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型男索女 
樓主: 翾欞

隨波逐流 - 一代軍師(連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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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15-2-2009 12:30:11 | 顯示全部樓層
 眾人一驚,怎麼會有人闖進議事廳呢,長孫冀和荊遲交換了一個眼色,荊遲走到廳門,推門出去,只見一個布衣女子身佩長劍,站在不遠處,神色淡然,彷佛這是她自己的地盤一樣悠閑,雖然被侍衛團團圍住,卻絲毫沒有懼色。荊遲看到這個女子,吃了一驚,上前行禮道:“原來是聞仙子駕到,不知道有什麼事情讓仙子突然闖進雍王府呢?”

  那個女子冷冷的看了荊遲一眼,道:“門主在後面和王妃敘談,若是殿下有意,門主請殿下後面相見。”

  荊遲愣了一下,回頭看去,這時候廳中眾人都已經聽見了聞紫煙的聲音,面面相覷,李贄神色肅然,走出廳門道:“本王這就前去拜見門主。”看了一眼江哲,目光中閃過一絲猶豫。

  我淡淡道:“請容臣隨行,能夠一見鳳儀門主,幸何如之。”

  小順子這時已經出現在不遠處,虎視眈眈的望著聞紫煙,聞紫煙也毫不示弱的看向他,四目相對,卻都是寒光四射。

  我向雍王行禮道:“殿下,請讓小順子隨行伺候,另外,荊遲速到寒園請慈真大師前往會見門主。”

  聞紫煙眼神中閃過一絲莫名的寒意,她知道慈真大師到了長安,卻不知慈真居然住進了雍王府,這也難怪,慈真大師的行蹤豈是平常人可以監視的。

  在王府內眷常常游樂的涼亭之內,一個面覆輕紗的雪衣女子負手而立,抬眼望去,不遠處正是水光瀲灩的小湖,雍王妃高氏帶著兩個側妃,恭恭敬敬的侍立一旁,不遠處的大樹下雍王的兩個女兒和江柔藍正在嬉戲,雍王妃原想把孩子送走,卻被那女子阻止,她也不敢違逆,她可是知道這個女子的來曆的,就是自己的丈夫來了,也要以晚輩的禮節拜見的。

  雍王的兩個女兒畢竟是皇室中人,也覺得情況有些異樣,不免有些拘束,倒是柔藍素來受寵,又沒有那麼多拘束,反而十分快樂的跑來跑去追著蹴鞠用的圓球,踢蹴鞠本來是要比誰踢得花樣好看,只是柔藍年紀小,因此沒有法子踢起來,只能踢著球跑來跑去。

  雪衣女子看的有趣,笑著問道:“這個小女孩是誰的女兒?”目光落到高氏身上,雍王妃襝衽道:“啟稟門主,這個孩子乃是府中司馬江哲義女,王爺吩咐臣妾代為照顧。”

  雪衣女子目光閃動,道:“好個聰明靈秀的小女孩兒,真是難能可貴。”

  雍王妃笑道:“門主說的是,宮中幾位貴主也都很喜歡這個孩子,她年紀雖小,卻是天真懂事,解人煩憂。不過就是淘氣了一些,常常抓著她爹爹當馬騎。”說到這裏不由忍俊不住,微微一笑。

  雪衣女子也是淡淡一笑,她長眉入鬢,原本帶些殺氣,可是一笑之下,眉目之間多了幾絲柔和,一雙透徹世情,如同璀璨雙星的眼睛也露出了一絲柔和的氣息。

  然後她的目光便落到遠處,那裏雍王李贄正向這裏走來,在他身後一個青衣男子正在緩緩而行,若非李贄刻意放慢腳步,只怕那個男子早就跟不上了,雖然如此,那人仍然是額頭見汗,在他身後,一個青衣少年迤邐而行,雖然距離還遠,可是以雪衣女子的武功,自然是看的清清楚楚,數年不久,雍王李贄神情多了幾分冷靜,少了幾分霸氣,可是那種由內而外的英風豪氣卻是絲毫不減,而那個青年男子,相貌斯文秀氣,但是那種優雅從容的氣度卻讓他縱在千萬人當中也不會黯然失色,最後就是那個青衣少年,雖然穿著仆人的裝束,可是那冰寒的雙眸,一舉一動之間隱隱的風華氣度卻是非同反響,雪衣女子輕輕一歎,若非雍王如此雄才大略,支持他真是一個好決定,今日若是雍王肯退讓一步,那麼自己也不妨改弦易轍。

  不久,雍王已經到了近前,上前施禮道:“贄拜見門主,多年不見,門主可安好?”

  雪衣女子素手虛扶,道:“雍王殿下安好,本座偶來京城,想起昔日沙場相互扶持的情分,特來探望。”

  雍王恭敬地道:“門主盛情,贄感激不盡,門主可見過父皇了麼,這些年父皇總是惦念著門主,總是說若無門主援手,就沒有我大雍的今日。”

  雪衣女子淡淡一笑,看向江哲道:“這位就是江司馬,本座早有耳聞,今日一見,果然氣度不凡。”

  我上前施禮道:“晚生拜見門主,今日得見門主風儀,當真是三生有幸。”一邊說,我一邊打量著鳳儀門主,雖然相貌用輕紗隱藏,可是那種睥睨天下的風姿卻是遮掩不住,那雙燦如明星的眼睛,清淨宛如秋日寒江,全無一絲可以分辨的情緒,卻又隱隱透著慈悲之意。

  鳳儀門主看向小順子,道:“這位就是邪影李順了,聽說你武功不錯。”

  小順子冷冷道:“奴婢只是一個下人,不敢當門主贊譽。”

  鳳儀門主意味深長地道:“你這樣的下人,只怕世間也沒有幾個人用的起。”

  說罷鳳儀門主淡淡一笑,又說道:“雍王、江司馬,這個小女孩兒本座很喜歡,若是你們不嫌棄,就把她送給我作弟子吧。”說罷,她指向柔藍。我和雍王立時都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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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15-2-2009 12:32:49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十二章 最終決裂
  悲情通告,已經連續加班數日,明天後天也要加班,因此實在是沒有時間寫文,這篇文章發完,周末兩天暫停,周一我會發文,希望到時候我已經有時間可以寫作了。

  大雍武德二十五年,六月,帝以太子失德,命太宗代祭于長安。

  ——《雍史‧太宗本紀》

  雍王李贄心中思如潮湧,他怎不知道鳳儀門主這是向他示好,也是最後一次向他攤牌,雖然他很清楚如果得到鳳儀門主的支持,自己的儲位便是十拿九穩,可是想來想去,他都不能甘心作一個兒皇帝,若是這次妥協,必然要讓鳳儀門滲入到自己的勢力,到時候自己就很難勵志改革了,若是鳳儀門主提出收他的女兒為徒,他自然可以當面拒絕,可是鳳儀門主卻是要收柔藍為徒,雖然鳳儀門主已經是他們的首要敵人,可是不能否認的是,梵惠瑤仍是三大宗師之一,而且很可能是居于首席位置,這樣一個人要收柔藍為徒,這是柔藍的榮幸,若是自己斷然拒絕,江哲會怎麼想,想到這裏,他抬目向江哲望去。

