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型男索女 
樓主: 翾欞

隨波逐流 - 一代軍師(連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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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19-1-2009 16:41:05 | 顯示全部樓層
  我有些放下心來,問道:‘先生不會怪我如此辣手麼?‘

  桑臣淡淡一笑道:‘我從不過問世間俗事,只是這斷恩草未免太毒辣,以後不要用了。‘

  我又問道:‘先生如何看待鳳儀門呢?‘

  桑臣深深的看了我一眼,道:‘鳳儀門主是個可憐人,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你要做什麼無可厚非,但不可傷了自己的身體。若有仇恨,你只要記著仇人是誰,至于那段仇恨還是忘記的好,焚心銷骨,不記得才是對自己的善待。‘

  我寬心的輕施一禮道:‘多謝先生教誨。‘這個世間唯一能夠讓我屈從的人已經擺明了不會過問我的事情,那麼我就真的沒有什麼顧忌了。雖然不知道桑先生和鳳儀門主有什麼樣的過往,但是那已經是無關緊要的事情了。

  桑臣歎了一口氣,這個孩子自己一見便覺得性情相投,雖然年齡如同祖孫,自己也真的將他看作孫兒,可是他也知道自己是不能扭轉他的心意的,鳳儀門主梵惠瑤曾與他數次把酒相談,那個女子,是光芒萬丈的存在,雖然自己已經習慣獨自一人的生活,但是也曾經對她動過心,還將自己收藏的太陰心經的殘本送了給她,若沒有自己給她的那一份,那麼相信她不會有今日的成就,至少也會慢上十年,他從來沒有後悔過,因為武功對他來說並不重要,可是為了這個遲早會和鳳儀門主對上的孩子,他將所有武功都傳了給李順,想必這樣李順就能夠更好的保護江哲吧。

  看了看江哲,桑臣淡淡道:‘我這就要走了,你好好保重。‘

  我連忙道:‘今日太倉卒了,還是多留幾日,我也好送先生一程。‘

  桑臣微微一笑道:‘不用了,你身子不好,送我做什麼。‘

  這時遠處傳來輕快的聲音道:‘怎麼,誰要走了。‘我抬頭看去,卻是雍王李贄帶著司馬雄走了過來。便說道:‘殿下,桑先生這就要走了。‘

  李贄忙道:‘先生怎可如此匆忙,上次救了本王一命還沒有來得及報答,這次又救了江司馬性命,若不多留幾日,只怕都要說本王招待不周。‘

  桑臣淡淡道:‘多留無益,隨雲已經沒有大礙,老朽尚有事情待辦,所以只得告辭了。‘

  李贄見桑臣言辭堅決,知道不可勉強,便令人取來價值千金的金珠,道:‘本王不敢強留,請先生收下這些金珠,不敢言謝,只是相助盤纏罷了。‘

  桑臣淡淡道:‘隨雲是我故舊,若非殿下不惜名貴藥物,只怕早已喪命,桑某感激不盡,怎敢還收金銀。‘

  這下雍王可不答應,連連懇求桑先生收下,我知道桑先生的脾氣,不願他們弄僵了,便勸道:‘先生,這些金銀還是收著吧,若是傳出去說是雍王殿下連路費都不給,只怕也不好聽,而且先生常常為貧病之人醫治,他們無錢買藥,也常常害先生解囊相助,殿下這些金銀,先生就當是替他們收下的吧。‘

  我這些話正中要害,桑先生雖然心冷如冰,但是見到患病之人卻是總要醫治的,當然免不了自己掏腰包,所以總是囊空如洗,幸好他救過的人成千上萬,到處都有人接待他,不過那些人恐怕不知道桑先生根本記不得他們是誰吧。

  桑臣覺得江哲說得也有道理,便收下金銀,告辭而去。雍王親自相送,只有我被禁止跟去,只能眼睜睜看著桑先生走出寒園,唉,人世上我只有這一個長輩了,相聚不過幾日就要分離,離愁別緒不免湧上心頭。黯然銷魂者,唯別而已。

  小順子代我相送之後很快就回來了,他神色有些猶豫地道:‘公子,要不要查查桑先生和鳳儀門主的交往,這些事情好像沒有見過情報。‘

  我淡淡道:‘不必了,桑先生得為人我很清楚,他既然說了不管就是不管。我們若是殺了鳳儀門主,桑先生不會見怪的,只要我們不要對鳳儀門主使用過分的手段就行了,再說鳳儀門主是什麼人物,就是我們毀了整個鳳儀門,也未必能夠傷害到她。‘

  小順子神色一變,問道:‘若是鳳儀門主將來逃走,那麼豈不是後患無窮,總要有法子困住她才行。‘

  我看看小順子,微微一笑道:‘這個倒是有法子,不過得看你的了,如果你能夠接下鳳儀門主百招而不敗,那麼我就有勝算了。‘

  小順子神色堅毅地道:‘公子放心,我會辦到的。‘我微笑點頭。又道:‘殿下怎麼還沒過來,他今日過來一定是有事情和我商議。‘

  小順子臉色頓時變得十分古怪,半晌才道道:‘剛才殿下收到一些消息,所以沒有過來,想必一會兒就過來的。‘他的話音剛落,我已經看到了李贄的身影,而我卻沒有來得及追問小順子為何神情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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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19-1-2009 16:41:40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十九章 亭中秘議
  李贄走了過來,神色間有些不安,我知道他是覺得這麼快就來打擾我未免有些苛刻,畢竟我現在重傷初愈,還不便處理事務,不過想一想我重傷昏迷一個半月,這些天又被桑先生禁制會客,雍王殿下一定有很多事情要和我商討。所以我在小順子的攙扶下站起身來,朗聲道:‘殿下請到亭中來吧,請恕哲不便遠迎。‘

  李贄連忙上前道:‘隨雲不要出來,外面風大。‘說著幾步走進亭子,笑道:‘這法子不錯,又可以品茶賞花,又不用擔心吹到寒風。你快坐下吧。‘

  剛才的動作已經讓我出了一頭的冷汗了,也不客氣,我坐了下來,淡淡道:‘殿下,請先喝杯茶再說吧。‘

  李贄欲言又止,接過了小順子遞過來的香茶,喝過之後,才道:‘隨雲,雖然有些難為你,可是你說本王如今該怎麼辦呢?‘

  我微微一笑道:‘殿下做的很好啊,趁機充實了宿衛,得到了陛下的同情,秦青、夏侯沅峰、靖江王郡主都有嫌疑,這段日子只怕會給殿下不少方便,秦大將軍恐怕也會因此偏向殿下幾分,畢竟秦青嫌疑最重,殿下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呢?‘

