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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 翾欞

隨波逐流 - 一代軍師(連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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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19-1-2009 16:48:08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二十五章 進退兩難
  

  王惑于愛寵蕭氏,欲以己罪歸于崔央,為魯少傅諫止,然魯、蕭從此生隙。

  --《雍史‧戾王列傳》

  我放下書本,問道:‘荊遲和長孫冀可用心麼?‘

  小順子點頭道:‘公子放心,兩位將軍都是恪守軍令的人,而且他們武功都很出色,霍紀城是蜀中有名的高手,但是被他們圍上也差點喪命,赤驥施放煙霧彈救了霍紀城,自己差點被捉住,如果不是他們事先得到命令,不許泄露形跡,只怕霍紀城根本逃不掉。‘

  我淡淡道:‘雍王的愛將,豈是尋常,你上次說大搜魂手你有五成火候,不會被人看破吧?‘

  小順子笑道:‘公子放心,在南楚的時候我曾經和厲家的人交過手,大搜魂手雖然厲害,但是我自信偷學的不錯,再說霍紀城乃是厲家破門而出的弟子,他的大搜魂手有些不純有什麼奇怪,只是我不明白,反正崔央也要伏殺霍紀城,為什麼公子這樣麻煩,要親自插手呢?‘

  我搖頭道:‘若是任由太子伏殺霍紀城,他未必有本事掏出來,你也看了他們的埋伏,如果不是你們以雷霆之力一舉破敵,哪有那麼容易,若是太子伏殺成功,那麼就是我們揭穿這件事情也沒有什麼大用,而且我們若是去救霍紀城,不是寒無計他們露了形跡,就是霍紀城對我們生疑,所以我才這樣安排,現在霍紀城逃走了,以他的個性,若是自己吃了虧,甯可吃虧下去也要報複的,只有這樣,才能把事情鬧大,而我讓你殺崔央是為了剪除太子的羽翼,若是事情揭穿,太子原本心目中的替死鬼應該是現任戶部尚書,而崔央則可以接任尚書之值,如今‘霍紀城‘殺了崔央,我倒要看看太子是舍棄崔央,還是舍棄那個尚書,只要看看太子的處理方式我就知道現在太子最依賴的是誰了。‘

  小順子問道:‘那麼我們下一步該幹些什麼?‘

  我眼珠一轉道:‘必須引開太子的注意力,這樣吧,我去拜見秦彝秦將軍,前段時間因為我遇刺的緣故牽連到秦青,我總要去道個歉的。‘

  小順子不滿地道:‘秦青也有嫌疑,他們不來解釋已經很過分了。‘

  我搖搖頭道:‘他們也只能如此,否則這件事情會越鬧越大,若是他們來了,你說殿下是相信還是不相信呢,你不見其他幾個人不也沒有過來解釋麼,這種事情解釋是沒有什麼用的,就像現在我們已經知道了凶手是誰,不也是只能忍了麼,而且這件事情對秦青傷害更大,他本是無辜之人,可是幾方面推波助瀾,只要知道我並非傷于南楚刺客的人,不是大多都懷疑是秦青不忿于被迫向我道歉而殺我泄憤麼。‘

  小順子猶豫地道:‘是否要先去稟告殿下。‘

  我笑道:‘那是自然,你以為我一個小小司馬,夠資格求見大將軍麼?對了,裴雲的情況怎麼樣?‘

  小順子答道:‘公子放心,裴將軍不僅傷勢已經全好了,而且內力大有進境,他這次生死相搏,已經突破了界限,有望突破第七層的界限,少林方面也很高興,因為裴將軍已經在日前納了妾室,那個女子出身書香門第,溫柔嫻雅,而且族中和少林關系密切,雖然還沒有公開,但是這門親事已經得到裴將軍雙親的認可,只要等到這個女子懷了身孕,裴家就會向薛家提出退親。‘

  我譏諷地笑道:‘看來裴將軍的父母也等不及了,所以才情願壞了兩家情誼。‘

  小順子忍俊不禁地道:‘秘營傳來的情報,說是裴將軍的父母其實也覺得未婚的兒媳婦有些太活躍,不能很好的相夫教子,而且裴家如今只有一條血脈,他們恨不得裴將軍多娶幾房妻子好開枝散葉,原本他們就想讓裴將軍成親之後,趕快多娶幾個妾室,所以這次裴將軍一提出納妾的事情,他們就同意了,只是礙著親家的面子,才隱瞞起來,等到妾室有了孩子,就可以名正言順的接回來,到時候薛小姐就是不情願也不行了。‘

  我也忍不住笑了,說道:‘原來還是裴將軍太古板了,如今豈不是兩全其美,對了他原本是齊王的屬下,這次救了我的性命,齊王有沒有難為他?‘

  小順子冷靜地道:‘齊王不僅沒有為難他,而且還支持殿下的決定,晉了裴將軍的官職,太子曾經有過一些小動作,想趁機把自己的人安排到禁軍北營,不過皇帝很不滿意,親自嘉勉了裴將軍,太子這才罷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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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19-1-2009 16:48:39 | 顯示全部樓層
  我點點頭道:‘好了,殿下現在已經休息了,你明日一早就去問問殿下有沒有安排,一定要在明天,要不然就有些遲了。‘

  第二天一早,雍王李贄蒞臨大將軍秦彝的府邸的消息很快就傳遍了京城。

  我和雍王是在辰時末到達秦彝的府邸的,秦宅占地足有十畝方圓,在臣子中已經算的上很大了,不過只是格局廣闊,外觀倒是很樸實的,就連門前的台階級數、下馬石、獅子都是普普通通,看上去只像普通官宦人家。雍王殿下剛在門口下車,早已經見到雍王信使的秦彝早已經帶著家人在門口迎接了,雖然秦大將軍地位超然,但是無論如何雍王乃是皇子,該有的禮數是一樣不能少的。我跟在雍王身後,偷眼看去,只見秦彝身後除了秦青之外,還有一個高大的青年和四五個十幾歲左右的少年,那個青年也穿著武將服飾,相貌和秦青有八分相似,只是顯得憨厚一些。除此之外兩旁站立的都是一些家將仆人,個個都是氣度沉凝,殺氣隱藏,看來都是千軍萬馬中血戰余生的勇士。

  秦彝疾步上前,屈身下拜道:‘臣秦彝叩見殿下千歲。‘

  這時秦青和那幾個青年少年也都上前拜見,那個青年也有官職,我聽他自稱秦勇,立刻想起這人的身份,他是秦彝的族侄,他的父親原是秦彝的族弟,不幸戰死沙場,秦彝便將他一家人接到府上,他的祖父母過世都是秦彝安葬,現在是秦彝手下的一名副將,據說此人雖然外貌樸實,卻是胸藏錦繡,軍法戰略都是一流的水准,只是此人對秦彝忠心不二,又是事母至孝,除了有幾年在邊關曆練之外,多年來始終跟隨在秦彝身邊,是秦彝的左膀右臂,對其的寵愛更在秦青之上。