  我的心裏也正在翻江倒海,讓柔藍拜她為師,想也休想,我和柔藍的生身父母都希望她一生活得快快樂樂,我只希望能夠讓她衣食無憂,嫁一個如意郎君,白頭到老,甚至我都不准備讓柔藍嫁到富貴人家,免得那些三妻四妾,自命風流的豪門子弟耽誤了她,怎會讓她去學什麼劍,將來讓小順子教柔藍一些輕身功夫防身就行了,當然如果她真的喜歡習武我也認了,可是絕對不會讓她拜到女暴君門下,可是鳳儀門主明顯是向雍王殿下求和,如果我斷然拒絕,雍王會不會不滿呢。

  我和雍王四目相對目光中都是憂慮,可是卻罕見的沒有達成共識,我心中苦笑,鳳儀門主果然出手不凡,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就讓我們進退失矩,君臣離心了。

  這時,我的身邊突然想起小順子的聲音道:“不可……”話還沒有說完就中斷了,我抬頭看去,鳳儀門主雙目含著淡淡的嘲笑,而眼睛的余光更是看見小順子滿頭大汗,神色羞怒。心裏知道必然是被鳳儀門主隔絕了小順子的傳言,但我素來知道小順子對于察言觀色和隨機應變實在是在我之上,靈智一開,我已經想通了雍王的為難之處,便揚聲道:“門主厚愛,哲本應代小女謝恩,但是小女自幼孤苦,我們父女相依為命,實在舍不得分開,更何況小女性情頑劣,不堪學劍,哲只望她一生平安康泰,不願她出類拔萃。”

  果然我的話一說完,就聽到雍王送了口氣的聲音。

  鳳儀門主眼中閃過淡淡的陰蠡,說道:“本座看江司馬的詩詞別具一格,想不到為人也是這樣迂腐,不喜歡看見女子出人頭地,是麼?”

  我恭謹地道:“門主誤會了,哲並無此意,只是為人上者,所耗心力必然百倍于人,哲只願兒女都是資質平庸,不求顯達于諸侯,只求承歡于膝下,不求功高蓋世,只求耕讀傳家,國家有難之時,當盡力挽救,國家平安之時,當為社稷之順民。”

  鳳儀門主眼中閃過嘲諷,道:“若是人人如此,還有何人能夠匡扶社稷,江司馬可是過于獨善其身了。”

  我微微一笑道:“所謂時勢造英雄,天下有大志有野心的人數不勝數,可是若是沒有平凡的黎民百姓,誰又能掌握乾坤,若是人人都想去做豪傑,那麼豈不是天下大亂,我雖然不幸,身處亂世,不得已深陷縲絏,可是絕不會贊同我的兒女也如我一般嘔心瀝血。”

  鳳儀門主沉默片刻,道:“道不同不相為謀,雍王殿下,不知道你意如何?”

  這人可是人人都知道她話中之意,雍王淡淡一笑,道:“小王也覺得柔藍不適合學武,若是門主能夠見到太子殿下,請代小王問候,就說小王必定上本相保,還請太子殿下平心靜氣,好好養息。”

  鳳儀門主微微長歎,我們都是心中一亂,只覺她這聲歎息充滿了慈悲和惋惜的意味。但是我和李贄卻都不為所動,鳳儀門主見狀,冷然道:“殿下,太子乃是你的長兄,如今他身陷縲絏,不知道殿下是要落井下石呢,還是靜觀其變?”

  她這一問,雍王又是心中苦笑,雖然他和太子已經是不死無休的格局,可是此事如何可以當眾說出,言出如風,無論如何,太子是他的君,是他的長兄,私下裏自然可以將太子當成死敵,可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若是自己說了出來,只怕是沒多久就會傳到父皇耳朵裏面,就是王府中沒有人吃裏爬外,鳳儀門主也不會守秘的,可是若是自己說是靜觀其變,那麼無論如何,自己這次就不能大張旗鼓的發動對太子的抨擊。正在他左右為難的時候,鳳儀門主又是淡淡一笑,道:“太子因戶部案和錦繡盟案失愛于陛下,不知道雍王殿下如何看法,這件事情,想必雍王殿下清楚的很。”

  李贄眉一揚,雖然對這兩件事情他不甚明了,可是他很清楚這是誰策動的,他也沒有指望這些事情一直隱秘下去,可是若是鳳儀門主沒有證據的說話,可就怪不得他無禮了。他淡淡道:“這兩件事情,天下人有誰不清楚呢,只是礙于淫威,不敢明說罷了。”

  鳳儀門主冷冷一笑,笑聲中帶著一絲嘲諷,她緩緩道:“若說證據,本座自然是沒有什麼拿的出手的,不過殿下應該明白,這件事情若是傳揚出去,只怕證據就有了。”

  李贄一皺眉,他自然知道若是李援起了疑心,細細查下去,雖然查不出實際的證據,可是一些旁證還是有可能得到的,這樣一來對自己便是大大不利,可是就這樣俯首,他又不甘心,心中的怒火越來越猛烈,他的眼光仿佛利劍一般看向鳳儀門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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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15-2-2009 12:33:03 | 顯示全部樓層
 我這時卻是胸有成竹地道:“門主放心,我家殿下只是不願表功,事實上,殿下已經准備上本保奏,多年兄弟之情,數年君臣之義,雍王殿下乃是信人,若不仁至義盡,是絕對不會擅動幹戈的。”

  鳳儀門主聽了江哲這一番綿裏藏針的話,卻不在意,笑道:“那麼本座就代太子謝謝雍王殿下了,時間不早了,本座還要去看看幾位故人,這就告辭,若有機緣,自然會再相見。”說罷她的目光落到遠處,那裏不知何時多了一個布衣僧人,她用目光微微致意,也不見如何行動,身形便如輕煙一般,轉眼消失不見。這時,我們在場的人才真的松了口氣。

  李贄苦笑道:“本王突然覺得壓力倍增,鳳儀門主親自出馬,這次可沒有什麼希望了。”

  我淡淡道:“殿下放心,這次本也不是就要立刻達到目的。”然後看向小順子,關切地問道:“你沒事吧?”

  小順子眼神有些羞怒,道:“我不是她的對手?”

  我聞言笑道:“你胡說什麼呢,你才多大,和人家宗師級別的高手比什麼,再說慈真大師都說你前途無量,一時失手用得著那麼難過麼?”