  李贄赧然道:‘本王也是情急,可是如今該如何收場才好,還有,不知道刺客是誰,隨雲可有想法?‘

  我淡淡道:‘射我一箭的人我雖然看到了,可是距離太遠,不知道他的身份,不過殿下,不管是誰,不可因為隨雲亂了方寸,殿下還是找個機會和秦大將軍和好才是。‘

  李贄皺眉道:‘你說得不錯,可是若是秦青所為,本王豈可容他活在世上,不查個水落石出,本王絕不善罷甘休。隨雲,你先前曾說有些布置,不知道現在情況如何。‘

  我看了一眼小順子,這些日子桑臣在我身邊的時候,小順子偷偷出去見過陳稹一次,昨日已經跟我報告過,這短短不到兩個月的時間,太子已經和錦繡盟做了兩次交易,我們也賺得不少,當然也沒有忘記把太子如何走私,調用了哪些親信一一記錄下來,這些昨日已經到了我的手裏,不過目前我還沒有動用這步棋的意思,總要等到太子積重難返的時候才動手的。

  想了一想,我淡淡道:‘這些事情有礙王爺清譽,殿下還是當作不知道的好。‘

  李贄一愣,猶豫地道:‘隨雲,不是本王矯情,你行事可不要太過分,若是有害社稷黎民,本王甯可不要這個儲位。‘

  我微微一笑道:‘殿下放心,臣不會去做那些事情的。‘有一句話我可沒有說出來,若是太子要去做,關我什麼事情呢?可沒有人會要我替太子承擔他的罪名吧,我最多不過是教唆,可是那滔天罪行,可是太子自己犯下的。

  李贄釋然道:‘那就好,隨雲,這是這些日子以來的情報,你慢慢看一下。‘

  我拿起雍王遞過來的節略情報,仔細研究了起來。

  這些日子太子方面偃旗息鼓,畢竟他是雍王的死敵,這時候就是落井下石也不能太明目張膽的,畢竟還有皇上在,這次皇上也很猜疑太子,所以不免有些警告,太子因而隱忍,整日躲在府邸裏面聲色犬馬,不亦樂乎,而替太子操辦這些的就是太子新近寵愛的侍衛夏金逸,夏金逸雖然放蕩,但是這些方面可真的是天才,將府內的歌女舞姬調教的十分出色,唱得是銷魂曲,舞的是天魔舞,把個太子迷得神魂顛倒,每日裏都在脂粉陷阱裏面沉醉,若非內有側妃蕭蘭,外有少傅魯敬忠,只怕太子府上下已經一片混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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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19-1-2009 16:42:06 | 顯示全部樓層
  看到這裏,我不由微微一笑,見微知著,太子還沒有登基就開始享樂,看來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不過太子這個樣子也是一種迷惑吧,陳稹送來的情報早就說過這些日子太子忙著走私軍械呢,連著兩批軍械讓太子食骸知味,又忙著走私第三批,錦繡盟也十分滿足,不過好事不長久,雖然利益動人心,可是只要我們動動手腳,就能讓他們內訌起來。走私的事情太子想必都交給了魯敬忠他們去辦,這樣想來,太子的心機也不尋常,就是一旦犯了事情,哪怕追究到魯敬忠身上,也不過是太子禦下不嚴,甚至可以上表請罪,說自己耽于女色,被下屬蒙騙,不過這樣的心機再深也不過是個梟雄罷了,想要為萬民之君主,焉能推諉罪責。

  那幾個涉嫌刺殺我的人也都有相關的情報,秦青被秦大將軍關在府中不許外出,據說秦大將軍動了家法,秦青被打得下不了床,夏侯沅峰一切如常,這一點有些不正常,他的住處很嚴密,雍王又不便沒有證據就去驚動這個皇上最寵愛的侍衛,所以不知道他暗裏作些什麼,靖江王郡主李寒幽是奉父命進京謁見皇上,靖江王沒有子嗣,派女兒上京祝賀也是允許的,不過李寒幽鳳儀門弟子的身份未免有些礙眼,而且靖江郡主這些日子總是在皇後身邊,據說是因為靖江王有意為女兒選擇佳婿,所以托付皇後作主。

  據說,皇後有意把李寒幽許配給秦青。看到這裏我心中一寒,若是讓鳳儀門勾搭上了秦彝,這可是太可怕了,看來不論這次是否秦青行刺于我,都不能處置他了。仔細的回想那日的刺客,回憶他一切形跡,我豁然開朗,不管這人是誰,這人絕非秦青,想起當日的情形,我終于了然,有人挑撥離間,然後行刺于我,嫁禍秦青,可巧被毒手邪心搶了先,挑撥離間的人不用想也知道是誰,終于鎖定了對手,我看向魯敬忠的名字,這個人真是可怕啊,恐怕他們這次的目的只是讓雍王和秦彝結仇,選中我大概是因為我是雍王新收的親信,我這次算不算是無辜受難呢,不過現在雍王這樣情急,看來我就是想韜光養晦也不成了,這人心機真的十分厲害,不過這人缺點也很明顯,若是我用計策,絕不會這樣赤裸裸的挑撥,要讓對手自動跳進圈套才好。現在秦彝和秦青只怕更恨那挑撥離間之人,不過說也奇怪,雖然是為了挑撥秦青,那個我和公主有私情的謠言也太虛假了。

  這些情報並非特別詳細,想必原始的情報資料都在雍王的書房裏面,畢竟雍王不願我多費腦筋,大部分都只有幾行字而已,我也不去多想,那些情報都是關于我遇刺之事的調查,已經發生過的事情,我並不急于知道,目前我只要知道現在的局勢就可以了。

  放下情報,我淡淡道:‘殿下,這件事臣的心裏已經有數,請殿下不用掛心,這幾日殿下不妨多到宮中走動,殿下放松一些,臣才有可乘之機,刺殺臣的人不是為了私仇,所以臣也不會報複,只要殿下取勝,臣的仇自然也報了。‘

  李贄喜道:‘隨雲已經明白了麼,那麼是誰刺殺你的,本王絕不輕饒。‘

  我淡淡一笑道:‘殿下,臣沒有證據,現在也不好說是誰,可是總不會放過他們就是,殿下暫時不要松口,拖延大將軍一段時間,若是此時解決,恐怕大將軍也不能阻攔靖江王郡主和秦青將軍的婚事,若是秦青有嫌疑在身,那麼大將軍就可以婉言謝絕了。‘