  李贄挽著秦彝的手,兩人並肩走進府去,我看了秦青一眼,笑道:‘上次秦將軍到雍王府,哲曾經請過將軍喝茶,今日哲隨殿下來訪,將軍也該接待我才是。‘

  秦青看著我的神情有些古怪,見我說了話才走過來道:‘江司馬請。‘

  走了幾步,他低聲問道:‘江司馬不是懷疑我秦青是刺殺你的刺客麼?‘

  我低低笑道:‘秦將軍這可是冤枉我了,之前我昏迷了將近兩個月,後來又在養傷,哪裏有精力懷疑什麼人呢,再說將軍光明磊落,就是想殺江某,大概也會舉劍來殺,這刺殺暗算之事豈是將軍所為。‘

  秦青眼中閃過欣慰的神色,容顏也不再冰冷,低聲道:‘唉,可是害苦我了,爹爹把我關了一個多月,差點沒有用刑逼供了。如果不是三哥求情,只怕我現在怕都怕不起來。‘

  我揚眉表示不解,秦青指指跟在秦彝身後不遠處的秦勇道:‘那就是我三哥,我的遠房堂兄,幸好他說得話爹爹聽得進去,要不然我可就慘了。‘

  我笑道:‘原來如此,不過現在將軍還相信那些謠言麼?‘

  秦青連忙示意我禁聲,低聲道:‘可別說了,我剛跟爹爹說了那件事情,就被爹爹打了鞭子,爹爹說,公主殿下是什麼樣的人你還不清楚麼,若是殿下肯與人有私情,又……‘秦青說到這裏突然住了聲,面上露出尷尬的神色,我知道他說露了不該說的事情,便把話題岔開道:‘對了,聽說皇後有意把靖江王郡主許配給你,你真是好福氣,我見郡主天香國色,正是將軍的良配。‘

  秦青面上露出古怪的神色,似乎是傾慕,又似乎是惋惜,良久才道:‘郡主確是天人,豈是小子可以匹配。‘

  我心中一沉,秦青果然迷惑于李寒幽的美色了,這也難怪,他一個世家子弟,不像裴雲那樣一般希望妻子勤儉持家,更希望娶到一個出色的妻子,李寒幽既有國色,又是氣質不凡,既是鳳儀門弟子,才華見識必然也是過人的,正是秦青夢寐以求的妻子人選,想必是秦彝不許,難怪他這種神色,只是這樣一來,若給鳳儀門拉攏到了秦青,那麼秦家的中立就不能保證了。心念一轉,我看向秦彝和秦勇,只要讓他們明白聯姻的害處,那麼就行了,我可不信到了生死關頭,秦青還會戀戀不舍一個女子,這種基于才貌而生的感情,來勢雖然洶洶,但是消散的也會很快的,只要他們沒有機會接近,那麼很快秦青就會忘懷李寒幽的,可惜公主不肯嫁給秦青,否則……,想到這裏,我突然覺得有些心中煩悶,大概是我的傷勢沒有全好的緣故。

  在雍王踏入秦彝府邸的大門的時候,太子早已經得到了崔央身死的消息,最麻煩的是,發現崔央等人的屍體的不是太子的人,而是京兆尹,一個堂堂的戶部侍郎,太子姻親,死在貧民聚集,龍蛇混雜的地方,這就已經讓太子萬分頭痛了,他以為必是霍紀城發覺麻煩,奮力反噬,因而殺死了崔央,在震驚于霍紀城手中力量的時候,如何處理這個殘局,就讓太子萬分頭痛了,最後一批走私的貨物還沒有到手,這個損失已經是很慘重,又讓霍紀城逃走,若是這人胡作非為起來,李安想起來就是一陣心寒,不由後悔自己斬盡殺絕的手段,唉,他橫了魯敬忠一眼,若非他說不可留下後患,或許就不會有如今的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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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19-1-2009 16:49:03 | 顯示全部樓層
  我點點頭道:‘好了,殿下現在已經休息了,你明日一早就去問問殿下有沒有安排,一定要在明天,要不然就有些遲了。‘

  第二天一早,雍王李贄蒞臨大將軍秦彝的府邸的消息很快就傳遍了京城。

  我和雍王是在辰時末到達秦彝的府邸的,秦宅占地足有十畝方圓,在臣子中已經算的上很大了,不過只是格局廣闊,外觀倒是很樸實的,就連門前的台階級數、下馬石、獅子都是普普通通,看上去只像普通官宦人家。雍王殿下剛在門口下車,早已經見到雍王信使的秦彝早已經帶著家人在門口迎接了,雖然秦大將軍地位超然,但是無論如何雍王乃是皇子,該有的禮數是一樣不能少的。我跟在雍王身後,偷眼看去,只見秦彝身後除了秦青之外,還有一個高大的青年和四五個十幾歲左右的少年,那個青年也穿著武將服飾,相貌和秦青有八分相似,只是顯得憨厚一些。除此之外兩旁站立的都是一些家將仆人,個個都是氣度沉凝,殺氣隱藏,看來都是千軍萬馬中血戰余生的勇士。

  秦彝疾步上前,屈身下拜道:‘臣秦彝叩見殿下千歲。‘

  這時秦青和那幾個青年少年也都上前拜見,那個青年也有官職,我聽他自稱秦勇,立刻想起這人的身份,他是秦彝的族侄,他的父親原是秦彝的族弟,不幸戰死沙場,秦彝便將他一家人接到府上,他的祖父母過世都是秦彝安葬,現在是秦彝手下的一名副將,據說此人雖然外貌樸實,卻是胸藏錦繡,軍法戰略都是一流的水准,只是此人對秦彝忠心不二,又是事母至孝,除了有幾年在邊關曆練之外,多年來始終跟隨在秦彝身邊,是秦彝的左膀右臂,對其的寵愛更在秦青之上。

  李贄挽著秦彝的手,兩人並肩走進府去,我看了秦青一眼,笑道:‘上次秦將軍到雍王府,哲曾經請過將軍喝茶,今日哲隨殿下來訪,將軍也該接待我才是。‘

  秦青看著我的神情有些古怪,見我說了話才走過來道:‘江司馬請。‘

  走了幾步,他低聲問道:‘江司馬不是懷疑我秦青是刺殺你的刺客麼?‘

  我低低笑道:‘秦將軍這可是冤枉我了,之前我昏迷了將近兩個月,後來又在養傷,哪裏有精力懷疑什麼人呢,再說將軍光明磊落,就是想殺江某,大概也會舉劍來殺,這刺殺暗算之事豈是將軍所為。‘

  秦青眼中閃過欣慰的神色,容顏也不再冰冷,低聲道:‘唉,可是害苦我了,爹爹把我關了一個多月,差點沒有用刑逼供了。如果不是三哥求情,只怕我現在怕都怕不起來。‘

  我揚眉表示不解,秦青指指跟在秦彝身後不遠處的秦勇道:‘那就是我三哥,我的遠房堂兄,幸好他說得話爹爹聽得進去,要不然我可就慘了。‘

  我笑道:‘原來如此,不過現在將軍還相信那些謠言麼?‘

  秦青連忙示意我禁聲,低聲道:‘可別說了,我剛跟爹爹說了那件事情,就被爹爹打了鞭子,爹爹說,公主殿下是什麼樣的人你還不清楚麼,若是殿下肯與人有私情,又……‘秦青說到這裏突然住了聲,面上露出尷尬的神色,我知道他說露了不該說的事情,便把話題岔開道:‘對了,聽說皇後有意把靖江王郡主許配給你,你真是好福氣,我見郡主天香國色,正是將軍的良配。‘