  小順子臉色緩和了許多,默默不語,我見他已經恢複正常,這才放下心來,這時慈真大師已經消失不見,奇人就是奇人。李贄含笑看了我一眼,道:“好了,隨雲,你也別再掖著藏著,有什麼打算快說吧。”

  我正要答話,這時遠處總管常恩匆匆跑來,道:“殿下,宮中有旨意傳下。”

  這下我們也顧不上說話,先簇擁著雍王到了前廳,紅衣使者拿著黃綾詔旨,高聲道:“朕命雍王贄代太子持長安陪祭,欽此。”

  雍王心中一陣狂喜,卻是不露聲色,上前接過詔旨,謝恩之後,問道:“請問欽差,本王可否入宮謝恩。”

  那個宦官尖聲道:“陛下已經提前起駕黃陵,命殿下和韋相、鄭侍中商議祭典之事,不過據咱家所知,雖然時間有些倉卒,可是齋戒還是不能免得,陛下已經下旨讓殿下即刻到齋宮,奴婢想,鄭侍中很快就要到了。”

  他還沒有說完,已經有人通報道:“殿下,鄭侍中奉旨前來,請殿下隨他入宮齋戒。”

  李贄沉聲道:“請鄭侍中稍候,本王更衣之後便隨他入宮。”送走傳旨的欽差,李贄有些憂慮地道:“隨雲,你說會不會有詐。”

  我目光一閃道:“殿下,雖然按理說沒有什麼問題,可是殿下孤身入宮,臣等無法放心,小順子武功還不錯,讓他陪殿下一同進宮,想來鄭侍中也不會說什麼?”

  小順子臉色一邊,脫口道:“公子,你的安危……”

  我手中折扇一收,淡淡道:“請殿下傳令,到殿下回府為止,府中大小事情,由哲主持。”

  李贄立刻道:“金牌在你手上,就是本王親到,誰敢不聽你的命令,你可以立刻斬之,小順子,這次本王要借重你了,放心,慈真大師就在府上,一定會保護隨雲的安全。”

  小順子看了我一眼,道:“李順遵命,請殿下和公子放心,就是鳳儀門主親自出手,小順子也會舍命保護殿下平安。”

  我見眾人面色嚴肅,輕笑道:“大家不用這麼擔憂,這才我們又不是有什麼悖逆之舉,只是為了防止有人狗急跳牆罷了,而且鳳儀門主既然來了,就不會在這個時候放手施為,畢竟,這大雍還有皇上和宗室在。”

  大家這才略略放心,當下雍王到前面去見鄭侍中,鄭瑕果然沒有對小順子的隨行表示什麼驚異,雍王如此慎重也是理所當然,很快就請雍王入了齋宮,齋戒沐浴,指點禮儀,雍王是一刻也不得閑暇。他這裏繁忙,卻讓太子一系的人心焦如焚。誰都知道,太子和雍王乃是死對頭,此消彼長,去年年初,太子代聖上告祭太廟,自此之後,雍王便偃旗息鼓,甚至忙著在幽州鞏固勢力,如今雍王取代太子陪祭,那麼象征這什麼不言自明。太子一系的人自然是議論紛紛,而其中的中堅力量自也不肯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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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15-2-2009 12:33:15 | 顯示全部樓層
 可是李援畢竟是一代霸主,那裏不會想到這個問題,這次離京,他將在京禁軍交給秦青,李寒幽是太子一系的人,自然不會讓雍王動手害了太子,而秦青雖然年輕魯莽,可是秦大將軍可不含糊,留下了自己的親信副將秦勇監督秦青,這樣一來,太子也別想趁機加害雍王,再說,韋相和鄭侍中乃是文臣的領袖,有他們坐鎮,自然是萬無一失。為了安全,鄭侍中親自管理雍王齋戒的齋宮,而太子被軟禁的錦安殿則由韋觀提議,派其子韋膺看護,韋膺如今雖然已是吏部侍郎,又是皇上心目中的佳婿,又是立場中立,有他守護太子,既不用擔心有人暗害太子,也不用擔憂太子和外面私通消息,而侍中鄭瑕的鐵面無私人人都知道,這樣一來,等于是太子和雍王雙雙被軟禁起來,反而是齊王比較自由,隨駕到橋山祭拜,不用陷入這場政治風暴。

  在這種情況下,雙方的布置就很重要,既不能驚動了雍帝留下的鎮守長安的文臣武將,又需要維持局勢,不能讓自己的主君覆頂,所以太子府和雍王府聯合要求長安戒嚴,韋觀也只能同意,而在這之後,秦青迅速將有嫌疑的不明身份的人士拘押的拘押,趕出長安的趕出長安,而雍王府也不示弱,雍王屬下三傑,管休負責雍王府內部事宜,苟廉負責和韋觀等人協調,而董志則帶著荊遲返回駐紮在長安城外的近衛軍,全軍備戰,司馬雄則帶著雍王府宿衛隨時聽候吩咐。而指揮這一切的江哲江隨雲則寸步不離寒園,而慈真大師則寸步不離他左右,裴雲雖然失去了禁軍北營的絕對控制,可是畢竟還是控制著大部分力量,有他坐鎮,夏侯沅峰就不能隨意調動這部分禁軍,只能盡量調用大內侍衛,這樣一來,雙方勢力犬牙交錯,誰也不敢先動手,更何況人人都知道,鳳儀門主已經到了長安。

  不過在風浪之中,有一個人卻是悠閑自在,那就是我了,我雖然每日留在寒園之中,小心翼翼不敢外出,可是卻沒有做什麼大事,每天的情報我翻閱一遍就歸檔,各種應變措施也讓他們自己去計劃,我只負責下幾個命令。說也奇怪,我這樣可以說是不負責任的行為卻有效的讓眾人心平氣和起來,看來是我平日給他們的印象太好,讓他們不自覺的相信我了。

  其實本來也用不著著急,對我來說,這次唯一的目標就是可以看看太子的勢力,我很清楚,這次不是一勞永逸的機會,雍帝若是真的對太子完全失望,早就廢了他了,而不是將他拘禁起來了事,這次雍帝是想試探一下雍王,如果這次我們心急火燎的想鏟除太子,必然讓雍帝認為殿下心腸狠毒,若是毫無准備,又會讓雍帝覺得我們過于矯飾,所以我這般外緊內松,既震懾太子勢力,讓他們不敢趁機生變,也可以讓雍帝明白殿下沒有謀逆之心,再說,太子儲位已經是岌岌可危,我們若是火上加油,只怕反而引起雍帝的同情憐憫,我們只要不偏不倚,那麼鳳儀門上躥下跳為太子張目的做法就一覽無遺,什麼恩情也不能一輩子壓人,這次鳳儀門主可以靠著過去的恩情說服雍帝恢複太子的尊榮,那麼下次那,再說,太子已經失去人心,雖然勢力龐大,卻已經是紙老虎了,所以這次的事情我的目標只是平安度過,下一步,就可以著手策劃真正的奪嫡大計了。

  可是就在我悠閑自得的時候,卻得到了一個令我意想不到的消息,說起來只是一件小事,可是卻讓我有些追悔莫及,今日太子妃安排了親信侍女繡春的喪事,而繡春是自縊身亡,據說死前已經有了數月身孕。這個消息讓我十分遺憾,原本我對于夏金逸的私事並不關心,可是這個女子竟然殉情而死,我不殺伯仁,伯仁因我而亡,歎息了一下,決定傳個消息給夏金逸,讓他知道一下有個女子深愛他至此,只是可惜了那個沒有出世的孩子。

  而同一時刻,大內齋宮之內,李贄專心致志的誦著經文,坐在屋角默默練功的小順子睜開眼睛,眼中閃過一絲欽佩之色,雖然他跟隨江哲投靠了雍王,可是一直以來,他都對雍王存有敵意,一個原因是當日雍王曾經想要鴆殺江哲,另一個原因卻是因為江哲為了替雍王效力,不僅險些遭到刺殺身死,而且還要強行撐著病體為他謀劃。所以盡管很感激雍王對江哲的愛重,小順子仍然是不大願意理會雍王。可是今日小順子卻是真的敬佩這個皇子。

