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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 辣手摧花

方想-[卡徒](連載中)(更至:第六百一一節 大結局(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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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11-7-2009 16:13:14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一百四十七節 妙筆生花(下)

  這是陳暮得到【弱水】後第一次使用,但是從他的動作來看,看不出半點陌生青澀。右手輕靈地從拈起一支斜刃筆,小心地把斜刃筆的筆尖放入插入青石碗中。緊接著,他又放入兩支其他式樣的制卡筆。

  伯汶的目光緊緊盯著青石碗裏。他對【弱水】並不是關心,在族裏,這樣的藏品他雖然不多,但也不少。他的注意力被小碗裏那透明的液體牢牢吸引。無論是最初的濃郁香味,還是現在輕幽淡香,都是極品的香料才能散發出來的氣味。如果說剛才他還有一絲不確定的話,那他現在已經能完全肯定,這一小碗透明液體價值連城。

  天攸聯邦之中,以香料而發家的豪門有好幾年,至於准豪門更是不少。東行寧家在東行區算得上鼎鼎有名的地方豪門,但是在天攸聯邦,可排不上名號。天攸聯邦百分之七十的豪門都集中在京都和五大華區,只有百分之三十分佈在二十二個普居區。東行區並沒有真正意義上稱得上豪門的世家。

  寧家經過這麼多年的發展,財富的增漲已經到了一個瓶頸的時刻。現有的贏利模式阻礙了他們進一步的發展,寧家迫切地需要一個新的贏利模式,使他們能更向前邁進一步。

  一套【弱水】,對於龐大的寧家來說,並不能帶來真正意義上的質變。而如果自己能夠掌握這項香料的生產技術,那對於寧家來說,無疑是滾滾而來的財富。

  他目光灼灼地盯著陳暮面前的青石碗,腦子裏卻在絞盡腦汁,想著怎麼從陳暮那里弄來這種香料的配製方法。儘管他已經記住那幾種材料,但是沒那麼簡單。這裏面還有著其他的訣竅,比如火候溫度之類。加熱卡釋放出來地熱量無形無質,他也無法判斷陳暮究竟加熱到什麼地步。還有這幾項材料之間的配比比例,這裏面的學問就大了。雖然他對制卡並不瞭解,但是差之毫釐。失之千里,這個道理還是明白的。

  伯汶心裏像被撓了幾把,奇癢難止,不過他臉上卻作出若無其事的樣子。

  大約半分鐘,陳暮麻利地抄起斜刃筆,開始埋頭在程英地那張卡片上開始進入改動。陳暮神情專注,運筆如飛。眾人無不是小心翼翼,唯恐發生丁點聲音。

  程英出神地看著陳暮的專心地修改卡片。從她的角度可以看到陳暮的側臉。陳暮遠遠談不上英俊帥氣的輪廓此時卻因為專注散發著驚人的魅力。她突然有些走神,眼前這個看上去比自己還小幾歲的少年,是如此令人難以琢磨。

  他身上,看不到半點與他身份相配的傲氣。沒有同齡人地浮躁,心思澄靜,臉上始終淡然自若。遠遠超出他這個年齡段所應該具備的特質。平凡的外表,乍一眼看上去更為平凡的氣質,甚至帶著一點木訥,隨便丟在哪個角落。他都不會是旁人目光第一眼指向的目標。

  然而,就在這平凡的外表下,卻是令人驚豔地才華。無以倫比的戰術素養,面對危險時的冷靜從容,這個時候的他。綻放著奪目地光輝,周圍的一切都因為他而失色。還有現在,專注而心無旁騖。揮灑自如的運筆,都足以讓別人牢牢記住這樣一位看上去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少年。

  程英怔怔地看著,心想,這大概算自己遇到的最奇特地人吧。原本無論走在哪里,都是眾人視野中心的伯汶,他有著所有人羡慕的一切:家世、修養、英俊帥氣地外型、高超的實力。從理論上,他應該才是最耀眼最奪目的焦點。然而,在陳暮面前,他也不禁黯然失色。

  估計伯汶心裏也很不是滋味吧。

  想到這裏,程英的嘴角不自主勾起一道微微的弧度。

  裏度紅好奇地的看著陳暮的每個動作,還有他手上的那張卡片。小傢伙的眼神中,帶著深深的畏懼,還有一點點的崇拜。

  青石碗裏的透明液體一滴不剩,很難想像,剛才那麼小半碗的透明液體,全都在程英的卡片上。眯著眼睛仔細地檢查了一番,陳暮終意滿意地收起筆。【弱水】筆的性能果然極為出色,如果不是有這套筆,以他現在的能力,是無法做到如此完美的地步。【弱水】套筆不僅可以節省他感知的消耗,還可以讓他對感知的操控精度提高百分之十左右。感知精度提高百分之十,在許多人眼中算不了什麼。但是,當制卡師的感知精度提高到一定程度之後,再想提升,就會變得極為困難。這個時候,不要說百分之十,就是百分之一,也是極具價值。

  可惜,陳暮沒有做過專門的職業鑒定,他不清楚自己的感知精度到底處於什麼水準。他甚至連制卡師內部的等級評定都一無所知,在這方面,他白得和白紙有一拼。

  “好了。”陳暮起身,小心而仔細地把【弱水】制卡筆放回到包裏。三人的目光不約而同落在陳暮手上的那張卡片上,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很難想像,那麼小半碗的透明液體都花在這張卡片上。三人都一臉期待,他們很好奇,陳暮修改出來的卡片究竟會有什麼特性。

  “這張卡片我做了一些小幅度的修改。”說完陳暮便把它遞到程英面前:“你來試試。”

  程英略帶興奮地接過陳暮遞過來的卡片,把它插入自己的度儀中。

  在其他三人的注視下,她閉上眼睛,仔細地體會度儀內這張卡片已經發生的變化。她這一閉眼,便是十分鐘,十分鐘裏,她紋絲不動。裏度紅有些疑惑地看著她,不明白她在做什麼。

  忽然,程英睜開眼睛。與此同時,她的身邊忽然出現許多彩色的光點,似乎和以前沒有什麼區別,除了這些光點的體積稍稍大了一圈。程英手輕輕向前一揮,彩色光點倏地化作五彩能量光雨,向前方罩去。

  啪啦啪啦,打得地面泥土飛濺。

  伯汶眼中閃過一絲失望之色,這和之前沒有什麼區別,回頭看了一眼空空如也的青石碗,心下暗自可惜了那小半碗極品的香料。

  和伯汶相反,程英並沒有露出失望之色。她低頭想了想,忽然抬起頭,身邊再一次漂浮起一個個彩色的光點。

  就在伯汶不明所以的眼神下,這些光點忽然發生了劇烈的變化。每個光點就像是一個光源,射出一道光束,而所有的光束準確彙集在一點,形成一道手臂粗白色熾亮的光束!

  這道光束極為刺目,在這一瞬間,眾人只覺得眼睛一痛,眼前白茫茫的一片。陳暮早就事先把眼睛閉上,他沒有受影響。

  伯汶耐心等待了大約十秒才睜開眼,當他看到眼前的一幕,立即呆住了!

  一個手臂粗的大洞出現在程英面前的樹幹上,還冒著縷縷青煙。如果僅僅是這樣,他並不會吃驚。令他驚訝的是,這道光束整整洞穿了十五棵大樹的樹幹,其中有半數以上,都是需要幾人合抱才能抱下的大樹。這些樹幹上的洞一模一樣大小,樹洞內壁呈焦黑色,不時地還能看到它們在冒煙。

  裏度紅兩隻小手用力地揉了揉剛才被刺痛的雙眼,而當他看到這些被洞穿的樹幹時,他的第一個反應是下意識地咽了咽口水。然後一臉炙熱地看著程英手上的度儀。

  程英的演示並沒以有結束,彩色的光點再一次出現在她身體四周。她再一次輕輕一揮,這些五彩光點緩緩向前飄去。伯汶眼中閃過一絲不解,以這樣的速度,只怕什麼都無法擊中。不過這次他識趣地沒有吭聲,他明白下面一定還有變化。

  果然,當這些彩色光點飄到一塊花崗岩面前,忽然毫無徵兆地爆裂開來。

  嘭!

  每一顆彩色的光點都爆裂成無數細小的能量針芒。場面極為壯觀,只見數以萬計的如針尖般大小的能量針芒,把這顆岩石完全籠罩進去。如煙似霧,這些能量針芒太細小,給人感覺就像春雨般似真似幻。

  啪,這塊堅硬的花崗岩碎成數十塊。神情凝重伯汶走到這些碎石面前,拾起一塊,臉色頓時變了。只見這塊碎片上面分佈著無數如針尖般大小的小孔。而這塊碎塊,也變得疏鬆至極,輕輕一掰,便裂成幾塊。從斷面可以清晰地看到,這些針尖大的小孔貫穿了整塊岩石。

  裏度紅看向陳暮的目光已經完全是火熱無比,瑪瑙似的眼睛極力地看著陳暮,只面儘是崇拜。

  程英忽然眼中閃過一絲喜色,她猶豫了一下,看了一眼陳暮,更輕輕巧巧地把感知從度儀裏退了出來。

  陳暮還是一臉淡然的模樣,就像眼前的景象和他完全沒有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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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11-7-2009 17:58:17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一百四十八節 光棍也是種境界

  不知道是不是陳暮修改卡片太過於驚人的原因,一行人反而陷入沉默之中。好在陳暮本身就是不大喜歡說話的人,自然也沒有什麼不適應。程英還沉浸在興奮和喜悅之中,她一直希望能擁有一張威力強勁的戰鬥卡。只是像她這樣沒有權勢,經濟方面同樣不夠優越的普通卡修,比如陳暮改過的這張卡片,可不是她能夠擁有的。

  伯汶卻在尋思著香料的問題。他記下的幾種材料中,除了多連石比較珍貴外,其他的幾種材料價格雖然昂貴,卻並不難弄到。如果真的能夠成功,這其中巨額的利潤,令他怦然心動。程英那張經陳暮修改過威力大增的卡片,他卻不甚在意,這個級別的卡片雖然他並不多,但也不算少。更何況,他已經能夠使用四星卡片,並且還比較純熟。

  三星卡片和四星卡片在威力方面,有著幾乎無法逾越的鴻溝。當然,其中也有特例,但這種特例的稀少程度,堪稱屈指可數。對伯汶來說,他現在應該努力讓自己對四星卡片使得更加圓熟,而不應該把時間浪費在陌生的三星卡片上,哪怕那張三星卡再出色。卡片在精而不在於多。

  裏度紅也沉默著,只是偶爾看向陳暮的目光總是火熱無比。在他這個年齡,對生活充滿了無數幻想,加上好奇心作祟,他覺得陳暮有著一種非常神奇的力量,似乎他只要很輕鬆地動動筆,就會帶來截然不同的結果。

  在叢林之中長大的裏度紅,對力量是相當敏感的,哪怕他還只是個孩子。而對陳暮這種能夠創造力量的能力,他自然是無比的渴望。

  一行人在叢林裏穿梭,裏度紅也是配合無比。有了他地帶路,三人很快便來到小傢伙所說的村子。

  剛到村口,陳暮他們就遇到極為“隆重”的接待。五個青年圍著一位老年人,站在村口,他們似乎早就知道伯汶他們即將到來。

  這位老者頭上戴著一個由彩色鳥羽製作而成的頭冠。一身褐色的寬布裙。他臉上皺紋很深,長期曝曬所形成地黑褐色皮膚,由於年長的緣故,已經開始有些乾枯發澀。老者身旁的幾位青年,目光中隱隱透著不友好。