  秦青面上露出古怪的神色,似乎是傾慕,又似乎是惋惜,良久才道:‘郡主確是天人,豈是小子可以匹配。‘

  我心中一沉,秦青果然迷惑于李寒幽的美色了,這也難怪,他一個世家子弟,不像裴雲那樣一般希望妻子勤儉持家,更希望娶到一個出色的妻子,李寒幽既有國色,又是氣質不凡,既是鳳儀門弟子,才華見識必然也是過人的,正是秦青夢寐以求的妻子人選,想必是秦彝不許,難怪他這種神色,只是這樣一來,若給鳳儀門拉攏到了秦青,那麼秦家的中立就不能保證了。心念一轉,我看向秦彝和秦勇,只要讓他們明白聯姻的害處,那麼就行了,我可不信到了生死關頭,秦青還會戀戀不舍一個女子,這種基于才貌而生的感情,來勢雖然洶洶,但是消散的也會很快的,只要他們沒有機會接近,那麼很快秦青就會忘懷李寒幽的,可惜公主不肯嫁給秦青,否則……,想到這裏,我突然覺得有些心中煩悶,大概是我的傷勢沒有全好的緣故。

  在雍王踏入秦彝府邸的大門的時候,太子早已經得到了崔央身死的消息,最麻煩的是,發現崔央等人的屍體的不是太子的人,而是京兆尹,一個堂堂的戶部侍郎,太子姻親,死在貧民聚集,龍蛇混雜的地方,這就已經讓太子萬分頭痛了,他以為必是霍紀城發覺麻煩,奮力反噬,因而殺死了崔央,在震驚于霍紀城手中力量的時候,如何處理這個殘局,就讓太子萬分頭痛了,最後一批走私的貨物還沒有到手,這個損失已經是很慘重,又讓霍紀城逃走,若是這人胡作非為起來,李安想起來就是一陣心寒,不由後悔自己斬盡殺絕的手段,唉,他橫了魯敬忠一眼,若非他說不可留下後患,或許就不會有如今的麻煩了。

  魯敬忠是知道太子遷怒的毛病的,也不當一回事,開口說道:‘殿下,事情雖然發生變化,卻也不用煩惱,我們雖然損失了最後一批貨物,但總的來說還是不要緊的,而且現在也未必就損失了,錦繡盟扣著這筆貨物能怎麼樣,除了殿下,若是有人能接下這麼龐大數量的貨物,難道殿下還不會察覺麼,到時候臣自有法子,挽回大半損失,目前最關鍵的是崔央和戶部尚書梁謹潛您要保住哪個?‘

  李安一皺眉頭,道:‘當然是崔--‘ 剛說到這裏,李安頓住了,原本的打算是出了事情讓梁謹潛抵罪,崔央接任尚書,可是如今,崔央已死,若是還這樣做,自己豈不是無人可用,戶部尚書不是誰都能做的,資曆、品級、能力都要夠得上資格,而且戶部是他的勢力範圍,若是用了一個不貼心的人,自己辦起事來就得束手束腳。可是梁謹潛私自記錄自己的帳目,已經是有了二心,若是就這麼放過他心有不甘,最緊要的是,崔央和自己關系密切,他若出了事情,他人勢必會將目光放到自己身上,豈不是惹禍上身。

  李安正在這裏猶豫,夏金逸進來稟報道:‘殿下,蘭妃娘娘求見。‘

  李安對夏金逸已經頗為信任,尤其是得知副總管邢嵩昨夜身死之後,夏金逸臨危受命去了和平坊,將幾個奉命前去協助的王府死士的屍身毀去容貌,所有和太子府有關的證物全部毀掉,目擊的證人更是該清理的清理,該收買的收買,手段十分厲害,京兆尹雖然心知肚明太子和這事情的關聯,可是證據全部毀掉,他又不是蠢人,只能裝聾作啞。正是因為如此,李安才決定重用夏金逸,這人雖然沒有高超的武功,也沒有什麼氣節,但是既善于逢迎諂媚,又是十分能幹,在李安心中,夏金逸已經是接替邢嵩的不二人選了,否則,他跟本沒有資格在自己商議事情的時候進來稟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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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19-1-2009 16:49:15 | 顯示全部樓層
  他聽說是蘭妃蕭蘭來了,連忙道:‘讓她進來,剛才孤找她,她也不知去了哪裏?‘

  片刻,蕭蘭走了進來,她今年二十六歲,姿色豔麗,品貌出眾,做了多年的太子側妃,養移氣,居移體,在清麗雅潔的氣質上更添了幾分雍容高貴。她走進房內,向李安施禮之後,又向魯敬忠問好,魯敬忠早已站起,待蕭蘭坐下之後,也上前見禮。

  李安不耐煩地道:‘天天見面,就別麻煩了。‘ 說著將事情始末說了一遍,然後又問道:‘蘭兒,事情已經如此,你想必已經知道了,你說該怎麼辦才好?‘

  蕭蘭微微一笑道:‘殿下,臣妾若是說出來您可別怪我?‘

  李安道:‘你說的都是為了孤著想,就是有些不妥,孤不怪你就是。‘

  蕭蘭淡淡道:‘雖說崔大人是王妃的兄弟,可是他如今身死,就是他原先是殿下的左輔右相,如今也成了棄卒廢子,殿下雖然不喜歡梁尚書,可是萬萬不能自剪羽翼,如今之計,只能把一切事情推倒崔大人身上,先籠絡住梁尚書,臣妾自會請師門姐妹將梁尚書控制住,等到事情平息,殿下有了信任尚書的人選之後,再了結這人不遲,雖然目前讓太子妃受些委屈,可是有殿下庇護,誰能難為她呢。‘

  李安聽到連連點頭,道:‘你說得很有道理,只是這件事情若是牽連到崔央,孤只怕也脫不了幹系。‘

  蕭蘭眼中閃過一絲寒光,道:‘所以殿下需得狠心,趁著事情還沒有爆發,就說您因為崔央死的蹊蹺,因而勘察戶部帳目,發現崔大人做了手腳,這樣一來,您大義滅親,誰還能把事情扯到您頭上。‘

  李安聽得眉飛色舞,立刻就要答應,卻見魯敬忠神色不安,心道,莫非他有別的看法,便問道:‘少傅,你認為蘭妃的意見如何?‘

  魯敬忠看了蕭蘭一眼,心道,這女子心腸真是狠毒,這種一石雙鳥的計策也想得出來,只是自己卻不便當面揭穿,便淡淡道:‘崔央雖然不算什麼,可是太子妃殿下是您的結發妻子,又是崔央的親姐姐,世子與崔大人是舅甥至親,殿下您若大義滅親--‘

  他沒有繼續說下去,可是李安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若是自己想要大義滅親,那麼崔氏恐怕必須下堂求去,那麼若是有人推波助瀾,太子妃這個位子只怕已經有了新主人了,父皇定然會因此不滿,認為自己不念結發之情。想到這裏,他面色一寒,心道,幸好魯敬忠提醒了我。

