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型男索女 
樓主: 舒娜

我的小情人/作者:雪狐 /散文新詩-連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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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13-6-2009 15:19:22 | 顯示全部樓層
三百 輪蹲苦窯

在大學放榜前,整天窩在房間當宅男,只會茶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漢在聽到「開飯囉!」的呼喚後終於出洞了。

「美玉姨被打的事你聽說了嗎?」

老媽問還沒添飯就饑渴的朝韓國泡菜雞柳進攻,嗜肉的漢。

「對呀!這幾天你跟柏群走的那麼近,柏群家又住在美玉姨家隔壁,柏群或是他媽一定有聽到什麼風聲。」

姐也加入蒐證的行列,教滿嘴鮮紅泡菜的漢直搖頭:

「唉!妳們這些女人啊!吃飽閒閒沒事幹,專門東家長西家短。」

老媽用筷子箝制住他忙不停的筷子,脅迫道:

「快說!你一定有第一手消息。」

漢指了指空空的碗,耍大牌:

「先添飯再說。」

如果是平時,早就被老媽一筷子敲在手指關節上了,現在為了聽八卦,只好跟芯亞使了個眼色。

「哼!撐死你,還不快說。」

心不甘情不願的,芯亞「吭!」的一聲,重重的把盛的尖尖的碗放在漢面前桌上。

「就是那個啊!士修伯老婆的朋友組了一個『打擊狐狸精自救會』,有一天下午看菜攤生意清淡了,就跑來找士修伯老婆打屁,士修伯老婆就跟她們哭訴士修伯和美玉姨的姦情,後來,她們就趁著士修伯不在家,一海票殺到美玉姨家去把她拖到街上狂K。」

話告一段落,漢開始扒飯夾菜狂嗑起來。

「喂!繼續啊!」

故事只聽了一半,老媽跟芯亞還沒過足癮頭;就像被操弄到一半就停住的布袋戲偶般,不上不下的。

「裝湯!」

用手指指透明康寧大湯碗裡裝著的蓮藕排骨湯,漢繼續用力扒飯夾菜。

「哼!嗆死你!還不快繼續說。」

忍氣吞聲的芯亞,放湯的力道重到湯都灑出來了。

「聽說美玉姨被K得很難看,連衣服都被撕爛了,咪咪和玻璃都露出來了。」

排骨和牙齒在嘴裡追逐著,像王爺般,漢吃得心滿意足;吃飯時有宮女伺候的感覺真好。

「這群『打擊狐狸精自救會』的老女人找死啊!難道不知道美玉姨她女兒跟女婿是混竹聯的嗎?」

芯亞瞄了一眼弟狼吞虎嚥的啃著她奉上的排骨,恨不得他下一秒會噎到才好。

「混再大有什麼用?她女婿現在還不是在龜山吃免錢的公家飯?」

八卦裡的負面消息一向是最好的教材,舒雪怎肯放棄這說教的機會?

「你們看,對面那『天天香快炒』的老闆跟兒子,只會糾眾聚賭,結果兩個不也是輪流蹲苦窯?」

這時朝第二塊排骨進攻的漢,用湯匙敲著筷枕,搖頭晃腦打起拍子來:

「老子蹲,老子蹲,老子蹲完兒子蹲;見了老子就沒兒子,見了兒子就沒老子。」

白了老弟一眼,芯亞笑罵道:

「編那什麼爛歌,白目喔你!」

苦瓜炒鹹蛋裡的鹹蛋黃吃起來沙沙綿密的挺對味,所以舒雪老是避開苦瓜去夾鹹蛋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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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13-6-2009 15:19:50 | 顯示全部樓層
三百零一 賭徒嘴臉

「不過這做兒子的也真奇怪,每次從苦窯裡放出來,除了賭博,就只會狂播種,等他再被關進去換老爸出來的時候,剛好他老爸馬上可以做現成的阿公。」

正在啃排骨的漢,突然把排骨吐出仔細端詳著:

「奇怪,這排骨怎麼都沒肉啊?而且好像還有牙齒印?」

接著恍然大悟:

「我靠!姐,妳是不是拿妳啃過的給我?」

這時芯亞已笑得花枝亂顫:

「誰叫你一直命令我幫你添飯盛湯的,活該。」

漢於是捻起排骨,欲朝芯亞丟去:

「別鬧了!吃個飯也能玩成這樣。」

老媽輕斥著:

「噯!你們不覺得很奇怪嗎?難道管區都不知道『天天香快炒』樓上是業餘賭場.怎麼都沒人舉報?」

轉移話題老媽最拿手。

「舉報什麼?附近居民也常去賭,誰會笨到拿磚頭砸自己的腳?」

這一點在『活老爺超商』打工的芯亞再清楚不過了,她就常聽到來買東西的客人們討論戰況。

「哎呀!管區一定有分一杯羹啦!所以都視而不見。」

漢說著,自己動手盛湯,不再使喚老姐,免得又被設計

「附近居民走路來賭也就算了,那些外來賭徒每次車子都亂停,富華街車位已經夠少了,他們一來就霸了好幾個車位,害我每次下班都要繞個好幾圈還不一定找得到停車位。」

上了一天班,拖著累得像狗一般的身子回到家門口,看到自己家門口車位被賭客霸著,舒雪說有多嘔就有多嘔。

漢也頗有同感:

「對呀!併排停車不說,還停一整晚。」

不必當老弟的女傭,芯亞現下吃得悠然自得:

「我上次還看到有個女賭徒帶小孩來賭一整夜,真的是教壞小孩子,上樑不正下樑歪,難怪現在社會上那麼多問題兒童。」

或許大人看事情比較深遠,老媽深深嘆口氣:

「唉!社會風氣敗壞成這樣子,難道大家都必須忍受他們?」

一局家庭便飯變成社會風氣研討會;吃飽了,咂咂嘴,漢想起上星期洗衣店發生的事:

「還是有人有勇氣跟他們槓,妳們記不記得洗衣店老闆抓狂那一次?」

那天晚上八時許,整條街上忽然汽車房盜器的聲音「叭」不停,刺耳到富華街居民不是憤憤的跑到門口察看,就是氣沖沖的在陽台俯瞰,想找出惱人噪音的起源處。

原來又是賭徒惹的禍;一台賭徒的豬肝色轎車就這麼大剌剌的斜插進洗衣店騎樓下,等洗衣店老闆發現時,氣得直踹那台車的輪胎。

「暗!有夠囂張,平時停我門前人行道,我摸摸鼻子也就算了,是怎樣?現在竟給我停到我大門口,是教我要怎樣做生意?」

那台車的輪胎被踹,防盜器自然「哇哇」叫不停,奇的是,十分鐘過去,居然沒有人出來看看愛車是被人怎樣了?難不成賭到耳朵練就聽而不聞的功夫?

踹了半天豬肝車,洗衣店老闆腳也酸了,見無人搭理,乾脆試著拉拉車門,怪的是,車門一拉就開,難道是賭徒猴急到車門都沒空鎖?還是想說爛車一台,隨它去。

但如果沒上鎖,防盜器又怎會響?總之,像發現新大陸般,洗衣店老闆開始把車門開了又關,關了又開;結果整條街除了防盜器「哇哇」聲外,又多了四扇車門輪流發出「碰碰」的猛力搧門聲,一時間,好不喧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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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13-6-2009 15:20:11 | 顯示全部樓層
三百零二 賭,毒

一般說來,大多數男人愛車如命,如果自己的愛車被人這樣又踹又搧門,弄得「咿哩哇啦」響整晚,鐵定會出來察看,甚或找人算帳幹架。

但似乎賭徒除外;那豬肝車叫了起碼有半小時吧!才有個男子從『天天香快炒』跑出來。

如果你把賭徒的嘴臉勾勒成嘴角叼菸,口中「喀嗤喀嗤」的嚼著檳榔,一副邋遢相,那就錯了。

這剛摸完一圈卻放銃的賭徒,可是個戴金邊眼鏡穿襯衫的男子,可見得賭是不分階級男女的雨露均霑的毒。

「你車怎麼這樣停呢?」

洗衣店老闆先發制人:

金邊眼鏡男一臉大便揚揚下巴:

「大哥,請問你我有留電話嗎?」

金邊眼鏡男猛拍著擋風玻璃上的「請借暫停」的紙片。

「巷子裡面的人車開不進去都在幹譙,你知道嗎?」

洗衣店老闆胡亂指著從巷子裡跑出來的圍觀居民大聲嚷著,居民們你看我我看你,回想著這段時間好像沒人開車回來嘛!