  小順子不是聰明,他知道自己的能力和地位,做江哲的奴仆是他心甘情願,可是這並不代表他不了解自己的身價,捫心自問,自己若是雍王,肯定會忍不住招攬這樣一個高手,就算不指望自己全力效忠,得到自己好感也是物有所值,他也想過這次和雍王獨處齋宮,雍王可能會用一些手段來招攬自己,可是出乎他的意料,自始至終,雍王只是專心致志的學習禮儀,埋頭誦經,雖然對自己客客氣氣,卻沒有絲毫收買之意。小順子在雍王府多年,不止一次看到過雍王待人的手段,平心而論,若是雍王對他用上,他也難以視若平常,可是雍王卻沒有對他說過一句額外的話。

  小順子明白,這並不是雍王看不起自己,而是,在雍王心中,自己是一個恪守忠義的人,這種尊重,才讓小順子真的接受雍王作為江哲的主君。

  對于李贄,並非沒有想過收買小順子,畢竟這樣一個武功高手,實在值得留在身邊,可是雍王並非是一個定要將天下俊傑掌握在手中的人,在他看來,小順子忠于江哲,那麼只要自己抓住江哲,就不用擔心小順子的問題,而且,這樣一個雅量高致的人,他又怎會用收買來屈辱他呢。此時的李贄,絕對沒有想到,會因為這個緣故讓小順子終于消除了對他的敵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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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15-2-2009 12:33:29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十三章 隱星宗主
  夏金逸瞪大了眼睛,寒聲道:“你再說一遍。”

  赤驥同情的看了他一眼,說道:“繡春姑娘已經自縊身亡,而且已經身懷有孕,我家公子特意派我來通知你。”

  夏金逸愣愣的看著自己的雙手,不再說話,赤驥退了出去,就在他的腳步剛剛跨出門口的時候,他聽見了嗚咽的哭聲,那是一種痛斷肝腸的哭聲,赤驥心中一酸,連忙加快了腳步。

  夏金逸渾渾噩噩的坐在房間的地上,心中再也沒有出現李寒幽的身影,他只是回想著和繡春結識之後發生的一切,從一開始的輕薄玩弄,到後來,這個嬌弱的女子已經走進了自己的心靈,多少次兩人相擁而眠,一起憧憬著美好的將來,他甚至想,自己過幾年囊中豐厚,可以帶著繡春遠走他鄉,故鄉是傷心處,是不能回了,可是天下還有很多地方可以讓他們安身的。直到,那一天,自己看見了李寒幽,那個吞噬自己的生命和夢想的女子,那個改變了自己的命運,卻已經將自己完全忘記的女子,從那一刻起,他的生命就已經終結,他每日只是想著如何討好那個殘暴的太子,如何想方設法的報複李寒幽,所以他心甘情願的冒著生命之險,完成了江哲交給自己的任務,只因他知道,自己的力量是多麼微不足道,對于一個鳳儀門弟子,一個皇室公主,一個將軍夫人,自己的生死在她來說只是螻蟻一般,那麼想要報複,就只有推倒她所依靠的大樹,所以雍王和江哲成了他唯一的選擇,可是就是在那段痛苦的日子,他身邊也總是有那個倩影,安慰他,鼓勵他,讓他心中還有一線光明,可是他沒有顧及她,在自己接受那個九死一生的任務之後,為了保守秘密,他甚至沒有和她道別,他甚至以為,如果自己詐死,那麼這個溫柔的少女就會忘記自己,就會有屬于她自己的幸福人生,可是沒有想到,她居然殉情自縊,而且帶著自己的孩子走了,多麼殘忍的決定啊,她為什麼要這樣絕決,這是報應麼,這是他幫助太子殘害那麼多無辜少女的報應麼?

  越想越是苦痛,夏金逸只覺得五髒如焚,頭暈目眩,很快就昏迷了過去,半夢半醒之中,他仿佛和繡春回到了家鄉,男耕女織,過起了悠閑自己的生活,隱隱約約的,好像自己的父母還活著,正抱著自己的兒子笑得合不攏嘴。朦朦朧朧中,夏金逸下意識的運起了師父傳授的內功,那是一種沒有什麼作用,卻能讓人精神振作,睡眠更好的內功,多年來,夏金逸每日都不間斷,雖然沒有什麼別的好處,可是自己的內力雖然沒有增加,可是越來越圓潤,而近一年來為了不再夢見李寒幽的倩影,夏金逸可是練的異常努力,今日他痛苦萬分,忍不住練了起來,可是練著練著,夏金逸只覺得從丹田升起一股熾熱的暖流,夏金逸略一猶豫,那股暖流已經流入四肢百骸,夏金逸只覺得全身經脈好像被烈火焚燒一樣,可是奇異的,心中的苦痛居然減輕了幾分,心中一動,他繼續運功,果然從丹田湧出陣陣暖流,他存心承受最大的苦痛,反而更加認真的運功,那種仿佛撕裂他渾身的痛苦讓他心中有些安慰。不知何時,他已經沉迷于其中。

  若是有人在這個時候進來,就會看到一樁奇景,一個男子周身真氣隱隱,卻如烈火焚燒,神色痛苦中帶著安詳。也是夏金逸運氣好,中午來送飯的赤驥看見門扉緊閉,以為他因為傷心而不願出來,所以只是在外面喊了一聲,將飯菜放到桌子上,沒有想到進寢室看他,否則夏金逸必然有死無生。

  到了半夜子時,夏金逸只覺得從丹田湧出一股清涼的真氣,流遍全身,真氣所過之處,四肢漸漸複蘇,等到真氣運行一個周天之後,夏金逸只覺得精神一震,心中的悲傷內疚竟然不再讓他痛苦的想要死去了。他坐起身來,只覺得身上一股酸臭,仔細看去,竟是漆黑一片,連忙跑到院子裏,提了井水沖洗幹淨,沐浴之後,他伸出雙手,只覺得肌膚白皙得近乎透明,潤澤而富有彈性。他不由大驚,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情,正在這時,身後有人歎息道:“逸兒,你終于突破了七情關了。”

  夏金逸回頭一看,皎潔的月色下,一個黃衣道士正在微笑而立,那個道士不知多少年紀,相貌秀美,膚若嬰兒,但是須發皆白,卻又彷佛百歲年紀,夏金逸一聲低呼,這人正是自己第二位恩師,天都道士夢道人,他上前拜倒,本來想痛哭一場,卻覺得無淚可流,不由心中更加奇怪。

  夢道人上前將他攙起,道:“逸兒,有些事情今日你已經可以知道了,為師非是平常人,乃是當今魔門星宗宗主。”

  夏金逸微微一愣,他曾聽師父說過魔門三宗的事情,到了外面才知道這些事情很少有人知道,也曾經懷疑過恩師可能是魔門中人,可是想到自始至終只有恩師對自己最好,便拋卻一邊,今日聽到恩師親口承認自己的身份,夏金逸心中反而放下了一塊大石。他笑道:“不論師父是什麼身份,金逸都不在乎,可是金逸有很多事情都不明白,還請師父告訴逸兒。”