  李贄放下心中大石,喜道:‘不是秦青就好。‘

  我連忙道:‘殿下不可聲張,甚至可以暫時表示對大將軍的敵視,這樣才能令敵人疏于防範,大將軍不會因此怨怪殿下的。‘

  李贄點點頭道:‘正事談完了,還是兩件事情本王得跟你說一聲,一件就是這次父皇允許我充實宿衛,我已經讓司馬雄到軍中精挑細選,本王從前總是想勇士應該在沙場揚威,所以府中近衛沒有特意選拔,以至這次害得隨雲你受了重傷,這次本王命令在軍中舉行大比,選出千人作為王府護衛,本王已將千名近衛中的八百人分為乾坤坎離震艮巽兌八衛,負責王府防務,從今之後,雍王府以軍法治下,如有懈怠職守者斬立決,另外二百人是其中佼佼者,我已經安排了五十人為隨雲你的親衛,他們很多都是內功不錯的江湖子弟,絕對可以擋住一流高手的刺殺,這些人的賞罰由你親自作主,不必向本王請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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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19-1-2009 16:42:17 | 顯示全部樓層
  我心中一暖,雍軍中的大比十分隆重,分為三場比賽,騎射、騎戰、步戰,必須要三場全勝,才能成為勝利者,這種大比,若要取得軍中第一勇士的稱號,是要血戰無數次才能成功的,雍王使用大比挑選護衛,也就是說中選者都是千裏挑一的勇士,而且撥給我的護衛竟然大半都是江湖出身,看來雍王這次是下了血本了。

  我連忙向雍王道謝,這是小順子臉色變了又變,終于忍不住上前下拜道:‘奴才方才出言不遜,得罪殿下,還請殿下恕罪。‘

  我心中一驚,雖然早就看他不對頭,不料他竟然觸犯了殿下,連忙道:‘小順子,怎麼回事,你如何得罪了殿下。‘

  小順子赧然道:‘方才殿下得到回報,說刺殺公子的毒手邪心終于露了蹤跡,而且已經幾次殺出重圍,我很想去殺了那人替公子報仇,但是又擔心公子的安危,忍不住譏諷殿下說,‘若非裴將軍恰好在寒園做客,只怕公子早就性命不保,毒手邪心一個小小的刺客,在雍王府來去自如,現在又在外面囂張,真是令大雍勇士顏面掃地。‘‘

  我聽得出了一身冷汗,連忙起身道:‘小順子無知,冒犯殿下,還請殿下恕罪。‘

  李贄揮手讓我坐下,苦笑道: ‘是本王對不住你們主仆,這次本王精選的侍衛絕對可以保證隨雲的安全,而且,本王已經下了令旨,從今之後,每三個月就要進行一次大比,排名最後的十人要和新選進來的侍衛比武,若是不能完勝,就得斥退。隨雲你的親衛雖然賞罰由你決定,可是人選更換不能由你決定,小順子,你武功如此高強,遠遠超出本王的估計,以後隨雲的親衛中,你若覺得誰不能勝任,就可以將他斥退,不要依著隨雲的性子,他這人有時心慈手軟,就是覺得不稱職也不願說出來。‘

  小順子連連點頭,他前幾日曾經建議我把秘營的人手招一些進來,但是秘營的長處在于隱秘,若是真刀真槍,恐怕還不是這些軍中高手的對手呢,而且秘營不適合曝光的,所以我沒有答應,此刻見我安全有了保證,小順子喜笑顏開地道:‘奴才鬥膽,請讓奴才親自去選拔公子的親衛。‘

  李贄點頭道:‘好吧,這些人將來大半是要由你來調動的,你去選拔也好,司馬雄這幾日正在分配,你不妨去看看吧。‘

  小順子連忙點頭,他舉目向我請示,我知道他忙著確保我的安全之後就要去追殺毒手邪心,也就不攔著他,反而說道:‘你快些去辦這件事,這麼長時間毒手邪心蹤影全無,如今我的命保住了,他倒出現了,我也想你去好好問問他。‘

  小順子連忙點頭稱是,匆匆走了下去,看來他已經急不可待了。

  看著小順子的背影,李贄感歎道:‘好個忠心耿耿的奴才,隨雲,你真是好福氣。‘

  我笑道:‘這是在殿下面前,他給殿下面子才這樣聽話,平日沒大沒小的時候多著呢?‘

  小順子的身影消失之後,李贄端容道:‘隨雲,我知道你有些事情瞞著我,我不願追查,是信你不會害我,但我若是不問,卻是不能和你推心置腹。‘

  我雖然知道雍王不會對我的事情一無所知,但是事到臨頭,還是有些不安,心道,他應該不是要和我算帳吧。心裏惴惴不安地偷眼看去,李贄已經接著說道:‘本王這次說穿這件事情,不是為了別的,你若有信任的心腹,不妨讓他們跟在你身邊,若是再有今次這樣的事情發生,只怕隨雲就沒有這樣的好運氣了,我知道你從前身邊似乎有幾個侍從武功不錯,可是在你身邊都沒有見到,我不怪你對我隱瞞,你若不是處處小心,怎能在亂世自保,只是你的安危要緊,你也不要為了瞞著我,讓他們不能在你身邊保護你。‘

  我有些慚愧的低下頭,若是雍王不說此事,我們君臣之間自然相安無事,可是我沒有料到雍王竟會拼著讓我心生隔閡,也要我更好的保護自己,心中的感激讓我幾乎落下淚來,想到德親王至死不忘對我的猜忌,雖然仍然敬佩他的忠義,卻也不由陣陣心寒,雍王這般待我,我若是不能讓他登上九五之位,如何能夠安心,最多我多出些力氣,也不要懼怕功高震主,等我事成之後,遠遁江湖就是。

  不過雖然心照不宣,我可沒有多說什麼,只是道:‘殿下訓示,臣謹尊就是。‘

  見我領會了他的意思,李贄欣然道:‘這次你受傷慘重,長樂公主和齊王都對你十分關愛,皇妹將父皇賞賜給她的玄參和熊膽都送了給你,齊王也送了熊膽給你,若沒有這些藥物,只怕本王也保不住你的性命,對了柔藍前兩天從宮裏回來,長樂很喜歡她,還要她常去做伴呢?‘

  我神情有些迷惑,問道:‘齊王的心思,臣倒知道一二,長樂公主為何對臣如此厚愛,怎麼柔藍又去了宮裏。‘

  李贄瞟了我一眼,道:‘皇妹是喜歡你的詩文呢,柔藍麼,是王妃帶她進宮的,你這次受傷,皇妹賜了藥給你,你既然保住了性命就該謝恩的,王妃見你傷重,索性帶著柔藍去謝恩,柔藍是你的義女,替你謝恩也是符合禮數的。‘

  我迷茫的點點頭,為什麼公主會這樣厚待我呢,我的詩詞真的那麼好麼?