  伯汶和陳暮對視了一眼。裏度紅看到老者,立即耷拉著腦袋。

  “歡迎,遠方的客人!”老者微笑著站了出來:“十分感謝各位把我的孫子送回來,這些天。只怕給各位惹來不少麻煩了吧。”說完他轉過臉道:“維阿,把小鬼帶到他母親那去。”

  一位壯實的漢子應了聲,便準備朝裏度紅走去。

  對於幾人來說,在沒有摸清狀況之前,裏度紅可是他們的護身符。哪能讓他們這麼輕易地帶走?伯汶上前一步,攔在裏度紅身前。

  伯汶的這個動作。也立即引起原本就目光不善地幾位年輕人的強烈反應。

  嘶嘶嘶,五位青年的手上立即露出他們的武器,每人手上都拿著一把能量刀。這些能量出長約四十五釐米,刀身微帶弧度。

  陳暮微微一驚。他這時才注意到幾個人手腕上都綁著一塊刀柄狀的東西。沒想到這些刀柄狀的物體居然能夠形成能量刀,陳暮和伯汶都是第一次見這樣地武器。如果不是他們對能量實在太熟悉了,說不定第一眼還真的無法判斷這些青年手上拿著的是什麼。

  卡械嗎?陳暮三人不由露出慎重的表情。這樣古怪地卡械陳暮也從未見過,不過他是制卡師,對能量的敏感程度更精細。

  這些能量刀的鋒利程度比起普通的三星波刃卡還有所不如。而在靈活性、射程方面更是遠遠不如。

  它們只是一種低級武器,從他專業的眼光,他給出這樣地評價。

  不過。這並不代表著他有任何的輕視。相反,如果以這樣簡陋的武器,能在這片叢林中生活下來,那足以說明這些村民地戰鬥力強勁無比。陳暮不同于伯汶,他並不認為這個世上只有卡修才有戰鬥力。一個最典型的例子便是魔鬼女,她想要殺死他的話,起碼有一百種方法,而且都是不需要用卡片的。

  魔鬼女殺死的卡修數目,一定不是小數目。

  再細看這些人,每位都是一臉剽悍,身上的肌肉虯起,渾若人形野獸,每人都透著一股危險的氣息。

  雖然五人都拿出武器,伯汶卻是一臉鎮定。他是什麼人?什麼場面沒見過?除了在陳暮手上吃過苦頭,其他人,還沒人能給他帶來麻煩。

  “想動手?”伯汶一邊說道,手上的度儀悄然啟動。一旁的程英見狀,也啟動了手上的度儀。

  相比之下,陳暮則要顯定從容得多。他臉色沒有發生任何變化,當然,一方面是因為臉上有偽裝的緣故,變化了,也看不出來。而最令人吃驚的卻是他沒有做出任何戒備的姿態,仿若沒有看到這五人亮出他們的兵器。

  程英和伯汶對陳暮不禁更為佩服,在這樣的情況下,還能如此鎮定,可見陳暮的心理素質是多麼的過硬。他們哪里知道,陳暮不是不想警戒,而是他覺得自己的戒備也沒有什麼作用。斂息法他需要好幾分鐘的時間才能進入,沒有進入斂息狀態,他的戰鬥力,小得可憐,他索性旁觀局勢的發展。新手,是沒能發言權的,他自覺地保持沉默。

  “年輕人,你想與我們為敵?”老者神情不變地問,他多看了一眼陳暮。

  伯汶微微一躬,不卑不亢道:“尊敬的老者,相信您能看出來,我們並無敵意。只是不知道貴村給予我們的,是刀劍呢?還是友誼?之前的行為,讓我們很難判斷。我想,在沒有確定之前,保持眼下的局面,是我們雙方都可以接受。”

  老者有些不悅道:“年輕人,你這樣只會趕走我們的友誼。”

  “您也看到,在貴村中,我們處於弱勢,我們需要一些保護自己的保證。哲人說過,一味的強勢,並不是最合適的態度。而事情的發展,也往往不可逆。”伯汶淡淡道。這是他手上唯一的籌碼,無論如何,也不會輕易交出。

  五位青年臉上露出憤怒的表情,在他們看來,伯汶是在威脅他們。

  面對蠢蠢欲動的五位青年,伯汶神色如常,看也沒看他們一眼。雖然還不清楚度紅是什麼身份,但是老者言語之間的親昵,伯汶暗自猜測小鬼和老者的關係一定大不簡單。

  老者並沒有因為伯汶的話而憤怒,他的表情甚至沒有變化,只是深深地看了一眼伯汶:“年輕人,你很聰明。”說完沒等伯汶回話,他的目光落在陳暮身上。

  三人之中,伯汶英俊瀟灑,氣度非凡,程英秀美颯爽,都是極為耀眼的人物,只有陳暮最不起眼。但是老者的目光停留在陳暮身上的時間卻最長,目光頗有些意味深長。

  “這位小兄弟就是小三所說的那位高手吧。”老者的話讓周圍五人的目光再一次齊刷刷地盯著陳暮,他們目光之中,有疑惑,有亢奮,有懷疑,有挑釁,五人看向他的目光各不相同。但是有一點,那就是一絲愕然。他們都知道小三受傷的事,只是他們剛才都一致以為是打傷小三的人是伯汶。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伯汶都更具有高手風範。

  他們的目光因為老者的一句話,全都落在陳暮身上。這樣一個看上去再普通不過,沒有出眾之處的少年,居然才是打傷小三的人。

  小三?陳暮隨即想到自己曾經擊傷的那名男子,難道是他?他不知道該怎麼接腔,便索性沉默不語。

  老者忽然展顏一笑:“能遇到這樣的高手,真是我們村子的榮幸。哎呀,這人老了,辦事就是不利索。這麼久都沒有請各位進村裏坐坐,真是失禮,真是失禮!來來來,快請進,快請進。”

  伯汶和程英面面相覷,老者態度突然間的變化,讓他們有些反應不過來。剛剛還劍拔弩張,忽然一下子就春風化雨,實在是考驗人的心臟。

  陳暮倒沒有覺得,因為雙方的實力完全不在一個檔次。他們這邊真正有戰鬥力的只有伯汶和程英,倘若發生衝突,第一個被殺的肯定是自己。誰會給你三分鐘,讓你去進入斂息狀態?

  所以,陳暮一直心態很平和,他不需要去考慮那麼多。如果雙方真的發生衝突,自己一個新手,能起到什麼作用?更何況,對方真的想對他們動手,無論是在叢林,還是在村子裏,沒有任何區別。

  他很坦然地面對這樣的局面,自始至終,他的神情始終淡定從容,目光平和。

  光棍也是種境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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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11-7-2009 17:58:30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一百四十九節 阿方索

  人生總是很奇妙的,自從有了那張神秘卡片之後,陳暮已經不知道第幾次發出同樣的感慨。假如說,在擁有神秘卡片之前,他更多的是感受到生命的無奈與艱辛的話,在擁有神秘之後,他的境遇發生了截然的變化。這種變化在之前,是他不敢想像的。什麼時候,他會想到自己能夠成為一名在一個那麼高級的基地裏擁有a級貢獻度的制卡師?他曾經以為,自己會製作一星能量卡一輩子,運氣好的話,也許會成為一個普通的低級制卡師。

  這張神秘卡片就像一隻無形的大手,把他的命運推到了另一條道路。他並不知道這條路和以前那條路相比,是好是壞。從表面上來看,他要光鮮得多,得到了許多以前不敢想像的東西,比如知識,比如力量。但是同樣,他也失去了許多他一直很珍惜的東西。

  可是,似乎他一直沒有什麼選擇的餘地。

  就像這次,他又何嘗有選擇的餘地。

  陳暮好奇地打量這個村子,與他想像中的木屋草房不同,這個村子在他眼中看起來還是頗有風味的。這裏看不到城市裏的高樓大廈,每座房屋的高度都不超過三十米。房屋的屋頂就像一塊倒扣的圓形盾牌,而屋頂上面豎立著許多尖刺,這些尖刺足足有一人粗。

  咦,陳暮眼前一亮,這些尖刺居然是卡械!他眯起眼睛,仔細地觀察這些尖刺。這些卡械並不算太高級,他基本能看懂。每座房屋屋頂下方應該都有提供能量的裝置。這些尖刺之間會形成一個能量罩,把整個房屋保護起來。

  這足夠令陳暮感到吃驚了。這些房屋大多二十多米,如果想把它全罩起來。需要一個半徑長達二十多米的能量罩。一個半徑高達二十米的標準球形能量罩所需要地能量,是一個非常驚人的數字。這是陳暮所見過的最大能量罩,東商衛城和阿美城也許有。但是像這種城防級別地安全設施,他可沒辦法看到。

  而且,陳暮猜測,這些能量罩下麵應該還有能夠攻擊的卡械。

  “小村簡陋,怎麼?陳先生難道對卡物也有研究?”陳暮身後傳來老者的聲音,回過頭,便看到老者目光灼灼地盯著自己。

  還沒等陳暮自己開腔,一旁的裏度紅便忍不住插嘴道︰“他可厲害了!”緊接著便把陳暮修改程英卡片的那件事繪聲繪色地吹噓了一番。那模樣,似乎像他做的一樣。周圍一行人,個個聽得津津有味。就連那幾位壯漢,眼中的敵意也立時弱了幾分,多了幾分尊敬。陳暮這才發現,裏度紅年紀雖小,但是嘴皮子倒是利索。

  “哦。”老者眼神立即亮了幾分,頗有興趣道︰“小村地處偏隅。我們這些人的見識也有限得很,今天能遇到陳先生這樣的行家,機會難得,一定要切磋交流一下。維阿,去把阿方索喊來。”

  “是。”維阿沉穩地應了聲,轉身便朝村子裏奔去。速度極快。幾個起落之間,便消失在村子裏。伯汶和程英兩人臉色微變,他們哪里見過身手如此敏捷之輩?如果此人全速閃避的話。伯汶自忖自己不一定能夠擊中對方。他心中升起強烈地不安,只是不知道這個村子裏,實力能夠達到維阿的能有幾人,他不禁朝裏度紅靠了靠。如果不是老者身邊一直有人圍著,他都想劫持老者。

  伯汶的這個動作立即引起老者身邊其他幾人的怒目而視,老者反而一臉淡然。不以為意,只是一臉微笑地看著陳暮。

  陳暮斟酌道︰“我知識淺陋。所懂不多。您所說的卡物。我從來沒有聽說過。”

  老者揮了揮手,不以為意道︰“小村和外界交流太少。難得有這樣的交流機會,陳先生就不要吝嗇賜教了。卡物這種說法,只是村子裏隨意胡亂起地。呵呵,至於叫什麼,又有什麼關系?”

  陳暮驚奇地看了老者一眼,沒想到,一個在如此封閉的小村落裏的一位老人,也有如此豁達的心胸。陳暮見到的許多的制卡師甚至都無法做到這一點。

  正在這時,維阿已經帶著一位瘦削地中年人來到眾人面前。這位中年人臉頰微陷,目光有些呆,似乎正在思考什麼問題。這種神態陳暮很熟悉,他曾在許多專注的制卡師身上看到這種神態,便是他自己,有時也會如此。

  “阿方索。”

  中年人一愣,旋即目光變得清澈起來,哪里還有半點剛才的呆帶,他恭敬道︰“族長,您找我?”