  夢道人拉著夏金逸,在院子裏的石凳上坐了,微笑道:“好徒兒,為師果然沒有選錯傳人。聽我慢慢講來。我從前說過魔門三宗之事,乾坤亂,烈日現,寒月輔,隱星守,說得正是三宗各有分工,我魔門首代宗主出身寒微,他恨透了那些豪門貴族,認為一個國家之所以衰敗,都是因為那些吸食百姓膏血的皇室豪門腐敗不堪,他曾經說過,若是君王賢明,百姓不過少受一些苦楚,若是君王昏庸,百姓則是雪上加霜,所以他創立魔宗,為的就是鏟平這不平亂世,祖師認為,若是百姓困苦,就要有人揭竿而起,另創新天地,而新朝又能讓百姓有百年安康,所以他不希望王朝衰敗的的時候,還要讓讓百姓苦苦忍受,所以他創立三宗,日宗就是揭竿而起的大將,月宗就是促使那些豪門自相殘殺的軍師,跳起戰亂,顛覆朝綱,促使新的局面出現,可是這樣一來,若是新朝根基穩固之後,我日月兩宗的門人只怕剩不下幾個了,戰亂紛呈,也難怪如此,可是這樣以來,我魔門如何可以維系命脈,所以祖師他智深如海,另外創下了星宗,星宗的宗旨就是隱遁于世,如天上繁星,雖然常見而不相識。而且我們星宗擔負著魔門傳承的大任,世世代代守護著本門密藏,等到天下亂相呈現,我們就要從那些身份低賤卻是心有大志的少年中間選擇一些傳授他們日宗的武功和月宗的兵法謀略,所以雖然魔門常常被黑白兩道和朝廷圍殲,卻總是死灰複燃,正是我們的功勞。可惜的是,祖師爺也想不出更好的法子讓黎民得到安甯。,只能用戰亂來滌清世間的汙濁,創造新的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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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15-2-2009 12:33:41 | 顯示全部樓層
 夏金逸眼中閃過疑惑的神色,問道:“師父,那樣一來,星宗豈不是成了坐山觀虎鬥麼,挑起天下變亂,本身卻置身事外,那豈不是太過分了。”

  夢道人苦澀地一笑,道:“傻孩子,你以為星宗的傳人很容易找麼,星宗代代一脈相傳,每位宗主接下上代宗主的衣缽之後,就要尋找可傳衣缽的弟子,而上代宗主就要回到我們星宗守護的密藏那裏潛心修煉,星宗秘傳心法,叫做‘九死神功’,練了這種心法,心脈最是強韌,只要不砍下頭顱,那麼就絕不會死去,而且這種心法可以讓我們活到一百二十歲以上,可是到如今星宗十七代傳承,卻有兩次險些中斷。”

  夏金逸想了一想,問道:“莫不是,星宗傳人有什麼特別的要求很難達到。”

  夢道人苦笑道:“星宗傳人第一項要求是無親無故,六親斷絕,這一點還罷了,不難找尋;第二項要求是終身不婚不嗣,這一點就已經有些為難了;第三項要求是需在三十歲前飽經風霜,看透生死。這三項要求已經讓可以選擇的人選寥寥無幾,更何況我們星宗還要求傳人至少要有中人以上的資質才行。”

  夏金逸想了一想,道:“這些條件,弟子確實勉強可以達到,可是弟子相信,若是僅有這些條件,那麼也沒有什麼困難的。”

  夢道人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道:“這是因為星宗的宗旨所限,本門弟子,既不能享受榮華富貴,需要四處流浪增長見聞,終生漂泊無家,又不能顯露武功,即使遇到生命之險,也只能逃避不能還手,這樣一來,雖然身為星宗宗主,卻終生默默無聞,這種枷鎖豈是一個身負絕世武功的人可以忍受的,所以本門的規矩,三十歲之前若是通過考驗,就可以成為記名弟子,從那之後直到六十歲之前可以自由放蕩,但是不能修習上乘武功,反正九死神功可以保住性命,若是不幸身亡,只能說明此人性情不能隱忍,不配作星宗傳人,六十歲之後,我們才認為可以辨明此人心性,正式收為弟子。”

  夏金逸深思地道:“這樣說來,弟子並非唯一的候選人?”

  夢道人歉然道:“是的,在你之前我已經選擇了兩個人,可是目前看來你的希望最大,如今你詐死隱身,又是曆經慘變,看破情劫,如今你已經突破九死神功的第三重‘七情關’,如果你能夠在今後三十年內恪守星宗律令,那麼我相信你會成為我的傳人。”

  夏金逸自從突破七情關之後,只覺得神思敏捷,心中情感漸漸淡漠,也不勸慰恩師,反而追問道:“若是我們幾個人都達到要求,那麼恩師如何抉擇?”

  夢道人傲然道:“我魔門強者為尊,若是都通過了,那麼自然就要看你們在自相殘殺之後誰能活下來了。”

  夏金逸淡淡一笑,又問道:“既然如此,我已經取得預選資格,師尊也該教我一些小玩意兒,好讓我保住性命要緊。”

  夢道人不以為忤,從懷中掏出一本小冊子,上面寫著一些蠅頭小楷,夢道人道:“這些東西都是一些雕蟲小技,你學會這些自保應該沒有關系,可是你也要明白,如果你不甘寂寞,靠這些東西就可以名揚天下,到時候你就失去繼任宗主的資格,不過按照本宗規矩,如果你甘心放棄成為宗主的機會,那麼星宗不會收回你的武功,只要你終生不提星宗二字,那麼就可以安渡余生。”

  夏金逸冷冷一笑,道:“您老真的信任我們這些候選之人麼,恐怕是另有控制手段。”

  夢道人目光一閃,露出一絲笑意,從懷中掏出一顆紅色藥丸,道:“這是我魔門祖師在苗疆蠱毒的基礎上所研制的真情蠱,只要你服下此藥,然後立誓除非成為星宗宗主,否則終生不能提及星宗之事,再經我施以手法,那麼就可以了。”

  夏金逸接過蠱丸,漠然道:“此藥可是師父一聲令下,我就會毒發身亡。”

  夢道人搖頭道:“並非如此,只要你不再提及星宗之事,那麼你的生死為師也管不了,而且真情蠱還有一樁好處,就是可以讓人延緩衰老,不受其他蠱毒所害,所以為師直到今年八十三歲,需要向你們解釋本宗隱秘的時候才解去此蠱。”

  夏金逸相信恩師所說沒有一字虛假,面色漸漸和緩,他拿起蠱丸,又問道:“恩師,是否徒兒身上所發生的事情你都清楚。”

  夢道人微微一歎,道:“為師知道十之八九,當年為師在崆峒山掛單,見你雖然忠厚老實,可是面相卻是一生淒苦,所以才留下來觀察,你回到崆峒,向師門稟告家中之事,我就已經替你查過,鳳儀門派人前來殺你滅口之前,我就想法子讓崆峒掌門知道此事,所以他才因為不敢得罪鳳儀門,將你逐出師門。你拜我為師,我不教你其他武功,反而將你變成今日的浪子,第一是為了讓鳳儀門對你放心,第二則是因為你若想要成為本門宗主,若非放蕩不羈,自娛自樂,怎能熬過那漫長的歲月。後來你下山之後,我雖然沒有跟著你,但是我卻事先用重金收買了一個梁上君子,讓他跟蹤你數年,所以這次你在長安出事,我才會匆匆趕來,唯一可惜的是繡春,我原想你既然已經有了牽絆,我也不再冀望于你,只要你帶著那個小姑娘和你未出世的孩子平安離開,我也就和你再無緣分,可是誰知道,這個小姑娘竟然被人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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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15-2-2009 12:33:52 | 顯示全部樓層
 夏金逸臉色一變,沉聲道:“師父,你說什麼,江大人不是說繡春是自縊的麼?”

