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型男索女 
樓主: 藍。

《食霸天下》林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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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10-10-2009 15:10:45 | 顯示全部樓層
  飽飽的吃了一碗,三個人都很開心,盧朝風想去看看書攤,我們三人又往前走。
  “這些都是武林中人嗎?”我好奇的問大叔。
  街上的行人中,江湖中人大概占了三分之一。
  挺好認的,他們腳步沉穩,並且很注意與人的眼神交流,身上都是短打扮,而且明顯的看的到武器。
  大行對民間私斗雖然嚴格,但是卻並不禁止攜帶武器。
  武林中人來的多了,衙役們也多了,三三兩兩的,一對對的晃過去,看的人有點眼花。
  大叔嘻嘻笑了兩聲,“武林大會三年一次,自然隆重的很,江湖裡早就有人趕了過來了,我懷疑啊,臨安最近的幾次不安穩的事情,就是這些人干出來的。”
  我並不關心這些,這些和我有什麼關系?我只關心那個什麼“未婚夫”來不來!
  你可千萬別來啊!
  買了幾本書,再看了一圈,又吃了一碗熱豆腐湯,買了幾個羊肉燒餅,我們幾人決定打道回府,沒什麼好玩的了。
  突然,大叔開心的喊道,“小眉兒,你看!”
  我往前一看,立刻明白大叔為什麼那麼開心。
  前方是一家兵器店,說是兵器店,那是往好裡的稱呼,其實小到菜刀大到犁頭,沒什麼不賣的。
  這家店門前有兩匹駿馬。
  真的是好馬。
  比起安豐的那兩匹馬來,這兩匹似乎更好一點。
  腿腳有力,毛發發亮,感覺像戰馬多一點。
  大行王朝的良馬不多,就算是有,也多為戰馬,所以除非是富家子弟,就連中等人家也多以驢來代步。
  所以看到這麼兩匹好馬,大叔的興奮是肯定的了,他很喜歡馬,不,應該說他喜歡馬是因為他喜歡用馬來做實驗。
  大叔一個箭步沖上前去,叫道:“這是誰的馬?”
  “是我的。”
  我嚇了一跳,抬頭看去,店裡走出兩個大漢來,前頭那個二十多歲年紀,另一個則老成點。都是黝黑的皮膚,個子很高,肩膀很寬,穿著漢人的衣服,卻絕對不像漢人。
  說話的人聲音低沉,眼神深邃,如果說謝安懷的眼睛是平靜無波的古井,那麼這人的眼睛就是燃燒著火炎的水晶,還是藍色的呢。
  這是蠻人!
  看打扮,似乎是突厥人。
  我心中暗道,彼時大行王朝疆域雖大,但是治理的能力可不行,皇上老兒已經有些力不從心,膝下長子雖然是皇後所生,可惜實在是沒能力沒魄力,身後又有一大家子人虎視眈眈的,不堪為主,二兒子倒是知心疼熱的謝貴妃生的,可惜病病歪歪的,三兒子還算行,可惜又身份低微,老娘是個浣衣奴出身的。
  頭疼啊,我都替他頭疼。
  加上這邊疆各國不時來個什麼起義,尤其是這兩年蠻族遭遇大雪災和草荒,就更加的揭不開鍋了,然後就盯上大行的這塊肥肉。
  大叔還在喋喋不休,“你的馬賣不賣?”
  站在前方的大漢背手看看他,“不賣。”
  “為什麼不賣?”大叔有點胡攪蠻纏的意思了,“你的馬這麼好,為什麼不賣?我有很大的用處呢!賣給我吧!我保證給你……”他轉身看看,突然指了我一下,“我的小眉兒會給你們很多錢。”
  我嘴角直抽,這個人……
  那人被他引導,冷冷的看向我。
  他身子這麼一轉,我看得越發清楚,天哪,這人的腰間還別了一把小刀,刀身漆黑,手柄上還有一顆銀子打造的骷髏頭。
  我急忙上前道:“師傅,快點回來,這馬不能買。”
  大叔不依不饒:“為什麼?”
  我歎口氣,“反正不行,這是人家的馬,你要是買了,可讓人家怎麼怎麼辦?而且這馬一看就是好馬,性子必然很烈,你肯定對負不了。”
  大叔想想,“也是,那我就不買了。”
  他轉身想走,那個人卻突然伸出手來輕輕一拉他,“想走?那那麼容易?”
  我暗叫一聲不好。
  說來即好笑又好氣,“千手諦聽”門下,八個弟子,大概有七個不會武。
  你問我為什麼,因為他老人家說了,入我門下,必須要盡心盡意的學一門功夫,不學,那就滾!
  學?行!你給我就學這一門,除了這個,不許你學別的,除非是為了更好的學這門功夫。
  為什麼,怕分心。
  也就是因為這個門規,所以除了學劍的那位劍仙,其他幾位都是不會武功的主,嗯?不對。
  醫仙好像會點,因為他要學習怎麼把內功和經絡聯系起來,還有毒仙,她好像是要學習內功和毒性的相生相克,不學點功夫,怎麼抓人試驗?還有神廚,他要收集天下食材,自然也就要去危險地段,有了輕功,自然就方便一點……還有……
  好像就只有魯班大叔不會。
  要不然他怎麼被這個蠻人大漢輕輕松松的抓到?
  “你是那裡來的瘋人?穿的古古怪怪,一上來就要我的愛馬,說不清原因,別想走。”這個蠻人抓著魯班大叔,但是眼睛卻看著我。
  我急了,“這位英雄,你是草原上的雄鷹,該不會跟這平凡的人見識吧?”
  這話我說著牙酸,但是這時候也只好這麼說了。
  一群人圍過來看熱鬧,嘰嘰喳喳的,議論個不停,這蠻人眼睛裡怒意更深。
  我再上前一步,“英雄,請你放手,兩位是從草原上來的吧?這個時節,來到南方,不會令人起疑嗎?受人注目總是不好的,還是彼此給個面子吧,我這師傅天性純真並無惡意,只是看到兩位的馬好,實在有些羨慕,他天真爛漫,我給您陪個不是。”
  那兩個蠻人還是瞪著我,大叔疼的哇哇叫。
  這威脅再沒用我可沒招了!我又輕聲道:“兩位來到南方,打扮雖然奇特,可是身上卻有北方草原蠻族才用的高等乳香的味道,外加這匕首駿馬還有這雙藍目,出入兵器鋪,若是鬧出什麼亂子,不太好看啊。”
  我站在下風處,這蠻人身上一股淡淡的乳香,我聞的清楚,本家每年冬天都送來幾盒給謝安懷,這是蠻族用羊油、牛乳和花露煉出來的高級乳霜,對皮膚極好,他不用,全被我用來擦手了。冬天手就全靠這個了。
  他笑了一聲,放開魯班大叔。
  沒熱鬧看了,人群呼啦啦的散去,我松了一口氣,剛想去看看大叔,突然有人在我耳邊輕道:“漢人的姑娘,我會記住你的。”
  我嚇得一激靈,一轉身,那蠻人卻已經牽馬大步走遠了,還回過頭來對我笑笑,對我招招手。
  我猛然反應過來,一摸頭,哎?我的珠花呢?那可是銀絲底子上面鑲的東海珍珠!是我最喜歡的首飾之一啊!我拿做法燭生意給自己賺來的第一筆銀子買的!!花了我三兩呢!
  再抬頭,那兩個人已經沒影了。
  混賬!
  太危險了,不能追,我哭喪著臉看向魯班大叔,摩拳擦掌准備在他身上追回那三兩銀子,可是,得了,算我倒霉!
  我咬咬牙,走進兵器鋪,狠狠的一拍櫃台,叫道:“掌櫃的呢?給我出來?”
  掌櫃的迎上前來,“姑娘,您想要點什麼?”
  我厲聲問道:“剛才那兩個人是來買什麼的?”
  掌櫃眨巴著眼睛回答道:“剛才那兩位嗎?他們沒買,只是來問劍多少銀子一把。”
  我想了想,轉身出門,盧朝風和大叔正好奇的看著我。
  我一揮手,“回去!”
  氣死我啦!!!