  “呵呵,阿方索,早和你說了不要整天呆在家裏,閉門造車可是很難有所收獲的。要多出來走走,你的身體也越來越差了。”老者說起後面一句時,帶著明顯的不滿和擔憂。

  阿方索的心裏一暖,笑著道︰“您放心好了,雖然比起維阿這頭笨牛要差一點,但也有幾兩肉嘛。”

  維阿一臉沉默,仿佛聽到一件和自己無關的事,老者身旁地其他人目光露出幾分笑意。

  “得了吧,阿方索,和維阿比,他一隻手便可以把你捏死。”有人忍不住插口。

  阿方索也不生氣,笑嘻嘻道︰“維阿是厲害,不過他還是進不了我的房間?”言語間,他不無得意之色。維阿還是面無表情挺立,無動於衷。

  “你除了龜縮外,還會什麼?”說這話地人帶著幾分不服氣。阿方索地房間,是整個村子裏最安全的地方。沒有人能夠硬闖進去,他地房間周圍佈置了無數機關,迄今為止,還沒有人成功地闖進去過。阿方索就像一隻烏龜,這個佈置的嚴嚴實實房間,就像他的龜殼一樣。每當有人譏諷他時,他都把這句話拋了出來。

  至於別人嘲笑他的龜殼硬,他不但不會生氣,反而會很開心。

  “好了,別在客人面前鬧笑話了。”老者出言喝止,眾人連忙停止玩鬧。

  “阿方索,這幾位客人從外面來。這位陳先生對卡物頗有研究,你不是一直說找不到人交流嗎?這段時間,他就由你招待了。”老者道。

  “他?”阿方索略帶疑惑地看著面前的陳暮,他有些不以為意,這樣的毛頭小子,談什麼略有研究,估計也就懂一些最基本的東西。雖然不明白這幾人的來路,但是既然村長開口,他自然不敢有什麼意見。

  看到阿方索的表情,老者不由笑了。他太瞭解阿方索,一看阿方索露出這副表情,就知道阿方索未必會把陳暮放在眼裏。心下微微一嘆,村子裏和外面的交流實在太少了。他們並不知道世界有多大,在他們眼中,這個世界只不過是以村子為中心,半徑幾十公里的範圍。

  “不如這樣。”老者看了一眼陳暮,露出征詢的神色︰“阿方索的房間裏都不少房屋模型,你們就每人用一套,看看誰的模型能防護能力和反擊能力更強,怎麼樣?”

  老者看到陳暮不為所動,微微一笑,臉上的皺紋舒展開來︰“當然,也不能讓陳先生白做。陳先生做得好了,我們以前的恩怨一筆勾消,你看如何?”

  陳暮抬了抬眼皮,正想說話,伯汶忽然湊了上來,悄然道︰“答應他!”

  “能信?”陳暮奇怪地看了伯汶一眼,這傢伙可不是那麼容易別人的。

  “你做得越好,就越可信。”伯汶丟下一句。

  陳暮不由琢磨起伯汶這句模稜兩可的話,若有所思。

  老者笑眯眯地看著兩人嘀咕著,也不說話。阿方索驚異地看了一眼陳暮,他沒想到族長居然如此看重這位毛頭小子。他不禁再次打量起陳暮,可硬是沒看出來半點特別的。

  裏度紅笑嘻嘻道︰“安斯科叔叔,布裏德叔叔,我們不如賭點什麼吧,好不容易有件事,不賭實在太無趣了!我那正好有兩把好刀,就是上次從阿方索叔叔那裏贏來的那兩把。”

  老者身旁的兩人對視一眼,都發現對方眼中的火熱。裏度紅上次從阿方索那裏贏了兩把好刀這件事整個村子都知道,而且這小鬼雖然皮了一些,但從來都很光棍,不會輸了不認帳。阿方索雖然脾氣並不壞,但想從他手上拿到好東西,可不大容易。

  “怎麼賭?要賭我們也只會押阿方索贏。”布裏德搶先道,阿方索是村裏公認製作卡物最強的人,他的那間小屋,還沒有人能闖進去過。不僅如此,整個村子的安全防護,都是他佈置的。

  “沒問題。”裏度紅嘿嘿一笑,不緊不慢道︰“我就押陳先生贏好了。不過,你們倆的賭注可要拿得出臺面啊。”

  “你想要什麼?”這次問的是安斯科,他露出一分謹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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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11-7-2009 17:58:44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一百五十節 賭約

  “安斯科叔叔上次不是撿到了一顆那雲鳥的眼睛嗎?據說那雲鳥的眼睛死後會結晶,形成寶石呢,真是讓人好奇啊!我沒記錯的話,布裏德叔叔好像有一塊水蝻的膠凍,那可是好東西啊。”裏度紅笑嘻嘻道。

  安斯科和布裏德對視一眼,倆人表情都帶著幾分無奈。他們沒想到裏度紅居然把他們的底子都摸得清清楚楚,看來這小鬼,早就惦記上他們手上的東西。

  “好。”兩人同時答應,他們知道,倘若被裏度紅惦記上,還不如拿來賭,要不然日後的麻煩事會更多。這小子敲詐頑皮在村子裏無人能敵。布裏德拍了拍阿方索的肩膀:“阿方索,你這次可不能放水啊!”

  阿方索拿眼一瞪,不悅道:“我是那樣的人嗎?”

  布裏德嘿嘿一笑:“不是不是,你的人品,我們哪會信不過?”

  “知道就好。”阿方索餘怒未消。

  裏度紅一臉賊笑,像只小狐狸。不過他可沒有勇氣對陳暮說這樣的話,每次當他的目光落在陳暮身上,他的表情都不由自主地變得嚴肅起來,看不到平日裏半點嬉皮笑臉的樣子。這是下意識的反應,就連他自己都沒有發現。

  他突然對維阿道:“維阿大叔,你要不要參加?”

  “沒興趣。”維阿依然一臉無動於衷,不喜不怒。裏度紅也不生氣,笑嘻嘻道:“大叔,你這個表情真難看。”

  維阿這次就沒接腔,臉上神情也沒有絲毫變化。

  陳暮想了想,點點頭:“既然如此,那恭敬不如從命了。”見陳暮答應下來,程英和伯汶都是一臉喜色。他們就怕陳暮不答應。陳暮不答應,沒有人可以勉強他。伯汶不可以,程英也不可以。既然答應下來,倆人對陳暮可是充滿了信心,陳暮是誰?他可是擁有A級貢獻度的制卡師!

  老者笑吟吟地看著幾人。心下琢磨,這幾人,會給村子裏帶來什麼?

  陳暮一行人就在村子裏安頓下來,伯汶還是時刻不離裏度紅左右,雖然這個行為總是會引起村民不友善的目光。

  陳暮隨著阿方索來到他的住處。

  阿方索的房屋裏,比陳暮見過最亂的實驗室還要混亂。地面隨處擺放著各式各樣形狀古怪地器件,連下腳都要小心翼翼。不過陳暮卻是大開眼界,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多的和卡械相關的東西。雖然村子裏叫卡物。但是陳暮一眼便看出來,所謂卡物,也就是卡械,只是叫法不同罷了。

  阿方索很是懶散地把陳暮帶到他的材料室,推開門,指著裏面堆積如山的材料。懶洋洋道:“想用什麼,自己拿,這些東西都不值錢。要是這裏沒有,你就得自己掏了。唔。或者你可以用一些我覺得有用地東西和我換。”外面來的人,身上總會有一兩件有趣的東西吧。

  他根本就不相信這個毛頭小子能有什麼能耐,族長一定是被這個信口開河的傢伙騙了。知識的積累是需要的時間,這傢伙,就算從娘胎裏開始學習。又能學到什麼地步?自己可是研究了整整三十年的卡物。

  阿方索接著扔給陳暮一個模型,這個模型和村子裏的房屋形狀完全相同,只是要小得多。

  “這就是模型。你自己研究吧。好了,沒事就不要打擾我了,你該幹什麼就幹什麼去,飯菜到時有人送過來。”

  說完阿方索便自己鑽到裏面地一個房間裏,砰地一聲把房門關得嚴嚴實實。

  陳暮見狀,便索性一個人打量起房間來。隨處擺放的卡械,有些他能看明白,但是絕大多數,他看不懂。他對卡械的瞭解非常有限,在這之前,他和卡械的唯一交集,便是他給【火蜉蝣】製作的梭車用【泥鰍卡】。

  卡械,是指以卡片技術為核心的機械裝置。卡械最核心地技術就是卡片,但是它們也有著獨到之處。在許多方面,他們能更大程度地發揮卡片的力量。比如梭車,就是一種典型的卡械,它使普通人也能夠在天空飛行。人們對卡械的研究也日益增多,各式各樣地卡械也越來越多地融入到人們生活之中。

  但是對卡械,卻有著截然不同的兩種態度,普通人自然非常歡迎,但是有相當一部分制卡師,對卡械並不是非常喜歡。他們認為這是一種偷機取巧手段,只有那些並不足夠優秀的制卡師,才會打卡械的主意。在傳統制卡師的觀念中,制卡師應該執著於對能量結構地理解和對感知控制的運用,而不是想著去借助機械的力量。

  並不是所有地制卡師對卡械都是排斥的態度,也有許多觀念比較開明的制卡師,也開始著力這方面的研究。但是從整體上來看,卡械的發展水準和卡片相比,還是有著非常遠的差距。卡械只是一種新興的事物。陳暮對卡械就沒有任何歧視,相反,他覺得能夠使普通人使用卡片的力量,這本身就是非常不錯的事。而且,只要力量強大,至於這力量是如何得到的,他也並不關心。

  但是在這個村子,陳暮卻發現,這裏的村民似乎對卡械的利用更廣泛。

  陳暮蹲下來,饒有興趣地擺弄著地上的那些卡械配件。這些配件的形狀都非常怪異,大多都是由金屬製作而成。這個有點出乎陳暮的意料,金屬配件表面都鋥亮無痕。沒想到這裏的金屬加工水準如此高超,真是讓人想像不到啊。

  陳暮面前的一件卡械,擁有一件直徑大約三十釐米左右的鑽頭,陳暮猜測,這很有可能是用來鑽探用的。應該是個中型卡械的一個部分,只是地面上擺放的卡械實在太多,他也不知道到底哪些卡械有相聯關係的。

  阿方索的房子裏有許多房間,但是大多都是緊閉。陳暮現在的位置是房屋的客廳,客廳裏沒有任何招待客人的傢俱,到處堆滿了卡械。

  陳暮見到了可以用來短途飛行的卡械,和梭車不同,這種卡械只能夠提供短途的飛行。比起梭車,它的體積也要小得多,半塊磚頭大小的一個金屬小方塊,配有扣帶,應該是綁在腿上,它能夠一次飛行十多米,有點像鳥類的滑翔,對於陳暮他們,自然是沒有什麼實用價值。但是想起那天他追擊的那位男子,有如鬼魅般的速度步伐,這個小玩意能起到的作用可就大了。

  但是絕大多數的卡械他都不大明白,他畢竟不是專門研究卡械的,能看懂一些,完全得益於他的制卡水準。

  他的目光不由落在阿方索扔給他的房屋模型上,想起那個所謂的“交流”,陳暮就覺得頭痛。如果不是說在這樣的處境下,如果不是說伯汶的提醒,他肯定不會參加這個“交流”。卡械,對他來說,是一個相當陌生的領域。

  只是這樣的處境,也不容他拒絕,他只有硬著頭皮上。

  卡械不是自己所長,那自己就不用卡械!他最擅長的是卡片,卡械的核心技術,便是卡片。在卡片上,他還是相當有自信的。

  他明白的能量罩的結構有好幾種,每一種都有著獨特的優點。而且他剛才材料室隨便掃一眼,便看到了幾種自己需要的材料。這些材料,不乏在他看來稀有的材料。

  在城市裏,最容易買到的是礦物材料。礦物材料大多出自礦脈,只要發現了礦脈,便能夠持續穩定地產出這些原料。而相對稀少的是生物材料,這些產自叢林,出自野獸身上的原材料,人類想獲得,就困難得多。

  而這間材料室,則完全相反,他見到最多的便是生物材料。如此眾多齊備的生物材料,讓陳暮隱隱有些興奮。制卡師天生便對材料有著無比的喜愛,陳暮也不例外。

  這次,需要自己全力以赴。伯汶說得對,自己展現出越強大的實力,才能夠獲得對方更多的尊敬,生存下來的可能性才更大。眼下,生存才是最大的問題。

  既然如此,那就認真做吧!