  夢道人憐惜的看了他一眼,道:“我到王府的時候晚了一些,繡春姑娘屍體尚溫,她是被人點了死穴,雖然隱秘,可是還瞞不過我的眼睛。”

  夏金逸嘶聲道:“是誰,是誰殺了繡春,她不過是個弱女子,既無威脅,也無價值,誰會殺她。”

  夢道人淡淡道:“我去的晚了,沒有看見凶手,不過你還猜不到麼?”

  夏金逸只覺得心如刀絞,側過臉去不再說話。夢道人歎息道:“這件事情我若是不告訴你,你很有可能成為我的傳人,可是我不想你終生遺憾,孩子,今後你好自為之。”

  夏金逸看看窗外的曙光,卻覺得欲哭無淚,他淡淡道:“師父,我可以做到什麼程度,才算有資格參與競爭宗主之位。”

  夢道人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道:“我相信你失去資格的時候就會明白,一個小人物可以借助別人的光彩,可是如果當很多人都看到你自己的光彩的時候,你就不用去了,三十年後,就在我們師徒當年居住的寺觀裏面,我希望你能准時赴約。現在,你該服藥了。”

  夏金逸看著蠱丸,低聲道:“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除了仇恨,這世間我還有什麼放不下的呢。”說罷他服下蠱丸,不知是心理作用還是真的,他只覺得藥丸一沾唇就自動滾入腹中。

  夢道人欣慰的看了他一眼,道:“希望我們師徒有緣再會。這房子裏的人我已經點了他們的穴道,現在他們也快醒了,為師走了。”

  黃影一閃,夢道人影蹤不見,夏金逸俊秀的面容上露出笑容,那是一種令人見了反而覺得辛酸的微笑。

  沒過多久,神色有些不安的赤驥出現了,他昨夜被點了穴道,夢道人手法高明,他不僅毫無所覺,而且誰的很好,可是他是秘營出身,總覺得不該睡得這樣沉,所以一起來就過來查看夏金逸的情形,進來一看,只覺得夏金逸膚色有些變化,但是見到夏金逸神情茫茫,似乎十分苦痛,所以也不好多問,只是試探著問道:“夏公子昨夜沒有休息麼?”

  夏金逸淡淡一笑,道:“所愛身死,金逸無法安眠。”

  赤驥了然的神色閃過,道:“夏公子還是節哀順便,失去摯愛,雖然痛苦,可是繡春姑娘泉下有知,也會希望夏公子過得快樂一些。”

  夏金逸微微一愣,道:“怎麼,小兄弟你年紀輕輕,也知道失去愛人的痛苦麼?”

  赤驥微微一歎,道:“我家公子有一首詞,從來不曾流傳在外,若是夏公子有興趣,我可以唱給你聽。”

  夏金逸感興趣地道:“是什麼詞,我替你伴奏。”

  赤驥眼中閃過憂傷,道:“是一首沁園春。”夏金逸取了洞簫,心神一凝,吹了起來,赤驥隨著樂聲,低唱道:

  “瞬息浮生,薄命如斯,低徊怎忘。記碧波月冷,翠袖燕舞;雕闌曲處,銀漢暗渡。情好難留,花殘莫顧,贏得更深哭一場。病中久,縱相思百轉,倩影誰描。

  夜闌臥聽苦雨。料短發朝來定有霜。唯碧落茫茫,塵緣斷矣;蝶影翩翩,觸緒還傷。欲思卿顏,不堪赤血,夢裏幾度昨日香。真無奈,倩聲聲葉笛,譜出回腸。”

  夏金逸一邊聽著一邊吹曲,可是到了後來,曲聲開始斷斷續續,卻是越發百轉愁腸,一曲終了,夏金逸只覺得那原本似乎消失的心痛竟然再次出現,終于淚落如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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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15-2-2009 12:35:16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十四章 長安血夜
  代祭禮成,與祭者皆言太宗端謹。

  六月十五夜,長安亂起,人言有謀逆事,太宗披甲持劍,威震京 。

  ——《雍史‧太宗本紀》

  六月十四日,夜深人靜,在長安一處隱秘的府邸,一間密室之中,一男一女正在秘密商議,那男子身穿黑色夜行衣,披著黑色的披風,面貌全部隱藏在紗笠之下,那女子相貌平平,卻是滿身劍氣,正是聞紫煙本人。兩人對著昏黃的燈光,沉默良久,那個男子終于開口道:“請稟告門主,這次我們不能動手,現在只論京中的力量我們和雍王不過是五五之數,而齊王的軍馬只有他或者他的兵符才能調用,這次不可能參與奪嫡,再說,太子殿下還是有機會的,我們若是急急動手,反而中了圈套。”

  聞紫煙歎息道:“門主也是這麼想的,可是我總覺得若是不趁機殺了幾個眼中釘,真的不甘心。”

  那個男子冷冷道:“我們可以去殺誰呢,雍王身邊有邪影李順,除非門主親自出手,誰能一舉得手,江哲身邊有慈真大師,其他的人就是殺了又有什麼用,憑白造成他們報複的借口,難道去殺在無塵庵清修的長樂公主麼?”

  聞紫煙微微一笑道:“公主我們自然是不敢殺的,不過葉天秀怎麼樣,他現在身在長安,我們不若趁機殺了他,斬斷慶王羽翼。”

  那個男子若有所思地道:“這個主意也不錯,只是葉天秀畢竟是名正言順的留在京城的,慶王侍衛總管的身份可不尋常,我們殺他也得暗中下手,要不就得借刀殺人。”

  聞紫煙神色冷然地道:“殺一個葉天秀易如反掌,若非不想激怒慶王,我早就動手了,如今我們趁著局勢混亂將他殺了,慶王就是想興師問罪也找不到人。”

  那個男子淡淡一笑道:“咱們還是不要動手了,就讓夏侯去吧,他也是魔門月宗弟子,你別看他表面上似乎武功花樣太多,但是可不是那麼簡單的人。”

  聞紫煙笑道:“好,就按你說的辦,師父常說你才是她的得力助手,果然名不虛傳。”

  那個男子淡淡道:“就是得力助手又如何,還不是只能聽命于人。”

  聞紫煙正色道:“你放心,事成之後,你定會滿意門主的安排。”