  李贄看了我一眼,笑了一笑,又道:‘對了,長樂還有話帶給你,說是‘謝謝你‘,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我心中一凜,謝謝我,莫非她知道了當日我放過她的事情,不可能,若是那樣,梁婉的事情不就人盡皆知了麼。安慰了一下自己,我道:‘臣也不大明白公主殿下的深意。‘

  李贄見我神色有些疲倦,道:‘好了,本王也不耽誤你的休息,不要累著了。‘我是真的有些累了,便目送李贄離去,兩個侍女過來攙扶,她們都是這些日子服侍我的,所以雖然我不喜歡侍女服侍,也沒有趕她們走。躺倒床上,我漸漸沉入夢鄉,不過睡得不太安穩,那刺客流光電影的一箭讓我至今心中惴惴不安,總是不能安睡,我作了一個夢,小順子把毒手邪心捉到我面前,讓我親手殺了,然後那日那個刺客突然出現了,還是那樣一雙清澈明晰的眼睛,還是那雙白皙的素手,張弓搭箭,然後我就驚醒了,在黑暗中,我淡淡道:‘我知道你是誰了,沒有可能是別人,李寒幽,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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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19-1-2009 16:42:40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二十章 千裏追殺
  隨雲傷未愈,齊王親往探之,其時太子、雍王涇渭分明,時人多不解,後乃知齊王善自保也。

  --《南朝楚史‧江隨雲傳》

  第二天早上,我正在半夢半醒當中,隱隱約約感覺有人替我蓋好被子,動作很是生疏,我猛然驚醒,說句實話,這次九死一生之後,我對身邊的事情不像從前那樣無所謂了,眼睛略微睜開一點,然後我就看到齊王李顯神色怔忡地坐在我身邊,小順子則虎視眈眈地望著他。我心中一動,聽雍王說,在我在生死關頭掙紮的時候,齊王知道我需要熊膽續命,不顧嫌疑送了自己手頭的一服熊膽過來,長樂公主送我玄參和熊膽已經是我意料之外的事情,齊王如此更是令我吃驚,這將會觸怒太子的,他為何如此做呢。可是我沒有睜開眼睛,我能說什麼呢,我早就做了選擇,就是不跟隨雍王,難道我還會跟從齊王麼,既然是注定不會有君臣之分,那麼何必還要多惹一絲牽掛。

  齊王歎了一口氣,轉身走了出去,在門口站住,小順子關上門跟了出去,我豎起耳朵,聽見齊王淡淡道:‘我知道你不是普通人,記得告訴你的主子,他既然是淡薄名利的人,又何必在這裏攪和,鳳儀門豈是好惹的,就是他們不出手,太子身邊難道沒有高手麼,隨雲一個文弱書生,這次僥幸保住了一條命,下次呢,勸勸他,不要再留在長安了。‘

  我聽見小順子冷淡的聲音道:‘王爺教訓的是,奴才自會轉告公子。‘

  過了一會兒,小順子推門走了進來,神色間滿是冰冷的殺氣,我奇怪的問道道:‘怎麼了?你很討厭齊王麼?‘

  小順子怒道:‘誰要他來貓哭耗子,難道他以為我們還不知道他扮了什麼角色麼?‘

  我挑挑眉表示疑惑,小順子冷靜下來道:‘這些日子以來雍王殿下和我都忙著公子的事情,王府中的盤查由司馬將軍負責,司馬將軍查到刺客丟下的弓箭乃是軍中使用,但是想要帶弓箭進來談何容易,十六日殿下宴客的時候對客人的盤查是很嚴密的,當日絕對沒有人能夠帶入弓箭來,如果是府中有內奸,那麼弓箭就可能是事先藏好的,可是經過司馬將軍調查,也沒有發現任何端倪,後來我們才想起十五日齊王妃曾經來拜訪王妃,齊王妃的車駕我們肯定不能仔細盤查,所以司馬將軍懷疑那些弓箭是齊王妃帶了進來,然後供給刺客使用的。‘

  我淡淡道:‘這件事情是沒有辦法確證的,唯今之計,只有重新規劃王府防衛才是,從前殿下雖然屢遭凶險,可是那時候鳳儀門還沒有正式支持太子殿下,所以雍王府的防衛還是可以的,如今對上鳳儀門這種級別的殺手自然是有些不足了。‘

  小順子冷冷道:‘公子,已經可以確定刺殺公子的就是鳳儀門了麼?‘

  我看著他眼中的火光,只怕我說了‘是‘之後,他就要出去殺人了,可是我只能搖頭道:‘我只說殺手的水准應該不比鳳儀門差,可是沒有說是鳳儀門的人做的,那天我看到了刺客一眼,若是再見到應該可以認出來,只是我可以肯定不是秦青做的就是了。‘

  小順子皺眉道:‘除此之外只有夏侯沅峰和李寒幽了,裴將軍在公子身邊,魏國公如此身份,總不至于是他吧。‘

  我淡淡道:‘夏侯沅峰說自己是出去方便,李寒幽則說不喜歡前面喧鬧,所以祝賀完畢就到後面去見王妃,這兩個人都有可能,可是我們也不能排除還有其他人混入的可能,我們都知道有本事直接到寒園行刺的,一定是當日的客人或者是王府中的內奸,可是這不能作為證據,所以雖然他們兩人嫌疑重大,王爺卻不能將他們拘捕。‘我總不能說是李寒幽啊,畢竟我連她的面都沒見過,沒有證據的猜測還是不說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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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19-1-2009 16:42:56 | 顯示全部樓層
  小順子冷冷道:‘王爺不能做的事情,我可以,只要公子允許,我這就去殺了他們。‘

  我笑道:‘胡鬧,我們豈能不講道理,若是他們做的,日後還是會和我們為難,你還怕沒有機會對付他們麼,好了,還是去追殺毒手邪心吧,無論如何,總不能白白放走了他,留下後患。‘

  小順子淡淡道:‘公子放心,我已經將寒園的防務重新安排了,公子從前不喜歡他們離得太近,這次可不能由著公子的心意了。‘

  我尷尬地道:‘這個,我不趕他們就是了。‘

  小順子見我如此,才道:‘等到我回來,隨便你怎麼樣,我若不在,公子身邊不可無人伺候。‘

  我連連點頭,這次我遇刺,小順子十分愧疚,總覺得沒有保護好我,但他不是自怨自艾的人,所以從今之後他是絕對不會任由我胡來了,我雖然喜歡自由自在,可是想想還是性命要緊,從前他們還不知道我的重要性,我已經幾乎喪命,今後恐怕我的身邊更是步步危機,哪裏還敢隨意而為呢,反正只是身邊多了一些護衛罷了,我只當看不到他們就是了。

  小順子匆匆忙忙得走了,我知道他要去追殺毒手邪心,據說是因為毒手邪心又逃過了幾次追殺,再不趕去,只怕就要讓他逃回南楚了,而若不能親手殺了那日參與刺殺的刺客,小順子是無論如何也不能原諒自己的。

  我舒舒服服的躺了下去,現在我最重要的任務就是養好身體,想起桑先生的警告,我還不想只活十年呢,荒廢許久的養生氣功也要重新練起,人生如此豐富多彩,我若早早就死去,豈非可惜,這次死裏逃生,我倒覺得很多事情都看得淡了,就連想起飄香,心中也不再苦痛,反而只記得她的美好和曾經有過的快樂了。