  第二十六章

  氣哼哼的一路回到下榻的地方,我一頭扎進房間,越想越氣。
  三兩銀子,就這麼的飛了……飛了……
  氣死我了!!!!我捶了一下床,掛帳子的銀鉤碰到床柱,叮叮當當的直響。
  此仇不報,誓不為女子!你個大家伙,別讓姑奶奶我找到你,否則給你好看!
  白白生這麼多氣,我連人家在那裡都不知道呢!我一個小女孩……
  一時間又開始沮喪了起來,我從床上跳下來,高聲唱道:“生活如此美好,我卻如此暴躁,這樣不好!不好!”
  窗外傳來大笑聲!
  糟糕,小人聽窗!
  “誰人窺我隱私!”我一把推開窗子。
  OMG!昏了頭了我!
  窗外竟然站著好幾個人!謝安懷、玉聽樓、安豐、還有公孫堂主!還有一個人,竟然是曾經夜闖民宅的龍公子!
  故人相見,分外眼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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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10-10-2009 15:11:12 | 顯示全部樓層
  這幾個人哈哈大笑,龍公子更是指著我笑的直不起腰,“嘿嘿!你這小丫頭,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我訕訕的出門打招呼,“眉兒給公孫堂主請安,給龍……你還笑?”我怒目瞪著龍公子,龍公子這兩年越發的清瘦飄逸,想必是艷福更加的深厚。
  龍公子是謝安懷的師兄,魯班大叔的師弟,八名弟子中的……
  我不敢說他學的是什麼,我會被亂刀分屍的,就連謝安懷也罩不了我。
  公孫堂主是謝安懷的得力手下,雖然胖胖的,但是眉目慈和,他為人精細寬厚,我對他印象很好,他對我輕輕一笑,“眉兒姑娘……”
  “非也,是玉二小姐。”玉聽樓輕笑,公孫堂主急忙改口,“玉二小姐,今天來見公子,卻還是順便為了見玉二小姐一面,把銀子送過來。”
  我有氣無力的笑道:“多謝公孫堂主,我今日正好被人劫走三兩銀子,你卻又來送銀子,真不知道是應該高興還是生氣。”
  “你被人搶了?”謝安懷一愣,“你沒有追上去打他一頓然後把他綁起來送到官府嗎?”
  “你這麼厲害?”玉聽樓有些吃驚,安豐笑道:“玉少爺,這正是眉兒以前的做法,從那以後,鎮子上沒人再敢偷她的錢。”
  龍公子笑得蹲到了地上。
  你們笑吧,我的胸中充滿了悲壯,一個孤身穿越的時空穿行者的孤獨,一個弱女子對男權社會的反抗和求存的精神!你們是不會明白的!
  我轉向公孫堂主,“堂主,我想看看這次的賬本。”
  一幫人在喝茶,品著精工細作的甜點,我對甜的東西完全不感興趣,只是一邊吃著杏干,一邊看賬本。
  心中有點激動,八十兩銀子進賬,我又發財了。
  法燭的這個主意還是在《智囊》裡看來的,梅雨時節,柴火很難得,有的時候一下就是好幾天,鎮子上的柴火賣到了平時的兩倍價錢!
  這對愛錢的我來說,真是肉痛啊!雖然花的不是我的錢。
  公孫堂主心思細膩,主管財政,因此他來拜訪的時候,我跟他提起了我的想法。
  一年之後,我有了分成得來的私房錢。
  其實說起來簡單,但是很少有人這麼做過。
  槐樹是常見的樹,到了一定時節,槐樹籽到處都是,我讓司馬堂主以最低的價錢買下瓷器鋪子裡所有的碎瓷片,然後用新麻鞋回收破舊麻鞋,四雙舊的換一雙新的,然後再買幾升油料,粉碎瓦片,篩好後摻和進槐樹籽和油料,搗爛再團成手臂粗細的東西。
  用它做飯,比柴禾還好燒。
  每條一百文,一次能做上一萬多條,各地的分堂依法炮制,算是發了一筆小財。
  一本萬利的生意啊! 其中兩成利潤是我的,我和公孫堂主的這筆小生意謝安懷知道,但是並沒有說什麼,只是淡淡的誇獎我點子多。
  公孫堂主坐在下手,笑道:“眉兒姑娘的想法真是不錯,這次南方雨水多,法燭的生意更加的好做,有的地方暴雨連綿達十天之久,各地庫存的法燭全部賣光,賺了不少。”
  龍公子不屑,“不過是賣柴火罷了。”
  我嘿嘿冷笑,“龍少爺自然是體會不到一文錢逼死英雄漢的苦惱了,這法燭雖然不是什麼稀罕之物,但是非常時刻,也是要緊的。”
  龍公子張大了嘴巴愣了一會兒,轉頭看看眾人都是一副憋笑的樣子,這才恍然大悟,“你諷刺我不是英雄?”
  我笑道:“龍少爺,我可沒這意思,這可是您自己說的。”
  “怎麼能叫少爺?叫龍大哥吧。”玉聽樓指正我的口誤。
  我沉悶的道:“哦,知道了。”
  “你到底為什麼這麼垂頭喪氣的?”安豐奇怪的問道。
  謝安懷看我一眼,問道:“說起來,你頭上的珠花呢?難道是丟了?”
  眼光真銳利。
  “要是丟了還好了,總比被蠻人搶走的好。”
  “蠻人?”謝安懷眼光頓時銳利起來,和玉聽樓互看一眼。
  我把事情經過說了一遍,安豐憤憤的道:“要是我在的話就好了!”
  “那兩個蠻人看上去很厲害,我根本就打不過的,而且……很奇怪,他們去問劍的價格,很奇怪,他們都帶著武器,還問這個干嘛?難道想打探什麼?”我思索著道。
  “可能是為了打探我大行的物價。”謝安懷淡淡的道。
  龍公子直翻白眼,“這話題真嚴肅,我不適合聽。”
  玉聽樓想了一下,轉身出去,外面傳來他低聲吩咐下人的聲音,很快的他進來,笑瞇瞇的對我道:“小妹,別生氣了,大哥再另外送你一枚珠花怎樣?”
  我奸笑兩聲,“大哥如此盛情,小妹無限感激。”
  龍公子順手拿起桌上的如意,敲敲我的肩膀,“你現在好歹也是個千金小姐,別再動不動就跑出去了,萬一那兩個蠻人起了歹心,對你無禮怎麼辦?”
  我瞪著他拿著玉如意敲著我肩膀的動作,大叫一聲:“哥!有人非禮我!”
  咚!所有人都暈倒了,公孫堂主被一口茶嗆得死去活來,險些命喪當場。
  哼!叫你敲我!
  下午我老老實實的呆在屋子裡,悄悄的翻看我的筆記。
  說真的,我沒有一天不看它們。
  看到這幾本厚厚的筆記,讓我能覺得自己還是存在的。
  搬家的那天,其實都沒怎麼拿東西,我把筆記和自己做的墨水鵝毛筆、賣身契和銀子整理好,放到一個小箱子裡,然後用一塊棉布包起來,小心的放到了馬車裡。
  這些是我的全部身家啊!
  曾經看到一本書上說,無論是什麼人,什麼身份,來到這個世界,都是有意義的。
  那麼我的生存意義呢?難道神讓我來這個世界,是為了讓我給謝安懷當五年的小丫頭嗎?
  而謝安懷,在五年之後真的能讓我走嗎?
  還有一年多的時間就到五年的期限了。
  第一天來到這個家時,安豐對我說的話,至今仍在我耳邊回響。
  謝家五年一放人的規矩確實是有的,可是我當年簽的,卻是死契啊!那個所謂的規矩,畢竟不是法律條文。
  “眉兒小姐,您在嗎?”
  盧朝風?
  我走出去一看,盧朝風正抱了一個一個食盒兒,原地轉圈。
  “你有什麼事兒嗎?”我問他,盧朝風臉都紅了,把食盒遞過來道,“那個,我家是開點心鋪的……這個是家傳的點心……還有清嗓子的薄荷酥糖,你好像說過你喜歡薄荷。”
  我高高興興的接過來,笑道:“謝謝你啦!”
  那點心是千層酥,一層層的刷了花果醬,不過因為是不同的醬料,所以烘烤出來香味便十分復雜,每吃一口都很精彩。
  如果將外皮再刷上一層棗糖漿,把醬料的口感再提高一下,加點酸味可能更好。
  我正琢磨呢,盧朝風輕聲問道,“那個,今天,真是抱歉。”
  “怎麼了?“我有點奇怪,他沒什麼對不起我的啊!
  “我沒……沒保護你,害你的頭花被人搶了,真是抱歉,對不起。“盧朝風對我微微一禮,很誠懇的道。
  哦,原來是為了這個,我恍然大悟。
  “沒有關系啦,反正他沒有對我怎麼樣,而且你又不會武功。”我寬慰他,這人真是純潔啊!這年頭這麼可愛的人不多了。
  盧朝風還是有點垂頭喪氣的,我決定轉移話題,“盧公子,你既然遇到了你師叔,那麼你還要到杭州去嗎?”
  “師叔說讓我陪他直到武林大會為止,而且師傅曾經交代我,遇到這種武林中人打斗的機會不多,一定要好好把握。”
  原來是一片慈心,我點頭微笑,猛然覺得不對。
  “把握機會?把握什麼機會?”
  “師傅說,碰到武林中人打架的時候,一定要等在旁邊幫他們治療,他們的身體很好,經得起折騰,可以一邊治一邊用他們試藥,很難得的,而且武林中人出手大方,我可以一邊賺錢一邊提高醫術,兩全其美。”
  這醫仙……挺性格的啊。