  那個男子默然,片刻才道:“我要走了,時間不早了。”

  聞紫煙輕輕點頭道:“路上小心。”

  那個男子出了密室,身形輕捷如飛鴻,轉眼就消失在夜色當中。而一場血腥的殺戮也即將展開。

  六月十五日,雍王李贄代替太子在長安陪祭,當李贄恭謹而完美的完成了祭典之後,就是最挑剔的大儒也只能贊歎不已,而雍王也借著這一場祭典的形勢重新回到了大雍朝廷的權力中心,這一點讓很多人痛恨不已,也有人歡欣鼓舞。葉天秀就是其中一個,身為慶王的侍衛總管,他對慶王和鳳儀門的仇恨一清二楚,而他也明白,慶王根本就沒有任何可能取得勝利,唯一的辦法就是借助強權,可是直到今日,葉天秀才心甘情願的承認只有雍王才是配作帝王的人。

  葉天秀依依不舍的看了雍王遠去的車駕,終于決定回去住處,近日來,姜侯爺已經有信給慶王殿下,小侯爺的毒傷已經暫時得到控制,所以侯爺更希望能夠盡快將小侯爺送到長安,可是現在長安局勢如此盤根錯節,姜侯爺的勢力難以保證愛子的安全,所以轉托慶王,可是慶王也有礙難之處,在長安,慶王的勢力是不穩固的,雖然鳳儀門不能明著對付慶王的人,但是不是因為無能為力,而是因為她們不願給慶王口實,若是小侯爺到了長安,被她們發覺蛛絲馬跡,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將自己這些人一網打盡,到時候不僅慶王殿下的苦心經營化成泡影,姜小侯爺也會陷身長安。

  回到慶王在長安的秘密據點,已經是天將黃昏,葉天秀吩咐屬下們小心守夜,便到書房回信給慶王,說明自己的意見。寫完之後還不到一更天,葉天秀心中煩悶,難以安眠,就在書房中翻閱起近期的情報來。

  而就在這時,一個神秘人站在不遠處的街巷裏,漠然的看著這裏,他身上穿著一件灰黑的長衫,腰間略略束緊,身材修長,有如玉樹臨風,雖然面上罩著青紗,看不見容貌如何,只是那露在面罩外面的眉眼已經是秀雅非常,他看看天色,突然飛身撲進那所安靜的宅院,他飄飛的身影有如輕鴻飛燕,轉眼就已經躍過院牆,他的身形高高向院中落下,就已經驚動了葉天秀的屬下,他們一邊發出暗號向上稟告,一邊向那人圍去,那人也不驚慌,只是信步向內走去,幾個慶王侍衛按耐不住,向前阻攔,卻只見一道青光如同電閃一般攸然出現,立時鮮血橫流,那幾個侍衛俱是被一劍刺穿了咽喉。

  這時葉天秀已經匆匆趕來,他大聲喝道:“你是什麼人,竟敢夜闖民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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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15-2-2009 12:35:32 | 顯示全部樓層
  那人輕輕一歎,道:“在下也是奉命而來,葉兄見。”說罷已是撲向眾人,那些侍衛都是武功高強,擅長技擊的高手,不約而同的出手抵擋,可是那人輕功十分卓絕,只見他身影飛騰,劍光更是有如流光一般,處處在灰黑的身影中閃耀,時而破空擊出,時而橫閃刺目,所到之處,劍出見血。葉天秀怒喝一聲,拔劍撲上,那人卻是不和他交手,只是四處追殺那些侍衛,葉天秀更是驚怒,一聲長喝道:“你們速退。”

  這些侍衛都是訓練有素的人,立刻四面八方散去,而葉天秀也趁機擋住了那人,兩人的劍法都是十分高明,葉天秀的劍法辛辣,凶狠,快捷,可是其中又透著沉穩,而那蒙面人的劍法卻是輕靈快捷,而又變幻莫測,配合著他神幻莫測的輕功身法,更是難以抵擋,兩人頃刻間就鬥了七八十招,精妙的劍招精彩紛呈,劍氣洶湧,兩人都像是狂風暴雨中的小舟一樣凶險萬分。

  那些慶王侍衛知道若是自己出手反而添亂,又不願驚動官兵,因此只能圍住場地,准備好暗器,心道都想,若是兩人分開之時,就要向那蒙面人招呼。

  兩人鬥到酣處,那個蒙面人突然一聲輕喝,人劍齊飛向葉天秀飛去,這一劍奇快無比,葉天秀沉著非常,橫劍攔阻,兩劍相交,各自飄飛,葉天秀發覺那人身軀似乎一顫,不由心中一喜,知道那人功力比自己要弱一些,身形閃過一個弧形,向那人後心一劍刺去,他算准了那個方位那個蒙面人不及轉身,而那個蒙面人果然真氣不繼,身形一滯,葉天秀這一劍就向他的右側半身刺去,眼看就要得手,誰知那人反手一劍,劍光如同電閃雷鳴,總算葉天秀心思細密,留了一分力,也只來得及躲開要害,他一聲痛呼,按住傷口,喝道:“各自突圍。”說罷不顧傷痛,向外闖去。

  那個蒙面人本想追趕,不知怎麼突然住了腳步,轉身撲向那些拼命向自己殺了,好為葉天秀阻截敵人的侍衛,他這次卻是淩空飛斬,身影如同飛隼,劍光如同暴雨,不過十幾招,就把留下來斷後的幾個侍衛殺的幹幹淨淨。最後,那個蒙面人看著滿地血腥,輕輕一歎,從懷中掏出一塊雪白的絲帕,將劍上血痕擦去,然後將那柄長劍插入偽裝成腰帶的劍鞘,那柄利劍,竟是一柄軟劍。