  離開雍王府,齊王李顯神色漠然的返回自己的府邸,剛剛走到只有他可以進去的金谷園門邊,就看到秦錚帶著幾個侍女等在那裏,金谷園是李顯自己的居處,若無許可,任何人不得擅入,就是王妃秦錚也不能進入,所以她等在門口。

  看到秦錚,李顯露出諷刺的笑容道:‘哎呀,王妃身懷六甲,怎麼站在這裏,本王可是擔待不起,不知道王妃有什麼訓誡。‘

  秦錚身子晃了一晃,道:‘殿下,妾身不明白殿下為何這般對待妾身的一片好心,您和太子是一條船上的人,可是您前些日子又是送藥又是打探,已經讓太子不快,如今又前去探望,豈不是不把太子放在眼裏,妾身都是為了殿下著想,殿下為何--‘

  ‘住口。‘李顯神色變得冷酷絕情,他冷冷道:‘王妃,你作了什麼事情,還要我說麼,鳳儀門怎麼突然想起了刺殺江哲,那弓箭是怎麼帶進去的,你當本王是傻子麼,江哲對本王曾有救命之恩,雖然本王沒有那個福分,可以讓他為我所用,可是誰讓你越俎代庖,請出師門來殺他的。‘

  秦錚神色慌亂,李顯雖然從前喜怒無常,可是從沒有像今日這樣暴怒的,她不由辯解道:‘不是妾身的意思,妾身只是說了殿下和雍王都看重江哲,命令是內堂傳下來的,妾身也是奉命行事。‘這一說完,秦錚臉色變得蒼白,她才發現,就在剛才,自己承認了自己監視李顯的事實,而且還承認了自己參與刺殺天策帥府司馬的事實。

  李顯冷冷的看了秦錚一眼,淡淡道:‘若非你是我的妻子,我何必替你苦心補救,錚兒,你真愚蠢,不知道什麼人才對你真好,罷了,你去吧,好好休息,這段時間你不要出去亂走,在家裏好好養胎吧。‘

  說罷李顯轉身走進金谷園,看著他冷傲的背影,秦錚想要跟上,但是那扇黑漆的大門關上了,秦錚只覺得自己的心越來越冷,不知怎麼只覺得頭暈眼花,軟軟地倒在侍女的懷中。

  月沉沉,星隱隱,站在江岸之上,一身黑袍的毒手邪心看著對岸迷蒙月色中的葦叢,心中一陣喜悅,這裏是位于蘄州府永甯縣和田家鎮的廣濟縣城郊外,這個小渡口雖然默默無聞,卻是他最熟悉的地方,這裏地處三縣偏僻邊際,滾滾長江流過這裏的兩岸,山巒疊障,草木蔥蘢,江面又很狹窄,是南楚和大雍的秘諜最常使用的渡口,他望著江岸絕壁上,四個‘楚江鎖鑰‘的大字,心中卻沒有絲毫松懈,這裏雖然只為夜行人所知是偷渡最佳的地點,可是現在追捕自己的不是軍中秘諜就是大雍武林高手,這裏必然是他們設伏之處,雖然只要渡過那一衣帶水的長江,自己就可以平安,可是這談何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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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19-1-2009 16:43:08 | 顯示全部樓層
  一路行來,他處處如履薄冰,雍王的令諭傳遍大雍境內各處關卡,他雖然化裝潛形,仍然數次露了形跡,幸好他的武功過人,潛蹤匿形又是他的長處,才僥幸逃脫,最可恨的是,大雍境內那些不受官府約束的江湖中人也將目標對准了他,一個原因是因為雍王在他們心目中崇高的地位,另一個原因卻是令他啼笑皆非,大雍第一青年高手夏侯沅峰之所以被認可,就是因為他在演武中勝了禁軍統領裴雲,但是很多人都認為如果繼續打下去,兩人還是勝負未定,所以那些江湖中的青年高手在知道他和裴雲‘兩敗俱傷‘之後,都認為如果勝了他,就有資格挑戰夏侯沅峰,所以這些門路極多的青年高手開始糾纏上來,在他沖破幾次圍追堵截之後,這下年輕人覺得丟了面子,竟然傳出若是毒手邪心活著回到南楚,那麼大雍江湖高手將顏面掃地的傳言,這樣一來,他才真是四面楚歌,雖然僥幸到了這裏,但是恐怕前面就有人在等待自己吧。他微微一笑,將身上衣服整束好,昂然向江邊走去。

  離江邊不到百步,只聽弓弦錚然,一支銀箭如同閃電一般掠過他的面頰,消失在夜色當中,毒手邪心立足站住,緩緩回頭,只見夜色之下,一個白衣青年拿著銀弓得意的看著自己,而在他身邊一個紅衣女子嫣然巧笑。毒手邪心神色一變,淡淡道:‘好,原來是銀弓浪子端木秋,火羅剎喬焰兒,當日若非你們行刺,親王怎會受傷,今日若能殺了你們,也不枉在下大雍一行。‘

  這時身後有人輕笑道:‘哎呀,端木,你們的豐功偉績還有人記著呢,可惜啊,當日你們若是得手就更好了。‘

  隨著那陣清朗的笑聲,從江心飄過一葉小舟,上面站著一個相貌清瘦的青年道士,他的雙臂比常人略長,配合他清奇的相貌,顯得有些仙風道骨,但一雙眼睛靈動活潑,可見是個性情開朗之人。

  端木秋聽了他的話,不由微微苦笑,道:‘苦竹子,你總是狗嘴吐不出象牙來。‘

  這時從左右兩方各自出來了幾個人,左面是兩個秀麗如仙的少女,一個雅麗如仙,一個卻是天真爛漫,右面則是三個相貌一模一樣的青年,那兩個少女都是腰間配著長劍,那三個青年卻是一個使刀,一個拿槍,還有一個手上纏著一條軟鞭。

  毒手邪心微微一笑道:‘果然也只有你們追了上來,說來也奇怪,雍王府的人不著急,太子、齊王和鳳儀門倒是著急得很。‘

  這一句話仿佛利劍一般穿透人心,除了那小舟之上的青年,在場眾人都是面上變色,毒手邪心隨手摘下腰間革囊,慢慢的喝了一口囊中美酒,道:‘大雍什麼都好,只是這裏的酒可不如南楚的美酒,唉,也只有忍忍了,過江之後,再去酒肆品嘗美酒吧。今日,你們是誰先來,是齊王麾下的銀弓羅剎,還是太子府上的中洲三義,還是鳳儀門的三姑娘、七姑娘,難不成你們的事情還要浪裏游龍苦竹道長先出手麼。‘

  那三個青年上前一步,使劍的青年冷冷道:‘毒手邪心,你在雍王府橫行也就罷了,偏偏牽累太子被別人懷疑,殿下有令,要把你送到雍王府待罪,你若束手就擒也就罷了,若是不然,可別怪我們手下無情。‘