  第二十七章

  武林大會熱熱鬧鬧的准備著,謝安懷不准我再出門,我也沒忘了自己的身份本來是個小丫鬟,便老老實的呆在屋子裡,但是謝安懷又說不看著我保准我又捅出什麼大漏子,所以我被迫每天拿著幾本書,提著個食盒,跑到謝安懷待的屋子裡,貓在屏風後,抱著幾個大抱枕看書吃東西。
  文言文看得好累,我翻完一本《雜異記》,懶懶的躺倒。
  沒看過別人家的千金小姐當的這麼郁悶的!!!!
  “你在干什麼?耳朵裡是什麼東西!”謝安懷指著我,手指簡直都有些微微顫抖。
  他的聲音肯定很大,因為我聽得清清楚楚。
  我慌忙把耳朵裡的棉球扯出來,站起來笑道:“公子。”
  “你拿它塞耳朵干嘛?”謝安懷皺著眉頭問我。
  我小心翼翼的答道:“眉兒想,還是不要聽公子的談話為好。”
  表明了我的決心了,作為你的丫鬟,我是身不由己的進入你的世界的,但是我也有我的堅持,那就是我要保持一個隨時可以抽身而退的距離。
  我想我表達的很清楚了,謝安懷那漆黑如墨的眼睛裡有一股深沉的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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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10-10-2009 15:11:46 | 顯示全部樓層
  他盯著我看了一會兒,眉毛輕輕的舒展開來,“出來,廚房給你送了點心。”
  第二天,武林大會的總盟主慕容日,親自來訪送上拜帖。
  我看著拜帖嘴角直抽,這人的名字容易讓人起不好的聯想。
  “他是否有個哥哥或弟弟叫慕容月?兒子叫慕容星?”我略帶惡意的問玉聽樓,玉聽樓沒聽出來,仍舊姿態優雅的搖著扇子,看我一眼,“對啊,怎麼了?”
  我倒!
  繼續吃我的蘭花湯餅,其實我覺得,雖然湯煮的香濃純正,喝一口香入肺腑,但是焦脆香松的蘭花面餅,泡到湯裡,似乎口味上有些讓人難以接受,吃起來口感水噠噠的。
  我正一邊吃著湯餅一邊腹誹,玉聽樓在旁邊為我補充江湖知識,我畢竟對這些事情一知半解,也不想了解,但是武林世家的小姐是不能不懂的,我需要記住一百年來的武林大事。
  他的聲音緩慢輕柔,有種銷魂的催眠力量,如果是謝安懷這麼說話,肯定是該死的性感!可惜我現在……總有一天我要把你們綁起來然後……脫……撲……
  正在想入非非,那邊玉聽樓完全不知道此刻我的猥瑣念頭,道:“這次的武林大會,主要是為了選取武林盟主。”
  “慕容盟主也確實年紀大了。”大概有七十了吧?但是精神卻極好,滿面紅光的。
  玉聽樓輕輕一笑,似乎別有深意。
  盼來盼去,武林大會終於來了。
  我和玉聽樓、謝安懷一起坐在馬車裡,朝著慕容山莊駛去。
  “我始終不能明白,圍棋到底有什麼好玩。”我悶悶的道,開始吃第三塊梅花餅。
  謝安懷花過大力氣教我,可惜我完全不通,一手臭棋,開局不一會兒就被圍追堵截舉了白旗。
  “黑白纏斗、太極雙生,內有乾坤、其樂無窮。”謝安懷下了一子,淡淡的道。
  玉聽樓笑道:“我家雖然不准圍棋進門,但是家中子弟,卻都下的一手好棋。”
  玉老爺子當年沉迷此道,被人以此為餌,輸掉一本劍譜,因此痛定思痛,立下這條家規。
  “簡單的來說,就是人的逆反心理。”我轉身撩開紗簾,最近天熱,木窗換了碧紗,清風拂過,很是涼爽。
  馬車四周有著整齊的、很響的馬蹄聲,跟著我們來的人不少,我卻一大半不認識,但是這些人見了我,都是一臉恭敬的叫我一聲二小姐,就連謝安懷的部下也是一樣,堂主來了四個,門主來了一個,都是江湖上的響當當的人物,除了公孫堂主,卻都是我不熟的。
  不知道他們知不知道這假小姐的事情,心裡怎麼想?
  一個小丫鬟,卻當起小姐來了,是不是很可笑?
  我決定不再想下去了。
  發現自己越來越不喜歡現在的處境了,我希望能趕快脫掉奴籍,然後當個自由的,完全屬於自己的人,至少,現在、我的身體屬於謝安懷,我不喜歡這樣的狀況。
  心裡很不舒服啊。
  還有一年,忍忍吧。
  別的江湖人物也在趕往慕容山莊,我聽到了爽朗的笑聲和寒暄聲。
  努力振奮精神,武林大會呢,每次看到金庸老爺爺寫的武林大會、群雄聚首,感覺特別好,這次要親眼見了,也算是一番機緣。
  我給自己打了打氣兒。
  江湖人物似乎不像我想象中的那樣,人人穿著短打扮,戴著劍和棍等武器,一個個臉上都寫著“我是混的”意思,女俠嬌嗔、男俠帥氣。
  想想也不可能,看到這麼多武林中人,只覺得他們的打扮樣子,都是平常做派,只是氣質與普通人,稍稍不一樣罷了。
  “真是闊氣。“我小聲感歎,馬車慢慢停穩,正停在慕容山莊腳下,離著山莊卻還有一段距離。
  “江湖人士總是要給盟主一個面子,你看,大家不都是走著到山莊門口嗎?“玉聽樓笑著對我道,謝安懷先下了車,然後玉聽樓也下去,微笑著伸出手來。
  “妹妹,下車吧。“他柔聲道。
  我也正正心神,走下車來。
  真是熱鬧,身旁處處有人行走,有些人似乎像是發現多年不見的老友一般,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朗聲說笑,門口有一大群穿著整齊的青色衣服的家丁人物,客氣的招呼來往人物。
  “謝閣主!玉公子!“有人驚喜的圍上來,“兩位好久不見。”謝安懷和玉聽樓客氣的回禮,開始進行了寒暄,我乖乖的站在後面,大叔和盧朝風從另一輛馬車上下來,站到我身邊。
  “這位是……”一個人看見我,發出疑問。
  我命先看到兩名女俠臉色發白,嘿嘿,想岔了?
  玉聽樓不慌不忙,“這是捨妹,自小身體不好,在家療養,這兩年身體有了起色,吵著讓我帶她出來。”
  然後我就陷入了女俠們熱情的包圍中。
  好不容易掙脫出來,我們開始往慕容山莊走,走了差不多20分鍾才到了大門。
  “嘿,還真氣派啊!”我抬頭看看大門上的那塊匾額。
  玉聽樓一笑,“這慕容家的錢財來的大部分不是正路,自然容易,這武林盟主的名頭一擺出來,慕容家的生意,總要有江湖上的朋友們照顧。”
  “權力真好。”我嘟囔。
  謝安懷笑笑。
  慕容山莊裡,一進去,就是一塊極大的場地,搭起了木台涼棚,坐個幾百人不成問題。
  進了大廳,我小小的有點吃驚。
  這裡面已經聚集了不少人,都是圍桌而坐,偏廳也是熱鬧一片,看來今天來的人不少。
  “去把禮錢交到賬房。”公孫堂主指揮部下,我看他,“怎麼還要交錢?”
  “慕容家再大也不能禁得起這幾日的開銷,江湖朋友們恰當的給點意思,即是給自己面子,也是尊敬主人也可以,不管多少,總是心意,當然不給也可以。”玉聽樓道。
  聽一位翩翩公子給自己講解江湖規矩感覺總是有點奇怪。
  “謝閣主!別來無恙?”一個個子高大,氣質軒昂的中年男人快步上前行禮。
  “慕容星大人不用多禮。”
  原來這是慕容日的兒子慕容星,這一家子名字起的。
  我百無聊賴的看看四周,突然,我好像看到了……是那個蠻人嗎?搶我珠花的那個?
  “大叔!”我退後一步,拽住大叔,他正興味十足的看著廊柱上的雕花。
  叫大叔去幫我看了一下,他順手從一張桌子上拿了一只雞腿,一邊吃一邊走了一圈,出去一會兒後回來向我報告,“沒有,沒有那兩個大個子。”
  難道是我看錯了?算了,再看到再說吧。
  “玉小姐,賽魯班前輩、還有這位……”我們面前突然出現一名青年,他相貌清秀,氣質很好,很能讓人起好感,他禮貌的行了一禮,笑道:“在下慕容磊,家父派我來招呼幾位前去就坐,謝閣主和玉公子都在忙著,一時抽不出身來。”
  我側頭看去,真是這樣,他們兩人被團團圍住,一層層的人圍上去,真有點螞蟻看到糖的意思。
  被引到了看上去是上席的桌子坐下,我草草掃了一眼,似乎各個桌子上的東西還是不一樣,原來江湖上也是有階級的啊。
  桌子上除了些簡單的茶果,還有幾道小菜,做的到還精致,但是飯不像飯,點心不像點心,全都擺了出來,實在有點奇怪。
  “玉小姐請稍坐,那邊還有客人,請恕我先告退。”慕容磊客氣的點了點頭,轉身走了,盧朝風睜大了眼睛看他,“哇,這就是武林盟主的孫子?”
  “真有范兒。”我下了結論。
  大叔還在啃著雞腿,直到最後一絲肉消失不見,才戀戀不捨的放下,長出一口氣,“我有點失望了,我還以為我師兄師姐他們也能來呢,現在為止,卻只見到了我的師侄兒,還有一個不成器的小師弟。“
  “他也不是不成器,你瞧。”我指點了一下。
  龍公子穿著體面的走進門來,只是四周看了看,頓時,幾位年輕女俠紅著臉上前行禮搭話,她們的父兄等人也急忙上前緊張的監視。
  看看他那淫蕩的樣子!笑得一臉春情。
  “真不知道千手諦聽前輩是怎麼想的,干嗎要收集那些東西?”我問大叔,大叔噎了一下,准備為師門做最後辯護般的垂死掙扎了一下,這才吶吶的道:“我也不知道,不過他拜師的時候,師傅正好喝了兩壇‘千日醉’。”
  “那就解釋一切了。”我道。
  盧朝風正在研究筷子,翻過來調過去的反復的看,還舉起茶杯聞了聞,臉上出現了夢幻般的表情。
  “你在干什麼?”難道茶杯裡有毒?武林大會上經常出現這種事情,我可是沒少在武俠書裡看到過!
  “哦,沒有!”盧朝風意識到我的慌張,急急忙忙的向我解釋。“我只是覺得自己好像想起什麼了。”
  哦,我不再感興趣,轉頭去看謝安懷他們。
  還在當蜂蜜吶?這身邊的人怎麼就沒斷過?嘖嘖,看看,可憐。
  我喝了一口茶,頓時覺得兩腋生風,唔,這茶雖然煮的很淡,但是喝下去兩腋生風呢!放了桂皮?好像還有桂花糖?
  我正打算細品一口,卻突然發現謝安懷正在看我。
  大哥,你看我干什麼?看我干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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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10-10-2009 15:12:20 | 顯示全部樓層
  好在他只是看了一眼,就把頭轉了過去,我松了一口氣,剛想再吃點東西,卻聽到旁邊桌上有個小男孩驚喜的叫道:“奶奶,炸丸子!”
  我迅速轉頭,這江湖上原來也有小孩子?
  只看一個臉蛋紅撲撲的小孩子,梳著丫角辮,開心的手舞足蹈,他旁邊是一個因頭發的老奶奶,穿著普通的灰土布衣服,但是手裡卻是一根黑的發亮的龍頭拐杖。
