮面前的小碗,他們都很好奇。

  陳暮從自己的卡包中取出加熱卡,這是他本來為了以防萬一而帶的。

  加熱卡是一種應用極為廣泛的卡片,比如基本每家都有的熱力煲,它的核心部件便是一張加熱卡。不僅如此,加熱卡也是每一位職業卡修的必備之物,它的用途極為廣泛。它能加熱一定範圍內的物體,加熱範圍和溫度都是可以通過加熱卡控制的。加熱卡的操控也同樣需要技巧的,比如陳暮現在。

  小碗裏面的血液開始一點點冒熱氣,然而周圍的幾人完全沒有感受到一絲熱量。這說明陳暮對加熱卡的控制極為到位,所有的熱量全都集中在小碗裏,沒有一絲熱量的流失。

  漸漸,小碗裏血腥味有些刺鼻,三人臉上都露出有些無法忍受的表情,唯獨陳暮像岩石般,一動不動。這股刺鼻的氣味僅僅持續了三分鐘,便突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濃鬱而沁人的芬香。

  三人皆是一愣,齊齊露出陶醉的神情。就連伯汶這個豪門出身的貴族子弟,也同樣露出陶醉的表情。要知道,像東行寧這樣的大族,生活追求豪奢,每年花在香料上的費用,是一筆巨額開銷。伯汶這樣積極向上的青年,也已經習慣使用各種香料。只是,他還從未聞過像這種如此濃鬱,卻又不逼人,聞起來極為舒服沁脾的香味。

  但凡是香味濃鬱的香料,往往會有一種灼灼逼人的感覺,所以它們適合那些性情奔放的女子使用。而如果香味濃鬱,卻不逼人,那便是極品的香料了,像蜂黃香,像烈火花精。只是這種級別的香料無一不是天價,便是豪門,也不是誰都用得起的。他不由暗暗記下這幾種材料。

  青石碗裏的液體,也從開始的猩紅逐漸變淡,五分鐘之後,已經完全透明,而香氣也從開始的濃鬱,而逐漸變得清幽起來,若有若無,讓人下意識地想努力地去捕捉這一絲飄渺的淡淡香味。

  多連石、木理、十芬草、汁珀統統不見,碗裏只有小半碗清澈透明的液體,稍一搖晃,才發現碗裏的透明液體微微帶些黏稠。

  而陳暮,此時也解開【弱水】套筆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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