  毒手邪心淡淡一笑道:‘也好,就讓我先領教三位的聯手吧,聽說三位一母同胞,心意相通,前日交手匆忙,也沒有來得及領教,今日有暇,三位請。‘

  三個青年舉步上前,雖然同時踏步,步距卻稍有不同,那使劍的青年一馬當先,另外兩人卻是在他身後半步,三人這般走來,那參差而又和諧的韻律讓人心中無端郁悶,走了數步,三人身影一晃,已經將毒手邪心圍在當中,劍影刀光,配合蛟龍一般的長鞭,將毒手邪心圍在當中,這三人心意相通,聯手起來天衣無縫,毒手邪心早就領教過他們的厲害,為了對付這三人,他早就想好了法子,就在這三人的陣勢將合未合的時候,他的已全力撲向使鞭的年輕人,他知道這三人中以這個使鞭的小子總是心智過人,聰明之人往往容易怯懦,果然,那個青年不由自主的後退了半步,若是陣勢已成,他兩位兄弟自會趁機夾攻,可是如今那兩人卻是差了一線,就這一線之差,已是生死之別,當毒手邪心的身影掠過那使鞭的青年的時候,他的咽喉血光一閃,只是毒手邪心也不好過,背上被一刀一劍交叉劃過,血光崩現,兩人卻沒有追趕,望著自己親兄弟的屍體,他們突然呆住了。這時兩個女子攔住了毒手邪心,卻正是火羅剎和鳳儀門的七姑娘,火羅剎雖是女子,卻是英姿颯爽,那個七姑娘卻是一臉稚氣,相貌甜美,而兩位姑娘都是手段狠辣之輩,兩柄長劍一柄狠厲無情,另一柄雖然華麗,但是劍法中殺氣只有更盛,毒手邪心只接了幾招就已經有些汗流浹背了,這時端木秋張弓搭箭,一道銀光射向毒手邪心,他雖然側身閃過,但是喬焰兒趁機幾劍迫得他更加陷入險境,而那位七姑娘劍法越發絢麗,兩位姑娘都是越戰越勇,這時,中洲三義剩下的兩位已經從後面撲來,四人將毒手邪心圍在當中,毒手邪心處境越發艱難。

  一旁按劍不語的素雅仙子,鳳儀門的三姑娘神色卻是有些不安,她高聲道:‘七妹小心,這人詭計多端,防他使詐。‘

  四個青年男女同時警惕,他們可是知道毒手邪心不僅武功高強,而且十分詭詐,否則怎能逃到這裏,可就在這時,毒手邪心突然一聲大笑道:‘遲了,哈哈。‘眾人只覺得頭暈目眩,竟然都軟倒在地上。

  三姑娘心中奇怪自己什麼時候著了暗算,突然感覺到江風徐徐,再看向苦竹子,她歎息道:‘想不到名聞大江南北的苦竹子竟是南楚密諜,真是出乎意料。‘

  苦竹子微微一笑,收起手中的一個銀筒,雙臂用力,幾下子停到岸邊,他微笑道:‘天機閣的‘暗香浮動‘果然是好東西,迷香無色無味,在風中擴散,卻是藥力不減,可惜這一筒迷香只能用上一次,千兩黃金真是太昂貴了。‘

  毒手邪心笑道:‘若非我求親王殿下買了一筒,你想用還沒有呢,你們可知苦竹子老弟乃是我南楚名門之後,雖然自幼出家,可是仍然念念不忘終于南楚,勝過那些見利忘義之輩,爾等受難,也不要怪他。‘說罷走到中州三義的兩兄弟面前,撿起長劍,比劃了一下,就要刺下。

  這時風中傳來一個清冷陰柔的聲音道:‘你若殺了他們,豈不可惜了接下來這場好戲沒人觀賞。‘

  毒手邪心心中一凜,抬頭望去,只見不遠處站著一個青衣少年,不過弱冠年紀,相貌清秀,只是卻帶著幾分陰柔,在昏暗的月光下負手而立,神色皎然如冰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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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19-1-2009 16:43:37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二十一章 江邊血戰
  

  南楚同泰元年三月十九日,哲近侍李順千裏追殺,斬刺客于江渡,天下皆知,聞者懾服,後數年,未敢有效聶荊者。

  --《南朝楚史‧江隨雲傳》

  毒手邪心神色一變,冷冷道:‘李順,我還道你在主子身邊服侍,想不到你還有膽子追來。‘

  小順子微微一笑,道:‘黑爺,我們雖然素未蒙面,但是我知道德親王身邊有你這麼個人,你也知道公子身邊有我的存在,你刺殺公子,就是我的死敵,就是我不如你,也要來替你送行的,更何況,你恐怕是不如我的。‘

  毒手邪心心中一凜,他的姓名已經多年不用,就是德親王也不知道,想不到竟被小順子說破,但他神色上一點不漏痕跡,淡淡道:‘李順,你也算是南楚的臣子,常年待在君側,受恩深重,為什麼背叛家邦,難道榮華富貴真的對你如此重要麼,就是有了些許富貴,也是輪不到你的,你也曾經從軍出征,也曾經陪王伴駕,難道不知道忠義的道理麼?‘

  他這樣一說,就是倒在地上的眾人看向小順子的目光也變得鄙夷。

  小順子卻是不卑不亢,淡淡道: ‘奴才出身微賤,又是刑余之人,說句難聽的話,在宮裏面,就是貓狗,也比我們尊貴些,黑爺,您不過是個殺手,不也將奴才瞧扁了麼。‘說到這裏,小順子神色變得莊嚴,眼中更是放出光芒,他一字一句道:‘這世間只有一個人,從來沒有看不起我,他將我看成人,不是一個奴才,宮中初次相見,公子乃是南楚新貴,我不過是一個微末奴才,他卻那般看重我,數年相處,若是稍有虛偽,我早就看穿了,可是公子始終如一,待我如父如兄,教我讀書明禮,待我如骨肉腹心,這一生一世,只有公子值得我效忠,南楚待我沒有什麼恩德,黑爺以大義相責,我就問上一句,公子對南楚可謂無愧于心,可是南楚對得起公子麼?‘

  毒手邪心默然,他怎不知江哲的功勞,可是最後卻被免官致仕,自己去行刺他,無論如何也說不過去。

  小順子卻沒有繼續逼問,反而冷冷道:‘我知道黑爺是奉了親王遺命,所謂各為其主,公子不恨親王無情,可是卻不能讓你生還南楚,所以對不住,今日我要你命喪大雍。‘

  這時,身子不能動彈的喬焰兒怒道:‘好大的口氣,不知道天高地厚。‘

  這句話一出口,就連毒手邪心也神情詭異地看著她,現在的局勢明明是小順子是站在這些青年人一方的,如果小順子不能取勝,只怕任何一個人都會被殺,怎麼喬焰兒反而這樣說話。其實喬焰兒話一出口就覺得自己說錯了,只是她生性好強,自己莫名其妙的中了暗算,小順子這樣突如其來,救了自己等人,反而讓她心生不滿。見到眾人目光落到自己身上,她不由嗔道:‘怎麼,人家說說不行麼?‘