  小男孩很開心的吃著丸子,我看得卻覺得有些心酸,這孩子平時吃不到肉嗎?
  左邊桌上的一個老頭笑笑,“小家伙,真能吃,來,爺爺喂你幾個!”
  說著,他一揚手,幾顆丸子就流星一樣的飛了過來,那小男孩絲毫不怯,一仰脖子,跳起來吞到嘴裡,開開心心的嚼了起來。
  老頭看得開心,大笑兩聲,“小家伙吃得好!爺爺再給你幾個!”說著,一揚手,卻是一兩個鐵核桃!
  我差點叫出來,卻看見那老奶奶手一動,兩個鐵核桃直接飛進她的衣袖,猶如石牛如海,再無聲息,看來是借力打力的功夫,她冷冷的道:“核桃叟!怎麼能這麼為老不尊,和我的小孫子開玩笑?”
  老頭哈哈大笑。
  老奶奶不再理他,只是看了看桌上的盤子,笑道:“二孫子在家裡沒出來,這丸子炸得不錯,反正路近,帶回去幾個,給他嘗嘗。“說著,她拔下頭上銀簪子,輕輕一動手,簪子上穿了七八個小丸子,再往頭上一插,渾似一串冰糖葫蘆。
  我張大了嘴目瞪口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這樣實在太失禮。
  其實我不是沒看過會武功的,謝安懷等人都是高手,不過我真的沒看過這麼……普通化的江湖人物呢!小孩子和老奶奶……看上去那麼普通但是出手卻那麼不凡!
  真是新鮮的體驗!
  老奶奶看看我,笑道:“好鮮亮的姑娘,你是誰家的?”
  “我不是誰家的,我是我自己。”我笑瞇瞇的答道。
  老奶奶愣了一下,大叔笑道:“龍奶奶,這是玉家的小姐,玉聽樓的妹妹。”
  大叔倒真是難得清醒。
  老奶奶點點頭,繼續照看小孫子吃飯。
  大叔湊在我耳邊道:“這位名號是東海龍女,她的那根拐杖從她年輕的時候就拄著了,打人可疼了!”
  這就是江湖啊!刺激!

  第二十八章

  混亂的吃了一頓不知道算是茶點還是早飯的食物,眾人開始紛紛起身往外面走去,玉聽樓走過來叫我,“小妹,快過來,大家要一起去外場了。”
  我站起來,有點緊張的道:“是要開打了嗎?”
  玉聽樓失笑,“你這個腦袋裡都在想什麼?”
  大叔不滿的為我撐腰,“難道她說的不對?”
  玉聽樓失笑,“對的,也對。”
  謝安懷走過來,順手拿了杯茶喝下,“她說的也有些道理,一會兒可不就是要打架?”他放下茶杯,嘴角突然出現一絲笑意。
  我可是太了解他的某些細節動作了,我迅速打量了自己一圈,再掃視周圍一圈,然後我狠狠的道:“謝公子,你喝了我的茶!”
  玉聽樓急忙瞪他一眼,然後安撫我,“小妹,我們快走吧。”
  盧朝風漲紅了臉道:“謝師叔,你這樣是不對的,男女有別。”
  我惡狠狠的道:“這可不是男女有別的問題!這是衛生的問題!”
  “什麼衛生?”幾個人一起問我。
  謝安懷平靜的道:“只是拿錯了而已,有什麼大不了的?”
  我拒絕再跟這幫人談話!會損傷腦細胞!
  直到在涼棚裡坐下為止,我都沒再說話,只是小心的東張西望,希望可以把每一個細節都看在眼內。
  真是不少人,不過能坐在上席的,卻只有門派的首領、武林成名的前輩、和武林世家的公子們。
  占了謝安懷的和玉聽樓身份的光,我也跟著坐在上席,位置清楚,看的很舒服,大叔和盧朝風也跟著我們坐在一起。
  “慕容家是從那裡拿到這麼多席子和軟塌的?”我發出質疑。
  玉聽樓和謝安懷都懶得搭理我。
  這不能怪我,我是個重視實際的人!
  慕容莊主一躍上台,抱拳為禮,眾人也跟著回禮,他咳了一聲,說起話來。
  我小小的吃了一驚,起碼幾百人在這裡,雖然坐席圍成了一個圓圈有聚音的作用,但是這麼大的場地,他說起話來,雖然聲音不大,但愣是每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在下慕容日,承蒙諸位江湖朋友們錯愛,來此一聚,不怕諸位笑話,在下也已經是上了七十的人了,近年來,多感覺氣力虛弱,血氣不足,大家都知道,這武林盟主的位子,想來是好看不好做的,今天把大家請到在下的山莊,除了是讓大家有個相聚的機會,也是為了選出新的武林盟主!大家以為如何?”
  眾人一片熙熙攘攘,東方堂主低聲道:“慕容日說的沒錯,他練得這門外家功夫,一上到七十,就已經是大限。”
  “怎麼個大限法?”我好學的請教。
  “慕容日的祖父曾經是少林寺的俗家弟子,外家功夫練得極好,天生神力,因此練武更加事半功倍,並且自創慕容家三十九路追風拳,可以說是威震一時。”
  “哦,我明白了。”我若有所思的道。
  “明白什麼?”謝安懷問我。
  “他練得是外家功夫,卻沒有注重內家功夫,但是人體畢竟是肉做的,講究的也是太極講究的剛柔並濟陰陽平衡,他這樣練,肯定會傷害身體,但是因為他本身的先天條件好,所以這些症狀會在他很老的時候才一起爆發,他的後代如果也練這門功夫,而身體素質卻沒有這位前輩後的話,那麼可能受到的傷害只會更大,這麼說的話,者無功絕對是以自己的身體去換的啊!不合算!”我一口氣說完,這才發現所有人都在瞪著我。
  “你……”玉聽樓遲疑的開口,但是沒說話。
  謝安懷目視前方,毫無表情的道:“我就說了,她總是會帶來很多驚喜驚奇還有……麻煩。”
  我懶得理你!
  玉聽樓忙笑道:“小妹說的沒錯,這門功夫的確是越練越對身體有害,所以,慕容日是慕容家最後一個練這門功夫的人,聽說慕容老爺子去世的時候,散了一天的功,下葬的時候骨頭都軟掉了。”
  “那真是……”我打了個寒戰。
  “不過慕容磊倒是很有出息,據說他辦事極利落,手下有不少得力的人和生意,慕容星雖然武功好,可惜為人完全不如父親,倒是他的這個兒子、出色的很。”東方堂主笑道。
  我特意看了那個清秀的青年一眼,只覺得他老是在笑瞇瞇的,除此之外,倒是沒什麼出奇的地方。
  下面就是幾位老前輩出來客客氣氣的贊頌了慕容日在當武林盟主旗期間的豐功偉績,然後又說了些武林規矩,我對這些不感興趣,困的只想睡覺。
  人真是不能懶惰的,在我還是個小丫鬟的時候,我一天有無數的事情要做,但是人卻還能保持精神煥發,但是現在這麼胡吃海塞,卻有點頂不住了。
  我合上眼皮,剛打算小瞇一覺,卻立刻停止並且,我呆了。
  “在下阿木汗,這位,就是玉聽樓玉公子吧?”那個高大的蠻人,竟然出現在了我們的雨棚裡!他是什麼時候進來的?
  而且官話說的不錯!
  玉聽樓一臉嚴肅的站起來,笑道:“真是不才在下。”
  一片緊張的氣氛,我就是再遲鈍也知道這個時候不能亂說話,只能瞪著那個叫阿木汗的蠻人看,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阿木汗看我一眼,笑道:“這位就是玉小姐吧?”
  不祥的預感……天哪……
  大叔嗷的一聲叫了起來,“小眉兒!你掐我干什麼?”
  “對不起!師傅!”我大窘。
  謝安懷慢慢的站了起來。
  阿木汗笑道:“那麼說,這位就是我的新娘了?”
  殺千刀的玉聽樓!!!
  真對不起,但是這是我這時候腦子裡竄出來的第一句話。
  玉聽樓臉色微變,但還是激動的問道:“如果是真的話,請問有憑證嗎?”
  阿木汗微微一笑,指著我道:“她手上的鐲子,我也有一只,只不過,她的是龍,我的是鳳。”他從懷中掏出一只鐲子。
  可不就是和我那只一樣的質地,微微發舊的銀色,還有看得出是同樣雕工的鳳頭,口裡面也含著一顆細小的珍珠。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我瞪著謝安懷直眨眼睛,老大,我是你的丫鬟,你能不能吭個聲?我就要被人給賣了!!!
  玩吧你就!!!我罵自己,可把自己給套進去了!!!
  玉聽樓看了我一眼,示意我鎮靜。
  我那裡鎮靜的下去,以我這種小人的性格,我決定先發制人,爭取主動權。
  “大哥!”我強裝出一臉悲憤,“就是這個人搶了我的珠花!他是強盜!快點把他趕走!那只鐲子還不知道是從那裡搶來的呢!”
  一群人的臉上都是黑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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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10-10-2009 15:12:32 | 顯示全部樓層
  玉聽樓很尷尬,但試圖平穩事態,正當他准備說話,阿木汗卻說話了,“我第一眼看到你,就看到了你手上的鐲子了,那麼,我自然知道你是誰了。”他狡黠的笑笑,“自己的新娘,我總可以下手吧?”
  我差點噎死!
  謝安懷笑得雲淡風清,“這並不是一個好理由。”
  阿木汗看他一眼,“這位是謝閣主?”
  謝安懷笑道:“見笑,敢問閣下,除了這枚鐲子,可還有別的信物?玉家……”他停頓以一下,“可是極其珍愛這唯一的小女兒,若是就憑著這麼一枚鐲子娶走了她,似乎有些欠妥。”
  說的好!
  阿木汗微微一怔,看向玉聽樓,玉聽樓對他略帶歉意的笑笑,那意思就是,“他說出了我想說的。”
  我急忙抓住玉聽樓的袍子,楚楚可憐的哀求道:“哥哥,你最疼我了,我可不想嫁給這個人!”
  玉聽樓無奈的苦笑,“阿木汗兄,您看……”
  阿木汗臉色不好看,他身後的那個蠻人氣哼哼的道:“你們這些漢人說話不算話!我們家少主明明就帶了信物,為什麼不信?”
  我冷笑,“因為我們漢人心地狡詐,從來不輕易信人。”
  雨棚裡頓時氣氛冰冷,玉聽樓苦笑,“看,阿木汗兄,我這妹妹被寵壞了,若是逼著她嫁你,你可是真要受苦了。”
  阿木汗大笑,“這樣蠻的女人!我喜歡!”
  我跳起來叫道:“你說誰是女人?我有那麼老嗎?
  謝安懷和玉聽樓同時對我道:”眉兒,別說了!”
  我乖乖閉嘴,我太不冷靜了,這樣只能把事情弄的更糟,其實有謝安懷和玉聽樓在,我是完全不會吃虧的。
  玉聽樓笑道:“阿木汗兄,現在並不是說話的時候,可否暫時在這裡小坐,一會兒再談?”阿木汗同意了,玉家的兩名僕人急忙端來了兩杯茶,請他們兩人坐下。
  那個我不知道名字的蠻人瞪了我一眼,我也瞪了回去,阿木汗看著我,輕輕一笑,我把頭扭過去不看他,心裡那個悔啊!!
  逼自己集中注意在台上,我看到慕容星大聲的招呼兒子慕容磊,讓他遞過一把寶劍來。
  看著慕容星那張得意的胖臉,我心中悲憤,這都什麼和什麼事兒啊!