「大 - 哥,請問你 - 我有留電話嗎?」

金邊眼鏡男跟洗衣店老闆的對話已經脫離你問我答的常軌,完全沒有交集。

「你不會打電話嗎?幹嘛一直弄我的車?」

洗衣店老闆仍自說自話:

「你這樣叫我生意要怎樣做?」

其實自從一百公尺外的縱貫路上開了間自助洗衣店以後,眾所周知的,洗衣店老闆的洗衣店生意就一落千丈,每天有兩三隻小貓上門就好偷高興了,就算一台車堵在店門口,哪會有什麼生意好被影響的?

看劍拔弩張的,有居民出面勸洗衣店老闆:

「張老闆,算了啦!做生意嘛!和氣生財。」

不勸還好,一勸洗衣店老闆更氣:

「生個屁啦生?碰到這種鴨霸還和氣個鳥啊?」

罵不過癮,他還轉頭對站在玻璃門邊的老闆娘命令著:

「老婆,打電話報警。」

老闆娘卻按兵不動,一臉懶得理這不理性男人的樣子。

一說到報警,兩個張牙舞爪雄獅之間的交集就出現了;金邊眼鏡男按下遙控的解除警報鍵叫囂著:

「報警?你報啊!我怕你報啊?」

金邊眼鏡男不怕,他的賭徒朋友可是怕了:

「哎!輝啊!算了啦!掐賽造抖厚啊啦!」

萬一警察真的來了,牽拖到『天天香快炒』樓上的一干賭徒,誰會比較倒楣,可想而知。

想想也對,金邊眼鏡男被賭徒朋友連拖帶拉的塞進車裡,只好悻悻然發動駛離。


幫著收拾碗筷,芯亞想起了另一件停車糾紛:

「你們記不記得『上海包子』被潑漆那件事?」

『上海包子』在『天天香快炒』隔壁,是從桃園搬來的姐弟倆,落腳在富華街賣包子饅頭和麵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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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13-6-2009 15:20:33 | 顯示全部樓層
三百零三 結下樑子

那事件雖不是賭徒引起的,但『天天香快炒』絕對脫不了關係。

食客通常會依自己的身份去選擇用餐的餐廳。

像開在街頭的『富華餐館』屬於檔次稍高,有香酥大腸,腸旺等招牌菜撐著;但消費又不是特別高,所以去用餐的大都是上班族或是家庭聚餐。

『天天香快炒』的菜色走家常路線,店門口的食櫥從不加蓋,海鮮躺在融化中的冰塊上任蚊蠅巡航攻擊;店內地板常年呈灰黑色,只有在一年一度除夕大掃除後才得一窺磁磚的花色。

整間店給人的感覺就是看起來消費低廉,所以光臨的食客以販夫走卒居多;因此每每買便當或是小酌一下的客人就不是那麼講究停車規則;斜插的,橫擺的,併排停車的屢見不鮮。

做生意的商家最忌別人把車停在自家店門口;洗衣店是這麼想;『上海包子』自然也不例外。 

這日;來了個不知是白目還是跟本就目空一切的客人;把車停在『上海包子』門口;一停就是一整晚。

一般買個便當就走的;通常『上海包子』老闆娘不太囉嗦;人家出門在外予人方便嘛!但霸在她店門口一整晚又是另當別論了。

加上今天門可羅雀,心情更差,反正閒著也是閒著,於是走到隔壁『天天香快炒』對老闆娘下達逐客令:

「請妳的客人把停在我店門口的車開走好嗎?我還要做生意耶!」

不一會,一個嚼著檳榔,滿身酒味的中年男子出現在『上海包子』店門口,露出他的紅板牙:

「老闆娘,借停一下,馬上就走。」

老闆娘繃著一張臉不願買帳:

「你兩小時前也是這麼說的。」

面露不耐,中年男子嚼了兩下檳榔,繼續嚕。

「就吃個東西而已嘛!而且這路也不是妳的。」

聽他這麼一說,老闆娘可火了;她自己家的車都捨不得停在店門口,而是開到百公尺開外的國中旁邊去停,怎知反倒便宜了隔壁的食客。

「我不管啦!反正你給我開走就對了!」

仗著酒意,被拒的不快發酵中,中年男子目露兇光,欺前兩步嗆道:

「啊我就是不開走妳能拿我怎樣?」

沒有三兩三,哪敢上梁山?老闆娘出道做生意也一朝一日,自非省油的燈,於是雙手插腰嗆回去:

「你這人怎麼這麼不講理啊?」

這時樓上的窗戶開了,探出老闆娘她弟的上半身:

「嘿!你土匪呀?跟你好好講講不聽是嗎?」

雖是中等身材,但老闆娘她弟成天揉麵團,也揉出一身肌肉;中年男子仗著幾分醉意,根本不吃這套:

「你好膽下來講啊!不要在上面亂吠。」

老闆娘她弟頭一縮,馬上衝下樓,一夫當關擋在他姐前面:

「下來就下來,你想怎樣?」

中年男子揮舞著拳頭臉紅脖子粗:

「想揍你啦!想怎樣?」

袖子一撩,露出二頭肌,老闆娘她弟不信打不過這連站都快站不穩的醉鬼:

「好啊!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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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13-6-2009 15:20:59 | 顯示全部樓層
三百零四 惡夜潑漆

強龍不壓地頭蛇,觀戰的人群中走出一電棒燙看似中年男子的朋友男人撥開人群出手拉他:

「好漢不吃眼前虧,我們走!」

在攙扶著中年男子進車裡要駛離前,電棒燙狠狠摔上車門,回頭陰陰的對『上海包子』老闆娘跟她弟絡下狠話:

「你們給我卡小心一點。」

老闆娘她弟年少輕狂時也曾混過,頂上的小平頭和臂膀的蛇形刺青就是最好的證明,從邪到正,他何曾怕過這號人物來著?

「怕你呀?我告訴你,林北不是被嚇大的。」

見好就收的道理老闆娘懂得,於是拉拉她弟汗衫袖子:

「算了啦!不要跟那些魈狗一般見識。」

算她聰明,這話是撿在中年男子和他朋友電棒燙一駛離時才迸出來,既一逞口舌之快,又免重燃戰火之虞。

而看熱鬧的鄰居們也交頭接耳的漸次散去。


又是個尋常的仲夏午夜,街上除了間或有發情的貓兒叫春,或流浪狗打群架之外,街上一如往常般謐靜。

在『上海包子』三樓熟睡中的老闆娘矇矓中被股嗆鼻的味道激醒,沒去吵身邊的老公,因為體恤身為上班族的他早上要通勤,她一腳高一腳低跑到二樓找她弟。

「阿海!快起來,你有沒有聞到怪味?」

被老闆娘像狂風搖樹搖般猛搖的阿海還賴在枕頭上半夢半醒:

「別吵啦!人家還沒睏飽,等一下還要起來揉麵磨豆漿.....。」

見阿海的身子如巨木般沉,老闆娘乾脆死命扯起她弟的臂牓:

「你給我起來啦!味道越來越重了。」

被她這一拉一鬧,就算再重睡的人也睡不著了,阿海坐起來眼睛打開一條縫:

「喔唷!什麼怪味啦?」

阿海不甘願的用力吸著原本他臨近烤箱,一逕都散發著奶油濃膩香氣的屋裡,被一股刺鼻的味道所掩蓋。

「還真的耶!」

他跳下床,在昏暗的壁燈下用腳搜尋著拖鞋。

「好像是汽油漏油的味道,妳的機車有怎樣嗎?」

老闆娘帶頭往樓下走,越往下臭味越來越重:

「我的機車哪有怎樣啊?我覺得像不像是汽油味。」

三步併兩步跑到一樓店裡,按下電燈開關,刺眼的白亮燈光下,鍋碗瓢盆反射下,一切看起來像睡前巡視那般正常,但異味已重到讓老闆娘覺得頭暈。

「好像在門外。」

蒙著鼻子,老闆娘按下鐵捲門開關,鐵捲門才升起一半,阿海已迫不及待彎身鑽出去:

「幹!是油漆!」

一心只想往外看個究竟沒注意腳下,竟一個大腳踩在一灘還未乾的黑色油漆裡,阿海不禁大叫起來。

「油漆?怎麼會?」

嘴上雖懷疑,但眼睛看到的卻是地上幾灘,和鐵捲門底端正往下滴的黑色油漆,頓時心裡已經明白。

「一定是『天天香快炒』那兩個賭徒幹的好事,真是狼心狗肺的王巴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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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13-6-2009 15:21:17 | 顯示全部樓層
三百零五 惹上黑道

降下鐵捲門,站在門燈白花花光線照射下,姐弟倆看著幾個月前包子店開張時才漆的米色鐵捲門上,一大潑黑色油漆從上氾流到下閃著醜陋的烏光。

姐姐難過得腦門轟然做響,不想相信這等事會發生在自家店門口,但逼人做嘔的油漆味卻又讓她不得不信,弟弟則氣得想殺人。

報警是必然的,但警察來了之後,姐弟倆也才發現卻是消極的:

「以後眼睛睜亮點。」

警察打量著被潑漆的鐵捲門,好似在說:

「吵架也要看人,以後不要這麼白目。」

阿海自然掩怖住內心的忿忿不平:

「難道這國家沒王法嗎?」

警察看來不痛不癢:

「當然有王法,不過你的指控是要有證據的,否則,沒憑沒據,對方可以反告你們毀謗。」

收了本子,警察補了一句:

「去裝個監視器吧!」

老闆娘這下可火了:

「瞎?做個小本生意,賣一個包子才賺多少錢?就要花一大筆錢去裝監視器?那我們納稅請你們人民褓姆是幹什麼吃的啊?」

女人家真是的,講話都不經大腦;阿海把姐姐拉到他身後,這時嗆警察,只是有害無利罷了:

「我們再看看吧!」

上了車,警察又虛應了應故事:

「如果有進一步線索再通知我們。」

看著警車消失在富華街轉彎處,一仰頭,阿海看見前後左鄰右舍好幾個黑洞洞的窗口有人頭縮進去。


難堪的是白天還得面對鄰居們的關心。

「一定是有黑道背景的人幹的。」

買了兩個肉包,包租婆當場啃了起來:

「這簡直就是討債公司的手法嘛!」

想起自家店被砸的那驚竦的經驗,有切膚之痛的包租婆推斷著。

「以後啊!招牌放出來一點,再橫擺一輛機車,就不會有人有空間可以停在你店前面了。」

阿棋索性連包子饅頭都不買,乾脆直接大辣辣的坐下來,提供他的路霸經驗之談。

「不然,街坊鄰居組個巡守隊,晚上大家輪流來巡街。」

包子店做素包子的高麗菜都是跟柏群他爸訂的,穿著藍色帆布圍裙的他這時也拎著兩袋高麗菜進得店內。

包租婆眉毛一挑,頗不以為然:

「組巡守隊?上次我要發動聯署叫『橄欖樹大廈』把屋頂的手機基地台拔除,你們都不肯簽了,還談啥巡守?」

『橄欖樹大廈』屋頂的手機基地台是附近居民病痛時一直怪罪的對象,但大家也僅只於敢怒不敢言,阿棋代大家說出心底的無奈:

「哎呀!『橄欖樹大廈』是十幾年的老鄰居,拍寫嘛!那潑漆的可是外人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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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14-6-2009 18:06:47 | 顯示全部樓層
三百零六 小里民  日子難過唷

柏群他爸也於我心有戚戚焉:

「別說『橄欖樹大廈』的事了,就連之前我老婆邀妳們去工業區那間化學工廠拉白布條抗議他們排放廢氣的事你們都推三阻四的。」

那化學工廠賊的很,總挑半夜大夥好夢方酣的時候荼毒週遭居民,以為神不知鬼不覺,其實鼻子靈敏如包租婆,就常在午夜夢迴時被嗆醒:

「對呀!平常不關心鄰里間的事,不要等到生癌症了,你們才來靠碑靠墓的。」

阿棋倒是不打自招:

「我家窗戶不朝工業區方向,所以我都睡得跟隻豬似的。」

包租婆捏了他的耳朵一把,恨恨道:

「你本來就是豬!」

而這非正式的里民大會就在大家都要各自回店做生意的前提下,組巡守隊的提議自然胎死腹中。


問了『天天香快炒』老闆娘,想當然耳是白問了。

「我不認識那人耶!」

不知是真忙還是假忙,老闆娘把隔夜的海鮮從冰櫥裡拿出來攤在店門口一格格鋪了碎冰的展示架上。

一副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樣子著實惹毛了『上海包子』老闆娘,音量自然提高:

「是妳店裡的賭客,妳怎會不知道?」

或是是畏罪吧!『天天香快炒』老闆娘始終迴避『上海包子』老闆娘的眼光,又轉身水槽邊洗菜去:

「就是不知道咩!他們一個牽一個有的,有時候兩坐在倆隔壁的也都不相識啊!」

『上海包子』老闆娘真想拿『天天香快炒』砧板上的菜刀一刀朝『天天香快炒』老闆娘那說謊的嘴砍下去:

「哼!妳最好是不知道啦!」


氣呼呼的轉回自家店,看鐵捲門上的黑色油漆已被阿海用原來的米色覆蓋,一切看似恢復未被潑漆前的平靜,但老闆娘的內心卻依然波濤洶湧:

「那個死『天天香快炒』老闆娘,怎樣都不肯講是誰幹的好事。」

用去漬油搓著手上沾到的油漆,阿海卻搓不去心情的低落:

「或許她包庇她的客人,或許她真的不知道;再問,也問不出什麼的,算了吧!」

心疼弟弟的認命,轉化成忿恨,『上海包子』老闆娘咬著牙:

「不然,我們去告發他們聚賭。」

凌晨報警的時候,重點放在潑漆事件上,所以對聚賭之事當時並未多所著墨,眼看緝兇不成,沒魚蝦也好,如果能消心頭之恨,老闆娘也落得甘願。

但阿海自有他的見解:

「妳省省吧!他們聚賭又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你以為管區真的不知道嗎?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

「是喔?那......搞不好管區有拿『天天香快炒』的好處才會這樣包庇他們?」

機警的瞄了一下門口,阿海壓低嗓門:

「這話不要亂講,心裡有數就好,不要把自己搞到裡外不是人。」

委屈的感覺突然佈滿胸間,老闆娘脫口而出:

「我想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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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14-6-2009 18:07:10 | 顯示全部樓層
三百零七 獵賭天將

說搬就搬。

當富華街的居民知道他們以後在方圓一公里內再也買不到包子時,不免一大早聚攏來幾個平時走得比較近的鄰居:

「就這樣走囉?那不是親痛仇快?」

包租婆雖然書唸得不多,成語倒是還可以絡上一兩句。

「我們也是不得以呀!」

打包著鍋碗瓢盆,『上海包子』老闆娘一臉無奈加不甘。

「那以後我們就吃不到道地的包子了。」

洗衣店老闆最愛吃她們家的豆沙包,今天借了台小貨卡來幫忙。

「甭提了!我覺得你們富華街的人,不是客家人,就是很窮,每餐都自己在家煮,根本就很少捧場好嗎?」

說窮,阿棋承認,富華街本來就非高級社區,充斥著市井小民是理所當然,但講到客家人他就有意見了:

「喂!老闆娘妳這樣罵到很多人耶!」

『上海包子』老闆娘拿掃把做最後收尾的清掃,忘了生意人和氣生財的金科玉律,沒好氣的繼續煽風點火:

「你們客家人本來就很小氣,都捨不得買我的包子。」

阿棋不服,雙手抱胸回嗆:

「我們客家人是節省,那是一種美德,妳懂不懂啊?你們閩南人才『拍到頂』咧!」

身為外省人第二代的包租婆一聽一席惜別的閒聊眼看又要上火,於是趕緊扮演救火隊:

「唉呀!你們兩個這是幹嘛?學那些政客挑撥族啊群?」

老闆娘似乎有把搬家這不得已的事想找人遷怒的意思;包租婆趕忙跟阿海擠擠眼,示意他把已經清完垃圾的他姐拉上車。

「對嘛!都要走了,姐妳也留一些給人家探聽。」

阿海推姐姐上了副駕座,對這才開張不到一年的店,依依的做最後巡禮:

「我們就搬到附近的長春路,不過一公里遠,拐個彎就到了,有空來坐坐啊!」

男人吧!或許肚量大些,場面話也說得比姐姐溜。


看阿海卸下『上海包子』招牌,降下鐵門,正對門二樓,放週休二日假,一早就被搬家噪音吵醒的漢正趴在窗戶上看。

「怎麼樣?組巡守隊的事?」

他撥的是柏群的手機號碼。

「那是我爸隨便講講的,你還當真喔?」

睡意正濃,卻被吵醒,閉著眼,柏群有一搭沒一搭的虛應故事。

「『天天香賭場』也有礙到我們家停車啊!每次都要繞好幾圈還找不到停車位。」

自從柏群的爸起了頭,漢就愛上巡守隊的點子:

「不要叫巡守隊,聽起來好老,叫獵賭天將怎樣?」

柏群這下可醒了,在床上滾來滾去笑道:

「哈哈哈!好幼稚喔!」

漢不放棄,繼續「噜」:

「不然叫什麼你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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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14-6-2009 18:07:31 | 顯示全部樓層
三百零八 暗夜獵擊

四肢箝緊被子,貼緊臉頰,再度閉上眼,柏群在做起床前與被子的最後耳鬢廝磨。

「我不敢有意見,你漢哥說了就算。」

跟漢相處,常教柏群忘了自己虛長漢三歲。

「那你找阿康,我找阿海,湊成獵賭四天將吧!」

說實話,只在上學前跟阿海買過幾次包子當早餐,隨口聊過幾句而已,漢跟他委實不熟,也沒把握說服他這成年人。

柏群更是直接潑他冷水:

「找阿康?那宅男啊?你真的很天兵喔!他連天堂點數卡都要叫他奶奶幫他跑腿了,你說他會出來關心富華街的事嗎?」

「難講喔!阿宅壓抑太久,也有須要發洩的時候,試試看嘛!又不會少你一塊肉。」

柏群勉為其難:

「好啦好啦!真搞不過你。」


阿海答應的倒爽快:

「『獵賭天將』?我喜歡,只要是能痛宰那些賭徒,幫我姐報一箭之仇,我都OK。」

痛宰?漢暗自挫了一下,聽他咬牙切齒的,好像真的要作奸犯科似的。

至於張少康這阿宅竟然也答應了才教柏群跌破眼鏡 - 雖然柏群沒戴眼鏡。

「不必歃血為盟吧?」

當『獵賭四天將』在長春路的新『上海包子』店打烊後第一次的聚會時,張羅著滷菜飲料的阿海問大家。

「不必啦!」

「好幼稚喔!」

「那不是周星星的電影裡才有的搞笑鏡頭嗎?」

漢、柏群和阿康這方面的意見倒是挺一致的。

「阿海哥,什麼時候開始行動啊?」

三少年摩拳擦掌,以可樂代酒敬阿海。

「今天有賭局嗎?」

年紀長他們將近一輪的阿海,真搞不懂自己怎會被這三個十幾歲的少年給說服?一定是太想幫老姐出一口怨氣的關係吧?