  所有的人目光都移開,免得笑出聲來,小順子神情卻是依舊冰冷,他對喬焰兒等人也沒有什麼好感,反正都是公子的敵人,若是可能將他們全部殺了倒好,若非礙于自己這次出面必然會人盡皆知,故而不能落井下石,只怕他還會親手殺了這些人呢。

  看了看苦竹子,小順子目光變得有些柔和,他開口道:‘苦竹子,今日原本也該將你處死,可是我家公子有些話要人帶回去,既然你身份已經暴露,這件事情就交給你吧。‘

  苦竹子沒有嘲笑,他從小順子一出現就開始尋找他的破綻,只是小順子雖然就那麼簡簡單單的站著,渾身上下卻絲毫看不出破綻。

  看看天色,小順子歎息道:‘霧失樓台,月迷津渡,好一派迷人風光,只可惜黑爺你再也看不到了。‘說罷,他的身形如虛如幻一般向毒手邪心撲去,毒手邪心也知生死就在這一戰之中,挺身迎上,身形如同飛鷹展翅,兩人身形一相交,只見掌影交錯,卻沒有絲毫聲息,原來兩人的掌法都是極為靈巧詭秘,十幾招相互攻擊,都是攻敵之必救,一觸即轉,竟沒有真的碰上,兩人鬥得凶猛,就在丈許空間之內翻翻滾滾,令人看的眼花繚亂,雖然聽不到聲息,但是從兩人交手之處溢出的掌風殺氣卻是越來越重,這樣打了百招左右,兩人的身形突然停了下來,相對而立,小順子神情冷淡,毒手邪心卻是面色鐵青,胸衣被撕破,露出幾處類似爪痕的傷口,一見就知他已經落了下風,兩人雖然靜立不語,但是兩人之間的張力卻仿佛弓弦一般越拉越緊,終于毒手邪心忍耐不住,一聲厲叫,面色數變,頓時七竅流血,形容可怖。

  三姑娘遠遠看見,驚叫道:‘這是天魔解體大法的第三變,功力增加到十倍,閣下當心。‘

  小順子卻是冷冷一笑道:‘天魔解體大法雖然激增功力,可是後患無窮,不到兩個月使用兩次,看來就是你回到南楚,也是性命不久了。‘

  毒手邪心冷冷道:‘你的主子雖然才智無雙,但是若沒有你的保駕,只怕也是蒼鷹折翼,這次雖然不能殺了他,取了你的性命,也是斷了他的臂助,日後行刺起來容易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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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19-1-2009 16:43:59 | 顯示全部樓層
  小順子面色變得鐵青,想不到毒手邪心仍然打著刺殺公子的鬼主意,眼中殺機更加濃厚,這時毒手邪心已經撲了上來,這次局勢大大不同,小順子似乎被打得沒有還手之力,只能憑著詭異的身法自保,眾人看了片刻,都閉上眼睛,只因這兩人身影變幻,竟讓他們生出頭暈目眩的感覺。又過了片刻,小順子突然深吸一口真氣,登時身輕如羽,隨著毒手邪心的掌風飄然後退,驀地升高,然後反撲過來,毒手邪心促不及防,連忙二度出掌攔擊,卻不料小順子的身形竟然憑空折轉,落到了他的背後,一只蒼白的手掌按在他的後心,毒手邪心只覺得一股陰柔冰冷的真氣湧入自己的身體,他用盡內力抵擋,那真氣卻變得熾烈如火,湧入他的經脈,毒手邪心不由一聲慘叫,身形踉踉蹌蹌的向前撲去,跌倒在地,就在這時,苦竹子從小舟之上順風襲來,小順子原本已經是真力用盡,誰知他卻仿佛神助一般,身形詭異的折轉迎上,苦竹子雖然水上功夫天下第一,可是這掌法內力差得還遠,這次若非是想用他隔絕毒手邪心水路逃生的可能,也不會有機會被邀請前來參加圍攻毒手邪心。小順子只是三招兩式已經把苦竹子擊退,苦竹子退到江邊,卻是進退兩難,若是退走則要眼看著毒手邪心喪命,若是進攻,卻又不是對手。

  這時,毒手邪心已經有了力氣,他勉強站了起來,苦笑道:‘順公公果然武功高強,江哲何幸,得到這樣高手為奴。‘

  小順子淡淡一笑道:‘應該說李順何幸,能得公子厚愛,跟隨身側,如今閣下已經命在旦夕,不知道可有什麼遺言相告。‘

  毒手邪心自然知道自己心脈已斷,不過是憑著精純的功力苟延殘喘罷了,他心中沒有一絲恐懼,笑道:‘我知道順公公想問什麼,不就是誰救了我的性命麼,在下直言相告,那人就是秦青,他就是射殺江哲的凶手。‘

  小順子冷冷道:‘你沒有別的人選可以嫁禍了麼?‘

  毒手邪心心中一跳,但仍然道:‘我本楚人,何必為大雍張目,所以一字不假,就是秦青。‘

  小順子淡淡道:‘本該用刑罰迫你說出實話,但是你如今命在頃刻,罷了,你就好生去吧,九泉之下見了親王,請代我家公子問安。‘說罷輕施一禮。毒手邪心心中一松懈,已經軟倒在地,這時小順子突然問道:‘裴雲和夏侯沅峰誰的武功更高些?‘毒手邪心不察,答道:‘夏侯--‘突然醒覺,改口道:‘夏侯沅峰未曾交手,不知深淺。‘

  小順子淡淡看了他一眼,道:‘苦竹子,代我家公子轉告容先生、陸公爺,從前公子雖然無負南楚,但是念及舊情,仍然心有愧疚,如今公子九死一生,與南楚再無情分可言,今後沙場相見,也是陌路之人。‘說罷他的身形一閃,轉瞬就到了數丈之外,片刻之間就消失在夜色當中。

  苦竹子神情一松,上前探察,毒手邪心已經死亡,再無一絲氣息,面上帶著疲倦的微笑,仿佛放下了千斤重擔一般,他抱起毒手邪心的屍身,看看地上癱軟的敵人,知道自己若是殺了他們,必然是大大得罪了李順,便微微歎息了一下,上船取槳,飄然而去。他的小舟剛剛隱入對岸的蘆花叢中,功力最深的鳳儀門三姑娘已經可以行動,她站了起來,將門中秘制的迷香解藥給眾人服下,雖然藥不對症,但是也起了作用,沒過多久,眾人就都可以起身了。