  第二十九章

  “這乃是在下家傳的寶劍,名叫‘追風’。”
  慕容星舉起那把看上去金鑲銀刻的寶劍,得意洋洋的展示了一圈。
  眾人一片喧嘩贊歎聲。
  我看到幾個老道竊竊私語,捻須微笑,似乎頗為喜悅,不由奇怪的問道,“大哥,怎麼這把劍很有名嗎?”
  玉聽樓輕輕一笑,“小妹覺得如何?那把劍?”
  “我對劍沒有興趣,拿來切菜很不方便的。”我沉吟了一下,決定無視身旁這幾個男人的要殺人的目光,“除非這劍很值錢,否則我沒有興趣,不過……他們家練的是追風拳,還用的著劍嗎?”
  謝安懷笑道:“用不用的著劍是另外一回事,只是,誰拿得到這把劍,等同於得到慕容家的支持,成為下一屆的武林盟主了。”
  “哦……”我看了一眼在座的幾位男士,他們的臉上滿是難以玩味的表情,這樣的表情真讓人覺得不爽!
  “大哥、謝兄。”我故意拉長了聲音,“想必你們對這把劍,是勢在必得吧?”
  謝安懷敲了一下我的頭,“別胡說。”
  阿木汗在一旁冷冷的道:“她是我的女人,你不能隨便碰她。”
  我和謝安懷同時轉過頭看他,然後我們兩人又難得默契的互看了一眼。
  原來我們把他忘了。
  我緊緊領口,雖然是夏天,可是慕容家建在山裡,這廣場周圍又是巨木參天,所以更加陰涼,但是這涼可有點過分了,風嗖嗖的往衣縫裡吹。
  我看看玉聽樓等人,他們都是一副閒適的樣子,可惡,有內力的人就是不一樣。
  我摸摸自己的鼻頭,都有點涼了,謝安懷問我,“怎麼,很冷?”
  我皺著眉頭,“我們坐的應該是上席吧?為什麼風這麼大?難道慕容家在招待客人的時候,都不考慮這些的嗎?”
  身邊突然沉默了一下,東方堂主迅速的走出了雨棚。
  大叔倒是一點都不受影響,他正歪在一邊,香甜的打著呼嚕。
  台上還在囉嗦,慕容日又說了一大堆類似什麼鼓勵武林後輩的話,然後,他的孫子、慕容磊,微笑著撥出了劍。
  我奇怪的看了一眼,轉頭問玉聽樓:“大哥,怎麼這劍是木頭的?”
  玉聽樓和謝安懷都一下子站了起來,我正覺得奇怪,卻覺得眼前一花,就什麼都看不見了。
  腦子暈暈的,好像天地都在旋轉,然後有人在大聲的叫。
  似乎有人在生氣?怎麼這麼吵?
  我慢慢的睜開眼睛,卻覺得自己從頭到腳,什麼感覺都沒有,似乎知覺都沒了。
  天哪,這是怎麼回事兒?腦子和身體跟不上,我拼了命才略略抬起頭,好不容易才看清了眼前的狀況。
  這是……這是怎麼了?
  人群東倒西歪的,躺了一大片,但是人躺到那兒吧,聲音還不小,不時有人發出一兩聲類似於怒罵的聲音,包括國罵,不過聲音卻是有大有小。
  “眉兒,你沒事兒吧?”聲音從我旁邊傳來。
  我勉力看過去,雨棚裡的眾人怎麼也是東倒西歪的?玉聽樓和謝安懷兩人都是正襟危坐,可是兩個人都是皺著眉頭,似乎在運氣的樣子。
  “怎麼了?”我想說話,卻發現自己連聲音都發不出來,我本來是坐在榻上的,怎麼現在變成躺在榻上了?
  “我們中毒了,你武功不高,所以暈的比較厲害,不要害怕,不要運氣。”謝安懷低聲道。
  一股淡淡的香味隨著清風吹遍每個角落,但是這香味卻讓人手腳無力,我想讓自己坐起來,但是身體對於大腦的指令完全不理會,身子一歪,人一下子滑到了地上,重重的磕在了床榻腳上。
  “哇!”好痛!我低聲叫了一聲,想讓自己爬起來,但是絲毫動彈不得。
  “小妹,你還是別動了。”玉聽樓的聲音仍舊穩重,只是透出幾絲焦急,安豐的聲音也傳來,“玉二小姐,別動了,越動身體越難受。”
  這幾個男人看來也不好過,似乎也都動不了。
  “好……”我虛弱的答應了一聲。
  耳邊傳來了兩聲張狂大笑,“哈哈,老東西,你可也有今日!”
  我抬起眼睛,哎?那不是慕容磊嗎?慕容日盟主的孫子。
  他身邊怎麼有這麼多個穿著打扮五顏六色,奇奇怪怪的人?倒像是……南疆的人?
  是南疆的吧?我只見過一位,是為謝安懷送來藥物的一個長的很漂亮的男生,他還很和氣的跟我說話,但是最後在我的廚房裡,放了十二條漂亮的毒蛇。
  說實話,味道還真是不錯……
  笨蛋!我想那裡去了!
  慕容磊的笑聲在環形的廣場中回蕩,震得我耳朵好痛,胸中氣血翻騰,一口忍不住,竟然吐了一口血出來。
  天啊地啊!不會吧?為什麼會吐血?我又不是林黛玉!
  “小妹?你怎麼吐血了?”玉聽樓又氣又急,他瞪著謝安懷,“她的武功明明不弱!”
  大哥你錯了,我用來逃跑的輕功很強,但是我武功很弱,你的明白?
  謝安懷咬牙,“不知道。”
  慕容磊站在台子上仰天長笑,“哈哈,近日方才一吐我心頭怨氣!慕容星!你個老東西,害我娘親這二十幾年來日日以淚洗面最後含恨而死!你娶她卻不愛護她,甚至日日虐待她!納了幾房小妾,竟然敢對我娘親指來喝去!她本來是江湖名宿的女兒,你卻仗著我外公家式微,這麼欺負她!你以為我沒看在眼裡嗎?”
  一名老道大聲道:“就算是這樣,這也只是家中私事,這是武林大會,你怎麼可以勾結南疆的蠻子?”
  慕容磊笑道:“清風老兒,你說的倒也有些道理,不過你大概沒想到一點,既然我對慕容家早已失去感情,那麼出賣武林的這點點小事,我還是做的蠻開心的。”
  “虧你還是大行的好漢男兒,怎麼能做出出賣國家的丑事?遺臭萬年!!!臭死你個列祖列宗!在墳裡都要被你臭死!”一個粗莽大漢叫道,剛叫完,他豪爽的吐了口血,估計是太過激動了。
  慕容日父子臉上都不好看,罵的是他們家的祖宗。
  慕容磊輕笑,本來普通的面目卻帶了點壞人壞到極致的灑脫,看上去倒很醒目,“我可不管什麼遺臭萬年,我只想出這口惡氣,然後再讓慕容家也毀個徹底。”
  “阿彌陀佛,慕容施主,苦海無邊,回頭是岸,莫要做悔事啊!”一名少林老僧拉長了聲音說道,但是立刻也吐了點小血,看來老人家氣力不支了。
  慕容磊一笑,“老禪師且莫著急,這慕容山莊風倒是大,這藥粉被這風兜著在山窩子裡打轉,一時半會的發散不了,諸位在進到我慕容山莊的時候,已經吸食了種在道路兩旁的醉蝶花花粉,再吃喝點加了料的飯菜茶水,最後……再聞聞這海中香木的香味兒……三種合一……”
  慕容磊優雅的指指放在台子中央桌子上的那把木劍,“我這個主意不差吧?”
  我的天哪!這不是趙敏敏給張無忌那幫子明教人用的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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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10-10-2009 15:12:56 | 顯示全部樓層
  原來智慧在任何空間都是相通的!
  謝安懷輕聲的道:“朝風,你能解這個毒嗎?”
  盧朝風的聲音帶著哭腔:“小侄該死,這是南疆三種藥物毒物一起搭配而成的,取的是藥物之間相生相克的道理,一時間解不出來的。”
  謝安懷停頓了一下,道:“沒關系。”
  有關系,大有關系!我還在地上躺著呢!
  “把鐲子上的龍頭含在嘴裡。”阿木汗輕聲的道。
  他不能再往下說了,因為每個雨棚前都出現了幾個南疆打扮的人,殺氣騰騰的看著我們。
  有個人打算伸手扶我起來,立刻,玉聽樓謝安懷大叔盧朝風甚至阿木汗和那個侍從蠻人都喊道:“別碰她!”
  我人緣真好!我有點感動了,可是感動歸感動,我是現代女性,不在乎別人扶我一下,可不可以讓我躺到榻上去?
  算了,看在後果可能很嚴重的情況下,我還是留點力氣吧。
  以謝安懷的腦子來看,他應該不會這麼點背吧?我抬眼看看謝安懷,以我的角度,正好能從下方看清他的臉。
  謝安懷看看我,眼睛眨了一下。
  知道啦知道啦!
  可是身體一點力氣都沒有,怎麼辦?我總不能喊“龍頭飛來吧?”我只能看著我的銀鐲子瞪眼。
  突然人群一陣喧嘩,一個尖利的聲音喊道:“你這個不孝子!”
  原來是慕容磊!他拿了把劍,一下子刺進了慕容星的心髒!他殺了自己的父親!
  慕容日老淚縱橫,聲如破鍾,“你!!!!你個不孝子!!!!竟然光天化日,親手殺了自己的爹!”
  慕容磊笑道:“那他光天化日擊殺我娘也沒見您老人家有半點斥責啊,他可是當著您老人家的面殺的人,怎麼您都不這麼教訓他呢?”
  慕容日氣的顫抖,老半天才迸出來一句:“你……你這樣要遭報應的!我後悔沒在你襁褓之時就把你殺了!”
  慕容磊低頭在父親屍身上蹭去血跡,笑道:“殺了我多可惜,爺爺您是最重視子嗣的,我爹納了那麼多房小妾卻還是只有我一個兒子,只能說是天道循環啊,爺爺說我會遭報應,那麼、要不要看看真正的報應?”他笑著揮揮手,幾個南疆人抬出一個箱子來,打開,拿出幾本絲絹,打開來,一行行的念了起來。
  我看不太清楚慕容日臉上的表情,只聽到隨著那個僵硬的毫無起伏的聲音,很多人開始大罵了起來,倒是顯得比剛才中毒時還激動。
  聽不太懂那個南疆人念的是什麼,但是結合罵聲,想也想明白了,這是慕容家、在這幾十年來裡,所犯下的一切罪行。
  “某年某月某日、接受黑風寨寨主金銀各一箱。”
  “某年某月某日,某家滅門……”
  很多都是江湖話,我根本聽不懂。
  謝安懷淡淡的道:“江湖中所做的事,本來就有一些是黑白不明是非不清的,身為武林盟主,正義只是次要,但是做了這麼多、也算他心狠手辣貪得無厭,這是犯了眾諱。”
  慕容日臉如死灰,慘白的連我都能看得清,他的身後,屋子裡冒出一股煙,然後慢慢的……
  慕容山莊著火了。
  慕容磊仰天大笑,“諸位好漢聽了!雖然慕容星賜我一半血肉,但是他殺了我娘,二十二年來對我並無多少父子情意!今日我殺了他,對是不對全看老天爺怎麼發落我!諸位日後想要找我算賬,請請請!我絕無二話!我娘娘家姓齊,今天開始我姓齊名磊!南疆的朋友們!多謝相助!接下來你們要怎麼辦我可不管,諸位請了!”
  說完,他卻跳到我們這邊雨棚前面,一伸手,我就到了他懷裡。
  “啊!!!非禮!放開我!”我嚇了一跳,剛一叫,立刻被一條絲帕塞住了口。
  “玉聽樓的妹妹啊、呵,聽說玉二小姐和謝閣主還有婚約?”慕容磊、不,齊磊笑道。
  玉聽樓怒道:“你聽誰說的?”
  齊磊笑道:“我聽誰說的?我只聽今日不少人在說這件事情啊。”
  謠言、謠言害死人啊!
  我看看阿木汗,好,他沒說話,只是陰沉個臉,嗯,這人還有點腦子,他還瞪了他侍從一眼,看來他清楚眼下不能亂說話,我小命在人家手裡哪!
  他勒住了我的脖子,好難過!
  謝安懷冷冷的道:“既然你知道,還不快放開她?”
  “恐怕不行!既然是玉二小姐,那可要好好照顧,請玉少爺和謝閣主放我走路,一旦平安無事的到了南疆,我立刻香車寶馬的送回玉小姐。”
  “恐怕不行!”這個聲音!是東方堂主!
  突然從天而降很多名身穿黑衣的大漢,開始和南疆人打了起來,東方堂主捂著口鼻,帶著幾名手下圍住齊磊,另幾個人則沖上台去搶那把木劍,還有幾個人在人群中扔什麼東西,好像是香包?
  大叔突然有氣無力的喊了起來,“啊,這個香味!”
  盧朝風也喊:“師父……”
  你以為你是悟空?嗯?不對,醫仙到了?
  “放開玉二小姐!”東方堂主臉上一臉憤恨。
  演得好!可是為什麼不早來!!!!!!
  齊磊笑道:“恐怕不行。”說完,我只覺得身子一晃,哎?怎麼沉下去了?
  然後就是重重的撞擊感,身體倒在了軟軟的物體上,和齊磊倒在一處,好疼!
  “得罪了!”齊磊對著我陰森森的笑笑,我才發現他笑起來是狐狸眼,就已經什麼都不知道了。
  今天的第二次昏倒前,我來得及對自己說的最後兩句話是:
  第一句:“玩吧,這回玩大發了!”
  第二句:“穿越之神保佑……”
  昏倒!