  陳暮仔細地觀察這個房屋的模型。模型的高度大約三十釐米左右,做得極為精緻,每個部件都可以拆開,然後再扣起來。它內部的結構也和實際情況完全相同,裏面被隔成一間間的房間。這些房間有房門和窗,而且牆都是可以活動的。

  這些模型也不知道用什麼材料做成,非常堅硬,上面的尖刺也是尖銳無比,一不小心,很容易紮傷手指。模型裏面空無一物,他可以隨意地往裏面放入各種東西。

  回想在村子裏見到房屋上那些能起到保護作用的卡械,陳暮不由凝神細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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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11-7-2009 17:59:01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一百五十節 賭約

  “安斯科叔叔上次不是撿到了一顆那雲鳥的眼睛嗎?據說那雲鳥的眼睛死後會結晶,形成寶石呢,真是讓人好奇啊!我沒記錯的話,布裏德叔叔好像有一塊水蝻的膠凍,那可是好東西啊。”裏度紅笑嘻嘻道。

  安斯科和布裏德對視一眼,倆人表情都帶著幾分無奈。他們沒想到裏度紅居然把他們的底子都摸得清清楚楚,看來這小鬼,早就惦記上他們手上的東西。

  “好。”兩人同時答應,他們知道,倘若被裏度紅惦記上,還不如拿來賭,要不然日後的麻煩事會更多。這小子敲詐頑皮在村子裏無人能敵。布裏德拍了拍阿方索的肩膀:“阿方索,你這次可不能放水啊!”

  阿方索拿眼一瞪,不悅道:“我是那樣的人嗎?”

  布裏德嘿嘿一笑:“不是不是,你的人品,我們哪會信不過?”

  “知道就好。”阿方索餘怒未消。

  裏度紅一臉賊笑,像只小狐狸。不過他可沒有勇氣對陳暮說這樣的話,每次當他的目光落在陳暮身上,他的表情都不由自主地變得嚴肅起來,看不到平日裏半點嬉皮笑臉的樣子。這是下意識的反應,就連他自己都沒有發現。

  他突然對維阿道:“維阿大叔,你要不要參加?”

  “沒興趣。”維阿依然一臉無動於衷,不喜不怒。裏度紅也不生氣,笑嘻嘻道:“大叔,你這個表情真難看。”

  維阿這次就沒接腔,臉上神情也沒有絲毫變化。

  陳暮想了想,點點頭:“既然如此,那恭敬不如從命了。”見陳暮答應下來,程英和伯汶都是一臉喜色。他們就怕陳暮不答應。陳暮不答應,沒有人可以勉強他。伯汶不可以,程英也不可以。既然答應下來,倆人對陳暮可是充滿了信心,陳暮是誰?他可是擁有A級貢獻度的制卡師!

  老者笑吟吟地看著幾人。心下琢磨,這幾人,會給村子裏帶來什麼?

  陳暮一行人就在村子裏安頓下來,伯汶還是時刻不離裏度紅左右,雖然這個行為總是會引起村民不友善的目光。

  陳暮隨著阿方索來到他的住處。

  阿方索的房屋裏,比陳暮見過最亂的實驗室還要混亂。地面隨處擺放著各式各樣形狀古怪地器件,連下腳都要小心翼翼。不過陳暮卻是大開眼界,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多的和卡械相關的東西。雖然村子裏叫卡物。但是陳暮一眼便看出來,所謂卡物,也就是卡械,只是叫法不同罷了。

  阿方索很是懶散地把陳暮帶到他的材料室,推開門,指著裏面堆積如山的材料。懶洋洋道:“想用什麼,自己拿,這些東西都不值錢。要是這裏沒有,你就得自己掏了。唔。或者你可以用一些我覺得有用地東西和我換。”外面來的人,身上總會有一兩件有趣的東西吧。

  他根本就不相信這個毛頭小子能有什麼能耐,族長一定是被這個信口開河的傢伙騙了。知識的積累是需要的時間,這傢伙,就算從娘胎裏開始學習。又能學到什麼地步?自己可是研究了整整三十年的卡物。

  阿方索接著扔給陳暮一個模型,這個模型和村子裏的房屋形狀完全相同,只是要小得多。

  “這就是模型。你自己研究吧。好了,沒事就不要打擾我了,你該幹什麼就幹什麼去,飯菜到時有人送過來。”

  說完阿方索便自己鑽到裏面地一個房間裏,砰地一聲把房門關得嚴嚴實實。

  陳暮見狀,便索性一個人打量起房間來。隨處擺放的卡械,有些他能看明白,但是絕大多數,他看不懂。他對卡械的瞭解非常有限,在這之前,他和卡械的唯一交集,便是他給【火蜉蝣】製作的梭車用【泥鰍卡】。

  卡械,是指以卡片技術為核心的機械裝置。卡械最核心地技術就是卡片,但是它們也有著獨到之處。在許多方面,他們能更大程度地發揮卡片的力量。比如梭車,就是一種典型的卡械,它使普通人也能夠在天空飛行。人們對卡械的研究也日益增多,各式各樣地卡械也越來越多地融入到人們生活之中。

  但是對卡械,卻有著截然不同的兩種態度,普通人自然非常歡迎,但是有相當一部分制卡師,對卡械並不是非常喜歡。他們認為這是一種偷機取巧手段,只有那些並不足夠優秀的制卡師,才會打卡械的主意。在傳統制卡師的觀念中,制卡師應該執著於對能量結構地理解和對感知控制的運用,而不是想著去借助機械的力量。

  並不是所有地制卡師對卡械都是排斥的態度,也有許多觀念比較開明的制卡師,也開始著力這方面的研究。但是從整體上來看,卡械的發展水準和卡片相比,還是有著非常遠的差距。卡械只是一種新興的事物。陳暮對卡械就沒有任何歧視,相反,他覺得能夠使普通人使用卡片的力量,這本身就是非常不錯的事。而且,只要力量強大,至於這力量是如何得到的,他也並不關心。

  但是在這個村子,陳暮卻發現,這裏的村民似乎對卡械的利用更廣泛。

  陳暮蹲下來,饒有興趣地擺弄著地上的那些卡械配件。這些配件的形狀都非常怪異,大多都是由金屬製作而成。這個有點出乎陳暮的意料,金屬配件表面都鋥亮無痕。沒想到這裏的金屬加工水準如此高超,真是讓人想像不到啊。

  陳暮面前的一件卡械,擁有一件直徑大約三十釐米左右的鑽頭,陳暮猜測,這很有可能是用來鑽探用的。應該是個中型卡械的一個部分,只是地面上擺放的卡械實在太多,他也不知道到底哪些卡械有相聯關係的。

  阿方索的房子裏有許多房間,但是大多都是緊閉。陳暮現在的位置是房屋的客廳,客廳裏沒有任何招待客人的傢俱,到處堆滿了卡械。

  陳暮見到了可以用來短途飛行的卡械,和梭車不同,這種卡械只能夠提供短途的飛行。比起梭車,它的體積也要小得多,半塊磚頭大小的一個金屬小方塊,配有扣帶,應該是綁在腿上,它能夠一次飛行十多米,有點像鳥類的滑翔,對於陳暮他們,自然是沒有什麼實用價值。但是想起那天他追擊的那位男子,有如鬼魅般的速度步伐,這個小玩意能起到的作用可就大了。

  但是絕大多數的卡械他都不大明白,他畢竟不是專門研究卡械的,能看懂一些,完全得益於他的制卡水準。

  他的目光不由落在阿方索扔給他的房屋模型上,想起那個所謂的“交流”,陳暮就覺得頭痛。如果不是說在這樣的處境下,如果不是說伯汶的提醒,他肯定不會參加這個“交流”。卡械,對他來說,是一個相當陌生的領域。

  只是這樣的處境,也不容他拒絕,他只有硬著頭皮上。

  卡械不是自己所長,那自己就不用卡械!他最擅長的是卡片,卡械的核心技術,便是卡片。在卡片上,他還是相當有自信的。

  他明白的能量罩的結構有好幾種,每一種都有著獨特的優點。而且他剛才材料室隨便掃一眼,便看到了幾種自己需要的材料。這些材料,不乏在他看來稀有的材料。

  在城市裏,最容易買到的是礦物材料。礦物材料大多出自礦脈,只要發現了礦脈,便能夠持續穩定地產出這些原料。而相對稀少的是生物材料,這些產自叢林,出自野獸身上的原材料,人類想獲得,就困難得多。

  而這間材料室,則完全相反,他見到最多的便是生物材料。如此眾多齊備的生物材料,讓陳暮隱隱有些興奮。制卡師天生便對材料有著無比的喜愛,陳暮也不例外。

  這次,需要自己全力以赴。伯汶說得對,自己展現出越強大的實力,才能夠獲得對方更多的尊敬,生存下來的可能性才更大。眼下,生存才是最大的問題。

  既然如此,那就認真做吧!

  陳暮仔細地觀察這個房屋的模型。模型的高度大約三十釐米左右,做得極為精緻,每個部件都可以拆開,然後再扣起來。它內部的結構也和實際情況完全相同,裏面被隔成一間間的房間。這些房間有房門和窗,而且牆都是可以活動的。

  這些模型也不知道用什麼材料做成,非常堅硬,上面的尖刺也是尖銳無比,一不小心,很容易紮傷手指。模型裏面空無一物,他可以隨意地往裏面放入各種東西。

  回想在村子裏見到房屋上那些能起到保護作用的卡械,陳暮不由凝神細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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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11-7-2009 17:59:52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一百五十一節 維阿

  在客廳走動,陳暮感覺有些餓了,阿方索所說的送飯,到現在還沒有半點蹤影。陳暮敲響阿方索所在房間的房門。

  “什麼事?”阿方索把門打開一條小縫,露出半張臉,神情不悅道。

  他正在工作,任誰在工作時被被打斷,都不會高興,以前可從未出現過這樣的情況。這些令人討厭的外來者!他沒有當場發作,是想到族長囑咐他要好好照顧這個小毛頭。

  陳暮看出阿方索的不悅,他一臉平靜地問:“我想問一下,飯菜什麼時候送來?”