  蕭蘭十分聰明,見太子神色不對,便道:‘我說了殿下不可怪罪臣妾的。‘

  太子勉強笑道:‘孤不會怪你,只是這個法子只怕不行。‘

  蕭蘭笑道:‘這有何難,我雖然沒有別的主意,但是一會兒我的師妹,靖江王郡主李寒幽要來看我,她也是殿下的堂妹,我早就聽說這個師妹十分聰明,殿下不妨問問她,她是我的師妹,難道還會向著別人麼?‘

  這時,夏金逸叩門而進,稟報道:‘殿下,王妃娘娘派侍女來報,說是靖江王郡主已經到了,就在娘娘房中。‘

  李安大喜,道:‘快,去派人請她過來,就說孤有急事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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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19-1-2009 16:49:41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二十六章 靖江郡主
  武威二十四年五月十三日,太宗拜會大將軍秦,王聞之,攜靖江王郡主與會。

  --《雍史‧戾王列傳》

  夏金逸站在門外,無聊的看著遠處,唉,為什麼我要做太子的貼身侍衛呢,雖然從今天開始,自己已經成了可以和師兄比肩的人物,可是他可是很理智的,自己武功不行,心機也不夠深,雖然有些小聰明,可是不會有什麼大出息,若是權力太高,能力和地位不符,自己是要栽跟頭的,總算他平日待人和善,結交了一些狐朋狗友,要不然想調動人手都會遭到白眼吧,在太子身邊幾個月,他雖然是如魚得水,可是他心裏總是隱隱的恐懼著一個人,前些日子聽說那人受了重傷,奄奄一息,他曾經生出希望那人死去的念頭,這樣就沒有人會盯著自己了,可是就在當夜,出去尋花問柳的他在酒壺裏面發現了一枚銀戒,上面寫著一個‘江‘字,他當時就嚇出了一身冷汗,立刻求老天保佑那人長命百歲,至少他不像一個過河拆橋的人。

  如今時光匆匆,自己成了太子的親信,那人也已經脫離險境,直到如今,自己再也沒有得到任何他送來的信息,就好像他們從來沒有見過面一樣,這樣子的間諜倒是容易做,只要做自己就行了。可是現在的我是真的自己麼,夏金逸微微苦笑,仿佛又回到了少年,那時候,自己是一個孝順父母,尊重師長,眾人贊譽的一個善良少年,突然打了一個激靈,算了,往事如煙,何必再要去想那些不愉快的事情,他不由想起繡春約自己今夜相見的事情,只怕自己會沒有時間吧,繡春是個好女子,只可惜身在皇家,身不由己,一個侍女的終身,是不能由她自己作主的,而且現在崔大人出了事情,若是牽連到太子妃,不行,自己應該去給太子妃透個消息,畢竟她是繡春的主子,而且還答應過讓繡春自由的。

  想到這裏,夏金逸心想,等到那位郡主到來之後,肯定至少半個時辰自己不會有什麼事情,不妨偷偷的跑一趟吧。不過郡主從王妃那裏過來,王妃應該已經知道這件事情了吧?

  就在夏金逸胡思亂想的時候,他看到遠處走來一個雪衣女子,那絕世的風華,那豔麗的容貌,讓人一件心中頓時生出愛慕和自慚形穢的感覺。可是夏金逸卻完全沒有這種感覺,他渾身突然變得冰涼僵硬,胸中卻像有烈焰燃燒,那是一種身在地獄的感覺,他幾乎不能思想,如同牽線木偶一般行禮如議,他聽見自己的聲音說道: ‘郡主,殿下和蘭妃娘娘、魯少傅已經在裏面等候郡主了。‘

  然後他甚至熱切的親手為郡主開門,目光更是帶著無比的敬仰,那是一個好色風流卻不下流的男子見到絕世美人時候的表現,直到李寒幽走進房間,夏金逸才艱難的說道:‘我有些腹痛,你們先盯著。‘然後他不顧同僚善意的譏諷匆匆向住處走去,好不容易走回那間肅靜獨立的小屋子,推開房門,他看到一個窈窕的身影坐在床上,是繡春,想必是王妃派她過來的,夏金逸突然撲了上去,兩個人的身形糾纏在一起,跌倒在床上,然後帷帳垂落,他的粗暴讓繡春發出驚叫,沒過多久,他粗粗的喘氣和她痛苦的呻吟混合在了一起。

  過了一陣子,得到滿足的夏金逸松開了手,攤倒在床上,繡春惱怒的支起身子,卻驚訝的看到這個平日嬉笑怒罵的男子面上都是淚水,他的面孔抽搐著,猙獰可怖,可是繡春卻看得出來,這個男子正處于絕望的悲痛當中,她不顧身子的疲乏,將他抱住,這個男子身子一顫,然後也伸出手將她牢牢抱住,過了許久,夏金逸將她推開,跳下床,已經恢複平靜的他梳洗之後,淡淡道:‘崔大人身死之事,太子妃若是知道了,你千萬要勸她克制,現在太子殿下正在商議如何處置呢,你讓太子妃留心暗算,蘭妃娘娘在裏面半天了。‘

  繡春默默的看著這個給了自己突然的刺激的男子,開口問道:‘金逸,發生了什麼事情,告訴我。‘

  夏金逸笑道:‘我能有什麼事情,殿下正要用我做事呢,你不要胡說。‘說罷,轉身走了出去,繡春看著他的背影不由一陣辛酸,她第一次知道這個性子輕浮,油嘴滑舌的家夥也竟然有那麼深的痛苦。

  走出房間的夏金逸又是一個風流倜儻的俊美青年,甚至看不出一絲他剛才失常的痕跡,他趕回太子秘議之處,卻見一個侍衛匆匆忙忙地走來,見到他便喊道:‘夏老弟,你去通稟一聲,出了大事情,雍王到了秦大將軍府,已經快兩個時辰了,還沒有出來。‘

  夏金逸心中一動,問道:‘雍王是自己去的麼,你知道用的是什麼理由麼,我總不能糊裏糊塗的稟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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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19-1-2009 16:49:56 | 顯示全部樓層
  那個侍衛道:‘雍王帶著很多護衛,還帶了司馬雄、荊遲、長孫冀三員大將,和江哲江司馬,我們原本以為雍王是去找茬的,誰不知道秦青也在行刺江哲這件事情上插了一腳,原本想等雍王離開之後再來回稟,反正想必他也不會待得時間太長,可是沒想到這麼長時間沒出來,我們在秦府的內線聽說他們談得很高興,所以我才回來稟報,只怕是有些遲了,夏老弟替我多美言幾句。‘

  夏金逸笑道:‘你放心,我什麼時候為難過你們?‘說著夏金逸再次叩門求見。這次他推門進去的時候,看見太子李安神情有些怔忡,而魯敬忠和蘭妃都沉著臉,只有李寒幽仍然是那樣神態優雅。李安不耐煩地道:‘什麼事情,不見孤正在商議事情麼?‘