  第三十章

  ““羊肉到底怎麼做才能美味呢?我一直覺得,養出好吃的羊是最基本的前提,首先,要肥美的草和甘美的泉水,還有,藍天白雲也是很主要的,試問如果吃飯的時候心情不好,怎麼可能吃的下飯呢?我們人是萬物之靈長,但是飛禽走獸自然也是有類似的情感的呀,所以啊,如果經常在放牧的時候,給羊羔們唱唱小調,給母雞們彈彈《鳳求凰》,我相信不管是羊肉的肉質和雞蛋的水平,都會有很大的提高……”
  哎,自說自話就是無聊,我拿起身邊小桌上的茶壺,給自己倒了杯茶潤了潤喉嚨,換了個姿勢,繼續開始講。
  “羊肉啊,怎麼做好吃呢?我喜歡吃燒羊肉,不過清燉羊肉也不錯,新鮮的羊肉,只需要在罐裡放入點青鹽和花椒芽,一起好好的燉上一會兒,注意控制火候,吃的時候,只要一碗白飯,就著香濃的湯汁一起入口……這滋味,天上人間啊!”
  咬了一口鴛鴦福餅,我懊惱的發現,這股甜甜的酥糖味道我不很喜歡。
  “你終於不說了?”馬車外面傳來齊磊的聲音,聽上去,他似乎在笑?
  “我在補充體力,一會兒再說。”我回答。
  “我可以進來一會兒嗎?”他彬彬有禮的問道。
  我清清嗓子,“武林世家,不拘小節,公子請。”
  他笑了!他笑了!我聽到了!!!
  齊磊輕快的跳上馬車,進來後,找了個離我最遠的角落坐下,禮貌的對我點點頭。
  我沖他笑笑,“齊公子,這就是您的香車寶馬?”我敲敲馬車的車壁。
  他指一指小桌上的小香爐,“香車,寶馬嗎,馬是很寶貴的,你難道喜歡驢子嗎?”
  “我倒是喜歡驢子這種有個性的動物,可是用來駕車不容易逃走啊。”我拉長了聲音道,重新捧起一本《夜半說怪錄》。
  齊磊自己一個人在角落裡悶笑,我發現他可能真的是個精神失常者或者患有神經性官能失調症的患者。
  他為人狠辣,親手弒父,但是對自己的母親倒是一往情深,嗯,這個詞用得不對,不過他有戀母情節那是肯定的。
  他的教養很好,對我非常有禮貌,當然我心裡多少清楚這是因為我的“身份”,我懷疑一旦他知道我並非是什麼“玉二小姐”而是謝安懷謝閣主身邊的一個小小的貼身丫鬟,他會不會上來掐死我?
  暈倒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晚上了,他老人家坐在我旁邊,悠閒的為一把刀上油,那刀刃閃啊閃的,離我特近。
  “玉小姐醒了?對不住了,咱們現在是在往北邊走呢。”
  我困難的坐起身來,“你說你要去南疆的。”
  齊磊哈哈大笑,“我怎麼可能真的去?不過聰明如你哥哥和謝安懷,應該也回去南疆找你吧?安心安心,我的玉二小姐,我不會對你怎麼樣的。”
  “謝謝了。”剛醒過來,腦子還是亂嗡嗡的,我答了他一句,接著就蓋著被子補眠,不再理他了。
  兩世人生讓我學到一個道理,該休息的時候,不要浪費時間,養精蓄銳是人間正道。
  旅程已經進行到第五天,我被關到一間馬車裡,說是關,其實也不怕我跑掉,只是收拾了一輛舒適的馬車,備好茶水點心繡花線被褥坐墊,客客氣氣的把我請了進去。
  我也客客氣氣的把繡花線剪刀小籐筐還給他,“對不起,我沒有心思做針線,請給我幾本書,越多越好,雜書最好。”
  他的眉毛簡直快飛到頭發裡去,“玉家教養女兒雖然並不嚴苛,但是卻也沒聽說過讓閨閣女子看雜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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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10-10-2009 15:13:21 | 顯示全部樓層
  “你要不要我把《女訓》背給你聽?”我問他。
  他被我打敗了,吩咐了手下去買書,回頭問我,“你們家到底是怎麼教養你的?”
  我對他嘿嘿一笑,“我出生的時候就有人給我算命,說我天生不適合女子教養,因此直到十歲,我都是被當作男孩養大的,而且算命先生說我十二歲之前命弱火虛,因此不能富養,我不能穿好衣服不能用好東西,十歲之前我連一只銀鐲子都受不起,一吃穿講究就上吐下瀉,最後我家人無法,只好讓我跟在我大哥身邊做個小丫鬟,你沒看到我十二歲那年終於躲過災星,家人歡欣雀躍,為我戴上這只銀鐲XXXXXXX……”(以下略去250字)
  齊磊聽的楞楞的,略略同情的道:“哦,原來你竟然如此,真是……”
  “這就是命啊。”我歎息一聲。
  他也輕歎了一聲,眉頭微微抽搐。
  真是抱歉,不過我什麼時候開始說假話這麼天衣無縫了?懺悔一下。
  走了三天後,我問他,“我們到底去那裡?”
  齊磊回答道:“去西域。”
  “怪不得你弄了一支運絲綢布匹的隊伍,用來做掩飾的?”我大大方方的問他,齊磊此人雖然手段毒辣,但是跟我說話卻意外的大方開明,因為我們兩人相處愉快,雖然我還沒忘了我是只肉票。
  齊磊奇怪的看了我一眼,“不是,我也是為了順便做生意,你以為我銀子是從那裡來的?”
  嗯,也對,革命不是請客吃飯。
  接下來的兩個時辰,我們就絲綢交易等問題,做了愉快而詳細的探討。
  走了快一個月,要知道古代的旅途是很無聊的,而且一路上竟然秩序良好,官商勾結把個商路搞的十分安全!連個強盜都沒有!一路上就是早晨早起趕路,晚上住店露營,當然都沒我什麼事兒,我早晚待在馬車裡睡覺看書,無聊的整個人快發霉!
  等到我終於忍不住的時候,我就開始自說自話,背誦我腦子裡所有的美食、菜譜和故事,講個評書來個唱歌。
  當然我知道,馬車外面可是有不少人在拉長了耳朵聽我說話的,但是我就是故意不說大聲,你們不是內功好耳朵靈嗎?
  哼,累死你們!
  我摸摸脖子裡的香囊。
  這裡面塞了一種香,叫什麼來著?是用多種香料一起混合煮制的,聞上去和普通的艾草沒什麼區別,只是氣味更加的清澈一些。
  我和安豐都有一個,是謝安懷命令我們戴上的,說是這東西對某種經過特殊訓練過的飛禽特別有刺激性,因此……
  就算我被綁票了,也能找到我。
  真的假的?
  算了,不再去想這個問題,我開始擺起棋譜來,這漫長的時間如果能把我的棋藝從頂級臭棋簍子變成普通臭棋簍子,應該是個不錯的進步。
  不知道謝安懷現在在干什麼?他在吃飯嗎?或者,是在看書?
  眼前突然出現他在燈下看書的樣子,眼神專注,蘸了墨寫著什麼,筆力流暢有力,是我喜歡的字體。
  哎!我推開棋盤,想誰不好?我想他干什麼啊?
  齊磊見我推開棋盤,好奇的問我,“你不擺棋譜了?”
  我沒好氣,“不擺了,沒心情了,費腦子。”
  齊磊咂咂嘴,笑道:“也對,沒想到你的棋藝竟然這麼差,倒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謝謝。”我咬牙笑道:“謝安懷謝大哥也說過我的棋藝很差。”
  齊磊自己悶頭笑了一會兒,再問我,“那麼你還需要什麼東西嗎?要不要去給你買個九連環什麼的玩玩?”
  “不要,無聊。”
  “那麼唐圖、七銅儀什麼的,你也不喜歡?”
  他說的是那個類似七巧板的玩具和類似解環的玩具?我有氣無力的看他一眼,“不喜歡,你還是給我搞點書來吧。”
  他若有所思,過了兩天,他抱了一大堆的卷軸和書本進來,笑盈盈的道:“我們馬上就要到北庭都護府查通關文書的地方了,出了玉門關,我們先去哈密,然後去吐魯番,我把貨交出後,如果你願意,我還可以帶你去樓蘭和敦煌玩玩,天山也很有趣哦!”
  “哇,那真是太棒了!!!”我兩眼放光的喊道,喊完才覺的不對,好什麼好?好什麼好?我現在是肉票啊!嗯,不過聽上去實在是不錯啊!
  齊磊貌似很開心我的反應,“你很喜歡這個計劃嗎?”
  我垂頭喪氣的道:“我沒有立場來表示喜歡。”
  他貌似認真的思考了一下,隨後笑道:“我現在在想,要不要把你的衣服脫下來看看。”
  我嚇得縮到角落裡,瞪著眼看他,“你想干什麼?”
  “把你脖子裡的那個香囊摘下來,否則別怪我不客氣。”他笑瞇瞇的對我道。
  我看著他。
  糟糕,他是認真的。
  “要不要我告訴你一些事情?在這段時間裡,一直有人發現我們的行蹤、還有人曾經想過來救你,但是都被我後面的手下給干掉了,我發現一個問題,不管我們怎麼掩飾,都會被發現行跡,而且今天早上我們終於打下來一只小鳥,然後……你還不拿出來?”
  我乖乖的從脖子裡掏出香囊,遞給他,齊磊接過來,利落的扔到馬車外面。
  “拿去埋掉,埋到盡可能的深,然後在上面燒火,再蓋上沙子。”他吩咐道。
  立刻有馬蹄聲遠去,我感覺著車壁的搖動,心中的恐懼終於開始擴大。
  他……還知道什麼了?
  “還有,小眉兒,我想知道,你到底是什麼身份,能讓謝安懷和玉聽樓這麼關心你?你大概不只一個丫鬟的身份吧?”
  他知道了。
  我死心了,看著他不做聲,他竟然什麼都知道了,那他打算怎麼發落我?
  “你怎麼知道的?”我問他。
  齊磊摸摸下巴,“我的人抓住了一個老大媽,她說她是玉家的教養嬤嬤,然後我的人威脅了一下她,她就什麼都招了。”
  這就是那個氣勢十足,抓我跟抓小雞仔似的大媽?您老人家也太容易屈打成招了吧?
  齊磊看著我,突然湊過來抓起我的一縷頭發,我一把打掉他的手,他卻又立刻變招將我壓在了墊子上。
  我們兩個湊的有點太近了。
  我心裡緊張的要命,但還是盡量鎮定的看著他。
  “怎麼,齊大哥不做君子了?”
  齊磊笑笑,“我本來就不是君子,我是坦蕩小人。”
  我贊歎一句,“世風日下,能承認自己是坦蕩小人,倒是真性情,不過,既然是坦蕩小人,那麼齊大哥能否放開我?”
  “我只是想知道……”齊磊低聲的道,他俯下身來,聞了聞我的頭發,“我想知道,既然你不是玉聽樓的妹妹,為什麼謝安懷這麼急著找你?他幾乎發動了所有北方的分堂和人手。”
  “我當了他三年的貼身丫鬟。”我平靜的道。
  “哦,那麼你一定知道他不少事情。”齊磊輕輕用手撥弄我耳邊的頭發,讓我覺得癢癢的。
  “不,我很小心的讓自己不知道。”我回答他。
  齊磊笑得很詭秘,“這麼說你真聰明。”他拍拍車板,“你的頭發沒有討厭的頭油氣味,你拿什麼洗頭?”
  “茶油洗第一遍,然後用泡了花瓣的水洗第二遍,然後用清水洗第三遍,偶爾變換配方。”我回答他。
  “你頭發上的味道和謝安懷的一模一樣。”齊磊輕聲道。
  “是嗎?”我瞪著他,這人不會暗戀謝安懷吧?連他頭發的味道都清楚!
  齊磊放開我,笑笑,“你還是很重要的,我想,我要斟酌一下了。”
  “斟酌什麼?”
  他沒回答我,只是輕松的躺了下來,伸手指指那一大堆卷軸。
  “我想你會喜歡的。”
  喂!!!!