  “真是麻煩!”阿方索嘟囔兩句,從房間裏走來,來到客廳牆邊。陳暮這才注意到牆上居然掛著一件像由一對牛角組成的東西。阿方索走到這件物品面前,手指輕輕地觸碰牛角的正中間。

  一泓如秋波般的柔和光芒從牛角間緩緩舒展開來,光芒之中閃動著許多小光點,阿方索用手指觸碰其中的一個光點。

  光芒流轉,迅速發生變化,一位婦女的影像出現在這團光芒之中。只聽得阿方索用一種陳暮無法聽懂的語言和影像中那位婦女交流,片刻後,阿方索關閉掉影像,轉過臉對陳暮道:“今天晚上有晚會,族長給你們接風。”

  說完也不管陳暮,飛快鑽進自己的房間。

  晚上?看了看天色,時間還早,要是等晚宴的話,自己估計會餓得半死。陳暮在考慮需不需要自己動手?

  想了想,饑餓難耐的陳暮從阿方索的家裏走出來。

  走在村子裏,沿路的村民都很好奇地看著他。村裏都知道村裏來了外人,對於這個封閉地小村來說。這是一件轟動全村的大事。不過,這些村民眼中流露出的那絲戒備,陳暮看在眼中。

  “你一個人?”

  從身後傳來一位男子地聲音。陳暮轉過身,是維阿。陳暮對這個冷面男印象非常深刻,維阿的話不多,但是從其他幾人的隻言片語中,發現他們對維阿都極為尊敬,或許這是一種忌憚。就連那個無法無天的裏度紅在維阿面前,都老實得多。維阿一出現,周圍許多村民連忙避開。

  “有沒有吃的?”陳暮忽然問。

  就像陳暮對維阿的印象深刻一樣,維阿對陳暮的印象也同樣非常深刻。

  “跟我來。”維阿還是一副面無表情的模樣,率先朝前走。

  陳暮聞言。立即緊跟而上。

  “這是你家?”陳暮掃了一眼周圍,情不自禁問。維阿的房屋非常簡陋,裏面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很難想像,維阿住在這樣地地方,這裏比起他以前住過的救濟房都要糟糕得多。

  房間的正中間。是一堆灰燼,還散發著余溫,角落裏堆著一堆乾柴。

  “嗯。”維阿應了聲,徑直走到牆邊,把掛在牆上的只野鹿腿取了下來。手持一根樹枝,在灰燼裏撥了撥。露出幾塊沒燃盡的紅炭。只見維阿拿起幾根枯柴,兩手持著枯柴的兩端,像擰毛巾般一擰。

  也不見他怎麼發力,只聽得蓬地一聲爆響,整個根枯柴裏面地木質纖維一下子鬆馳開來。緊接著只見他右手輕輕一抖,手臂粗的枯柴頓時化作一蓬極細的木材絲。

  維阿動作嫺熟地把這蓬木質纖維放在紅炭上,頓時房裏升青煙,一僂火苗迅速躥了上來。然後只見維阿不緊不慢地添加木柴。火勢越來越旺,房屋裏的溫度也立即升高。

  陳暮已經完全呆住了。他幼時貧困。以流浪拾荒為生。但是也從未見過這般的茹毛飲血的生活。而且從維阿地動作可以看得出來,他已經非常熟練。陳暮也終於明白為什麼維阿的房間會如此空蕩蕩。東西多了,還防燒著。

  維阿已經把鹿腿架在火上,動作熟練地加火刷油。

  陳暮心中不禁升起無數疑惑。在阿方索的家裏的所見,陳暮覺得這裏的生活水準並不落後,科技相當發達。雖然和天攸聯邦有著諸多的差異,但是絕不能稱之為原始。可是維阿,似乎完全像個原始人。而且陳暮還發現一個奇怪的地方,維阿的房子沒有安裝防護裝置。

  “怎麼沒有安裝防護裝置?”陳暮奇怪地問,緊著補了句:“就是和他們一樣地屋頂。”

  “不需要。”維阿頭也沒抬,繼續耐心地往鹿腿上刷油。

  不需要?陳暮不由在心底琢磨起這句話。

  一時間,兩人都沒了語言。陳暮和維阿都不是喜歡說話的人,於是很自然地陷入沉默。

  “給。”維阿遞給陳幕一隻鹿腿。

  維阿地手藝相當出色,鹿腿烤得金黃油亮,散發著誘人地香氣。陳暮毫不猶豫地接過,張口便咬。他肚子餓得厲害,也不顧及其他,一陣狼吞虎嚥風捲殘雲。

  吃了一隻鹿腿,陳暮終於感覺舒服得多。

  兩人就坐在火堆旁,都不說話。

  這陣沉默一直持續了差不多十分鐘,連陳暮這樣不喜歡說話的人,都有些覺得尷尬了。正在他準備告辭地時候,維阿突然開口了。

  “外面,是什麼樣?”

  問完這句話,維阿又沉默下來。

  維阿的話,讓陳暮有些摸不著頭腦,他想了想,道:“我不知道怎麼形容,但是和這裏不一樣。”

  維阿哦了一聲,目光有些迷惘,似乎在想什麼。

  “你打傷了小三?用什麼打傷的?”維阿問。

  陳暮指了指手上的度儀:“這個。”看到維阿疑惑的目光,陳暮啟動了度儀。很快一管晶瑩剔透的脫尾梭在他食指嗡嗡地輕響。

  維阿的臉上首次露出聳然動容的表情:“這是什麼?”

  “它叫脫尾梭。”陳暮解釋道,說完食指朝牆壁角落虛點。咻!奇異的尖嘯聲讓維阿的表現再也無法保持鎮定,他的臉色微變。

  脫尾梭在牆壁上留下的小洞,外面的光線從小洞裏投射進來,維阿的表情很快恢復鎮定,他點點頭:“難怪你能打傷小三,如果事先沒有察覺,我也很難躲過去。”

  “我的不算什麼,伯汶的千燕波刃更可怕。”他稍稍描述了一下伯汶千燕波刃攻擊時的場景,維阿點點頭,表情很平靜。

  陳暮不由問:“你們是怎麼戰鬥的?”

  “他們用卡物,我不喜歡用那些東西。”維阿淡淡道。

  陳暮不由更奇怪:“你用什麼?”

  “力量和速度!”維阿回答很簡潔。

  不知怎麼,陳暮忽然想到了魔鬼女,魔鬼女也曾說過同樣的話。但陳暮看了一眼維阿,就覺得自己把維阿和魔鬼女聯繫起來是多麼荒誕。維阿的體形龐大,無論是坐著還是站著,都有如鐵塔,極具壓迫感。他臉上的線條剛毅,有如岩石雕刻,再加他不芶言笑的表情,一看就是充滿了危險。相較之下,魔鬼女身材玲瓏有致,小巧可人,雖然那張臉令人不敢恭維。

  而且維阿給人的那種危險和魔鬼女的危險,有著截然的區別。魔鬼女就像行走在黑暗之中的刺客,而維阿卻像叢林裏一隻兇猛的野獸,或者是沒有生命的殺戮機器。

  陳暮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剛才維阿扭動枯柴的動作就可以看得出,他的力量有多大!而速度,在村口的時候,維阿就曾露了一手,當場就把伯汶震懾住了。

  雖然心下有些不以為然,以這樣身手,假如會使用卡片,那豈不是更恐怖?力量,自然是越強大越好。當然,這個想法只不過在陳暮的腦海中轉了轉便消失不見。對方捏死自己,像捏死螞蟻一樣。以自己的實力,也沒資格去對別人做出這樣的評價。

  “外面,比你厲害的人有多少?”維阿說話有些生硬,看起來,似乎平時很少和別人交流。

  “那就多了。”陳暮撓了撓頭,這個動作,也讓他看上去更像一位正常的少年。想起自己熟悉的世界,陳暮不禁在心中升起幾分懷念。他沒有覺得自己有什麼不同尋常之處,就如同,他一直認為自己在幾乎每個方面都是半吊子水準。想想那些高級卡修們個個出神入化的水準,自己的這點水準算得了什麼?三人之中,如果不使用斂息法的情況下,他連程英都打不過。伯汶,那就更不用說了。

  維阿的表情凝重起來,陳暮的表情不似作偽。能把小三打傷的人,在村子裏,只有屈指可數的幾人。難道外面隨隨便便的一個人,就厲害到這地步?

  正在這時,忽然有人敲門。

  是布裏德,他看到兩人,頓時松了口氣:“晚會就要開始了,族長喚你們去呢。”

  維阿應地聲,立即起身。

  晚會是在村子裏最大建築——一個半月形的小禮堂裏舉行。陳暮驚奇無比,很難想像,在深山老林的一個封閉山村裏,居然能見到一座可以容納三千多人的建築,這給他帶來的衝擊性實在太大了。

  掃了一眼周圍,陳暮陡然倒吸一口冷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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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11-7-2009 18:00:34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一百五十二節 晚會

  小禮堂四處,分佈著各種各樣防護性的卡械,這裏幾乎都可以稱得上卡械大展會了。陳暮細細打量起這些卡械,他從未見過如此眾多的卡械。這些卡械的形狀各不相同,最多的是一種由無數炮管組成的卡械。一排整齊的炮管,組成一個陣列,指向天空。由於無法看到其內部結構,陳暮也無法判斷出這種卡械是如何攻擊。但是光那些粗壯的金屬管,就足以讓人感到心悸。粗粗掃了一眼,禮堂周圍堆放著起碼數百件卡械。

  這些卡械每一件都是體形龐大,在陳暮這樣的菜鳥看來,還是極具威懾力的。一起擺放起來,相當壯觀。

  維阿和陳暮兩人走進小禮堂。圓形穹頂讓人感覺內部空間更為寬闊,白色的石柱上雕刻著許多陳暮看不大懂的圖案。穹頂的鑲嵌的燈如同星辰,照得大廳一片雪亮。

  禮堂內人聲鼎沸,村民們三五成群,放鬆地討論著,到處飄蕩著歡快的音樂,還有兒童興奮的尖叫聲。

  維阿還是面無表情,陳暮很自覺地緊跟其後。維阿走到哪里,村民們都會自動地給維阿讓路,嬉鬧的兒童也不會來打擾他,最詭異的是,居然沒有人敢和維阿打招呼。陳暮心下苦笑,看來這傢伙也不是什麼受歡迎的人。反倒是他收到不少好奇的目光。

  維阿神色泰然,沒有絲毫不自然。他領著陳暮在人群之中穿行,很快來到禮堂的最深處。村子裏一些重要的人物都在等他們,陳暮看到了村口遇到的那位老者,他赫然站人群的正中央。遲鈍如陳暮者,也明白這位老者在村子裏的地位。伯汶程英也已經到了,而裏度紅則老老實實地呆在伯汶地身旁。

  小傢伙看到陳暮和維阿。眼前不禁一亮。

  “呵呵,招待不周,居然讓陳先生挨餓,實在讓老頭子感到汗顏啊。罪過罪過!”老者一臉歉意。一旁的阿方索神色不愉,他剛剛就被族長狠狠訓了一頓。心裏自然不舒服。他不明白,族長為什麼地這樣一個看上去再平常不過的毛頭小青年那麼好。

  陳暮笑了笑:“您太客氣了。若非如此,我也無法嘗到維阿的手藝了,那才是真正的遺憾。”

  “哦。”老者眼前一亮:“陳先生和維阿談得來?那可敢情好。維阿可是我們村裏地第一高手,兩位都是青年才俊,自然要好好親近親近。”