  夏金逸連忙避重就輕的將事情說了一遍,李安一聽到雍王去了秦府,立刻臉色一沉,揮手斥退夏金逸,冷冷道:‘他倒是活躍起來了,看來這陣子父皇的偏袒讓他忘了自己的身份了,魯少傅,你獻計離間雍王和秦家,如今他們倒聯合起來了,你說該怎麼辦?‘

  魯敬忠想了一想道:‘這樣的發展當時雖然沒有想到,可是也不難對付,既然雍王和秦家沒有生出嫌隙,那麼我們就造出嫌隙來,若是殿下現在陪著郡主去一趟秦府會怎麼樣?‘

  李安心中一動,想起李寒幽和秦青的婚事,雖然還沒有得到秦彝的同意,但是父皇和母後都是滿意的,如果此事一成,就是秦家想偏向雍王,雍王怕也不會相信他們了,自己可不能讓他們走得更近,罷了既然那件事情已經決定,我就先去一趟秦府了,想明白之後,李安站起身道:‘郡主是否肯隨本王一行?‘

  李寒幽臉上飄過一朵紅雲,低聲道:‘寒幽遵命。‘

  李安立刻招呼夏金逸安排車馬,他帶著魯敬忠坐一輛車,李寒幽有自己的車子,在路上,李安沉聲道:‘這個李寒幽果然是聰明絕頂,竟然想出兩全其美的法子,就說崔央發覺有人盜賣軍械,故而私下探查,不幸被那些貪官發現,因而慘死,這樣一來,崔央聲名無瑕,王妃和孤都不用擔心被牽連,然後在戶部隨便找幾個替死鬼,就說戶部尚書失察,然後太子再擔保讓他戴罪立功,這樣一來,兩個人都保住了,日後再徐徐處置,這個主意很是不錯,為何少傅和蘭兒都不高興呢?‘

  魯敬忠苦笑道:‘殿下,這個主意雖然是兩全其美,但是實際上支持的是為臣,崔央的聲名保住了,那麼太子妃和世子的地位穩固如山,那麼蘭妃娘娘自然不會高興,她請了同門的師妹過來,本來是想助自己一臂之力的,沒想到郡主卻支持敬忠,所以娘娘才會氣惱,臣之所以不快,卻是因為這李寒幽心智過人,她表面上調和,卻是讓我和蘭妃娘娘心生嫌隙,我想郡主一定會跟娘娘說,我是太子心腹,不能和我作對,她們同門姐妹,很快就可以達成諒解,到時候臣就是眾矢之的,郡主如此心機,怎不讓臣擔憂,殿下,鳳儀門可結之以援,不可受其控制,若非李寒幽此舉是鳳儀門主之命,臣倒要阻止她和秦青的婚事了。‘

  李安皺皺眉,道:‘可是如今若不如此,怎能打壓老二的氣焰,戶部的事情馬上就要發作,若是老二趁機發難,只怕戶部就不再是我的天下了。‘

  魯敬忠歎息道:‘臣也正是因此為難,殿下這幾日就要揭發戶部不法情事,殿下掌管戶部,出了這種事情,雖然可以解釋的過去,但是皇上心裏不免有些惱怒,所以如今殿下得依賴她們打壓雍王,等到風平浪靜之後,才來想辦法吧,其實拉攏到秦家也有好處,只可惜又讓鳳儀門占了便宜。‘

  李安猶豫地道:‘李寒幽也是皇族,總不至于過分偏向師門的。‘他的聲音有些充滿了不自信。

  魯敬忠苦笑道:‘殿下說得是。‘面上卻現出意味深長的古怪神色。只是一心想去破壞雍王拉攏秦家的太子卻沒有留意。

  今日秦彝可是榮寵備至,正在他和雍王在後園歡宴的時候,家人來報,太子殿下駕到。秦彝微微苦笑,想不到自己一向潔身自好,卻成了兩位皇子爭鬥的導火線,不論他如何想,也只能率眾前去迎接。

  李安走下車駕的時候,看見秦彝和雍王匆匆走來,兩人上前下拜道:‘臣李贄、秦彝叩見太子殿下。‘

  李安伸手虛扶道:‘二弟和大將軍不要多禮,今日孤來此卻是陪著郡主前來拜會大將軍和秦夫人的,想不到二弟也在這裏。寒幽,來拜見大將軍。‘

  隨著李安的聲音,從另一輛華車走出一個身穿雪衣羅裳的絕麗女子,她走到秦彝面前,飄飄下拜道:‘寒幽拜見大將軍,家父多次提及當年和將軍並肩作戰的事情,前些日子,寒幽代父親送來的微薄禮物,卻被大將軍婉拒,想是將軍惱怒寒幽拜會來遲,實在是寒幽近日一直在宮中陪伴皇後娘娘,還請大將軍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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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19-1-2009 16:50:10 | 顯示全部樓層
  秦彝神色淡然,微笑道:‘臣和王爺確是袍澤情深,只是皇命在身,王爺鎮守在外,秦某在京中伴駕,故而多年未見,郡主心意,秦某心領,前些日子拒絕郡主的禮物並沒有什麼理由,只是除了皇上賞賜之外,秦某是從不接受他人禮物的,郡主多心了。‘

  當下眾人來到了後園,秦彝已經讓人重新換上酒菜,李安坐在首席,抬目望去,這秦府的後園與眾不同,沒有什麼奇花異草,亭台樓閣,卻是把諾大的一塊空地平整之後,鋪上青石板,四周種上樹木,成了一個小校場,場地上擺著兵器架、石鎖之類的東西,而在校場一角,更擺著幾面戰鼓,如今春光明媚,秦彝就在校場外面的大樹下擺上酒席,讓家將武士在校場上比武助興,方才正是最熱鬧的時候,雍王麾下的侍衛和秦府的家將都下場比武,勝的人賞酒一爵,敗得人也不會收到責罰,都是軍旅出身,沒有那麼多心機,雍王和秦彝也不會因此生出爭鬥之心。

  可惜李安的到來讓這裏的氣氛不免有些冷淡,秦彝讓家將散去,又讓人請來秦夫人相陪郡主,總算這裏人人都是慣了官場的人,倒也風平浪靜。

  這其中有幾個人,都忙著在閑談之時打量對方的動態,魯敬忠一邊附和著太子,一邊有意無意的注意著雍王司馬江哲,這人始終悠閑的和秦青、秦勇談著什麼,雍王麾下的三位將軍也在旁邊跟著討論,魯敬忠豎起耳朵聽去,卻是什麼兵法戰策,山川地理之類,這些他並不擅長,而秦夫人正和李寒幽談笑,李寒幽落落大方,很得秦夫人好感,原本秦青一直在聽江哲他們談話,但是沒過多久,他就明顯神思不屬,目光屢屢落到李寒幽身上。而太子、雍王、秦彝正在談得熱烈,秦青漸漸開始有些放開膽量,開始和李寒幽談天,秦夫人似乎樂見其成,不時的替他們穿針引線。