  第三十一章

  自從那次和齊磊的對話完後,我的身份由好命的肉票,變成了普通的肉票,然後又變成了需要干活的肉票。
  “其實你不用這麼客氣。”齊磊很溫和的對我道。
  我掏出自己的絲巾擦擦汗,把籃子拿了起來,裡面裝了剝下來的紅花菜豆,這是一種滋味甜美的豆子,放點鹽和水,就可以燉出一大鍋好喝的菜湯。
  交換了通關文書,我們進了瓜洲,再往外走,旅途突然開始變得不太輕松起來,空氣裡的塵沙和干燥感都開始加大,而且人莫名其妙的開始變的焦躁起來,起先我興致勃勃的欣賞著半沙漠感的景致,說真的,這個時代的環境還是很不錯的,至少,綠洲挺多,間歇出現的沙丘很有些風味。
  看了兩天,我終於拉下臉來,原來王維的“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的景致也會看膩的。
  我開始跳下馬車自己走走路,吃飯的時候則忙著幫忙,很意外的是沒有人來阻止我,隨著我去,我想這是因為我的身份已經從“玉二小姐”變成“謝閣主貼身丫鬟”的原因,所以他們才能允許我在湯鍋旁邊胡亂比劃,拿著大家的伙食亂倒騰。
  也不怕我下毒?真放心。
  我把一碗湯遞給齊磊,他揚揚眉毛,接過來,“你真的……不用這麼客氣。”
  我看他一眼,他努努嘴,“把囊遞給我吧。”
  是啊,你真的不用客氣。
  這囊裡揉了香料肉干椒鹽進去,吃起來味道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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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10-10-2009 15:13:40 | 顯示全部樓層
  “我們還有幾天才能到伊州?”我問他,那是哈密的首府。
  “還有三天,我們去艾斯克霞爾城住上幾天,然後再往前走,不過你願意的話,我可以再帶你去附近的巴爾坤湖玩玩,那裡現在風光正好。”
  “你不做生意嗎?”我大大咧咧的坐了下來,我已經換上了西域的衣服,一件淺棕色的長外衣,綁著一根淺紅色的腰帶,穿著黑色鑲金邊的靴子,袖口和衣襟處則是細細的黃紅色鑲邊。這衣服穿起來行動自如,我可以輕快的在馬車上跳上跳下。
  “你看起來簡直像個蠻人姑娘。”齊磊笑話我。
  “蠻人姑娘有什麼不好?”我反問他,他想了半天,最終還是沒回答。
  進艾斯克霞爾城的那天,恐怕是我肉票生涯中最美好的日子,齊磊在城裡有一座很大的房子,房子裝潢簡樸但非常的舒服。
  站在門前,我感歎道:“我可以洗澡了嗎?”
  齊磊笑笑,對著迎出門來的一位秀美的女孩子道:“阿黛蘇,帶這位小姐去沐浴更衣,讓她好好的休息一下。”
  “巴哈。”阿黛蘇答應一聲,看著我笑了笑,用生硬的漢語道:“小姐,這裡。”
  我欣喜若狂的跟著她走進內院的一件大房間,好好的享受了一次熱水澡,狠狠的用羊皮搓洗了一下身上的污垢,天知道這一路上我有多髒!連澡桶裡神奇的香葉都沒顧得上研究,我穿上衣服便直奔寢塌,阿黛蘇幫我放下帳子,我裹著被子,心滿意足的把手上的鐲子褪掉,放在了靠枕的邊上。
  “小姐。”阿黛蘇吃驚的說了一聲。
  “嗯?”我剛合上眼睛,睜眼一看,她正瞪大了杏眼,對著我的鐲子瞅個不停。
  “怎麼了?”我爬起來問她。
  “哦,沒事,我只是看小姐的鐲子很好看。”她對我笑笑。
  “是嗎?謝謝你。”我仍舊躺下,“這是家裡傳下來的東西,式樣很老呢,難得你喜歡。”
  一路上走過來看到的異族女子,身上的服飾都精巧細致,首飾更是別樣風情,我倒是覺得阿黛蘇身上葡萄葉樣式的銀發箍很好看,沒想到她卻喜歡我的鐲子。
  “小姐的頭發不干,睡會生病的,我把窗子關上,您醒來就叫我,我在外面。”她放下一個銀水壺,輕輕的走了出去。
  這一覺香甜無夢,我只覺得睡得很沉很沉,等到有了知覺,最先的感覺是渾身的骨頭有輕微的疼痛感,腦袋卻很輕。
  我好像躺在棉花堆裡,松軟的羊毛褥子被熏過,絲毫沒有膻味,反而軟軟的猶如雲朵,一層薄薄的絲被蓋在我的身上,空氣中有著淡淡的百合的香味,但是很淡,還有一絲干爽的清新的空氣味道。
  我整個上半身都陷在一個大而松軟的墊子上。
  翻個身睜開眼,我看著金色的帳子和屋頂上回旋的花紋,覺得自己走進了一個一千零一夜的故事裡。
  “嘿。”我輕輕的笑了一聲。
  “你醒了?”
  我嚇的被自己的口水嗆了一口,一把揭開帳子,我被自己眼前的景象驚的連話都說不出來。
  這真的是一千零一夜啊?
  那張充當起居處的地台上,鋪著地毯,上面擺著一大銀盤水果的螺絲小桌旁,齊磊正悠閒的靠著一堆軟墊,吸著水煙,他也完全的換了西域打扮,左手上拿了一本打開的羊皮卷,正在低頭研讀。
  這情景如果再配上回旋婉轉的阿拉伯音樂就更對味了!
  我完全忘了自己穿的很單薄,跳出去叫道:“哇塞!你看起來好像一個阿拉伯人!”
  “什麼是阿拉伯人?”齊磊奇怪的看我。
  “哦,當我沒說。”我跳上地台。
  齊磊指點我,“你的頭發還沒扎,外衣也沒穿。”
  我沖回帳子找了件外衣披上,然後就赤著腳跳回去,抓了一個類似於香瓜的水果大口的給它咬下去,瞬時滿口清香的汁液。
  “唔,我活了。”我感慨了一聲,身上輕松的不得了,頭發也清爽爽的,真是不錯!
  “你能不能像個大家閨秀的樣子?哦,對了,你原本也不是大家閨秀。”齊磊頭也不抬的問道。
  “如果你要求,我可以做到,但是我的本性就不是個大家閨秀,所以裝也裝不像。”我聳聳肩。
  “謝安懷到底是怎麼找到你這樣的小丫鬟的?你會讀書寫字,是他教你的嗎?”
  “沒有,我基本上是自學成才。”
  “哦,這樣啊。”齊磊若有所思,“你休息好了嗎?如果休息好了的話,我們上街去逛逛吧,這裡的風味小吃很不錯。”
  “好啊!”我不怕死的叫道,完全忘了自己現在肉票的身份。
  這是一座熱鬧非凡的古城。
  我激動的左看看右看看,心裡非常的高興。
  這是活生生的歷史啊!
  真熱鬧!
  地上鋪著青白色的大塊平整的石板,走上一段就看到路旁有一座小小的噴泉或水井,兩旁有著穿著色彩艷麗的大媽和少女們在打水,同時在高聲的說笑洗著衣服,還有商隊在喂駱駝,一群小孩兒赤著腳跑來跑去,拿布把地上的駱駝糞撿起來。
  路兩旁的建築都非常的有特點,基本上都是白灰色的平頂房子,偶爾有幾層高房子,窗戶上有著細致的雕花,窗後有若隱若現的妖艷的女子,路兩旁種著類似椰棗樹的綠樹,偶爾還有窗口處放著一盆紅紅的鮮花,看著非常的亮眼。
  來往的行人都穿著典型的西域服飾,但是從服裝上看,還有很多異族人,男子基本都是高鼻深目,女子的臉部線條則非常的流暢優美,身材都很好,女孩子們穿的衣服比我的艷麗很多,身上戴著花哨的首飾,每個人穿的都不一樣。
  “真好看!”我轉過頭去,情不自禁的拉了齊磊一下,“快看!那女孩的衣服真好看!”
  “好看嗎?”他也回過頭去,那女孩注意到我們的目光,大方的眨眨眼睛,笑著走了,她穿著簡單的黃綠紫三色相間的長裙,戴著一套類似於祖母綠原石做的耳環、戒指、項鏈、看著賞心悅目。
  “我倒是覺得你比較好看。”他一本正經的道。
  我心跳了一下,這話沒法接啊!只得以同樣一本正經的語調回答道:“不行啊,我沒身材。”
  齊磊笑笑,沒再說話。
  “那裡是什麼地方?”我問他,我們已經走到了一個類似於中心廣場的地方,周圍有四個城門,我指著唯一的一座城門口有兩具雕像的門。
  那兩具雕像非常的有特點,兩座雕像的臉都是一樣的,但是打扮卻一男一女,男像表情莊嚴,女像表情慈和,都是雙手平放胸口,眼眸低垂。
  “哦,那是睡城,不要進去,那是只有死人才會進去的城市。”齊磊告訴我。
  我嚇了一跳,“啊?死人才能進去的城市?為什麼?”
  齊磊嚴肅的道,“西域人對死亡的看法非常好,他們認為死去的人,只是去另一個城市繼續了生活,所以他們如果有人去世,會去死城建一個小房子,然後把死去的親人用布裹好身體,半埋在裡面,常常一家房子裡,住著這家人死去的所有親人,富人的房子建的很好,裡面什麼家具都有。”他歎息了一聲,“有的時候,我覺得這樣的想法真的很好,我們的親人並沒有遠去,只是去了另一個世界生活,有的時候,我總是在想,我娘在地府,會不會還是傷心哭泣呢?”
  我不敢插嘴,只能岔開話題,
  “那兩尊像是……”我好學的請教。
  “是象征著死亡的男女之神阿蘇爾和阿黛爾,他們是夫妻又是兄妹,丈夫主管人惡的一面,妻子主管善的一面,如果生前做了惡事,那麼丈夫會坐在他的腳邊,用錐子扎他的腳,讓他不能安眠,如果做了好事,那麼妻子會坐在他的腳邊,保護他的安眠。”齊磊流露的真感情完全的收了回去,又微笑了起來。
  我覺得挺有趣的,“屍體不會腐爛嗎?”
  “我不知道,不過按氣候來看,一般都是干屍吧?怎麼樣?去不去看看?”他調侃我。
  我搖搖頭,“謝謝,請吧,我可不想去。”
  於是我們兩人就轉入另一道城門,還沒進去呢,就聞到一股香味撲鼻而來,街上的行人也比剛才街上多了好多,也喧鬧了很多,看來這是商業區域。
  我們兩個都下意識的停住腳步,我深深的呼吸了一口香甜的空氣,咳了一聲,“准備好了嗎?”
  “嗯?”齊磊挑挑眉毛,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我說你的錢包准備好了嗎?”我可沒錢,我瞟了一眼他腰間的魚袋。
  “准備好了。”他含笑點頭。
  “那我們沖吧!”我躊躇滿志。
  “……”
  新鮮的牛羊肉、灑上各種不同的香料,在炭火上烤的油香四溢。
  一盤盤新鮮的、剛出爐的烤餅,撒上了芝麻,香味濃的讓人走不動。
  隨處可見大大的銅壺,裡面倒出來的是熱熱的奶茶和香料茶。
  香瓜、葡萄、桃子、無花果、還有很多的干果。
  一群人吃著新鮮的熱面餅,看著一個老人在逗一只小猴子,所有人都很開心的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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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10-10-2009 15:13:58 | 顯示全部樓層
  幾個貌似中東的商人在討價還價,兩個中年女人在爭著什麼,末了小販無可奈何的嘟囔著將一籃子椰棗倒進她們的籃子,小孩子們在人群中大聲的喧嘩追逐,偶爾撞到了人就羞澀的跑開,兩個胖胖的大叔似乎在為了一個銀盆子爭吵,還有幾個女孩子嘰嘰喳喳的圍在布匹攤前說笑。
  附近湖裡出產一種小魚,深灰色的背,味道非常不錯,浸在湯汁裡,拿著綠色的大葉子包起來,灑上香葉碎吃,肉味鮮嫩,肚子那裡雖然有點苦但是很有回味。
  我和齊磊都邊走邊吃,偶爾在一間小攤子前停下來,兩個人點了一大堆東西然後開始據案大嚼。
  “這個肉丸子真的很好吃!”我吞咽間隙企圖和某人交換想法。
  卻看某人面色嚴肅低頭吃之不已,因為內功深厚,所以換氣比別人少,我一回神,這可愛的小丸子就下去了一半!!
  啊啊啊啊!給我留點!
  這是用木棒捶打牛羊肉然後混合魚肉做出來的小丸子,先炸後烤,灑上奶酪碎,用葡萄葉包起來,真是好吃的不得了!!!
  “再來一盤!”我對老板喊。
  大肚子的老板和埋頭苦吃的客人們都好奇的看著我。
  嗯……語言不通的悲哀。
  齊磊笑得直抽,對老板說了句滾舌頭話,老板笑瞇瞇的又端了一盤肉丸過來。
  “我要學習語言了。”我悲哀的宣布道。
  齊磊看了我一眼,笑瞇瞇的沒吭聲。
  接下來的羊尾巴也是好吃無比!類似拔絲香蕉的做法,羊尾巴炸過,一咬下去,脆脆的口感,但是裡面卻是融化了的油脂,香的不得了!
  我和齊磊你爭我搶,差點釀出街頭血案。
  老板看我們吃的開心,端來兩木碗酸奶,又咕咕嚕嚕的說了一大堆,齊磊面有喜色,對我道:“咱們來的正好,一會兒就是阿卡娜節,要不要去看看?”
  “什麼節?”我問他。
  “去了你就知道了,把酸奶喝掉。”
  我喝了一口,哎,怎麼完全不是味?一路上沒怎麼喝過酸奶,現在一嘗,卻和我上輩子喝到的冰冰涼、酸甜的口感完全不一樣,雖然還是冰涼涼的,可是有一股怪裡怪氣的香味、而且鹹鹹的。
  “你不喜歡?”齊磊注意到,三兩口把自己的喝完,又接過我的喝了下去,“這是老板的心意,別浪費,你不喜歡的話,我帶你去喝別的。”
  “我不喜歡喝鹹味的酸奶。”我道歉,浪費食物不是我的習慣。
  “酸奶還有別的味道嗎?”他奇怪的問道,“來,就是這裡。
  我們兩人走出一段距離,來到一個正坐在街邊地毯上編草籃的老奶奶前,她的面前放著兩大籃棗子和干果,看樣子在賣。
  齊磊說了幾句,老奶奶笑著點點頭站了起來,轉身進了黑漆漆的屋子,一會兒出來,端了兩個土陶杯遞給我們,我好奇的接過,卻看到陶杯裡滿滿的盛著半固體似的東西,白白的像是牛奶、表面是泡沫、好像還有堅果在裡面,老奶奶遞過兩塊小巧的木片,我學著齊磊的樣子舀了一片放進嘴裡。
  哇塞!真不一樣!
  清甜極了的口感!每吃一口都能品嘗到牛奶、杏仁、泡沫!還有奶酪粉的香味!真好吃!
  我小口小口的吃喝著,問齊磊:“這是什麼?”
  老奶奶說了句,齊磊幫我翻譯,“這是‘銀子做的點心’”
  真別致的名字。
  我大吃一驚,老奶奶似乎知道我在想什麼似的,笑著說了起來,齊磊幫我翻譯,“這是只有有露水的早晨才能做的、把牛奶加進杏仁放在籃子裡,蒙上布、放天台吹一夜,第二天早上灑上一把奶酪粉就好了。”
  “真神奇啊!”我感歎。
  陽光的熱度和亮度在慢慢減弱,街頭的店鋪和窗口都點上了一盞盞的小銅油燈,燈托上有著細致的花紋,星星點點,搖曳的很小心很溫柔,一個瘦弱的伙計蹲在街邊吹起了類似嗩吶的一種木樂器,聲音低沉婉轉。
  這真的像一個夢了,我無聲的感歎,小心的喝了一口“銀子做的點心。”
  老奶奶堅決不收錢,反而抓了一把果子放在我的口袋裡,齊磊跟她說完話,她便笑瞇瞇的看著我們遠去。
  “你認識這個老奶奶嗎?”我問他。
  齊磊的神色很溫柔,“她以前曾經伺候過我,我生病的時候,她對我很好,她的兒子做小本生意被人騙了,我給了她點錢,買了現在的房子,每次回西域都來看她。”
  “你經常來西域?”
  “來過幾次,慕容家有些生意和一門遠親在這裡。”他面無表情的道。
  糟糕,我是不是問了什麼不該問的了?我不敢多嘴,繼續吃、唔,好吃又好喝!
  齊磊突然看了我一眼,柔聲道:“看你吃東西,感覺胃口和心情都好起來了。”
  他低歎一聲,“我有很多年沒有這麼痛快的吃東西了。”