  人群之中,有人輕輕冷哼一聲,顯然對老者說維阿是村子裏第一高手很不滿意。就連老者身邊的幾位中年人。臉色都有些難看。

  維阿臉色不變,仿佛沒有聽到。陳暮很識趣的沒有接腔,維阿是不是村子裏第一高手,他可不關心。但如果是因為這件事,而惹得許多人厭惡自己,那可是得不償失。

  老者神色不變。也仿佛沒有聽到那聲冷哼。轉過臉對陳暮一笑:“村子裏沒有太多的規矩,這雖然也叫晚會,其實亂哄哄的,各位還請多多見諒。”

  伯汶幾人連連說哪里哪里。連聲稱讚這裏的氣氛熱鬧。

  陳暮這才打量起老者身邊的幾位中年人,這幾位中年人每一位都是氣度沉凝,一看就是那些掌有實權的人物。最吸引陳暮注意地是三人。一位頭髮全白的老者,他的臉色卻非常紅潤,說話時中氣也很足。看上去非常精神。他叫巴夫,是村子裏培養年輕子弟的長老。每一位村子裏的子弟在年幼時都會在他的手下接受教育。

  另一位看上去就有些陰沉地感覺,眼神陰鷙。雙目狹長,開闔之間目光如刺,給人很不舒服的感覺。康拉德,主要掌管紀律,村子裏如果有什麼爭執,他是最終裁定人,這方面,族長都不會過問。周圍的人對康拉德都頗為畏懼,就連裏度紅,在他面前也老老實實。

  最不引人注意的是一位面色沉靜地年輕人,這也是族長身邊唯一一位看上去沒有過三十歲的年輕人。他的目光始終淡定如一,給人非常隨和好相處的感覺。基特,村子裏掌管族譜檔案的少年。他家是村子裏最特殊地一家,他的祖先被指定為族內掌管家譜檔案。從那以後,這種責任也傳承下來,族譜檔案掌管者必定會出自他家。而基特,從七歲起來,就開始整理和掌管族譜。如今他已經二十五歲,整整十八年。

  整理族譜和檔案是一件非常枯燥的事情,但是基特卻從來不生厭。他也從來不與村子裏地其他孩子玩耍,年紀雖輕,但難得養成一副淡定的性子,極受族長的喜歡。而且他也被稱為村子裏最博學的人,但並不是每個人都喜歡他。在崇尚強大,追求力量的氣氛下,把時間花在族譜檔案這些無法提高力量的事情上,除了基特,沒有人願意。

  “這是小三。那天恰逢巧遇各位,他便想暗中觀察一下,沒想到居然造成雙方的誤會,他也後悔萬分。今天特意讓他給各位賠不是來著。”老者一臉沉痛道。

  小三的個頭並不高,大概只有一六米五,比起程英尚矮一些,但是人看上去極為精瘦,手腳皆長,目光靈活。他作勢欲行禮,伯汶連忙攔住,笑道:“既然是誤會,那雙方都有錯了。小三兄弟這般做,卻讓我們更難做了。哈哈,不打不相識,能結交到這麼多的朋友,我們幾個已經覺得極為幸運了。”

  伯汶識趣的很,見對方給臺階下,連忙跟上。

  “哈哈,有道理!有道理!”只聽得巴夫爽朗的聲音:“不打不相識嘛!你們年輕人,可要好好向這幾位小哥親熱親熱。山外有山,年輕人,多見些世面總是件好事。”

  幾位村子裏的年輕人,都連忙應是。

  小三看向陳暮的目光頗有些不自然。那天連續不要命的奔跑,他的傷勢惡化,一回到村子裏,他便陷入昏迷之中。昏迷中,陳暮鬼魅般的身影有如夢魘,如影形隨,追得他緊張得幾乎快喘不過氣來。

  一看到陳暮,昏迷時的夢境就不由自主地浮現在他眼前,他的目光立即有些閃躲起來。

  “走走走,可不能把我們的貴客餓著了,你們也嘗嘗我們村裏的東西,看看能不能習慣。”族長笑著打趣道。

  由於剛剛在維阿那裏啃了一隻鹿腿,陳暮並不是很有食欲。他隨意地吃了點水果,這裏的水果甜美可不是東商衛城裏賣的那些水果所能比擬的。他更感興趣的是這裏的一些小東西。

  比如可以調節溫度的烤架,這是一件典型的卡械。還有制冰桶,也非常有意思。看上去和平常的水桶沒什麼區別,把水倒進去,只需要三分鐘,桶裏的水便會結成冰塊。然後便只見村民把桶裏的冰塊倒在一塊毛氈上,緊接著使用一種細長的光刀,把大冰塊利索地切成一小塊一小塊。

  這裏的金屬冶煉水準非常高,所有的餐具都是用金屬製成的,每一件上面都刻有精細美麗的花紋。

  和陳暮這個土包子不同,伯汶的目光便要毒辣得多。只一小會,他的臉色便有些古怪。這哪里是什麼窮鄉僻壤?

  隨眼看去,幾乎每一位村民的脖子上,都會掛著寶石哪什麼的,看得伯汶眼珠都快掉下來。這些寶石自然沒什麼大不了,但是如果,幾千位村民每個人脖子上都掛一件甚至幾件的話,伯汶感覺自己快瘋了。還有這裏的地板,每一塊都是完整的斑馬石打磨而成。那些有如斑馬身上的黑白條紋,無不昭示著它們昂貴的身份。在外面,一塊這樣的斑馬石的地板,每一塊都是天價。在他家,也只有收藏間那麼小小的地方,才使用這種昂貴的地板。但是在這裏,天啊,整個大禮堂都由這種比黃金還昂貴的地板鋪設而成。

  他兩眼放光,這裏實在太富有了!他迅速在心中盤算著,假如自己能與這個村子建立貿易的話,那其中的利潤……

  伯汶食不知味,陳暮早已經半飽,而三人之中,只有程英吃得非常開心。這裏的食物味道鮮美,她從未吃過如此好吃的食物。

  大廳裏鬧哄哄的,除了不時飄過來的好奇目光,基本上沒有人上來打擾。

  “族長,這位就是打傷小三的客人麼?”忽然,一道不適時宜的聲音突然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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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11-7-2009 18:01:19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一百五十三節 挑戰

  周圍一下子安靜下來,眾人的目光全都落在陳暮三人面前的一位青年。他剃著光頭,上半身有一半赤裸,露出古銅色的膚色和強壯的肌肉。上半身另一半則被一套樣式古怪的金屬鎧甲包裹,從他的腰部向上延伸一直到他的左肋。再加上冷峻的神情,氣度非凡。他左肩的肩膀上,套著一個由金屬製作而成的臂環。

  族長神情一冷,不悅喝道:“科林,豈可如此沒有禮貌?”

  科林朝族長行禮,恭謙道:“族長,科林無意冒犯,只是好奇能夠打傷小三的人物,究竟是何等模樣。”

  說完目光落在陳暮幾人身上,而最終彙集在伯汶身上。三人之中,伯汶無疑最具氣度也最為搶眼。

  族長此時便笑了起來:“科林,你弄錯了。和小三交過手的是這位陳先生。”

  科林詫異地把目光挪到陳暮身上,仔細端詳,卻不免有些失望。他原以為打傷小三的是個什麼樣傑出的人物,哪里想到,居然是一位如此普通,看不出有任何特別之處的少年。

  他頓時有些興致廖廖。老者見狀,又笑了:“科林,你可能還不知道。陳先生還精通卡物,他將和阿方索切磋一下技藝。連小鬼都忍不住開盤口了。”

  “哦!”科林眼前一亮,他看了一眼裏度紅:“小鬼,你押誰勝?”

  裏度紅乜了一眼科林,懶洋洋道:“我當然是押陳先生勝,怎麼?科林大哥也有興趣?要不要來押一注?”

  科林頓時訕訕:“那還是算了,我對賭博可沒興趣。”裏度紅精明像只小狐狸,十賭九贏,他才不會去找不自在。不過。這個看上去沒有什麼特別之處的少年,連小鬼對他都那麼有信心,那一定是有真本事。

  他的目光頓時變得熾熱起來。

  陳暮平淡地和科林的目光對視,他不明白,對方怎麼突然一下子對自己感興趣了?

  “各位能從外面深入叢林。實力那自然是極高。科林一時技癢,不知能否請幾位賜教一番,也好讓我等長長見識一下外面世界的技藝。”科林緩緩開口,語氣堅定有力,目光灼灼地看著陳暮。

  族長和幾位長老都紛紛閃開目光,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

  而周圍地村民聽到科林挑戰的話,氣氛頓時熱烈起來。

  “來吧,來吧。讓我們見識一下!”

  “就是,也讓我們開開眼界嘛。”

  “難道是害怕了?”

  ……

  大廳裏幾乎快沸騰,許多村民臉漲得通紅,粗著脖子,揮動手臂。

  “戰!戰!戰!”兩千人的高喊彙集在一起,如同滾滾雷聲。震得人耳膜生痛。

  族長似乎睡著了,半闔著眼,一臉事不關己的模樣。

  伯汶的臉色微微有些變化,禁不住冷哼一聲。從小到大。還從未有人敢在自己面前如此囂張!他正準備應戰,就聽到一聲清脆地女子聲音響起,在吵鬧的大廳中清晰可聞:“既然科林兄弟有興趣,我們又豈會敗了興致?小妹在三人之中最弱,自告奮勇打頭陣。還請科林兄弟手下留情。”

  程英不卑不亢的回答。加上美麗的外形,颯爽的氣質,立即搏得許多村民的欣賞。大家紛紛為之鼓掌加油。

  “嘿,小妹,把科林打趴下給你舔鞋!”

  “那豈不是便宜科林了?”

  “便宜科林也勝過便宜其他人,肥水不流外人田,沒聽過?”

  “那我要不要上?我也不是外人田啊!”

  “唔,你打得過科林麼?”

  ……

  科林的表情頓時變得哭笑不得,他看了一眼陳暮和伯汶,卻見兩人沒有什麼表示。

  “呵呵,既然雙方願意,那我們不如移到比試場吧,那樣大家才能玩得盡興嘛。”族長笑呵呵道,眼中閃過一絲得意。

  三人心下都了然,看來今天這場比試肯定逃不過了。伯汶心下倒也不懼,他也想看看這個村子的實力究竟如何。轉頭看了一眼,見陳暮一臉平靜,他地心中更為安定。在他的心裏,已經下意識地認為陳暮是三人之中最厲害的人,見陳暮鎮定,自然是信心大增。

  他如果知道陳暮的心中的想法,一定會面無人色。陳暮的想法很簡單,該來地總是要來的,自己才是三人之中實力最弱的,怎麼也輪不到自己出手?假如真的非要自己比試,直接認輸就是了。

  比試場是村民用來專門進行比試地場地,整個比試場全部由硬度極高的黑鋼岩鋪設而成,看得伯汶的眼紅無比。

  一個巨大的能量罩,把比試場籠罩起來,從而讓它與看台隔開。

  這裏的卡械果然發達!坐在看臺上,陳暮打量著這個巨大而透明地能量罩,心下驚歎。他從未接觸過這種大型卡械,如果單純使用卡片,是很難達到如此驚人的效果。

  在這樣的大型設備中,卡片成為它最核心地組成部分。假如單純使用卡片,如此巨大的能量罩,該需要一張多麼巨大的卡片?而一旦卡片太巨大,那上面的構紋制卡師根本無能為力,沒有人能用直徑幾米的大筆,更別說把自己的感知附著在上面。

  這個籠罩在整個比試場上方的能量罩,使得陳暮對於卡片和卡械有了全新的認識。

  卡片不是萬能的,卡械也同樣不是萬能的,它們有著各自不同的優點與缺點。

  比試場內,科林和程英對峙。由於能量罩的隔絕,他們無法聽到外面的雜音。

  “請!”