「有喔!看『天天香賭場』附近多了四五台併排亂停的車就知道了。」

阿海也不逼三少年陪他喝酒,自己一口乾了手上的『二鍋頭』:

「那擇日不如撞日,就從從今晚開始,好好幹他一場吧!」

夾一筷子滷腸子入嘴,柏群若有所思:

「我老爸說報警抓賭沒用,好像條子懶得鳥。」

漢灌了一口可樂:

「報製毒、販毒有獎金可以領,條子應該會爽到了吧?」


凌晨兩點半,富華街的『天天香快炒』店附近,有些居民在好夢方酣中被「聒聒聒!」的汽車防盜器聲音吵醒。

「靠!車子被砸了!」

『天天香賭場』的賭徒蜂擁而出,正欲下樓察看個究竟,卻被適時趕上的警網包圍,擴音器大聲廣播著:

「不許動,誰是負責人?聽說這裡是製毒販毒的大本營,你們全部面朝下趴著!」

三少年和阿海這才一派輕鬆的夾雜在一堆穿著睡衣看熱鬧的居民間,沒事人似的和三姑六婆們交頭接耳起來。

「除掉這個大患後,富華街的治安漸漸好起來是指日可待的。」

撇頭對三少年們說著,在紛亂嘈雜的人群中,他們滿意的相視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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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14-6-2009 18:07:47 | 顯示全部樓層
三百零九 頭剁下來當球踢

眼看今年夏天就要畢業了,芯亞收起一向茍且的想法,開始正面去思考將來出路的問題。

看芯亞認真上網找工作,老媽說得順理成章:

「妳學的是設計,去廣告公司上班吧!」

在芯亞聽起來實則外行:

「哎呀!妳不懂啦!我同學說,在廣告公司做設計還要負責拉業務咧!」

貓們在老媽腳邊打轉磨蹭,怕是餓了,老媽走去貓食盒邊倒飼料:

「不然去做室內設計師吧!」

關掉電腦,芯亞背起包包準備上工:

「我學的是視覺設計,不是室內設計,差很遠耶!不跟你多說,我要上班去了。」


近中午的『活老爺』,趁著沒啥生意,芯亞翻著報紙繼續找工作。

「小亞,妳要走囉?以後這裡少了妳會很無聊耶!」

半獸人倚著櫃檯看著這個認真看著報紙,她認識了四五年的氣質美女。

芯亞頭也不抬的應她:

「不然咧?妳要我在這裡做到七老八十嗎?」

最近出車禍,久未露面的四姐現身在玻璃門邊,人未到,聲先到的接腔道:

「對嘛!我們小亞是人中龍鳳,怎麼可能長久龍困淺灘,被綁在這小小的『活老爺』?」

芯亞和半獸人聞聲同時抬起頭來:

「沒有啦!只是已經快二十五歲了還在打工,不是很奇怪嗎?」

深怕這群人太對她寄予厚望,芯亞說誠惶誠恐。

殊不知這些流動在中下階層的人,年輕時的歲月都磋跎去了,把夢想寄望在芯亞身上是很自然的移情。

「說的也是,妳都學成了,也該謀個正職了」

看四姐臉上還有瘀青,芯亞問:

「四姐,聽說妳出車禍了,現在情形怎樣?」

之前有聽包租婆說四姐騎機車被一個也是騎機車的老阿伯攔腰撞上。

「實在有夠衰,現在還在穿鐵衣咧!」

四姐撩起只有在大尺碼才看得到的超大件T向大家展示她的敗果:

「對方還說他沒錢,又苦苦哀求我不要告訴他家人;我看他年紀那麼大了,也不好來硬的,唉!真是倒楣唷!」

芯亞只能寄予無限同情:

「甘苦人撞甘苦人,也只有認了。」

誰知半獸人講話都不會察言觀色:

「原來鼓鼓的是鐵衣喔?我剛才還以為妳又懷孕了說。」

沒的惹得四姐送她兩丸衛生眼珠:

「閉上妳的烏鴉嘴,妳他媽才懷孕咧!」

這把年紀如果再不小心懷孕,芯亞相信四姐鐵定會把自己的頭剁下來當球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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