  第三十二章

  我訝然的抬眼看他,沙漠的夕陽是非常非常的美的,血紅色的光芒溫柔覆上各個角落,齊磊的臉也不例外,他看看我,神色很平靜,我覺得有點恍惚,這個人,真的就是那個在武林大會上親手弒父的人嗎?
  真奇怪,我也很奇怪。
  他明明是殺了人的,但是我在他身邊卻一點都不覺的害怕。
  “我都不怕你呢,你明明殺了人。”我自言自語般的低聲道。
  齊磊笑道:“我想,這個和你本身沒有關系,而是因為你已經習慣了待在像我這樣的人身邊了,比如……”
  “比如謝安懷?”我問他
  他停頓一下,“你有沒有發現,你在我面前從來只稱呼他的名字?”
  “要不然我叫什麼。”我沒好氣的道,我不想在看不到他的地方還稱呼他公子什麼的,我現在在休假!不,是被綁票。
  難道都不能讓人喘口氣兒?
  “你覺得謝安懷這人怎麼樣?”齊磊問我?
  他真的暗戀謝安懷啊?從頭發的味道問到我對他的印象
  我看著正緩緩下沉的夕陽,慢慢的道:“謝安懷嗎,是個不好說的人,我沒看過他處置手下,但是知道他為人很嚴格,不過他對身邊的人很好,非常的沉穩,不管多大的事情,他都不會慌亂,也不會因為個人感情失去自己平時的水准。”
  “哦……”齊磊意味深長的應了一聲,“沒想到他在你心裡的感覺是這樣的。”
  “他是個能做大事的人。”我看看齊磊。
  “那麼,你覺得我是什麼樣的人?”齊磊突然問我。
  他的語氣太認真了!
  我思索著道:“你嗎,我覺得和你在一起很放松,我已經有很久沒有這麼輕松了,你還給我買好吃的。”我忍不住又喝了一口“銀子做的點心。”
  齊磊簡直想把我掐死,低聲的道:“你啊!不要誰給你點好吃的就放松警惕!”
  “是的,我一定對你保持警惕!”我回答他。
  他不會真的把我掐死吧?
  歎口氣,齊磊突然牽住我的手,把我拉到一邊,兩個穿著鮮艷的女孩子笑盈盈的過來,手裡各端了一個大木盤,裡面五花八門,有五種顏色的粉、還有一盞小巧的油燈。另外還有幾大串散發著香味的花朵,嘰裡咕嚕的說了好些話,齊磊則笑著回答。
  “你有沒有情郎?”齊磊幫我翻譯。
  “沒有!”我確定以及肯定!
  齊磊笑著說了句什麼,兩個女孩子哈哈嬉笑著用鵝黃色的粉調了點水,在我的左面頰上畫了一道,又用黃色和紅色分別在齊磊的臉上畫了一道。
  “這是什麼意思?”出於禮貌,我悄悄的問齊磊。
  “沒有情郎的女孩子要用黃粉畫臉,有了情郎卻沒告白心意的用黃紅、有了用紅色,訂了婚的人用紅色和藍色,還有馬上要結婚的人用綠色,男子同理。”
  “結婚的人用綠色?”我笑笑。
  “西域人認為綠色是生命延續的顏色,結婚就是生兒育女啊。”齊磊輕松的回答我。
  “我們來的正是時候,‘阿卡娜節’要開始了,一會兒我們就要去廣場,那裡在舉辦祭典,紀念兩百年前一位叫‘阿卡娜’的少女,她為了自己心愛的戀人去找神藥可桑花,找到後,她卻被冰河的水沖走,她的情人最後也為她殉情而死,為了紀念她的愛情,所以才有了‘阿卡娜’節。”齊磊娓娓道來。
  我輕輕摸摸臉頰,“我不太喜歡這個故事。”
  “為什麼?”齊磊略覺驚訝。
  “為了愛情把自己的生命放棄嗎?我不覺的我會這麼高尚,我曾經聽人這麼說過,‘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為自由故,兩者皆可拋’,但是在我這裡,我倒是覺得,‘愛情誠可貴,生命價更高,若為自由故,兩者皆可拋。”
  “你年齡尚稚,還沒到那個時候吧?”齊磊不以為意的笑笑。
  我撇撇嘴,大哥,你大概不知道我活了兩輩子吧?
  這是一條比較窄的街,但是人群擠擠挨挨,熱鬧的很,來來往往幾乎都是一群群的少男少女,三三兩兩,說說笑笑,女孩子們湊成一團,吃吃微笑,男孩子們則大聲的說話,不停的在人群中找尋中意的女子,像我和齊磊這樣的一對對的男女也不少,但是神態都很親密,彼此濃情密意,可是比我們兩個親熱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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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10-10-2009 15:14:13 | 顯示全部樓層
真是,我干嘛和他來過這個節啊?
  齊磊突然蒙住我的眼睛和耳朵,他的手很大,一蒙上來,我頓時寸步難行,緊張的叫道:“干什麼?快放開我!”
  熱熱的呼吸突然靠近。
  “放心的往前走,你會高興的。”他把手微微放開,輕輕的對我道。
  可不可以不那麼親熱啊,我又不是你的女朋友。
  小心翼翼的走了好一段距離,他突然把手移開,我猝不及防,打了個趔趄,睜開眼睛抬頭一看。
  哇塞!好熱鬧!
  這是快極大的空地,中心處有一座極大的噴泉,乍眼看去,似乎滿眼都是花和花一樣漂亮的女孩子。
  很多人在唱歌,很多人在跳舞,音樂聲此起彼伏,男孩女孩都盛裝打扮,手裡拿著花啊小東西什麼的,說說笑笑,廣場邊緣有一排排的桌子,上面滿滿的都是好吃的!
  廣場邊上有著一排排的銅柱,銅柱上綁著火把,照的廣場明亮如晝。
  一群女孩子拿著一把把的花瓣追打一個面目英俊的男孩子,一群人歡快的跑過,末了,她們抓住他,然後把他抬了起來唱著歌摔打了三下,男孩子的同伴們嘻嘻哈哈的追過來,一幫人又開始追逐。
  “真熱鬧啊!”我贊歎一聲,情不自禁的看看自己,哎,我只穿了一件天藍色的外衣,實在是比不上這些女孩子們花一樣的美貌和精心搭配的服飾啊!
  西域的女孩子都是些神采飛揚身材極好的美女、眼睛非常好看,兩個大美女走過來,看到我的頭發上沒有什麼裝飾,不由分說的就將一朵姜黃色的小花插在了我的頭上。
  “好看嗎?”被這種全民歡樂的情緒所感染,扶扶我頭上的小花,我笑著問齊磊。
  他好像愣了一下,然後也微笑點頭道:“非常好看,你皮膚白、這種花很襯你的臉色。”
  “唔,你要是有了紅粉知己一定很能討她的歡心。”我心裡突突直跳,哎,功力不夠啊!這種被人恭維贊美的日子已經離我很遠了。
  齊磊已經二十出頭,我就把這當成是一個兄長的贊美吧!
  突然傳來三聲大喊,人群迅速的安靜了下來,少男少女們也停止了追逐。
  “怎麼了怎麼了?”我有點緊張。
  “沒事,是有人要唱歌了,傳說中,阿卡娜是歌喉猶如百靈的美麗少女,所以每年,都要由城中唱歌最好的人來歌唱她的愛情。”
  高高的噴泉台子上,突然站上去一個干瘦的中年女人,穿的很樸素,但是頭上戴了一朵鮮紅的花。
  “她來唱?”我質疑,“她是唱的最好的人嗎?”
  齊磊問了身旁的一個少年,那少年興奮的說了些什麼,齊磊告訴我道:“她的確是這幾年來城裡唱的最好的人。”
  只有水聲潺潺,人群開始變得安靜,低低的音樂響起,西域的音樂總是奔放熱烈,但若是低沉下來,卻有格外傷遠的意境。
  女人輕撫胸口,唱了起來。
  她的嗓音遼闊,歌聲猶如歡快的泉水,滴滴點點聽得人心中歡快,似乎能感覺到美麗的阿卡娜在陷入愛情時胸中那無數的甜蜜歡樂,她用歌聲描繪自己愛人的樣子,他的樣貌、他的勇敢、他的溫柔體貼。
  真神奇啊,我明明不懂西域話的。
  但是這歌中的感情明明白白,我完全聽得懂。
  歌聲突然一變,唱歌的女人眉頭緊鎖,緊緊的閉上了眼睛,歌聲也開始變得尖銳高昂了起來,似乎充滿了矛盾與痛苦,忽而悲傷忽而甜蜜,這就應該是訴說阿卡娜在下定決心去摘格桑花的時候矛盾的心境吧?
  輕輕歎息一聲,傻女孩兒,不過,你的確值得尊敬。
  歌聲突然又變的細細的、低低的,音樂也變得低回婉轉起來,身邊的少男少女突然都開始低低地的哼唱起來,調子是那麼的憂傷清越。
  火把突然被熄滅了,一根根的羊油蠟燭被點了起來分發給大家,於是一片光點朦朧中,歌聲猶如微風,在人們的身邊微微回旋。
  這是所有人對阿卡娜愛情的感歎和懷念。
  這樣的氣氛實在是容易讓人感動,我看到很多女孩都倒在情人的懷裡,兩人相視微笑,非常甜蜜。
  我瞄瞄齊磊,他倒是一臉平靜的看著前方。
  呼,松了一口氣。
  一個少年捧著一個木盤走過來,裡面滿是圓潤的、被染成紅色的鵝卵石,齊磊伸手拿了一塊,看著它若有所思的笑道:“阿卡娜的男友跳進冰河找尋她的屍體,兩人相抱著浮出水面化作石像,他們的眼裡流出血來,染紅了身下的鵝卵石,從那以後,如果誰想向心愛的女孩子求愛,就送她一塊染紅的石頭。”
  我不吭聲。
  齊磊輕輕的道:“我想,如果我娘也能自己選擇嫁人對象的話,無論是她還是我,可能都會幸福一點。”
  “你未來的路還長著呢。”我驢頭不對馬嘴的寬慰他,實在是自己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嗎。
  “我從小的時候,只要看到我娘在哭,我就在想,為什麼我爹娶了我娘還不好好愛護她?以後我若娶妻,一定對她一心一意,我這一輩子就要她一個,我們的孩子,一定要有個很溫暖的家,我不要他在晚上哭醒,那滋味實在不好受。”齊磊輕輕的道
  不好的預感!我渾身僵硬著聽他說話,只覺得自己的臉一陣陣的發燒。
  “所以,如果你願意的話……”齊磊突然沉默了起來。
  他也完全不用再說下去了。
  身旁的人又開始喧嘩說笑,熱鬧的氣氛下,我們兩個卻站在當地不動彈,實在是有點怪異。
  我低著頭不敢看他,這也……太難為情了吧?
  “嗯,我沒想過這些,我……我從來沒想過。”我吭哧吭哧的回答他,自己都覺的有點不好意思。
  “你確實還小,我是說,你……”齊磊也說不下去了,這人都二十出頭了吧?我怎麼覺得是一個初中生在跟我告白似的?
  估計這事兒也不怪他,這年頭這朝代的男人,咳,說白了吧,這古代的男人都沒受過告白訓練的,可憐古代男人婚前都不怎麼接觸女子,就算接觸了,一般也只是去青樓什麼的,和妓女們一起調調情,大行的民風雖然開放,但是男女之防卻還是有的,除了兩家是親戚,否則根本不可能有婚前接觸,所以……
  這個時代的男人,與青樓女子交往的法子估計挺多,但是怎麼和平常女孩子交往告白,他們的經驗簡直是少的可憐!
  我想到那去了?齊磊已經伸出手來遞到我的面前,那顆圓圓的、被染得紅紅的石頭就這麼乖乖的躺在他的手心。
  我簡直沒法逃沒法躲嗎!
  接是不接?這是一個問題。
  和齊磊在一起確實非常的快樂,但是這個人和謝安懷一樣的讓人看不清楚,我曾經看過他和自己的手下說話,他面容很平和,甚至可以說是微笑著在說話,但是我卻能深刻的感覺到他和謝安懷是一樣的人。
  我從來都不喜歡這樣的類型。
  我喜歡的人,是溫和的、陽光的、心無城府的人!
  我討厭那些內心深邃的像海一樣,讓人捉不到摸不著的人。
  我討厭!
  在舅舅家生活了這麼多年,我已經厭倦了看人臉色、揣摩別人心思的生活。
  我喜歡陽光、自由、一個人生活、養一只狗一只貓,每天都做很多事情,讓自己變得忙忙的、我有個大大的飄窗,屋子裡滿是陽光,晚上就看電視聽新聞聯播,偶爾覺得寂寞,我的貓和狗會過來舔我的手。
  我不知道我為什麼要來這個世界。
  如果我來這個世界,還要被這樣的愛情所束縛,我不要。
  我要做我自己、做唯一的、不受任何人牽絆的自己。
  我深吸了一口氣,低聲的道:“對不起,我沒想過,我……我現在算是你的人質吧?”
  這話說出來很傷人,但是也不知道能說什麼了,我畢竟是很認真的回答他了。
  齊磊慢慢的合上手掌,周圍的歌聲歡笑聲越來越大,我們兩人卻還是站在原地,呆呆的一動不動。
  就像是過了一千年那麼久,我一直不敢抬頭。
  齊磊突然歎了口氣,抓起我的手拉著我飛快的走出廣場,他走的很快,手勁很大,但是我連聲音都不敢發出來,只能無奈的跟著他走。
  我們就這麼一路回到了下處,迎出來的卻不是阿黛蘇,是另一個女孩,她說阿黛蘇突然接到家裡的消息,回家去了,換她來伺候我。
  齊磊道:“你去休息吧。”
  “哦。”我忙不迭的答應一聲,提著裙子就想往裡面逃。
  “等等。”齊磊突然拽住我,然後手法輕柔的將我頭上的那朵黃色小花摘了下來。
  我根本不敢再看他,跟著女孩兒走進內院,臨轉彎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往後看了一眼。
  齊磊正站在月光下,有些惆悵的想著什麼,他的手指放在嘴角邊,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他在輕輕的吻著那朵小花。
  我再也不敢多看,匆匆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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