  這時,大宅中突然火光四起,蒙面人微微皺眉,立刻便知道是慶王的屬下自己燒了宅子,免得留下什麼證據,他也不惱怒,只是在驚動四方之前隱入到了黑夜之中。

  可是,這一場血戰卻只是這一夜噩夢的開始,就在巡夜的禁軍趕到火場,將火撲滅不久,長安城就出了兩件大事,一件是鄭瑕遇刺,另一件則是長安都會市事變。

  鄭瑕遇刺是在二更初,完成祭典的收尾工作之後,鄭瑕夜行回府,他雖然是文官出身,可是大雍崇尚武勇,他也不喜歡坐轎,只是騎馬緩緩而行,兩邊的隨從左右相護,不時的用目四處瞧看,鄭瑕一向以剛正耿直,直言敢諫聞名天下,因此上雖然廉潔清正,品性光明,仍然結下了不少仇家,因此身邊頗有幾個武功出色的護衛,有的是受過鄭瑕的大恩,感恩圖報,有的是敬重鄭瑕的人品,所以傾心相投,還有一些幹脆是雍帝派給他的侍衛。李援雖然有些事情不免糊塗,可是卻非難納諫言的昏君,對于鄭瑕,他十分尊重,所以在一次鄭瑕遇刺之後,李援就下旨派了四名禦前侍衛做鄭瑕的護衛,後來又賞給鄭瑕的另外四名江湖人出身的護衛三等禦前侍衛的虛銜,李援對鄭瑕之榮寵冠于百官之上,鄭瑕也因此對李援更加赤膽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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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15-2-2009 12:35:43 | 顯示全部樓層
  就在鄭侍中和守門的侍衛打過招呼,剛剛走出朱雀門不久,一個黑影匍匐在道路一邊的屋頂上,此時,鄭瑕的護衛因為這裏禁軍眾多,所以稍微松懈了一下,誰知就在這個時刻,那個黑影突然急射而出,一劍刺向鄭瑕。這一劍快如流星閃電,原本鄭瑕是絕對沒有生機的,但是說來也是僥幸,這個黑影淩空刺殺的時候,恰好鄭瑕想起,迎接聖駕還京的儀式雖然已經安排好,可是按照禮儀應該去向雍王請示一下,畢竟皇上指派雍王代祭,那麼就等于讓雍王坐纛一樣,雖然這段時間雍王等于是被軟禁在齋宮,可是禮節上卻不能輕乎,鄭瑕原本就是最重視這些禮數的,所以他從馬上俯下身子低聲吩咐一個侍衛,讓他今夜先去送一封帖子到雍王府,說明今夜不能去拜見的原因。就在他俯身的一剎那,那個刺客已經飛身刺來,兩相湊巧,鄭瑕只覺得一陣劇痛,那一劍已經刺穿了他的肩背。

  而就在刺客飛身而出的時候,明亮的月色已經將他的身影顯露無疑,那些侍衛雖然沒有能夠阻攔這一劍,可是亡羊補牢卻做的不錯,鄭瑕俯身跟他說話的那個侍衛,一把將鄭瑕扯下馬來,而另外幾個侍衛也都拔出刀劍,向那個刺客圍去,可是那個刺客不同尋常,頗得一擊不中,飄然遠引的真諦,在這些侍衛合圍之前,已經沖出重圍,消失的無影無蹤。

  鄭瑕忍著劇痛道:“立刻派人去通知雍王殿下、韋相和禁軍統領秦青。”說罷就已經昏迷過去。這些護衛連忙將鄭瑕送到不遠處的太醫院救治,而鄭瑕遇刺的消息也立刻就傳到了長安各大勢力的耳中。

  就在各方勢力心中猜疑的時候,六月十五日,令長安天翻地覆的大事件發生了。

  長安最繁華的兩處集市,分別是都會市(東市)和利人市(西市),而毗鄰東市的平康坊更是不夜之地,按照慣例,兩市的宵禁比別處要晚兩個時辰,而平康坊更是不夜禁的好所在,所以三更時分這裏正是燈火通明、春意盎然的不夜天,就在子夜時分,火光四起,東市之內各處商家群起救火,可是混亂之中,卻有人一邊呼喝著“蜀人誓死不降大雍”一邊殺人劫貨,東市沒有坊門,所以市中民眾紛紛外逃,一時之間,一片混亂,同時,離東市最近的春明門也開始起火,有人在城內外呼喊要殺的長安血流成河。大雍立國以來,長安一直是歌舞升平,一時之間東市的官員措手不及,只能無可奈何的派人去向秦青稟報。

  若非秦青已經因為鄭瑕遇刺的事件而驚動,只怕還要拖延,但他帶了秦勇早已經出了門,一看到東市方向火起,秦青和秦勇都是究竟戰場的將領,立刻傳令所有禁軍全部出動,秦青派出禁軍各自保護長安重要的衙門和府邸,然後下令緊閉城門,秦青親自帶著一支禁軍將東市團團包圍,這一切只花了大半個時辰,秦勇則負責大街小巷的盤查,禁軍四處高聲傳達軍令,宣布長安進入戒嚴狀態,所有居民必須待在家中不許出門,如有違反軍令者殺無赦,這樣的手段果然有效,等到秦青和秦勇在東市會合的時候,整個長安只有這裏還沒有平靜下來,只因東市之內外來的商賈武士最多,裏面火勢雖然已經平息,可是卻互相殘殺起來,秦青和秦勇雖然也想派禁軍進去鎮壓,可是這裏乃是長安繁華之地,若是禁軍鎮壓不免玉石皆焚,兩人一時之間也拿不定主意,如今長安可以作主的人只剩下雍王和丞相韋觀,韋觀乃是文官,兩人只得派人向雍王請示。

  火起之前,雍王李贄正在和我商議這些天發生的事情,李贄神情愉快地道:“隨雲,如今本王可以說已經得到了大雍的軍心和民心,你認為如何?”

  我恭謹地道:“殿下這次長安陪祭,令天下得見殿下風采,雖然皇上仍然有心庇護太子,可是如今誰不知道太子失德,故而臣懇請殿下,這次不要急急逼迫,反而殿下還要順著鳳儀門主的意思上本保奏,若是殿下真的攻訐太子,只怕天下人都以為殿下不顧念兄弟之情,而且皇上急急滅口,顯然是只想給太子一個教訓就罷了,若是殿下逼得太緊,害得皇上無法下台,只怕還會遷怒殿下。”

  李贄皺眉道:“你說得是,只是你也知道,如今鳳儀門主已經親自出馬,只怕從今之後太子就不會有什麼失誤,拖上幾年,只怕本王就沒有機會了。”

  我笑道:“殿下放心,如今鳳儀門已經是孤注一擲,她們勢力再大,也抵不過天下的民心,太子殿下也不是任憑擺布的木偶,他的本性難改,什麼事都可能作出來的,當然我們也不能就這樣等著,臣的計劃已經有了,只是齊王太礙事了,齊王雖然性情粗暴,心計也淺些,可是有些事情別人還沒有發覺,齊王就已經憑著天賦機敏而察覺,所以殿下當務之急就是把齊王殿下遣離長安。”

  李贄想了一想道:“這倒不難,進來北漢有些異動,我正可以推薦齊王到邊關巡視。”

  我連忙道:“殿下不妨自請巡視邊關。”

  李贄一愣,然後便是恍然大悟,道:“你是說欲擒故縱?”

  我拊掌道:“正是如此,殿下若是回到軍中,便如蛟龍入海,那些人怎肯放殿下前去,到時候有這個資格的除了齊王沒有別人,齊王一走,殿下就可以安心和太子一戰,等到事成之後,只要一紙軍令,還怕齊王不乖乖的自縛還京麼?”

  李贄點頭道:“好,我等到父皇回來,就說明此事,等到六弟一走,我就可以放心了,現在太子方面的領軍大將只有六弟,若是他走了,我就可以安枕無憂。”

  我搖頭道:“那也未必,靖江駙馬也掌握君權,精通兵法。”

  李贄含笑道:“隨雲,你別可告訴我你沒有在秦家做什麼手腳?”

  我微微一笑,想起驊騮,秘營精英,我曾經的親衛,如今不正是在秦勇的身邊麼?

  就在我和雍王談笑的時候,有侍衛回報,說是鄭瑕遇刺,雍王和我正在憂心忡忡,沒多久,府中的侍衛又來稟報看到了火光,這是今夜的第二處火光,位置似乎是東市,我和雍王面面相覷,我飛快的動著腦筋,怎麼會有這麼多的事情碰在一起發生呢,若說是巧合,那也太過分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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