  “請!”

  不是生死相搏,兩人都顯得比較客氣。

  幾乎在話音剛落,程英面前就憑空出現數十顆彩色的光球。這些五顏六色的光球每一顆拇指大小,它們似乎帶著幾分韻律地在程英四周飄動。

  “哇!”

  看臺上的村民頓時響起一片驚訝聲,他們顯然第一次看到這樣的情景。原本就美麗動人的程英,在這些可愛的光球映襯下,更增添了幾分魅力。

  科林原本還有幾分隨意,馬上變得小心起來。他從來沒有看過這樣奇怪的攻擊方式。

  啵地一聲輕響,他左臂的金屬環突然釋放出一道淺白色的光芒,在他的左臂上形成一面淺白色光盾。而與此同時,他擎出別在腰間的一根中空金屬棍。

  滋!金屬棍前端突然噴射出暗紅色光芒,這些暗紅色光芒迅速成形,變成和棍子一般粗的光柱,光柱尖端收縮,化作暗紅色的矛尖。

  科林左臂舉盾,右手持矛,矛尖直指程英,做出防備的姿勢。

  程英見科林沒有主動攻擊,嫣然一笑:“那我來攻了哦。”

  本來就是想看看程英攻擊方式的科林毫不猶豫地點:“好。”

  看臺上,裏度紅撇了撇嘴:“科林要倒楣了!”一旁的巴夫瞪了他一眼:“瞎扯,這不還沒有開始嗎?你又皮癢了?”

  裏度紅抬頭嘻嘻一笑:“巴夫爺爺,我們要不來賭點什麼吧。”

  一聽到賭字,巴夫哼地一聲連忙別過頭,裝作什麼也沒聽見。

  “真沒勁!”裏度紅小聲嘟囔著。正在這時,康拉德瞥了他一眼,裏度紅連忙裝出一本正紅的表情。

  看臺上其他村民無不紛紛在給程英打氣,在他們看來,程英一個女人,有勇氣來挑戰科林,可是一件相當不容易的事。而當程英的面前的光球出現後,看臺上人群一陣騷動後,便迅速安靜下來。

  他們非常期待程英接下來的一擊。

  程英的表情凝重,這也讓科林心下暗凜,左臂金屬臂環的釋放出的光盾倏地變得狹長,把他整個人都保護起來。

  忽然,程英面前的每個光球者射出一道光束,所有的光束朝一個點射去。而這個點,便在程英的正前不遠處。

  刺目的光芒驟然一亮。

  所有人都情不自禁驚呼,下意識地閉上眼睛。

  等他們睜開眼睛,把目光重新投到比試場中,看臺上頓時炸成一片。

  “剛才發生了什麼?”

  “不知道啊!我也沒看清!”

  “科林吃了大虧了!嘖嘖,這小妞可不是肥水,是辣妹,大家要小心才行!”

  ……

  族長的神情微微一變,神情變化最劇烈的是巴夫,科林可是他一手調教出來的得意弟子,在青年一輩中鮮有對手。如果不是有維阿,他早就成為青年一輩中的第一高手。

  康拉德眯起眼睛,目光淩厲!一向淡定的基特眼中也閃過一絲異色。

  最鎮定的是維阿,他表情淡然,像看到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

  比試場內,科林手臂上的金屬臂環龜裂成數十塊,而他的半身鎧甲,也佈滿蛛絲般的裂紋,他的臉色極為難看,握著暗紅光矛的手青筋暴起。

  “喝!”他一聲暴喝,猛地擲出手上的暗紅光矛。

  光矛化作一道紅光,朝程英疾射而去。他的攻擊極為突然,正是在所有人都以為大局已定的時候。伯汶忍不住一下子站了起來,幾乎下意識的,幾位村民立即朝他圍了過去。伯汶臉頰肌肉抽動,目光死死盯著場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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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11-7-2009 18:01:33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一百五十四節 試一下

  程英是一位戰鬥經驗豐富的職業卡修。她不像伯汶,出生的豪門,從小接受最優秀的教育。從某種程度上,她有些像陳暮,在社會的底層掙扎。她比起陳暮更有野心,更有向上的欲望,然而她的運氣和陳暮相比,卻要差得太多。

  她一直堅持著艱苦的訓練,不同於學院派的那些卡修,她的技藝大多是來自實戰,所以在她身上,很難看到一些很花哨的技巧。一個女孩,一個人苦苦掙扎,光這份勇氣,便不是所有人都有的。

  她所經歷的戰鬥比伯汶和陳暮兩人加起來還要多得多。

  她並沒有大意,自始至終。在科林光矛還沒有出手,她便第一時間的切換至【綠環】卡,耀眼翠綠的綠色光環線一圈圈地圍在她身邊。

  乒!

  強大的力量讓程英感覺像被高速行駛的梭車硬生生撞上。她心下大吃一驚。人類的力量怎麼可能達到如此恐怖的境地?

  巨大的力量衝擊下,她無法穩住身形,不過她並沒有和這股強大無比的力量對抗,而是順著這股力量,借助氣流卡,向後一飄。

  在外面看來,她就像被科林擲出的光矛帶得飛了起來,引起看臺上人群的一陣驚呼。村民們對這位美麗而颯爽的女孩頗為喜愛。

  程英的情況很糟糕。【綠環】如同水波蕩漾,一圈圈光亮的綠光環線迅速變得紊亂起來,她能隔著能量罩看到光矛暗紅色的矛尖。在這一刻,她的呼吸差一點停止!眼前的能量罩仿佛隨時可能破碎,暗紅色的矛尖離她的鼻尖只有不到五釐米,她甚至看清暗紅色矛尖擠壓能量罩而漾起地劇烈波紋。

  周圍的景色迅速在她眼前飛掠,她咬緊牙關。竭力地放鬆身體。

  紊亂的綠光環線像一道道綠色波浪起伏不定,讓程英心驚肉跳。

  也不知道科林使用的是什麼手法,這根被擲出的光矛擊中能量罩之後居然沒有被彈開,而是死死在釘在能量罩上。

  這光矛有古怪!

  陳暮地目光緊緊盯著科林擲出的光矛,他已經看出來。這根光矛是卡械!陳暮心下驚駭,這裏的卡械發展水準,在許多領域都超過了聯邦。他自忖如果自己不小心遇到這樣的攻擊,只怕也討不了好。

  氣流卡開到最大,程英以最快的速度在向後退。從看臺上向下望去,根本無法看清程英的臉,只能看到一團翠綠的光影在場內飄動,後面帶著一條暗紅色的光尾。

  看臺上靜悄悄地。沒有任何聲音,所有的村民都目不轉睛地注視著場內這場他們從未見過的比試。

  一方是神秘的外來者,一方是村子裏的青年之中數一數二的人物,戰鬥緊張激烈得令人喘不過氣來。

  【綠環】果然不是凡品!雖然被光矛地衝擊力巨大,但是那些看似纖細的綠色光環線強韌無比,不斷地激蕩。但卻怎麼也不斷裂。

  鏗啷!

  光矛的那截金屬棍掉落在她的腳邊,它地能量耗盡。

  程英只覺得渾身一松,保護她的這些綠色光環線,也漸漸恢復正常。

  科林臉色鐵青。他緩緩舉起右手,死死盯著程英。

  程英緊張地盯著科林,剛才的突然襲擊把她嚇到了。如果她的反應稍稍慢一些,只怕身首異處!她沒想到科林下手如此狠辣,心下卻是憤怒異常。她經歷過的比試數不勝數。卻沒有遇到如此危險地情況。沒有人會在比試中如此毫不留手,這是比試,而不是生死相搏。

  “我認輸。”

  科林的這句話通過特殊的設備傳達到看臺地每個角落。原本死寂的看臺上一下子沸騰起來。眾人看向陳暮一行人的目光立即變得不同,他們有些敬畏,甚至有些渴望地看著三人。

  “幹得好。”伯汶拍了拍驚魂未定重新走上看臺的程英,低聲贊道。

  程英勉強一笑,她現在才感到後怕。她忽然轉過臉,朝陳暮感激一笑,如果不是陳暮修改了她的卡片,她今天很有可能橫死在比試場內。

  “幹得好。”陳暮用同樣的話鼓勵了程英一句,無論以後大家會怎麼樣,起碼現在大家是同伴。這個時候的程英需要鼓勵。

  程英一愣,她沒想到陳暮居然會誇她。等她反應過來,陳暮已經轉身離開。看著陳暮的背影,她忽然覺得開心極了,嘴角忍不住向上彎起。從內心流露出的喜悅讓此時的她分外美麗。

  這一幕被伯汶看在眼中,眼神頓時變得陰沉下來。

  此後的晚會就變得索然無味起來,當然,這僅僅是對於陳暮來說。無論是剛剛戰勝科林的程英,還是目睹這驚人一戰的村民們,皆沉浸在亢奮之中。

  “姑娘的技藝真是驚人啊!能這麼輕鬆打敗科林,村裏可只有維阿能做到。”族長連聲讚歎道,他身邊的巴夫臉色卻是奇差無比。

  程英微笑道:“您過獎了,程英的實力在三人之中最弱。況且這次是科林兄弟相讓,見程英是女子,有所留手,否則三五個程英只怕也不是科林兄弟的對手。”

  程英的話讓巴夫等人臉色稍稍好看一些。科林此時倒是顯得頗為光棍,慨然道:“程姑娘切莫這樣說,輸了就是輸了,實力不濟,努力就是。”

  科林的話也頓時讓程英對其刮目相看。當著這麼多人坦然承認失敗,能做到的人可不多。

  巴夫長老哈哈一笑,拍了拍科林的肩膀,爽朗道:“對!男子漢就要有這樣的胸襟和氣魄,輸了有啥,追回來就是。不過有時候也要講究方法,多向能者學習,才能不斷進步。”他忽然偏過頭:“不知程姑娘願不願意指點一下村裏的年輕人呢?”

  “如果各位有什麼需求,儘管開口。”緩緩而冷意十足的聲音,是康拉德,這位村子裏的實權人物第一次開口了。看來,他也認識到卡修這種戰鬥方式的先進與強大。

  所有人頓時安靜下來。

  程英看了伯汶和陳暮一眼,理智地選擇沉默,在這個問題上,她可不敢亂開腔。伯汶心下暗喜,迅速在心下盤算。就怕他們無所求,如果有所求的話,那不僅他們的安全有保證,而且自己還可以此為條件,想辦法與這個富得流油的村子建立貿易合作關係。

  唯獨陳暮一臉淡然,仿佛事不關己一般。他既不像程英那般畏懼伯汶,又不像伯汶那樣心有所圖,自然就顯得淡定從容。

  陳暮的淡然平靜,也引起了族長等人的注意。

  難道他才是三人之中的首領?族長心下暗想。

  終於,程英按捺不住,畢竟對方是問她。她想了想,小心道:“各位有所不知,我們的戰鬥方式,需要有特殊的裝備。”

  “哦,什麼裝備?”族長問。

  “這個叫度儀,裏面用來插入各種卡片。您看到我釋放出來的攻擊,還有能量罩,都是由這些卡片提供的。”程英一邊解開度儀,一邊耐心地解釋。

  她的度儀在眾人之間傳閱,大家對這種奇怪的東西無不是非常好奇。她的這番解釋說得眾人似懂非懂,巴夫長老忍不住問:“程姑娘的意思就是,如果沒有這些東西,就沒辦法學習你的技巧?”