  李寒幽雖然表面上專心討好秦夫人,應付秦青,但她雙目的余光卻始終落在江哲和站在他身後的小順子身上,她早已經得到了師門的情報,這個看上去形容有些瘦弱憔悴的青年在南楚的作為的情報她已經看過了,誰會知道這個以文才著稱的青年,用得計策是那樣狠毒,平定蜀中,離間大雍,若非德親王已死,這人只怕會給大雍帶來更大的損失,可惜鳳儀門直到雍王將他俘虜回大雍之後,才注意到他,詳查之下,才發覺這人乃是曠世奇才,為了剪除雍王羽翼,門主親自下令讓自己刺殺此人,可惜自己竟然失敗了。

  至于那個李順,李寒幽心中頓時生成無力的感覺,論年紀,自己比他還要大一些,論出身,自己的恩師乃是三大宗師之一,可是這個少年的武功竟然超過了自己,根據自己得到的情報,這個少年武功遠在自己之上,自己門中除了門主之外,恐怕只有六七個長輩可以勝過他,最令自己不平的是,這麼一個武功高強的少年,竟然甘心做那手無縛雞之力書生的奴才,你看他此刻乖順聽話,完全是一副訓練有素的奴才形相,真讓人怒其不爭,這種高手若是為我所用,李寒幽歎了口氣,這人偏偏是個殘疾之身,鳳儀門的‘神鳳心法‘全無用處。

  秦青見李寒幽歎氣,不由問道:‘郡主為何歎息?‘

  李寒幽心中一動,道:‘妾身也聽父王說起過一些軍旅中事,可惜父王不許我參與,秦將軍和諸位幾乎都是沙場血戰余生的名將,不知道可否給妾身講一講戰場上的事情呢?‘

  秦青笑道:‘郡主是鳳儀門弟子,可惜卻是宗室,不然想上戰場也沒有什麼難處,末將雖然也曾經沙場血戰,可惜這些事情若是說出來,未免有些煞風景。‘

  李寒幽見秦夫人面上有些不豫之色,連忙道:‘我可不是想聽那些殺伐之事,只是聽說大漠烽煙如畫,蜀中風光綺麗,南楚更是風月無邊,不知道這些地方風光比起大雍來,哪裏風光更動人呢?‘

  李寒幽的聲音雖然不高,但是人人卻都聽得很清楚,都不由思想了起來,這些人大都見識廣博,李寒幽說得這些地方他們沒全到過,倒也去過大半,但是若說哪裏風光最盛,這卻難道了他們,就是心中覺得某處最好,空口說來也覺得沒有證據。

  李安雖然不知道李寒幽目的何在,但本著同仇敵愾之心,說道:‘這倒是一個好題目,我們今日閑來相聚,盡談論些軍政大事,未免有些沉悶,不如就說說自己的見聞,倒也不錯,不如我們就以此為酒令,每人說出一個風景勝地,卻需有前人詩詞為證,若是說不上來的,就罰飲酒三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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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19-1-2009 16:50:35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二十七章 指點江山
  會中,郡主笑問天下風光,王附議,乃行令。令未起,齊王已至,三王歡聚,席間其樂融融,當其時也,渾忘蕭牆之亂將至也。

  --《雍史‧戾王列傳》

  ‘哈哈,好主意,這可不能把我拉下呀。‘太子剛剛說完,遠處傳來一個爽朗的聲音,眾人看去,卻是齊王李顯悠然走來,他身後卻是韋膺和夏侯沅峰,太子和雍王神色都是一變,秦彝卻是苦笑連連,他萬萬想不到,今日他的府邸這般熱鬧,給夫人使了一個眼色,秦彝站起身道:‘今日是吹了什麼風,齊王殿下也來到寒舍,秦某真是受寵若驚。‘

  李顯攔住秦彝施禮,笑道:‘說來也巧,大將軍可能不知道,我和夏侯原想一起出去游玩,誰知路上遇到韋大人,聽大人說起今日大哥和二哥都到了大將軍府上,我就想,這樣的熱鬧我怎能不湊呢。‘

  李贄和太子都放下了心,他們知道李顯平日就是沒事也要找事的,今日這樣熱鬧,他不來倒是奇怪呢。

  眾人重新落座,三方面倒是涇渭分明,這時秦夫人已經告辭離去了,所以太子、齊王、李寒幽、魯敬忠坐在一處,雍王、江哲、司馬雄等人坐在一起,而韋膺、夏侯沅峰和秦彝、秦青坐在一起,秦勇已經托詞離去了,這裏聚集了這麼多貴人,他們的屬下侍衛定然是很多的,秦勇這是去打理了。

  李安命人取了幾壇子烈酒上來,又取了大酒觴來,這種酒觴一杯就能裝下四兩酒,若是喝了三盞,就是酒量不錯的人也不免醺醺然。他笑道:‘今日酒令嚴似軍令,不知讓誰來掌令呢?‘

  荊遲連忙站起來道:‘末將不通文字,還是我來掌令吧。‘

  李贄笑道:‘胡說,這掌令之人需得熟讀詩書,你怎能掌令。‘

  李顯眼珠一轉道:‘我們人人都要行令,大將軍是武將世家,家中若是尋個武技高強的家將到處都是,若是尋個熟讀詩書的人只怕難了,既然是郡主提議,不如讓郡主掌令吧。‘

  李寒幽嗔怒道:‘妾身一個弱女子,豈能掌令,誰不知道你們行令的規矩,那掌令之人是要陪酒的,不論行令之人勝負,都要陪飲一杯,你是怕寒幽不醉死麼?‘

  李顯攤手道:‘這樣啊,不如我們替郡主找個副掌令,只用喝酒就好。‘

  眾人面面相覷,誰有人酒量不錯,但是做李寒幽的副掌令,未免有些尷尬。

  這時,李顯突然道:‘這樣吧,你來吧。‘說著指向一人。

  眾人看去,李顯指得卻是江哲身後肅手而立的小順子,雖然小順子只是一個仆人身份,但是在場的人誰不知道這人乃是絕頂高手,大概也只有江哲這種人敢把他當成奴才使喚,否則就是太子、雍王也會把他奉為上賓。

  李寒幽心中大喜,她原本只是想借機探一下江哲的虛實,若是能夠得到他的好感就更好了,想不到突如其來的齊王這般配合,把小順子放到了明處,自己就可以趁機施展手段拉攏這兩人,至少也要減輕他們的敵意。若非齊王名分上不占優勢,李寒幽還真想建議門主,支持齊王比起支持太子那個蠢人容易多了。

  小順子原本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江哲身上,至于其他的人在他眼裏則是分成‘對公子有威脅的人‘和‘對公子沒有威脅的人‘兩類,李寒幽則是有威脅的一類,想到就是這個女子差點殺死了公子,他很早就想一掌殺了她,若非江哲低聲對他說道:‘不用著急,來日方長。‘他早就忍耐不住了。

  現在聽到齊王的建議,小順子神色一變,眉宇間立刻帶了冰寒刺骨的殺氣,那雙眼睛更是射出冰冷的寒光,令眾人都不由提高了警惕,這時江哲悠然道:‘這也是一個好主意,只是小順子酒量不高,替郡主擋酒也是十分辛苦,若是郡主肯重重賞賜,那麼就是他不動心,臣也會動心的。‘