  七姑娘驚歎道:‘三姐,想不到世間還有這樣的年輕高手,就是大姐和九妹也不容易勝過他吧。‘

  端木秋等人雖然面色慚愧,卻也都點頭稱是。

  三姑娘面上露出悲天憫人的神色道:‘你們只知道他武功高強,卻不知此人付出代價的慘重,聽他們的交談,這人乃是太監出身,那麼天下只有一種武功可以讓他如此厲害,便是失傳已久的葵花寶典,只是不知他是為了練這種武功才自殘身體的,還是做了太監之後才練了這種武功,唉,這種武功雖然精妙高深,可是練了之後性情不免變得陰狠殘忍,有這種人在江湖上存在,只怕終究是一大禍患。‘

  喬焰兒方才雖然出言不遜,可是畢竟是感激小順子救命之恩的,此時開口反駁道:‘明姐姐太過慮了,這人既然是為主子報仇而來,那麼他就是南楚第一才子江哲的仆人,妾身雖然與江大人素未蒙面,可是也知道他雅量高致,才華過人,他的仆人怎會危害天下呢?‘

  三姑娘歎息道:‘就是如此,妾身才心中不安,這人雖然可怕,不過是一個武夫,那江哲乃是國士無雙,兩人相輔相成,只怕大雍朝野不安,這次回去定要向師尊稟明,若是將來不可收拾,恐怕只有她老人家才能挽回局勢了。‘

  眾人聽了都覺得有理,鳳儀門領袖群倫,果然是見識深遠。

  眾人互道珍重,各自離去不提。這一戰雖然沒有流傳到民間,但是朝野多有知者,毒手邪心本就是南楚有數的高手,這次更加是在雍王府內刺殺‘得手‘,而且又千裏轉戰,逃出大雍,小順子一舉克敵,頓時成了各方矚目的人物,若非他的出身尷尬,只怕已有資格挑戰大雍第一青年高手的寶座了。但是此刻的他還沒有這個認識,他心想,果然是夏侯沅峰嫌疑重些,可是只怕公子不會許我出手殺他,若是就這樣便宜了他,豈不貽笑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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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19-1-2009 16:44:10 | 顯示全部樓層
  不如我先去殺了他,只要沒人看見,誰知道是我出手的呢?所以小順子也不和雍王府的人聯絡,日夜兼程向長安趕去,不過數日,他就已經回到了長安,略略改裝之後,挑了一個晚上,他直接找到夏侯沅峰府邸,知道今日夏侯沅峰應該是沒有差事,所以他准備直接到內宅刺殺。誰知剛剛接近夏侯府,一個身影就攔住了他,他正要出手,那人將帽子掀起,露出一張略帶稚氣的臉龐,那人正是赤驥,秘營八駿之首,小順子臉色一沉,就要不理不睬的過去。

  赤驥連忙道:‘屬下是奉了公子諭令,在此等候李爺,公子說,李爺不可莽撞,先回去見他再說。‘

  小順子神色冰冷,一言不發,赤驥只得接著道:‘公子說,若是李爺現在不回去,以後就不要回去了。‘

  小順子握緊了雙拳,他自然知道江哲是絕不會隨便這麼說的,看來自己是真的必須回去來,狠狠的看了夏侯府的方向一眼,他轉身離去。

  赤驥連忙拉下帽子,身影很快的消失在夜色中。

  匆匆趕回雍王府,小順子也不梳洗,直接趕到寒園,見新選的護衛將這裏圍得水泄不通,他略略有些放心,走進江哲的居室,只見他躺在軟榻之上,儀態悠閑,正在那裏朗朗頌讀詩經,而多日不見的柔藍倚在他身邊,似乎聽得入迷。

  小順子只覺得心情一下子輕松下來,罷了,就是現在不殺夏侯沅峰,難道公子還會讓他好過不成,上前深施一禮,他說道:‘奴才回來了,向公子請罪,奴才以後都不敢妄為了。‘

  我放下書卷,看向風塵仆仆的小順子,道:‘你辛苦了,先坐吧,你可知道我為何會知道你去夏侯沅峰府上?‘

  小順子疑惑地道:‘奴才也正在猜疑,怎麼公子知道我的行蹤呢,那些目擊之人就是聽了我的話,也未必會來得及傳出去啊。‘

  我微微苦笑道:‘昨日,夏侯沅峰親自來拜訪,向我請罪,說是那日他確實到了寒園,只是下手行刺的不是他,他不過是帶走了毒手邪心,因為那射我一箭的人身份尊貴,他不敢出面攔阻,帶著毒手邪心不過是想得知一些內情,不過毒手邪心什麼也不肯說,還趁機逃走了。‘

  小順子愣住了,半晌才道:‘那豈不是只剩李寒幽了。‘

  我淡淡一笑道:‘我本來就猜疑那行刺之人眼若春水,素手纖纖,怕是一個女子,沒想到夏侯沅峰居然也自承在場,想必當日來行刺的只怕有三個人,毒手邪心是為了德親王遺命而來,最不用多慮,夏侯沅峰和太子最親近,這種事情想必太子也不願麻煩鳳儀門,只怕夏侯沅峰才是太子派來的,不過卻趕上鳳儀門對我動了殺機,齊王妃先藏弓箭,李寒幽親自出手,所以當日夏侯沅峰就沒有出手。我想,如果夏侯沅峰真是那射箭之人,只怕他早就殺了毒手邪心滅口了。只不過,為什麼鳳儀門會想殺我呢,莫非是那件事露了痕跡。‘

  小順子神色數變,道:‘公子,鳳儀門盯上了您,這下我們可得加倍小心。‘

  我淡淡搖頭道:‘不妨事,這次他們行刺不成,若是鳳儀門主真是傳說中那麼高傲,那麼她們就不會再次行刺,若是不能通過別的途徑對付我,她們的名聲未免有損,畢竟現在我若死了,只怕人人都知道是鳳儀門幹的了,我想我的安危暫時可以無憂,不過要提防她們其他的手段,現在我重傷在身,正可以避過她們劍鋒所指,倒是你名聲突顯,要當心一些。‘

  小順子點點頭道:‘公子說得是,不過奴才會小心的。‘

  我伸了一個懶腰道:‘你說得也有道理,我累了,你送柔藍回去吧。‘

  小順子連忙道:‘公子,我胡亂妄為,你還沒有懲罰我呢?‘

  我懶洋洋地道:‘好啊,懲罰你,對了,我很想吃桂花糕,就罰你買一盒上好的桂花糕,要我以前愛吃的那種。‘我已經半睡半醒,完全沒有意識到我在說什麼。

  小順子愣住了,桂花糕,南楚建業最富盛名的小吃,這裏怎麼吃得到,就是自己回去建業買了過來,那也不新鮮了。

  怔怔地走出門外,這時五十名護衛的隊長周武走了過來,見他這樣神色奇怪,問道:‘李爺,怎麼了,可是大人有什麼吩咐麼?‘

  小順子苦惱地道:‘怎麼樣才能買到桂花糕?‘周武愣住了,喃喃道:‘桂花糕。‘小順子卻已經抱著柔藍走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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