  “對!”程英對這點倒是很肯定。沒有度儀,沒有能量卡,沒有幻卡,那如何戰鬥?

  眾人不由皆露出失望之色。

  康拉德忽然再一次開口:“不知怎樣才能弄到這些度儀卡片?”他每一次開口,室內的溫度好像都要冷上幾度。

  伯汶心頭陡地一亮,這對自己可是個機會!如果雙方能夠建立合作貿易關係,東行甯家自然可以提供大量的卡片。想通這一點的伯汶感覺智珠在握,心頭的把握頓時又多了幾分。

  一直很老實的裏度紅忽然指著陳暮,大聲喊:“他會做!”

  陳暮的目光不由朝裏度紅掃去,裏度紅嚇得趕緊往後一縮。

  “哦!”族長立即來了興趣:“陳先生會做?”所有人的目光立即全都彙集在陳暮身上,陳暮身邊的空氣溫度一下子飆升。

  “會一些。”陳暮以謹慎的態度道。

  “太好了!”族長非常高興:“不知能不能請陳先生為我們製作一些這個度儀、卡片呢?”

  看到陳暮在思考,他趁熱打鐵道:“如果陳先生答應的話,我們一定給予厚報。如果陳先生想留在村子裏,將享受村裏的最高待遇。您想要什麼,盡可以提出來。如果陳先生想回家的話,我可以派人幫助陳先生走出叢林。雖然我的族人從未走出過叢林,但是叢林中最好的嚮導。”

  “各位請放心,我們對外面的世界並沒有什麼野心,我們之所以想學習各位的技藝,只是希望提高族人的實力,讓我們在叢林中能夠更好的生活下去。”始終沉靜的基特悠悠開口。

  “可以試一下。”想了想,陳暮最終點頭。伯汶的臉色也在此時差到極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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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11-7-2009 18:01:59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一百五十五節 老師,你多少分?

  “點辰石呢?快點快點,還有夜光葉,全都要準備好了!”

  “地板要重新鋪過,唔,倉庫裡還有一些斑馬石,去拿過來。”

  大老遠便聽到房屋裡巴夫長老中氣十足的吆喝聲,房屋不停地有人進出,他們手上都拿著各種物品,大多是一些材料。

  “這裡將作為陳先生的臨時住處,如果還需要添置什麼,陳先生儘管提。你所列的那些材料,已經全部都放入你的房間裡,如果還需要什麼,陳先生儘管開口。”

  族長陪著陳暮向房屋走去,滿臉微笑。維阿跟在兩人身後,面無表情。

  三人走進房屋,便看到裡面熱火朝天的景象。不斷地有人往裡面搬運東西。除了巴夫長老外,阿方索赫然也在。阿方索上次親眼目睹程英驚艷一擊,在得知那張卡片正是陳暮在路上修改過的卡片後,阿方索很是乾脆的認輸。而且馬上湊到這裡,主動從自己的倉庫裡搬運各種材料到陳暮房屋的倉庫間。

  他指揮著村民把各種材料分類擺放好,而他甚至還專門為陳暮製作了一套儀器。只是這些儀器都是參照他平時使用的儀器,比如金屬提煉裝置等等。他也不知道陳暮需不需要,一股腦搬了過來

  看到陳暮和族長進來,巴夫長老和阿方索連忙放下手上的活,迎了上來。

  “您看還需要什麼?”阿方索帶著幾分諂媚問道。

  族長看到阿方索的表情,頓時一愣,旋即爆發出大笑,手指著他笑罵道:“阿方索,現在知道討好別人了?不再擺你的架子了?哈哈!”隨即轉過頭對陳暮道:“你不知道這傢夥,平日裡尾巴都要翹上天,除了給我幾分面子外,其他人想要從他那裡討點好處。可是難上加難。最喜歡擺架子了,哈哈,現在知道擺笑臉了。”

  阿方索也不生氣,只在一旁嘿嘿笑著。一旁的巴夫長老是一副不忍卒視的表情。

  陳暮沒有取笑,他早就看出來了,阿方索是一位典型的研究人員。在他身上,有著研究人員非常顯著的優點,但也有同樣顯著的缺點。相較於其他人。陳暮更能理解阿方索地行為方式。

  “我們先進倉庫看一下吧。”陳暮也不囉嗦。

  這幾人對陳暮這種雷厲風行的態度不由露出幾分讚賞之色。

  倉庫裡已經被各種各樣的材料堆得半滿。阿方索幾乎把他倉庫裡所有的材料全都搬了過來。

  陳暮一項項仔細地檢查,態度一絲不芶。受到他的感染,其餘幾人下意識地保持安靜。

  檢查完所有的材料,陳暮終於抬起頭道:“我需要灑金草或者星紋葉,如果沒有,白蕉葉也勉強可以。”無論製作什麼卡片,都需要一樣最基本的東西,那就是空白卡片。平日裡他使用的空白卡片都是成品。現在則需要他動手製作。

  “沒問題。”族長輕描淡寫地應了下來。

  考慮到以後的用量,陳暮補了句:“最好多弄一些。”

  “好。”族長地回答依然乾脆,他對巴夫長老道:“你去吧,讓他們的速度快點。”

  “是!”巴夫長老大聲應命,說完轉身就離開了房屋,那速度,幾乎可以比得上小跑了。

  吩咐完之後,族長滿臉笑容對陳暮道:“以後有什麼要求就對阿方索說。不要怕麻煩哦。”他見陳暮的目光始終在那些材料上,便和維阿告辭離開房屋。

  阿方索和陳暮介紹起這些材料。陳暮發現了一個很奇特的現象。這裡對材料的命名和天攸聯邦極為一致,除了有幾種命名有著截然區別外,其餘的大部分都是一模一樣。

  這不由讓陳暮心下暗自思量,也許阿方索他們的祖先也是天攸聯邦的人呢。不過他很知趣地沒有尋根問底,至於這個問題,他也不是很在意。

  這裡的許多材料他都沒有使用過。甚至沒有見過。其中有相當部分,連程英的那張圖鑒幻卡裡面也沒有收錄,這讓陳暮有些頭痛。未知材料也就意味著未知特性,而未知特性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就是沒有價值。

  而看阿方索的表情,陳暮就知道這些材材都不是大路貨。如果就這樣白白不用,那實在太浪費了,陳暮不由思量起該如何利用這些他連認識都不認識的材料。

  程英和伯汶開始教導村民們鍛煉感知,倆人都是職業卡修。而且比起陳暮來,他倆的基礎要紮實得多。程英自然沒有什麼問題。而伯汶也很清楚自己的處境,此時表現不合作,對自己沒有半點好處。

  他心中有強烈的危機感!

  陳暮曾經把他逼到如何艱難的地步,而且還救過他一命,在卡修方面的實力,伯汶覺得自己不如陳暮。而至於制卡方面,他更是有著清醒的認識,自己那點水準,給陳暮打下手都不配。

  自己會的,陳暮會,陳暮會的,自己不會。從價值方面而言,儘管他自己不願意承認,但其實心裡也知道陳暮對於這個村子的價值比自己要大得多。而且最讓他感到灰心的是,族長似乎對與寧家的合作並不感興趣。

  程英上次的那場戰鬥也使她在村民們心目中的地位直線飆升,而那些小孩們,更是喜歡這位美麗的女老師。

  程英身上沒有傲氣,待人也真誠,很快便被村民們接受,大家都喜歡這個豪爽真誠的姑娘。

  為了提高這些小朋友們的興趣,程英不時會做一些表演,比如飛行表演。

  程英在天空中不時地做著高難度的翻滾動作,下面的小朋友們不時地響起一陣又一陣的尖叫歡呼。而成年村民的臉色則要嚴肅得多,他們很清楚,如果能在天空中做出這麼多的高難度的動作,在戰鬥中可以佔取多大地優勢!如果他們也能夠像程英這樣飛行,他們可以更自由地在叢林中生活。

  下面的掌聲不時地響起,小朋友們把手都拍紅了,每個人的小臉都漲得通紅。唯一心不在焉的只有裏度紅,這種程度的飛行他不僅見過,而且還曾在程英的懷裡嘗試過。微微帶著鄙視地看著這些起勁的同伴們,撇了撇嘴,一雙黑亮的小眼珠不停地在轉動,不知在打什麼鬼主意。

  “老師真厲害!”

  “老師,我以後能不能像老師這樣在天上飛啊?”

  ……

  當程英剛落地,小朋友們便一哄而上,爭先恐後地提問。

  程英微笑耐心地對這些小朋友說:“以後呢,大家會學到專門的飛行訓練課程,只要大家努力,一定都可以飛行的。”

  “老師好厲害!比毒蝙蝠都要靈活啊!”

  “是啊是啊!老師老師,像您剛才那樣飛行是不是很難啊?”

  程英輕輕一笑:“不是很難哦!老師剛才的動作在飛行訓練中,難度只有四十五哦。”

  “老師,難度是四十五是多少啊?”一雙雙小手舉了起來,就像一片小小的森林。

  “這個難度很低的。”程英對這些小孩也是極為喜愛,蹲下來耐心解釋:“要知道,陳先生能夠在小範圍的閃躲飛行訓練裡,難度八十的情況下得到八十分哦。”

  “哇!那麼厲害!”小朋友們個個臉現驚容。而一直懨懨的裡度紅眼睛突然一亮。

  旁邊的那些村民們也面面相覷,他們也被這個程英不經意間透露出來的消息嚇到了。程英剛才的動作難度只有四十五,難度八十的動作會是什麼樣?而難度八十的情況下,能得八十分,又是一個什麼概念?

  他們並不清楚到底這個水準有多高,只是下意識地覺得很高。原來陳先生也是個高手啊!村民們紛紛感慨。

  程英這邊的動靜也吸引到不遠處正在伯汶跟前學習的那些小朋友的注意力,忽然,一位小朋友舉手向伯汶示意。

  伯汶問:“你有什麼問題?”

  小朋友一臉好奇地問:“老師,程老師說的那個什麼什麼訓練,難度八十,老師能得多少分呢?”

  伯汶臉色頓時黑了下來。

  陳暮累得快趴下,這裡沒有任何制卡師使用的儀器。他雖然曾經在很簡陋的環境下,替程英修改了卡片,但是這並不意味著,他在那樣的條件隨意製作卡片。好在這裡的金屬加工工藝非常發達,阿方索更是村子裡這方面最厲害的專家。陳暮不斷地和阿方索比劃,讓他製作那些簡單的儀器。可就是那些簡單的儀器,也費盡陳暮的力氣,才最終讓阿方索理解。

  兩人昨晚折騰了一晚,累得夠嗆。

  一大早,突然敲門聲響起,就聽得外面有人大喊:“陳先生,您要東西我們送來了!”

  “來了!”

  陳暮應了句,昏昏沉沉地起來,他還處於迷糊狀態。他走過去,把門打開,努力睜開惺忪的睡眼。

  迷迷糊糊地朝門外看去,陳暮驀地一呆,緊接陡然一個激靈,所有的瞌睡,一下子不翼而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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