  李贄神色一松,道:‘這倒也是,不過既然是大哥提議行令,六弟推薦小順子襄助,那麼兩位也不應該吝嗇吧。‘

  李寒幽露出純潔無瑕的笑容,道:‘妾身來得匆忙,若是不嫌棄,就把這個做為賞賜吧。‘說著從腰間取出一雙薄如蟬翼的手套。眾人看得奇怪,不由互相詢問,這時候夏侯沅峰笑道:‘郡主果然厚賜,這一定是天山冰蠶結絲織成的手套,刀槍不如,百毒不侵,正是擅長掌法之人最喜歡的武器。‘

  李寒幽看向小順子,只要他神色微動,自己就算達成目的,誰知小順子只是淡淡看了一眼,說了一句‘謝郡主賞賜。‘神色絲毫沒有變化。

  李寒幽心中一歎,若是小順子見此欣喜,那麼就說明他的境界還不能擺脫外物的誘惑,那麼自己就知道他的深淺,而且他若是越依賴這副手套,那麼他的武功就越難進步,可惜,只見他這般冷淡,就知道他不是已經知道這個道理,就是已經過了依賴外物的境界,他既無名師教誨,那麼就說明他的武功已經到達了那個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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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19-1-2009 16:50:52 | 顯示全部樓層
  齊王笑道:‘本王身上可沒有帶什麼好東西,這樣吧,本王府裏有一套《夢華錄》,是本王無意中得到的古版,上面是一些失傳已久的樂府詩詞,本王這件禮物可珍貴麼?‘

  小順子神色有些改變,他服侍江哲多年,曾經聽過江哲說過這本書,而且似乎還很遺憾沒有看到過,不由露出喜色,道:‘謝齊王殿下賞賜。‘

  李寒幽等人一愣,心道莫非這人不喜歡武功反而喜歡書本,接著便看到江哲面上露出一絲隱隱約約的喜色,李寒幽心中又喜又憂,看來這個小順子的唯一弱點就是江哲了,只是這樣一來這個高手就不可能為自己所用了,畢竟以雍王對江哲的重視,若是江哲肯歸順了自己,自己大概也不敢用他。罷了,看來只有用雷霆手段了。李寒幽眼中閃過一絲絕決。

  太子李安連呼倒黴,心道還我賞賜東西,李寒幽和李顯的禮物都是很貴重別致的,若是自己賞了金銀珠寶之類,未免有些俗氣,他正在猶豫不定,一直站在他身後的夏金逸突然附耳說了一句話,李安頓時眉開眼笑,道:‘本王的賞賜你也不可推辭,金逸,你就綠珠和翠鶯明日送過去,這兩個女子乃是本王心愛的舞姬,你可要盡情享用。‘

  這句話一說出來,空氣中仿佛帶了陣陣的寒意,雖然沒有人明言,但是小順子的身份大家卻是心照不宣的,若他是一個平常之人,這種略帶嘲弄的贈與,他也只能忍了,但是小順子卻是一個絕頂高手,若是他一怒出手,那麼這裏恐怕沒人可以脫了幹系,不僅太子和齊王留在身邊的幾個親信護衛提高了警覺,就連雍王,秦彝和雍王麾下的幾個將軍也都小心翼翼的注意著小順子的舉動。

  卻見小順子不怒反笑,身影一閃,已經站在了太子面前,太子大驚,而李寒幽、齊王、秦彝都同時發動,卻在丈許外站住了,只因小順子明明站得很遠,卻是第一個到了太子面前,而且太子也沒有收到傷害,只因站在太子身後的夏金逸已經擋在太子身前,若是小順子出手,必然不能一舉殺了太子,這樣一來,他們自然不會貿然出手。

  李贄也站起身來,看了江哲一眼,道:‘李順,你要作什麼?‘

  所有的目光都落到江哲身上,這時候大概只有他能喝止小順子了。

  我無奈地看了一眼神色焦急的雍王等人,我開口道:‘臣代李順謝謝殿下賞賜,殿下必然是覺得他平日勞役繁重,這才送了兩個侍女替他分憂吧。‘

  李安此時真是有些後悔,夏金逸原本讓自己送兩個出色侍女,可是自己一時興起,居然送了兩個舞姬,而且語氣中暗含譏諷,卻惹禍上身,這人雖然離自己還有數步之遠,但是李安只覺的從他身上傳來絲絲的寒氣,一聽到江哲開口,連忙道:‘是啊,你武功高強,總是作些下人的工作,本王覺得說不過去。‘

  小順子突然露出淡淡的笑容,施了一禮,十分恭敬地道:‘多謝殿下賞賜。‘

  眾人都松了一口氣,李寒幽心道,還好,這個小順子還有其他的弱點,她卻不知道方才我和小順子都已經察覺到她的試探和矚目,偏偏齊王的禮物讓小順子流露出最大的弱點,就是我,所以我故意露出喜色,其實那本書雖然不錯,但是也不至于讓我連喜色都不能掩飾,我的意思是讓人從我這裏著手,我有小順子和雍王的保護,應該不會有問題,可是小順子很快就發覺了,所以借著太子的譏諷,他故意大怒,似乎忍不住要出手,這樣一來就會讓人以為他的修養不夠,就不會特意針對我了,我知道他的心意,但也只能任由他這般做,畢竟在他心裏,我的安全比什麼都重要。

  等到小順子退回我身後,李寒幽笑道:‘我們這酒令應該開始了。‘其實眾人已是全無興致了,可是既然已經約定了,自然就要進行下去,而且也都存了比較的意味,所以這次氣氛有些緊張的酒令就開始了。在酒令開始之前,韋膺含含糊糊的說了一句話,很多人都沒有留意,我卻聽得清清楚楚,他說道:‘今日真是精彩呢,這些人湊到一起的鉤心鬥角比什麼戲文都好看。‘我不由心中苦笑,什麼時候我也成了別人眼裏的好戲了,從前我可是一直是看戲的人啊。

  這時,李寒幽笑道:‘這個酒令的規矩不難,就是先說一個地名,然後便需要說上幾句詩詞,若是說的貼切,本令就認可,若是說得不好,那就罰酒三杯,咱們也不能學人家擊骨傳花,就由我這個令主指定次序吧,不論名位還是輔議先後,都以太子殿下為先,就請殿下先來吧。‘

  李安已經心情平定下來,他貴為太子,詩詞就算不精通,讀也讀過幾首,便開言道:‘長安--早夏宜春景,和光起禁城。祝融將禦節,炎帝啟朱明。日送殘花晚,風過禦苑清。郊原浮麥氣,池沼發荷英。樹影臨山動,禽飛入漢輕。幸逢堯禹化,全勝谷中情。‘眾人拍手稱好,我也是其中之一,但心中卻想,此人喜愛的詩文少了幾分天子氣,看來果然是沒有九五之命。李安飲了一杯,李寒幽也略略沾唇,而小順子卻也得盡飲一杯。

  李寒幽笑道:‘太子之後,當是雍王殿下。‘

  李贄道:‘幽州--塞草連天暮,邊風動地秋。無因隨遠道,結束佩吳鉤。‘說罷自己飲了一杯。

  我心中明白,雍王殿下引用的詩句全篇乃是‘黃閣開帷幄,丹墀侍冕旒。位高湯左相,權總漢諸侯。不改周南化,仍分趙北憂。雙旌過易水,千騎入幽州。塞草連天暮,邊風動地秋。無因隨遠道,結束佩吳鉤。‘這分明是向太子表示自己只想作個一路諸侯,雖然太子肯定不信,但是卻讓別人挑不出毛病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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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19-1-2009 16:51:07 | 顯示全部樓層
  下一個輪到齊王,李顯微微一笑,道:‘晉祠--步屐深林曉,春池賞不稀。文章千古事,社稷一戎衣。野日荒荒白,悲風稍稍飛。無由睹雄略,寥落壯心違。‘

  我把玩著酒杯,心道:‘原來齊王心心念念的都是平定北漢,想來只有和北漢悍勇的騎兵交鋒,才是他心中所想,這人倒是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沒有帝王之份,便一心一意想做一個大將軍,可惜他陷入皇位之爭,只怕終究是空懷壯志可。‘我看向齊王,眼色中滿是惋惜,卻見李顯也向我望來,神色間帶著難言的疲憊。

  秦彝淡淡道:‘洛陽--步登北邙阪,遙望洛陽山。洛陽何寂寞,宮室盡燒焚。垣牆皆頓擗,荊棘上參天。不見舊耆老,但睹新少年。側足無行徑,荒疇不複田。游子久不歸,不識陌與阡。中野何蕭條,千裏無人煙。念我平常居,氣結不能言。‘

  別人聽了也還罷了,只道是秦彝懷念故土,他們都知道秦彝是洛陽人,李贄卻是聽得入神,忍不住道:‘洛陽果然已經如此荒蕪麼?‘

  秦彝也不作聲,只是默默飲了一杯酒,李贄歎息道:‘洛陽乃百戰之地,多年兵禍連綿,致令民生凋敝,我當進言,請父皇重修洛陽才是。‘

  李安聽了不滿,心道,何用你多嘴,我難道不知道進諫父皇麼,若非你和我爭奪帝位,我早就用心處理政務了。心中這樣想,面上卻不露神色。

  接下來按照官職身份,卻是輪到夏侯沅峰,他微笑道:‘西湖--月冷寒泉凝不流,棹歌何處泛歸舟。白蘋紅蓼西風裏,一色湖光萬頃秋。‘

  旁人都道夏侯選的詩文優雅,我卻是淡淡一笑,這人心機深沉,機巧靈變,就連吟詩也不忘遮掩性情。若非那日他上門承認救走毒手邪心一事,我怕也看不穿此人面目呢,也會只當他是個風流公子呢。

  接下來,魯敬忠道:‘長沙--三年謫宦此棲遲,萬古惟留楚客悲。秋草獨尋人去後,寒林空見日斜時。漢文有道恩猶薄,湘水無情吊豈知。寂寂江山搖落處,憐君何事到天涯。‘他念得抑揚頓挫,目光卻斜到我身上,除了不通詩文的荊遲、司馬雄之外,人人都露出尷尬的神色,誰都知道魯敬忠是在譏諷我,指我縱然才高八鬥,也沒有明主賞識,自然在他心裏雍王是不可能成為皇帝的,而且賈宜因梁王勝墜馬之死而自傷為傅無狀,哭泣而死,魯敬忠詞意歹毒,竟是詛咒我這個楚客也會失去輔佐的雍王,我便是另外一個賈宜,賈宜三十三歲而死,看來魯敬忠也不會讓我活過那個歲數呢。

  雍王眼中閃過一絲深惡痛絕的寒光,他倒不是惱恨魯敬忠詛咒自己,既然身為敵人,別說是詛咒,就是揮刀殺向自己也無可厚非,但是魯敬忠詛咒江哲早亡卻讓他心中怒火洶湧,因為江哲自從遇刺之後,身體十分羸弱,他經常擔心我會病故,所以特別氣憤魯敬忠的行為。他正要發作,我卻已經笑道:‘魯少傅說得好,哲也十分欣賞賈宜,若是有機會去長沙,定要去瞻仰他的故居呢?這一杯江某也相陪少傅。‘說罷,我飲下了杯中酒液,蒼白的面容上頓時泛起血色,小順子定定的看了魯敬忠一眼,眼中閃過一絲殺氣。

  魯敬忠心中略略有些後悔,自己不該這般無禮,但是自從此人進了雍王府,他總覺得自己用計不再一帆風順,心中久已郁悶,此番忍不住譏諷江哲,一半是泄憤,另一半卻是因為他頗通醫術,見江哲體弱氣虛,倒希望將他氣死呢。

  韋膺見氣氛不好,便開口道:‘也該輪到我了,終南--終南陰嶺秀。積雪浮雲端。林表明霽色,城中增暮寒。‘他說完便飲了一杯,這麼一打岔,氣氛有些好轉。我心想,這韋膺果然是丞相家教,不愧是韋相之子,這首詩秀雅清新,只可惜終究是不脫富貴榮華,終南捷徑,天下皆知啊。

  接下來該輪到幾個將軍了,他們除了長孫冀之外都是面有難色,就在這時,突然有人匆匆走進,是秦府的家將,他看了一眼座上眾人,面有難色,走到秦彝面前低聲耳語了幾句。秦彝身軀一震,揮手斥退了家將。就在這時,幾個不同勢力的人幾乎同時闖進校場,卻是太子、雍王、齊王各自的侍衛,我聽得清清楚楚,他們說的都是一件事情,就在方才,有人襲擊了軍部在渭水的軍械庫,燒毀了那裏的所有軍用補給,而且留下了標記,那標記是一匹南楚的小寒絹,素白如雪的寒絹之上,用鮮血寫著‘錦繡盟‘三個大字。

  一時間,太子、雍王和齊王都要起身告辭,李寒幽故作不知這個變故,起身道:‘別人要走也可以,總的等江大人行過酒令才行,江大人南楚才子,怎能這樣就走。‘

  我心知她設了圈套,我若是說喜歡南楚,她就會誣陷我不忘故國,我若是喜歡大雍,她又會諷刺我不念舊情,這我早就想明白了,所以聽到她的指名,我只是淡淡道:‘善鼓雲和瑟,常聞帝子靈。馮夷空自舞,楚客不堪聽。苦調淒金石,清音入杳冥。蒼梧來怨慕,白芷動勞罄。流水傳蕭浦,悲風過洞庭。曲終人不見,江上數峰青。--哲曾聞洞庭君山湘妃祠,常有人聽見夜半琴瑟,每思一見而不可得,今日以此作為酒令,不知可否。‘

  李寒幽柳眉輕顰,江哲所選詩詞,鬼氣森森,卻又意猶未盡,不可揣測,只得嗔怒道:‘江大人說得好。‘慢慢飲了少許酒液,雖然李寒幽每人只陪酒少許,但是秦府的烈酒醇厚無比,此刻她已經是面帶紅霞,更顯得美麗絕倫,她這般輕顰淺嗔,更是美不勝收,就連急匆匆要去料理麻煩的太子、心中憂慮的雍王也不由失魂落魄。秦青更是愣在那裏,眼中只剩下那個絕麗的倩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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